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没落皇朝
杨老三这话太毒了,把自己的小囡当做什么了?扬州的瘦马吗?如果杨老三真这么看自己的女儿,那他魏五的算计还有屁用?
“把手松开,你这是在找死吗?”
杨猛拍开了魏五的双手,一语双关的说道。
“怎么讲?”
夜色之中,魏五的脸色微微一变,色厉内荏的反问道。
“你主外她主内,老奸贼你好算计啊!打算架空了我们杨家吗?要想家宅平安,就老老实实的做事儿,别妄想、别逾矩,记住咱们几个人的岁数,我十八、魏芷晴三十、你六十,谁靠死谁还说不准呢!
不想你家的小囡成为一个玩.物,做事就仔细着些,官员之间互送姬妾也是常事,昆明城的院子,我会一直留着的。
别以为你家的小囡进了杨家们,你就有了崛起的本钱,别忘了她的地位,妾室!说的好听些咱们之间有翁婿之谊,说的不好听,你就是卖了自己的女儿。
这魏芷晴还没进门呢!你就想跟我耍把式,这事儿能不能成,还得看结果,别忘了咱们私底下的阴招,这事儿我若是栽到你的脑门上,你说,那魏芷晴会帮着你对付我,还是帮着我对付你呐?
你们家的艾叶谁能摸得着?除了你夫人和魏芷晴,没人了吧?你夫人的身子骨不成了,时间也就在这一两年,过了这段时间,你还能跑的掉?”
对于魏五家人状况,杨猛可能比魏五知道的都清楚,魏五在算计什么,杨猛更清楚,抢班夺权,开什么玩笑呢?
“你……奸贼啊……我这就算把自己给卖了?”
魏五戟指对着杨猛,哆哆嗦嗦的只说出了这么一句,没想到一丝丝的缺漏,就能让杨老三翻了天。
还有一点是魏五以前忽视了的,那就是杨老三的岁数。杨老三的手段厉害,魏五一直是把他当做同龄人看的,可回头一想,自己的这些算计还真是漏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杨老三的岁数,现在的云南能有机会与他对抗的也就岑毓英、秦子祺、丁泰辰三人。
岑毓英是自己的弟子,秦子祺是个死硬,丁泰辰自己虽然指点过他,但他与杨老三的关系,很难逾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自家的小囡是自己的缺漏。而忽视了杨老三的岁数。却是自己的一招臭棋。杨老三收了小囡就是收了自己,岑毓英该怎么教、丁泰辰该怎么扶,全部都得听杨老三的,臭棋啊!
“算是吧!你要是狠狠心。扔了你家的魏芷晴,倒还有些希望,魏芷晴这里漏了,你的谋划就成了笑话。即使你扔了魏芷晴,我也有招对付你,一杀了事儿,你能奈我何?”
借着话杨猛也抓住了机会,打断魏五的反骨是第一,打掉他的精气神是第二。这老东西能活的康康健健,就是有野心在撑着,打灭了他的野心,这魏五的精气神就散了。
虽说这样一打,魏五活的岁数会少些。但这样最安全,瞧他这体格,即使没了心气撑着,活个十年八年的轻松加愉快。
“唉……败得不冤,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的手段并不比我高明多少,只是阴招厉害罢了,可你这岁数却是道天堑啊!我是翻不过去了,林则徐遇上你也得败走,这是必然的。
那林则徐虽说手段高明,但与你的阴招一比,他那奇正结合的路子,也是不堪一击啊!策动民乱就是你手里的大杀器,云南半数百姓、山民都到了你的手里,十个林则徐捆起来也翻不过这座山梁啊!”
魏五一声长叹,素来魁梧的身形,委顿的极为厉害,这样子才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该有的,以前的魁梧都是野心撑起来的。
“这你都能想到,你的本事不错了,值得佩服、值得学习。”
干翻了魏五,杨猛的心思也飞了,这路子不错,一个魏芷晴,就能干翻魏五,其他人呢?贪官能吏,往往都是一路货色,滇西的事情还是有漏洞啊!
“说说吧!你要建这西山矿冶书院,目的不止一个,说出来我给你参详参详,今夜去我家吧!”
一下被打回原形,魏五的心里不是滋味,翻身的办法也被杨老三给揭破了,自己的心气散了,怕是斗不动了,不若在云南做个富家翁,好像也是不错的抉择。
“今夜不成,今夜咱们得把矿冶书院的架子搭起来,趁工匠们放假的这几天,这矿冶书院要拿出一些对策来。再有一两个月林则徐就快到了,我的时间很紧迫。”
西山矿冶书院才是正事儿,魏芷晴那里,虽说下了药,但杨猛对她的脾性不了解,这个还得靠魏五出力,刚刚那些威胁,说着容易做起来却很不容易,一个苦守了十几年的女夫子,岂是那么容易到手的?
“西山矿冶书院!好小子,你这是要利用林则徐啊!洋务!洋务!没想到林则徐最着紧的事情,竟然成了他最大的软肋。
滇铜复起!你莫不是要用滇铜复起之事,撺掇林则徐引进洋务,然后再推出这西山矿冶书院,等到那个时候,这些人跟着葛仕扬学了西洋的法子,就是云贵川三省的干才啊!
大手笔!不简单!你背后有个高人呐!哪天引来让我见见?”
魏五这么一推算,好嘛!杨老三厉害啊!顺着杨老三做事的脉络一想,前后明显不同,显然自己不是败于杨老三一人之手,可杨老三背后这高人究竟是谁呢?
“高人?一个贪财好色的混蛋而已,做不得什么高人。西山矿冶书院,现在主要的事务就是西山铁厂,改进西山铁厂之后,就是铸造铜炮,这段时间他们应该能拿出一些办法来得。
等林则徐来了云南,书院的重心,就要放在铜课与盐课上,铜铁盐是西南的支柱。以西山铁厂出产的廉价生铁,挤垮云贵川三省的官办铁厂,我要在老爷子的头上,再加一顶帽子,云贵川三省铜铁盐大使。
云南八成铜厂,现在都在老爷子的管辖之中,趁林则徐没来,我要占遍云南的铜厂,然后就是西山矿冶书院出头的时机了。
盐课无论在哪个省都是重要的课税项目,西洋的盐场,不似咱们这边,都是以火煮盐,之前我让葛师傅弄了一些设备,就是不知效果如何,如果盐课也成了事,那事情就好办了。
葛师傅一人不是个事儿,他再说也与咱们有区别,西山矿冶书院的筹划,一是要为葛师傅分忧,二是培养我们自己的人才,杨三不会受任何人的要挟。”
西山矿冶书院就是因为这个而建,葛仕扬一个人顶不住,是最大的原因,其他的东西,一是提高效率,二是要制衡一下葛仕扬。
毒清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只言片语辨人才
“嗯!你的主意不错,抛开争权夺利之事西山矿冶书院该建!以铜铁盐三事称霸,这事儿往昔还没人做过呢!但朝廷的课税你怎么办?
我对洋务不熟识,明湖那边难免轻忽洋务,你单辟出个洋务书院,是个不错的好法子,但葛仕扬这人可用吗?
西洋的奇淫技巧,学些枪炮舰船就是了,你把铜铁盐三项也洋化,恐伤国本呐!学了西妖的东西,这些读书人还是读书人吗?这洋务有多大的利处?”
从根本上来说,魏五是不支持洋务的,但身在云南不由己,以前掺和一些洋务之事,魏五那也是被逼无奈,学习洋务的出发点,也多半是为了制衡杨老三。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鸡鸭犬羊自给自足,才是魏五理想中百姓的生活,这洋务有什么好?当年的广州,林则徐学了半拉,就被洋人毁了,弄得个广州人人逐利,浮躁不堪,这在魏五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这三问,也是做过考虑的,云贵川三课的税赋可是不少,杨家能轻易的让出去?葛仕扬传教士出身,诋毁儒教之人,可用吗?再就是洋务能带来多大利?
“课税该交还得交,只是这云南的财政不能自给,哪有税赋上缴一说?四川、贵州的铜盐事务,把滇铜的摊子铺的大一点,不问朝廷要钱就不错了,他还想着要税?
至于葛仕扬,他远比你合用,他的家人兄弟子嗣。全在云南。他不可用。云南无人能用!
至于洋务之利,这西山铁厂你看到了吧!单单这几十座高炉,一年就能产大几百万斤生铁,足抵云南一省的出产,你说洋务之利何在?
前次广州之行,听说西洋已经有了铁壳轮船和内河铁壳炮舰,你想想吧!一条内河轮船,一天十二个时辰行驶。风雨无阻,载货数万斤,一日行千里,还有那火车,这些都是你听过的。
我这西山铁厂,如果用火车轮船运输物料,产量会更大、更多,这就是洋务之利,你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学学也是不错,你的眼光阅历可用。但治世观点就是些废物,对我来说是绝对不能用的。”
这些事儿。杨猛那里也早就算计到了,滇铜解些进京倒是没什么,至于金银就算了。魏五现在算是半废了,只要少了这个大患,宜良那边算是彻底的平稳了,现在就该谋划西山的事情了。
而魏五也被杨猛所说的镇住了,这个西山铁厂,没想到产量如此巨大,这杨老三之前瞒的自己好苦啊!本来以为尽在掌中的事务,到了跟前自己都分不出真假,这仗败得不冤。
“明湖书院那边的人手,没打什么折扣吧?”
今夜虽说打掉了魏五的野心,但难保他没有别的弯弯绕,最近这段时间对魏五的监视绝对不能放松,别被这老奸贼给蒙了。
“没有,来的这批人多半都是无心学问的杂家,这些人不是沉迷考证、就是奇淫技巧,根本难以入眼,若不是三爷先前有吩咐,这样的人我一个也不会要的。
这次您要杂家,我就索性将他们扫到了这边,这百十人,有几个人是有秀才功名的,其他全部都是一无是处的杂家,学生只有二十几个。”
在魏五的眼中,那些不读经史子集的就是杂家,读书再多也无用,科举正途这些杂学一样也用不上,学来何用呢?
几十年根深蒂固的想法,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虽说被杨老三败了,但魏五观点却没多大的改变。
“哼……学生才最重要,这批人的岁数怕是不小了吧?”
没打折扣才怪,听魏五的话,杨猛就能猜到,他送来的这批人多半都是些不得意的读书人,没钱没地位,只能读些杂书消愁解闷,让他们引路倒是可以,做西山矿冶书院的学生,这些人还不够格。
“多数是三十岁往上的,最大的六十九了。”
老底被揭穿,魏五也没多大反应,今夜一败涂地,什么脸都丢尽了,被杨猛揭着面皮问话,他也有些无所谓了。
“回去之后,选一批机灵的学生,博闻强识、善于变通就是要求,人数不要低于一百人,以后明湖书院每次招人,都要分出一部分给西山矿冶书院,数量就暂定一半吧!
好的苗子都送到西山矿冶书院,中平之人留在明湖书院,那些不成器的送到商学院,这就是以后分派人手的标准。”
两人一路慢行,已经可以看到葛仕扬和明湖书院的那批人了。
“一半?全要好苗子?那明湖书院怎么办?那里可是杨家的基础啊!”
好苗子全被挖走,这可是关系读书人的大事,杨老三这么做事,儒学就会慢慢的凋零,其心可诛啊!
“是基础不假,明湖书院以后培养的都是各地的官员,中平之才已经够了。回去之后,弄一套施政的教材,我再给你改改,现在就开始培养他们吧!
至于商学院培养的账房,现在只是让他们照章办事,识字就成。”
前期为了稳住杨家的步子,杨猛忽略了许多东西,接下来自己的重点就是西山,其他的事项都要往后排。
“可是这样会伤了读书人的元气啊!三爷您把好苗子都挑走了,这书谁来读?那些中平之才吗?”
“书谁来读?这个问得好,我的回答就是:不读!”
“不读书怎么识礼仪?不读书怎么知进退?没有读书人哪有新的朝代?”
“书读了是干什么的?不是用来科举的,咱们以后不读书,要用书!把书里面东西都用起来。
我不是让你弄些夫子吗?把儒教那些束缚人心的东西选出来,咱们自己不用,等有机会。用在洋人身上。
而那些对咱们有用的东西。同样也选出来。用在咱们自己身上,这就是我筹建西山矿冶书院的初衷。
孔夫子的《论语》写了两千年了,由这本书衍生出了多少书,你知道吗?
将没用的东西,送给给敌人使用,将有用的东西留下自己享用,衍生出更多有用的东西。对于西洋的东西也是一样,有用的咱们留下。在华夏发扬光大,没用的打包加料,给他们返回去。
今天咱们的话就到这里,如果还有问题,明日去你昆明城的宅子里,咱们再议。”
留给魏五一个框架就成,杨猛可没心思跟他辩论,如今这西山矿冶书院才是第一要务。
“好吧……”
这算是引狼入室吗?望着杨猛的背影,魏五的心里满是苦涩。
“见过三爷!”
“嗯!精气神还不错,看来在明湖的这段时间你们享福了。知道我连夜请你们过来,是要做什么吗?”
魏五在明湖书院做的不错。先不管真假,起码这些读书人见了自己是要行礼的,这玩意时间长了就是习惯,至于他们愿不愿意,杨猛才不管呢!
对于杨三爷的问题,绝大部分人都在摇头,没有动静的那些,看来也是在装样子,能猜到自己要做什么,这样的人起码心机够了,试一下也不错。
“怎么没人猜的到?这样吧!咱们弄个彩头,谁猜着了赏金百两。
潘桂,预备纸笔花红,让他们猜一猜三爷的意图。
纸笔发下去,十个字之内说明白,不知道的就别乱写,写的对的人除了百两黄金,还有别的好处。别忘了在各自的纸上署名!”
潘桂带着人手,将纸笔发了下去,一百多人开始了琢磨杨猛的心思。
十个字还有自己的名字,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潘桂带人发完了后面的,就开始收前面的纸张了,没字的甩到一边,有字的留下,没想到他一个甩纸动作,引来了妹夫的责备。
“把纸捡起来,都是好纸为何要随意丢弃?该花的银子,一分也不能少花,不该花的一厘都不能浪费!捡起来!”
潘桂也是平日里大方惯了,没想到在妹夫杨猛一露怯,就挨了一顿板子,妹夫的话不能不听,潘桂溜溜的回身把丢在地上的白纸捡了起来。
捡完了纸张,他这才把二十几份写着字的纸,呈了上来。
“念!”
“筹划改建铁厂,曹之嫌。”
“滇铜复起,李明福。”
“三爷自有安排,孙成涵。”
“英明神武不过三爷,刘毅沉。”
“办洋务学西术繁荣云南,谭玉彬。”
……
“不错!还有人猜到了,谭玉彬,赏金五百两;李明福,赏金三百两;曹之嫌,赏金百两。
其他交白卷的赏金十两,你们不知道就没写,说明你们诚实,当赏!
至于拍马屁的,看看光景就成了,溜须拍马你们也学的不到家。”
杨猛的话说完之后,多数人都舒了一口气,而几个胡写八写的只能低声叹息了。
进明湖书院的这些人,多数都是穷苦的读书人,十两黄金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我要筹建西山矿冶书院,葛师傅做院长,谭玉彬、李明福、曹之嫌,你们三人可愿意辅助葛师傅?”
得到了三人肯定的答复之后,杨猛这才扫了三人一眼,谭玉彬年纪最轻,三十多岁,脸色黝黑而健壮,双目炯炯有神而不斜视,应该是个任事的。
曹之嫌,四十多岁,与谭玉彬正好相反,倒是与徐子渭有的一拼,身材瘦弱,五官有些猥琐,留着两撇鼠须,双眼贼溜溜的直转,一看就是个投机之人。
李明福,在三人之中岁数最大、也最沉稳,年纪应该有五十多岁吧!身形中等、手脚略粗、一脸的沧桑,双目略显浑浊,但目光坚定,当是个实干家。
“谭玉彬做葛师傅的副手,也就是西山书院的副院长,替葛师傅分忧。
曹之嫌,做外务管事,专门负责书院的人事。李明福,做内务管事,专门负责书院派发下去的各项事务。
这些职位只是暂时的,做得好继续坐,做不好让出位子,给做得好的人坐。”
杨猛边说边看,说谭玉彬的时候,多数人是羡慕,说曹之嫌的时候,多数人不服气,说李明福的时候,多数人表现出来的是钦佩。看来自己玩的花活儿算是成了,金子没白发。
“都忙活了大半天了,各位也累了吧!饭食已经准备好了,待会儿各位先用饭,吃完了之后还有事儿做。
我在这里透个底子,就是关于洋务的,但咱们先不谈洋务的事情,诸位吃饭的时候,都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过一遍,看看有没有关于铸造、算学、车船地理等等咱们能用来做事的知识,吃完饭之后,我要听你们说一说。”
那些学生、读书人吃大锅饭,杨猛、魏五、葛仕扬、潘桂则是吃的小灶。
“三爷,刚刚只言片语辨人才,这招厉害!足足有了九分火候,魏五不及啊!
谭玉彬是个人物,只是钟情杂学,废了自己上好的资质,不然以他的资质,专心读书走科举的路子,道府官是可以做的。
李明福却是个倒霉的,书是读的不错但科举无功,只能研究些杂学糊口了,多年的积累,他的杂学功底,却是三人之中最深厚的。
曹之嫌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小人,为人吝啬待人苛刻,虽说长得猥琐,但心机还不算太坏,杂学的功底吗?这位学的尽是些旁门左道,让他管理人事,却最好不过了,只是要防着他贪心的毛病”
被杨猛挫败之后,魏五是越来越看不透这杨老三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这杨老三的身影,却越来越有压迫感,看着杨老三,魏五现在都提不起争斗的心思了。
“呵呵!机缘巧合、胡碰乱撞罢了!葛师傅,你如果吃完了,就过去给他们透些底子,炼铁、锻钢、冶铜、铸炮、开矿、煮盐、兴修水利,这些东西都是我要的,你过去给他们卖个好。
待会儿听他们说的时候,也不至于有太多的废话,耽误咱们的时间,葛师傅你最好弄个本子,如果有人说了对你有用的,记下那人的名字,后面再细谈,今夜我只是要给他们一个,我无比重视西山的印象。
桂哥,你跟着葛师傅,那个敢对葛师傅不敬,拖出去狠狠的收拾。”(未完待续。。)
毒清 第一百六十章 湮没在岁月之中的财富
杨猛给了葛仕扬充分的时间,他和魏五用完宵夜之后,在西山踱了小半圈,才慢悠悠的回来。
“怎么样?都想的差不多了吧?谭玉彬、李明福、曹之嫌三人跟着葛师傅一起做记录,现在就是你们这些人出彩儿的时候了。
与我交代的有关,想说什么说什么,胡言乱语溜须拍马,当心你们的皮肉受苦。
还是与刚才一样,说的好有赏,说的有用,说不定在座的各位,也能像他们三人一样,谋个好差事。
说话之前先举手,葛师傅点头之后你们才能说话,开始吧!”
杨猛的话刚刚说完,潘桂就指挥着人手,抬过来几箱金条,财帛动人心,许多人开始跃跃欲试了。
而杨猛则是给了葛仕扬一个立威的机会,葛仕扬这厮倒也机灵,很善于把握机会,拿着根炭笔胡乱的摆划,引得下面的人,也不住的摆动。
“你先说。”
葛仕扬的炭笔一顿,一个学生倒是先站了起来,对于葛仕扬第一个选的是年轻的学生,杨猛倒是觉得不错,暗暗的点了一下头。
“泱泱大清,地大物博,物……”
“打住!有什么说什么,别说废话!下面的人也是一样,再这么废话,当心挨鞭子!”
不等这学生往下说,杨猛就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什么玩意儿,说话用这个开头有意思吗?
“火药,唐时的《真元妙道要略》最先提及,火药在大清已有千年的历史了。自此火药被历代无数的典籍记载。可……”
“都有什么典籍?说清楚!”
这下打断这位学生的。就是葛仕扬了,历代无数典籍,在葛仕扬的耳中,显得太不谨慎,他就出言打断了这位学生,提起炭笔准备记一下,将要出现的典籍。
“这个学生不能一一列举。”
那学生的岁数不大,这一下就被问住了。借着火光,杨猛可以看到他脸上的尴尬。
“不错!火药是个大项,你这年纪能说出一本,也算读过些书的,赏银十两。”
听到一千年前的火药,杨猛有些无奈,大清被一千年前自家老祖宗造出的玩意,揍了个马趴,是不是也如自己这般无奈呢?
但这个开头无疑是好的,有了这个。相信下边的东西,会更好看吧!接住十两银子。那学生脸上的尴尬也不见了,剩的多是喜悦,想来这十两银子,能鼓励他多读写书吧!
“下一个谁来说?”
清国一千年前就有火药,这个无疑也给了葛仕扬极大的震撼,这个古老的东方帝国,究竟还会有多少震撼人心的东西,等着他去发掘呢?
第一个年轻人开了一个好头,接下来就要选一些博学的人了,葛仕扬第二个点到的,是一个须发有些花白的夫子。
“若论华夏的工学典籍,首推北宋沈括沈存中的《梦溪笔谈》,此书囊括天文历法、乐律象数、人事官政、农田水利、技艺器用、神奇异事,此书结合历代工农官商法等典籍。
据我所知,单在炼铁术上,就有炼钢法、锻钢法、灌钢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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