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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朝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猫腻
他闭上眼睛,开始回想此生所见最纯净的事物。
腊月的雪。
小山村的春田。
洗剑溪的那声问。
雪原里的姑娘。
三千庵里的姑娘。
青天鉴里的小姑娘。
然后他的耳里响起了一首琴曲。
琴声叮咚如泉水,曲名良霄引,调子却不一味热闹喜庆,只是干净。
可能是因为大原城的李公子,在雪地里被冻的太过厉害。
如泉水洗过,道心更加宁静,他看到了藏在不思无念最深处的一抹阴影。
很多年前,他与天近人在朝歌城旧梅园庵里,以神识交战,大胜对方。
没想到,天近人竟留下了一抹极淡的阴影,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境界增加,这抹阴影竟然渐渐有了实质化的倾向。
剑心通明,自然道心通明,这抹阴影根本伤害不到他,只是让他的性情有了些微的变化。
正因为那抹阴影没有什么伤害,所以平日里他才不会注意到对方,此时既然发现了,稍一动念便能抹除,不用在意。
只是……那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恭喜真人去一隐忧。”
阿大真情实意说道:“我们这就可以回了吧?”
井九说道:“为何?我还没有问他,没有杀他。”
宇宙锋破开风雪,继续向前。
阿大很是生气,埋回他的怀里,不停咬着他的衣襟。
……
……
晶炉还在运转,晶石还剩下半舱,就像被急冻的鱼一样,闪着光芒,宝船却在冰海上停了下来。
阴三在玄阴老祖的搀扶下来到船上,阴凤从桅杆顶飞落,垂下高傲的头颅表示尊敬。
“如果我死了,阴凤会告诉你怎么摆脱青山剑阵。”
阴三松开玄阴老祖的手,慢慢移到船舷边,望向遥远的南方,用手轻轻抚平才换的新衣裳上的几丝皱褶。
“多谢真人。”玄阴老祖揉了揉鼻子,说道:“但我不会因此就希望你死。”
阴三有些意外,微笑问道:“为什么?”
“没有人愿意做一条老狗。我想过很多背叛你的方法,也想过一旦成功怎么羞辱你,凌虐你,当然前面的尝试都失败了,但总以为将来会有成功的可能。”
玄阴老祖稀疏的头发在罡风里到处乱飘,显得很是欢快,“不过我现在觉得,和你在一起,看你做这些事挺有意思的。”
“是吗?我也觉得这样活着很有意思。”阴三笑了起来。
他的脸有些变形,笑容有些可怕,但眼睛还是那样的清澈,笑意依然如春风一般。
“当年他拿了你的命牌,肯定有些想法,你今天就不要动了,好好休息。”
他接着对阴凤说道:“如果我出了事,你就回青山,他们也不会对你如何。”
阴凤眼神微冷说道:“你不在青山,我回去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风雪骤停,天空里的那些阴云消失无踪,雷暴漩涡形成的色块也不见了,只剩下一片蓝色。
这片蓝色是如此的纯净,竟让人有些害怕,显得妖异至极。
南方数百里外,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已经这么强了吗?”
玄阴老祖摸了摸稀疏的头发,眯着眼睛看着那处,杀意渐盛。
阴三取出骨笛,用袖子擦了擦,准备吹奏一曲。
……
……
风雪骤消,宇宙锋在碧蓝的天空里,映照着天色,就像是更浓些的一片蓝。
阿大飘了起来,警惕地看着远方那艘宝船,眼里没有任何畏惧,只有战意。
怂只是一种天性,在没有退路的情形下,青山镇守的强大理性告诉它,只有拼死一战,才能活下来。
井九也在看着那艘宝船。
阴三静静看着天空里的黑点。
二人的视线就此对上。
就像很多很多年前那样。
冰海忽然震动起来,生出无数道裂痕。
雪原生起浪潮,就像是千军万马在奔涌,向着海岸线狂奔而至。
“不愧是真人。”
阴凤看着阴三,的眼里满是敬慕。
然后他望向天空里的那个小黑点,眼里满是敬畏,说道:“景阳真人也真是了不起。”
“了不起个屁!”
玄阴老祖望着雪原方向,脸色难看至极,就像刚死了祖宗。
……
……
数百里的天空里,阿大看着雪原方向,脸色也很难看。
一道神识从遥远的雪国而来。
冰海上的那些裂痕,那些如奔马般的雪尘,都是随神识而至的威压。
隔着数千里远,只凭神识便能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放眼朝天大陆只有一位。
两边隔得太远,那道神识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她就在这里。
或者说,她隔着万里之遥,看着这里。
雪尘涌过海岸线,来到冰海上,变成漫天微雪。
那道神识便在那些雪花里。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抹好奇的意味。
“看来你们打不成了。”
阿大看着井九,眼神极为复杂:“你们师兄弟要不要先联手和她打一场?”
(本章完)





大道朝天 第三十五章羽化谁忍看,冰山谁来搬?
雪国女王的神识随漫天飞雪而至,没有展露出任何意志,却有着明确的意思。
那就是好奇。
这位朝天大陆层阶最高的生命也会好奇,好奇什么?
是因为向来无人踏足的冰风暴海极北处忽然出现了人类修行者?
是因为那只像风筝一样飘在雪空里的白猫?
是因为那只尾羽断了一根,看着有些可怜的锦鸡?
是因为那个没有几根头发的糟老头子,还是这对师兄弟?
想来应该是后者。
就连雪国女王都没有见过井九与阴三这样的人。
他们都是非人的人。
更何况阴三还准备羽化,那是朝天大陆的传说甚至神话,从来没有出现过,她也没有见过。
那道来自遥远冰峰、缥渺却又强大至极的神识落在了宝船上,看了看那个房间里的荷花、龙髓、鲸骨、鲤鳞,然后随风飘起,来到数百里外的天空里。
井九本想转身就走,又怕惊动了这道神识,留在原地又怕对方看出些什么。
连犹豫都谈不上,只是想了想,雪国女王的神识便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便没有再离开。
那道神识依然保持着对他的好奇,同时又产生了某种疑惑,为何这个非人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走。”井九面无表情说道,嘴唇都没有动一下,竟像是腹语。
他不敢用神识与阿大说话,因为怕被雪国女听到了。
阿大很紧张地喵了一声,心想这是怎么了?为何忽然要离开,难道就不怕惊动了对方?
——雪国女王没有认出自己的神识,但肯定闻到了雪姬的味道。
井九确定了这个事实,哪里还顾得上与阿大解释,转身便化作一道剑光破空而去。
宇宙锋的速度没有他自己剑遁来的快,所以他不是驭剑而走,而是抱剑而行,用的是幽冥仙剑。
从当年在镇魔狱与冥皇一道创出幽冥仙剑开始,今天是他把这种剑法用得最好的一次。
直到他变成了天边的黑影,阿大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愤怒而委屈的喵呜,赶紧以最快的速度追了过去。
……
……
“活着就是一场扮家家酒,同一个角色演多了,有时候确实很难分出彼此。”
阴三站在船舷旁,看着快要消失在天边的井九,感慨说道:“反应差不多的快,也是差不多的怕死。”
他不知道雪姬的事情,所以不明白井九为何逃得如此之快。
雪国女王还在万里之外的冰峰里,只是神识来到此间,按照他与井九的意识层次不需要太担心。
老祖很紧张,如此严寒的环境里,头顶竟然冒出了几滴汗。
阴凤也是如此,虽然它曾经对老祖说,如果要死,死在雪国女王手下最好不过,但谁想死呢?
他们都是通天境的大物,但在意识层次上还不如井九与阴三,反而容易在雪国女王的神识攻击里受伤。
“真人,接下来怎么办?”
玄阴老祖感觉着那道仿佛真实目光的神识,嘴感觉有些干,声音有些微涩。
雪国女王的神识回到了宝船上,没有发起攻击,依然表示着好奇。
“她想看羽化,那我就让她看好了。”阴三望向雪原深处那座冰峰说道。
阴凤很是不满,看着那座冰峰压低声音说道:“咱们又不是适越峰的那些猴子,真人岂能受此羞辱!”
“被人看看又不会掉几两肉,更何况是这位。”
阴三静静看着那边,说道:“而且说不定女王陛下的好奇,对羽化有帮助。”
二人一凤回到船底的那个房间里,雪国女王的神识也随之而入,宝船里布置的层层阵法没有起到任何隔绝作用。
房间的地面上用冥间的灵液绘着无形的阵法。
玄阴老祖沉默着把手伸进香炉,用魔火点燃炉里被磨成粉碎的上品晶石。
在地板下面还隐藏着十一件气息纯净的高阶法宝,那些是用来承虚空之鼎的“砖石”。
所谓虚空之鼎便是宝船晶炉在这个房间里的投影。
瓷盅掀起,灰白色的苍龙骨髓落在了鼎里。
木漆圆匣开启,火鲤的鳞片飞进了鼎里。
盔甲箱破开,一大段飞鲸的软骨落进鼎里,做了最好的燃料。
最后是那根南竹从中裂开,那根凤羽随风轻动,鼎火顿时变得极其幽深,泛着妖异的蓝色。
不知为何,阴凤的眼里流露出痛楚的神色。
阴三取出骨笛横于唇间,开始吹奏曲子。
不是冥河摇篮曲,不是黄梅调,不是世间任何一首名曲,只是平铺直叙,自然至极,仿佛流水回复,生生不息。
随着曲声悠扬而起,鼎里的炉火变得更加旺盛,里面的烈阳幡碎片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变成灰烬。
阴三横笛走进阵里,来到那株荷花前,继续奏着曲子。
荷花不在盆里,也不在水里,而是生于空中,随笛声轻轻颤动。
这不是舞蹈,而是被雨水轻扰。
荷叶表面生出数颗晶莹剔透的露珠,随着叶子的颤动而轻轻滚动着,似乎随时可能跌落,却永远会回到叶子的中间。
随着露珠的滚动,一道极为清新的气息生出,落在了阴三的身上,把那些腐朽的、陈旧的味道渐渐洗去。
这听着很美好,实际上却是极为痛苦的过程。
因为随着腐气一道被洗掉的,还有他的肉体。
那些突出身体表面的枝丫,那些色泽黯淡的皮肉,就这样与他的身体不停分开,然后落下,变成脚下的一滩滩肉泥。
没用多长时间,他的身体便已经千疮百孔,就像是受到凌迟之刑的罪犯,脸上也出现了数个恐怖的空洞,露出了白色的牙齿,看着极其恐怖。
再过了会儿,就连那些牙齿都开始剥落,嘴唇也耷拉了下来,可不知为何笛声却还是那样的悠扬。
承受着世间最极致的痛苦,即便他是阴三,眼里也渐渐有了痛楚的神色。
啪啪啪啪,腐肉与烂骨不停地落下,然后他的脚也开始烂了,露出根根白骨。
阴凤再也受不了了,说道:“真人,用一滴真露吧!”
笛声不能断绝,阴三不能说话。
他用微笑表示还没有到时候。
平时清新而可亲的笑容,此时在烂掉的脸上看着是那样的凄惨。
阴凤难过至极,颤声说道:“那您要不要闭着眼睛先睡会儿?”
笛声微扬,表示同意。
“你说井九愿意一个人冒险前来,是因为西海的事情让他有些倦了,那你呢?”
玄阴老祖忽然说道:“你留下那些线索让他过来,是不是也有些倦了?所以想死?”
笛声忽然变得更加平静,或者说淡然,就像是荷叶承着的那些清水。
守峰。
入冥。
血洗青山。
梅会。
天下大乱。
剑狱三百载。
受裂身之苦。
任谁也会心生倦意吧?
任谁也会觉得辛苦吧?
阴三闭上了眼睛。
玄阴老祖躬身行礼,说道:“愿真人得解一切苦厄。”
……
……
夜晚的冰风暴海南方,一块浮冰在黑银两色的海面上缓缓起伏。
赵腊月坐在冰上,闭着眼睛,眼睫毛上挂着两道浅浅的霜。
那夜她赶走了卓如岁与顾清,自己却留了下来。
此地极为严寒,罡风刺骨,即便她已入游野上境,撑的也是很辛苦。
夜空里的星辰非常明亮,却忽然被一颗流星夺去了所有光彩。
她睁开眼睛,望向夜空里,终于放松下来,轻轻吐出一口热气,雾气渐渐掩住黑白分明的眼眸。
看见流星时许愿,心里想的事情都能成真。
更何况那颗流星,本就是她的愿望。
浮冰微微下沉。
井九落在冰上,走到她的身边躺下,双手伸到头后枕着,看着满天的繁星,想要静静。
赵腊月知道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没有问。
“我没能杀死他,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回来了。”
井九说道:“有些丢脸。”
“还记得那年的四海宴吗?”赵腊月忽然说道。
井九看了她一眼,心想为什么要提起这个?
三十年前,他带着赵腊月离开青山,去世间游历,杀了些恶人与妖怪,在四海宴上还杀了一个人,然后携手乘剑而去。弗思剑在云台外留下的那道红线,是当时很多修行者难以忘记的画面。
“据说我们走后,你很喜欢的那名果成寺小和尚大声说了两句话。”
赵腊月看着他微笑说道:“那句话是……乘兴而来,兴尽而返,果然仙家风范。”
她这时候提及这件往事,便是要告诉他,你想杀太平真人那便去,看着他了却不想杀了,那便回来。
不管怎么做,都是有道理的,只要你高兴就好。
这是井九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心想原来那个小和尚如此得趣,心情却没有变得轻松起来。
这次他想做的事情都没有做成,如何谈得上兴尽?
他没有杀死师兄,也没有找到那个问题的答案。
这是时隔很多年,他第一次看见师兄。
在果成寺的时候,他们离得极近,却是没有真正的朝过面。
想着宝船上那个隐约可见的身影,井九忽然觉得有些累。
“我不知道是因为有些累才会觉得难过,还是因为难过而觉得累,但我这时候很难过。”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还是那样的平静,看着就像世间所有修行者,包括青山弟子们以为的那样冷漠无情。
但他在说……他很难过。
赵腊月轻轻摸着他的脸,说道:“不要难过。”
她是他教出来的,都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人。
他与她都只会直接表达自己的心愿,或者直接做事。
卟通一声响,阿大落在了浮冰外的海里。它疲惫地爬到冰面,浑身湿透,一绺绺的白色长毛看着就像拉出丝来的乳酪,正准备向井九发脾气,忽然发现画面与气氛都有些低落,转念一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它叹了口气,走到井九怀里趴了下来。
(本章完)




大道朝天 第三十六章该孤寂的,在哪里都孤寂
人为什么会难过?
难过就是难过。
春风难过白城,英雄难过美人。
情关难过,生死关更难过。
井九难过自然不是因为怯懦,也不是因为见到了那个人,想到了很多前尘往事,至少不全然如此。
那人对他来说确实是特别的,但终究是那人自己,若能一剑杀了,自然杀了。
“我们终将失去与世界的所有联系,只剩下孤寂本身。”
井九摸着怀里的猫,看着夜空里的星,感受着宇宙锋的清冷,对赵腊月说道。
赵腊月没有说话,因为她这时候很难过,就像当初在梅会时一样,总觉得他正在慢慢离开这个世界。
活在世间,总会遇到各种变故、变心、最后还有无法摆脱的死亡。
就算是修道者可以长生、甚至永生也改变不了,那样反而只能让他们更加清醒地看到所有别离。
大道必须无情,不然任何人最终都会发疯。
就算井九早已越过这道关隘,在追寻大道的过程里,孤寂依然会不时冒出来。
所有的难过、伤心、软弱与暴怒都源自于此。
这并不是坏事。
就像被割伤的树皮溢出的蜡会变成了最名贵的宝石,孤寂可以帮助修道者再次寻找到平静,道心重新宁静。
很多修道者会刻意寻求这样的经验,以求感悟,果成寺的蹈红尘传人便是这样的意思。
当然,这需要你有能力克服它,吸收它,这往往需要很多痛苦作为代价,需要很长的时间。
“就到这里了。”
井九说道。
满天繁星依然。
天地依然。
他也依然。
回来数十年,今夜他第一次流露出些寻常的情绪,然后到此为止。
赵腊月看着他,眼里满是仰慕的神情。
阿大看着他,眼里满是敬畏的神情。
他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便能放下,是因为有更高远的目标。
他很清楚,孤寂是自己必须承受的代价。
……
……
管你是心意还是行李,管你有没有重量,井九说放下便是真的放下。
他不再去想孤寂那个词,不再难过,不再愤怒,平静地开始推演计算。
——就像阿大说的那样,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那这些年他为何如此执,会去了那么多地方,想了那么多方法要找到太平?这可能是被天近人留下来的那缕神识影响,但其实有个更简单的原因,那就是他需要一个答案。
去年春末夏初,在适越峰与镜宗里翻了那么多书,得出的结论是烟消云散阵一开始就有问题,这也就意味着从一开始那人便不想他飞升。
于是他更加需要那个答案。
三百多年前果成寺事变,前代神皇被太平真人重伤,只活了几年便死了,寺里辈份最高、境界最高的那位老僧更是当场身死,被迫转生为山妖之子。
接着便是他带着柳词、元骑鲸发起了那场反叛。
如果是那之后,那人害他有很充分的理由,可为何之前他便要如此做?
而且如果那人想要重新统治朝天大陆,实践那个疯狂而邪恶的想法,自己飞升离开岂不是最好的事情?
是的,井九想要问的那个问题就是这么简单。
你为何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听上去真的很像三流里的常见发问,就像另一个很经典的问题,为什么不爱了?
自然不是因为你变丑了,只是厌烦你了,所以眼里的你越来越丑。
但万物自有运转的规则,不像男欢女爱那般没道理,有果便必然有因,任何事总要有个理由。
这个问题同样适合中州派的白刃先人。不管中州派有怎样的野心,景阳飞升离开都应该是他们最愿意看到的事情,白刃为何会偷袭他,从而带来这么多的变数?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井九,直到在平谷寺里听到会元僧的三句遗言,才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现在那人已经开始羽化,或者死去,或者变成另一种存在,想来他很难再问到答案,那么便只能自己去寻找。
怎样才能找到答案?他需要一块他山之石或者一面可以照见自己的镜子。
飞升成功,却又被打落尘埃,这样的经历在修行界的历史上极其罕见。
朝天大陆的传说故事里确实有好些谪仙,但绝大多数都只是以讹传讹,只有一个人有可能是真的。
南趋被逐离青山之后,据说在海上某座岛上遇到前代剑仙洞府,拿到传承,成就雾岛老祖的威名。
那片海便是西海,很有意思的是,那座岛叫做坠仙岛。
……
……
五年前,柳词一剑重伤西海剑神,杀死了南趋。
剑光所及之处,西海剑派弟子死伤惨重,镇派神兽飞鲸也变成了无数块巨大的肉团,沉降到了深深的海底。
飞鲸实在太过庞大,哪怕过了这么长时间,依然没有被海底的那些小鱼啃噬干净,腐肉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随着那些细微的气泡来到海面,弥漫于空中。
那些味道实在有些刺鼻,甚至刺眼,动用阵法也无法完全驱散,驻守在西海群岛的碧湖峰弟子们有些苦不堪言。
碧湖峰主成由天参加了掌门大会,还有去年的冷山之役,现在又回到了西海。他非常清楚各位长老与弟子们的感受,眼前的这片海虽然壮阔,但味道比碧湖峰的湖差远了,而且这里的灵脉虽然不错,又哪里及得上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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