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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风紧
朱高煦带着询问的声音过后,沈宝妍便微微侧头,回答道:“因为他觉得看不透我罢?家里的丫鬟和妇人,她们的烦恼、欢喜、愿望,都很轻易让人猜到。”
“有道理。”朱高煦点头道,“那你现在进了宫,徐家人会不高兴么?”
沈宝妍摇头道:“原先他们是想让我嫁到徐家,以便掌握沈家的家产。现在却觉得,不用那样做,也能得到更大的好处。圣上不是给了沈家商帮海贸专营权?”
这小娘还挺聪明,懂得不少。朱高煦笑道:“那我便放心了,我还怕你不愿意进宫哩。”
“圣上在乎臣妾愿意不愿意?”沈宝妍看着朱高煦,好奇地问道。
朱高煦温言道:“要让你成为我亲近之人,当然会在意。”
沈宝妍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圣上与她的事,我知道了。”
朱高煦:“……”
沈宝妍看了他一眼,又道:“徐家人说过,他们却只是猜测。我是亲眼看到的。”
朱高煦感到十分尴尬,却又听到她悄悄地继续说道:“她好像痛苦得生不如死,我却知道并非看起来那样。”
朱高煦无法进行这个话题,他面对这个长相清纯、有点与众不同的小娘,想着今夜要行周公之礼,感受便非常怪异。可是在许多官员的众目睽睽之下,已经册封了沈宝妍,还能怎么样?朱高煦只能将今夜当作一种别样的体验。
“宝妍真的很独特。”朱高煦只好说道。
沈宝妍抬起头,目光迎着朱高煦。但不知怎么回事,她的眼神,似乎忽然变得柔软了几分。





大明春色 第七百二十三章 无情无义
小雨在风中横飘,潮|湿清晨,天空灰白一片。光线还不很明亮,宫阙草木等一切景色都仿佛有些颜色黯淡。皇宫里的人们按照钟鼓报时的声音,认定此时是日出时分。
奉天门那边,从温柔乡里过来的皇帝、必定正在接受官员们的朝拜。下雨并不会影响早朝,不过人们被允许穿上雨衣,好在奉天门外的砖地广场上、冒雨进行礼仪。
从皇宫到整个天下,此刻的人们都应该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了,日出而出、日落而息,人与天保持着同一种节奏。
宦官们也不例外,尚膳监太监曹福,今天不在皇爷身边当值,但他有自己该做的事。穿戴整齐、戴着一顶红黑相间帽子的曹福,已经来到了柔仪殿后殿,这边有负责开关大门、打扫地面的宦官。
曹福问了一句,陈仙真起来没有?后殿外面的宦官说起来了。
于是曹福径直去了后边的那片院子里,沿着屋檐下的走廊,他来到了陈仙真住的房屋门外。待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女子迎到门口,曹福便抱着拂尘主动作揖道:“陈仙姑早。”
陈仙真是见过他的,也马上回礼道:“曹公公里边请。”
“最近天气不太好,不过钦天监的人说,这场雨下不了太久,不出数日就会放晴。”曹福还没坐下,便说起话来。对于两个不太相干的人、实在没有甚么话题,谈论天气无疑是最简单的开场白。
果然陈仙真十分友善地回应道:“听说大明朝江淮之间,刚入夏有一种‘梅雨’季节,雨一下没完没了。这阵子应该没到时节,便不至于连绵不绝。”
曹福赞道:“仙姑颇有见识。”他见陈仙真作了手势、请他入座,便在一把椅子旁坐下,继续说道,“十来天之前,一支大明的船队已经出海北上了,要送朝|鲜国与曰本国的使臣回去。最近宫里又拿了定准,只待这场雨一停,天气放晴了,剩下的海船也要启航,南下经安南国,然后往西洋走。”
陈仙真看了曹福一眼,点了点头。
曹福便继续道:“大多海船已先去了刘家港(长江出海口南岸,上海市附近),不过京师龙江港还有几艘大船候着,顺路也能送陈仙姑回去……”
他的话还没说话,陈仙真的脸色骤变,怒气好像无中生有一般、瞬间布满了她的整张脸。曹福事先已预料到,陈仙真会不太高兴,但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大。
“回去?”陈仙真怒道,“你们是甚么意思?”
她的声音因情绪失控,变得大声了起来。
曹福按捺住情绪,劝道:“仙姑别急。你进京之时,身份本来是叛军首领陈季扩的正使,那会儿不是还有副使啥的?这会儿朝廷想与陈季扩叛军最后商议一次,因此才决定将你送回安南国,有甚么问题吗?”
陈仙真的神色是羞愤交加,反问道:“明朝皇帝夺走了我的清白,却这样把我打发走,当成甚么人了?”
曹福起初是非常和气的,但陈仙真这样咄咄逼人,让他也有点生气了。曹福虽然只是皇宫里的家奴,可他在皇爷面前甚么位置?宫里的宦官宫女,甚至身份尊贵的妃嫔,谁都会给他几分薄面,说话大多挺客气的;现在倒好,竟被一个外藩娘们训斥!
他冷冷道:“皇爷封了你妃嫔吗?你自个啥身份,总得有个数呀。”
“欺人太甚了,你们太侮|辱人了!”陈仙真怒斥道,“你这太监去问问皇帝,他对我做了甚么?”
曹福生气道:“皇爷哪天临幸了谁、召谁侍寝,司礼监都有记录,你说的事却是无从查起!”
陈仙真满面通红,大声道:“请皇帝亲自来对我说,要我走,连面也不见一次吗?”
曹福已是满肚子恼怒,但听到这句话,反而稍微冷静了一点。他忽然重新意识到,自个是替皇爷来办差事的,这么说下去,万一把差事办砸了,非得要闹到皇爷跟前、惹皇爷烦恼,那可就不好啦。这点事都干不好,怎么受重用?
“你听咱家说两句。”曹福的态度马上变得好了一些。
“陈仙姑,你得分清楚轻重缓急。你们进京,最要紧的是为了陈季扩的事儿罢?现在朝廷让步,给出了非常丰厚的条件招安陈季扩。只要他愿意放弃帝号,归顺安南国国王(陈正元),国王会承认他的宗室身份,给予封爵,他还能得到一块封地自行治理;陈季扩麾下的大将,都会得到封赏。如此恢复陈氏王国,岂不是皆大欢喜的善事?
朝廷会派遣一名使节,与陈仙姑一道过去。兵部向安南都督府(前交趾布政使司衙门)发军令,释放一些俘虏回去知会陈季扩;然后你们乘载海船在清化附近的河口靠岸,让陈季扩的人迎接你们。若是陈季扩愿意归顺,陈仙姑的宗室身份也便名正言顺了,何乐不为?”
就在这时,陈仙真的目光忽然看向窗户,冷冷道:“想听便大方进来,这样偷听,哪有王后的样子?”
曹福回头看了一眼窗户,却甚么也没看见。
……站在窗户旁边的人,正是安南国王后陈氏。刚不久前,陈仙真的声音很大,情绪也很激动,便引起了陈氏的注意。她忍不住好奇,便走了过来想听听陈仙真怎么了。
陈氏听明白了个大概,心里已有不好的预感。那个道姑的恨意,可能会转移到自己头上。
都是女人,陈氏当然懂得妇人的心思。如果陈仙真觉得,同时有两个人对不起她,她多半会更恨其中的女人陈氏。特别是那个男子有能力给予陈仙真好处的时候,这样的恨意更容易转移;大概因为妇人下意识会觉得,女子是竞争的对手罢?
或许陈氏在这里的安稳日子久了,她觉得自己愈发怯弱起来。不知怎么回事、被那道姑发现之后,陈氏却有点不想面对。
她想起了在升龙城厢的庄园里,面对黎利按剑走近,她后退又收回的那半步,大概就如同此时的心情。不愿意面对,却只能强行撑住。
陈氏走到了门口,出现在了里面两个人的目光下。
道姑仙真仇恨的目光看着陈氏,用汉话开口道:“我明白了,就是你在明朝皇帝跟前谗言!”
果不出其然!
陈氏既尴尬、又不舒服,心道:我并没撒谎,都是你自己说出来的话,甚么不要受明朝皇帝欺骗之类的言语。
陈氏看了一眼宦官曹福,她记得当时在朱高煦面前、说陈仙真坏话的时候,曹福并不在场。陈氏便用一种模棱两可的话说道:“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哼!”道姑仙真冷笑了一声,“你这样里外不一的妇人,知道安南人会怎么说你吗?”
陈氏挺胸昂头,冷冷地说道:“你说的那些话、若是传到了皇帝耳里,还想活着回去?知足罢!”
道姑仙真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曹福,又回头对陈氏说道:“巴不得皇帝杀了我是罢?你给我的羞|辱,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曹福抬起手,说道:“好了好了,二位勿要意气用事。让陈仙姑随船队回国,告诉陈季扩朝廷的善意,这是圣旨,谁也违抗不得!不然那可是杀头的大罪。陈仙姑,你得收拾准备一下,到了船队启航的日子,不管你情愿不情愿,都得出发。”
他说罢站了起来,向道姑仙真拱手道:“咱家传的意思你听见了,告辞。”
曹福转过身,又对陈氏悄悄递了个眼色,向门外轻轻扬了一下头。陈氏看懂了曹福的意思,应该是让自己一起离开,不要在这里与陈仙真把事情闹大。
陈氏连告辞的话也不说,转身离开之前,又看了陈仙真一眼,只见陈仙真眼神冰冷,叫人联想到了毒蛇的信子!
此时陈氏已然明白,陈仙真对她的恨,恐怕没法再和解。陈氏很想朱高煦干脆杀了陈仙真;但是现在朝廷还在尝试招安,恐怕朱高煦不愿意杀陈季扩的使臣。
而且陈氏隐约猜测:朱高煦与陈仙真有过肌肤之亲,即便现在厌烦这个女人了,却还是会给她留活路。男女之间那种事,确实十分奇妙。
陈氏想到这里,便打消了念头、试图强求朱高煦除掉陈仙真的想法。她不愿意看到,朱高煦对自己有一点厌烦。
两个人到了走廊上,曹福一改刚才的神情,变得十分客气,弯腰好言道:“王后您可得消消气,别与她一般见识。咱家瞎了眼,才让她有机会靠近皇爷!”
陈氏故作轻松地说道:“算了,她这次回国之后,我与她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再见面。”
曹福点了点头,抱拳道:“咱家得回去复命,告辞。”
陈氏执礼道:“曹公公慢行。”
她刚转过身,眼前便又浮现出来陈仙真那充满仇恨的眼神,印象非常深刻,难以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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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色 第七百二十四章 无须畏惧
宦官曹福斜撑着一把青色油纸伞,走出了柔仪殿,他要去见朱高煦一面,回禀差事的结果。麻风细雨的天气,伞得歪着打、才能防止头脸被雨水打湿。
先前他在安南国王后面前,损了陈仙真两句,却远不能让他消气。曹福不像王景弘他们想干点大事、在史书上留个名儿,他就是想图个心头舒坦;不料陈仙真那个道士,竟然也敢把他气得不轻。
曹福琢磨了一阵,便加快脚步,往奉天门那边走去。一早曹福在柔仪殿也没呆太久,便猜测早朝还没结束,这会儿皇爷应该在奉天门里御门听政。
沿着柔仪殿正大门外的砖地广场,往东直走,曹福很快就到了武楼。没有任何人阻拦,他过了武楼,里面便是宽阔的砖地。这时只消往东南面看,就能看到巍峨雄伟的奉天门。
曹福从奉天门北面的门走进去,却看见宝座上空空如也。下面翰林院设的案还在,一些当值的官员正坐在两边写着东西,没有人说话,能听见笔毫落在纸张上的“沙沙”声音。
曹福也没吭声,原路走出了奉天门。他在门外碰到了个宦官,便上前问道:“早朝结束啦,皇爷回东暖阁了?”
宦官弯腰道:“回曹公公,奴婢瞧见皇爷去东角门了。”他一边说,一边拿手指往东边一指。
曹福点了点头,心下觉得微微有点稀奇。
这地方一共有三道门,中间就是奉天门,两侧分别是西角门和东角门;皇帝一般只会到奉天门来,不会去两侧的角门。不过那东角门倒有个说法,据说当年建文当皇帝的时候,与心腹黄子澄密议削藩大事,就在那东角门上;后来遭致了一场大战乱,便是“靖难之役”。
没一会儿,曹福进了东角门,只见里面站着好几个人,有宦官和锦衣卫大汉将军。大伙儿见到皇帝心腹太监曹福,都抱拳作揖,招呼了一声。
曹福拱了一下手,抬头看了一眼楼梯,便径直往阁楼上去了。
他刚走到阁楼上,忽然见到一个青袍官员跪伏在地上叩拜,而朱高煦正站在离楼梯口不远的地方。曹福急忙往后退了两步,以免那官员连他曹福也一起跪拜了、一个宦官可受不起这大礼。
朱高煦看了一眼曹福,轻轻点了一下头,便上前扶了一把官儿,说道:“起来说话。”
曹福等官员站起身了,他才重新走上阁楼,默默地站在一旁等着。
这青袍官儿也是稀奇,能得到皇爷的单独召见,却竟然是曹福不认识的人。曹福经常出现在皇爷身边,哪些人能与皇爷亲近地见面,他还有不知道的?
只见那官儿很年轻,却长得黄瘦。曹福忽然想起来,前不久不是多了百十个新进士?这官儿多半是新晋的进士。
朱高煦先开口道:“刘鸣,朕看到了行人司报上来的名单,司正言称,是你自告奋勇要去安南国见陈季扩?”
名叫刘鸣的官员拜道:“回圣上,如司正所言,此事乃臣主动请缨。”
朱高煦道:“永乐初,安南人伏击过大明使节与官军将士,连大理寺卿薛岩也差点死在了那里。你刚考中进士,这回就别去了罢。”
刘鸣忽然抬起头来,正碰上朱高煦的目光,君臣二人微妙地对视了一眼。
曹福瞧在眼里,心头更是疑惑,这新进士甚么时候得到皇爷赏识了?
刘鸣道:“微臣谢圣上垂爱。臣闻圣上良知功绩,心向往之。今幸为天子门生,臣虽往安南、亦无以报圣恩之万一。况臣以为,此行无须畏惧。”
“哦?”朱高煦发出一个声音。
刘鸣躬身道:“昔日胡氏挑衅朝廷,不足一年为王师所灭,胡氏前车之鉴,尚不太远。今安南国叛军陈季扩等人,狼子野心,最大不过于占据安南国、并得到朝廷认可;若杀朝廷使节,有害无益。故臣认定,此行看似险恶,实则不必担忧。”
朱高煦沉吟了一会儿,缓缓点头道:“你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也好!不过你考上进士也不容易,自己小心。朕在安南国有几个认识的当地人,回头派人去知会一声,让他们联络你,也好有个照应。”
刘鸣忙道:“微臣能为朝廷效命,皆圣上恩典。”
朱高煦挥手道:“你这几天不用去翰林院上值了,朕愿你平安归来。”
刘鸣伏拜道:“臣谢恩,告退。”
曹福转头看了一眼刘鸣走下了楼梯,便上前弯腰道:“回禀皇爷,奴婢的差事办完了,不过……”
“有话直说。”朱高煦道。
曹福小心翼翼地说道:“不过陈仙真怨恨皇爷,更恨陈王后,觉得王后羞辱了她。刚才她们当着奴婢的面,已经吵起来了。”
“嗯……”朱高煦发出一个声音,表示在听。
曹福便继续说道:“奴婢听陈仙真说话,觉得她仍是向着叛|贼陈季扩的,一点也不念皇爷的恩!不过这倒在意料之中,她原本就是陈季扩送了两次、来作奸谍的人。
可奴婢担心的是,陈仙真与安南王后结怨之后,这样好生生地被放回去,她会不会怂|恿陈季扩、与王后以及陈正元那边的人为敌?若是如此,皇爷一片好心招安陈季扩,可得白费了。”
朱高煦听罢,来回踱了几步。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转身说道:“不要为难她,就这样,让她回家乡去罢。”
曹福立刻不愿多嘴了,抱拳道:“是。”
朱高煦走到了栏杆旁边,朝外面观望了一会儿。曹福循着方向看出去,便能看到阁楼外的景象、一片整洁宏大的重檐宫阙群。
“建文皇帝和黄子澄,也曾来过这里。”朱高煦转头随口说道。
“是。”曹福恭敬地应了一声。他心道,原来皇爷也听说过这事儿。
朱高煦站了不久,便转身走下了楼梯。
……今日虽然下着雨,不过徐娘子也来皇宫了。徐娘子便是赵王朱高燧休掉的废王妃、武将徐章的女儿。
她是来见德嫔段雪恨的,在玄武门那边说明了来意,宦官却通报了德嫔。之后宫女搜了身,她便顺利进了皇宫。
当年徐娘子与段雪恨、可是有好长一段时间形影不离;起初倒不是因为关系亲密,而是段雪恨要监视着徐娘子。
所有的事都是因为一次机缘巧合,徐娘子发现了姑父何福的秘密、原来何福早就与“汉王”暗通款曲了,于是她便被送到了云南汉王府。
因为朱高煦与她有各种沾亲带故的关系,也不好关押她;所以徐娘子能够与段雪恨朝夕相处。俩人相处日久、又分享了一些私密的事,竟不知怎么有了友谊。想来性格完全相反的两个女子,也是可以结交的。
段雪恨住在东一宫。这里身份最高的是皇贵妃沐蓁。
徐娘子被宦官带到东一宫。见到了段雪恨后,她发现段雪恨还是原先的性子,话很少,更没有客气话;不过徐娘子反倒觉得轻松了几分。她带了一盒子礼物,但被段雪恨顺手放在了桌案上。
宫女们上了茶,都出去了。徐娘子这时才轻声问道:“皇贵妃怎么样,好不好说话?”
提到皇贵妃,段雪恨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微妙的神色,眼神也有点不同了。徐娘子看在眼里,觉得有点蹊跷,心道:难道段雪恨在云南时,与沐氏有过来往?
段雪恨很快便随口说道:“人挺好的。”
徐娘子听罢微微有点高兴,忙拽住段雪恨道:“我想求妹妹一件事,能不能帮我引见一下皇贵妃?”
“你见她作甚?”段雪恨疑惑道。
徐娘子有点尴尬,稍作犹豫,声音便更低了:“听说皇贵妃的同父异母妹妹,可能会做赵王妃。我想说服皇贵妃,阻止这件事。”
段雪恨看了她一眼:“你消息挺灵通,可为何要这样做?”
徐娘子道:“赵王当初休我,借口是我成婚数年、没有生下嫡子。这个理由不是真相,不然赵王可以让我收养一个为嫡子。当初,赵王不过是看上沐家的权势地位、想与沐家联姻罢了。
只要赵王娶不成沐家的女子,他便可能会愿意重新接我回去。因为我的姑父(何福)在‘伐罪之役’中有大功,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已与从前大为不同了。”
段雪恨皱眉道:“若赵王的心思果真如此薄凉,你还回去作甚?”
徐娘子“唉”幽幽叹了一气,“总比现在好。徐家人嫌我丢脸,我也不能总往姑父家、段妹妹这里跑,常常觉得好像没有容身之地了。”
“出家?”段雪恨问道。
徐娘子道:“做尼姑要剃头发。年轻女子做道士名声不好,除非嫁给那种可以娶妻的道士。在以前有一些女道士,便如同娼|妓一般;前几年纪纲与谭薛禄争个女道士 ,打得头破血流,弄得满城皆知……”
她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说道:“听说皇后的姐姐,已被送到中都去了。我可不想去中都那地方,只怕万一。”
段雪恨沉默了片刻,道:“你怎么能说服皇贵妃?”
徐娘子悄悄说道:“我自有办法。”
.......




大明春色 第七百二十五章 如沐春风
段雪恨一直没改名字,寻常不知内情的人还真不知道、她与沐蓁是堂姐妹的关系。这事儿连那个徐娘子也不知情的。
不过皇帝显然知道。所以宫里的贤嫔朴氏,与李贤惠住一个宫;德嫔段雪恨,与皇贵妃沐蓁住一个地方,这样的安排不是没有道理。皇帝又大致遵守着规矩,倒让宫里的妃嫔们关系好相处了一些。微妙的勾心斗角在所难免,但矛盾远远没有激|化。
那徐娘子说得可怜,段雪恨产生了恻隐之心,便答应帮她引见皇贵妃。但徐娘子应该不知道,由段雪恨去游说皇贵妃、说话会更加有效;徐娘子不过是运气好,正巧找对了人。
段雪恨让徐娘子等着,自己换了一身衣裳,便出门去了。
下雨天的东一宫,宫殿草木淋湿之后,颜色好像深了一些。琉璃瓦在阳光下的浮光、似乎已经沉淀了,仿佛多了几分水墨的清幽,周围十分宁静。
段雪恨来到正殿外面,遇见了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女官。她便问道:“皇贵妃在寝宫养着身子?”
段雪恨对这女官不太熟。可女官显然是个多嘴的人,刚问了她一句,她立刻便打开了话匣子:“娘娘还在月子里呢,在这种天气更不能出门,吹不得风。宦官们给二皇子殿下找了个奶|水足的奶娘,可娘娘想自己喂奶,好不容易才劝住了……”
女官的声音降低,悄悄说道:“原来皇贵妃娘娘还不知道,妇人若是亲自哺乳,将来胸脯要变得松弛下|垂。只要找个奶娘代劳,虽说起初会涨|得难受,但对身子将来好。”
“哦。”段雪恨听她说了不少话,只应了一个字。
女官的神情变得有点怪异,好像嘴巴忽然被甚么东西塞住了一般,怔怔地看了段雪恨一会儿,接着女官脸上露出一种恍然的样子,屈膝道:“您去娘娘的寝宫罢,告辞。”
段雪恨去了沐蓁住的地方。她刚走进寝宫,沐蓁看到她、便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那种亲近的眼神、是别人没有的。
“皇贵妃贵体安好。”段雪恨当着宫女们的面,微微往下一蹲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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