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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风紧
汉王府的典仗侯海,现在竟然也知道了万权的事儿。肯定是因为万权在安南国嘴不严,把那些事告诉了汉王;征安南国,主帅就是汉王朱高煦!
不料万权的命非常大,今年安南国打完了仗,他又回来了。万权到现在为止还一点事也没有,蜀王府要收拾他恐怕要等下一次机会……
朱悦燿转过脸去,悄悄擦了一把眼泪,转过头来时眼睛虽然有点红,但脸上已恢复了羁傲不逊的模样。
他看了一眼侯海,冷冷道:“世人都骂我不懂事孝顺,被我|娘宠坏了。但我没有他们说得那么不堪!都是他们太会装,太会说谎,太假仁假义!”
侯海点头哈腰道:“王爷所言极是,咱们汉王亦深有所感,早就猜到是这么回事。”
朱悦燿想了想,低声道:“侯典仗说得对,这事儿一定要万指挥使同|谋,才有办法。我身边没甚么信得过的人,倒是有我父王安插的耳目!”
侯海小声问道:“万权的侄女婿叫甚么?”
“熊多汾。”朱悦燿随口就说了出来,十分熟悉的人。
侯海正色问道:“王爷信得过熊多汾此人么?”
朱悦燿稍微一想,马上点头道:“熊多汾对我很忠心。他的媳妇不是万权的亲侄女,隔了好几层关系的;除了我看重他、别人都不理他。前年那事虽未办成、熊多汾没当上千户,不过他知道我为了提拔他,遭了那么大罪,心里必定该念着我的好。”
侯海道:“王爷先拉熊多汾入伙,再叫熊多汾到万权跟前探探口风,这样妥当一些。”
朱悦燿点了点头。他忽然又道:“我这是拿身家性命帮汉王!事成之后,汉王真能让我做蜀王府世子?”
侯海十分痛快地沉声道:“别说做世子,您若要马上当蜀王,咱们王爷也有办法!到那时,整个成都城在汉王军掌控之下,汉王要做甚么事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朱悦燿的脸有点扭|曲了,说道:“还是先做世子好,蜀王怎么也是我|爹。”
侯海迫不及待地说道:“您立了大功,甚么都好说。蜀王现在把护卫军也送给郭资守城了,看样子跟咱们王爷不是一条心!汉王军一进城必定要控制住他,然后您以世子的名分,代为掌管蜀王府。您想做甚么不行?”
朱悦燿的脸非常红,眼睛也红了,脸颊因极度兴|奋,顿时抽搐了两下。
他用力地点头,果断地说道:“就这么干!”
……成都城除了西边,三面同时在修筑营地。外面干活的士卒干得热火朝天。
朱高煦陆续把俘虏挑选出来,除了家眷在成都城里的少量军户,其他人一人发一块孝布,摇身一变、成了汉王军将士。于是到现在为止,朱高煦已拥兵大约十三万之众。
十余万大军分成三个大营,在各处构筑营地。壕沟、土夯胸墙、竹木藩篱,在诸营寨的门口,还有木头硬竹建造的箭塔,作为哨所。
城池周围是肥沃的平原,附城的城厢居民很多,几个大营把一些村子也囊括进去了;朱高煦发榜告示,战后会补偿被征用了房屋土地的村民。
成都城太大,饶是朱高煦有十几万人马,要径直绕城修围城工事也很费劲,所以他只建造了三个大营……攻城必先修工事,否则极可能被守军反击!这是朱高煦向江阴侯吴高学来的经验。
而城西留着地盘,那是给数万沐晟军驻扎的地方。沐晟军走得非常慢,朱高煦先到成都府、在太平场打完一场大战之后几天了,沐晟却还没有到达……
太平场一战便击溃了四川官军主力,此时汉王军中士气高涨,营地上非常热闹。士卒们一边干着活,一边放声吆喝或歌唱,气氛十分有劲头。
朱高煦心里却藏着忧心。
虽然等沐晟军到达之后、汉王军加上那些尚未整编的俘虏,总兵力能达到将近二十万众!但是若要强攻大城,还是有点麻烦。
双方兵力悬殊巨大,汉王军必定能攻陷成都;只是问题仍然没变,甚么时候能攻陷?
此时在成都府,朱高煦已经掌握了局部的巨大优势。但放眼全局,南方顾成张辅拥兵二十万;四川东面,朝廷必然在整军备战,规模恐怕会达到数十万人!汉王军的处境不容乐观。
“驾!”朱高煦骑马冲出营门,身边一群铁骑鱼贯而出。
一众骑兵向前奔腾了两三百步,便转了个方向,与城墙平行前进。
朱高煦策马飞奔,眼睛却不看路,一直盯着远方的城池。约一里余地之外,城墙已能看见;那城墙上隐约架着各种火炮,打得最远的洪武大炮肯定也有,不过这里看得不太清楚。
此时此刻,事关一座大城、乃至整个四川布政使司地盘的统|治权,竟然全在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一念之间!
那个华阳郡王、朱高煦的堂弟,根本没见过面的人,从一些传闻看来、多半只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万权在安南国时,朱高煦也只是认识而已,没多看重他。
但是朱高煦还是决定把宝押在这俩人身上、押在偶然之间!
“这世上若无偶然,便不会有战|争。”朱高煦的坐骑渐渐慢了下来,他转头看了一眼刘瑛等人,忽然说起了话,“不然只要摆好车马炮,大家推算一番就能得到结果,胜败注定,何必再流血?”





大明春色 第四百零三章 有缘来相会
汉王军大营里,“嘎吱嘎吱……”枯燥又反复的锯木头的噪音,响个不停。抬着木头的军士也十分整齐有节奏地“嘿哟”吆喝着。人们正在伐木搬运木料,建造回回炮和云梯,四面一派忙碌的景象。
知道军中内情的护卫部将、曾劝过朱高煦,建议不必制造军械。但朱高煦答道:如果咱们围了城、却不建造攻城的工具,那便等于是告诉郭资,咱们铁了心想靠内应夺城!
沐晟军还没到达城西,朱高煦部已将成都四面围定。他每天调兵上去,用弓|弩、铜火铳、碗口铳等远程兵器攻打城墙。
距离城墙近百步开外,一排排士卒列队站立、面前放着火把火炭,大伙儿将缠绕在箭镞上的油布点燃。在武将们的吆喝声中,前面的枪盾重步兵哗啦啦一片蹲下去了,后面的弦声“噼里啪啦”响起。
空中黑烟沉沉,密密麻麻的火箭仿佛萤火虫一样飞向城头。“轰轰轰!”的炮声时断时续,城墙上下,硝烟滚滚,火光闪耀。
“嘶……”远处传来了战马的惨嘶,一枚炮|弹落进了骑兵人马里,引起了稍稍骚|乱。但大股骑兵阵依然不动,将士们拿着马缰,静静地站立在马匹旁边,望着远处那紧闭的城门。
朱高煦回头看了一眼,见军阵无甚异样。他想起以前与沐晟说话时,沐晟说有些土司的军队、几通炮击就能打垮;但大明卫所军队还没糜|烂到那个地步,大伙儿也熟知火器,不会轻易被吓住。
双方相互用弓|弩火器射|击,阵仗很壮观、炮声震耳欲聋,但作用并不大。此时的远程武器,在距离百步之后杀伤力有限,只能缓慢地消耗彼此的兵力。
如此耗到了下午,朱高煦便派人传令,各部陆续退兵,回到二里地外的大营去了……
重武器仍需数日才能建造成型几部,汉王军还无法对成都城发动有效的进攻。但第二天天还没亮,朱高煦再次下令各部聚集兵马,列阵抵近城墙故技重施。
朱高煦骑在马背上,盯着城门的时间久了,也难免越来越慌。他的心一直悬着,担忧着内应出现甚么始料未及的问题!
联络策划的时候泄|密?或是那华阳郡王和万权是个有心无胆的人?
朱高煦面无表情地坐在马上,反反复复地想着那些事。他又心存侥幸:我是大明朝亲王,也没说不给人活路,成都的军民没有必要死守围城。只要有一些人组织起来反水,肯定会出现变化!
关键是组织。即使在元朝末年,无数人已经活不下去了,亦须大明太祖等一批人,利用宗教之类的名义把人们聚集组织起来,天才会变……
忽然之间,远处的南城门似乎动了一下。朱高煦立刻屏住呼吸,伸手揉了一下眼睛,盯着看了一会儿,城门真的正在缓缓开启!
“骑兵上马!”朱高煦回头大喊道,“全部骑兵,冲城门!”
众军立刻哗然,呐喊声此起彼伏,将士们纷纷翻身上马,马蹄启动。前面的马群慢跑了一会儿,很快就开始加速冲刺,“隆隆隆”的欢快马蹄声连绵不绝。
城门已经渐渐洞开,吊桥“砰”地一声落在了护城河边。城门里不断传来大喊声:“孤城死地,不如投汉立功!”“孤城死地,不如投汉立功……”那侯海等人办事很用心,听这连词儿、肯定也是事先想好了的。
无数汉王军骑兵不断从城门冲进去,古朴的城门口不断重复着同一番景象,喧嚣吵闹声震天动地。朱高煦看见这样的场面,那颗悬在半空的心,这时才稍稍落地了,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一旦攻下成都城,四川布政使司全境基本算稳了!毕竟这是朱家内部的争战,绝大多数人的抵抗难以顽强,谁在上面掌|权人们多半就听谁的而已。
“弃兵器蹲下者,既降免死!”汉王军中的武将大喊道,诸骑兵将士一起大喊。那城墙上下、刚刚增援过来的步骑,见到铁骑大片冲进来,到处“叮叮哐哐”都在响,投降者不计其数。官军武将完全制止不住,甚至许多武将也降了。
“咔嚓擦咔……”城门外的步兵以纵队小跑着,很快也到了门口。
朱高煦带着亲卫,在步军前面先冲进了城门。他刚进去,便听见了脚步声和铁甲碰撞的雄壮声音,看见一大股官军步兵正在一条横街上。
不过等到汉王军大股步军也进来了,那些官军人马便陆续停了下来。
朱高煦转头喊道:“四川卫所的弟兄们,你们能在安南国跟随本王,为何不能在四川追随我?想想咱们所向披靡的风光!”
“叮叮哐哐……”立刻就有一大群人不约而同地把兵器扔了。
就在这时,侯海、万权还有一个穿着团龙服的年轻人,带着一群军汉过来,他们纷纷向马上的朱高煦抱拳鞠躬。
朱高煦指着侯海道:“侯典仗,你干得不错,立了大功,现在就做汉王府左长史。”
侯海忙道:“下官多谢王爷栽培!”
朱高煦又看了一眼万权:“咱们有缘,万将军继续跟我干!”
万权也忙拜谢。
朱高煦这才看了一眼那面生的年轻人:“兄弟便是华阳郡王?”团龙服后生执礼道:“弟拜见堂兄。”朱高煦高兴地说道:“侯海答应你的话,就是本王的意思,一定兑现!”
……四川布政使司衙门的大堂上,郭资一身红色官服,四平八稳地坐在公座上,面前放着圣旨、印信。大堂上的文武官员已陆续作鸟兽散,偌大的官衙大屋子显得空荡荡的,分外凄凉。
过了一阵子,进来了许多兵丁,将大堂内外围住了。接着还有些人径直到旁边的案牍上,胡乱翻找公文。这样的场面,郭资有一种变成了魂魄、别人都看不见他了的错觉。
不一会儿,一身重甲、身上挂着长短兵器的魁梧大汉朱高煦走到了大堂门口。朱高煦抬头看向公座,说道:“郭部堂,你还坐在那里干甚?快下来!”
郭资道:“本官乃朝廷命官……”
朱高煦粗|暴地打断他的话:“还不是朱家给你封的,你还能骑到本王头上不成?”
郭资一语顿塞,只好从公座上走了下来。他却十分无礼地仰头站在那里,完全不想向汉王低头的模样。
朱高煦看了他一眼问道:“薛禄跑了?”
郭资默然不答。
朱高煦也没继续问,走到后面的穿堂门口,他转头道:“把郭部堂请到后面的琴堂来说话。我有几句话,很早就想问了。”
二人到琴堂里入座,外面闹哄哄乱糟糟的气息,好像一下子就宁静了不少。靠着墙边,赵平双手环抱在胸前,分开|腿默默地站在那里盯着郭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人。
朱高煦开口径直问道:“几个月前在京师皇宫,文楼里藏了甚么陷阱?”
郭资不吭声。
朱高煦道:“郭部堂,本王对你还算讲礼罢?”
郭资很快开口道:“庆元和尚给的东西,袁珙出的主意。”
“哦!”朱高煦一拍脑门,“当初靖难之役,我悄悄到京师见李景隆,用的迷|香就是那庆元和尚配制的!”他瞪了郭资一眼,“你们这些人,好生歹毒!”
郭资道:“没人敢伤汉王性命,只因担心您要起兵反叛。现在果然如此。”
朱高煦道:“你们那帮人、还有东宫党|羽。都干了些什么事?郭部堂如实写下来,我便饶了你,并既往不咎。本王是很讲信誉的人,说到做到。”当然很久以前他从来不讲信誉,那是没办法的事。而且太多世人都不讲,他现在洗白后觉得自己可以被原谅。
郭资不动声色道:“汉王该相信,先帝驾崩,绝对和圣上、东宫无关!圣上登基之前,已贵为皇太子;庶民尚不会做那等禽兽之事,况皇太子乎?
且不言圣上绝非那等人,便是诸大臣、东宫官员,岂敢为弑君杀父大逆不道之事谋?老夫知汉王与咱们道不同,看咱们不顺眼;但您也知道,朝廷大臣都是读书知礼之人,德行文才,多少还是有的。”
果然是满肚子墨水和坏水的人,朱高煦还没逼|供他,他反倒把人给说服了……朱高煦嘴上不承认,但心里觉得郭资说得颇有道理。
先帝朱棣之死,被太子所害的可能性并不大。太子等只是想弄|死朱高煦,这事儿倒是真的!
朱高煦不置可否,沉吟道:“杨荣写的文章一派胡言,尽是栽|赃污蔑的谎话!你来告诉我,先帝驾崩前后,宫中究竟发生了甚么?”
郭资闭口不答,两眼无光地看着前方,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
朱高煦“哼”了一声,心道:城破之后你还活着,看来是不想死的。
他想罢站了起来,说道:“郭部堂既然落入本王手里,本王自有办法叫你开口。”
郭资道:“汉王所言极是,老夫落到了您手里、难免屈打成招,这样的供词又能证实甚么?”
朱高煦对赵平道:“把郭资关起来,先不要太为难他。不到万不得已,本王还是会给你一点基本面子,望郭部堂不要自取其辱!”




大明春色 第四百零四章 宫闱诸娇
冬日的暖阳普照着京师的亭台楼阁,皇城上空却仿佛阴霾重重。
薛禄战败的消息,已驿传到朝廷的通政使司;朝廷对这种事当然不会大肆宣扬,从皇宫到千步廊、都笼罩在诡异的沉寂之中。
这两天皇帝朱高炽听到的都是坏消息。只有御医禀奏的一件事,才让他得到了些许慰藉。张辅那十余岁的长女张妙华、新封的贵妃,进宫数月后,刚刚被御医诊断出有喜了!
朱高炽趁机放下手里十分烦恼的军国大事,马上回到了后宫去看望张妙华。
贵妃的宫闱中有许多人,不久前封的张皇后、张太贵妃都在。大伙儿向圣上执礼罢,皇后继续说着一些吉利话,叮嘱张妙华膳食啊、起居啊之类的事,十分关心她。
朱高炽伸出手,当众轻轻摸向张妙华的腹部。张妙华那稚气未脱的脸蛋,顿时羞红一片,她轻声道:“妾身方有喜不久,圣上现在可瞧不出来呢。”
“哈哈……是这么回事!”朱高炽难得地笑出了声。
皇后张氏瞧着朱高煦的模样,抿嘴露出了笑容;而张妙华的姑姑太贵妃,侧目看着皇后、十分留意她的脸色。
朱高炽道:“一定是个皇子!”
皇后听罢,笑吟吟地带着些许责怪:“妹妹还小,圣上这么说,不怕吓着她了,要是个公主您就不喜欢了呀?”朱高炽笑道:“公主也好,不过出嫁的时候要赔许多嫁妆。当初父皇没少给俺那几个姐妹花钱。”
皇后道:“圣上富有四海,过两年国库就缓过来了。”
就在这时,宦官海涛带着皇子朱瞻基、朱瞻垲进来了,两个孩儿一起鞠躬道:“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朱高炽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神色严厉道:“瞻基,你别整天和你弟弟一块儿到处跑,得好好读书写字!”
朱瞻基缩了一下脖子,悻悻低头答道:“是,父皇。”
他的弟弟瞻垲还小,胖乎乎的、十分乖巧地站在那里,不哭也不闹。
本来朱高炽是很喜欢瞻垲的,觉得瞻垲很像他、而且性情温良;但郭嫣牵涉到非常严重的事,现在还关在东宫,渐渐地朱高炽对她的儿子也愈发冷淡了。而今瞻垲没了亲|娘照顾,已经交给皇后抚养。
朱高炽问了几句皇子们读书的事,便挥手让他们走了。
这时张太贵妃起身道:“今日不知圣上皇后会驾临贵妃宫中,失礼之处请圣上皇后恕罪。我请告辞了。”她是前朝的皇妃,没有进冷宫住着、已实属罕见;但辈分上属于长辈,若是常常在皇帝皇后跟前出现,确实不太妥当。
朱高炽点了点头,客气地说道:“太贵妃慢行。来人,送太贵妃回宫。”
皇后张氏也站了起来,知趣地说道:“妾身本想来和妹妹说话,圣上却忽然驾到,妾身明日再来走动罢。”
朱高炽道:“你们说你们的话,俺碍着事儿了?”
张氏露出一副娇嗔的表情,瞪了朱高炽一眼,立刻又露出微笑道:“妾身告退。”
……作为皇帝的结发妻,张氏几乎从来不干涉圣上找别的嫔妃、甚至宫女。此事叫宫中很多人都称贤。
先帝驾崩后,圣上找过各种各样的女人,先是每天换不同的宫女;后来又恢复了原样,一段时间里主要亲近一个女子。不过这些年来,圣上有一点始终没变:难逢难月会和妻子张氏同寝。
郭嫣被关押之后,张妙华作为国公之女,出身高贵、知书达礼;她年龄还小,又白又嫩,立刻得到了圣上的宠爱。最近几个月,圣上有一大半夜晚在贵妃的宫里。
张皇后出来后,坐着车朝南边的坤宁宫去了。
一群人簇拥着御辇刚到交泰殿附近,太监海涛便追了上来。张氏转头看一眼,海涛立刻躬身站在砖地上行礼。但张氏没有说一句话,继续往坤宁宫而去。
张皇后径直进了寝宫,说道:“天气越来越冷了,海涛,你去给我多添些炭。”
“哎!”海涛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赶紧去干活。这时张皇后挥了一下衣袖,叫其他奴婢都出去了。海涛很神奇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竹筒,轻轻吹起了炭火,好像早就料到会干这件事一般。
张氏款款地在一张软毛皮大椅子上坐下来,开口问道:“薛禄在四川打败了?”
海涛把嘴从竹筒上挪开,转头道:“回皇后娘娘,是。皇爷昨天听到消息,非常震怒!不过叛贼汉王统率过四川卫所的官军将士,多有旧识;还有瞿能曾多年在四川领兵。据报四川各部投降者极众!此役确是难为了阳武侯。”
他顿了顿,接着说,“盛庸、平安、瞿能而今都在汉王麾下。有消息说,汉王从京师逃到云南的时候,那些建文旧臣半路去投。不过司礼监的猛哥说,或许汉王在永乐初就窝藏了他们,居心叵测!”
张氏微微点了一下头,皱眉坐在椅子上。宫闱里沉默了好一阵子。
海涛悄悄侧目看了一眼,见张氏没有说话的意思,他便又开口道:“郑和、侯显、王景弘带回来了许多西洋贡物,皇爷挑了一些养身的补物,专门赐给淇国公。您说这……”
张氏道:“而今国家正值多事之秋,武臣尤为重要。圣上心里有数,善待这个曾为汉王摇旗击鼓的邱福,便是要额外看重勋贵武臣的意思。”
海涛一副敬仰的表情,急忙点头称是。
他接着小心翼翼地说道:“对了,郑和从西洋珍宝里挑了一样东西,托奴婢进献给皇后娘娘。”
张氏露出一丝浅笑,单眼皮小眼睛瞧着海涛的脸。这宦官先提到下西洋的几个人,然后一副忽然想起、顺便提到的口气,做得不着痕迹;不过张氏心里清楚,海涛怕是收了郑和的好处,早就在找机会说此事了。
海涛从怀里摸出一只盒子,轻手轻脚地打开,再掀开里面的红缎子,双手捧到了椅子前面。
张氏低头一看,里面放着一串佛珠。
海涛道:“皇后娘娘,佛陀释迦摩尼是天竺人,成佛之前常捻此珠参悟佛法,后藏于天竺国王宫中。大明船队在天竺海边登岸,机缘巧合换取了此宝物。郑公公言,当世除皇后娘娘之外,无人敢拥有此物,故专门从船上无数宝物中挑出来,进献于皇后娘娘。”
张氏轻轻拿起,发现很重,放在面前仔细观摩起来。她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好一会儿,目光才从佛珠上挪开。她忽然问道:“郑和以前是不是和高煦关系不错?”
“这……”海涛的脸一白,忙道,“奴婢不敢欺瞒娘娘,可奴婢此前一直在世子府、东宫,极少知道先帝跟前的事。”
张氏道:“你不是收了个头发白了的干儿子,叫云祥、便是刚才你提到的猛哥,他是以前燕王府的宦官。你去问他。”
海涛忙拜道:“奴婢谨遵懿旨。”
就在这时,张氏冷不丁地问道:“张辅现在何处?”
海涛道:“回皇后娘娘,照最近报到宫中的奏章,英国公刚进云南。英国公奉诏,与贵州镇远侯(顾成)合军攻云南;但英国公行军非常缓慢,上奏言云南的南部山林纵横、补给艰难,他要先在沿途修建据点和仓库。”
海涛想了想,又沉声道:“英国公此前还曾上书,他是反对与顾成合击云南的。后来朝廷下旨他北进,他才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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