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认真说起来,秦典是她喜欢的类型,长相英气,身材高大,冷静沉稳,若能跟她走,将来她当上女帝,一定不会亏待他。只是这个人太过愚忠,只怕是不愿意跟她走的。
中午在小河旁扎营,侍卫们把射杀的野兔,黄羊,狍子等猎物开膛剖肚,拿到河边清洗,架起火堆来烤,这是蒙达授猎的传统,蒙达是游牧民族,虽然祖上挣下了这份江山,建城围宫,但他们骨子里还是一腔热血,喜欢天高地远,喜欢拉弓射箭,喜欢辽阔的景致,打了猎,大家围坐在火堆边,边烤肉边喝烧酒,那是在城里享受不到的畅快。
皇帝虽是锦衣玉食长大,到了这时侯,也跟大伙一样,撸起袖子抓着一只烤得流油的野兔腿大口的啃着,另一只手捏着羊皮酒囊,一口肉,一口酒,听着周围的宗室子弟和臣子嘻嘻哈哈说着荤段子,说不出的痛快。
他把咬了几口的野兔腿扔给猎犬,拿了刀在黄羊腿上剔肉,剔下薄薄的一片片装在盘子里,撒上香料,端着进了营账,蓝柳清靠在木榻上闭眼养神,听到动静半睁了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还以为陛下把臣妾忘了呢。”
这种场合其实真不方便带女人出来,昆清珑不愿意蓝柳清坐在男人堆里听他们说荤话,有失体统,只好委屈她呆在营账里。
“朕怎么会把你给忘了,”昆清珑随手把盘子搁在矮几上,捏着她的下巴吻上来,秋猎没有固定日子,什么时侯想打猎,吩咐一声,底下人自会把一切备妥,并不在外头过夜,所以也不会备营账,这次因为带了女人,奴才们才准备了营账,怕蓝贵人累着了,没地方歇脚。
营账有营账的好处,四周遮得严严实实,知道他与蓝贵人呆在营账里,没有人会不识趣的闯进来。昆清珑喝了酒,亲着亲着便上了火,原本顾忌着外头有人,不想把她怎么样,可美人在怀,幽香袭人,他头晕脑胀,一时没把控住,把人压在榻上,手从衣襟里探进去。
蓝柳清欲拒还迎,手搂上他的脖子,吐气如兰,“陛下,你别,外头有人呢……”
嘴里说不要,腿却缠上他的腰,昆清珑咬着她的耳垂,狠狠吐出一口气,他怎么就喜欢上了一个妖精!
外头喧哗热闹,营账里的动静也不小,有人听到了什么,手指压在唇上嘘了一声,大家安静下来,听到有女人低吟浅唱的声音,都是风月场上打滚的爷们,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面面相觑后哄笑起来,把那声音盖过去,荤段子越说越起劲。
只有秦典脸色不好看,拿着一根树枝要往火架上添,却直直的插进地里,心里漫过无边的疼痛,不能想像本应站在高处受人膜拜高贵圣洁的孔雀神是如何被皇帝压在身下强颜欢笑的,她定是不愿意,却只能曲意迎合,委曲求全。
手还握在树枝上,用力往下,直到那根树枝不负重荷折断,他才蓦然一惊,察觉自己的失态,旁边有人看过来,“秦大人果然好身手,这枝枯根若是不断,定可全然没入地下。”
“秦大人的功力又精进了,可喜可贺。”
“秦大人不愧为禁军统领,佩服佩服!”
秦典听着大家的奉承,淡然笑了笑,“不过是雕虫小技,让诸位见笑了。”他把树枝从地上拔出来,架在火堆上,看着猩红的火舌卷上来,将它化为乌有。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约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办事,昆清珑兴致颇高,一直把自己弄得筋皮力尽才肯罢休。
蓝柳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抚着酸痛的腰肢暗暗叫苦,恨不得一脚把陷入沉睡的男人踢下床去,不过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侯,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不会坏了自己的事,只是心里有些乱,害怕不能按计划脱身,她强迫自己阖上眼皮睡觉,只有养足精神,才能应付接下来的计划。
一旦入了秋,蒙达的白天就变得非常短,日头渐渐偏了西,夕阳晚照,余辉融融,大地被染上一片金黄的颜色,让人只觉得温暖。
昆清珑猛的睁开眼睛,茫然环顾,看到蓝柳清熟睡在他身边,才吁了一口气,他坐起来穿衣下榻,掀开帘子出去,看了看天色,有些纳闷自己为何睡了这么久?
不远处的火堆早就熄了,仍有三五人坐在那里饮酒,更多的人则去了远处骑马射猎,都是王孙贵胄,难得有机会出来一趟,不玩个尽兴哪肯回去。
秦典走过来冲皇帝行礼,“陛下,天色不早了,该起程回宫了。”
昆清珑正沉吟,一个侍卫过来禀报,“陛下,那只鹰落在五里外的一处土坡上。”
昆清珑又看了一下天,五里之外并不远,快马加鞭过去还来得及,他扬声吩咐,“牵朕的马来。”
营账里传来蓝柳清慵懒的声音,“陛下。”
昆清珑心里涌起些许温存,转身进了营账,美人自榻上撑坐起来,柔若无骨,一双惺忪的眸子好像还没睡够,眨巴了几下还晃了晃脑袋。
“你醒了。”
她伸手向他,楚楚可怜,“我听到陛下说备马,陛下要去哪?”
昆清珑坐下来把美人揽入怀里,“你不要想要那只鹰吗?朕射下来送给你。”
蓝柳清依偎在他怀里,懒懒的舒展了一下手臂,抱住他精壮的腰,“臣妾想一起去。”
美人在旁,越发能激起勇士的斗志,昆清珑捏着她的下巴狠狠亲了一口,“好,你收拾收拾,朕带你去。”
浑圆的落日在正前方,淡红的余辉里,昆清珑策马扬鞭,意气风发,一身银色胄甲衬得人如天神一般,从后面看,身形伟岸,宽肩窄腰,蓝柳清咽了一下喉咙,想起他刚才如猎豹般匍匐在她上方,横冲直撞的样子,心头一阵荡漾。她喜欢健硕强壮长相英俊的男人,如果昆清珑不是皇帝,只是一介平民,她会想方设法把他弄到手。
她把目光移到与昆清珑并驾齐驱的秦典身上,同样长相英俊,健项强壮,只是秦典身上少了一份凌厉的首领霸气。
快到目的地的时侯,昆清珑扯了缰绳让马慢下来,回头看了蓝柳清一眼,称赞她,“还不错,跟上来了。”
蓝柳清笑着打趣:“臣妾的骑术是陛下教的,可不敢打师傅的脸。”
那只鹰停在土坡上,警惕的抬着头四处张望。昆清珑从侍卫手里拿过他的大弓,抽了支箭搭在弦上,眯着眼把箭头瞄准鹰,但他还没将弓拉满,鹰却突然振翅高飞,昆清珑错失良机,并不气恼,耐着性子看它在天上盘旋。
秦典见鹰边盘旋边往远处飞,吩咐侍卫,“别让鹰飞远了,赶过来。”
众侍卫听令,纷纷往天上射箭,试图把鹰赶过来,其他人闻讯也都往这边来,呈合围之势,你一箭,我一箭,让鹰飞不出包围圈。
鹰似乎慌了,振着翅东飞一下,西飞一下,但射上来的箭都不会碰到它,那是要留给皇帝的。
看着那只鹰在箭网里惊慌失措,昆清珑兴奋起来,他回头看蓝柳清一眼,“你别乱跑,看朕把它射下来。”
蓝柳清说,“陛下别把它射死了,臣妾想留着它玩耍。”
昆清珑失笑,别的后妃最多养个猫啊狗的,这位倒好,想养鹰,那可是一嘴能叼瞎人眼睛的空中霸王。
“朕依你,就留它一命,给你养着玩。”
他打马上前,冲进乱糟糟的包围圈里,搭弓拉弦,对着天上连发了三箭,但都没有射中,尽管鹰被困在一方天地里,但天色渐渐暗下来,加上蓝柳清说不伤它性命,瞄准有难度,昆清珑有点着急起来,若不能在天色全完暗下来之前射中这只鹰,大概就要与它交之失臂了。他不愿意让蓝柳清失望,执意要将它射下来。
他从马上下来,举着弓朝天,箭在弦上,久久不发,看着那只鹰左腾右挪,他的弓跟着移动,全神贯注的盯着它移动的轨迹,弦拉到满弓,终于射了出去,这一箭夹有雷霆之势,直冲云宵,狠狠的扎在鹰的身上,它在半空挣扎了两下,终于负气跌落下来。
底下立刻一片欢腾之声,大家都上前去围观那只桀骜不驯的鹰,而夜幕就在这一刻来临,像帷幕缓缓落下,掩住了最后一丝幽光,昆清珑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眼睛猛的一睁,原本蓝柳清应该在的地方空空如也,人不见了。
他以为她也跑过去围观那只鹰了,在人群里仔细搜了一圈,但是并没有,一丝不详的预兆涌上心头。他扬声道:“蓝贵人在哪里?”
众人听到这句问话,都愣了一下,扭头看刚刚蓝柳清呆过的地方,显然,人已经不见了。
昆清珑狠咬了一下后牙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尽管怒气冲天,他还能冷静的下命令,“给朕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皇帝震怒,人人自危,都自告奋勇带队找人,所有人被分成几支小队,往不同的方向驶去。
夜幕下的草原广袤安静,月亮躲在云里,很远才看到稀疏的三两颗星子,一片幽暗里,人影绰绰,只听到如鼓擂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昆清珑站在夜幕下,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他虽然一声不吭,秦典却能感受到阵阵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这个秋夜愈发充满冷意。
他有心想劝慰几句,“陛下……”
“秦典,”昆清珑的声音沉冷,“你喜欢过什么人吗?”
秦典心头一震,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漠然,“没有。”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同谋是谁?
事情顺利得不可思议,蓝柳清混在侍卫的队伍里,往远处驰去,她落在队尾,仔细观察四周的情况,夜色里,一切都是模糊的,风很大,在草原上呼啸而过,吹得她的袍子翻飞,她的帽子有些大,不时垮下来遮住眉眼,她就得不时抬手往上推,几次三番下来,她与队伍拉开了距离,抬头望天,辩了辩方向,趁人不注意,她扯着缰绳调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不敢回头,一口气跑了数里才慢下来,身后没有追赶的马蹄声,她长吁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夜色茫茫,四周一片幽暗,月亮在云层里穿行,忽明忽暗,她忽然勒住马顿足不前,夜晚的草原像汪洋大海,望不到边际,她是海上的一叶小舟,孤独又缈小,莫名有些伤感起来,爹娘都不在了,妹妹只怕也遭了毒手,只剩下她了,而她离故土还有万里之遥,靠她自己,能回得去吗?
她是内心坚强的人,对回去怀有坚定不移的信念,也许是大自然让她自叹缈小,也许是夜深人静太孤单,这一刻,她突然有些软弱起来,望着茫茫夜色愣了一下神,但也只是短暂的一小会儿,她又振作起来,抖了抖缰绳继续前行。
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打败她,如果有,只能是她自己。
可是走着走着,她又慢下来,那颗星子还在头顶,为她指明方向,可她知道不对劲,无边的夜色像是暗藏了什么,她警觉的四处张望,风依旧很大,浩浩的从耳旁吹过,除此之外,她什么都听不到。
蓝柳清翻身下马,趴在地上,地面在微微抖动,她赶紧爬起来,扯着行头要上马,可是已经晚了,那些黑影就像幽灵一般从夜色里钻出来,一个接一个,把她围在中间。
她并不慌乱,目光来回扫射,死死的抓住缰绳,寻找着可以突围的机会。
一人一马从队伍里出来,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带着讥讽,“跑了这么久,才跑出这么二里地,蓝柳清,你比朕想像中蠢多了。”
看到他,蓝柳清挺起的胸膛不觉塌了下去,机关算尽,却还是落在他手里,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昆清珑下了马,尽管样子很平静,但蓝柳清从他眼里看到了杀气,他们其实是同一种人,越是愤怒,越是从容淡定。
他每向前走一步,蓝柳清的心脏就用力的撞击一下,直到他走到跟前,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这一巴掌扇得很重,几乎用尽了全力,蓝柳清被打得跌在地上,一只手撑地,勉强不让自己倒下去,挨打的半边脸立刻肿起来,嘴里漫起腥甜,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昆清珑又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她手上,弯下腰看她:“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倒底是怎么想的?一个连草原都走不出去的人,余下的那万里路要怎么走回去?”
他边说,边脚下使劲,蓝柳清疼得额头冒了冷汗,却一声不吭,只是抬眼看着他,既不愤怒,也不害怕。
昆清珑被她这眼神看得有些恼火,又使了一些力,想看她哭着求饶的样子,可是他低估了她的忍耐力,她坚实的目光渐渐发虚,在他还来不及有下一步动作时,她头一歪,疼晕过去了。
昆清珑愣了一下,把脚挪开,看到她那只手软绵绵的趴在地上,像被碾碎了骨头似的,他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是并没有就此罢休,怒火烧毁了一切,帝王的尊严不可亵渎。
他站在那里沉着的发号命令,“把她弄醒。”
一个侍卫摘下腰间的羊皮酒囊,把酒泼在蓝柳清的脸上,秋夜本来就很凉,冰冷的酒水一浇,蓝柳清打了个冷颤,睁开了眼睛。
昆清珑没有弯腰,挺直身板,手负在后头,用一种帝王的姿态同她说话,“计划不错,可以说天衣无缝,但是光凭你自己做不到,说吧,同谋是谁?”
蓝柳清喘笑了两声,“还真有同谋,但我忘了他的样子,你得容我好好看一看。”
昆清珑有些意外,他以为她会否认,但也拿不准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蓝柳清用另一只手撑地,勉强坐了起来,抬着眼睛一个一个打量着围住她的侍卫,每一个都看得极认真,就像真的在辩认自己的同伙。
昆清珑没有吭声,倒看她要玩什么把戏。
秦典就在人群里,他看到蓝柳清的目光一点一点移过来,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漠然移开,在大家看来,这与她看其他人没有区别,只有秦典自己明白,蓝柳清是借故向他传达信息,无论如何不要暴露,他们还有机会。
其实他差一点就忍不住了,在皇帝踩蓝柳清的手的时侯,全身的血液冲到了头顶,他想不管不顾的站出来,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
可是那又怎样,不过是多送一条命而已,并不能救她出来。他了解昆清珑,背叛是皇帝绝不能容忍的,蓝柳清很有可能会没命,而他是她最后的希望,她用眼神告诫他不要做傻事。
昆清珑耐着性子等蓝柳清把人都看完,问,“找到了吗?”
“没有。”蓝柳清平静的答,“这些人里头没有,或许在其他队伍里。”
昆清珑看了她半响,笑了笑,“你在拖延时间,等着同谋来救你?”
蓝柳清睁着黑亮的眼眸,一脸认真,“陛下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她的眼睛比天上的星子还要亮,昆清珑讨厌那种光芒,扭过脸,望着茫茫黑夜,半响才道:“蓝柳清,不管你的同谋是谁,你都逃不了,除非朕让你走,你才能走,否则就是妄想。”
“陛下要如何才能放我走?”
昆清珑咬了一下后牙槽,“等你死了,朕会命人把你的尸体送回去。”
蓝柳清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所以从一开始,她就不敢露自己的底牌,因为昆清珑会防她,可是再怎么小心翼翼,到头来,还是跑不掉。
昆清珑静默了片刻,把蓝柳清拎起来,像扔麻袋似的扔在马背上,让侍卫把她捆好,“带回宫去。”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该拿她怎么办?
蓝柳清像个搭裢一样驮在马背上,马跑得很快,她的身子随着马的奔跑不停的颠簸,头和脚直直的垂着,像一具没有生机的尸体。
秦典看着这一幕,心如刀割,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一路被马带进了宫里。
蓝柳清颠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难受极了,无次数她都怀疑自己会跌下马,可是绳索勒住了她,她头晕得厉害,风像刀子似的刮在她脸上,手脚早已经麻木,如虫蚁在啃噬,可是再难受也不过如何,她倔强的笑起来,那微乎其微的一点笑意在嘴角绽放,却没人能看到。
在半路上,她撑不住,再一次晕过去,一直晕进了宫里。
她大概是进了地狱吧,受尽各种折磨,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周围荡起烟雾,影影绰绰,却什么都看不清,她喉咙里着了火,干涩难忍,难受极了。
“水……”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刀刮过砖面,又涩又哑。
温热的水滴掉在她脸上,她眼睛都睁不开,心想:她都这样了,昆清珑还折磨她,要水不喂嘴里,却掉她脸上。
但很快,杯沿挨到唇边,她微微张嘴,温热的水灌进来,顺着喉咙流进肚子里,流向四肢百骸,她僵硬的身体一点点变得软和,失去的意识也在回归,缓缓打开了眼睛。
原来不是故意把水掉在她脸上,是德玛在哭,不敢哭出声,压抑着无声的流泪,一手抬起她的头,一手拿杯给她喂水。
卓丽在另一边,眼眶也是红的,小声的问她,“主子,好些了吗?”
蓝柳清虚弱的扯出一丝笑意,“我命硬,死不了。”
德玛忍不住,呜咽了一声,立刻被卓丽拍了一下肩膀,“别让外头的人听见。”
德玛深吸了几口气,把呜咽声吞回去,又抹了几把眼泪,才问,“主子,您怎么得罪陛下了,把自个弄成这样?”
蓝柳清摇了摇头,不愿意提那事,免得给她们添堵,她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却听到哐啷一响,是铁链拖动的声音,她愣了一下,攀着德玛的手臂撑起来,看到一只脚踝上拴着铁链。
她苦笑不已,昆清珑竟然把她像狗一样拴起来了。
上回失宠,好歹还晋了个贵人,身边有可靠的人服侍,可这回,贵人的身份还在,脚上却多了根铁链子,后宫不是没有女人被禁过足,但从来没有人的脚上拴过链子,那不成狗了吗?
这件事不是秘密,后宫的女人们听到这个消息,个个眉开眼笑,简直大快人心,纷纷跑到瑞阳殿去看西洋景。
殿外虽然站着侍卫,但并不阻止人进去,于是后妃们跟潮水似的,一拔接一拔的进了瑞阳殿,来看蓝柳清的笑话。尊贵的南原公主被人拴上了铁链子,那得是多丢人的事啊,整个南原都得为此蒙羞吧。
后妃们以为蓝柳清这回肯定是羞得没脸见人,谁知道她坐在榻上,喝着茶,吃着点心,看到她们进来,还故意把脚抖两下,让铁链发出索索的声响,生怕她们看不见似的。
有人打趣道,“哟,蓝贵人,你这脚上是什么呀?”
蓝柳清笑嘻嘻的说,“陛下的大手笔,瞧见没,赏个手镯不稀奇,这么大的脚镯子你们有没有?要不说陛下疼我呢。”
后妃们大惊失色,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蓝柳清不是公主吗?怎么比井市妇人还不要脸?
脸皮厚她们比不上,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倒是个顶个的厉害,有人便笑,“这是拴狗的链子吧,怎么拴在蓝贵人脚上了,陛下这意思别是把贵人当巴儿狗了吧?”
蓝柳清捂嘴咯咯直乐,“真要说起来,后宫里的女人,谁不是陛下的巴儿狗,你们不用拴,也巴巴跑到陛下跟前去摇尾巴,献媚讨好,我不一样,陛下怕我跑了,所以才拴我。”
这话听得几个后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虽然话不好听,却是实情,她们削尖了脑袋想往皇帝跟前凑,皇帝都看不上,蓝柳清触怒了皇帝,没有问斩,只是拴起来,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蓝贵人,你别得意,等着瞧吧,陛下不会就这么轻易饶过你的。”
蓝柳清靠在榻上,懒洋洋的拿着帕子擦手上沾的糖粉儿,“这是陛下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实话,她也很想知道昆清珑会拿她怎么办?难道真的只是拴起来,让她受到羞辱就算了?
昆清珑站在外头,静静的听着屋里的对话,脸上没什么表情,良久,转身缓步而去。他在心里问自己:该拿她怎么办?这个女人,该拿她怎么办?
震怒之时想杀了她,冷静下来又犹豫,到底还是舍不得。
至于那个同谋,不用说肯定是个男人,也许是侍卫,也许是某个侍从,她勾人的本事一流,哪怕是阉人也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她在前庭呆过,或许就是那时侯勾搭上的,他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回到前庭,他把秦典叫来,“你查一查,蓝贵人的同谋是谁,能帮她弄到侍卫行头的,一定是宫里的人,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秦典躬身领命,“是。”
待他抬起头来时,昆清珑看到他眼睛底下有青影,问,“脸色怎么这么难道,晚上又没睡好?”
“是,”秦典面无表情的答,“臣昨晚没睡好。”
昆清珑拍拍他的肩,“老这么下去不行,你这毛病得找太医瞧瞧。”
秦典是皇帝小时侯的玩伴,长大了成了君臣,私底下的交情还是与别人不同的,秦典心里涌起愧疚,低下头,遮住眼里的情绪,“不必麻烦太医了,臣是老毛病,多休息就好了。”
“去吧,一定给朕把人查出来。”
秦典拱了拱手,转身而去,在门口停了一下,“陛下会将那人如何处置?”
昆清珑一脸阴鹜,沉声道,“朕要他生不如死。”
秦典没再多问,大步迈出了门槛。
生不如死,他在心里喟然长叹,他现在就已经是生不如死了啊!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把手给我
后宫的女人们都在观望,看皇帝最后会如何处置蓝柳清。但又跟上次一样,皇帝把她扔在瑞阳殿,不闻不问,什么示下也没有。
其实不闻不问也是一种态度,代表皇帝怒气未消,至少蓝柳清在短期内是翻不了身的。至于蓝柳清怎么得罪了皇帝,那天跟出去秋猎的人全部守口如瓶,谁都套不出话来,大家只能凭空猜想,一个狐媚子,还能有什么好事,肯定是跟男人有关,但她要真给皇帝戴了绿帽子,以皇帝的脾气怎么可能不要她的命,毕竟皇家脸面不容践踏,这样一想,大家又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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