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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轻点聊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汐
即使到了第二天要走的时候,苏凡也没见到罗文茵为苏家准备的礼物。
当飞机降落在云城机场,罗文茵和苏凡坐上了江宁省省委书记姚西林派来的车子,姚西林的秘书亲自来接,接到了两人,车子直接来到了姚西林的别墅,姚西林和妻子正装迎接罗文茵的到来。
“谢谢你,姚书记!这次真是麻烦您了!”罗文茵含笑和姚西林握手,道。
“客气了客气了,举手之劳,举手之劳1姚西林热情地说。
姚西林和妻子只问候罗文茵和苏凡,却丝毫不说任何两个人之间有关系的话,毕竟曾元进只说罗文茵有事要来江宁,并没有说其他的,就算是眼前这个年轻女子和罗文茵有什么关系,他们也不好开口提及。
姚西林夫妇认真接待了罗文茵,一桌简单却又深赋内涵的午餐结束后,罗文茵和苏凡以及念卿就乘车离开了云城,赶赴江渔的苏家。而苏凡的心,也越来越激动。
三年没有见到家人了,他们怎么样了?弟弟结婚了吗?
此时的苏凡丝毫不知道,将有怎样的意外等待着她!
距离江渔的车程越来越近,苏凡猛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上大学之后,每次回家,她的内心都极为复杂。如果她可以不用在离开的时候跟家里要钱,那么心里就会稍微平静一些。而现在——
念卿坐在车上叽叽喳喳,罗文茵则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苏凡一声不吭望着车窗外。
说到苏家,她的心情丝毫不明确。苏家养育了她没错,却在对待她和弟弟的态度上,除了父亲之外,其他人都是表现出明显的不同。或许,到了这个时候,她不该怪怨他们这样做,毕竟她不是亲生的。可是,人的心,总是不能由着自己说了算。如果不把自己当做那个家庭的一份子,如果对那个家庭视而不见,又怎么会难过呢?一定会心平气和吧!想要融入那个家,想要成为那个家庭的成员,却总是发现彼此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这层膜让她怎么都无法贴近他们。久而久之,心情,就复杂了起来。回家,对于她来说,不再是像很多同龄人一样那么自然的一件事。
车窗外的景色,逐渐熟悉了起来。
司机并不是很清楚那个地方,导航仪的提示也有些绕路,苏凡便给司机指路,一路到了江渔的家。
然而,车子还没到家,就听见了哀乐声。北方的哀乐,唢呐的角色那么明显,嘈杂又让人心痛。
苏凡的心,不禁一紧。
这个声音,好像是从苏家那周围来的,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罗文茵看着苏凡陡然而变的脸色,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苏凡忙笑了下,道:“没事没事——”这么说着,她的心却还是提在了嗓子眼。
车,终于停在了苏家门外的路边,苏凡看见了靠着院墙的挽联和花圈,一个挨着一个。
怎,怎么了?
她来不及去想,车子一停下就拉开了车门跳了下去。
正好有人前来祭奠,带着挽联和礼金,唢呐队和鞭炮队出来迎接客人,队伍后面,是全身素服的苏子杰。当姐弟两人的视线相接,苏子杰彻底惊呆了,连要还礼都忘记了,愣愣地站在那里盯着路对面的苏凡。
子杰?为什么?
苏凡的脑子里,突然之间有个什么念头闪了一下,闪过之后,她却不知道这个念头去了哪里,也没有办法再去追,两条腿,不自主地一步步向前挪去。
家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子杰穿成这样?为什么他要出来迎接客人?奶奶去世的时候是爸爸这么——
她快步朝着苏子杰跑了过去,鞭炮在她的身边炸响,罗文茵刚要下车,看着这情形赶紧搂住念卿在车上等着。
“姐——”苏子杰叫道,低低的一声。
这几年,他一直以为姐姐死了,如果她活着,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可是,那个冯秘书,每次都和他说苏凡活着,只是去了哪里不知道。久而久之,他也变得不相信了。
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自从他被人抓了剁掉手指之后,他就意识到姐姐的身边是不安全的。他能够遇上那样的事,那么姐姐呢?会不会也有意外?可他不敢这么想,他生怕自己这么想的时间长了,想法就会变成现实。可是三年下来了,姐姐依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用冯秘书告诉他的话来安慰等待姐姐的父亲,可是,父亲直到去世的那一刻,也没有等到她回来!





大叔轻点聊 第三百二十六章养育之恩大于天
苏子杰冲向了姐姐,静静拉住了姐姐的胳膊,不停地从上到下从前到后观察着,似乎在检查她有没有什么毛病,有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子杰,怎么了?你跟我说,你这是怎么了?”苏凡盯着弟弟,不住地问。
弟弟哭了,抱着她,哭了。
这时,邻居亲戚们都发现回来的人是迦因,是苏家的迦因回来了,三年没消息的迦因回来了!有人已经搀扶着苏子杰的母亲从院子里出来——
“佳佳?佳佳?”母亲的声音,从人群里传了过来。
苏子杰赶紧松开了姐姐,擦去眼泪,拉着姐姐的胳膊走向了母亲。
“佳佳,真的是佳佳吗?”母亲颤抖着手,抚摸着苏凡的脸。
那满手的粗茧,是苏凡熟悉的,当那熟悉的茧子触摸到她的皮肤的时候,苏凡猛地哭了出来。
“好,好孩子,闺女,别哭了,别哭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还,还能送你爸最后一程,他,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开心的,会——”眼泪,从母亲的眼里不断地涌出来。
冬日的这个村庄,在团圆的日子里,哀乐声伴随在这一家人的心头。
寒风擦过苏凡的脸,风吹过来,泪水似乎就冻成了冰。
母亲抓着苏凡的手,一直拉着她,走进了这熟悉的院子里。
也许是到了过年的缘故,前来帮忙的人很多,院子里生着炉子,一桌又一桌支着麻将,热闹极了。
“是佳佳啊1
“多少年不见了啊!越来越漂亮了!”
不停地有人问候着她,苏凡含泪对他们微笑。
堂屋里,挂着一张大照片,说是大照片,其实也不算很大,遗像嘛!可是,照片里的人,不是还很精神吗,怎么就——
地上铺着蒲草,几个姑姑都坐在那里,而堂屋的正中,摆着一具绘着彩色吉祥图案的棺木。
苏凡,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苏子杰跪在她身边,递给她三支已经点燃的香,道:“给爸上个香吧1
可是,苏凡根本,根本说不出话,两只手颤抖着,接过弟弟递来的香,那三支香,也跟着她的手颤抖。
母亲坐在一旁的蒲草上,静静坐着,一个姑姑给她披上了一床被子。
“爸,怎么,怎么——”苏凡问弟弟,盯着他,手却怎么都没有把香插进香炉里。
苏子杰跪在旁边,拿起几张纸点着放进了眼前的火盆里。
“三个月前咳血了,去县医院查了一下,可能是肺癌,又去市里查??????”苏子杰静静地跟苏凡说着父亲的病情,坐在一旁的姑姑们和母亲都落泪了。
罗文茵见苏凡和那些人都进去了,便坐在车里给丈夫打了个电话,说“好像那家有人去世了”,曾元进便让她按照之前说好的,秘密地把谢意传达给苏凡的养父母。罗文茵挂了电话,给念卿穿好羽绒服,就牵着孩子的手下了车。
姚西林把自己的司机派来给罗文茵开车,司机当然清楚这位曾夫人的来头,赶紧下车为夫人开路。
尽管现在农村人的生活都富裕了许多,可是,也没有人见过像罗文茵这样一看就是贵气逼人的女人,她走过去的时候,众人主动让出一条路,成年人们不论男女,全都盯着她。
苏凡的二叔忙过来问候,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待这位看起来很有气势的女人!
堂嫂赶紧跑来把这件事告诉了堂屋里的众人,苏凡这才想起来罗文茵的事。
“抱歉,她,那个人,我们——”苏凡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而这时,罗文茵已经牵着念卿的手走了进来。
苏凡忙起身,牵过念卿的手,对女儿说:“念卿,来,给外公磕个头!”
念卿却抬起小脸望着母亲,道:“那个人不是外公,外公不是那个样子的1
苏凡知道念卿说的是曾元进,也不能怪孩子,孩子怎么会懂得这么复杂的关系呢?
“这也是外公,乖1苏凡擦去眼泪,道。
孩子很听她的话,只要她说是,那就是。
罗文茵也从一旁的香桌上取过三支香点燃了,给苏子杰的父亲鞠躬上香。
“你,你是——”苏子杰的母亲望着罗文茵,问道。
罗文茵笑了下,道:“您就是迦因的养母吧?”
苏子杰和母亲一听这话,就大概猜出了罗文茵的来历。
“我们有些话说一下,不知道哪里方便?”罗文茵问。
“来,来这边说吧!去小凡的房子!”苏子杰母亲起身,被儿子搀着走了出去,苏凡抱着女儿,和罗文茵一起跟在他们身后。
依旧是熟悉的房间,似乎她走了之后就没有再变过。
苏凡望着眼前的一切,眼睛润湿了。
“你,你,请坐吧,小凡和孩子也坐。”苏子杰母亲道。
罗文茵看了一眼房间,还是选择坐在了床边上。
“你是小凡的亲妈,对吗?”苏子杰母亲问。
“是,我是迦因的母亲。”罗文茵说着,从坤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推给苏子杰的母亲,“没想到你们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节哀顺变!迦因和我说,你们都对她很好,我们也很感谢你们养育她这么多年。这点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谢谢你们抚养她——”
苏子杰的母亲拿过信封,倒了一下,从里面掉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一百万,请你们拿上,算是我们的心意。”罗文茵道。
“这钱,我们不能要1苏子杰从母亲手里拿过那张银行卡,放在罗文茵面前。
苏子杰的反应,让苏凡很是意外。以前这个弟弟可是总找各种理由借口跟她要钱的,现在怎么见了罗文茵这么多钱说出拒绝的话呢?
“怎么?嫌少了?”罗文茵问道。
“不管多少钱,我们都不能要,这是我爸交待的。”苏子杰说着,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点头,道:“他爸最疼的就是小凡了,这几年小凡也没回来,子杰和我们说小凡是被外派去西省了,可是他爸怎么都不信。就算是去了天边,总有回家的时候啊!可这孩子——”母亲说着,望向苏凡。
苏凡低头,搂紧了自己的女儿。
“他说,小凡可能是去找她的亲生父母了,我们苏家这么多年对不住这孩子,所以小凡才不愿回来吧1苏子杰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泪,“就是到了最后,他还叫的是小凡,他说想见小凡一面——唉!他叮嘱我们,如果有一天小凡的亲生父母来了,如果要感谢我们,要给我们钱,我们一分都不能拿。小凡是我们捡回来的,把她养大,也不是图你们的钱。要是我们今天拿了你们的钱,他爸在天之灵也不会安生的1
房间里,传出低低的啜泣声。
苏凡紧闭双眼,泪水却根本止不住地从她的眼里挤出去。
爸爸——
罗文茵的心底,不禁深深叹息一声。她知道苏凡的养父母家境窘迫,要给多少钱也不知道合适,以为对方会狮子大开口。而现在,人家居然说一分钱都不能要。这个养父,真的对苏凡这么好吗?或许,这就是缘分吧!遇上了一个好人家,虽然穷,却是很好的人。她和曾元进,真的要感谢上苍啊!
想到此,罗文茵叹了口气,把卡放在了苏子杰母亲的手里,道:“大嫂,你们不图钱,可是我们也不能因为这个就理直气壮地不表达我们的心意。你们这么多年把孩子养大也不容易,眼下家里又发生这样的事,多一点钱周转总是好的。你就收下吧!”
苏子杰母亲又要拒绝,苏凡擦去眼泪,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一张卡,也塞给了养母,道:“妈,这是我这些年存的一些钱,您也拿着——”
“姐——”
“小凡——”
苏子杰和母亲同时叫道。
“妈,子杰,对不起,这几年我没办法和你们联系,害得你们和爸为我担心,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不管多少钱都没办法把爸救回来,可是,你们以后的生活怎么办?爸也希望你们能过的好一点,是不是?您就拿着吧,好吗,妈?”苏凡望着养母,道。
养母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儿子。
苏子杰望着苏凡怀里那个精致的小女娃,问:“姐,这是你的孩子吗?”
苏凡点头。
“来,乖乖,让舅舅抱抱你1苏子杰蹲在念卿面前,微笑道。
念卿看了苏凡一眼,望着苏子杰,道:“你怎么也是我舅舅啊?”
苏子杰笑了,道:“因为你妈妈是我姐姐啊1
“姐姐?”念卿想了想,看着苏子杰,叫了声“舅舅”,苏子杰愉快地答应了,抱起念卿。
“妈——”苏凡叫了养母一声,“您就收下,好吗?”
养母叹了口气,把罗文茵那张卡还给了罗文茵,把苏凡的卡拿上了。
“这位妹子,我们家里这些年亏待了小凡,你这钱,我们是不能拿的。小凡是我们家的孩子——”养母说着,望着苏凡,“你的钱,妈就拿上了。”
罗文茵见此情形,不禁笑了下,把卡收了。
“这是小凡的闺女啊!来,让我抱抱!你看看我,也没给孩子准备什么见面礼1养母道。
“妈,不用了不用了。”苏凡忙说。
苏子杰把念卿抱給母亲,念卿一点都不怯生,却是不知道该把这个人叫什么,只叫了一声“奶奶”,苏子杰母亲笑了。
“她爹呢?干啥的?你咋也没说啊1养母对苏凡道。
“妈,我姐哪有空说啊!”苏子杰道。
“也对也对。”养母点头道。
“姐,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呢?”苏子杰问。
苏凡看向罗文茵,道:“爸什么时候安葬?”
“先生看的日子是初四!”弟弟道。
“那我等初四完了再走吧!我想送送爸1苏凡道。
弟弟点头。
“妈,你和念卿先走吧,我在这里——”苏凡对罗文茵道。
罗文茵愣住了,这是苏凡第一次叫“妈”,这一声那么自然又意外,怎么不叫她惊讶呢?
“好,你也应该留在这里的。”罗文茵道。
“念卿,你先跟着外婆回去,妈妈过几天就去找你,好吗?”苏凡对女儿道。
念卿和罗文茵是不怎么亲近的,可是妈妈——
把念卿留在身边的确是不方便,特别是在这种事情上,罗文茵便抱过念卿,劝说着,说要带她去海南玩沙子,说那边的沙滩怎么好玩,小孩子都是贪玩的,一听说这个,立刻答应了。
念卿一答应,罗文茵立刻给自己的秘书打电话,让她给自己订两张去四呀的机票。
“机票就是今晚九点的,我们要赶回云城去了。”罗文茵道。
“现在就走吗?”苏凡问。
“嗯,现在就走!”罗文茵答道。
“你们大老远来,连一口饭都没吃就——”养母道。
“不了,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就赶不上飞机了。”罗文茵道。
说着,罗文茵牵着念卿的手走出了屋子。




大叔轻点聊 第三百二十七章没有理解你的悲伤
“你去把司机叫一下!”罗文茵对苏子杰道。
苏子杰也不知道姐姐的生母是什么人,可是看这气势做派,真不是一般人。这样也好,姐姐嫁人的时候也不会吃亏!
送着罗文茵和念卿上了车,苏凡又对女儿叮嘱了一堆,车子才远去。
丧事,按照程序进行着。
到了夜里,苏凡和弟弟两个人在灵堂守灵,母亲回去休息了。
这时,苏子杰才得以问及姐姐的事。
“这几年霍书记很照顾咱们家,爸的生意也比过去好多了。”苏子杰道。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苏凡问。
“咱们家的花圃这么大规模,是爸好不容易才撑下来的,要是现在就这样放弃了,也很可惜。”苏子杰道。
“你不是不喜欢打理花的事情吗?何况,你怎么懂花怎么种呢?”苏凡道。
“啊哎呀,好歹是在咱们家里长大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苏子杰道,“爸生病后,我和二叔商量过了,花圃交给二叔打理,后面的活我来做。”
“你有什么想法?我帮你1苏凡道。
苏子杰笑了下,道:“你就算不开这个口,我也要找你帮忙的。姐,念卿的爸爸,是霍书记吗?”
苏凡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难道要一辈子和他偷偷摸摸的?你亲妈也不会答应的吧?”苏子杰问。
“我们打算结婚,就在下个月了,差不多。”苏凡微笑道。
“真的吗?”苏子杰惊喜道,“姐,真好,真好!”
苏凡点点头,望着弟弟。
“子杰,你,长大了!”苏凡道。
苏子杰叹了口气,不说话。
苏凡转过头,望向那高高挂着的父亲的遗像。
“爸生病了,你为什么不给冯继海打电话?”苏凡道。
“自己家的事,老麻烦人家干什么?这些年,人家也为了我们家的事情劳烦了许多。”苏子杰道,“何况,爸这病,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救了。”
在父亲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不在身边。如果,如果一老早就和家里联系就好了,起码,起码可以在父亲身前尽孝,起码可以看父亲最后一眼,何至于像现在这样连孝服都没办法穿?
苏凡低下头,泪水不断地流出来。
都说父母在不远行,即便现在交通再怎么发达,也不可能在瞬间到达父母身边。都说子欲养而亲不在,儿时并不理解父母心,等到自己成人有了家庭做了父母,封官进爵锦衣玉食了,父母却没有机会享受到半分。或许,世间的许多情感便如这父母与子女之间的感情一般,有怨有爱,却总是在懂得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经失去这份情感,此生已然不会再拥有。人呢,总是要在失去之后才知道缅怀,可是,缅怀又有什么用呢?失去的,不会再回来。留下来的,只有悔恨!
苏凡接过弟弟递来的纸钱,一张张拆开来烧着。
到了夜里,前来祭奠的人比白天少了很多,家里也静悄悄的,连唢呐声都没有了。
冬日的乡村,夜晚总是那么寂静,偶尔听到的就是火车奔驰而来的鸣笛声,只有那样的声音才能划破这漫天的宁静。
“姐,你回去睡一会吧,我一个人在就好了。”弟弟道。
苏凡摇头,道:“你去吧,这些日子你也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弟弟也不再坚持了,吆喝着此时留在灵堂里的堂兄弟表兄弟亲戚们离开,留下姐姐一个人。他知道,姐姐肯定有很多话要对爸爸说,毕竟这个家里,这么多年里,只有爸爸一个人对姐姐是最好,只有爸爸把她真正当做是这个家的一员。而且,姐姐现在一定心里很难过。
灵堂里,就剩下了苏凡一个人,当然,还有另一个已经没有了呼吸的人。
弟弟想的没错,苏凡的确是有很多的话要和爸爸说,可是,她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呢?
泪水,没有办法停下来。想起小时候父亲那么疼她,虽然家里穷,却总是会在每次出远门回来的时候给她买一个小礼物,哪怕是一个发夹或者头花。那个时候,她就想着要等自己长大赚钱以后给父亲好好的生活,让父亲不再那么辛劳。可是,现在,她有钱了,虽然不多,可是已经比过去多了,父亲,却再也回不来!
她抽泣着,根本哭不出声,全身颤抖,不停地颤抖,不管是肩膀,还是嘴唇。
突然间,门开了,火盆里冒着火星的纸屑猛地飞舞了起来,一股冷风涌了进来。
苏凡却没有转过头去看,或许是什么人进来拜祭了吧!
然而,当门关上,一个温暖的身体就将她抱住,她的眼泪,猛地停住了。
他的脸,那冰凉的脸贴着她的,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呼吸,她闭上了眼睛,抓起他的手,贴上她的另一个脸颊。
霍漱清感觉到她的泪水从他的指缝里流出去,感觉到她那瘦弱的身子在不住地发抖,感觉到她的痛苦,紧紧拥住了她。
整个世界里,安静极了,静的似乎连火盆里火星子跳动的声音都听得见。
她,却哭出了声,不停地哭着。
他起身,单膝跪在她的面前,也不管蒲草沾上了他的大衣。
“没事的,想哭就哭吧,没事的!”他抱住她,在她的耳畔喃喃道。
他这么一说,她哭的声音越大了。
她抬起头望着他,泪眼中,他的脸庞却那么的悲伤。
“对不起,对不起1她哭泣道。
“傻丫头——”他不懂她为什么在说对不起,是在对谁说呢?
“我一直以为自己理解你的悲伤,理解你失去父亲的悲伤,可是,直到现在,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以前只不过是自以为是地想象一切,决定着一切,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我以为时间过去了,你会忘记悲伤,可是,这种悲伤,是根本没办法忘记的,对不对?而我,却,却让你,让你——”她的嘴唇颤抖着,泪水流进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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