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明穿日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宁小钗
“好是好。”李元一屁股坐下,“上个月王家老爷写信,说来年要给他完婚了。就连我那头亲事,孙家也不时来催,我们本来年纪都不小了,我写信寄回老家,谁知半年了也不寄来一两银子,我总不能不成亲吧?如今一百两的馆子帐,每个月零星费用也得二三十两,你主意多,好歹替我想个办法。”
夏珪皱眉道:“不瞒你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打官司被人讹诈那件事?前后费了好多钱,现如今我又赋闲在此,一家子人吃马喂,银子真是一两也没有。说起来也怨我,收拾这宅子花了不少,那天老奚老张还劝我节俭,你还有衣服什么的可以典当,哪像我,坐吃山空连当都没得当。”
“你装什么穷?”李元不高兴了,“我张口借难道不还么?老家是因事而耽搁,我家又不缺钱,给我办喜事至少也得五百两银子。如今我借你个几十两应应急,先把聘礼置办了。不然,我岂不没了媳妇。夏兄,夏好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谁知夏珪经过官司一事,记着李元当时连个面都不露,早看破了这位酒肉兄弟,冷笑道:“奇了!你怎么不想想,我一没做官,二没发财,你怎么就认为我有钱?实话告诉你,你外面有一百两的账,我是五百两呢。你不信,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说着从靴子里取出了一叠字据,李元接过来一瞧,有裁缝的大概二百多两,饭馆杂货铺也有二百多两,还有些零星的欠账几十两,算起来可不五百多吗?
李元惊讶的道:“怎么欠了这么多钱?这还了得。”
夏珪叹道:“还有些单子没送来呢,这个中秋节并新年的节礼,没有五百两能过得去?反正我现在两手空空,倒是还有些衣服,可我得穿啊!老弟,我实在是自顾不暇,要不你替我张罗张罗?你亲家那边两个舅子据说很有钱。”
李元叹口气,说道:“你别说那两个宝贝了,成天找我白吃白喝,就没见他们作过一回东。就是孙家老大一样欠了好些帐,这两天也不知躲到哪去了,我还愁他找我商量呢。”
夏珪听着他罗里吧嗦的诉苦,只得留下吃了饭,不料李元没有要走的意思,到他书房抽起了大烟袋锅子,闹得夏珪心里很烦。
过了半个时辰,夏珪说道:“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李元无动于衷,夏珪又说道:“你再不走,城门就关了。”
“不走了。”李元又装了一锅,“我今晚就歇在你这儿。”
夏珪无语的道:“我今晚睡书房,只有一副铺盖,怎么睡两个人?”
“无妨。”李元满不在乎的道:“都当被子盖,底下铺些衣服就行,这天又不冷,咱们一两年没有同榻,正好今晚谈谈。”
无奈的夏珪只得由着他,偏偏李元不知好歹,把自己当成了主人,不时叫小厮过来倒烟灰,又要吃点心,过一会儿又要吃水果,又要洗脸洗脚,把个小厮呼来唤去,累得半死。
见他这样,夏珪干脆躺在一边,也不去理他。
一粟园,里里外外的灯笼一个接一个的暗了下来,雪亮的月光倾泻而下,环境极为宜人,每个人都说有趣。
突然,从高处射下来一束异常明亮的光柱,光芒朝着戏台子照去,竟将舞台上的人照得纤毫毕现,不亚于阳光。
所有人都惊呆了,沐凝雪赶紧解释道:“这就是问世不久的电光,言而总之,夫君折腾二十年的玩意成功了。”
王氏揉了揉眼睛,感叹道:“老三简直就是个活神仙,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刘氏忙郑重嘱咐道:“这事与三老爷无关,你们都记住了,是他人发明的。”
徐灏乃全族荣华富贵之所系,这方面全家人可谓万众一心,王氏顿时沉声道:“对,对,谁也不许传扬出去。”
“是。”沐凝雪心里暗笑,夫君长期人在金陵,这些发明都在外地,就算说成自家的功劳,也得人家愿意相信呀。
假山上,徐灏满足的坐在太师椅上,徐烨在一边好奇的观察发电设备,粗苯庞大的发电机发出翁翁的声响,在徐灏的耳朵里宛若仙乐。
二十年的投入终于迎来回报,辽东上万学生以及数万相关人员的辛苦研究,不计其数的资金,在正确的理论引导下,明朝终于实现了跨时代的科学奇迹,当然未来的工业化道路还非常非常漫长。
总之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电,徐灏已然满足了,不管如何,历史已经彻底被他改变。()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深宵
中秋家宴还在持续,因明亮的白色灯柱,使得戏台上的人物看的清清楚楚,可惜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即使如此,所有人依然看的出神,灯光犹如神级般不可思议,如果晚上能有这样的光亮,那该造福多少莘莘学子?
丫鬟们端着菜肴送上来,一时间无人留意。猛不防朱魁挥舞了一下手臂,撞到了一个丫头手中的汤碗,一失手把个海碗打的粉粹,周围的人吃了一惊,纷纷看了过来。
朱魁又是不好意思又是生气,又不敢发作,反而得露出都怪我的歉意表情。还好没有烫伤人,蕴素的那只猫儿悄无声息的扑了过去,将地上的海虾抢着吃了。
蕴素见状提议道:“咱们用我的猫行个令好吗?”
“怎么个行法?”朱蕊珠忙问道,因见兄长神色尴尬,出声缓解。
蕴素笑道:“简单,折一枝桂花,咱们一个一个的传下去,猫儿叫一声就停手,花在谁的手里,谁就喝酒。”
朱明之摇头道:“猫在你手里,一准会作弊,我不来。”
“是极是极,明之妹妹说的对。”朱魁附和道。
此言一出,在座的姑娘们大多蹙起了眉,朱软玉赶紧用眼神警告了哥哥,心说妹妹是你叫的吗?倒是朱明之似乎毫不在意,依旧谈笑风生。
蕴素对朱明之说道:“那我把猫交给你好了。”
“这才像话。”朱明之欣然点头。
对面的萧冰蓝叫道:“明之姐不要听她哄你,前儿我们在介寿堂陪太夫人也玩过这把戏。是我逗她的猫,可无论我弄它拧它打它也不肯叫。等到了蕴素手里,不知怎么回事,只要轮到我,那猫就叫了,害得我扮了一晚上小狗。”
大家伙都笑了,邻桌的萧氏见状笑问道:“你们不知道么?”
“不许说,不许说。”蕴素急忙摇手阻止,于是萧氏笑了笑也就不说话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朱明之看了看蕴素,又看了看笑而不语的萧氏,一时拿不准主意。这时候陆漱芳走了过来,说道:“还是把猫交给嫂子吧。”
“好。”蕴素料想她不知诀窍,俯身把猫儿捧起来递了过去。
酒令开始,涟漪将一枝新折的桂花交到王氏的手里,挨个传了下去。可巧第一圈传到了蕴素手里时,猫喵了一声叫了。蕴素不以为意,喝了一杯酒,谁知桂花轮了一圈,恰恰又在她的手里叫了。
蕴素骇异的道:“怪了!”只好再饮一杯酒,谁知下一轮果然又在她手里叫了。至此蕴素指着哈哈笑的陆漱芳,嗔道:“好,好,三嫂子你好。”
大家纷纷询问原因,陆漱芳笑着解释道:“素丫头的这只猫很有点脾气。你越是欺弄它,它越不叫。只要你用手在它额上轻抚黑色的顺毛儿,它才肯叫唤。”
说着伸手在猫儿的额头上轻轻一抚摸,果然猫儿喵喵的叫了起来。沐兰香不可思议的说道:“怎么可能,她的猫最是怕生,除了素丫头谁也不认,嫂子怎么连续三次乖乖的叫?”
“我哪有那本事。”陆漱芳笑道:“我只弄它叫了一回,第二回是蕴玉妹妹学出来的,第三回则是韵宁妹妹装的。”
所有人哄堂大笑,萧氏微笑着深深看了眼陆漱芳,暗道果然是个有心计的孩子,不过行事过于急切,在楚楚那件事上,显得太过小家子气和鲁莽,自以为聪明,竟连太太也敢欺骗,未免得不偿失。
确实袁氏已经对自作聪明的儿媳妇有了芥蒂,陆漱芳也失去了“贤惠”的光环,所以她最近才会拼了命的巴结这边,感觉到婆婆不大待见她了。
妻妾争宠、勾心斗角在这年代人人习以为常,此乃主流,当然妻妾大面上和谐的也绝非个例,不然古代社会岂不是乱了套?谁还敢纳妾?甚至于小说中的姐妹同心也绝不是天方夜谭。
(小钗喜欢看湾湾的娱乐政治评论节目,对苦于失眠的偶催眠效果极佳,最近有一期就有蓝营立委的趣闻,某立委的妻子和小三同心同德,多年来同住一个屋檐下,各自生儿育女,子女间也好的像亲兄弟姐妹。
这两位贤内助不但帮助丈夫选举,给他担任会计和文秘等工作。当丈夫因舞弊案等待判决时,元配代夫出征,小三操持家务,就被绿营揭发了家事,舆论一时大哗。
结果元配马上离婚了不说,还亲自帮着提亲,如此小三转正,社会舆论没了攻击的把柄,而一家人依然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无分彼此。
如此一来,此事在湾湾非但无人指责,反而成了人人津津乐道的佳话,想这位立委能有如此高超的持家手段,家庭如此和谐美满,可想而知人家在政治上也应该是个高手,法官就深感佩服,判决立委无罪,选民和同僚乃至政敌也无不钦佩,总之小钗也对湾湾社会佩服的五体投地。)
连现代社会都能有妻妾和睦的例子,还有香港澳门和大陆一系列小三小四小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相互争宠叫板的事实,比如杨子和黄圣依的故事,所以筒子们可别再不屑的指责小说太假太离奇了。
猫儿能作弊,便改成了传统的击鼓传花,当下沐凝雪给涟漪使了个眼色,桂花一传到萧氏的手里,鼓声就停了,所有人立即哄然说起了好话,陆漱芳抢先斟满一杯酒送上。
到了王氏手里也停住了,到了刘氏的手里又停住了,然后到了萧氏手中还用问吗?大家伙遂纷纷预祝少奶奶们早生贵子。
接下来传到了朱明之的手中,鼓声停了,朱明之忙说道:“我有什么可贺之事?”
蕴玉笑道:“等二哥来年高中,能不贺你么?”
朱明之赶紧看了沐兰香一眼,心虚的道:“这可奇了,他中不中与我有什么相干?”
王氏笑道:“是呀,明之公主的喜,一准是下次科举得个状元郎,煜儿中举算得什么呢?”
“是呢。”沐兰香笑道:“姐姐快干了这杯喜酒。”
刚要喝酒的朱明之,被她这么一说放下了酒杯,说道:“太太们和姐姐妹妹总拿我开心,不行,这酒我不吃。”
就听身边的蕴玉嗤的一笑,朱明之立马红了脸,扭头嗔道:“玉丫头你笑什么?我今后和你讲话真要在肚子里转一转。”
“我又没开口。”蕴玉一脸的小委屈,可慧黠的眸子却出卖了她:“快吃了这杯喜酒再说话。”
此举闹得朱明之不喝不好,喝了更不好,陷入了两难境地。还是萧氏开口道:“好了好了,不当喜酒当罚酒吃。”
朱明之松了口气,气呼呼的瞪了眼唯恐天下不乱的蕴玉,举杯干了。
鼓声再次响起,桂花继续传了下去,正好到了蕴玉的手里停了。徐蕴玉怕朱明之趁机报复,说出自己的糗事来,不等她开口,急忙端起酒杯一口喝了,谁知朱明之笑道:“忙什么?莫非你急着嫁人了?”
口中的酒没有咽下去,蕴玉噗的一下喷了韵宁一脸,徐韵宁尖叫一声跳了起来。
“对不住对不住。”
蕴玉赶紧把自己的汗巾给妹妹擦脸,蕴素也恼道:“我脸上也有呢,快给我擦干净。”
蕴玉撇嘴道:“我不信能喷到你那里,又来骗我。”
“谁骗你了?”蕴素不高兴了,萧冰蓝见状拿出自己的手帕,又说了些好话。
被她姐妹这一闹,没人有心思继续玩击鼓传花了,或聊天或斗嘴或看戏,只有朱魁没接花到手,手舞足蹈的嚷嚷不公平,也无人理他。
朱魁一带手将沐兰香手里的杯子又给碰碎了,朱蕊珠心里过意不去,连连赔不是,沐兰香和朱明之一样也丝毫不介意。
看着这一幕的沐凝雪心情甚好,大抵女孩子遇到此种事,即使面上不在意心里也会不高兴,因为间接和男性有了接触。就好像现代女孩被脏兮兮的男人碰到一样,不可能没有反感,何况古代大家闺秀呢,而沐兰香和朱明之能做到这一点殊为难得,证明两个孩子通情达理,识得大体。
对未来的婆婆来说,最担心儿媳妇小心眼爱计较,她最满意的就是涟漪的大气和叶琴的柔顺,虽也难免有些小矛盾,却上升不到势同水火的地步。
当然朱明之和沐兰香间和涟漪叶琴不一样,朱明之毕竟是大明公主,这也是沐凝雪和萧氏最担心的地方,因此两年来始终不敢下决定,打算继续过几年再观察观察,反正徐煜也不着急成亲。
不知不觉,月色已上了东墙,沐兰香等人送长辈们回去,然后又返回一粟园。
石琐琴、秦素秋、金菊打留余春山房这边下山而去,朱家姐妹和徐蕴素、徐蕴玉、徐韵宁都在惜香轩略坐一会儿,吃了盏茶后各自散去。
朱明之却独自一个人在半山腰凭栏眺望,秋天的夜晚有些寒意,看着山下几对一闪一闪的风灯引着她们分头行走,远远望见洗翠亭的池面上银光万道,别具一种清致,心中记挂着不见踪迹的徐煜,痴痴看到了漏声响了两下,这才在春妍的催促下回房安寝。
好月正宜同醉酒,深宵犹爱独凭栏。()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吃大户
三更天,李元在一边呼呼大睡,小厮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在夏珪耳边说道:“主持大和尚请老爷过去说话。”
“嗯。”夏珪急忙也轻手轻脚的爬起来,从后门进了宏济寺,来到主持房中,见炕上点了两支蜡,铜炉里的火焰烧得正旺,烟气熏人。
炕上的小方桌摆着几碟残肴,一把酒壶,但不见了大和尚。夏珪走进去坐下来等他,等了一会儿,五十来岁的主持和尚进来刚要坐下,说道:“偏偏要去解手,夏施主莫怪。”
匆匆出去方便完了,回屋洗了手,和尚说道:“夏施主的事,方才我兄弟过来,我都对他讲了。我兄弟说夏施主与英国公家有渊源,此事没有二话,眼下吏部一共有两个缺。一个湖北在前,他设法作了弊,将贵州的缺放在前面,我兄弟说与奚十一没什么交情,犯不着把这么大的情白送给他。呵呵,贵州一任抵不上湖北一年,这是人人晓得的,此事夏施主可还满意?”
夏珪没想到竟和好兄弟撞到了一块了,虽说很抱歉,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点头道:“感激不尽,不知令弟可拿得稳?”
“千稳万稳,又不是撞木钟。”和尚笑道:“若事成,夏施主的承诺?”
“您放心。”夏珪砰砰的拍着胸脯,“我这人做事极爽快,但不知令弟要多少谢仪?有个数目,我好去准备。”
和尚笑道:“这事若是旁人,三五千两也不算多。我说夏施主是我的至交。这个情算在你哥哥我的身上,因此他只要三千吊钱。说起这湖北的缺。一任少说万八千银子的现成规矩,无需受贿贪渎,因此三千吊钱算什么?兑银子才一千二百两。夏施主请开张银票来,横竖就这个数儿,成功了,老衲也不要什么,你请我多吃几顿酒就是了。”
满心欢喜的夏珪在心里计算了一番,苦于囊中羞涩。便不好意思的道:“这个,能不能减少一些呢?”
大和尚顿时不乐意的道:“已经是减了又减,除了我兄弟之外,吏部谁也不能做主。总之你得尽快,不然恐怕事有更改,最好明日就将这笔钱拿来,不然节外生枝就难成了。”
“好!”夏珪只好一口答应。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
回到书房,他思索了半宿,到了天明,吩咐家人套车要进城。洗了脸,吃了几块昨晚剩下的点心,穿好了衣服。推醒了李元,说道:“起来吧,我要进城去了,没人在家照应你。”
李元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翻了一个身将被子蒙在头上。又睡着了。闹得夏珪好不烦躁,看他这样子一时半会的不肯起来。只得吩咐书童在家看守,他和车夫赶往城里,去找奚十一商量借钱。
到了中午,李元醒了过来,抬手抹了抹眼睛,见小厮在屋子里扫地,问道:“你老爷哪去了?”
书童说道:“去城里了。”
“哦。”李元下了炕慢慢穿上衣服,走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伸了伸胳膊腿脚。
书童把最后的几块点心端上来,泡了热茶,李元吃了,拿起烟袋锅子吸了两口水烟,呸呸呸的吐了一地的浓痰。书童看的直犯恶心,赶紧给收拾干净了。
李元随口问道:“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书童摇头。
李元苦恼的道:“昨晚有几句要紧话没有说,就睡着了,现在我走了再来,他不在家怎么办?不如我就这么等着吧,反正今日也没什么事。”
书童自然没有意见,转身出去了。到了中午,李元喊他进来,问道:“你们家开饭了没?”
书童说道:“我们吃过了,若李公子您要吃饭,我去对厨房说。”
“去吧,有什么吃什么。”李元笑道。
没过多久,书童端着个木盘进来,上面放着四道菜,问道:“您喝酒么?”
“二两烧酒就够了。”李元低头一瞧,还不错,一碟是半只熏鸡,一碟是炒鸡蛋,一碟煮花生,一碟好像是面筋的玩意,夹起一块尝了尝,果然是面筋。
书童把酒送来,给他倒满了一杯,放下小酒壶转身出去了。
如此李元舒服的一个人吃酒,闲来无事看着书房里的摆设,昨晚有事未曾留心,现在仔细瞧了瞧,外面是个小三间,夏珪的卧房位于院子的西边,隔着一重门。
书房左右都是厢房,大概一间住着小厮一家,另一间空着。书房里的摆设着实不错,李元把酒都给喝了,微微有了些醉意,叫书童送米饭进来,趁着这工夫起身观看,墙壁上挂了小小的四幅工笔朝岁图,好像是洪武年的老画。
书桌摆在靠窗的位置,地下放了四五个痰盂,亮的耀眼,貌似是铜的。炕上摆了个自鸣钟,东边三张楠木方椅,两张楠木茶几,茶几上左边一盆水仙,右边一瓶桂花,墙上挂着一副对联。
“呦。”李元十分惊讶,这些摆设明显不是便宜货,随即释然,一准都是从英国公府带出来的,徐家富可敌国,作为师爷用的东西能简单吗?
这样子还说没钱?是以李元升起了好奇心,当下走出来去了西边,瞧瞧门上无人看守,内宅也静悄悄的,好像也没人。
大概嫂子进寺庙烧香去了,李元知道夏家人口简单,夏珪两口子要是同时出门,家里只能剩下小厮以及他娘,就是厨房里的厨娘负责看家。
带着酒意的李元索性推开门走了进去,心说我和老夏什么交情?我进去见识见识就出来。
如此他竟然直奔主房,这年头哪有锁门的?堂而皇之的推门进了屋。
主房是套间,外间大厅里间卧室,中间挂着个门帘,嵌着一块玻璃。两边的窗户也嵌着两方玻璃,炕上和椅子上都披着宝蓝缎垫子,墙上挂些三弦四弦箫笛之类,布置的很文雅。
李元抬脚闯了进去,过道对面是一带纱窗,卧室房门挂着青绿色的蓝绉绸绵帘子,揭开了走进去,卧室的空间非常宽敞。
正面一张大罗汉木床,四周镶了冰纹落地罩,挂个月白绸夹幔子。床上一头叠着四五床花花绿绿的锦被,一头放了两个衣包,中间一张花梨木的炕桌,铺了大红锦缎垫枕,床里横挂一幅睡美图。
房内西边摆着四个大皮箱,上有两个小宝元木箱,下座两张木柜。中间一个大铜火盆,罩一个铜丝罩子。
靠着窗一张书案,摆着两套书籍,桌上笔墨纸砚俱全。窗心镶着大玻璃,东边上手是一个小书架,放些零星物件;下手是两张方凳,用青缎套子套着。
元茂看着这些东西,眼馋不已,想道:“这个光景岂是没有钱的?这四个大皮箱衣裳也就不少,那两个木箱与这两个大柜,定是用来放银子铜钱的。娘的,他还装穷哄我?今日断不能放过他。”
一边想着一边走了出来,幸喜没人发现,一溜烟的跑进书房。没过多久,小厮捧着一锡罐米饭进来,不一会儿厨房又送来了一个羊肉酸菜小火锅。
抱着吃大户的心情,李元狠造了五碗米饭,把一锅的羊肉吃了一大半,这才打着饱嗝要茶漱了口,继续抽那一袋子烟。无聊时管书童要了块槟榔,咀嚼了半天,反正赖着不走。
进了城的夏珪到了奚家,装着不知情的样子告知喜事,一样等到缺儿的奚十一听了很是欢喜,茫然不知自己的好缺被好友换了。
奚十一不缺钱,问道:“需要多少?”
夏珪说道:“钱要的不少。人家说到任啥也不做,按规矩就能有三万孝敬,分给他一成不为过,所以定要三千两银子才办。我好说歹说,求的朋友也出了大力,可是只给打了个八折,再也减不得了。”
奚十一沉吟道:“这么好的缺,二千四百两真不多,几时要呢?”
“说今日就要银票。”夏珪满怀期待的看着他,“明日能兑现就行。”
“那过在谁人的名下?”奚十一问道。
“名字在我这里,不过按规矩不能给你看,你别见怪。”夏珪心怀鬼胎,起身连连作揖,“事成之后,我发誓一到任,二个月之内连本带利的还你。”
奚十一洒然道:“自家兄弟还说这些?走走,咱俩现在就去银号。”
办完了此事,奚十一要拉着夏珪找张仲雨吃酒去,夏珪心里有事,自然不肯耽搁,告辞后坐车返回城外。
回到家中,先去找到了大和尚,当面取出来三张银票,两张五百两一张二百两。夏珪说道:“若是明日不兑现,票子可就作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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