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欲乘风归
顺着老汉的手指看去,来了五个身穿蓝色圆领差服,头戴交脚幞头,小腿裹扎紧实,穿薄底快靴的捕快走了过来。
深蓝色的衣服显得格外显眼,头的交脚幞头也能让人多远的看到他们。
“这些人就是巡城司的差人,都叫捕快。”
“为什么领头的肩膀有个布条?”围观的小贩提出疑问。
老汉得意的笑了笑:“那叫捕头,一个捕头手下足足有三十个捕快嘞,我儿就是朱雀门街的捕头。”
“这捕快和以前有甚的不一样?”
“区别可大着嘞!现在的每条街都有捕头带着捕快巡街,衙门的告示说如遇不法,可疾唤之。他们如果坐视不理,便去开封府的监察司告官,自然会为咱们做主。”
张大婶听了惊道:“还能告官?”
老汉切了一声道:“告官怎么了?监察司听名字就知道,是专门监察官员的,当然只限开封治下的官员,就像这些捕快,捕头什么的。”
“那提刑司呢?”早有忍不住的人在人群中开口问道。
老汉捋了捋胡须道:“现在开封府的大老爷不管诉讼了,有诉讼都去提刑司击鼓鸣冤去,人家大老爷专门管着下面三衙门。”
老汉说完瞧了瞧四周压低声音道:“那检察司的长官还能查举知府大老爷的不法呢!”
“吓!可不得了,知府大老爷是朝廷的给事中,也能被监察?”
捕头刘大见众人越说也不像话随即道:“你们这些杀才,说着些干甚!大老爷和监察司的长官也是你们能说道的!”
众人被吓了一跳随即讪讪的不敢讨论,唯独那老汉怒道:“刘老大你真是长本事了!前一阵我儿还说过,官家要求你们为百姓着想,怎么现在就再次炸毛!信不信老头子带着一帮人去监察司告!”
刘大一听这话马软了下来:“您老行行好,俺只是随口一说,毕竟谈论大老爷和各司长官就是不对嘛!”
“算了,也是我老头子多嘴,讲讲一府分三衙总没有错处吧?”
刘大嘿嘿一笑道:“那当然没有!您老尽管说,俺还巴不得你说的详细呢,这样也省的俺去宣讲不是。”
众人见原先厉害的捕头一下变成老实的小鸡崽,这才安心的转向老汉,看来这东京城真是变了。
刘大带人查看了现场,见将作监的人在便前问个清楚,当然也没放过卖胡饼的张大婶,最后又对围观的百姓问道:“这一切皆是属实?”
“属实!属实!”百姓们高叫着回答。
刘大掏出怀中的小册子翻开,另外还有一个小竹筒拧开,赫然是一支小毛笔……众人见刘大用萝卜粗细的之手艰难的捏住买笔在小册子写写画画,不禁惊讶的对视一眼:“这五大三粗的汉子都开始识字了?”
原本围观的老汉不断点头道:“不错,不错,连刘老大都开始识字,这以后的差人更靠谱了些!”
“您老就别笑话俺了,三衙门刚刚从开封府分出去的时候,官家还亲自到了府衙训了话,您是没见着当时的场面,俺们一群汉子给官家数落的差点钻进地缝里!……嘿嘿,可官家就是官家,数落过后又是一番勉励,他老人家说了,咱们捕快是专门为老百姓做主的,以后谁要是有困难第一件事就是找咱们,这叫啥来着?”
老汉提醒道:“有困难找捕快!”
刘老大一拍脑门道:“对,就是有困难找捕快!官家还说这是咱汉子们肩膀的责任,也是荣耀!大宋如果每个地方都有俺们这样的捕快,那城狐社鼠,地痞流氓早就不知躲哪去嘞!”
围观的百姓高声赞道:“这话说的好!”“说的好!”
刘老大说完红光满面,没想到真的像官家说的那样,他们这帮原先谁都瞧不起的贱役居然能得到百姓的认可,也不知能不能成为官家所说的百姓保护神。
衙役的地位低于吏员。吏员尽管没有品级,但好赖还是官方人员,而衙役根本没有官方身份,只属于为衙门服役性质。
但赵祯打破了这一传统,开始给衙役也发放俸禄,划进开封府的编制之中去。
要想让他们好好的为朝廷和百姓办事,首先要让他们活的像个人!
宋缔 第二百二十五章惊现巨款
刘大给众人带来的惊讶还没过,提刑司的官员便匆匆赶来,说实话大家伙还是第一次见开封府办事速度如此之快!
这才过了多久?
只说了小半天话的功夫人就来了。
老汉感叹道:“这一府分三衙还真是好!”
刘大扭头笑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旨意?官家的办法能有错吗!?”
身穿绿色公服头戴直角幞头的提刑官从马背翻身下来,提刑官宋哲原是提点刑狱公事的,可现在官家把他的监察权收归检察院,让其专司刑狱和诉讼。
今天突然接到报案一时间差点让他没反应过来,随后想起便一路匆忙的赶了过来。
没办法,提刑司的衙门里还有监察司的官吏,只要接到报案,必须快速处理,否则便会被记录在案!
赵祯是堵住懒政的最后一点缺口。
刘大见宋哲来了赶紧前道:“宋提刑,情况是这样的,保康门大街修路,将作监的大匠在带着学徒拆除违建的时候发现,这户人家的墙壁内有大量钱财……”
宋哲看了看堆得像小山似得铜钱道:“就这事?!等失主来了全数返还便是!还要本官亲自前来?”
刘大眉毛一挑的伸手悄悄的指了指围观百姓,宋哲一惊,差点忘了自己的风评可是要记入调查报告的。
见围观百姓惊讶的望着自己随即咳嗽一声道:“还有何隐情?”
刘大躬身道:“启禀宋提刑,经过小的查看,这户人家乃是贫寒子弟,有这么多的钱财显然不合适,而且人也好久不见了!”
“这里住的人姓甚名谁?”
刘大还没说话旁边的张大婶道:“是一个叫张生的穷措大!”
一看这是个互动的好机会,宋哲转身露出情切的笑容:“多谢这位大婶,还有何怪异之处大家不妨说说。”
突然变得亲民,百姓们反而有些不习惯,最后还是老汉先开口:“宋提刑请了,这张生出身贫寒,父母皆亡,但其却是书香门第,卖了祖宅到康平大街买了个靠街边的小房子读书,本打算明年参加科举,可不知为何却有半年未见了!”
“哦?!那此时确实蹊跷,这么多的钱财和张生的突然失踪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
宋哲以前便是提刑官,经常到开封府所辖州县司法审判,负责复查地方审断案件,常年和案件打交道练就了他缜密的分析能力。
如此不如快刀斩乱麻,先把眼前的钱财了结,让百姓们安心才是策……
想到这里宋哲对跟随而来的判官,诸职司挥手道:“来人!把所有钱财当众清点,一文钱也不得出入!”
百姓们没想到这位宋提刑居然没让众人回避,还当面清点钱财放止遗失错报不由得大为佩服。
面对大家的赞赏,宋哲微微一笑,随即躬身走到将作监的大匠面前道:“您是将作监的大匠?”
“不错,老夫李庚,乃将作监五品匠人。”
吓!大匠的话一出把众人吓了一跳。
没看出来这个干粗活的匠人居然有五品衔,眼前这位宋提刑才不过是从五品嘞!难怪他见了宋提刑只是行平辈礼。
刘大暗自送了一口气,幸亏刚刚没得罪他。
“原来是五品大匠,这厢有礼了!”宋哲以平辈之礼对待。
李庚还礼道:“你且干好本职差遣,我还等着修路嘞!”
宋哲笑道:“如此甚好,那本官要询问一二了?”
“宋提刑随便问,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实话李庚也想看看这宋哲如何审案,自己虽然是五品的匠人,可真要是比起来还不如这从五品的官员。
“现场就如您老挖开时一样没动?”
“一直没动,老夫在这看着呢,一文钱也没人拿,围观的百姓也都是见证!”
李庚的话引得别人响应:“是没动!”
“就是嘞!这么多人看着能自是没人敢动。”“可不是,这么多钱,少了算谁的,没主事的发话谁敢动啊!”
……
面对七嘴八舌的声音宋哲笑道:“原来如此,那依您老看,要把这些铜钱封进墙里要怎么办?”
这算问对人了!
李庚摸了摸花白的胡须道:“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在筑墙时便要留好夹层,然后才能把铜钱慢慢的从放进去,老夫挖开墙壁的时候铜钱从到下流出来也是这个原因。”
宋哲哦了一声转头对百姓问道:“这房子原先是谁家的?”
众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老汉皱眉想了想道:“好像是看楼李家的管事李山。”
宋哲脸色一变,看楼李家便是驸马都尉李遵勖家,他娶的便是当今官家的亲姑姑冀国大长公主……
这李家也不简单,虽是驸马都尉的外戚,其本身也是世家,祖籍潞州党,其父李崇矩曾随宋太祖讨伐征伐北汉。
但这一切反倒引起宋哲的怀疑,随后对跟随的判官道:“此番事情怕是要闹大了,你且去衙门中派人拉来车马把这些铜钱拉走再说!”
清点完铜钱的判官微微点头,自家提刑说的没错,这案子有些棘手,居然涉及到外戚和世家,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一共多少钱?”宋哲对登记造册的胥吏问到。
“拢共四千五百贯又二百文。还有水田田契约一张……”
围观百姓瞬间就炸开了锅,谁也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钱!
现在招工的工厂每月还只有一贯钱多点,相比之下这简直是一笔巨款。
连宋哲也是一惊,他一个从五品的提刑官每月的月俸才不过一百贯,加车马钱,衣料等等不过一百三十多,这四千五百贯相当于他两年多不吃不喝攒下来的俸禄。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穷书生能拥有的财富!
“这张生平日里和什么人走的近些?”宋哲对四周的人问道。
张大婶不屑的说道:“他当然是和穷措大走得近,经常三三两两的去游玩什么的,还有人会请他吃饭!每次还来俺这小摊赊账,真是气煞老……奴家了!”
差点就在提刑官面前自称老娘,张大婶急急的改口。
她的话让宋哲更加疑惑,都是些穷书生怎么可能负担得起高额的花费?
就在此时,不远处有一群人走了过来,眼尖的张大婶随即叫道:“那人便是张生!”
宋哲一听想也不想的喝道:“拿下!”
刘大如出笼的猎犬带着一帮捕快冲了过去按倒张生便用腰后的铁铐子拷。
“你们是何人?为何随意抓人!”
张生刚刚被从城外放出,和几个狐朋狗友相伴回家准备取些钱财去茶楼好好的洗洗身的晦气,可谁知刚到保康门大街就被按倒。
宋缔 第二百二十六章丑闻,臭不可闻
张生奋力的挣扎着,和他一起的几个人见情况不对撒腿就跑,但他们哪有常年走街串巷的捕快跑得快?
熟悉街道的刘大带着一帮捕快几个穿插就到了他们的前面,生生的堵住前后退路。
百姓们看着被抓回的几人不断叫好。
先入为主使得张生等人在他们眼中变成了有鬼的人,没有问题你反抗什么?没问题你跑什么?
“还敢反抗!老子还治不了你了?”
刘大抓住不断挣扎的张生去就一拳,直直的打在他的肚子,张生瞬间不再喊叫满脸涨红身体弯成了虾米。
宋哲挥了挥手道:“算了,他好歹也是个文人,稍稍给他一些体面。”
“他也算是文人?整日和狐朋狗友乱耍,从没见过他写文章嘞!还欠钱不还,拖欠我老婆子的胡饼钱足足有二十文,宋提刑您要为我做主啊!”围观的张大婶不舒服的说道。
大宋妇人的泼辣在她的身体现的淋漓尽致,脸不削的表情连三岁的孩子都能看得出来。
宋哲看着被刘大死死压在地的张生道:“你可参加过科举?是否有功名在身?”
张生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位穿着绿色公服头戴直角幞头的从五品的官员,加旁边的张大婶叫他提刑官便大喊冤枉。
“宋提刑为学生做主啊!学生年年用功苦读,但屡试不第,前一阵子……听说赤仓镇来了一位名士,便和朋友结伴而去讨教学问,谁知刚刚回家就如此这般!”
张生的话刚刚说完,宋哲便问道:“那名士姓甚名谁?所住何处?对经史子可有独特见解?”
一连串的发问震得张生哑口无言。
宋哲是什么人?提刑官!在张生说话时便看出他的目光闪烁,时有停顿,这明显是在撒谎。
见张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宋哲便立刻派人前往东京城南的赤仓镇追查,到底是真是假一查便知,其实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但是为了攻破张生的心理防线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刘大飞快的在官道疾驰,从东京城到赤仓镇只不过几里地,来回不要半个时辰。
赤仓镇因靠近东京城且繁华,所以朝廷派遣官员管辖,也是典型的官监镇,刘大骑马赶到在镇的府衙,随手把怀中宋哲的提刑官牙牌丢给了门房。
门房看了眼牙牌便屁滚尿流的冲进衙门,自家监官才是从七品末流官,提刑司的长官可是从五品!
刘大看着眼前的监官行礼道:“俺家提刑派俺来问问,最近可有名士到访赤仓?”
监官想都不想的摇头道:“哪有什么名士,人家也不会来赤仓,俺们这里可是军镇嘞!诶?你不是刘家的小子吗?”
刘大挠了挠头道:“倒是被您瞧出来了,叔爷身体可好?”
“好的很!你现在也是捕头了!听说东京城的捕头体面的很,怎么样?”
刘大无所谓的说道:“也没啥体面的,也就是被当成正经差遣看了。”说完仿佛还想起什么:“哦,也就见过一次官家,听过他老人家训话而已!”
监官满脸羡慕道:“呀!这就不简单了,有些人干了一辈子还没见过官家天颜嘞!”
刘大点头:“您这话说的对,叔,俺这就回去复命了,宋提刑还等着俺嘞!”说完便急急的马往回赶。
监官背着手道:“快些走吧,以后有空来吃酒!这猴娃出息嘞!”
其实在刘大来之前就知道这是白跑一趟,他的老家便是赤仓镇,岂能不知这是一座军镇?文人名士即使再有闲情逸致也不会来军镇走访,小住!
快马疾驰,半刻钟便到东京城,来回只不过半个时辰还加闲聊了一会耽误的时间。
漂亮的翻身下马,引得百姓连连叫好:“启禀宋提刑,赤仓镇乃是一座军镇,并无名士到访!”
刘大的话让早已看到墙壁被挖开的张生绝望,他本是在回来的路听人说起过,谁知居然被诓骗了!
宋哲冷笑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和话说,这些钱是从何而来,人家又为何给你!”
本已绝望的张生露出疯狂的表情:“我说了又怎样,你还能动人家分毫?宋提刑你可想好了,我一张嘴便是泼天的干系!”
身为提刑司的长官当众被人威胁,宋哲岂能受得了?
“放肆!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有国法下有黎民,你居然敢说泼天的干系?本官倒要听听!”
张生放声大笑:“好,好,好!那我也豁出去了,不错这些钱本就不是我的,而是看楼李家的管事给我的,至于为何给我乃是因为他让我在旱灾之时和一帮士子散播陛下昏聩惹怒天降下灾祸示警!”
“混账东西!”
一听之前污蔑官家的言论居然是他这样的人散播出去的,宋哲大怒的一脚把他踹倒。
这还不算完,旁边的百姓更是怒不可遏,官家那么仁慈善良的皇帝,不仅仁孝无双,还处处为百姓着想,扶持工商,兴修街道,赈济灾民,哪一样不是大功德,居然被人诋毁恶意中伤,他们岂能压制住内心的怒火。
一瞬间无数的杂物向张生和他的小伙伴砸去。
老汉一边砸一边骂道:“畜生啊!官家如此体恤百姓,仁德无双,亲与灾民同食,如此君父百年难见,你这畜生居然敢诋毁官家,真是死不足惜!”
抠门的张大婶也把小摊的东西往下扔:“我那苦命的孙儿就是因为官家新设的医院才活下命来,你这畜生诋毁官家便是我全家的仇人!”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张生的说的话也被传播开来,一时间叫骂声响彻天宇。
赵祯自太子到登基所作的一切使得百姓受利无数,几乎家家都有他的长生牌位,现在得知有人在官家赈济灾民的时候散播谣言,虽然事情过去了半年,可越是如此越令人愤恨。
人群恨不得吃了张生似得往前推搡,巡城司的捕快都快抵挡不住,刘大扭头对宋哲道:“宋提刑,快想想办法,兄弟们快挡不住了!”
宋哲心中跟明镜似得,这时候群情激愤,民心可用,不如趁热打铁拿了那李家的管事!
“诸位莫急!我宋哲身为提刑司的长官,一定追查到底!这张生乃是受人指使,不如等我拿了那李家管事再说!”
宋哲站在高台声嘶力竭的叫喊,百姓们这才算慢慢安静下来。
人群中不乏有人道:“李家?看楼李家!那不是陛下的亲姑姑冀国大长公主家吗?”
“这是怎么个事情?”后来的人疑惑的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要从官家前往巩县送先帝入陵的事说起……”
自有口才伶俐的人在人群中开讲,一旁还不断的有人添油加醋,还把李家的所有丑事挖了出来,一时间李家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百姓中有不少寒假子弟的文人一腔热血被引燃,纷纷怒喝道:“真是岂有此理,丑闻!臭不可闻啊!”
原先买胡饼的老汉着急的喝到:“你们还等什么?快快让出条路让宋提刑去李家拿人啊!”
“对!去李家拿了那管事便什么都清楚!这事情说不定还和驸马都尉有干系呢!”
宋哲发现自己是被愤怒的人群推搡着前往李家的……
宋缔 第二百二十七章皇帝的亲姑姑
被人潮一路簇拥到李家的宋哲理了理身的公服,毕竟是当朝驸马都尉的府,门口代表皇家外戚的大旗输的高高的,冀国大长公主的名声可是人尽皆知。
公主温柔贤惠,李遵勖在新婚期间就与公主乳母私通,降授均州团练副使,公主知道后反而流涕被面,僵仆于地,宋真宗无奈赦免李遵勖,这事情东京城的百姓几乎是人尽皆知,所有才有人说诋毁官家的幕后主使说不定就是李遵勖。
俗话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李家即使有再大的错处也不是升斗小民能讨伐的,不少人看着气派的驸马府,心中打起了退堂鼓,但这么多的人都拥挤在街道,即使想退也退步得。
驸马府门前的仆从见浩浩荡荡的百姓涌过来吓了一跳,赶紧进府禀报。
此时的冀国大长公主早已经在后院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正准备派人去看看什么事,正巧门房来报:“启禀长公主殿下开封府提刑司的宋提刑来了,后面还跟着数不清的百姓,小人听了一耳朵好像和李管家的事情有关!”
正在一旁躬身的李敬吓了一哆嗦,手中的点心匣子也打翻在地。
长公主瞥了他一眼喝道:“你这杀才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东京城的百姓恨之入骨,难道想为我都尉府找来祸事不成?!”
李敬伏到在地:“小人冤枉啊!这事情是驸马一手操办,小的只是帮驸马跑腿而已!”
一听居然连驸马都搀和其中,长公主不禁气的怒火攻心,抓起一旁的盘子扔了过去:“本公主是怎么和你们说的,驸马在东京城做的事情尔等一定要告知,现在倒好人家找们来本公主还被蒙在鼓里!还不速速道来!”
此时的李敬已经吓得腿软,再被长公主如此呵斥立刻如竹筒倒豆子说的明明白白。
“什么?!”
长公主在听了他的话后怒火攻心的惊叫:“混帐东西!这是大逆不道啊!我那官家侄儿是什么脾气你们难道不知?凡是和他做对的几乎不是贬为庶人就是身死,连皇后娘娘都不在了谁能帮驸马府求情,这是给官家由头处置驸马!”
李敬小声道:“那如何是好?”
“彩儿去本公主的朝服霞帔!此事不能善了,本公主怕是免不得要去宫中祈求官家恕罪!”
冀国大长公主的话让李敬送了一口气,驸马说的没错,只要长公主出面此事就好办许多,官家最是仁孝,定然不会为难自己的亲姑姑。
换好华服的长公主走出,看着还在地跪倒的李敬道:“如果提刑司的宋哲要人,你可知道该怎么做!”
李敬身体一抖,随即趴下道:“小的知道!还请长公主殿下照顾家中老小!”
长公主甩手道:“这自是应当,早就和驸马说过,现在的李家已经不是世家,而是外戚,外戚就要有外戚的规矩!可他偏偏不听,还指望成为豪族不成?只要安分守已便可子孙后代世受皇家君恩,非要争一争又有何用?”
说完便向前院走去,走之前对府中的人吩咐道:“把李管事绑了!”
就在门外百姓稍稍忐忑的时候,驸马府的中门大开,走出的竟是身着朝服的长公主殿下!
一身华服霞帔在侍女的簇拥下如云端皎月高贵典雅,瞬间就把躁动的百姓给安抚下来,在宋哲的带领下躬身行礼:“参见冀国大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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