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有君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臊眉耷目
瞧着王允和裴净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貂蝉一边摸着眼泪,一边转头看向陶商道:“义父他真的能找到得道成仙的法门么?”
陶商很想张口说一句“得个屁道”。
但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他轻轻的伸手揽过貂蝉的肩膀,安慰道:“董卓死了,皇甫老师也去了,但长安的纷争却没有休止,汉室也没有重新崛起的希望,在这种时刻,王司徒需要一个契机摆脱旧日的夙愿,重新振作,他在心灰意懒之下,能够找到一个新的寄托,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成不成仙,倒是无所谓了。”
貂蝉轻轻的摸着眼泪,听了陶商的话不由的也是破涕为笑。
是啊,对于一个已经进入人生岁末的老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比的上在晚年去找到一件事去替代自己前半身那无休无止的执着呢。
人生,最重要的,或许就是拿得起,放得下吧。
貂蝉擦干眼泪,望着王允等人逐渐消失的背影,笃定道:“不论如何,现在的义父,总比当初要快活许多……再说了,他老人家如此诚心,上天也一定会眷顾于他,要是真让他找到了成仙的法门,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陶商咧了咧嘴,没好意思搭腔。
历史上,以秦始皇、刘彻、李世民、朱厚熜的能力、物力、财力都没有成功的事,王允能办成?
那些帝王们搭钱的搭钱,搭物的搭物,封官的封官,炼丹的炼丹,嗑药的嗑药,什么把女儿嫁给方士,带童男童女出海寻仙,甚至还采阴补阳的荒唐事都做过,结果不该嗝屁还是嗝屁了。
古人的迷信因为环境,终于还是无药可解。
“对啦,我领你去看一件好东西。”
陶商为了分散貂蝉的注意力,不让她沉溺于分离请伤,随即转移话题。
他牵起她的手,带头领着她往金陵城走去。
貂蝉脸色羞红,低头任陶商牵着。
回到了金陵城中,陶商并没有带她回府邸,而是领着她到了一座小小的作坊处。
一进了作坊内,便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从里面飘出,进入了貂蝉的鼻中,顿时让她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与愉悦。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貂蝉颇是喜悦的看着陶商。
陶商笑呵呵的看着她,道:“是香露。”
“香露?”貂蝉疑惑的看着陶商,奇道:“难道不是熏香吗?”
汉朝时期,熏香在士族和贵族当中就已经流行了起来,貂蝉身为王允的义女,久在京城中,对熏香的味道自然是不陌生的。
汉朝用香之盛可谓到了奇葩的地步,甚至成了一种宫廷的礼制。
据《汉官仪》记载的一段:尚书郎入直台中,女侍使被服,执香炉烧熏,从入台中,给使护衣服。
可见当时汉朝人对香料是有多么的痴迷,
饶是中国用香如此之盛,但用蒸馏法提取香料,制造香水,也只是在唐末五代之时才开始的。
虽然蒸馏法相对简单,但汉朝的工艺和用具相对匮乏,纯精油是通过蒸气蒸馏的方法从植物中提取出来的。
试想将花瓣悬于滚水上方,让蒸汽将精油从花瓣中带出来,上升的过程中再用容器捕捉,而蒸汽快速冷却之后,又重新变成水流淌下来,从而将精油从水中分离……
简单但却麻烦的步骤,后期还要有稳定的步骤进行保存不使其挥发……
而且这东西还不是普遍试用的,因此陶商对香水的制造,也只是定位为高档的奢侈品。
他没用用多少人操作这件事,只是在金陵城中弄了一个小小的作坊,每年限定一点产量即可。
除了自家使用,这点香水可以作为对外邦交的高奢礼品,亦或是日后有机会进奉给长安的天子,对于自己的一些政治目的,或许会有促进的作用。
陶商命人在作坊中取了一些成品给貂蝉拿来,放在她的鼻子下,问道:“怎么样?感觉香吗?”
貂蝉手中捧着那个小罐罐,仔细的嗅了一会,方才惊讶道:“呀,香,真是太香了!子度,你是怎么会想到做出这样的妙绝之物?”
貂蝉说话的时候,望向陶商的眼神可谓充满了憧憬之色,一闪一闪的,就差撞出小星星了。
女人啊,对于这样的东西就是无法抗拒。
陶商刚回金陵城,用赤兔马拉她兜风的时候,也没见她高兴到哪去。
陶商一边笑一边冲作坊内的人吩咐,命他们将成品打包成两份,一份交给貂蝉,一份亦是交付于她,让她转交给糜贞。
貂蝉美目流转,笑盈盈的看着陶商,用手指轻轻的划着他的胸口道:“呦,陶大公子好大的胸襟,这面跟我走六礼订婚期,那边还惦记着贞儿妹妹么?”
陶商摇了摇头,无奈的道:“想哪去了,糜氏现在和咱们合作干买卖,商号销路尽在其手,你是替我掌管十三行和糜家的合作的代表,说什么也得维护好这层关系不是,我这可是在帮你呢。”
貂蝉伸手摸了摸陶商的脸,笑盈盈的道:“看你急的,我就是问一句,你解释那么多做什么?放心吧,十三行我一定替你打点好,贞妹妹那边,我自然也当好生交往,不过说真的,贞妹妹可是少有的美女,性子还那般贤淑,陶公子你又是当世俊杰,就真的没什么想法么?你要是有想法,小女子帮你说媒去。”
陶商摸摸鼻子,无奈的一笑。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打回了汉朝,他发现这个年代的女子和女子的爸爸们……貂蝉也好,曹豹也好,反正就自己所碰见的人来说,一个个都挺大度的。
心眼子都大的一塌糊涂。
……
……
吴郡,富春县。
古人有守孝三年之说。
自打孙坚战死之后,孙策便将父亲的旧部兵马交付于堂兄孙贲代为掌管,并让其暂时依附于袁术之下。
孙策自己则是回富阳一边守丧,一边静静的反省自身,醒悟己过。
不得不说,孙坚的死对于孙策来说,着实是晴天霹雳。
这个霹雳,重到几乎磨灭了孙策年轻时所有的暴戾与火气。
若是陶商见到现在的孙策,他一定会大大讶异于孙策现在的改变。
在气度和沉稳上,他与当初判若两人。
经历过丧父之痛的孙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性妄为,狂躁任性的少年狮儿,他总来来到孙坚的墓碑前,静静的看着其父的长眠之所,沉思过去与现在的自己,心中不断的反思过去,并不断的对未来做出筹谋。
即使是知道舅舅吴景终于去世,即使是知道当初害吴景瘫痪之人乃是陶商,即使是知道袁术征讨金陵城失利,即使是知道了孙贲所率领的父亲旧部在濡须坞损兵折将,即使是知道了祖茂战死……
知道了这么多的不利消息,孙策却一反常态,没有一丝的焦急,只是依旧静静的为父亲守丧,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毒或是愤怒表现。
孙策现在只要沉淀自己,并期待在有朝一日厚积薄发,重塑祖上之威。
三国有君子 第二百八十四章 目标是假和尚(第三更)
这一日,又到了每月固定祭奠孙坚的时辰,孙策依旧是照例来到孙坚的坟前,烧香祭拜,焚香扣头,打扫陵墓四周的杂草泥土。
古人的规矩繁杂,一个短短的祭奠过程,几乎耗费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等到忙完所有的事之后,已经是临近晌午了。
就在孙策刚刚祭奠完孙坚的陵墓之时,却见远处一辆马车缓缓的向孙坚之墓行驶而来,而马车上面,一个长相极为俊朗,英俊到让男人看到他都会脸红的俊朗青年,正在冲着孙策友好的微笑。
见了来人,孙策顿时愣住了。
少时,马车临近,那男子下了马车,命随身的仆从将食盒中的祭品摆放在孙坚的墓碑前,然后恭敬的施以拜礼。
“孙伯伯,小侄儿前来看你了。”
英俊男子的语气沉痛,眼眸中有点点的泪光闪过。
孙策这时候已经是回过神来,他长叹口气,对英俊男子道:“公瑾,你怎么来了?”
周瑜擦干了眼泪,转头看向孙策,感慨道:“自打孙伯父去后,兄长便将伯母搬离了舒县回至富阳,一年多了也不曾来个信,愚弟惦记兄长,因而借着去看望从父的机会,转道来富阳县见相见……适才去了孙氏的祖宅,见过伯母后,方知你在伯父的陵前尽孝。”
孙策恍然的“哦”了一声,感慨道:“贤弟真是有心了,愚兄替家父在这里感谢贤弟高义。”
周瑜闻言露出了笑容,那俊朗的笑容仿佛能化开冰山,温暖世间,光照大地。
“兄长,小弟来时命下人略备了些小菜,咱们且坐且谈,小弟有些话想对兄长说。”
周瑜和孙策乃是同年所生,但周瑜却一直对孙策以弟自居。
赶上晌午,两人便即在孙坚墓碑旁的苇棚内安歇闲谈。
“兄长可知道,董卓身死,袁绍和曹操的声势盖天,徐州的陶氏亦是因参加此战而变的声名素著。”
孙策的表情不喜不怒,淡淡道:“我虽在守丧之时,但对天下大事,亦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贤弟说的这些我自然是知晓的。”
周瑜急切的道:“既然如此,兄长如何还能在此坐守的住?”
孙策苦笑的答道:“坐不住又能怎样?眼下为兄可还是在守丧期中,难道还能与他们出去争不成……”
周瑜坚定的摇了摇头,道:“金陵城的陶商就不似你这般,听说他的老师皇甫嵩在身死之前,严令陶商只许为他守丧三日,否则便不复为师徒也,此事天下皆知……他们为何如此?盖因陶商和皇甫嵩都知晓,眼下乱世之际不同于清平之时,时时皆有瞬息之变,就犹如袁绍和曹操领袖关东,袁术濡须之败,太平公子崛起东南,公孙瓒界桥之败,董卓函谷关之殁,长安诸方争雄,几乎都是在雷霆之时发生的,当此大乱时节,兄长若是一味坐守,只会错失良机!”
孙策闻言没有说话,他在静静的寻思周瑜话中之意。
“公瑾之言甚是有理,不过我纵能请动家母与宗族们出面,免了我剩余的这一年的守丧之期,但难办的是,家父旧日之兵现由孙贲统领,尽在袁术麾下,我纵想成事,但兵权拿不回来,只怕是亦难展翅。”
周瑜听了这话,哈哈大笑。
他指了指孙策,又指了指脚下,道:“自打伯父去世,兄长这些年一直便是居住在这富阳之地,你可是好久都没见过袁术了,哪里还会知晓他在想什么?而愚弟可是一直在舒城居住,对袁术现在的情况很是了解,他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大有横扫江南之势的袁公路了!”
孙策闻言奇道:“公瑾此言何意?袁术现在与当初有何不同?”
周瑜笑着回道:“濡须坞一战,袁术连连丧败于陶商之手,又被刘表乘机袭取了南阳郡,不但输了阵仗,还丢了根本,以袁公路的狭隘性情,这口气他又怎么能咽的下去?偏偏金陵城的陶商发展迅猛,声势不俗,听说首阳山一战,吕布的赤兔马都被他缴了!此等威势,袁术纵有心征讨,但也是不敢轻动,他甚怕出现上一次的败局。”
说到这,周瑜顿了顿,道:“袁术麾下,缺可用人之啊。”
说到这,孙策似是明白周瑜的意思了。
“公瑾的意思是,愚兄若是现在回去帮袁术的话,袁术很有可能会重用为兄?然后为兄便可以借机……”
周瑜见孙策一点即透,非常开心,夸赞道:“兄长明智!不错,姓袁的现下心中,最恨的人就是陶商,只要兄长去他那里尽述与陶商不共戴天,愿替其讨伐之愿,相信拿回昔日的兵马应该不是难事,况且兄长若是要成大业,非据江东之境不可……如此说来,陶商占据丹阳郡,挟持扬州刺史刘繇,心思只怕也是有意全据江南,此人早晚都将是兄长的对手。”
孙策无奈叹道:“可惜我现在势单力孤,却未必能争的过陶商。”
“有愚弟在此,替兄长招揽江南群英,兄长在以袁术为后盾,未必就输了那太平公子。”
孙策一听周瑜愿意助他,不由的大喜过望。
须知周瑜虽然年轻,却才华横溢,满腹智谋,可谓江淮之地的青年俊才之冠。
更让孙策为之心动的是,周氏一族乃是庐江郡的豪门望族——而且绝对不是一般的豪门望族。
庐江周氏成名时间虽然不长,只有百多年,但从东汉章和年间算起,周氏家族近三代就有周景、周忠两人担任过太尉,其中周景还曾担任过司空,而且百多年来,尚书郎、光禄大夫、大司农、将作大匠、太守、国相、县令周家一直都是层出不穷,周氏在江淮两岸望族中的影响非常之大。
如果说袁绍是四世三公之后,那周瑜便算是两世三公之门。
有了这样的门阀相助,在收揽人才以及取得政治资源方面,孙策自然是比原先多出了不少的信心。
看来,自己出山争霸天下,与诸雄一较高低的时候,到了!
……
……
陶商送走了王允之后,随即在金陵城开始了他的下一步行动。
王允能不能成仙他不知道,但是下邳国现在有一个人却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这个人就是陶商马上要解决的目标。
活的比太平公子滋润的人,一般都没啥好下场。
这个生活滋润的人,就是陶谦的老朋友,下邳相笮融。
此人目前架空着广陵太守赵昱,等于在徐州独立了下邳和广陵两郡之地,他截断两军的税赋,私自挪用,大建佛寺庙宇,要求下邳的人民日夜诵读佛经,还到处招揽和尚,使得下邳国附近各郡的和尚、尼姑和佛教徒迁入下邳,前后高达五千多户。
这厮简直就是要西天取经的节奏啊!
王允那边刚刚当了道士,陶商身为人婿,于情于理都应该帮王老仙长拾掇笮融这假和尚!整出一个和尚和道士能够共存的理想乐土。
打假和尚,必须的!
另外还有吴郡的盛宪,自己很早以前,就已经把那些不愿意归于王化的水贼头子安置在了吴郡的各处县下,并且是以扬州刺史刘繇的名义,所以至少在明面上,盛宪是没有办法忤逆陶商的这个安排的。
现在,是到了收尾的时候了。
广陵郡,下邳国,吴郡……乘此时机一块拿下。
对手并不是一些很厉害的人物,可谓是疥癞之疾,既然是疥癞之疾,陶商就不想在他们的身上耽误太多的时间。
去中原讨伐董卓之时,针对吴郡等地的后续跟进工作,陶商全都委托给了陈登和韩浩,现在该是问他们两个要说法的时候了。
三郡之地,推图先推吴郡,而吴郡那边,早有陶商安插进去的那些想要独治县城的水寇头子们……
“除了甘宁,周泰,蒋钦等三人之外,那些领兵前往吴郡,想要独治县城的水贼头子们,现在都怎么样了?盛宪和他们相处的可还融洽?”陶商询问陈登和韩浩。
听了陶商的问话,陈登和韩浩二人意味深长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嗯,怎么说呢?”韩浩捋着下颚上的须子,慢悠悠的道:“进不得,退不得,说官不官,说匪不匪吧。”
“怎么个意思?”陶商有些不明所以。
韩浩开始慢慢为陶商解释道:“当初公子将他们任命到吴郡下属的各处县城内,作为驻军,同时又补充以扬州刺史刘繇的印绶敕令,可谓是名正言顺,吴郡太守盛宪,无论是在名义上还是在行事上,都不占理,只能是听之任之,不过盛宪毕竟是一郡之长,有些事情表面上不能明抗,但私底下却还是能暗抗的。”
三国有君子 第二百八十五章 愚蠢的手法
听韩浩陈述水贼头领们所谓的暗抗,陶商倒是有了兴趣。
“这话怎么说比如呢”陶商一扬眉毛,垂询韩浩。
韩浩笑呵呵为他解释道:“这第一,驻守在吴郡各处的水贼驻军们,盛宪不提供给他们粮草,只言说是吴郡连年收成不佳、税赋不齐、粮草不敷,没有多余的粮秣供养给刺史下派的郡兵了,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他也就这两下子了。”陶商微笑着摇头,颇有些感慨。
盛宪给各县城的水贼们断粮,这个手法早就在陶商的意料之内,这是最简单也就直接有效的做法,简单粗暴,分分钟有效。
“没有了粮草,那些驻县的水军中有人闹事吗”陶商突然很想知道这些水寇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韩浩使劲的点着头:“当然有了!那些水贼当年在长江上都是以烧杀抢掠而闻名的,盛宪给他们断了粮,他们自然不会答应的,据说哗变了好几次,却都被那些水贼首领们摁了下去,盛宪巴不得他们哗变,这样就能以镇压的名头直接出兵剿杀了。”
陶商笑道:“还算他们聪明,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接下来,那些水贼头子,在盛宪那拿不到粮,应该是转头问我要了吧”
韩浩拱手道:“什么都瞒不过府君,确实是管我们要的。”
一听到这话,陶商就恨的牙牙直痒。
虽说他也多少能理解那些水贼的处境,但盛宪那拿不着粮回身就问自己要,陶商感觉多少还是沾点欺负人。
陶商眉头一扬,道:“给了吗”
韩浩点了点头,道:“他们是府君当初亲自受降的兵将,当然是要给的。”
“怎么个给法”
韩浩的眼睛飘向了对面的那个人,笑道:“自然是按陈元龙教我的方法给的。”
陶商将头又转向了陈登。
这家伙,给韩浩出什么馊主意了把韩从事乐成那副熊样。
却见陈登礼貌的冲陶商一额首,耐心的解释道:“在下也不曾用什么特殊之法,就是每一次给粮,都是派甘宁,周泰,蒋钦等麾下的旧卒去送,并让他们每次送粮的时候,都在粮车上大书府君的旗号,并将那些甘、周麾下的水贼们身着精甲美服,每次去之前,皆予以重赏,让他们去送粮的时候,也好跟那些水寇们私下说说,跟着甘宁和周泰,直接进了我金陵中军的好处究竟有多少……”
陶商听了陈登的话,直接用四个字给评价了他此计的功绩。
“干的漂亮!”
在陶商的眼中,陈登着实是坏到掉渣了,让甘宁和周泰麾下的水贼们去送粮,打上旗号告诉那些水贼喽啰们,粮食是他陶商拿的,让他们对陶商心中产生感恩之情。
而这些身着精甲,拿着重赏,在金陵过着大好日子的水贼们每一次送粮,少不得都得跟他们那些旧日的水贼同行们吹吹牛逼。
什么老张过的怎么样,老李现在干什么呢,老王多么多么有出息……等等云云。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一次两次也就那么样子了,但这时间一长,陶商拿脚指头也会想的出来,那些跟随头领在吴郡驻地的原水贼兵马,一定会大有怨气。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他们一般很少会去嫉妒那些不认识的有钱富豪,却偏偏喜欢嫉妒身边认识的那些小富之家。
换成谁谁也不平衡,同样是投靠在陶商手下地下的水贼,甘宁和周泰的手下跟随陶商驻扎在金陵城,当了水军,一个比一个活的精神,一个比一个像人……反观剩下的那些傻吊头领,私心甚重,非要独立治县,现在倒是好——首领们倒是独立了,可底下的兵呢一个个左右不是人,当兵当的还得要靠别人接济!一天天活的跟要饭的似的,这日子反倒不如当贼的时候舒坦了。
时间一长,那些水贼崽子和他们执意要独立郡县的首领,势必要离心离德。
这就是所谓的分化啊。
陈登这老小子,损到家了。
“盛宪对付我的招数,应该不是只有这一招断粮吧若是只有这点能耐,他只怕是也做不得这么长时间吴郡的太守了。”陶商继续询问。
韩浩额首回答:“府君英明,盛宪除了限制吴郡下属县城驻军的粮秣之外,还给他们下了一剂猛药——便是让驻扎在各县的兵马,讨伐吴郡境内的山越渠帅。”
韩浩口中所言的山越,并不是单一的指住在山中的越人后裔亦或是江南土著。
不论是什么样的山民亦或是土著,对于江南各地的郡守和县长来说,即使是不好管理,也属于下辖的治民,有时候就算是招惹不起,那只要不反叛,就可以容忍。
但山越中的首领,一旦挂上了渠帅两个字,就不太好听了。
说白了,跟张角那一类的造反派无异,属于纯纯的地方贼寇。
东汉末年,吏治贪腐不止,再加上群雄割据,兵连祸劫,很多底层人民为了逃避战祸,竟是举家断户的迁入深山中,有的看破了红尘的豪强大族也往往合宗入山,甚至发展成匪盗。
这是一种普遍的现象,而江南之地,由于对山民和土著遗族的歧视,有时候也将这一部分统一称之位山越,二者时常互用,但实则在性质上却绝不相同,山越宗贼的叫法,有时候,指的其实是汉族的地方叛逆领袖。
而盛宪让驻扎在吴郡各地的贼首,去讨伐吴郡本地的山越渠帅,说白了,这根本就是借刀杀人,凭那些水贼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做的到。
江南各地,山越宗贼皆有,但就目前来讲,实力最大的两支山越宗贼都是在吴郡境内。
一个是径县附近的山越渠帅祖郎,他自打入山当了山越之后,便一直活动于宛陵地区,与东汉政府作对。
直到陶商接手丹阳郡后,带来了以许褚,徐晃,徐荣,陶基等一系列猛将之后,威震丹阳郡四方,使金陵城大治。
祖郎再牛逼,也不太敢在击败了袁术十万之众的金陵军面前嘚瑟,随即东移,将麾下的宗贼,向吴县的所在地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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