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燕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战国萧烟
张大人选择核查这几个地方,应该也是深思熟虑的,特别是南剑州。
杨丛义将银钞收进盒子,盖好盖子,重新在包裹里放好。
城门不知何时才能打开,闲来无事,也只能练练功了。
上次在半路遇到土匪,要不是他们有些见识,知道殿前司是干什么的,不敢贸然动手,否则他就危险了。长枪练的多,但剑法不精,真动起手来,只凭一柄剑,可讨不到便宜。
他深知,古代常年出门在外,没有武艺傍身,那十分危险。
大宋燕王 第364章 命案推测
杨丛义无事在房中打坐练功数个时辰,一直到午时左右,走出房间一看,远远望见城门依然还在关闭中。
五月酷暑,又无处可去,无奈之下,只能回到房中继续练功。
谁知他刚刚坐下,便听到屋外有脚步声接近,少息之后,便有敲门声。
“客官,有人找你。”
店小儿一声呼喊,声音不算太高,但房中只要没睡着,肯定能听到。
“来了。”杨丛义心里奇怪,剑蒲城里认识他的人不多,谁会找到客栈来。
打开房门一看,门外除了店小二,还有两名捕快。
“是杨大人吗?”不等店小二和杨丛义开口,一捕快马上十分恭敬的抢先询问。
杨丛义微微一惊,大感意外,不禁问道:“你们找我何事?”
两名捕快脸上一喜,齐声道:“小的见过杨大人!”
随后其中一人马上道:“杨大人,小的们找你找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们去衙门吧,知州大人都催过好几次了。”
杨丛义不解其意,见这两人奇怪,脚下未动,语气轻淡的问道:“知州大人找我?为何?”
“杨大人有所不知,城里昨夜发生了好多起命案,知州大人怀疑是一伙土匪所为,关于那伙土匪的人证和物证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眼下在这城里,杨大人可能是唯一见过那伙土匪的人。早上听说了大人的消息之后,知州大人推测杨大人应该就是跟死者一起回到剑蒲的人,现在能不能侦破这一系列杀人案,将那伙凶恶的土匪抓住,就全靠杨大人了。杨大人在唯一见过土匪的人,知州大人希望你能马上住进衙门。”衙役眼见杨丛义有提防之意,赶紧将原因解释清楚。
“那伙土匪进城了?”杨丛义大惊,土匪的胆子这么大吗?转念一想,他们敢进城,那就说明他们确实不简单,当初遇到他们时,就觉得他们不同于一般土匪,特别是他们手里几乎一样的凶器。
“是,不但进城了,昨天还把见过他们的人全杀了,整整二十八条人命。所以知州大人才下令封城,就是想把这伙恶人拦在城里,全部抓住。”
听到这个消息,不止旁边的店小二吓呆了,杨丛义也明显呆了一下。
二十八条人命!这伙土匪是疯了吗?
“走,去衙门!”杨丛义顾不上多想,如此凶恶的土匪如果不抓住,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受害。
他自己以前就遇到过不少土匪,对于沿路打劫的,让他遇到,便从不手软,能杀的基本全杀了,绝不会放他们逃生,既然敢抢劫,被杀就要认命。
回房拿了包裹,房间也来不及退,迅速跟两名捕快赶到知州衙门,他知道时间宝贵,晚一时半刻,抓获土匪的可能就降低一分。
一进衙门,杨丛义便直接被请进客厅,而捕快则跑步去向知州大人报喜。
不多时,一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身素色薄衣,从一旁出来。
见到杨丛义便笑道:“杨大人,终于找到你了。”
“在大人面前哪里敢当大人!”杨丛义赶紧起身推辞,并拱手行礼道:“下官殿前司兵案秘书杨丛义,见过孟知州!”
“好好好,坐。”说完当先在主座落座。
杨丛义见对方坐下之后,方才落座。
一落座便十分歉意的回道:“下官实在不知昨夜城里发生此等恶劣之事,若是知道便早来拜见孟知州了,也不至于让衙门四处找我。”
孟知州摆摆手叹息道:“城里发生这么多命案,也怪不得旁人,只能怪土匪实在过于凶残。”
稍稍停歇一息,换了口气,便又说道:“今日一早,天刚刚亮,便有人来敲响了鸣冤鼓,结果小半个时辰之内,本官就接到二十三起命案,经过询问才知死者居然都是城中仁和药铺的人,且都是昨日才运送药材返回城里,同样是在昨日,其中一名叫宋诚的死者带着土匪凶器来报案,说他们在三日前遇到一伙恶名远播的土匪,在报案证词里,这名死者提到了一名救他们于危难的殿前司杨大人,昨晚你救下的二十三个见过土匪的人证全部杀死,就连保存在衙门的凶器和画像也不翼而飞,所以本官就想到了见过土匪真面目的殿前司杨秘书。一夜之间,二十三起命案,二十八条人命,实在太过恶劣,本官为官多年从见过,也从未听过,是以不得不封城,力求尽快破案,抓获那伙土匪,把杨秘书找来,也为此事。杨秘书能体谅本官的难处吧?”
杨丛义听对方讲完此事来龙去脉,马上表态:“协助侦破命案,还死者公道,下官义不容辞,但听孟知州调遣!”
孟知州笑道:“好。杨秘书知礼名义,本官甚是欣慰,能不能抓获这伙土匪,就全赖你了。”
杨丛义正声道:“安民抚民乃为官者本份,下官定当尽心竭力。”但随即说道:“不过,下官有一个关于此案的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孟知州脸上笑容微微一敛,道:“杨秘书对此案有何不解,只管问就是,本官知无不言,力求尽快破案。”
杨丛义当即问道:“据下官所知,前几日见过的那伙土匪只有一十二人,他们是如何潜进城里,一夜之间将二十三人灭口?”
孟知州一听此问,正待张口回答,忽觉确实难以说明,稍稍细想之后,便直言道:“本官确实忽略了这个问题,杨秘书有何想法?”
杨丛义道:“下官以为,一夜之间二十三起命案,如果是那伙土匪做的,那便有三种可能。其一,那伙土匪本身就是城里人,在遇上二十三名死者之前就已经认识他们,并且清清楚楚知道他们的身份和住处,不然不可能一夜便将他们全部灭口。其二,那伙土匪在城里有眼线,前几天打劫失败、身份暴露之后,便存了杀人灭口之心,授意眼线摸清二十三人身份和具体住处,然后在线人指引下,一一杀人灭口。其三,那伙土匪不止十二人,至少应该有二十三人,他们打劫药材商队失败后,便当先一步潜进城里,在城里等待商队进城,而后一人一个,尾随盯梢,趁夜杀人灭口。”
说完见孟知州似乎陷入沉思,又道:“这三种可能中,第一种其实并不成立,如果土匪很了解商队二十三人,还知道他们住处,他们必然也曾见过土匪才对,但下官与他们同行两日,发现他们并不认识土匪中的任何一个人,甚至以前见都没有见过。如此,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城里有土匪的探子,二是土匪团伙超过二十人。”
孟知州还在想着什么,没有接话。
杨丛义又道:“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一个土匪团伙能在城里精准杀害二十三见过他们真面目的人,他们的胆识、谋划能力和行动力得高到什么程度,若是一伙普通的土匪根本办不到,进城杀人灭口的事儿,他们想都不会想,与其冒险入城杀二十三人,不如潜进山里,或是远走他乡。由此推断,若昨晚二十三人真是那伙土匪所杀,此案便简单不了,杀人之前,他们一定想好了应对办法,不担心衙门查。”
沉默许久之后,孟知州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脸色阴沉的说道:“杨秘书分析的在理,这伙土匪确实不简单,杀人灭口之后,居然还敢潜进州衙盗走土匪画像和物证。既然他们想斗,那本官就跟他们斗一斗。”
杨丛义发觉对方神色不对,似有所悟,赶紧问道:“知州大人此言何意?莫非已经知道土匪另有身份?”
孟知州反问道:“听杨秘书的意思,你也猜到土匪身份?”
杨丛义一听此话方知失言,于是回道:“下官那日见过土匪留下的凶器,只是有些怀疑,不敢猜,也猜不到。”
孟知州道:“杨秘书不必自谦,刚刚你提示的很明白,其实你应该早就知晓他们的身份。”
杨丛义默然不语,他也是方才想明白,一时忍不住就说了出来,有些话在聪明人面前是不能说的,不然便是招惹祸患,但凶手一夜之间在城里制造二十三起命案,杀害二十八实在过于惊骇,完全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遇上这种事,他还真不愿置身事外。
孟知州见他不语,又意味深长的说道:“杨秘书知道为何他们杀了二十三个见过他们真面目的人,唯独没有对你动手?不要忘了,你不但破坏他们抢劫药材商队,还清清楚楚看到他们每一个人。”
“因为下官今日一早就会离开,不会出来指认他们,也就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另外,下官虽然官职低微,也是朝廷命官,他们不敢轻易动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杨丛义也不能不借口了。
“错,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不敢的,不管是杀平民百姓,还是杀官吏,只要有钱,什么坑都可以填,什么错都可以圆。不杀你,不过是你身份特殊,时机不到。”
大宋燕王 第365章 了如指掌
孟知州说完静静的看着杨丛义,他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既然要斗,他也要有帮手。
“孟大人以为他们真敢对下官动手?”杨丛义心里虽惊,但他不信,杀害朝廷命官,挑战的可是整个士大夫阶层和皇权,除非没了活路,否则没人敢动手。
孟知州道:“本官虽不知杨秘书来南剑州所为何事,但既然你在此停留过,并且今日要走,想必已经办完该办的差事。我刚说了时机不到,在你离开南剑州之前,或是回到临安之前,都不会有人动手,但在这之后就不好说了,毕竟你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万一哪一天衙门找到你作证,他们不就暴露了,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你,他们才能放心。”
“孟大人似乎对他们很熟悉,不知能否多透露一些信息给下官?”杨丛义听过一句话,不怕鬼凶,就怕鬼惦记,他虽不太相信有人敢谋杀命官,但若他们以亲属相胁迫,事情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想知道这背后到底牵扯到什么人,牵扯到什么层次,他有没有资格参与,若双方势力悬殊,无法抗衡,他也不想白白送命,只能一走了之,走一步看一步了。
孟知州想了想,回道:“杨秘书,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今日走进知州衙门,就已经跟他们不是一路人,再出去就是他们的仇人。”
杨丛义眉头微皱,他现在是唯一一个见过土匪真身的人,知州衙门能找到他,别人当然也能找到他,很可能从昨日进城那一刻起,他就在别人密切监视之中,其他证人全部被灭口,此时他来到衙门,不管是不是要站在孟大人一边,在别人眼里,他就已经跟孟大人在同一条战线了。
“所以,本官知道的,也不会瞒你。”
见杨丛义没有接话,孟大人继续说道:“南剑州山多水多田少,想种粮食不容易,百姓活下去也难,但好在山里物产丰足,不光有漫山遍野的竹林,种类繁多的药草,还有很多银子。竹子、药草虽然也能搜刮到一些钱,但哪有控制银矿来钱快。南剑州几大银矿原本一直在州府控制中,可数年前几个银矿接连被土匪盗贼袭扰,州府势力单薄,无力掌控,于是驻守南剑州的禁军便顺利入驻银矿,从此双方便在银矿上纠缠不清。”
原来双方争斗的根源是银子吗?难怪出手就是三万两土特产,背靠银矿,银子真是好捞。杨丛义很是无奈,自古有句话叫做,千里当官只为钱,看来对有些人来说是没错了。
但禁军与知州府的争斗跟土匪和二十三起命案,又有什么关系?
不等杨丛义询问,孟知州便道:“本官来南剑州任知州两年,对银矿上的烂事也不想过问,只想顺利渡过任期,几个月之后调往他处任职,可他们实际控制了银矿还不满足,还想染指药材生意,接连制造数起劫案,杀人越货,从不留活口,这些事他们以为做的隐秘,本官不知,可明眼人一看便知,本官只是任期时日不多,佯装不知罢了。但此时公然在城里杀人,显然没把本官放在眼里,若本官再不过问,以后这南剑州就成了他们的天下了,那可真是笑话。”
“原来孟大人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听完对方一番话,杨丛义怔怔无语,好久之后才说出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来。
孟知州道:“本官原本不想搭理他们,任他们闹去,任期也快到了,过不了三两个月就会走,可他们实在太不像话,一夜之间,公然作案二十三起,若是此事传到朝廷,命案再破不了,本官一世清名就要毁在南剑州了。”
“孟大人,下官想知道,如果二十三个人证没有被灭口,土匪的案子你会查吗?”杨丛义心中一动,忽然发问。
孟知州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回道:“本官会查,但不会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随后又道:“但你这个假设不现实,因为他们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和把柄,人是肯定要杀的,包括你。如果本官没猜错,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谋划怎么杀你,什么时候杀你了。”
“所以到头来,是下官自己一头钻进这个乱局之中的吗?”杨丛义恍然,那日出声惊退那伙土匪,他就已经身在南剑州乱局中了,昨日不死,是因为他就住在统制衙门,今日不死,是因为他还没有回到临安复命。
“是人哪有不犯错的,况且这错不在杨秘书身上,你又何须自责。路见不平,挺身而出,乃侠义本色,昨日听前来报案的死者说起你,本官心生敬佩,便想见见,不想今日便见到了。身长七尺,仪表堂堂,若杨秘书不是朝廷命官,一定会成为一个名满江湖的侠士。”说完,孟知州笑了。
“孟大人过奖。”杨丛义推辞之后,马上问道:“既然大人对眼下的情形很清楚,可有破解之策?”
一听此问,孟知州笑容渐失,眼下情形可谓一团乱麻,明知对手是谁,却无从下手,于是只能摇头。
“下官见过那伙土匪,如果能把他们找出来,是不是就能堪破二十三起命案?再由这伙土匪挖出幕后之人,将首恶揪出,以正国法?”杨丛义思虑了一下从对方那里获得的信息,目前来说也只有这一个突破口。
他也想通了,如果不留在州府衙门将这乱局打破,不管走到哪里,隐患都会如影随形,甚至会累及家人。
孟知州点头道:“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但不知那伙土匪是不是潜进城来过,如果他们根本没有入城,这些死者也不是他们亲自下手灭口,要侦破此案,难度就大了。”
杨丛义也知道此案的难度,目前看来,那伙土匪不过是一群搅浑水的小角色,为安全计,幕后主使不会轻易让他们在城里露面,若是这样,要找到二十三起命案凶手怕是旷日持久
“孟大人,命案现场可有留下凶手线索?”
“已经派人去现场勘察,还没消息。”
“下官以前也在州县衙门待过一段时间,是否需要下官去现场看看?”杨丛义提议。
命案现场多少会留下一些线索,而这些线索往往就能锁定凶手。
谁知孟知州当即摆手道:“现场危机四伏,你是唯一一个见过土匪面目的人,还是不要露面的好,不然发生什么意外,本官可担当不起。命案现场有办差经验丰富的捕头,你就跟本官留在衙门。土匪的画像也要重新画出来,全城散布,搜寻他们踪迹。”
“是,下官遵从孟大人吩咐。”
“杨秘书,本官今日跟你说了太多心里话,不管你在殿前司还是在其他地方,现在我们同在一条船上,希望你与本官精诚协作,拿下为恶之人,免除你我后顾之忧!”孟知州神情严肃。
杨丛义神色一正,回道:“下官明白。”
天气实在炎热,二人聊了许久,口干舌燥,闷热难耐。
正在这时,一丫鬟进来禀报:“老爷,芸娘做了些冷饮,让老爷回去品尝。”
孟知州训斥道:“没见老爷在商谈正事吗?出去!”
那丫鬟一听此话,惊惧的脸都变了颜色,急道一声“是”,转身就走。
等人一走,孟知州笑道:“下人无礼,杨秘书勿怪啊。”
杨丛义笑道:“孟大人多虑了。”
随后孟知州解释道:“最近天气炎热,小女在家无事,每天都会亲手做些冷饮降暑,本官也怕热,所以每次做好便要叫我过去喝一碗,天长日久成了习惯。”
杨丛义笑道:“有如此懂事乖巧的儿女,是大人的福气。”
“哈哈哈,杨秘书说对了,本官膝下无子,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偏巧还知书达礼,十分懂事,琴棋书画,针线女红,样样都精通,有此一女,也算寥补遗憾。”孟知州满面笑意,显然对自己的女儿十分满意,也非常宠爱。
杨丛义无法接话,喝一口温茶之后,忽道:“大人,早晨下官准备出城之时,南门附近围了数百人,其他城门恐怕也不在少数,若封城时间太长,进出不便可能会起骚乱。”
“哦,杨秘书以为如何?”
“下官以为应该把土匪画像满城张贴,城门口派人检查即刻,若是土匪真在城内,封城还好说,若是不在,封城除了造成百姓恐慌,怕是难有其他好处。那些土匪的样貌,下官还有印象,衙门是否有画师,最好现在就把他们画出来。”除此之外,杨丛义也想不到更好的破解之道。
“封城也是无奈之举,一夜之间发生如此多命案,若不能破案,再传到福州去,怕是难以交代。既然杨秘书记得土匪样貌,那便好办,可惜衙门画师昨晚被人杀死,眼下衙门没有画师了,得到城中去找。”孟知州言语之间也满是无奈。
“谁说衙门没画师,我不就是吗?”
忽然一阵悦耳的女声从客厅旁边传出来,清脆、灵动中,又透露出一丝活泼与顽皮。
大宋燕王 第366章 丢脸不冤
话音一落,一女子莲足轻动,出现在客厅。
只见女子年方十五六,上身穿绿衣绣云短衫,露半截莲藕臂,下身着齐踝莲花青丝裙,脚踩绣花青布鞋。面容白净,五官精致,一张樱桃小口,微施胭脂,嘴角上扬,分外动人,一双杏眼晶莹闪闪,暖如春日阳光,满头乌黑长发梳于脑后,以玉钗、红色丝带相缚。
一见直觉青春洋溢,活力四射,顿起怜爱之心。
杨丛义只看了一眼,心中猛然一跳,便迅速将视线移开,拿起茶杯再喝一口茶。
“胡闹!这是你一个女儿家能来的地方吗?赶紧回去!”孟知州脸色一寒,冷声训道。
“爹,你不是要找画师吗?女儿就可以画,何需到城中找。”女子完全不顾孟知州的训斥,莲足轻移,朝她爹身边走去。
“爹的事,爹自会办好,何需你来插手,女儿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还不回去!”孟知州见女儿不听话,顿时便要发怒。
“爹,天这么热,女儿好心要帮你,你还乱发脾气。”女子反驳一句之后,随即喊道:“青儿,把甜汤给我爹端来。”脚下几步走到孟知州身旁站定,满脸委屈。
“爹是五品朝廷命官,一州之长,需要你女儿家来帮,传出去成何体统!”孟知州的音调越发高了,看来是真动怒了。
杨丛义感觉厅内气氛不太对,多半是因为他坐在一旁的缘故,于是马上起身道:“大人,下官先去前衙看看现场勘察的如何了。”
眼见如此,孟知州也只能把气一消,道一声:“也好。”
取得同意,他拿起剑与包裹,便径直出了客厅,朝前衙而去。
杨丛义离开后,孟知州瞪着女儿一言不发。
“爹,这么看人挺渗人的!”女儿双手手指绕着腰间丝带,撅撅嘴。
孟知州怒道:“你还有脸说!爹刚在外人面前夸你乖巧懂事,知书达礼,你就给爹来这一出,是不是觉得爹的脸还不够大啊!”
谁知女儿抿嘴笑道:“爹,你的脸本来就不大。”
“你......”孟知州被噎住了,一句话也说不来。
闭眼深呼吸几次,调整好情绪之后,才睁眼道:“芸娘啊,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你好好待在后院,不要无缘无故跑出来,你就是不听,这是第几次来这儿了?如此不懂事,怎么嫁的出去!”
“爹,女儿这也才第三次出来,可女儿哪次是无缘无故了?刚才让平儿叫爹回去喝凉汤,爹把她训回去,凉汤从井里拿出来,一会儿就不凉了,女儿这才给爹送出来,脚都酸了,你还怪我不懂事!”女儿低头回应。
看女儿脸上神色,似乎有满腹委屈,孟知州心一软,轻声道:“好了,下次不要自己再出来了。爹刚刚在商谈正事,却被你出来打断,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知道了,爹。”女儿欢快的应承道,抬起头来,笑容挂在脸上。
随后伸手从丫鬟手里接过食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边开盒子边问道:“爹,刚才那人是谁啊,年纪轻轻的,你跟他谈什么正事?”
孟知州把眼一瞪,没好气的回道:“爹的事,你少打听。”
女儿把一碗凉汤从食盒里拿出来放在桌上,随后又从里面拿出一把白瓷勺,随口回道:“以前能在客厅跟爹谈事情的都是大官,现在连年纪轻轻的人也能进来了。爹,你这官是不是做不长了?”
“女儿家懂什么,别看他年纪轻,人家现在任职殿前司,最少也是七品官,比你爹当年可强多了。”孟知州接过勺子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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