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时代1902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文笔刀法
至于曾在江宁及安庆等地有着很强基础的岳王会,其骨干也死的死、逃的逃,再也不成气候了。
听说前一段时间赵声在广东再次加入了新军,重新担任某标标统,而其老部下冷遹与柏文蔚等人也从东京辗转至广东,改姓换名加入了广东新军。
吸取了东南起义失败的教训,或许这些人在广东新军内能够有所作为有也未可知。
方振武将教课室收拾妥当了,拿起公文包,熄灭了屋内的煤油灯,与廖元一起来到外面锁上门。
“赵昂最近如何……?可有成效?”
第二营管带赵昂是第三十四标内极少数既没有加入文学社、也没有加入外围组织的军官。时至今日,队官及以上的军官除了赵昂之外都或多或少地接受了国家主义的主张,并要么加入了文学社、要么加入了外围组织。
那些被刘继业判断为没有吸收价值、或者无法去说服的军官,最终都纷纷离开了第三十四标,比如前二级参谋李明昆便调职去了云南。
如此下来,第二营管带赵昂就成了特殊存在。
之所以没有将其赶走,一来是由于他资格很老、而且在练兵掌兵方面确实很有本事,在第二营拥有很高的威信。二来,赵昂不关心政治,一门心思都放在练兵上面,就算是察觉到同事们似乎弄出了小组织来他也莫不关注,只扫自家门前雪。三来,赵昂性格大大咧咧,与军队内不少人关系都很不错,尤其是与关启平是铁哥们。
这样看下来,赵昂虽然没有加入文学社,却也算人才难得、而且不会影响到大局,因此才得以留用。
不过毕竟此人还算不得同志,因此方振武也留了个心眼,让前段时间刚刚成为执行委员一员,又是赵昂信重的下属的廖元去做赵昂工作,多关注其动静。
不过廖元虽然也算是进了文学社的核心圈子,但终归是旧军出身,而且也如赵昂那般有些粗汉的样子,对做工作并不在行,因此听到方振武询问后竟是回答不出来。
“那啥……赵管带,最近没怎么喝酒,我也没找到机会……”
方振武看了看手足无措的廖元,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所托非人,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无妨,多找找机会吧。”
心中,却在想着等刘继业回江宁后,得提出再开一场总会把文学社内累积的许多问题给解决了……
大时代1902 第234章 北上会段
第二百三十五章北上会段
刘继业并不在江宁,也不在第二十三混成协所驻扎的苏州。
事实上,就在方振武在军营中有着那样的想法时,刘继业也辞别了送行的几个军官,在张小顺的跟随上踏上了大运河上的一艘小船。
夜色漫漫,小船随着波浪而轻微晃动着。船舱内,刘继业敞开了大衣,露出一身便装,一只手靠在桌子上,望着窗外倒映着月光的江水而沉思着。
他在清江浦待了三天时间,与江北提督段祺瑞连续长谈数次,敲定了几个重要的事项。
所谓江北提督,全称为提督江北军务总兵官,是清末统领江北军务的最高军事长官,驻清江浦,为从一品官。除了江北的绿营兵之外,还统辖着驻扎江北的一个新军混成协。
曾几何时,提督是一省官兵的最高指挥官,一如其名地统辖着全省军务。但自从清末新政以来,真正主力新建陆军脱离了提督的掌控自成一军、加上绿营等旧军被逐步裁撤后,使得提督权势大不如前,就算还不是虚职却在实质上转变为治安官性质的官员了。
相比实权在握的第六镇统制官,段祺瑞在2月底被朝廷调任江北提督,明升暗降的目的再明显不过。
段祺瑞是老北洋人,曾以优异成绩考入武备学堂第一期预备生,旋分入炮兵科。段祺瑞“攻业颇勤敏,以力学不倦见称于当时,治学既专,每届学校试验,辄冠其侪辈,与王士珍等齐名于世”,受到时北洋大臣李鸿章的器重,后被保举出国赴德国深造。
袁世凯小站练兵时段祺瑞被荫昌推荐,因其性格耿介而得到袁世凯的重用,成为袁世凯手下北洋三杰之一。袁世凯对其大加笼络,甚至在其原配病逝后娶了袁世凯的义女张佩蘅为继室。
而段祺瑞亦投桃报李,对袁世凯忠心耿耿,在去年袁世凯被摄政王免职后,京城有谣言称摄政王欲杀袁世凯时,时任第三镇统制的段祺瑞毅然听从了袁世凯的命令,在其所属部队发动了小规模‘兵变’,使得朝廷投鼠忌器最终不敢对袁某人下手。
做出了这样事情,真正把‘只知宫保不知朝廷’这句话发挥到极致的段祺瑞事后自然逃不过朝廷的报复,先是将其调离第三镇,旋即便改任为军事学堂督办,最后‘发配’至江北担任江北提督。当然,就算他并未发动兵变,单单其袁世凯心腹的身份,就不会得到朝廷摄政王的重用,因此就算不是到江北当提督,被扔到其他地方也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刘继业回想起之前与段祺瑞的接触,并没有感到此人身上有什么颓废之色,其并未因为被闲置而消沉,反而显得颇为健谈,可见此人也能看得清形式,并不为一时的挫败而消沉。
三天前,刘继业第一次与段祺瑞见面时,两人都很客气,段祺瑞甚至与刘继业以长辈自居。
“久闻文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段祺瑞大刘继业二十岁有余,无论是军中地位还是资历都远比刘继业深厚,视对方为晚辈不仅不是不客气,反而是亲近。
身为袁世凯的心腹,段祺瑞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刘继业是袁世凯埋在东南角的一颗重要棋子。酷爱围棋的段祺瑞也不会将其看作一枚闲子,而是或许能影响全局走势的举足轻重之人。这些,再加上段祺瑞本人对刘继业也有一定的好感,使其态度自然非常和善。
一个有心,一个有意,气氛很快变得很融洽。
在适当的时候,刘继业便提出了自己的设想,先是征求段祺瑞的意见,然后再希望其能帮忙转达给袁世凯。
“宫保大人久遭怙恶不悛的载沣忌讳,此刻被无故放逐河南,载沣虽因芝泉公等干将还在而未敢再动,但是假以时日,待其羽翼丰满时,必然要处心积虑地清洗军中忠良之士,换上他满人的奴婢上来。因此无论是宫保大人还是芝泉公,都必须要做出应对才行!”
这些话虽然非常犯忌,但段祺瑞是连兵变都能策划出来的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节,而是专注地看着刘继业,看看他究竟想出了怎样的‘应对’出来。
“载沣倒行逆施,上台近两年来大肆重用满族贵胄,排斥汉人,让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清廷更是危在旦夕!此虽是满人之危机,却是宫保大人与芝泉公之良机!”
“此话怎讲?”
见成功激起了段祺瑞的兴趣,刘继业朗声继续道:“一年前光复会发起的东南大起义虽然最终失败了,但革命主力同盟会并未受损,而且近几个月东南方面亦有小股革命党重新活跃,尤其是上海一带,由于有租界的掩护,革命者异常活跃,丝毫没有减损的迹象。”
“只要清廷一天不真正立宪、一天不真正去除满汉隔绝的民族政策,则诞生革命之根本一天都不会消散。革命者将如雨后春笋,杀之不绝。最近全国各地的士绅皆对朝廷迟迟不愿召开国会而深感失望,此次江苏张謇已发起了第三次国会请愿运动……若朝廷还不能使士绅满意,则在下恐他们失望立宪不成之余,倒向革命啊……”
刘继业说到这里,段祺瑞已有了明悟,一方面佩服对方思维独到,另一方面也是感叹对方大胆。与当世的野心家不同,刘继业并没有用什么奸臣、忠奸、小人、清君侧之类的托辞,而段祺瑞亦不以为然,君权的最后一点神秘面纱都已被摘落,可见经过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世道亦大变。
“文鹿是说,借助革命党之起义而使宫保大人复出?”
“芝泉公果然厉害!没错!在下正是如此设想!只有当革命成火烧燎原之势时,朝廷在万般无奈下只能重用手中的北洋重军。此时这些满人大臣根基不稳,想要平叛就只能依靠芝泉公等真正有威望有才干之人,这样,军权将重新落入芝泉公等宫保大人之心腹手中。”
“一旦军权在握,则宫保大人复出还会有疑问吗?”
段祺瑞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对这种养寇自重……不,是助寇复出的策略并不排斥。只是在下决定之前,还是要好好想想,顺便也听听眼前的年轻人还有哪些想法。
“文鹿说的有些道理……不过这乱……革命党,若是势大难控,于国不利是一回事,;于宫保大人不利又是一回事啊!”
“芝泉公安心。”刘继业笑道:“在下曾留学东瀛,与革命党中的不少骨干如黄兴、宋教仁等人也有过接触,算是知道革命党事务的人……彼辈虽然多是热血青年,也都发誓要推翻满族统治恢复汉家河山,但实际上因政见、因派系也分成数派……就比如去年起义的光复会,就与同盟会并不对付。”
“芝泉公当知,目前全国局势虽表面平静,但却暗流涌动!坚持维护满人利益、不顾汉人利益的朝廷;虽被朝廷排斥但事实上掌握武力的宫保大人;明面上仍忠于朝廷却对其深感失望,距离另寻他路只有半步之遥的立宪士绅;以及誓死推翻满清之革命党……”
“以载沣之低能,是根本无法操控这许多政治派系的!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大乱!问题只是一年内乱?还是三年内乱而已。”
“而大乱必以革命党起义为始……以朝廷之腐朽态势、又因其下离庶民之意、上失士绅之心,若无宫保大人与北洋诸军的协助,是万难攻灭前赴后继各地起义的革命党的。然而革命党人虽然势大,但却分散!且不说其本身派系众多,还彼此攻讦,很难完全齐心协力……更何况大乱起后,各地对清廷失望的士绅也必然参与其中,甚至在一省一地谋得主动权。这些士绅与革命党亦非一路人,彼此也会有牵制。”
“因此在下敢断言,大乱起后,革命党虽会势大,却如一盘散沙般。再加上南军无论是武器装备、兵员训练还是军官素养而言都不如北军,是断难威胁到宫保大人的。”
段祺瑞听完,持须沉默不语。
刘继业等了片刻,然后补充了一点道:“还有一点,便是绝大多数革命党人主要目的是推翻异族统治,恢复汉家河山……在此基础上,再进行所谓的民主共和议会立宪。然宫保大人也是汉人、推行新政与立宪又素有威望……若是宫保大人能够承诺推翻帝制建立共和,则在下所料无论是立宪派还是大部分革命党都不会反对由宫保大人来担当第一任大总统……”
‘大总统!?’段祺瑞按耐住惊讶之色,心中对如此天方夜谭般的假想并不怎么相信。
不过段祺瑞也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确实与革命党有联系,当然也是在袁世凯默许的情况下。因此或许对方确能知道更多东西?
不过……若是袁世凯真能成为大总统,对于他段祺瑞也是极有好处的……
段祺瑞没有当场表态,而是将刘继业请入了别院休息,自己找了两个心腹幕僚商量了很久,最后也没能拿出个办法出来,只能听从了其中一个幕僚的建议,将刘继业提出的策略直接电报给袁世凯,同时附上自己的顾忌,最终由袁世凯来做决断。
毕竟段祺瑞并未经历多少战事、又长期担任军校校长,性格上少了些担当和决断。
袁世凯隐居的河南彰德府私宅内安装有电报,其中一条线路便是链接江北段祺瑞,因此沟通自然非常方便。
段祺瑞在下午派了电报过去后,便宴请刘继业吃晚饭。虽然段祺瑞最后觉得刘继业的策略风险很大自己无法完全赞同,却并不妨碍他欣赏刘继业这个人,因此在酒席中对其多加笼络。
毕竟段祺瑞作为北洋系中仅次于袁世凯的大佬,与冯国璋与王士珍等人也隐隐有着竞争关系,他对于培养自己的班底也是很看重的。既然刘继业表现出了一定的才能、性格也不差、作为混成协协统又有身份和实力、而且还颇得袁世凯的看重,段祺瑞自然希望能够结个善缘。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
而刘继业亦希望能够在北洋体系内找到能够倚靠的人,对于段祺瑞或多或少展露出来拉拢的意思自然不会拒绝。
有一句话刘继业并没有跟段祺瑞讲,那就是在不久将来出现的大乱中,除了他所提及的那些势力之外,还有自己的文学社。穿越八年以来的经验和认知,结合后世的知识,刘继业已知道在未来革命后袁世凯所掌控的北洋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中国一股巨大的势力。
而文学社想要发展壮大,在初期就尤其要有针对性地选择敌人和朋友。所谓柿子挑软的捏,北洋势力在其衰弱之前最适合的角色就是盟友而非敌人。
因此想与北洋多搞好关系,刘继业除了尽量与袁世凯保持一致之外,还需要在北洋的体系内寻找一个暂时的靠山。从这点看,段祺瑞就是个很适合的人选了。
两方都抱着亲近的想法,自然能够走得很近。待一场酒席吃完,刘继业已对段祺瑞称兄道弟了。
段祺瑞甚至热情地让刘继业直接住在自家院里,以示亲近。在待人处事方面,段祺瑞倒是确实得了几分袁世凯的真传,几个手段玩下来、又是推心置腹,让刘继业亦觉得非常受用。若非他本人早已有了基业、又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野心,说不准就会被段祺瑞的个人魅力所折服了。
刘继业在段祺瑞家待了两个晚上,在第三天下午,忠于等来了河南袁世凯的消息。
袁世凯原则上接受刘继业的想法。等机会恰当的时候,会派杨度来宁商讨具体事务。
见袁世凯居然接受了刘继业的想法,段祺瑞对其更加看重了几分,临别的时候还送了一副玛瑙做的围棋黑白棋子,也是一份很珍贵的大礼了。
晚上与段祺瑞在清江浦码头上道别,刘继业所乘坐的船只当晚出发,两天后便从抵达了江宁下关码头。
大时代1902 第235章 惯例
第二百三十六章惯例
从清江浦的船抵达了江宁,刘继业却没有立即登上返回苏州的火车,而是趁着入宁的机会拜见几个关键人物。
首先便是他的老上司,第九镇统制徐绍桢。
徐绍桢自从一年多前被炸弹重伤差点送命后,经过从上海请来的西医外科医生的手术,虽然最后捡回了一条命来,却左耳就此失聪、背部也有几处碎片未能取出,造成他一到冬天就后背发痛。
除了*上的疮疤之外,精神上徐绍桢也遭受了不小的打击,类似后世的创伤后精神紧张综合症那般,患上了轻微的抑郁症,而且完全无法忍受独处一室,周围必须要有人。
刘继业上次见到徐绍桢还是半年前,这次在第九镇司令部再见,这个老上司变化并不大,脸色依然憔悴,身形消瘦下去,内陷的面颊使得他脸上的胡子显得特别的大。
见到刘继业后徐绍桢勉强挤出了个笑脸出来,示意其坐下。
虽然八个月前徐绍桢就回到了工作岗位,继续担任他的第九镇统制,但是受限于自身的身体状况却时常无法工作,实际上日常的事务都交由正参谋官陶骏保负责。
徐绍桢的日子倒是因此清闲的很,反而可以专心于其所爱好的文物鉴赏和收藏。
本质上徐绍桢便是一个传统文人,喜爱书籍甚过刀剑,治军第九镇时说好听些是儒雅、难听点就是没有主见;有这样的上官有独立精神的军官都会比较满意。正是有徐绍桢在上面,刘继业才能够在第三十四标及第十七协内大展身手……
不过如今代行军务的陶骏保与刘继业关系历来不错,而且就思想上比徐绍桢更为激进活跃也因此更有话题可聊。陶骏保与革命志士方声涛等人关系非比寻常,也是排满主张的潜在支持者,某种意义上刘继业在陶骏保麾下更有利于革命思想的传播。
“苏州混成协训练如何?”
“职下正加紧操练,尤其是步炮协同作战,需要进一步掌握。”
将客套话说过了,徐绍桢用手抚摸着额头道:“有文鹿在,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刘继业便在适当的时候送上了准备好的一些字画。他本对这些文人雅趣不是很有兴趣,不过从小长大也算是耳闻目染,算是了解一些,再加上族中有人懂,便挑了一副明代的画来送给老长官。
就算徐绍桢已经几乎不理事,但始终对刘继业有提携之恩、而且一直待刘继业不错,因此刘继业每次拜访时都会送上不菲的礼物。
对于如今家大业大的刘继业而言,一点字画实属九牛一毛。
徐绍桢接过了字画,也不顾及这是在公堂上,就这么展开了,一见便眼前一亮,赞道:“居然是董华亭的画!不错,不错!”
“此等珍品我没在端大人那里看过,可见是文鹿之藏品,真是不错!”
徐绍桢这话说得有些过于直接,旁人听了难免不快。刘继业却知道自己的老上司心性已经因为爆炸而受到影响,因此也不以为意。
当初刘继业救了端方一命后,端方便把其视作可推心置腹的人了。
作为酷爱金石收藏的大家,端方手上自然有许多世间奇宝,也慷慨地送了不少难得的珍宝给刘继业。这事情江宁官场都知道,因此才有徐绍桢这么一言。
刘继业借着徐绍桢欣赏董其昌字画的时候说了些关心的话语,两人又仿佛聊家常般地说了不少话。就这么待了一个多小时后,刘继业才起身告辞。
徐绍桢将其送出大堂,临别前握着刘继业胳膊道:“难得文鹿还来看我,徐某承情了。”
……………………
离开了第九镇司令部,刘继业下一站便来到了自己的老地盘,第十七协司令部。
门口的卫兵对刘继业再熟悉不过,恭敬地将刘继业请入小楼内。刘继业熟悉地来到自己以前的办公室,推开门,便见里面坐着的三人几乎是同时站起来,迎来的面孔中都带着喜色。
“文鹿从江北回来啦!”
除去军帽和军大衣,刘继业如同回到自家屋子那般随意地拍了拍来者的肩膀,笑道:“闰农这协统当的可好?”
这话让张孝准产生了种既视感,仿佛当初他接任第三十四标时自己的好友也是这般开玩笑的。
“有文鹿打下的底子,又有同志们的协助,我这协统干的确实不赖。”
刘继业笑了笑不说话,与张孝准身后的两个军官打了招呼,他们分别是如今第十七协协副沈同午和正参谋官丁鸿飞。
当初东南大起义被平息后,刘继业作为‘平叛’立下大功、又是救了两江总督端方一条命的人,自然得到了重用。刘继业虽然随后没多久就升职担任第二十三混成协协统,但是他凭借端方和陶骏保的信任,却以‘清除第十七协内乱党’的名号将自己的心腹/文学社的骨干提拔至高位。
如今第十七协协统是张孝准、协副沈同午、正参谋官是丁鸿飞,都是文学社的核心人物。而下辖的第三十四标标统是王光照、标副是以前东京的老同学刘之洁、正参谋官是方振武,文学社依然牢牢控制着自己的根基。第三十三标标统则是关启平、标副是祁匡训,只有正参谋官王九黎不是文学社社员。
四人重新坐下,说了不少寒暄话。
由于第二十三混成协的驻扎地点在苏州,虽然苏州与江宁也通了火车,三个小时就能到,但刘继业身为协统自然不能经常离开驻地。因此刘继业上次来江宁,已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许久没见百里和礼卿了……”张孝准略有感叹。
如果刘继业还能每个把月能回此江宁,那么跟刘继业一并调入第二十三混成协的蒋方震和吴忠信等社员就只能长期呆在苏州,轻易回不了江宁了。
经过一年时间,刘继业已基本控制了第二十三混成协,将自己带来的心腹安置重要岗位:原第三十三标标统敖正邦成了第二十三混成协协副,也在刘继业的影响下加入了文学社。不过协内还有正参谋官曹进和副参谋官孙有道不是同志。
蒋方震成了第二十三混成协下辖的第四十五步兵标标统。他的副手正是吴忠信,而正参谋官则是从日本深造归来的,前第九镇参谋史久光。另一名文学社骨干徐立由则在第四十六标担任标副,如同骨架一般支撑起文学社对第二十三混成协的控制。
刘继业听后笑道:“后天是休息日,届时新春苑内大家便可见面了。”
如今文学社人数多了起来,又分处不同的地点,再继续在某个指挥部内开会就已经不合时宜了。以各分社为基础,按照刘继业当初提出的体制改革方案,各分社的分社长等骨干参加总会。总会时间提前半个月通知,安排在每个星期都有一天的休息日,而地点则放在被刘继业完全买下的安全场所,秦淮河上的新春苑顶楼私密包间内。
“得好好喝上一盅!”素来好酒的张孝准就等着休息日开完会后好痛饮一番。
丁鸿飞推着眼镜平声问道:“文鹿在开会前一天召集我们讨论,想必是什么大事吧?”
惯例,刘继业开会前总会与自己的几个心腹事先商讨一番,基本统一思想后才会发话,避免打无准备的仗。
原本丁鸿飞被隐隐排斥在这个体系之外,不过后来随着刘继业的威望不断提高,而且丁鸿飞也基本不再直言顶撞后,便将其也拉入了议论的体系内。毕竟是老同学、文学社内的老资历社员、又一直在军队里担任高职,若是长期被排斥终归不好。
不过相比将刘继业几乎是视为神明的徐立由、王光照等人,以及逐渐也变得几乎完全附和刘继业的张孝准等人而言,丁鸿飞在许多情况下还是更为‘大胆’一些,能够提出一些不同意见。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