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燕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战国萧烟
王部将回道:“上报过,一开始上面要我们自己想办法,但上报逃跑人员之后,那些人的军饷就不再继续发放了,后来就不上报了,为了应付统制衙门巡查,就只能自己招募一些人。这种情况不止末将这一指挥有,几乎全军都不满编,末将这里好歹还有二百多人,不少地方一指挥也就一百来人,其中有多少是真正的禁军就不知道了。”
听完这话,杨丛义脸色又变,心下震惊不已,一指挥编制的禁军果真五不存一?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好了,今日核查到此为止,我问过什么,你说过什么,不要再向别人提起,最好烂在肚子里。”杨丛义丢下军饷发放名册。
“是,大人。”见杨丛义要走,王部将立马小心问道:“大人,那末将的罪责?”
“管好你的军营,至于你的罪责,我无权过问。”
说完,杨丛义抬步便走。
王部将顿时一喜,高声道:“恭送大人!”
杨丛义没再理会他,快步出营。
龙泉县驻军也就这样了,功勋真假,他心里早有定数,自然不必再去县衙求证。
眼看天色还早,便催马出城,沿着官道直往庆元奔去。
庆元县地处处州与建宁府交界处,是处州最南边的一个县,与龙泉县一样,也在群山之间,连通两地的官道沿河谷地处修建,曲折难行,好在沿路不时会有人烟出现。
杨丛义催马而行,在一个傍晚,顺利达到庆元县城,当晚便在一家客栈投宿,虽然他可以去县衙住,但他更喜欢客栈的自由。
连续多日没有好好休息,在到庆元县城的这个夜晚,杨丛义吩咐掌柜照顾好马匹后,便好好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他伸个懒腰,翻身坐起。
今天要去龙骑军营核查功勋,如无意外,上午就得离开庆元,向南进入建宁府境内,而后直接赶往南剑州,这些行程他已经规划的很清楚,不想在路上有任何耽搁。
龙骑军驻守庆元县的禁军营地也在城内,杨丛义没花多少时间很快便来到军营外。
一靠近军营,便能听到校场上传来操练之声,声音很洪亮,只是多少有些杂乱。
在距离军营大门五六丈外站了一会儿,然后才牵马走向营门。
“站住!军营重地不得靠近!”杨丛义刚靠近大门两丈距离,便被门前两名持枪军营守卫喝止。
杨丛义拿出殿前司信符向前一举,高声道:“本官来自殿前司兵案,速报于你们将军知道。”
那军营守卫虽没见过殿前司信符,但也不敢再呵斥、多问,因为没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冒充殿前司,而殿前司出来的全部都是上官,他们可得罪不起。
其中一人立即进营禀报,另外一人则笑道:“大人请稍等。”
杨丛义牵马前行数丈,便在营门前等候。
片刻之后,就见营里脚步匆匆出来一将校,一见杨丛义便急忙上前抱拳行礼道:“末将龙骑军庆元县驻军部将侯勇,见过大人!”
“侯将军,你可知道本官来龙骑军庆元县驻地所为何事?”杨丛义站在原地问道。
侯勇回道:“末将不知。”
这个回答倒让杨丛义微微有些意外,不应该吧,殿前司兵案要来处州核查功勋,早在他离开临安之前就已经传出,处州会没给庆元县传递消息?他不信。
“既然不知道,那就进营再说。”杨丛义牵马上前。
侯勇快步上前接过杨丛义手中的缰绳,笑道:“大人,里面请。”牵马跟在一旁,落后一步。
进营之后便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下属,冲杨丛义道:“大人这边请。”说着便将杨丛义引向校场旁边一条道,看似是要找一个清静之所在。
杨丛义却停下脚步,看着正在校场操练军阵的士兵,高声道:“侯将军,这个军营有多少禁军?”
侯勇回道:“回大人,龙骑军在庆元县驻守一指挥兵力,如今共有二百一十七人。”
“都在军营吗?”
“是,都在军营。”
“把所有人都集中校场来,另外将近三个月军饷发放名册拿来我看看。”有些事情杨丛义想调查一下,但他不想拐弯抹角,于是便直接吩咐。
“大人稍等。”听到这个命令,侯勇有些意外,但没有多少犹豫,立即应是。
在太阳底下等了将近一刻钟,所有人在校场集合完毕,军饷发放名册也交到杨丛义手中。
侯勇稍稍整理全军队形之后,便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杨丛义翻开名册看了看,随后向校场上数百人高声道:“诸位,先介绍一下,我来自殿前司兵案,姓杨名丛义。从临安来一趟庆元县龙骑军驻地实在不易,借这个机会,就跟大家认识认识。接下来我会按名册点名,点到名字的站到那边。”说着抬手一指左边,随后问道:“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士兵们的声音并不整齐,也不清晰,但这并不影响杨丛义点名。
“牛峻!”
“杨幺!”
“尤逹!”
“李二娃!”
“陈七!”
................
名册点完,眼前的队伍分成了两部分,人少的那部分在名册上,人多的那部分却不在其中。
眼见这种情况,杨丛义看了侯勇一眼,后者镇定自若,脸不红心不跳。
随后二人来到校场后边,一处较为僻静的营房。
一进营房,杨丛义便道:“侯将军,这是怎么回事?”说完将手里的名册丢在桌案上。
侯勇立即道:“大人息怒,容我解释。”
“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何名册之中不足百人,而在校场却有那么多不在名册上?”杨丛义径自在椅子上坐下,眼睛却盯着对方,看他如何解释。
谁知侯勇马上回道:“大人,不瞒你说,名册上确实多是虚名,庆元县龙骑军驻地真正的禁军不到百人,另外那些人都是私下招募的,充充人数。”几句话说完,脸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似乎这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侯将军,你这话说的很轻松啊,难道就不怕朝廷治你的罪吗?”杨丛义瞳孔微微一缩,声音顿时变冷。
侯勇笑道:“大人错了,末将只是一个小小的部将,去年才调来此处,这个名册上的名字三年前就是这样了,上面要治罪也治不到末将头上,庆元县有多少禁军,末将一直是如实上报,况且军饷也不是按五百人编制发放,每个月能发下来一百五十个禁军士兵军饷就不错了。不妨告诉大人,不止龙骑军,其实哪儿都一样,实际人数能有在册人数十之三四就算多的了,军官不吃空饷,靠那点俸禄根本就活不下去,这事儿从上到下,没人不知道。如果大人在殿前司任职时间够长,就不会追问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是何来历?”杨丛义越听越觉得眼前这个侯勇不是一般人,因为他那神态和气势,完全不把责问当一回事。
“末将是何来历,大人随意去打听一下便知,难道在处州,统制大人没有告诉大人吗?”侯勇笑问。
大宋燕王 第355章 黑狼出没
对方给杨丛义的感觉非常不好,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嘲弄,嘲弄他多管闲事,嘲弄他自不量力。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出现,瞬间就要引爆他的情绪。
但沉默片刻过后,一切消解无形,如果侯勇说的是实话,抓住侯勇不放有什么用,凭他一个兵案秘书能做什么。
“侯将军是何来历,路过处州时,确实没有听统制大人提起,你能否亲自告诉我?”如果吃空饷是多数人的问题,侯勇只是轻轻松松说出来而已,真要追究,他并不会比别人多多少罪行,况且还不一定有罪,想清楚这些,杨丛义忽然也变的轻松起来。
侯勇笑道:“不知大人可否认识殿前司法司侯大人?”
法司?杨丛义听过这个衙署,法司管的就是殿前司军法,吃空饷触犯的便是大宋军法,这样的案子一旦被爆出来,肯定是归法司处理。此时猛然听侯勇提起法司侯大人,心下却是一颤,莫非他们是亲属?
“你与侯大人是亲属关系不成?”杨丛义心下虽惊,却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侯勇笑道:“正是,末将便是殿前司法司侯大人的族侄。”
“那还真是失敬了。”杨丛义心里虽不情愿,却还是从容起身抱拳。
“大人客气。”侯勇抱拳回礼,脸上满是笑意。
临离开临安前,请孙淼吃了一顿酒,他告诉杨丛义,大宋官场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在临安要夹着尾巴做官,去了地方更要夹着尾巴,因为你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会无意中得罪一些人,而那些人的关系可以直通临安,影响你的官运,也许他们不能一句话罢免你,但他们绝对可以一句话让你再也升不上去,并告诫他离京之后要万分注意,因为所有事查来查去,最终都会汇集到京城,至于怎么解决都是上面的事情。
既然侯勇是法司侯大人的族侄,庆元县驻军的问题就没法再问,关于功勋核查,虽然杨丛义有疑问,也不好往深处追问,他只简单问了问过程,便只能草草结束。
离开军营时,侯勇牵马将杨丛义送出营门外。
“还请大人将这封信带回到临安,转交给法司侯大人,多谢!”临行前,侯勇拿出一封书信,双手递给杨丛义。
杨丛义接在手里,笑道:“好,一定带给侯大人。”
“大人一路珍重!”侯勇抱拳送行。
“回吧。”
杨丛义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肚子,头也不回,迅速离去,片刻就出了城门,一路南行。
龙泉、庆元之行,让杨丛义知道龙骑禁军号称万人,但实际兵力可能不到五千人,甚至会更少。
去年在广南他也接触过禁军,李耕的殿前司游奕军,也是号称万人,可事实上有没有一万人,就真的难说了,反正也没人会去查,打了胜仗没人查,打败仗自然更查不出来,吃空饷的问题究竟有多严重,是只有处州的龙骑军吃空饷,还是天下所有禁军?
杨丛义有种冲动,他想把这个问题弄明白,但稍稍一想,便只能放弃,因为只凭他一人根本弄不明白,那些既得利益者也不可能让他弄明白,蚍蜉撼大树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
离开庆元之后,一路纵马南下,除了暴雨和必要的休整,中途停留时间几乎不会超过一天,杨丛义很快进入建宁府,先经过政和,数天之后又穿过建安。
建安再向南,便是南剑州地界。
建宁府、南剑州境内几乎全是山地,人烟稀少,处处是荒野密林,真是“八山一水一分田”,虽良田不多,但山中物产丰富,除了珍惜少见的鸟雀动物,更有采之不尽的各类药材,生长于高山密林之中,这些药材就成了山中百姓换钱的宝贝。
他们每年采集的药材,若无商贩上门收购,他们自己没法走十多天山路,将药材拿进城里换钱,因为一家一户能采集到的药材毕竟有限,犯不上花大半个月时间专门进城一趟,这时候商贩对他们来说就尤为重要。
上中道路难行,常有野兽出没,进山收购药材的商贩一般都要结伴而行,两人或三五人比较常见,当然如果是较大的药铺或是药材商,出动的人手就会在十人以上,人手越多,运输工具也就越齐全,基本都会配备骡马驴和。
在建宁府与南剑州交界处的官道上,此时便有一支收购完药材返回剑蒲的商队,十多辆马车,二十来人,打头的马车上插着一杆旗帜,由于林下无风,旗帜卷在一起,看不清上面是什么标记。
二十余人分左右将马车护在中间,以防忽然从林中窜出来的动物惊扰马匹,给商队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诚哥,我们在这儿歇会儿吧,走了快有一个时辰了。”中间一人开口喊道。
“再走一段,走出这片林子再歇。”走在队伍最前边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身材魁梧,头也不回。
说完这句话,他随后回头喊道:“加把劲,再有一刻钟就能出了林子,前面的路就好走了。”
谁知,他刚说完这句话,便听到前边林中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顿时脸色大变,“唰”的一声,将手中刀拔出刀鞘。
随后便传来对话声:“大哥,他说前边的路好走,怎么个好走法?是不是一刀下去,一路好走啊?”
“哈哈哈......咳咳咳......你小子说话可真有意思,不过下次注意点场合,差点把老子呛死。”
“大哥,我知道了,以后这种时候就不说了。”
“兄弟们,出来吃肉喝汤了!”
一声喊叫,几丈之外的林中冲出数十人,个个手持大刀,一字排开,将官道拦住。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无缘无故拦住我们去路!”叫诚哥的汉子厉声喝问。
“你是瞎子吗?我们是什么人你看不出来?”对面一个满脸黑胡子的大汉舞动手中刀,狞笑道:“乖乖投降,不要反抗,老子还能给你们留具全尸,要是不听话,妄想逃跑,被老子抓住可是要活着喂狼的。听懂了吗?”
“你们是黑狼?”诚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发颤,手里握着的刀也开始抖。
而他身后二十余人,见到有土匪挡道,从车中抽出刀具准备自卫,但一听到“黑狼”二字,众人大惊,不少人手脚瞬间无力,武器噗噗掉落在地,更有人直接尿了裤子,一阵尿臊味,迅速向四周飘散。
“不错,老子正是你们传说中的黑狼,算你小子有点眼力。既然你知道老子,那就不要啰嗦了,放下武器投降,不要妄想反抗。反抗是什么下场,你肯定听过不少,都不是什么好结果,最好还是丢进狼窝前咬断了舌头自杀的,其他人都是活生生被恶狼生吃了,你们应该不想活着被狼吃吧?如果有,老子乐意成全,那种惨叫声,听起来真的很好听。”黑胡子大汉说到这里,满脸是陶醉的神情,似乎在回味。
诚哥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滑落,发白的嘴唇张合了几下,努力了好多次,好不容易发出声音:“好汉,饶了我们性命,这十车东西全归你们。”
“哈哈哈.......这小子比你还会说笑话。”黑胡子大汉看了一眼旁边一个矮个胖子,笑出了泪花。
“哈哈哈......不错,这小子是挺会讲笑话,都快把我笑死了。”那矮个胖子附和着大笑。
其他人也笑得前仰后合,停不下声来,笑到最后,累的杵刀在地,低头弯腰,依然在笑。
商队众人手里的刀,在土匪笑声中几乎全掉了,诚哥脸色惨白,手里用力握住的刀随着手臂不停的颤抖,握刀的手由于太过用力,骨节发白。
“好了,都他娘的别笑了,有这么好笑吗?”黑胡子大汉笑够之后,迅速制止了手下一帮兄弟。
等兄弟们止住笑,黑胡子抬手擦干笑出来的泪花,笑骂道:“他娘的,笑的老子肚子都疼了,差点把老子笑死。”
接着举刀向前一指,高声道:“你们也别打什么活着的注意,能舒舒服服的死就不错了,不管你们怎么死,这十车东西都是老子的,有老子在,谁也别想动。听懂了吗,小子?”
诚哥又张了张嘴,牙齿磕碰的咔咔直响,嘴里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控制自己,却徒劳无功,最终还是说不出话来。
“最后说一次,把刀放下,留你们一具全尸!”黑胡子大汉举刀向商队众人一点。
还把刀拿在手中的,一听这话,顿时便松了手,被恶狼生生咬死的传说,他们不止一次听过,谁会想到竟然这么背运,被他们遇上,不少人已经瘫倒在地,吓的哭都哭不出来,令有些人扶着马车勉强还能站立。
“听不懂话是不是?还拿着刀做什么?”黑胡子大汉见商队领头之人还把刀拿在手里,顿时提刀上前,厉声喝问。
“大哥,我来!”一人越众而出,提刀快步向诚哥走去,挥刀砍向他握刀的手臂。
大宋燕王 第356章 惊退群匪
“咳!杀人吗?”
一声爆喝从商队后边传来,将举刀砍来的土匪惊的手中一顿。
而原本在土匪巨大压力下,精神恍惚的诚哥,则在这一声呼喝声中头脑霎那间清醒,眼见对方的刀就要砍下来,本能的将手中刀向左上一挥,正中对方举刀手臂。
只听一声惨叫,长刀落地,那土匪手臂血流如注。
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那声呼喝之后的一瞬间,受伤的土匪转身往后跑去,诚哥看着沾血的刀,来不及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人!敢这趟浑水,不想活了!赶紧给老子出来受死!”黑胡子大汉听到那声音来自商队后边的官道,于是厉声喝问。
话音刚落,便见一人一马出现在商队后边十多丈远的官道上,抖动缰绳,徐徐上前。
黑胡子大汉瞳孔一缩,孤身一人便想惹他们的闲事,定不是寻常之辈,立即低声道:“兄弟们,估计不是善茬,小心戒备!”
说完再次高声喝问:“阁下是什么人,敢来管我黑狼的闲事!”
对方缓步而行,没有答话。
一众土匪持刀戒备,以半弧之式将官道彻底拦住。
少时,那一人一马便缓步来到商队前头,与那犹自惊恐的诚哥并排站立。
此时,土匪们才看清忽然出现的马上之人。
只见这是一个年纪在二十六七上下的青年,一身青衣,头发梳成发髻,束于头顶。
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御马而行,一路赶往南剑州核查禁军功勋的杨丛义。
看清来人衣服颜色,黑胡子大汉眼角跳动,脸上神色顿时复杂起来。
杨丛义方才刚好落在商队后边不远,眼见前边商队停住,又听到响彻山谷的大笑声,便知前方有事,在看清情形,悄悄观察权衡之后,最终还是决定站出来。
他是朝廷命官,又在殿前司任职,路遇盗匪,没有逃避的道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等持刀拦路,已是触犯律法,还不退开,更待何时!”杨丛义骑在马上,高声呵斥。
“你到底是什么人?”黑胡子大汉心下有几分惊慌,但还是想搞清楚来人孤身一人,是何身份。
杨丛义掏出一物,想前一举,高声道:“本官任职殿前司,你们若不想牵连亲族就乖乖去衙门投案自首,若心存不轨,敢向本官出手,那便就地正法,如若不信,你们大可试试看,是你们的刀快,还是本官的剑快。”
说完将信物收入怀中,一拍马背,跳下马来,伸手便将挂在马鞍一侧的佩剑拿在手中,神色淡然的看着不远处十多个土匪。
诚哥见有官员为他们出头,下意识的往杨丛义身边挪动几步,惊慌混乱的心神也安稳了几分,但手里拿着的刀也还是微微颤抖。
“多谢大人相助!”诚哥转头致谢,可脸色实在难看。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不要谢本官,该谢这个天下太平的世道。”杨丛义看了对方一眼,见他眼神诚恳,但其中的惊恐之意显露无遗。
而众土匪一听杨丛义介绍顿时惊慌起来,殿前司是什么所在他们很清楚,于是纷纷转头去看黑胡子大汉,是进是退,要老大拿主意。
黑胡子大汉听到殿前司三字,也是明显一惊,殿前司可不是一般所在,它是掌管大宋军事的最高机构之一,权力非同小可,里面任职的官员轻易也招惹不得。但话已经说出去,就这么灰溜溜的走掉,显然有损他的声誉,心中一动便问道:“你说你是官就是官了?我还说我是官呢!”
“哈哈哈......有意思,你要这么说,那就别怪本官不经审判先斩了你们这些盗贼了。”说着缓缓拔出手中剑,接着说道:“天下太平多年,久无战事,正愁无处建立功勋,不能升官,今日这个斩杀悍匪的功劳,本官就一人独享了!等他日把你们记在本官的功劳薄上,你们也算帮本官了。”
转脸又对诚哥道:“捡起刀来,准备反击!杀了他们,为民除害,本官替你做主。”
诚哥心中一定,立马回头高喊:“兄弟们,有官老爷给我们做主,都把刀捡起来,与其等死,不如跟这帮强盗拼了!”
说完一声大吼,将心底的恐惧彻底驱散,手腕翻动,舞起刀花,把僵硬是手臂活动开来。
商队众人眼见土匪似乎被忽然出现的人镇住,诚哥又是一声高喊为他们鼓气,众人随即打起精神,从地上捡起刀来,迅速集结在两人身后,跟对面的土匪形成对峙。
土匪们一见如此,更加心惊,马上有人悄声问道:“大哥怎么办?”
黑胡子大汉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不语。他实在不能确定眼前之人所言是真是假,殿前司不是一般地方,他们执掌大宋大部分禁军,如果他真是殿前司官员,他们马上就得走,逃得越远越好,如果是冒充的,那就可以一起杀了,但此时他却难以判断。
“本官数十个数,十个数数完还不离开,便是有意持刀阻挡本官去路,蓄意谋害朝廷命官,死到临头可没有再后悔的时候!”杨丛义说完便立即开始数数。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黑胡子大汉见杨丛义语气镇定,眼神坚毅,手中剑没有丝毫抖动,知道此人不好对付,如果不走,真有可能跟他们火拼起来,十二人对二十几人,胜负难料。
“八!”
“走!”黑胡子大汉一声低喝,提刀缓缓向后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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