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烬之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在袭击中,安布罗撒并未告诉奥古斯都这座卡伊马克勒地下城的秘密,也根本不曾试图进入这里,不知为何他现在改变了主意。
在卡帕多西亚族中,有安布罗撒的一位好友洛伦佐,安布罗撒杀死洛伦佐时,这位好友托付安布罗撒拯救苍白女士玛拉切尼。
于是,当杀死了卡帕多西亚之后,安布罗撒会同诺里斯等立即赶往举行婚礼的秘密教堂,他自称已非常虚弱,无力阻止在场的其余同胞,只能蒙混过关,通过灵魂法器使玛拉切尼苟延残喘,作为一个骷髅新娘,在数百年后的末世重生。
奥古斯都的乔凡尼家族最终赢得了血族们的认可,并成为了末世之前血族中的顶尖势力。他们在百年间不断追杀卡帕多西亚残党,最终将他们消灭。
这位血族首领最终还是打听到了卡帕多西亚关于封印之石的传闻,他想当然地推测:以卡帕多西亚深邃的智慧,或许发现了超乎想象的神秘力量,于是想要将这力量据为己有。诺里斯作为奥古斯都之子,也继承了他这一野心。
只是奥古斯都没料到缇丰能够杀他,他遭受了与卡帕多西亚同样的命运,他的野心和愿望终于灰飞烟灭。
缇丰神情不悦,她说:“所以,封印之石的秘密根本不是成为神的方法?这里只是卡帕多西亚自毁长城的坟墓?”
我说:“如果安布罗撒没有说谎,就是如此。”
“那么说,诺里斯也完全弄错了?他虽然取得了封印之石,也绝无法获得神启。”
我答道:“安布罗撒是这么说的,但他为何自己急于收集封印之石?”
克里斯说:“或许他的话只是想骗玛拉切尼放弃这念头。”
缇丰说:“且不管安布罗撒怎么想,当务之急,是先宰了诺里斯这个杂碎。”
克里斯摇头道:“他有三块石头,你也见到玛拉切尼能用这些石头做到的事,诺里斯隐藏的很深,我们必须更谨慎。”
缇丰说:“如果你曾像我一样一直监视诺里斯,就会知道他的斤两到底怎样。我承认,这一次我被他所骗,我低估了他的法术。可他也仅仅如此而已,他的死灵法术乏善可陈,构不成威胁,若不然,他绝不会乖乖让我霸占乔凡尼的所有财产,我也绝不会容他活到现在。”
拉米亚说:“我们能活着抵达这里,苍白女士和安布罗撒未必不能。最坏的情况是,他们三人联手。”
缇丰点了点头,说:“鱼骨....”
我说:“如果您再让我去当探子,还是痛快地把我宰了好,我的隐形药水已经用完,我一探头就会被逮住。”
缇丰苦笑道:“真是话痨,我还没让你做什么。”
唉,那我就闭嘴好了,其实我最初的人设挺高冷的。
而且,我们可以不管诺里斯,这里可是欧洲!不是美洲,更不是旧金山。就算诺里斯真获得了所谓的什么神力,他又能怎么样?他难道还能远渡重洋跑到旧金山找我们算账吗?
更大的问题在于,我们该怎么回去!我们根本找不到交通工具,也不知道欧洲的恶魔是不是好打交道?欧洲的太阳王是不是还四处潜伏?欧洲的人类是不是已实现了复兴?
上一张地图还没探索完,怎么就换地图了呢?
死气沉沉的风,宛如无数死者的哀鸣,从下方传来。我们到了悬崖边上,这里似曾有一面厚重的墙,可现在已被封印之石开启。
真正的卡伊马克勒地下城的尸骸呈现在我们面前。
燃烬之余 三十七 巨兽之怒
黑暗的鱼浮于黑暗的宇宙,星辰宛如珍珠,它的双眼宛如明月。
看着漫天降临的翼人,鱼张嘴,满口锋锐的牙。
杀戮即将降临,但它很饥饿,它早已厌倦了凡人,它早已遗忘了誓约,鱼只追随着他们的晨星,最初与最强的大天使。
晨星还没放弃,鱼也不会。
那之后会怎样?鱼终止了思考,天堂的大军已经到了。
.....
我摔了一跤,这一跤可摔得够呛,我一时爬不起来。
拉米亚急切万分,擦去我额头的汗水,喊道:“他发烧了,烧得很热!”
缇丰问:“怎么会这样?”
拉米亚说:“他消耗过度,又受了很重的伤。”
克里斯蒂娜说:“据说他喝过瓦希莉莎之血,为什么....”
拉米亚说:“那血需要时间回复,他已经超过了量,而这里的毒气...正在杀死他。”
我想拥抱拉米亚,我想告诉她我会没事的,但我做不到。
黑鱼的影子在洞壁上掠过,它比这儿的黑暗更深,更神秘,更邪恶,更让人捉摸不透,我看见它一直张开的嘴,看着它一直露出的尖牙。
它在这儿,它从未离开,这里,卡伊马克勒的乱葬岗中,它苏醒了。
为什么?
这里很像我找到它的地方,那黑暗与苍白交织的地下,神圣与死亡重叠的迷宫,肮脏与洁净共存的教堂。
一间间中世纪的砖石屋子,钟楼、农舍、猪圈、街道,一切就像一千多年前一样,城中死寂,可仍残存着人的影子,人的意念,人的灵魂。
千年中致命的毒气,像是亡者们的怨念,像是死神的诅咒,侵蚀着我,折磨着我,唤醒了一个恶魔,可我只希望我的拉米亚能活着。
看着那些石头,那些工具,那些木车,那些装饰,我仿佛还能听见人们的话语声与脚步声,但大多都是哭喊和奔走。
他们说:“为什么?为什么?卡帕多西亚祖先,我们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杀死我们?”
我感受到怒气,来自于年轻有为的血族,他明明前程似锦,为什么会被关押在这儿?
我感受到警惕,来自于老谋深算的血族,他深知卡帕多西亚的封印是绝对的,即使他们合力策划逃亡也无济于事,他们不会再有食物,或者说,他们都将是彼此的食物。
我感受到了虔诚,来自一位跪地祈祷的女血族,她说:“哦,我的大人,我知道我越界了,所以,你把我关押在此,是为了惩戒我,让我明白过错,现在我已经得到教训了,我接受这命运,我将自己献给您,献给未知的神。
我的名字叫达莉亚。”
达莉亚?
我看见了达莉亚,她就在无尽的亡灵中跪着,她的穿着打扮正是我们分别时那样,黑色的影流过她的肌肤,却让她仿佛沐浴着圣光。
达莉亚!
她听到了我无声的叫唤,站起身,她的眼神很迷茫,很快,她似乎看见了什么,她露出笑容,我看见她那尖锐的犬牙,在黑暗中白的发亮,正如她惨白的肌肤那样。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告诉她我是鱼骨,她却说:“康士坦西亚?你也被困在这儿?这里究竟是哪儿?”
....
缇丰说:“我看见他了!”远远地出现诺里斯,他离我们至少五百米远,正爬向山上的一个空地。
另一个声音说:“我看见他了。”
这声音来自我的脑海。
看见了谁?
看见了晨星。
晨星?你让我猜的迷,你难道不是晨星吗?
啊,你相信了那歌谣,这并不奇怪,我在心中默念那歌,那持续了无可计量的时间,以至于我自己都信以为真。通过吟唱那歌谣,我坚信我会被命运所指引,找到歌谣中描述的人。
我并非最初的光,我并非黑暗之王,我在寻找歌谣中的大天使,我已经找了很久很久。
找到之后,他可就遭了秧,他会承受我们所承受过的所有痛苦,他会后悔他对我们的背叛。
你究竟是谁?拉森魃的始祖?你为何要找寻那位大天使?
我是堕落的神灵,深渊的巨兽,我是无尽之海的梦魇,我是吞噬天使的天使。
我是彼列。
朗基努斯,你做得很好,你没有让我失望,很久以前,你虽然杀死了我的仆人拉森魃,但你却让我寻到了我的仇人。
我完全糊涂了,我....
彼列不再让我思考,他占据了我的躯壳,将我的灵魂关押。
拉米亚问:“鱼骨,你好...身体好了吗?”
彼列回答:“已无大碍。”
缇丰她们已赶到了那处平地,平地的中央有一具石棺,石棺上仍有血手印,这石棺是用人手造的。
诺里斯发动封印之石,几道苍白的光打向缇丰与克里斯,她们朝后退,避开了这致命的武器。
诺里斯喊道:“滚开!这里面的东西是属于我的!”
缇丰朝诺里斯伸出手,发动意念,喊道:“我以血契的名义命令你服从!把封印之石交给我!”
诺里斯大声道:“你以为血契对我还有用吗?封印之石中的力量让我获得了自由!缇丰,我隐忍多年,对你卑躬屈膝,就是想看你脸上这气急败坏的表情!”
被那白光扫过之处,地面裂开,爬起四米高的骷髅,手中握着巨剑。缇丰将血液凝聚在长剑上,剑变得巨大,一击就将那些骷髅斩成白骨。克里斯手中金光如雨,令眼前的骷髅四分五裂。
诺里斯从封印之石中释放出迷雾,发射骨刺,升起布满死尸的城墙,让缇丰与克里斯无法靠近。
克里斯喊道:“你能持续多久?这石头的力量终有耗尽的一天!你死定了,诺里斯!”她一剑剑如雷电般斩在尸墙上,令尸墙一点点瓦解。
诺里斯神色狰狞而急促,他转过身,去推那石棺。陡然间,一个白色的身影冲向诺里斯。
诺里斯叫道:“玛拉切尼!去你的吧!”地上刺出一丛仿佛荆棘的白骨,玛拉切尼却化作一团雾,向诺里斯急速靠近。
诺里斯喊道:“死亡的气息?你以为我使用不了吗?”他召唤出大量死尸,那些死尸朝白色女士吐出雾气,白色女士重新变回实体,躲避诺里斯的攻势。
彼列感到了不耐烦,他察觉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与恶魔有关,某个堕天使,一个大恶魔,就像自己一样操纵着卡帕多西亚,让他犯下了屠戮同族之罪。他怀疑是亚兹拉尔,那位死亡天使的首领,但这与他无关。
他是在追踪路西法。
他曾经视为信仰的路西法。
但最终背弃了所有堕天使的路西法。
彼列双手紧握着,默默看着血族们的战争,随后,他将目光转向那具石棺,从石棺中,这藏身于凡人体内的巨兽嗅到了路西法的气味儿。
路西法就在石棺中?
那气味儿是路西法的法力,不会错的,即使石棺中的人不是路西法,这石棺也肯定是路西法的法器。
彼列在久远的沉睡中,思索的是找寻路西法的手段,纵然路西法本人并不在此,可凭借法器,他能找到路西法的下落。
路西法无法预料到彼列的追杀,而吞噬天使的巨兽,这一回将吞噬最初的天使。
那个女孩儿达莉亚似乎曾来过这儿,朗基努斯祈求自己拯救她,彼列通过暗影将她送走,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料她将抵达何处,他只能确保她的绝对安全,由此完成了彼列与朗基努斯的契约。
但在封印之石解封此地的一刹那,她逃脱了,未能与朗基努斯相见。
他意识到目前被自己占据躯壳的朗基努斯仍活着,并试图摆脱囚禁,曾经的圣朗基努斯很强,杀死过彼列培植的傀儡——拉森魃之祖,现在的他仍拥有卓绝的意志。彼列必须小心,必须非常小心。
他继续侦测石棺,石棺中沉睡的那个血族逐渐苏醒。
亚兹拉尔的造物,他欺骗卡帕多西亚而得到的血族,他想用这个血族做什么?他也在猎杀路西法?
但彼列与亚兹拉尔并非战友,自从堕落之战时,他们就是敌人,若非路西法约束,彼列会毫不犹豫地咬断亚兹拉尔的脖子。
彼列忽然看到了石棺中血族的梦境,他的思维逐渐清晰,在彼列面前展开。
她和达莉亚一样,是个纯洁的少女,她叫康士坦西亚,是卡帕多西亚最后一个亲自转化的人类。
她是被亚兹拉尔选中的,一个奈法雷姆。
卡帕多西亚养育着少女,疼爱着少女,她学习卡帕多西亚的知识,卡帕多西亚之血的力量,加上奈法雷姆超凡的天赋,让她很快变得极为出众。
但在被称为愚人之夜的那一天,卡帕多西亚秘密召唤散布在卡帕多西亚山脉附近城市的子嗣,返回卡伊马克勒的城堡中。
卡帕多西亚认为这些子嗣都是有罪的,而唯有净化这些罪徒,才能让他见到成为神的那个人。
他希望康士坦西亚存活,经过这场考验,成为死亡之神。
康士坦西亚随着父亲来到地下城深处,站立在那个悬崖上,俯视着下方的一千个吸血鬼,她以为这是父亲在向她展示家族的兴盛。
当她向回头向父亲微笑时,卡帕多西亚将她推下了悬崖。
他说:“在你们生命的最后一刻,反思自己的罪孽吧,封印已经开启。
从此以后,再无人类能走入这地下城,也再无血族能走出卡伊马克勒半步。
希望有罪之徒逝去,而无罪之徒永生。”
卡帕多西亚转身走了,他是对的,康士坦西亚最终活了下来。
而他又是错的,康士坦西亚已不再是族中唯一无罪的血族了。
燃烬之余 三十八 虚荣代价
彼列感受到彼时康士坦西亚的悲痛与恐惧。
康士坦西亚看到一个壮年的血族朝山上跃去,用大象冲撞的力气撞击那封印的大石,这导致他被弹回,断了大半的骨头。
她又看见另一位古老的血族召唤成群的死尸,朝封印的大石猛攻,但那根本没用,康士坦西亚怀疑即使用炸药来炸也无济于事。
血族们联合起来,用地下城中的工具试图凿开大石,他们也失败了。他们开始在地下城找寻其他的出口,康士坦西亚知道他们不会成功的,卡帕多西亚的仪式不会犯下这么简单的错误。
血族们哀求他们的祖先能高抬贵手,同时不承认自己有罪,但康士坦西亚知道并非如此——他们一个个儿都是罪人。卡帕多西亚在山脉之间建立了一些大城市,而这些血族自以为是的贵族在城市中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他们如人类对待牲口一样对待人类。
祖先这么做是对的,这些罪人该死,这些人是该尝尝沦为牲口和食物的滋味儿,但康士坦西亚自己呢?
她爱人类,她善待人类,她将人类视作自己的孩子,的确,她也吸血,但她从未因吸血而杀死任何一个人,她帮助穷苦,救济弱小,当人类生病时,她给他们钱去找医生。当天寒地冻时,她为人类祈祷这灾难早些过去。
慈爱的父亲为什么这么对待自己?
这是不是他的试炼?
康士坦西亚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开始祈祷。
她是卡帕多西亚的女儿,其他血族的地位皆低于她,但她的年纪其实很小。她的不死生命开始于二十年前,她很强大,但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她看起来很软弱。
他们提议折磨康士坦西亚,因为他们知道卡帕都西亚对她的疼爱,如果这么做,或许卡帕多西亚会不忍心,继而出面,他们就有逃走的机会。
康士坦西亚明白自己的困境,她也不打算坐以待毙。她可以反抗那些恶人,将他们杀死以儆效尤,但她不能冒险激怒所有人,她绝不可能是在场所有血族的对手,这里面有活过数百岁的长老,他们就足以与她抗衡。
她需要先下手为强,团结他们之中她可以团结的力量,她必须撒谎,让他们相信她。
康士坦西亚这辈子从未撒过谎,但做起来比想象的容易。
她秘密找到一些年轻而强悍的血族,告诉她们自己知道该如何逃脱,这整件事不过是卡帕多西亚的一个考验,自己之所以在场,是充当仲裁,如果他们能从这场仲裁中活下来,他们就将得到降低自己辈分的机会。
对血族而言,降低辈分是崇高的奖赏,一个第六代的血族永远比不上第五代,那不仅仅是身份的高低,更关乎实力的强弱,每降低一级辈分,获得的是超乎想象的力量。
这些血族被她说服,答应帮助她,并且喝下了她的血,成为了她的奴仆。在她的暗中指挥下,他们开始杀死血族中那些古老者。在其余血族尚未开始联手时,她已经这么做了。
似乎那是天性。
其实,她对卡帕多西亚族中那些知名的长老了若指掌。她的血族父亲告诉她,你必须看紧你的朋友,更必须看紧你的敌人。卡帕多西亚会把他族中每一个人的性格、喜好、丑事和恩怨告诉她,她以前只是当古时听,从未想过利用。
但现在不是玩游戏的时候。
她一刻不停地策划,散布谣言,挑起争端,制造恐慌,巩固自己的权力,她炫耀武力,并凭借对长老们的了解拉拢或分化他们,她用残忍的法子吞噬同胞的灵魂,并给予年轻血族们奖赏——让他们吸尽长老之血,降低辈分。
在被关押的十天后,洞中的长老死绝,这里落入了康士坦西亚的掌控中。
她认为自己通过了考验,但父亲为什么还不来释放自己?
血族体内都有诅咒,那既是对鲜血的渴望化作的野兽,当血族们犯下暴行,丧失人性时,野兽就会蠢蠢欲动,让血族彻底失控。
康士坦西亚沦陷了,她的心神完全被野兽所掌握,而她收的那些手下又何尝不是?他们仍然处于绝境,她的谎言终究会被戳破,到那时,她将面对一群极度愤怒的狂暴者。
她很饥饿,他们的处境没有丝毫改善,她知道她无可避免地需要以他们的血液为食。
他们曾是欧洲的领主,曾在人类的血液中尽情狂欢,享受无尽的快乐,但在十天之内,他们即将成为一群互相撕咬的疯狗。
当血族衰弱而绝望时,他们可以选择进入长眠,这长眠就像是人类的植物人,血族无法决定自己能够醒来。如果是单纯的饥荒,康士坦西亚能用这种方法躲过一劫。
现在可不行,只要这些人还剩下一个,她就不能使用这样的方法。
她必须成为最后的幸存者,哪怕她必须犯下丧心病狂的罪行。
在丧失理智之前,她独自躲在黑暗中,向着父亲祈祷,然而这一次,有一个声音回应了她。
她问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告诉她自己是死亡的天使。
既然她是死亡的信徒,又如何能不散布死亡呢?
.....
彼列再感受不到康士坦西亚的意念,这位亚兹拉尔的杰作已经完全醒了。
堕落的大天使们都在找寻自己的代言人,彼列看了看朗基努斯的手,觉得自己的运气并不算太糟。
诺里斯布置的防线被缇丰、克里斯蒂娜、玛拉切尼同时突破,他情急之下退到了棺材边,用封印之石最后的力量制造了一圈透明的白色屏障。
这为他赢得了时间,但康士坦西亚等待的就是这时机。
诺里斯推开了棺盖,他本以为石棺中的血族仍在沉睡,他可以喝光她的血,不受任何抵抗。即使她没睡着,封印之石也能保护他。
然而两件事他全弄错了,康士坦西亚已经苏醒,封印之石也已失效。
石棺中伸出苍白的手,长长的指甲刺入诺里斯的脖子,一瞬间,诺里斯像泄气的皮球,迅速干瘪,成了地上的一具皮囊。
缇丰、克里斯蒂娜、玛拉切尼停止了攻势,她们被这一幕震惊,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石棺上。
康士坦西亚从石棺中站起,她也是位苍白的女士,像是雪花石膏雕刻而成的雕像,她长发缭乱,衣不蔽体,恶毒的目光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仍在饥饿,食亲已成了她的本能。
玛拉切尼认出她是谁,问道:“康士坦西亚?你...是你?怎么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康士坦西亚走向玛拉切尼,姿态宛如鬼魅,连外形可怖的玛拉切尼都不禁颤栗而后退。
她叫道:“父亲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康士坦西亚答道:“为什么你会如此幸运?我的姐姐?”
玛拉切尼说:“幸运?看看我现在吧,你管这叫做幸运?”
康士坦西亚说:“我被父亲背叛了,你呢?”
玛拉切尼答道:“我死在了我爱的人手里,你想和我比较谁更惨吗?”
康士坦西亚说:“并非如此,我只是仍然饥饿,而且这饥饿似乎永远无法填满似的。我很抱歉,我的姐姐。”
一刹那,她已咬上了玛拉切尼的脖子,玛拉切尼发出哀嚎,想要化作骨灰逃脱,但那无济于事。康士坦西亚吸尽了玛拉切尼残躯内最后的魔血,她的身体粉碎了,这一次并非逃跑的伎俩,是最终的死亡。
康士坦西亚望向缇丰和克里斯,她们两人迅速朝后一跳,远离这食亲的魔女。
她们自知无法抵挡她,她们在她面前只不过是食物。
缇丰说:“古老者,我们与你无冤无仇!”
克里斯蒂娜说:“我们与乔凡尼一族也是仇人!对你并无恶意。”
她们还没明白吗?绵羊在人类面前啼鸣,能阻止人类将它们作为食物吗?
彼列冷冷看着这渺小而可笑的闹剧,巨兽终究会擒住康士坦西亚,从她身上找到晨星的踪迹,但他可以等,等待血族的这场闹剧结束。
康士坦西亚攻击缇丰,缇丰散发出潮水般的鲜血,她的长剑在空中滑过,宛如一条巨蟒,康士坦西亚轻易击碎了这血浪。她的攻击方式很简单,并非死灵法术,甚至并非血族奇异的把戏,却有异乎寻常的狂暴与力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