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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向着父亲跑去,那个带着绿色斗篷的人没有阻拦。
“你们是谁”父亲一边用手把我揽到身后,一边对着戴着斗篷的男人说道。
那个男人站直了身子,我发现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他们俩一起摘下了自己的斗篷。
父亲惊讶的‘啊’了一声。
那是父亲认识的两个人。
不久之前,一名农夫因为帮助父亲而被捕,之后逃脱。这名叫做肯拉希尔的农夫去了北海,找到了已经定居那里多年的萨格隆。去提醒他,在南方发生的动乱;去提醒他,白鸽家族正在遭受的苦难;去提醒他,在多年前大家受到的山那边的领主的恩惠。
肯拉希尔提醒萨格隆说,“该是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萨格隆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召集小伙子吧。”
他们给最好的弓料上了弦;用羽毛和铁锥加工好了箭;穿上了压在箱底多年的斗篷。
然后,一路南下
从那一天起,北海的某处定居点的男人几乎走空,这些男人大多是斯瓦迪亚人。他们曾追随着卡扎克,现在,他们也毫不犹豫的追随着萨格隆。
“我们是谁?”萨格隆笑了出来,这个时候,从森林里面几乎每一棵树后面都走出了背着长弓、戴着斗篷、斜挎着箭壶的男人。
然后萨格隆叫出了绿林强盗自夸的口号---这是卡扎克发明的口号:
“吾辈是自由的兄弟”v





山那边的领主 第一百三十三章 长弓手
林木之下。
萨格隆的两个手下熟练的解开了两个刚死去的士兵的铠甲,这些人的手法看起来极其熟练,解起盔甲上面打好的绳索也得心应手。这两个士兵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农兵,因为他们的装备要比那些最多只有皮衣的农家子弟好得太多了。
头盔、罩衣、披风、锁子甲,一件又一件装备都被卸了下来。终于,绿林者在拨开了士兵贴身穿着的棉衣之后,两具尸体成了两条白花花的肉袋。两个戴着斗篷的男人把长弓交给了自己的伙伴,然后把尸体抗在了肩膀上面向着森林的深处走去。
萨格隆蹲在地上翻检着士兵的财物,当他发现了一个装着金币的袋子的时候,他笑着把这些东西抛给了一旁的一个男人,就是那个人刚刚射出了对士兵致命的一箭。
“你宰的羊,羊毛归你。”
哥布林已经丢下了长矛,走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的一种绿林弓手。这些人似乎根本不介意哥布林的注视,最多只是在发现了哥布林过于关切的目光之后,稍稍耸耸肩,然后换一个地方远离哥布林的实现。
“我的天,”哥布林摇了摇头,“阿卡迪奥,你的朋友还真是到处都是,和你的敌人一样多。”
萨格隆站了起来,挥了挥手。两个已经脱掉了上半身衣服的手下走了过来,然后开始埋头把从士兵身上退下来的铠甲穿到身上,虽然一套铠甲上面已经扎出了箭孔,而且都溅上了血污,但是用这个去突然迷惑一下别人还是很可以试一试的。
看着两个部下渐渐的变成了帝国士兵的样子,萨格隆满意的站了起来。他想了一会,然后从腰上解下了一个皮囊,把它抛给了我的父亲,“喝点酒吧,昨天夜里怪冷的,早上还遇上这两个家伙,喝点酒暖暖身子。”
父亲从空中接过了那个酒囊,拔出了软木塞子,猛地灌了一口。
“谢谢,”父亲活动了一下手腕。在身后,哥布林领着我的母亲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哦,是这样,”萨格隆帮一个伪装成士兵的手下扎紧了他背后的绑带,对父亲说,“我们一直在往南走,昨天早些时候看见了黑烟,于是我们就走过来看一看是怎么回事。在晚上的时候,森林里面出现了奇观,好像失火了一样,我们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于是我们连夜继续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在今天早上的时候,我们就遇到了你们。”
“这也太巧了。”父亲有些难以置信的说,“没有人告诉你们的话,要在森林里面选到和我们一样的路几乎不可能。”
“呵呵,”萨格隆扎好了手下的绑带,拍了拍他的背让他走开,然后说,“巧合的事情太多了,要细细捋一遍的话我们得一直说到诺德海边去呢。不过现在没有时间了。阿卡迪奥,就像上帝当年能派你来拯救我们的村庄一样,上帝也能派我们来拯救你的家族。当然,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了。你们收拾一下准备和我们走吧,东西不要的都扔了,在北方我们有的是好东西```”
萨格隆的话刚刚说完,树林外面就出现了喧闹的声音。
“琼斯,你这个傻蛋,怎么和阿奇去这么久”
一名骑兵冒冒失失的从林子外面探路走了进来,他远远的看着我们,一下子就勒住了马头。很显然的,这个骑兵大吃一惊,虽然他已经被告知要小心行事,但是却没有料到会在一片树林里面找到一大群武装的绿林强盗。那些一直禁戒着周围的绿林者纷纷搭箭拉弓,对着那个骑兵射击。
在我的周围,飞蝗一样的箭矢冲着那骑兵和他的坐骑飞去,箭风之声清晰入耳。那名骑兵弯下身躯贴着马匹,然后拉动缰绳,催促着坐骑向外面奔去。
萨格隆的十多名站在最外围的弓手继续射击,他们每次射击都踏进几步,边射击边快速的移动。密集的弓箭冲着朝着那名轻骑兵扑面打去。
骑兵掉头就跑,我看见几枝箭扎中了他的马鞍和背部,但是这些都没有让他停下来。他离得比较远,而茂密的树木也为他做了掩护,不久,他就消失在了树林的后面。
弓手们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萨格隆。
在树林外面,凄厉的号角声开始传来。几只晨鸟被惊起,扑棱着翅膀穿过了森林向天空掠去。在夜里润足了露水的草叶微微的晃动,叶尖凝成圆珠的露水悄声的落地。
树林陷入了一片静谧。
萨格隆冷冷的看着骑兵离去的方向,然后慢慢的回头对父亲说,“看来我们不能一起去诺德了。你和家人先走吧。”
父亲咬着下唇,听着远去的号角声,摇了摇头,“我留下来和你们一起。”
“别逞英雄了,”萨格隆苦笑一声,“而且,我们抵挡不了那些人多久的。如果你想打的话,一定可以找到机会的,但是我不想在我的面前看见你流血。卡扎克说过,要听长生天的声音。现在长生天告诉我,一定要把你挡在我的背后。”
萨格隆吹了一下口哨,三匹健硕的骏马应声而出,这些马被绳索拴在一起,一个身材短小的男人驾驭着他们。
“这都是上好的维基亚草原马,”萨格隆爱怜的看着它们,“我弄到这些宝贝可费了不少神,他们能带着你们去诺德,也算是我没有白花心血。走吧,阿卡迪奥”
萨格隆张开了双手,父亲见状愣了一下,然后走了过去和他拥抱了一下。
“我在一路之上都留了人,他们能帮你跑到北方去,还能不断的传达我的消息。不出一个星期,你就能在北海看到我们回来了,要是运气不好,你也能听到我的噩耗。不说啦,上路吧”
父亲看了看周围默默不语的绿林者,把自己的长剑插入了剑鞘里,“我们会在北海等你们。”
萨格隆笑了笑,把斗篷拉了起来。
在几个长弓手的帮助下,父亲和母亲骑上了一匹马,我和哥布林骑着另一匹,剩下的一匹被我们栓在身后备用。
带着斗篷的弓手们已经开始向周围的林子散去了,那两个伪装成为士兵的弓手把匕首藏进了怀中,然后让兄弟们为自己伪装着在手上打了一个结,随后安静的跪在地上等待着。
以那两个伪装的士兵为中心,长弓手们散开躲到了周围几十码开外的树林里里面,他们的衣着完美的隐藏在了林木之间,即使站在对面也未必能看出他们的踪迹来,他们悄悄的搭着弓,等待着敌人的来临。
树林外面已经渐渐地有了人声,那名骑兵已经招来了大部队。
就在此地,清晨里充满生机的树木即将饱饮鲜血。
一只黑鸟落了下来,落在了枝桠上,它把脚下的树枝踩得上下晃动。它不会知道,就在这片宁静的树林里面,一场人之间的恶战即将爆发。一个戴着斗篷的弓手在斗篷下面仰面看了看这只黑鸟,目光微微的闪烁了一下。
父亲夹紧了胯下的黑马,用手摩挲了一下它俊俏的脖颈,一纵身子,打马而去。
我们骑着的马见状纷纷跟上,一路奔着森林中去了。
就在我们的背后,在森林的边缘,一只手拨开了遮挡住视线的树叶,这只手的主人努力的看了看前方。他随后看见了自己的两个战友被人绑住,正跪在地上奄奄一息。
这是一名帝国的斥候,他回头招了招手。
在斥候的背后,从低矮的树丛里面,突然站起了大批的士兵。
士兵们如同精神饱满的蚂蚁,从巢穴里面鱼贯而出。斥候悄悄的把前面的消息报告给了军官,一个手臂上包扎着绷带的军官简单的观察一下之后下了撒开包围的命令。士兵们得到了指示之后便慢慢的散开。
长矛兵走在前面,用力的捅着每一处可疑的树丛,这些人鲜红的军服如同炽热的岩浆一样涌入了绿色的丛林之中。冰冷的盔甲沾湿了清晨的露水,士兵们已经劳顿了一夜,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毫无兴趣,但是出于厌恶和愤怒,他们下定了决心要让任何敢于抵抗的人都付出代价。
阴影之中,绿林弓手们咯吱咯吱拉紧了弓弦。
走近了那两名跪在地面上的人之后,这些士兵看见了他们铠甲上面的血迹。由于不知道这两个人的生死,并且担心周围的埋伏,士兵们都不敢轻易的靠近。走在中间的士兵走走停停,直到两边的士兵已经占据了保护他们侧翼的位置,他们才放心的微微的站直了身子。
一名士兵小队长谨慎的走了出来,他远远的呼喊着两个部下的名字,向他们询问着是什么人在埋伏攻击,但是没有回应。
他低声的咒骂了一句,把手里的短剑握得更紧了。队长再一次看了看那两个人,在确定了他们被反绑住之后,便开始朝他们走去。在队长的身后,士兵们如影随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随着他的脚步前进。
队长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你们这两只猪被人绑住了居然发不出一点声音,还得我们亲自来找你们”
他弯下身去,准备去割开一个士兵手上的绳子,他摸到了那个士兵的手,温热。
一瞬之间,危险的感觉直冲队长的脑门。
他感觉身下锐利的目光猛然闪动了一下,在下一秒的时间里面,两把匕首从他胸膛铠甲下面的缝隙里面扎入。他忍住了剧痛,用两手扼住了身下两个人的手,回头绝望的大叫了一声,提醒其他的部下有危险。
那些尾随而至的士兵还没有看清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自己的队长被人驾着站了起来,然后软软地倒在了地面上。队长的胸口汩汩的冒着血,前面刚刚还被绑住的士兵猫着腰向树林深处逃去,手里还拿着滴血的匕首。
骚动在士兵们之间出现,他们纷纷惊恐的看着周围,本来被队形和盾牌掩护的很好的队伍出现了无数的破绽和缝隙。
此时,在森林阴影下,第一枝箭离弦了。v




山那边的领主 第一百三十四章 湿地
我们再次进入了森林。
每隔一段距离,我们就能看见萨格隆看似不经意留下的痕迹:一把樵夫遗落的镰刀;一架沾满了泥巴的木犁头;一块织着圣像的丝巾。这些东西说实话虽然很好辨认,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好事,但是同时这也太鲁莽了,万一有别的什么人看见了这些东西之后,一定会打起疑心的。但是也许萨格隆说的对吧,长生天已经给了他启示,只要他这么做,就一定可以把我们一家引出森林的。
乡下的牧师曾经告诉过我,真正的信徒在野外的时候会看见上帝的手,从而避免迷路。上帝之手会化为一只瞪着人看的兔子;会化作一只从你头顶掠过的飞鸟;甚至会化作一阵风---这一切都是为了把你带出你迷失的地方。现在看来有些好笑,我们正在追随着的路标,是一个被异教占据了信仰的人留下的,而且这异教还是库吉特人的那些迷信的自然崇拜。
在最惊恐的日子里,我们一家追随着萨格隆的标记,一路向北前进。偶尔我们的道路被折向东面,但是在不久之后我们又会坚定的朝着北面挺进。两天后,我们越过了蓝冰河的上游。
树木变得稀疏,天空变得高而空阔,天空偶尔会变得灰蒙蒙的。在白天的时候,阳光晃眼,照射在身上的时候很温暖,时间长了之后还会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到了晚上的时候,温度却会急剧下降,这和苏诺的情况完全不同,晚间的森林里面寒冷异常,我们只能挤在一起,用毯子裹住自己。
我们骑着马在草坡上面向北逃去,阳光洒在我们的身上,灰绿色的毯子和披风在风中微微的摆动,我的脸被迎面的风吹得通红。有时候我的左耳会被风吹得通红,但是右耳却安然无恙,或许这是遗传了我的父母亲不同的体质吧
父亲偶尔会回头看一看我们刚刚经过的地方,每一次的回头,他的表情都会变得更加的阴郁。
如果照我看来,其实我们的情况还算不错了,我们的背后有一群朋友正在为我们拖延敌人,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但是作为一名帝国的贵族军人,父亲知道,在与正规军冲突的时候,那些绿林强盗会显得多么的脆弱。绿林强盗之所以能够在平原上面持续的与帝国武装周旋,就是因为他们的战术灵活多变,而且没有什么值得守卫的东西。
但是这一次,萨格隆的手下却硬生生的抹去了自己的优势:他们只能呆在一片树林子里面伏击,而且他们还必须保证一直与正规军相接触。
长弓再强劲、匕首再锋利、地形再熟悉,到了这个时候都不能发挥出来其最大的优势了。一旦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回过神来,等待萨格隆的可能就是灭顶之灾。萨格隆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的带着小队翻山越岭的与巡逻队长久的周旋了,那些时候,萨格隆只要安静的躲在大山里面等待巡逻队的士气消磨殆尽,不时的再去骚扰一下他们,就能在几周内让巡逻队撤回城镇,从而安然的度过又一次搜捕。如果让萨格隆自由的去选择的话,他大概永远不会选择在这种场合下与军队作战。
但是这一次,萨格隆知道他没有选择。
那些曾经是农夫的兄弟们默默地注视着萨格隆;那些泛黄的契约书都在默默的注视着萨格隆;那位曾经的首领正在默默的注视着萨格隆。
萨格隆害怕死亡,但是他作为一个男人,更怕有愧于那些默默的期待。
在机械的搭弓射箭里面,萨格隆毫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报恩,这是一个男人最优秀和最充满神性的品质。
但是很残酷的是,最优秀的品质往往会带来灭顶之灾。在森林里面,最洁白的羔羊总是最早被狼吃掉,在世界上面,最也同样如此。
当父亲开始悟出这个道理的时候,他已经被人逼到了绝境上面。我不知道如果后来父亲在明白了这个道理后,有机会再去投入到这个世界里面去,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不过他最后终究是没有机会了。这对我的家人,尤其是对我来说的话是一件遗憾的事情。但是我相对于父亲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至少,在父亲离开的我的时候,他还带着自己的理想。虽然那个时候,已经有了种种迹象表明,父亲心中的理想正在崩溃。
逃跑的庆幸还没有冲散过去的恐惧,新的阴影就笼罩上了我们的心头。我们发现萨格隆做出来的标记已经明显遭到了破坏,在一个萨格隆指引我们前去的村庄里面,我们没有得到任何帮助,这里的村民说着我们听不太懂的北地方言,而且他们不是太敢接近我们。
父亲和那些村民比划了半天,才勉强知道就在我们达到前不久,巡逻队的士兵们清查了边境几乎所有的村庄,带走了一些可疑的人,并且警告那里的居民不得帮助任何外来人。我在马车里面看见了村民们冷漠而阴狠的脸,这些习惯了动荡的边境地区的人难以捉摸。
祖父说过,在战争时期,这里的人常常会在同一天的黎明和黄昏忠于不同的君主,这一切都根据他们自己的利益权衡。现在,我们也必须要担心这些人了:他们已经受了威胁,同时还肯能得到了悬赏的许诺,这些都可能让他们变成我们最可怕的敌人。
父亲用贵于市价三倍的价格补充了食物和饮料,然后打听了一下边境的一个村落之后,就匆匆的上路了。
从那一天起,我们发现,在我们的后面,一直有人在鬼鬼祟祟的尾随着我们。那些边民骑着毛色驳杂的驽马,不远不近的跟着,父亲有几次突然纵马折回去看个究竟,那些边民立刻就一哄而散了。我们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用充满了阴谋的眼神盯着我们,或许这只是我们自己的臆想吧。
我听过边民们的故事。我听说在边地,一只走错了羊圈的母羊都有可能引发一场血斗。而在北海战争的时候,哈劳斯曾经在绝境之下悬赏一个诺德人的人头四枚大金币,结果有不少村子的男人全部上了战场,奋不顾死的冲杀着诺德人。到了后来,当哈劳斯违背约定,没有为堆积如山的人头付钱的时候,这些愤怒的村民又立刻加入了诺德人的部队。
我在想,如果某位边地的将军悬赏我们一家的人头,会不会也能让这些穷困潦倒的地方的村民陷入疯狂。
乌鸦总是带来坏运气。
而这一次,我听见了它,我看见了它。
一只乌鸦如同预报丧事的信使一样从我们的马车边倏忽而过。那个时候,我们正在通过一片湿地。我看见延绵不绝的池塘流水与茂密的芦苇一直连缀到了天边。
没有一丝风的世界如同一个正在午睡的老人:安静,让人心疼的慈祥。
天空与天空中的云朵倒影在水面上满,辽阔的水面如同一面镜子一样映射着一切。我看见列队飞行的鸟儿在天空和水面上面同时飞翔,我知道他们会在地平线的尽头汇聚成为一个点。
我们的马车不时的会惊起躲藏在草丛里面的野禽,这些鸟类我大部分都不认识。
在白鸽谷的时候,我只认识鸡、鸭、鹅还有鸽子。后来我到了异域之后才知道在白鸽谷的生活是多么的闭塞,虽然,那段生活对于我来说就如同天堂一般。那时我对于鸟类的认识是鸡、鸭提供蛋类,而鹅和鸽子提供肉食。顺便说一句,彼安文大娘的鸽子汤做得非常的美味,后来我曾让另一个女人去做这道菜,但是那个笨手笨脚的家伙却怎么都做不出来。
让我感到幸运的是,我在有生之年再一次吃到了彼安文大娘的鸽子汤,虽然那个时候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久远到我早就忘记了最初鸽子汤的味道,只是在记忆里面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符号:鸽子汤是最美味的。
多年之后,我充满遗憾和感慨的回忆起了那片湿地的时候,那片湿地正在迅速的消失。那时罗多克人围湖造田的技术传遍了四方,人们满怀热情的消灭着每一处无用的池塘和湖泊,我后来来到这片湿地的时候,一大群斯瓦迪亚农夫正在把从南边运来的岩石和泥土抛洒进池塘之中。湿地如同孩子手中的饼,被一点点的吞噬,并将在某一天完全的消失掉。
我一直在想,如果这片湿地消失了,那么和它相关的故事是不是也就消失了。
多年后我站在湿地仅存的水脉上面看得出神,回忆着多年前的那个下午。
我清晰的记得这一天。
那是我们离开了我们遇到的最后一个村庄后的第二天下午。天气闷热,云层低沉。虫子飞得很低很低,低空处满是追逐虫子的鸟雀,这些翻飞的生灵在欢快的舞动着。空气重得能拧出水来,我的衬衣贴在胸前,仿佛一切都是潮湿的。就要下大雨了。但是天空中却有太阳,光芒很充足,这在昏暗的天气里显得很怪异。偶尔会下上一小场太阳雨。马儿不安的长大了鼻孔,仔细的嗅着所有让它好奇和警惕的东西。
记忆如此的清晰,如同一颗钉子锈进了墙里;如同一只雄鹰死在了空中;如同一个爱人被埋在了心底。
啊,一直到多年之后,我都记得这一天。
因为在这一天里,我失去了我的父亲。v




山那边的领主 第一百三十五章 遭遇
北部湿地。
四人三马,我们疾行在大原之上。
那个时候我们正在通过一片池塘,这里的蚊虫非常之多,嗡嗡的声音让沉闷的天气更加的纷乱。我昏昏欲睡的俯身抱着马头,问着马身上刺鼻的气味穿过鼻腔。长时间的颠簸让我变得迟钝,以至于对于飞虫的叮咬都不再敏感。有一次我感觉有一只虫子停在了我的脸上,但是我却对它毫不在意,直到它自己飞开。
我们一直前进着。我听见父亲在盘算着何时能够离开斯瓦迪亚,何时能够到达诺德。父亲那个时候正在思考去了诺德之后如何安顿家人,还有,如何去面对那个在北海的少年伙伴。一路之上,我们不敢做任何停留,我们担心着身后的危险甚于身前,我们其实都觉得,危险只在身后,每多走一步,我们距离危险就多了一步,离安全的地方也越近了一步。
可是突然之间,父亲停了下来,他勒住了坐骑,僵直了上身远眺着一处矮矮的山梁。我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踟蹰不前。在之前的路程上面,父亲都是面对未知的危险毫不避退的前进的。
我好奇的在马背上面眯着眼睛看着远方。那是一处缓坡,周围杂乱的生长着一些树木,周围的水脉在这里合拢,要通过这片湿地,前方的山梁口是唯一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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