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诺德用不了马车,我们找回马车后怎么办。”
“```。”
“有人追杀我们怎么办?”
“听着,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如果有什么危险,你一定要拔腿就跑,特别是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千万不要想着来救我。我会帮你裆下来的,你一定要活下去,提米”
哥布林突然发起抖来,他抓住了我的肩膀,不由自主的说着‘我的天啊’这样的话。他的牙齿上下打颤,他说,“提米,要活下去。”
“好,可是```”
“遇到危险了要跑```要学会保护自己,天哪,你还要学那么多东西,用剑、用笔、骑马```你都不会,上帝把你留给我了,你什么都不会```孩子,如果遇到了危险,一定要赶快跑,不用管我``”
他好像崩溃了一样兀自的说个不停。
我抱住了他,我感到无可奈何,不知道如何是好。我觉得他比我还惊慌。我不再说话,侧耳听着黑暗中的声音,我一直幻想能听见父亲的马蹄声和母亲的呼唤,我想象着他们穿过了湿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想象着白鸽谷那满是阳光的厨房:一只猫挤成一团睡在窗台上,好像一件毛绒上衣;厨娘正用沾满了面粉的手去擦掉额头上的汗;她还要调出一大罐子的葡萄酱去抹面包,她的围裙油迹斑斑;厨娘特意在碗橱里留了一个最大的苹果,准备等我来的时候亲手给我。我知道的,我去得时候,她一定会搂起我亲吻我的额头,然后把苹果塞到我的怀里。
苹果的味道真好啊,我咂了咂嘴,感到了一阵遥远的饥饿,同时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我在狂热的梦里度过,我第一次梦见了如此复杂而清晰的场景:
“莱特的骑兵造访白鸽谷,我在烟火下面看着我送给黛拉的手链;
白鸽谷的麦田青青,黑色的虫子翻飞期间,鸟儿落在稻草人的胳膊上面对我嘶鸣;
哥布林脱下了帽子,对我和祖父问道,‘你们可以带路吗’;
我梦见了祖父睡在白鸽谷的大厅,穿着白衣一动不动,祖母埋头在彼安文大娘的怀里哭泣;
我梦见了那没见过面的外公披衣而起,眉头紧锁的听着北方来的使者的紧急汇报;
我梦见了在北海的某处,一个瘸腿的男人惊醒过来,喘息不止,窗外月亮像一把银亮的镰刀;
我还梦见了大队移动的士兵。士兵们不时从队伍里面看一看站在一边的骑兵们。我梦见了莱特越过众人,走到了一具尸体前。尸体身上扎满了弓箭,戴着一面漂亮的青铜覆面头盔。莱特颤抖着手拉开了尸体的脸上戴着的面具,然后在梦里,我看见莱特露出了端详的神情,然后摇了摇头,盖上了头盔面具。一边的那个叫做艾伦的人欲言又止,但是莱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艾伦终究没有说话。
最后,我梦见了一只白鸽被射中了翅膀,落在地面上扑棱着翅膀,腾起了灰尘,远处的猎人越走越近,震膀之声愈加明显。
突然,我发现我真的听见了翅膀的声音,我醒了过来。透过小屋的缝隙,我发现天已透亮。我转过身去,两只停在小屋前的黑鸟立刻震翅高飞而去。
哥布林不在
我惊恐的看了看周围,除了我,没有任何人。
“先生```?”我低声的呼唤到,担心着大声会吸引来不好的东西。
我坐起上身,从门缝看见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湿哒哒的,一望无际的绿色的湿地。
在小屋子里,我感到心在剧烈的跳动。我缩在一边,想耐心的等他回来,但是半小时不到,我就坐不住了,我想出去看看。
我走出门去,举目四顾:除了水脉芦苇,什么都没有。
“孩子,如果有了危险,一定要赶快跑,不要管我。”
我绝望的喊道,“先生你在周围吗?”
两只被我惊动的鸟飞了回来,落在不远处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我甚至连这两只鸟都怕。
“一定要赶快跑,不要管我”
哥布林一定死了,或者遇到危险了。我在心里想着。在雨幕里面,他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他的身体温暖,有烟草味,但是现在他消失了,无影无踪了。
我看了看相反的方向,开始挪动脚步,但是不确定是不是要离开这里。这个时候,两只鸟开始抖动起翅膀来,扑扇的声音吓坏了我,我开始拔腿跑开。
我跳过了小溪、越过了石块、跑上了山坡,我看见了整个世界在我的面前无限的展开。
我的面前是大山、是大河、是列王戴上王冠的地方、是英雄带走美人的梦乡。
迎着风,我一直跑啊跑啊,跑到湿地的深处去了。
前方是哪里?
或许是诺德,或许是维基亚,我不知道。我感觉背后有东西在追我,我不知道。
“一定要赶快跑”
那天中午当我发现已经没有路可以走的时候,我发现了一艘小艇。小艇被泡成了可怕的模样,在表面生出了滑腻腻的一层黑色的污泥。它在水里面上下的浮动,拴住它的绳子已经腐蚀了,再来一阵风暴它就会断掉。我颤抖着想解开绳索,但是发现自己是徒劳,最后,我只得搬来了一块石头去砸那绑住绳子的船头。
绳子被砸得发白,然后崩断。在某一次用力之后,绳子松开了,小船荡在水面上。
我在船上找到了一根长棍,我在苏诺的运河里看见过用长棍撑着小船叫买货品的小贩。我猛地一撑船,小船差点翻掉。我稳住它了之后,它也只是在原地打转,不论我怎么努力,它都只在原地转着圈。
远处的风里传来的说话的声音,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我惊恐极了,对着船尾后头的泥水猛地捅了一竿子。
小艇颤抖着下沉了一下,然后,它轻轻的离开了岸边。
前方是复杂的水系,顺流而下,是蓝冰河。蓝冰河上,无数满载着货物的商船正被风鼓满了风帆,来回穿梭着。
夏日正浓,我开始亡命天涯。v
山那边的领主 第三卷序章 大河之上
顺流而下。
在湿地里的时候,我觉得非常的冷,前一天吃的果子肯定有问题,我冷汗直冒,风吹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冷到骨子里去了。
我根本无法驾驭好的船,我摸索了好一会才勉强的让它动起来。后来,当我开始呕吐的时候,我不小心弄丢了我的长棍,它一下子掉进水里去了。等我缓过劲儿来的时候,它已经离开我很远了。现在我只能呆在船上,什么都做不了了。
在船首有一根绳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工具、食物、毯子,统统没有。
我的鞋子也丢了,昨天沾满了泥巴之后,我把它们脱下来把泥巴在地上磕掉,但是在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却没有把它们系紧。它们一定是掉在河岸什么地方了。
那是在白鸽谷的时候,彼安文老爹亲自用小羊皮给我做的。当时老爹说要给我的鞋子缀上两块彩石,但是祖父不让他那么做,
“鞋子太漂亮,提米就会害怕踩上泥巴。不愿去土地里的人,又怎么做领主呢。”
现在我的鞋子可是永远的留在土地里面了。
过了早晨之后,太阳爬上了天空。
气温一点点的升高,在小船上面,我没有任何遮挡的东西。我直接暴露在太阳下面,一开始的时候,因为身体发冷,我觉得非常的舒服,但是不久之后,我就觉得非常的难受了,太阳大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我口渴的很,想把手伸出去捞水喝,这个动作差点害死了我,小船猛地向一边倾斜,几乎就要翻倒了。我不熟悉水性,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我慌忙的躺回了船里。
太阳越来越大,接近中午的时候,我坐起身来的时候,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所有的苇叶都闪着明亮的光芒,比教堂里面牧师的油灯还要明亮一百倍,这些东西占据了天空下面的每一处空间。
有些讽刺的是,在我没有干预小船之后,小船在缓缓的水流的作用下,居然飘出了比我努力了半天还要远得多的距离。那时我正躺在船内,又饥又渴,过了不久,我实在忍不住腹中的绞痛的时候,我坐了起来,然后被我自己看见的东西吓了一跳:我的船在我躺下去得片刻之间已经飘到了一片芦苇之中,而这片芦苇本来隔我非常支之远,我以为我根本去不了那里的。
有了具体的参照物后,我发现小船其实一直在慢慢的飘动,水流在朝着一个方向流动着,只在某些地方出现回旋。小船在大多数时候都行驶的很稳当,只是在芦苇从里面的时候,偶尔会被挂住。我不想船继续走回太阳底下,因为芦叶下面非常的凉快。我试着拽住我能抓到的叶子,但是小船又好像要倾翻了一样,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水流重新的带回阳光之下。
太阳越过了最高点之后,开始刮起了风。
那个时候我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方向,而当时我也没有学会用太阳来判定方位,我只感觉天旋地转,肚子里面一阵阵的恶心。我把上衣的袖子绑在手腕上面,然后把衣服抛进水里,等我感觉手腕发沉的时候,我就把衣服提上来。我拧着这些衣服,把水挤出来,挤进我嘴里,我长大了嘴,不想放过每一滴水。
味道真好啊。我从来没觉得水的味道这么好,我曾看见地里劳作的农夫可以一口气喝下整整一壶水,他们的喉咙一下一下的鼓胀,像是一头牛一样。那个时候我觉得这样很神奇,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喝下这么多的水。
虽然喝水的时候感觉很好,但是过了一会,我的肚子就疼得更厉害了。
我开始腹泻,但是拉出来的都是水,我恍恍惚惚的记得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我最近一次也只是吃了一些可疑的小水果,虽然父亲的老师保证那是安全的水果,但是我从来没有吃过味道那么奇怪的东西,而且从昨天开始就让我的肚子翻江倒海的疼。
我把湿衣服盖在身上,感觉稍微好受了一些,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让我感到很冷,但是当太阳和风把它弄的很干燥的时候,我就感觉好了很多。周围除了流水没有一点点的声音,我开始感觉悲伤或者不如说恐惧,正从心底弥漫上来,我从来没有这么的害怕过: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地方逗留,天黑了我就一个人了。
想一想天黑之后的情形我就止不住的哆嗦。
我听过恐怖故事,水中的亡灵悄悄的爬上夜里的行船,割断水手的脖子,把他们的灵魂带到水下充当自己的奴隶。
这么一想,我就感觉隔开一层木板,就在水下面,有无数的亡灵正在尾随着我在水里滑行,等着天黑然后把我拖进谁水里面去。这样一来,我甚至不敢坐起身来看一看我飘到什么地方了,因为我担心一坐起来,就会看见在船板的两侧,无数空空的眼窝正注视着我。
风开始变大了,小船晃悠的厉害。
我感觉的到,小船走的速度要比刚才快很多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芦苇从我的身边划过去了。我猜想我已经到了水很深的地方了。我知道,在湿地的深处,在水深不见底的地方上面都没有长出芦苇来。
风吹来了河上的味道,我闻得出来,被太阳暴晒过的东西味道都不一样。即使是白鸽谷的小溪,在夏天的时候都会有特殊的味道。河里露出的石头、浅水处的苔藻、岸边的沙砾,它们共同散发出了一种特殊的味道,渔民们会比我更熟悉这种味道。我听说有盲眼的渔夫通过嗅着河岸的味道找到自己的目的地的。
当我感觉小船猛地一拐弯,突然开始加速的时候,我知道我必须起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我坐起身来之后发现,我刚刚飘进了一条大河。
我记得什么人说过,这条河流,叫做蓝冰河。
小船颤抖得像一片秋天里的枯叶,就算是我也知道小船很危险。我需要帮助,我要一艘大船。
我举目四顾,所见之处,没有一片白帆。v
山那边的领主 第一章落魄的家族
库丹。
夏日快要过去了。
弗拉基米尔老爹正在望眼欲穿的等待着自家的货船回来。它已经逼近港口了,它的风帆已经落下,正在领航员的指引下缓缓的进港。
这是第七趟船或者第八趟船了?弗拉基米尔老爹已经记得不是太清楚了。
库丹码头上面挤满了各地涌来的小贩,维基亚人、诺德人,在战争之前,斯瓦迪亚人和罗多克人也大有人在。
这些小贩兜售着煮熟的板栗、新鲜的麦饼和淋了蜂蜜的面包。除了这些兜售食物的小贩,还有一些人则扯开一匹布,向人们展示自己货物的鲜艳。除了没有经验的旅客之外,谁都不会买这些质量极差的破布,这些布都是在市场上面卖不掉的次品---要么就是薄得像桦树的叶子,要么就是对线对得乱七八糟---这些布匹的边缘一定是用皮子兜起来的,不这样做的话,那些上帝都理不清的线头就会露出来。
当然,有些和码头巡逻队队员关系较好的人,或者专门花了钱买了许可证的人,则会售卖一些违禁的物品:比如一些宣扬让人脸红的爱情的书籍。最近一本来自斯瓦迪亚的《伟大爱情》卖得尤其火热。这本书的大销养活了无数的抄书人。而人们传说,在库丹城的某位大书商正在召集工匠雕刻《伟大爱情》的维基亚文的雕板。到了那个时候,大批的维基亚文的《伟大爱情》就会迅速的占领市场。所以对于抄书员来说,要赚钱的话,他们的动作得快了,到时候人可抄不赢机器。
弗拉基米尔老爹为了省钱,这两天就和一群乡下来的抄书人租住在一个破窝棚里面。如果有人知道领主家的远方亲戚居然会住在这种地方,一定会笑死他的。但是他并不是很在乎人们的这种看法。他老了,不想在自己的身上多花一枚铜币,只要能将就着把这些天过完,等到那最后一趟船靠岸了,就可以离开码头了。
这些抄书人一天到晚抱怨个不停,他们不停的诅咒着发明印刷术的人。这种技术在十多年前刚刚传来的时候,维基亚遍地都是抄书行,但是自从罗多克人改良了东方传来的印刷术之后,这种技术的成本迅速的下降了。无数的商人纷纷资助工匠学习这种技术,等到有了足够的技术工人之后,这些商人就带着印刷机走到一个新城市,然后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把整个城市的抄书员逼到绝路上去了。
“对圣母起誓,”这些抄书人瞪大了眼睛说,“这些家伙根本不识字,但是他们却能一个下午就弄出几千页印满字的纸出来,该死的东方把戏末日审判的时候这群混蛋一定会下地狱的。”
对于这些注定要被淘汰的人,弗拉基米尔一点都没有轻视的意思,他甚至觉得他们很值得同情。因为他知道,被这个时代抛弃的人还有很多,比如他,比如他的那个可怜的家族。
该死的战争让维基亚人多年的经营泡汤了。
日瓦丁---现在改名叫御霜堡了,被西边来的斯瓦迪亚人夺走了。这是维基亚人的宝珠啊,在过去,那么多的商人和学者聚集在那里,满仓满仓的粮食和密集如蚁的人口让这个城市充满了活力。
弗拉基米尔一直记得二十多年前去日瓦丁的时候,每天早上的钟声响起之后,人们就会从各个城区走出来。工匠们的作坊上面会飘起黑烟。洗衣妇人会聚集在桥下招揽生意---这些女人不光兜售自己洗衣的双手,同时也兜售自己。弗拉基米尔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曾经和一个洗衣女好过一段时间,虽然在他没有钱之后,那个女人就离开了他。
现在的日瓦丁已经成为了东斯瓦迪亚的首都了。
弗拉基米尔想到这里就会摇头叹息一番,世道无常,本来就是这样。多年前维基亚王趁乱夺取了日瓦丁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迟早会有一天这个地方又被别人夺走,这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但是弗拉基米尔却不能如此释怀了。
早在现在的维基亚王被哈劳斯从大山的东面招来的时候,就有很多维基亚人在这片土地上面生活了。弗拉基米尔家的领主老爷也是这样,等到维基亚人的力量膨胀到了这里的时候,这些老维基亚人却没有得到太大的发展:新来的主人普遍对旧主人有一种蔑视,而不管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同胞。
很多维基亚的军人暴发户骑着马沿着大路走下去,只要发现有中意的庄园,就让人打下界石,画出界线宣布占领。这种做法让弗拉基米尔家的老领主很生气,因为他自己也是维基亚人。而且他的家人得到这片土地可不是通过战争得来的,而是通过垦荒和向王国提供士兵换来的。
弗拉基米尔的老爷找到了维基亚士兵,要求他们念在同胞之情上面不要动自己的财产。这种做法收到了一定的效果,在很多斯瓦迪亚领主被赶回德赫瑞姆或者苏诺平原去的时候,弗拉基米尔的老爷却保留了自己的部分庄园---当然,最肥沃的地方已经被将军们掠夺走了,这是无论如何也要不回来了的。
不过领主家总是能缓过劲来,特别是那种持续了上百年的家族。他们像是过冬的熊一样,安静的凭借着自己厚厚的脂肪挨过漫漫长冬,然后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再重新的成为世界的主人。
弗拉基米尔家的领主在局势稳定之后开始慢慢的恢复着家业。
那些暴发户式的大领主用刀剑夺取了土地,但是却又在鹅毛笔和羊皮账单上面把土地一寸一寸的输了出去。老弗拉基米尔亲眼看着自家的老爷和所有的成员通过法律和商业上的才华恢复了自己祖先的土地。每次想到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弗拉基米尔就会忍不住得意的笑起来:再没有什么能够比挽救一个古老而优秀的家族更让人值得自豪了。
岁月渐渐的染白了弗拉基米尔的头发,他已经开始骑着骡子在日瓦丁城里寻找着带花园的小屋子,准备买下来养老了。这里的冬天很冷,在城里会好受一些,年纪大了在乡下的庄园里面会有些受不了,夏天去避暑还行,冬天可就要脱层皮了。
就在弗拉基米尔准备安静的度过晚年的时候,战争爆发了。
斯瓦迪亚的皇子像是一阵可怕的风暴一样席卷了日瓦丁,在开战仅仅几个月后,日瓦丁的局势就已经恶化到了极点。在庄园周围开始出现了成群结队的斯瓦迪亚士兵,这些士兵浑身肮脏,味道刺鼻,他们要食物、饮料还有女人。
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再一次的受到了打击。
弗拉基米尔只得每天跟着老爷在庄园里面巡视,遇到士兵之后就在尽量的满足他们,之后打发他们离开。但是每次等斯瓦迪亚士兵离开之后,维基亚士兵又会造访,两边的军队都告诉自己的士兵尽量自行解决食物问题,这让老领主精疲力竭。
那年的冬天的某天晚上,一群士兵冲进庄园里面大肆掠夺。弗拉基米尔每每想到这里就会忍不住叹气。
那天老领主拎了一把剑在手里,带着庄客和几个穿着锁甲的乡兵去查看,但是士兵们把老领主当成了对面阵营的士兵。一阵乱斗之下,老领主的大腿受了严重的伤。伤并不严重,但是那天夜晚的天气最终要了老领主的命。从那天晚上起,老领主再也没有恢复过来,他顽强的撑到了春天,并且令人惊奇的安排了春耕的进行,但是到了夏天,老领主已经下不了床了,在秋天的第一片叶子落地之前,那个曾经年富力强的老领主就在一群家人的环绕下咽气了。
乱世里的领主家根本没有机会去伤心。
弗拉基米尔不喜欢斯瓦迪亚人,但是对维基亚王也谈不上好感。他只想某一边尽快的取得胜利,让战争结束。
最终,菲德烈笑到了最后。
菲德烈很快就让弗拉基米尔的幻想消失了。由于国内出现了叛乱,菲德烈一下子多出了无数的无土的领主部下,为了安顿这些人,菲德烈只能在本地的老领主身上下刀。弗拉基米尔家的领主很快就接到了命令:带走你能带走的一切,然后从这里滚回维基亚去吧。
回维基亚去?如果只是离开二三十年,那么还能找到回去的路,还能找到自己的故乡。但是弗拉基米尔的家族却已经离开故土上百年了,早就在日瓦丁落地生根了。
弗拉基米尔家的领主遗孀亲自去拜见了菲德烈皇帝的首相,希望他能体谅一个被逼到绝境的领主家庭。
那位夫人说:“您可以拿走土地上的一切,但把土地留给我们好吗?”
首相摇了摇头,“夫人,我的处境和您一样难。我不能在您这里弄出不好的先例,那样的话我就再也无法要求其他的领主了。您应该能理解的。而且,我知道,您在维基亚还有一些领地,不要跟我说没有。夫人,我认为您的家族会在维基亚王的王国里找到应有的位置的。或许过不久,我们还会在维基亚的土地上再见的,我发誓,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优先考虑为您的家族提供土地。那么```很高兴见到你门在那里,夫人。”
领主的遗孀愁眉不展的回来之后,家族陷入了巨大的骚动之中。
仆人纷纷盗窃了家中的财货远遁而去,只有忠心耿耿的仆人和领主卫队留了下来。
好在菲德烈皇帝很快得到了德赫瑞姆,这让皇帝对土地的收回速度放慢了一些---也只是放慢了一些:皇帝准许领主在两年之内全部离开。
这意味着庄园上面还能继续的种植两年。所有轮休的土地都被启用了、所有库存的最好的种子都被播种了、体恤牲口体力的传统被暂时搁置了---流亡前的家族必须给自己准备好足够的粮食。
在这个过程中,领主家的成员一方面的继续的请愿,一方面加紧从土地里面挤出每一枚金币。
最终,皇帝冰冷的意志让这个家族不再抱有幻想。
菲德烈皇帝将永远的失去一个家族的支持。这是弗拉基米尔侍奉了一辈子的家族,弗拉基米尔自己身上也流淌着这个家族的血液。斯瓦迪亚的文化花了一百年把这个维基亚家族改造成了自己的摸样,但是菲德烈皇帝在两年之内就强迫这个家族重新回到荒蛮的东部草原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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