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没落皇朝
正事儿要紧,看了西山的情况之后,杨猛决定先去滇西,将西山的事情交给葛仕扬,云南的基础太差,自己呆在这里,也帮不上大忙。
“没问题,建造铁厂、铸炮,时间会很长,而要塞马的建设上就能进行,三个事情一起办吧!这样整体的速度会快一些。”
“好!就按你说的来,最近我要去滇西一趟,时间也不确定,那三个女人,可以在西山附近游玩,但绝对不能进城,这个你要控制好了。”
“那真是遗憾,我们就在这里等着领主大人回归。”
毒清 第一百四十三章 新督驾到
西山的事情,杨猛除了指挥也帮不上别的忙,将具体的事情交代给了葛仕扬和江树先,他当天就带着自己的人手,往滇西赶去。
与西山相比,现在滇西的事情才更为紧要,孙伯青不通机变,自己的大哥没有狠辣的手段,坐拥数万山民预备役,他俩想完全控制滇西,并没有多大的希望。
自己过去之后,整顿一下各个武庄招来的山民,替换孙伯青下来,让他与秦子祺合力监控云南,现在这个局势,自己也该布局控制云南了。
至于大哥杨勇,就让他以粮换地,在滇西各地再建一批田庄,召集一些汉人的庄农佃户,用来平衡一下,滇西各农庄的山民。
再者说了,汉人百姓精于耕作,在各个农庄,掺上大半的汉人百姓,也不是坏事儿,起码能提高各个农庄的粮食产量。再选出一部分汉人青壮,组成一支新的练勇,也能让各族山民有所忌惮。
一旦杂居之后,通婚就是各族融合的手段,三五年下去,谁是山民谁是汉人,怕是难以分的清楚了。汉人和儒学的同化能力就在这里,二十年一代人,那时的云南,就如徐子渭说的一样,全是杨家人。
通婚这一手段,只有遇上回回不起作用,这事儿自己以后也要想个法子,都在大清住着,就该尊炎黄为先祖,其他的嘛!靠边站!
自广州归来,许多事情都触动了杨猛,现在看来自己的步子迈的太快了,这才两年不到的功夫,就有些步履蹒跚、后继无力了。
最先筹备的铁厂,至今没有结果,后期筹划的商帮,先是在四川遇阻,现下又在云南被挡住,发展是个好主意。可走的太快了只会拔苗助长,最终满盘皆输。
人是基础,这次安定了滇西之后,人手的问题,三两年是不愁了,抓紧发展云南才是正理。
一行人用的是朝廷的驿站,快马加鞭十天的时间,才赶到了滇西,交通问题又涌到了杨猛的心头。火车、铁轨,现在就是最快的交通工具。自己把这事儿给疏忽了。
火车是个大物件。自己制造现在还没有条件。但是自己可以进口啊!云烟要是用机器制造的话,产量太大,洋鬼子的日用货物,怕是难以抵消。云烟庞大的吸金能力,正好用洋鬼子的大宗工业产品来抵消,火车、铁轨,这些东西洋鬼子不会禁运吧!
到了大哥和孙伯青坐镇的庄子,杨猛先是把孙伯青发回了宜良,然后才与大哥做到了一起。
“大哥,滇西这边的事情,你有什么章程没有?”
“嗨!老三,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能有什么章程。滇西这边的事情,都是老爷子和岑毓英安排的,我只是个打杂的而已。”
说起这些杨家老大杨勇,也是一脸晦气,开云南商号被云南的商家抵制。商战很不容易,自己刚刚布下了局,就被滇西的事情给搅了。
坐镇滇西,还真是难为人,自己没有老三那么霸道,也没他那份心性,镇住滇西自己也没那个能力,现在老三赶来了,这挠头的营生还是交给老三吧!
“嗯!最近也是难为大哥了,尽弄些你不擅长的东西,这个是我做的不对。
大哥你对云南商号的扩展有什么章程没有?”
自己这大哥可不是一无是处,在经商方面他可是有几把刷子的,单论经商杨猛知道自己比不过大哥。
“简单!各地经营百货的商号,用洋货冲击他们,一年半载他们就得乖乖的投到杨家,这样做咱们不仅能收服他们,还能稳稳的赚上一笔。
铜商更好办,老爷子那里位高权重,整他们小菜一碟。至于茶商嘛!我有个主意,那就是截胡。调四川和湖广的茶叶,走盐津铜道溯河而上,抄近路进藏边。
藏边需要的多是粗茶,在湖广那边便宜的很,水路运量巨大,在运费上咱们只承担进藏的那一块,而且还是近路。
我算了一下,用湖广的粗茶,咱们的价钱降两成,赚头还要高过原来的,三年时间,我保证藏边的茶市,就咱们家说了算。”
杨勇的法子,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三年的时间,建成云南商号,这也算是一个壮举了。
“大哥,我插一句,你的法子不错,光明正大、气势恢宏,但速度太慢,我这里最多给你一年的时间,必须要建成云南商号。”
“这个我做不到,除非用强,可经商不能这么来啊!”
杨勇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循规蹈矩,要是没有这些束缚,他绝对会成为一个大商、豪商的。
“现在就有个机会,你可以一举击败云南的茶商,彻底控制六大茶山。”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不是又要灭人满门吧?”
“嗨!你把你弟弟看扁了,对付这些茶商,用得着灭门吗?
今年云南不是大旱吗?现在云南全境缺粮,老爷子不是让你用粮食换地吗?六大茶山附近的茶农、茶工都不种粮,你把那边的粮食买光了,还愁这些茶农、茶工,不投奔杨家?
没了茶农、茶工,那些茶商就是占了六大茶山的一半,又能怎样?今年的茶季已经过了,没了茶工、茶农,明年他们的茶山就废了,大哥你掌握了茶农、茶工,他们肯定会来求你的,以茶山入股云南商号,这不就结了。
其他涉及人工的,你都可以照此办理,没了人手,我看他们怎么横?
这样一来还有一个好处,滇西的庄子就不用出粮,咱们手里的粮食越多,云南的粮食就越少,无论是收人还是收地,速度都会快上很多。”
这主意也是杨猛在路上与徐子渭商量的结果,这次收了徐子渭,绝对是杨猛的一大收获。
“老三,这个法子是不是有些歹毒了,万一饿死人怎么办?这可是作孽啊!咱们有粮不出,与老百姓争活命的粮食,这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老三的法子行之有效。但危害太大,万一杨家成了云南的众矢之的,手里有粮食也保不住,这个想法杨勇一下就给否了。
“饿死人?有咱们杨家怎么会饿死人呢?舍粥!你会不会?一天一个人三碗,保证饿不死人的,这样一来,咱们买地也便利,收人也便利,还能搏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滇西回回那里的粮食你先下手。别给买光了。留些给他们活命就成。最近我要清理一批山民到回回那里,这些人你就别收了。
至于汉人居住的地方,只要有粮你就花钱买光,用少量的粮食换他们的地。如果愿意跟着咱们杨家混,就再把地分给他们,这一进一出,他们就成了咱家的庄农佃户。
咱们的租子很低,九成九的人都会接受的,这事儿你还有意见吗?”
杨猛解释完了,杨勇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了来了,这也行?
伸手摸了摸杨猛的脑袋,杨家老大也发出了感慨。
“这脑袋到底是咋长的?都说咱家的老二最精明。现在看来老二和你比,就只有吃灰的份。
现在老二那边也不爽,跟着他老师在伊犁玩沙子呢!等老二回来,你可得好好压压那小子,一天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你可得给他个好看!
滇西这边的事儿,就按你说的来,这些东西我都在行,两个月时间我保证云南各地的存粮,七成都会到咱们家。”
“那就行了,这回你遇上自己拿手的事儿了,但是现在这个时间大批的购粮,你要带上刀手,要防备各地的匪贼,别被人在路上抢了。”
自己这个大哥,头脑够用只是束缚太多,这事儿不提醒他一下,弄不好就会着了别人的道儿。
“哦……,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听你的!”
送走了大哥一行人,杨猛就开始扫荡滇西的庄子了,新招的刀手,经过新军的训练,一个个都很安分,问题主要出在了农庄。
这次招下来的山民,小半不通耕种之法,每天让他们挖沟开渠兴修水利,有些人不愿干了就出来闹事儿,山民心齐,不管对错一拥而上,就造成了滇西的乱局。
对那些不愿干活出力的,杨猛也算是客气,三两银子或是二百斤粮食,拿着这些交出土地,该上哪上哪,杨家不养这样的白眼狼。
半个月的时间,杨猛把滇西的农庄扫了一遍,清出去几千户不听管教的山民,迁进来数万户,周边的汉人百姓。
滇西的农庄,也在半个月里,大变了一下,原本山民为主的农庄,现在大半都是汉人,一个个新的庄子,也在滇西快速的建了起来。
兴修水利、整理田地、建造农庄,地里没了收成,这些人也没闲着,在杨家的供养之下,许多朝廷想干而干不成的事儿,就轻易的做到了。
一万汉人练勇也被插进了各个庄子的刀手之中,各个庄子的刀手,也开始不定期的流转,现在原本山民的寨主头人,想要在农庄或是武庄一呼百应,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杨勇那边也进行的极为顺利,多数土地歉收,正赶上了青黄不接的时候,这市面上的粮食一缺,土地的价钱,直接跌了个底掉儿,在一些庄稼绝收的地方,二三十斤粮食就能换一亩地,五六斤粮就能买一个人。
趁着饥荒,短短两三个月,云南至少有三成以上的良田,落在了杨家名下。各地的官府,杨勇也花了大价钱,土地交易在官府的主持下进行,这也算是奇事儿吧!
滇西的大局初定,但是还缺一个掌舵人,杨猛不能呆在滇西,杨勇又不合适,而杨猛手里也没了合适的人选。
最后只能在老爷子身上打主意了,杨府的大管家丁保钧,便被抓了壮丁,从总督府出来,在滇西找了一个闲差。
滇西的事情,杨猛已经梳理清楚了,独眼猎鹰丁保钧坐镇滇西,能力上绝对绰绰有余,滇西的大局稳了,杨家的局面也就安定了下来。
杨猛刚要腾出手训练一下滇西的刀手,在广州,海滩一战让他发现了新军的不足,各人之间缺少配合,这对军队来说,是个巨大的破绽。
可事情还没起头,昆明老爷子那里就来了消息,说是新督李星沅到了,云南各地四品以上的官员,要到总督府候驾。
而杨猛这个绿营参将,也在这个行列之中,无奈的杨猛只能把滇西的事情交给丁保钧,自己带人又匆匆的向昆明城赶去。
毒清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下马威对三把火
杨猛九月初返滇,在滇西耗时半月有余,来回用了将近一个月,主要是在路上的时间耗费太多,加上云南多山,官道也极为难行,往返一次颇为耗时。
十月将近月底,杨猛回到了昆明,新督李星沅还没到,时间上的安排还算合适。云南各地的四品以上官员也来了大半,其余的也大都在路上了。
没有府衙的事情压着,云南官员们难得一聚,趁等候新督的时间,昆明城又上演了一场拉帮结派的好戏。
杨猛对云南官场不熟悉,加上绿营参将的身份有些烂,也没人愿意理会他,他也乐得清闲,转身就蹲到了西山。倒是老爷子那里每日宾朋满座,昆明杨府的宴会也是天天不断。
这新督李星沅好大的架子,自从接到了新督要来的消息,这群云南官员苦等了一个月,李星沅才姗姗而来。
迎接新督到任,是云南的大事,杨猛这个绿营参将,也无奈的加入到迎驾的行列。
趁着新督还没到达,云南的官员们也开始相互议论了起来,滇西那边迆西道罗天池称病没来,迆东道徐柳臣则是巴巴的窜了上去,到云贵交界处去接驾了。
“罗天池那老儿,以为称病就能躲过一劫?想得美!这次云南的官员,都跟着那老王八遭殃了,没有永昌回乱,咱们起码能舒坦一些。
这下可好,走了贺大人,也不知来的是个什么玩意,万一这新督不识云南民情,还不是咱们跑断肠?”
“这话不假,滇西的回回也是拿烦人,反就来次大的,咱们一气灭了他们了事,这一次次的,真是让人跑断腿啊!听说缅宁那边又有异动,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嘿!据说那李星沅是个狠的。这次滇西那边要遭难了,你们滇西的,可要勒紧了裤腰带,待会儿别拉裤子里。”
“狗才!说什么呢?你才拉裤子里呢!滇西的官员也是不少,他李星沅狠又怎样?他还能罢了滇西所有的官儿?借他个胆儿!”
“杨大人,您在云南可是这个,家里老三又是正牌的绿营参将,这事儿您怎么看?”
一众云南官员,揪着滇西的事情,就拉开了话头。不大时候。这火就烧到了杨士勤身上。
“我?我是铜盐大使。还兼着贵州四川的铜盐事务,这偌大的摊子就够我忙活的了,滇西的事情,咱是管不了的。我家老三?防疫营要是算作正牌绿营的话。那……呵呵……”
杨士勤也不上钩,遮遮掩掩就要混过去,和这帮子狗才较劲,多没意思。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您那里最有钱,缅宁最近怕是又要出乱子了,你不得出些军资粮饷啊?”
“军资粮饷?你们想的美!盐课银子全投铜课上了,我现在穷的底掉儿,你们还是从其他课税里想法子吧!铜盐两课现在不问你们要钱。就是咱老杨厚道了,指望着从我身上刮油水,门儿也没有。”
杨士勤这话一说,好几个道府官的脸色就变了,掌管铜盐两课杨士勤是朝廷的红人。滇铜复起也是云南的头等大事,新督弄不好真如杨士勤所说,会从云南的其他课税之中刮取军资,这事儿可要好好计议一下了。
对于新督如何处置滇西回乱,这些人心里都有数儿,云南就是个是非窝子,现在谁进来谁死,比照一下李星沅的经历,他的手段也很容易预见。
杨士勤的话头一转,云南的官员们,就立马结成了一个个小圈子,有些事不触及自身利益还好说,一旦触及到了,兔子也会咬人的。
站在角落里看戏的杨猛,暗中朝老爷子竖起了大拇指,徐子渭真是个人才,这主意妙啊!李星沅还没到,云南官员就准备给他个下马威了。
这李星沅也是掐着点儿来的,正午时分,不差分毫,这位新督的钧架出现在了总督府的门前,一众云南官员上去见礼之后。
暂署总督府事务的徐柳臣,将总督印信、云南巡抚的印信,一并交接给了新督李星沅。
“诸位同僚,滇西民乱复起,咱们该给朝廷一个交代,诸位可有什么话说?”
总督府衙门的大堂之上,李星沅端坐大案之后,扫了一眼堂下的云南官员,慢悠悠的问了一句。
这话到了云南众官员的耳中,就跟听了个响屁差不多,民乱现在就是个是非窝,说话?怎么说怎么错,傻子才上去凑热闹呢!
“总督大人,滇西之事罪责俱在迆西道罗天池一人,属下请杀罗天池。”
迆东道徐柳臣与李星沅是世交,算是李星沅的叔父辈,不然也不会巴巴的到云贵交界处去接驾,云南现在是个是非窝,丢官那是小事,弄不好就会丧了身家性命,还是找些替罪羊比较妥帖。
把滇西的事情,草草一弄,先换朝廷一个褒扬再说,弄不好就会有机会离开云南,调任到别的地方,至于云南的乱局,还是留给冤大头吧!
“徐大人,这话过了吧!滇西之事起因如何咱们都清楚,归咎于罗天池是不是有些牵强了,再者说了……”
堂下的这位刚要反驳徐柳臣,李星沅就直接给打断了。
“那起因如何,你来说说,本督真不清楚。”
“呃……”
开口的这位,立马就被堵了回去,怎么说?说是朝廷的举措不对?身为下官诟病朝廷大政,那可是大罪啊!
“怎么?说不上来了?那我来说,回乱在云南绵延日久,回汉征伐、官府偏帮,这就是原因,如今缅宁回乱再起,各位说说该如何料理?”
李星沅这次远赴西南,虽说是升了官,但云南之事不好办理,他也没打算在云南多逗留,云南的回乱,只能用雷厉风行之法。
“劾迆西道罗天池,罢永昌知府恒文,押永昌副将常景云、游击刘贵茂,杀永昌监生、金鸡团练沈聚成。将永昌汉人所占回回田产悉数归还,先安抚回怨才是正途。
将滇西十九年案、二十年案,与永昌屠回之事并案共审,该治罪的治罪,该安抚的安抚,消弭缅宁之乱才是上策。”
还是那迆东道徐柳臣,这位看来是要做新督的铁杆了。
可徐柳臣这么一说,可是引起了滇西各道府官员的不慢,这老梆子是要挖祖坟啊!这么一牵连,滇西大部分的官员都要倒霉了。
“哼!十九年、二十年案。你徐柳臣怎么不翻翻嘉庆年间的旧案?夷性犬羊。该打就打该杀就杀。绿营处置不力,就让各地汉人百姓组织团练,奉旨杀回,杀绝了他们。看云南还有回乱没有?”
说话的这位是云南不多的满臣,云南提督的协领爱兴阿,身为满臣这位可是傲气的很,就差指着徐柳臣的鼻子骂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置气了,滇西回乱不可纵容也不可太过森严。云南回务必先平其心,方能慢慢回转,徐前辈说的不错,回产犹不可给汉,凡是滇西汉人侵占回回田产的。务必要严令归还。
爱兴阿协领说的也不错,回乱不能纵容,叛乱的回回,绿营那里也要狠狠的打压。只是这军资的问题……”
唠了半天,总算到了戏肉。滇西之事不打不成,可这军资就是个难题了,云南的税赋不足,官员俸禄都要靠各省的协饷,平乱没有军费不成。向朝廷开口,不说朝廷给不给,单单一个要钱的折子,朝廷那里就会给自己一个无能的评语。
李星沅的这话一出,大堂瞬间就静了下来,果然啊……
“总督大人,各州府的藩库已经无银可用,今年云南的粮食也因为干旱,大范围的歉收,军费之事,云南的各州府可以出,但明年的课税是不是让朝廷给免了啊?”
李星沅伸手要钱,云南的官员也不是白给,几分请旨免税的折子,就递了上去。
这下李星沅坐蜡了,递这个上去,还不如向朝廷要钱呢!要钱只会得个差评,这些玩意递上去,得罪的可是云贵周边的督抚啊!
云南请旨免税,那云南下一年的耗费,可都得从协饷里出,从人家身上剜肉,谁能不怒呢?
“杨大使,你那里不是兼着云贵川三省的铜盐吗?想必几十万两银子还是能腾出来的,这滇西的乱子不平,你那边的铜盐两课也受影响啊!”
如果说云南哪个最肥,除了云贵川铜盐大使杨士勤之外,再没一个有钱的了,这银子还得从他身上刮啊!
“几十万两?小意思,我这里可以出,但明年不输滇铜的折子,还得由总督大人递上去啊!”
杨士勤也是有样学样,一本小小的折子,压在了李星沅面前的大案之上。
“你……”
没想到这杨士勤更歹毒,这折子要是上了,圣上能立马罢了自己的官,滇铜复起可是远远重过滇西回乱的,圣上巴巴的等着明年的滇铜呢!这个折子上去,那和找死没两样,这杨士勤想借刀杀人啊!
“杨参将,据说你是防疫营的主官,滇西之事防疫营也要出上一臂之力啊!”
弄不了老子就弄儿子,李星沅也不客气,直接就要把杨猛派到滇西,儿子上了战场不怕杨士勤不出钱。
“哦……防疫营啊!现在除了八百多六十岁往上的,其余的青壮早就散了,去滇西也不错,起码这些人打杂烧水的事务能干了,只是这军饷……”
杨猛耷拉着眼皮,慢腾腾的回复着,狗才啊!狗才!果不出徐子渭所料,这李星沅想要拿自己的安危,威胁老爷子。
“散了?那可是绿营正经的营号,怎生说散就散啊?再说了六十岁往上的,能从军吗?杨参将,这可是总督府的议事堂,说话要负责任的!”
没想到老子歹毒,这儿子更毒,这还没做事呢!就惦记上云南的银子了。
“这防疫营当年只是为了防疫而建,依着前任总督贺大人的命令,当时收的就是些老弱病残,能打发的早就打发走了,剩下的这些都是孤老,赶走这些人他们会饿死的,这贺大人一走,我这防疫营的饷钱也欠了小半年了。
饿兵难差,总督大人,还是先把防疫营的军饷给补足了吧!不多,四千两而已!”
听了这番回复,李星沅也没招了,只能继续想别的办法。
“诸位,滇西的乱子还是要办的,没钱可是寸步难行,不知诸位可有好的法子?”
“有!纳捐!我杨家最近虽说银钱不济,但平乱之事无论如何也要出上一份力的,我出五百两。”
话头是从杨士勤的嘴里传来的,五百两的银票,也压在了大案之上。
“着啊!还是杨大人的法子好,滇西那边有的是茶商,一家万八千两,也不当事儿的,这事儿就该纳捐。”
杨士勤的法子,得到了满臣爱兴阿的支持,这位也是满脸放光嚷嚷了起来。
“嗯!也只能这么办了,爱兴阿协领就负责此事,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咱们在捋捋滇西的事情。”
纳捐,恐怕不是什么好法子,瞧下面云南官员的脸色就知道,杨士勤难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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