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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柯棋缘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真费事
计缘思量着说了一句,才转头朝着水神杜广通拱了拱手。
“杜水神,此番看你的了。”
杜广通将自己身前杯盏中的茶水饮尽,站起来回礼。
“计先生请放心,杜某定然办妥,先行告辞了!”
“好,水神请便!”
杜广通随后朝着张蕊和王立也略一拱手,不等两者回礼就化为一道水光出窗而去。
“计先生,水神大人这是去干嘛?”
张蕊才回来,不清楚之前他们商量了什么,所以很好奇,王立咳嗽一声,以说书人的语气道。
“此番水神大人一去,将领水中善妖,上岸化为一队人马,带着财锦赎金前来为红秀姑娘赎身。”
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就计缘这么一个人肯定也不适合拿出诸多财富来。
这一夜对于大秀楼来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来了一个尊贵无比又神秘无比的客人,一眼相中了红秀要替她赎身。
随后来了一大队凶神恶煞的下人,光是被他们看上一眼,大秀楼里的那些健仆龟公就脊背冒汗。
但最凶的反倒不是外人,而是红秀姑娘本人,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儿家,当晚居然凶焰盛得压下了大秀楼所有的女人,不止一人感觉连老鸨都有些怕她。
当然,最终大秀楼也没吃亏,得来的财富还是让老鸨勉强笑了笑,虽然下金蛋的鸡没了,但到底还是得了不菲的钱财。
只是临了被自己“女儿”扇的一个耳光,让老鸨笑着都觉得疼。
一小箱的黄金,一小箱子沉甸甸的珍珠,黄金足有五百两,自然不是小数目,但尤其珍贵的还是那些珍珠,一个个粒大浑圆,简直是有钱难买,能令绝大多数女人疯狂。
大秀楼内的大秀船上,同样还有不少艳名远播的女子,不是靠着红秀一人撑起来的,少了一个红秀还不至于伤筋动骨,早已形成一套成熟培养模式的他们,也立刻会大力捧起某个新人。
第二日白天,成肃府府城外数十里的肃水上,有一艘小舟正在前进,计缘、杜广通、张蕊和王立都站在上头。
这船有些像当初春沐江上坐过的那种,坐个七八人不在话下,而划船的则是计缘。
“正所谓鱼目混珠,昨晚算是见识到了。”
计缘笑着同恭立在边上的杜广通聊着昨晚的事,这水神做事还挺缜密,后边计缘都没怎么出手。
“嘿,计先生谬赞了,我中间去找寻成肃府阴司之人,查过这些年大秀楼几个花魁的赎身价格,几百两黄金已算是天价,若是年老色衰之人则更少,我们这给的金子可没让那大秀楼亏了。”
给的黄金是真黄金,珍珠则不全是。
一箱子黄金是杜广通从成肃府某个大钱庄地窖里“借”来的,计缘自然会去找把真红秀藏起来的人补上。
但那箱珍珠嘛,本来就不是大秀楼应得的,杜广通过几天就会亲自去“拿”回。
杜广通倒是希望找到的人拿不出钱,然后他就好帮计先生排忧解难,想办法妥善解决这件事,这样他和计先生的善缘就能更稳一些。
肃水虽然没有直接连通通天江,但却有几条之流蜿蜒之下连着通天江,计缘也不急躁,就打算这么划船去京畿府,以他的划船的速度,不需要半个月就能到京。
同水神聊了几句,对方最终还是告辞离去,计缘看看船舱内打着瞌睡的王立,想了想才道。
“王先生,昨天一夜未睡,请先休息吧,等你醒来,计某还有一点故事同你说道说道,或可编撰正书。”
王立迷迷糊糊的“哎”一声后靠在舱内继续打瞌睡,没一会就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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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柯棋缘 第266章 愿一直如此

差不多十天之后,一艘小船载着计缘、王立和张蕊行驶在一条小河上,前方已经逐渐接近了通天江。
小舟行驶得很平稳,几乎都没怎么摇晃,船舱内的小桌板上,还放着笔墨纸砚,王立正在桌上执笔书写着什么,张蕊则坐在边上看着。
良久之后,王立终于写下了最后一个字,舒出一口气,将笔放在笔架上。
看了看边上的张蕊,王立想起了之前的教训,赶紧问了计缘一句。
“计先生,您这故事中的人,不介意王某适当改编些情节吧,有些事情还是很不方便成书的,换成前朝或者杜撰一个王朝更合适一些。”
刚刚听计缘讲完的,正是春沐江上那老龟的故事,既然是计先生口里说出来的,那八成就是真实发生过的。
王立再怎么不知好歹,也晓得这种故事不好直接不做修改就成书的。
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算是给王立心中带来的不小的震动,但涉及到说书先生本职工作的方面,他依然能保持一颗相对的平常心。
“哈哈哈哈……只要别改得太过分就成,那老龟是不会介意的。”
“嗯……”
王立应了一声,想了下,还是犹豫着继续开口。
“计先生,其实我觉得这故事的结局有些不妥。”
计缘摇着橹,随口回答一句。
“王先生以为何处不妥?说来听听。”
这些天来王立大致上已经了解了计缘的脾气,所以也就放心大胆的说了。
“计先生,这故事曲折有了,神奇有了,沧桑不缺,深度也不少,但这结局,王某总觉得不妥,您想啊,本朝太祖那边也好,萧氏一门也罢,他们或许是会承受一些代价的,这一点您是神仙自然清楚,可于我而言却不明显。”
王立斟酌了一下语言继续道。
“王某以为,说书说故事,除了为大众带来一点欢乐,还承担着一些警醒世人的作用,世间善恶确实难以明言各自的报应,但至少在故事中,应该有,也能做到有,倘若连说书人的故事中都不能让人痛快的除恶,那得多没劲啊……”
“啪啪啪啪啪……”
计缘放下橹桨,朝着王立鼓了几下掌。
“说得不错,说得好!按你心中所想的改吧。”
“嘿嘿,那我……就改了?”
王立又确认性的问了一句,计缘重新摇起橹,点了点头重音道。
“改!”
既然如此,王立也不再客气,直接取了笔沾了墨,翻开一页再次书写。
他现在的不过是初稿,只是在记忆消退之前把计先生讲的内容大体上都记下来,之后才会精雕细琢,逐渐将故事完善。
形成一篇能让人记忆深刻的好故事,本身的内核自然缺不得,但说书人的润色同样至关重要,这过程中王立也算是呕心沥血了,毕竟比起以前一些天传闻或者抄录其他有名的故事,这种真实的神异故事可令他更加兴奋不已的。
张蕊有些诧异的看着王立,这个人写故事和说故事的时候,同在青楼里判若两人,刚刚那一番同计先生的问答,更是令她意外。
单凭王立能说出刚刚那一番话,引得计先生为其鼓掌,就令张蕊对王立刮目相看了。
仔细想想,当初改编的《白鹿缘》,其实也有差不多的意味,自己感觉得恶心,不过是因为恰巧是改编的“受害人”,并且白鹿和周郎的结局,虽然有悲的内核,但毕竟在阴司团聚了,不失为终成眷属,悲剧更令人唏嘘的同时,城隍的法度森严也为人印象深刻。
只不过当时王立并不清楚阴司鞭刑有多重,使得故事被她这种知道一些硬核知识的理解过度了一些。
王立还在挥毫修改,时不时还会停下来磨墨,张蕊则除了偶尔看看他写了什么,大部分时间在闭目修养,香火愿力暂时是别想了,但可以缓缓吸纳水中透上来的阴灵气。
在船随着小河之流一起汇入通天江后大约小半日,船边开始出现一些特殊的气泡。
“计先生?”
发现异常的张蕊睁开了眼,询问了一声,发现计缘只是摇了摇头。
“不碍事。”
果然,没过一会一切就恢复了原状,水中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王立则根本不知道张蕊曾经戒备了一下,还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世界中。
到了通天江这边,土丘和林地就多了起来,约莫又过去一刻多钟,小舟在计缘摇橹带动下拐过一处蜿蜒区域,张蕊突然发现土丘后近侧的岸边正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身着华丽的服饰,一男一女俊美非常,红秀的容颜对比那女子都黯然失色,但这种偏僻荒凉的位置,怎么会有这样两个人站在岸边,附近既无车马也无船只啊。
“哎,王立,那边有美丽的姑娘呢。”
“哦。”
王立应了一声没有抬头,写了几个字之后好似才回过神来,连忙顺着张蕊的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两个外表出众的人。
随后张蕊和王立发现,除了那两人一直在看着小船外,小船也正在靠近岸边。
“应丰”“应若璃”
“拜见计叔叔!”
龙子和龙女在小船距离自己这还有七八丈的时候,就郑重的躬身问礼。
计缘就在船头放下船橹拱手回礼。
“两位贤侄好!”
正常来讲计缘一般是会称呼“应殿下”和“江神娘娘”的。
但这会王立在船上,直接这么叫说不得这人又得一惊一乍,所以这次干脆就称呼“贤侄”了。
其实看了王立前些日子受到的冲击的反应,计缘就不想王立本身接触太多的神怪之事了,由他转述后,作为一个纯粹的说书人应该会更好些。
这会船只刚好靠岸,龙子和龙女一起踏足船头,随后小船这才继续沿着江面行驶向京都方向。
自这两人上船,虽然没什么力法神光显现,但张蕊下意识就不太敢说话,连王立也是只敢偷瞄一下两人,主要还是执笔书写。
“计叔叔,您是要去京城?我爹在睡觉呢,要叫醒他么?”
看计缘这架势肯定不是专门来通天江的,这点眼里龙子还是有的。
“不用不用。”
“计叔叔,这两位是?”
龙女走到船仓边,一边朝着里头的两人万福施礼,一边询问一声。
张蕊和王立赶紧回礼。
“我叫张蕊,是……燕州人,他叫王立,一个说书匠。”
王立看着张蕊嘴抽了一下。
“呃呵,在下王立,是个说书先生。”
“嗯,小女子应若璃,那一位是兄长应丰,都是计先生的后辈。”
随后应若璃进了船舱了解了一下王立在干什么之后,就很快出去和计缘聊天了。
之后的半天时间里,小舟上就多了两人,直到下一个码头,计缘才将小舟靠岸。
张蕊和王立知道到了分别的时候了,他们两人上了岸,计缘和另外两位则在船上没动。
“从这个码头坐船,沿着通天江往东南方向,就能很快到达燕州。”
这是早就说好的,张蕊自然不会去京都,既想完善故事又想跟着神仙,但计缘没打算一直带着他,将他带离成肃府既是怕这人被青楼那边清算,也是存了让他远离花柳之地的意思。
这会张蕊已经隐去身形站在王立身边,只是冲着船上的人施礼告别,王立则更显激动一些。
“计先生,我什么时候还能见着您啊,您看我有没有机会能…就是成为如您这般的人物……”
岸上的王立看看周围码头的人,隐晦而期待的询问一句,这话把张蕊和龙子龙女都逗笑了。
计缘明白王立的意思,人人都道神仙好嘛,其实嘛,也确实挺好。
“哈哈哈哈……王先生做好你的说书人,我们还能再见面的。”
计缘笑着以船上竹竿撑着码头岸边,推着将小船送往江面,王立在岸上目送小舟远离,有些怅然若失。
在小船离开码头十几丈的时候,计缘突然转身吆喝了一句。
“王先生,一日前,你在船上说的话,会一直如此吧?”
计缘这句话问得有些没头没脑,龙子龙女不知情,就连张蕊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倒是王立却在一刹那明白了计先生在问什么,脑海中闪过前一天他说要改故事结局的事情,以及计先生当时的掌声。
“计先生~~~王某会一直如此的~~~”
王立朝着江面吆喝着回应。
计缘点了点头,朝着岸上郑重的再次拱了拱手。
王立见状不敢怠慢,也赶忙回礼,随后看着小舟越行越远,很快在视线中就模糊不清了。
“走吧,王大先生,别想偷摸着去京城!”
“哎,张姑娘你…行行行……不过姑娘你没觉得那位应姑娘的名字有些耳熟吗?”
“熟个屁,你是见人家漂亮吧!”
“真不是……”
王立苦笑一声,背着行囊去找船了,在外人眼中,这货自言自语的可能有些脑子不正常。
通天江面上,计缘单手摇橹,右手探出剑指,其上的一枚虚子一闪而逝。
“但愿你会一直如此吧……”
“计叔叔?”
“没事。”
计缘摇橹行舟,这次小船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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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柯棋缘 第267章 讨债人

两个外人走后,龙子龙女讲起一些事情来就更加没有顾忌了。
龙女作为通天江江神,有些事情也是她在负责,平常计缘躲在自己家中修行没谁敢随便去打扰,这次既然出来了,她自然要将一些情况汇报一下。
“计叔叔,此前我等已经从从海中调动小部分水族,顺着云洲靠海的一些水道流入某些水泽之地打探。”
“有何发现?”
计缘问了一句,龙子抢先一步回答。
“水族多不怎么管岸上的事,暂时并无什么特殊的情况回报,倒是有当地一位河神告知,水道曾被尸体拥堵一旬时日之久,亡者数以万计。”
计缘惊了一下,看向龙子追问一句。
“怎么回事?”
“并非妖邪作祟,而是兵事交锋,双方激战河畔,一方半渡而击,溃败者死伤惨重。”
计缘皱了皱眉头,天下的兵事从来就没停过,就算是大贞,前些年还和接壤的其中一个国家动过刀兵,边关的小摩擦也几乎不断,更别提云洲这么大了。
“是天宝国?”
“不是,是在一个叫大邱国的地方。”
计缘“哦”了一声,没再吱声,只是划动船橹,频率虽然不快,但每一下的力道就像是要扫净船后一片水域一样,显得势大力沉,所以小船速度飞窜,这过程并没有用法力也没调动周遭灵气,不过是力和技巧的运用。
船上暂时安静了下来,龙女坐在船舱的木凳上,双手按膝闭目养神,龙子则随意的坐在船尾的船舷边上。
“你们没自己的事么?”
看他们似乎想一直跟着,计缘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嘿嘿,我还真没有什么事,妹妹是一江水神,她事多。”
应若璃听到自己哥哥这么说就忍不住了,赶紧辩解一句。
“我也没事,水神又不是城隍,哪可能一天到晚要管事的!”
“计叔叔,您这次去京畿府是要干什么?整个京畿府现在别说妖邪,连个孤魂野鬼都没了。”
计缘看了看应丰,实话实说道。
“两个原因,其一是为了讨债,其二嘛,大贞老皇帝气数将尽,来看看大贞皇朝会怎么定自己的国运。”
“讨债?”
龙子和龙女都好奇了,京畿府还有人敢欠计叔叔的债?
“计叔叔,谁欠了你的债啊?我爹可睡着呢,你要讨上次他打赌输给你的一坛龙涎香也该往水下走才是,而且他也没打算赖账的……”
“当然不是应老先生,是个凡人。”
计缘笑着解释一句。
龙子龙女更好奇了,一个凡人能强悍到欠计叔叔的债,不管怎么欠的,这人都必须得见识见识。
。。。
两日之后的傍晚,夕阳已有一半落入地平线外,京畿府西宁大道,计缘带着龙子龙女走在这街道上。
为了使得龙女的容貌不引起麻烦,龙子和龙女都掩饰了一番,从衣着到相貌都处于中等偏上而已。
“计叔叔,我听说您在京畿府阴司下头,还有个记名徒弟?”
龙子应丰突然这么问了一句,引得在前头走着的计缘顿了下脚步,转头看向他,见到龙子一副笑嘻嘻的样子,龙女则是眼观鼻鼻观口,显然也是很想知道。
“这种事你们从哪知道的?”
就连上次京畿府的水陆大会,阴司里头的白鹿也是不清楚的,也没哪个鬼神会专门去阴间鬼城中通知白鹿。
“嘿,这么说是真的咯?计叔叔,您弟子偷跑和一个凡人相恋几十年,她自以为躲得好,但您肯定是全程都知道的吧?否则哪会这么好运在遭劫的时候您就出来了!”
“咳,兄长,是坐骑。”
“嘿嘿,差不多差不多啦!”
龙子也就算了,没想到龙女居然也有八卦的一天,计缘干脆就不理他们了,毕竟这事没法细说。
萧府其实也在永宁街上,不过计缘算到萧家公子此刻却并不在府中,而是和真红秀一起在西宁大道上的一家酒楼内。
计缘和龙子龙女接近酒楼的时候,居然还看到了一个熟人。
司天监监正言常正搀扶着一个醉醺醺的短须男子,两人一起从酒楼出来,那个男子口中还嚷嚷着想继续喝酒。
言常身子消瘦但力气不算小,肩上扛着男子一条手臂,搀着他往外走。
这会天已经蒙蒙暗了,酒楼边来去的人却不多。
“言兄…言兄,去我府上,我们接着喝,接着喝……”
“行行行,俞大人由此雅兴,言常必定奉陪到底,哎哎,看着点脚下。”
醉汉嘻嘻哈哈笑着。
“哈哈哈哈……能在这遇上言大人也是缘分,今天我就拿出珍藏得陈酿金玉酒……”
“俞大人客气了!”
言常扶着人走着走着,无意间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计缘,表情明显愣了一下。
“计先生?”
言常揉了揉眼睛后再看,果然不是幻觉。
“言大人,别来无恙啊?”
“计先生,真的是您!言某,言某见过计先生和两位。”
言常拖着旁人勉强行了一礼,虽然神情欣喜,但并未有太夸张的激动。
“啊?怎么不走了,到家了?走走走,去喝酒……”
计缘朝着言常点了点头,看向被言常搀扶的人,其人也有官气,应该不是庶民。
“这位大人似乎很苦闷呐?”
言常无奈笑笑。
“计先生,您觉得这天底下最难干的差事是什么?”
“这还能排得出个次序?”
计缘忍不住这么问了一句。
言常没卖关子,一只手指了指身旁人道。
“天底下最难干的差事,是这京畿府的府尹。”
大贞两大直隶府的府衙,最高官员并非如同其他地方一样叫知府,而是称为府尹,比知府高一品级,与寻常知州一样是从四品。
龙子龙女不清楚人间事,或许还没回过味来,计缘则是一听就懂了,也不由看了这个醉汉两眼。
天子脚下管府衙,来个特殊点的案件,指不定就能扯到什么大官,或者擦到什么皇亲国戚,确实难办。
“言大人请自便,计某还有事就先走了。”
计缘也不细究什么,拱了拱手就带着身后两人离开了。
言常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叫住计缘。
到了如今,元德帝寻仙问药的精力大减,说句诛心的话,言常甚至有些不希望老皇帝找到真高人了。
以京都现在的形势,他言常若是太卖力寻仙,元德帝或许还没死,言常自己可能就会先危险了。
且仙人行事,岂是他一个凡人能左右的,不可能想叫就叫得住。
计缘等人很快就到了酒楼门口,应丰还在看着远去的言常和京畿府尹。
“计叔叔,这钦天监倒是蛮洒脱的,竟然没来缠着您,他应该知道您是仙人的。”
“嘿,是啊,比应殿下你要识大体些。”
听到计缘的调侃,龙子难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龙女则是掩嘴偷笑。
计缘也不再多说,带着两人先后进了酒楼。
“哎,三位客官里边请,请问是否订了本楼的桌位?”
本来想着是去二楼雅间边上的,听到小二这话,计缘立刻改了主意。
“订了……”
计缘抬头看了看楼上某处。
“就在你们楼上靠东北角的雅间。”
“啊?”
店小二楞了一下。
“呃,客官您是不是搞错了,那雅间已经有人了。”
计缘跨进酒楼内,笑着摇头。
“没搞错没搞错,是萧公子定的,他先到了一步,我们是客人。”
“噢噢噢~~懂了懂了,客官您早说啊,我带您上去!”
“好好,有劳了。”
计缘随着小二一起往楼梯那走去,龙子和龙女对视一眼也赶忙跟上。
二楼东北角的雅间内,萧凌和自己心仪的女子这在举杯共饮,室内两张桌子,一张上面是酒菜,一张上面是文房四宝和一张才画完的画。
兴致正高之际,敲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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