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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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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州也就是今天的敦煌,但在唐朝它所管辖的范围要大得多,包括现在新疆的罗布泊,也是在它的管辖范围内,唐朝的敦煌也远比后世繁华,丝绸之路从玉门关分道,一路北上走北庭去碎叶,另一路则取道敦煌走南线去龟兹或者于阗,那时的罗布泊还是一片茫茫无际的大海,叫做蒲昌海,大漠内绿洲处处,生活着不少居民,不像今天是千里无人区,绿洲对商人们也十分便利。
敦煌在当时便是著名的贸易中转站,商业繁盛,人口众多,气候也远比后世温暖湿润,正因为这样,李琮在敦煌生活得非常适宜,在行宫中醉生梦死,无人管他,又有五千军队保护他的安全,无马匪之忧,在宫呆闷了,便上街散散心,或者骑马去四周踏青,非常自由,左右有大群军队护卫,威风凛凛,街上的民众见到他,无不拱手作揖,极大地满足了他的尊荣之心,哪里像长安,尽管他是堂堂的亲王之首,却没有人理睬他,还要整天提心吊胆,怕父皇知道他荒唐,这里山高皇帝远,他终于感受到了自由的舒畅,李琮第一次不再抱怨将他发放至安西,如果有可能,他还想长期呆下去。
但今天,他的梦想似乎要破灭了,中午时分,庆王的行宫外,一名远道而来年轻的宦官和十几名宫廷侍卫缓缓停下了,宦官对行宫的守卫道:“速去禀报庆王殿下,圣上有手谕到!”
守卫不敢怠慢,连忙奔去向李琮禀报,李琮刚刚吃完午饭,正抱着两个美人取乐,等一会儿他要午休了,父皇忽然有手谕到来令他一怔,他心情忐忑地迎出了宫门,见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宦官,他从来没有见过,年轻宦官上前跪下施礼,“大明宫麟德殿中官冯三凡叩见庆王殿下!”
“冯公公免礼!”
李琮有些疑惑地上下打量这名宦官,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这名叫冯三凡仿佛知道他的疑惑,便笑着解释道:“禀报殿下,卑奴原来在太极宫,因为调走一批宦官去东宫,人手不够,便把我调来大明宫,我是陪夏公公一同来敦煌,他老人家不服西域水土,病倒在张掖,所以便派遣我来给送圣上手谕。”
“原来是这样!”
李琮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没见过,原来是从太极宫调去的,夏公公他知道,夏阳文,麟德殿的大宦官。
他不再怀疑,接过了手谕,手谕其实也是圣旨,因为它既不是中书省下发的黄麻外制圣旨,也不是翰林下发的白麻内制圣旨,而是李隆基自己写了下发的旨意,也可以称密旨,从制度上说,这种圣旨是没有什么法律效应,只是皇帝意愿的一种表示。
李琮见是这种圣旨,他更吓了一跳,也不敢打开,慌忙把圣旨收了,对冯三凡道:“冯公公请稍候,我看完再给你答复。”
李琮匆匆回到房内,打开了父皇给他的密旨,不由呆住了,父皇竟是命他去巡查河中风俗人情,让他掌控河中,并暗查李庆安有没有私建军队的嫌疑,李琮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去一趟河中那可不是上街溜一圈就回来了,行程万里,那可是要耗费几个月的时间,父皇却一拍脑门便想到了,他刚刚才习惯了敦煌,这又要让他起程,不是要他的小命吗?
但他又不敢不从,只得命人去把幕僚阎凯请来,片刻,阎凯快步走进了他的房内,躬身施礼笑道:“殿下,听说圣上有旨意到来?”
“不是好事啊!”
李琮叹了口气,把父皇的密旨递给了他,阎凯看了一遍,眉头一皱道:“怎么会是去河中地区?”
“是啊!我父皇头脑一热就写下几个字,他是毫不费力,可我去河中,那是可要越过千山万水,他怎么不替我想想?监军的事情要我去做,他应该让边令诚去做才对!”
李琮心中微微对父皇有了一丝怨恨,语气中也不太有敬意了,阎凯沉思了片刻便笑道:“殿下,卑职倒认为这不是坏事,而是件天大好事!”
‘天大的好事?’
李琮更加疑惑了,“此话怎讲?”
“正如殿下所说,这明明是监军的事情,怎么让殿下去,可如果我们仔细读其中的含义,这里面有四个字值得殿下揣摩,‘掌控河中’,这是何意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要让殿下去河中建国。”
“什么?”李琮大吃一惊,腾地站了起来,脸上肥肉直颤,结结巴巴问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去河中建国?”
“殿下别急,坐下来听我慢慢分析。”
阎凯笑着请李琮坐下,这才不紧不慢道:“河中不同中原可以设州县太守管辖,它地域太遥远,朝廷有什么文书,往来一趟也要大半年,而且那里是粟特人聚居地,我唐王朝既然已经用军队夺取此地,那么就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作为宗主国管理,那样迟早还是会被大食抢走,所以办法要么军管,要么建国,长期军管会造成事实上的**,圣上必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建国才是最佳的方案,当然不是让粟特人建国,而是让汉人建国,那么国王是谁?殿下以为会是李庆安吗?”
“怎么可能是他,这是我李氏江山,他虽是郡王,却和宗室毫无关系,要建国也应由亲王来出任国王。”
李琮已经动心了,阎凯的分析点中了李琮的要害,十几年来,他梦寐以求能登基为帝,但大唐帝王之位最终和他无缘,他父皇宁愿让长孙来登位,也不愿意让他这个长子入主东宫,他已经心灰意冷了,他知道自己已和帝位无缘,但现在他眼前忽然打开了一扇窗户,去河中登基建国,当然不是皇帝,可就算是国王,又和皇帝有什么区别?
李琮激动得几乎要喊出声了,父皇万岁啊!他强烈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颤抖着声音问道:“先生,我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要去河中,路途辛苦一点,但想到能登基为帝,这点苦我想殿下也忍受。”
“好!就听先生的,我这就准备动身,若我能登基为帝,我一定封先生为相国。”
“多谢殿下,不!多谢陛下!”
阎凯改了称呼,听得李琮心花怒放,他站起身道:“现在我就给父皇写一封信,表明我的态度。”
阎凯微微一笑道:“殿下,这封信不妨由我来写,写完后,殿下审读,再加盖宝印。”
李琮的头晕晕乎乎,哪里写得出信来,既然阎凯主动请缨,那最好不过,他毫不怀疑,便笑道:“好吧!就由你来写,写完给我看,把信送走咱们就动身。”
当然下午,李琮的回信便送回了长安,他随即动身西行,这也是李隆基的真实旨意中命令,不准他坐镇敦煌,命他返回安西,他的五千护卫军自然也要跟随离开敦煌,不过,其中的两千护卫军并没有回安西,而是控制住了安西通往河西的天险要道,星星峡。
和庆王的高效率相比,另一封密旨则慢了很多,原因是封常清已经不在龟兹了,被调到银城负责安置吐蕃牧民,李庆安要令吐蕃人为奴为妓,他却不忍,那么安置这些吐蕃人自然就是他封常清的事情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封常清已经‘转业’了,从带兵打仗变成了文职官员,带领一群文官整天忙碌于安置这些离开故土的特殊移民,封常清也没有什么怨言,大食战俘被换成了粮食,而汉人又不大愿意来银城开矿,那这些吐蕃牧民便是最好的劳力,而且李庆安也答应了,开五年矿,放他们回萨毗泽盆地继续为牧民。
正是有了这个承诺,使背井离乡的六万吐蕃牧民和战俘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他们被封常清带到遥远的银城,开始了新的矿工生涯。
一连几个月,封常清一直在银城忙碌不停,这批吐蕃人绝大部分都是平民,妇孺老幼都有,因此不能再像大食战俘那样管理,李庆安便授权封常清在这里建立银州,封常清便兼任银州都督,在银城内拆除原来破烂的房子,修建新屋、建造官衙、编造户籍、运送粮食、开办学堂、药店,建立商铺等等,这些都是封常清的强项,这样一来,封常清实际上便做了太守的事情。
这天清晨,李隆基的密旨经过万里跋涉,终于送到了封常清的手中。





天下 第三百二十一章 触怒龙颜
第三百二十一章 触怒龙颜
“封使君早!”
封常清刚刚来到官衙,一名年轻的文职官员便向他行了一礼,封常清点点头,心中暗暗苦笑一声,他的身份是银城都督,但无论文官还是士兵,都不叫他封都督,而是叫他封使君,似乎他是太守了,不过这也难怪,他现在做的哪件事情和军队有关,就连驻扎银城的三千军他都管辖不了,那是李庆安的直属。
太守就太守吧!忙过这段时间再说,封常清点了点头便问道:“粮食可运到了吗?”
“回禀使君,昨晚半夜到了,十万石粮食,所以属下特来禀报。”
“终于来了吗?”
封常清大喜,这段时间他一直为粮食不足而发愁,现在粮食终于到了,他急忙令道:“快去找几个人组织民夫搬运入仓。”
他也正准备转身跟去查看,就在这时,从衙门内奔出一名随从,急喊道:“使君慢走!”
封常清一怔,“有什么事?”
“衙门内有人找使君,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知道了。”
封常清回头对年轻官员道:“你先去找刘参军他们帮忙,要尽快把粮食运进城,我等会儿再去。”
说完,封常清走进了衙门,边走边问道:“是谁找我?”
“来人不说,只知是长安来的。”
“长安?”封常清愣住了,如果是剑南来的,他能理解,那是高仙芝派来的,可长安会有什么人找自己。
他有些困惑地走进偏堂,只见里面坐着一名年轻人,身材很高,正忧心忡忡地坐着喝茶,封常清咳嗽一声,走进了偏堂。
“我就是封常清,是阁下找我吗?”
年轻人慌忙站起身,给封常清施一礼,取出一面腰牌道:“在下郭嗣军,是内宫执戟长,从长安大明宫而来。”
原来是宫廷侍卫,封常清心中更加疑惑了,难道是圣上来找自己吗?他一摆手道:“请坐吧!”
“不了,我要急着赶回去。”
这个叫郭嗣军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封好的信件,低声道:“这是圣上给将军的密旨。”
封常清大吃一惊,圣上居然给他密旨,他心中顿时惶恐起来,手哆嗦着接过了旨意,他回身开门向四面看看,见没有人,官员们都跑去城外运粮食去了,他这才放心关上了门,回屋子用一把小刀拆开封漆,抽出里面的信件。
确实是圣上的亲笔信,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命他全力协助庆王,将来封他为北庭节度使。
封常清是个思路慎密之人,尽管只有短短两句话,封常清还是品出了这封信背后的深意,即可能是李隆基要对李庆安动手了,用庆王琮来取代李庆安,可是.....圣上怎么找到了自己?
封常清心中着实为难,他知道这里面的风险,北庭节度使?搞不好他的命都要搭进去,李庆安或许不敢杀庆王,但杀他封常清却是轻而易举,更重要是他手中现在根本就没有军权,让他怎么去协助庆王,不知不觉,封常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送信的郭嗣君看出了封常清的犹豫,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不悦道:“怎么?封将军不想接圣上的旨意吗?”
尽管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执戟长,但他是宫里来的,是皇帝陛下派他来的,莫说是一个小小的节度副使,就算是李庆安,他也照样会摆出点架子。
封常清不敢得罪此人,连忙躬身道:“不敢!不敢!请郭将军替我回禀圣上,封某人一定会照圣上的意思去办。”
一句将军的称呼,让送信的郭嗣君脸上有了点暖意,但将军两个字还是不足以减轻他两腿的疲劳,他慢慢悠悠喝了口茶,道:“封将军,我从长安奔来银城,一路上餐风露宿,身上的盘缠早已花没了,还请封将军借我一点。”
封常清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公开的索贿,他不由呆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外面喊道:“罗平!”
一阵脚步声响,从外面跑来了一名杂役,躬身道:“使君叫我吗?”
“去帐房支五贯钱来!”
“噗!”的一声,郭嗣君嘴里的茶喷了一地,他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怒道:“既然封将军当我是叫花子,那我讨饭回去,告辞了!”
封常清见他嫌少,不由为难道:“郭将军,我的俸禄确实不高,多的也拿不出来,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郭将军请不要嫌少。”
郭嗣君脸上古怪,就仿佛看一个怪兽似的上下打量封常清,半晌他才阴阳怪气道:“我倒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听说叫银城,是安西产银子的地方,一年有几十万斤银子,都在封将军的掌握之中,我也不敢提什么数目,只要封将军从牙缝里刮点渣滓给我,就够我后半辈子享福了。”
封常清听他竟然是在打银城的主意,不由微微有些怒道:“银城所出白银皆是安西公有,非我封常清的私产,我安敢随意拿取?”
“那好吧!我告辞了,我会在圣上面前好好替封将军美言几句,以示封将军的大公无私。”
郭嗣君冷冷说一句,转身便走,封常清的脸胀成了紫红色,心中长叹一声,只得咬牙道:“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郭嗣君呼地转身回来,又坐了下来道:“好!好!那我就再喝一杯茶。”
“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封常清心中对此人鄙视之极,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匆匆出去了,片刻他拎着银棍子进来,递给他道:“这个给你!”
郭嗣君接过银棍掂了掂,至少重二十几斤,价值三四百贯钱,他顿时眉开眼笑道:“那就不好意思了,多谢封将军,我回去一定会在圣上面前给封将军美言。”
他不再多坐,拎着银棍便出门了,他翻身上马,很快便走远了,封常清回到房中,眉头皱成了一团,将李隆基的手谕反复看了又看,他简直不知道自己该从何着手,想来想去,只能是先和庆王联系上再说,他写了一封短信,对门外喊道:“罗平!罗平!”
很快,那差役又跑了进来,他是封常清的亲随,跟了他十几年,别人的亲随都当官当长,唯独封常清的亲随还是个跑腿的亲随。
“使君,请吩咐!”
“你去一趟敦煌,把这封信交给庆王殿下,记住,要亲手交给他,若不行,就毁了这封信,不可落在别人手中。”
“使君放心,一定办妥!”
亲随拿着信走了,封常清坐了下来,一阵心烦意乱,竟忘了要去城外看粮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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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龟兹发生了一件大案,街头巷尾沸沸扬扬流传着一种说法,说大唐皇帝李隆基驾崩了,临终前罢免了李庆安的安西节度使一职,命封常清接任安西节度使,这个说法越传越凶,满城皆知,闹得人心惶惶,谁都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刚开始李庆安没有过问此事,但后来消息越传越广,影响到了军队中,军营中也有这种传言出现了。
李庆安这才勃然大怒,下令全城戒严,捉拿妖言惑众者,一队队士兵在街上巡逻,调查官开始挨家挨户询问,追查谣言的来源,同时,他们也给民众们解释,因为节度使大将军在安西推行废奴制,侵犯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他们才会造谣中伤,至于圣上龙体健康,更不会有什么驾崩的说法。
紧接着调查官在军队中也开始辟谣,他们以发告示,找士兵和低级军官们谈心的办法,告诉他们,这是因为大将军严惩仆固怀恩卖官,而得罪了某些靠卖官赚钱的人,他们才造谣生事,经过了好几天的辟谣调查,最后谣言终于被戳穿了,四名造谣者被抓住,经过公审,这四人供认不讳,皆承认是因为记恨李庆安废奴而广传谣言。
李庆安亲自以妖言惑众之罪判决四人死刑,公开斩首示众,并将此事传遍安西民众及诸军,以示警戒。
李庆安被免职的谣言沸沸扬扬传了一个多月后,被李庆安以杀戮的手段揭穿,这件事在安西影响重大,它从一个反面提醒了众人,现在回纥之战没有结束,大食烽烟未熄,在这种情况下,朝廷是不会轻易罢免李庆安,不久,金满县发生的另一起谣言事件便印证了这种类似的谣言已经没有什么作用.
发生在金满县的谣言事件有些类似龟兹的妖言惑众案,也是传播李庆安被朝廷免职,但这个谣言根本就没有传播起来,就如同喊狼来了一样,同一件事情说多了,大家也就不信了,当有人在酒楼上说这件事时,旁边立刻会有人嘲笑他,“是因为你家的奴隶没有了吗?”
很快,碎叶也有人说李庆安要被免职,但它的效果更是微弱,压根就没有人相信,有人在酒楼里刚刚说起这件事,便立刻被人告发了,告发妖言惑众者赏钱二十贯,结果造谣者被当众责打一百贯,罚钱五十贯,而告发者得赏钱二十贯。
这就叫谣言止于智者,面对皮肉之苦和严惩重罚,再没有人肯谈这件事,只有两口子在深夜床上谈起这件事时,却被老婆一巴掌打去,‘老娘攒点钱不容易,别给我出去乱说败家。’
在有心人的反反复复操纵下,‘李庆安被罢免’这句话在安西已经成了一种专用语句,意味着家庭破财,也意味着得了意外横财,你被‘李庆安被罢免了’吗?你得到‘李庆安被罢免了’吗?指得都是另一种意思,至于李庆安是不是真的被罢免,已经没有人相信,也没有人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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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月,李隆基的精神比从前好了很多,不再向从前那样精力不济了,而且他的房事能力也大大提高,可以夜夜跃马横枪,虽然每夜结束房事后,他也同样会筋疲力尽,但只要及时服用助情花香,这种筋疲力尽感便会很快消失,第二天又精神奕奕,这些都得益于安禄山进献的第二种助情花香,仿佛让李隆基年轻了二十岁。
但这种助情花香也有不利的一面,那就是李隆基已经完全离不开它了,必须每天服用,在刚开始时,李隆基曾经断过两天,结果,他就感觉自己像要死了一样,他浑身疼得叫喊不止,可接着服用后,身上的疼痛便消失了。
李隆基对这种助情花香的沉溺越来越深,他也隐隐感觉有些不对,但他已经难以自拔了,每天服用,每天房事,他就像一部失控的机器,谁也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方式停下来。
这天,李隆基终于收到了长子李琮的回信,回信是一名安西胡人秘密送来,他自称是庆王殿下的贴身侍从,至于这个送信人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信是真的,是李琮幕僚阎凯手书,后面有庆王宝印和李琮的亲笔签名。
麟德殿内,李隆基在仔细地读着长子的信。
“父皇的教诲儿臣已铭记于心,儿臣会忠实执行父皇的部署,也有信心夺权成功,李庆安对安西的控制并不像外面传言那么强,仆固怀恩之案让众多将领对他失望,废奴令更让利益受损者对他不满,儿臣坐镇敦煌也非为享乐,吐蕃之战,李庆安用人不公,安西军中出现不满之声,儿臣受李庆安之请赶赴敦煌,实为替他安抚众将,李庆安出征后,儿臣督导后勤,每日来儿臣大营诉苦者络绎不绝,儿臣皆一一抚慰,儿臣已在军中稍树威望,可为父皇安心解忧.....”
看到这里,李隆基精神大振,安西远离长安,他不知军中情况,只是高仙芝主政时,听说安西军内部斗争激烈,现在看来果然不假,更难得长子能参与军中,令他感到兴奋,他又接着看下去。
“父皇既任儿臣为安西节度,儿臣便有信心夺取军权,只是事关重大,儿臣须步步为营,慢慢拉拢瓦解安西将心,尤其安西老将,被李庆安贬黜岭西石国,不满之心久矣,李嗣业、封常清、席元庆、贺拔余润等将皆为安西俊杰,立有不世之功,在安西军中卓有威望,然皆被李庆安调去岭西,不得重用,李嗣业在石国练兵,封常清在银城采矿,席元庆、贺拔余润则在河中驻军,仆固怀恩被逼出走,得重用者皆李庆安心腹,荔非兄弟之流,不知名者如崔乾佑者,不见功勋竟能独任大将,南霁云、雷万春以及他的亲兵护卫皆提升要职,掌安西诸军,儿臣三思反复,以为岭东各军皆为李庆安心腹,无机可趁,只有前往岭西,联系李嗣业、封常清、席元庆、贺拔余润等安西旧将,得他们相助,大事可济,但李庆安为人颇为狡诈,急切动手恐反被其所害,至于他得借口而拥兵自立,徒生兵患,非父皇所望也,儿臣将会徐徐削之,趁其北征回纥,西讨大食之机夺权,早则半年,迟则一载,儿臣定能夺安西之权,让李庆安授首,送明月东归,以慰父皇,另,儿臣身边无可用之人,夏公公及诸侍卫儿臣便暂留在身边,联系诸将所用,儿臣叩首,谨祝父皇万寿无疆,祝我李氏江山强盛永驻。”
看完这封信,李隆基长长松了一口气,信中有理有据,思路慎密,抓住了反李庆安的关键,那就是利用安西旧将,趁李庆安出征在外之机夺权,李隆基也认为只有利用安西旧将才能扳倒李庆安,这也是他密旨给封常清的缘故。
他当然知道自己儿子没有这么好的头脑,这一定是他幕僚阎凯的建议,让他欣慰的正是这一点,儿子接受了幕僚的建议,他最担心的就是长子不是李庆安对手,可现在看来,长子比他想象中的要强。
但让李隆基微微有些不舒服的是,时间太长,最快也要半年,想到独孤明月那艳丽无双的姿容,他心中欲火燃烧,都有点等不及了。
但他也清楚,想夺李庆安军权并不是那么容易,若撕破了脸,他害怕李庆安造反,拥兵自立,安西太远,朝廷难以剿灭,他尤其害怕李庆安的造反波及到哥舒翰、安思顺等同样要被夺权的边关大将,所以他只能用暗中夺权的方式,这样当然需要时间,若能半年夺了权,那已经是很不错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长子的信小心地收了起来,这时,鱼朝恩见他已经看完信,便谄笑道:“陛下,贵妃娘娘派人催,她思陛下幸临,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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