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首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证道
“相公!”谢小婉和费如意本来牵着手亲密而行的,见到徐晋顿时喜滋滋地迎了上来。
费小玉咯咯地笑着说:“可真是巧了,我们府门还没出就遇到了三姐和入画,于是调转头又回来了,咯咯!”
费如意穿着浅绿色的长裙,纤腰若束,一头秀发绾成了流苏髻,黛眉轻描,樱唇如两瓣桃花,宜嗔宜喜的俏脸让人赏心悦目,美眸飞快地扫了徐晋一眼便微羞地移开,暗道:“他好像长高了,也更好看了!”
话说自从上次在费家后院的亭子里,费如意潸然欲泣地跑开后,事隔两个多月,徐晋还是第一次再见到这位美丽的少女,心情复杂难言,尴尬、内疚、欣喜并存。
徐晋有点不自然地拱手一礼:“见过如意姑娘!”
费如意心尖儿轻颤,微福了一礼道:“祝贺徐公子荣登院试榜首,夺得童试小三元。”
费懋中打趣道:“三妹可不能厚此薄彼了,是不是也该祝贺我和大哥?”
费如意顿时霞飞双颊,连忙道:“三妹恭喜大哥二哥,预祝两位哥哥明年高中举人,荣登桂榜!”
由于乡试每三年举行一次,均是在八月份举行,正值桂花飘香的时节,所以称为秋闱,榜单则称为桂榜。
费懋中哈哈笑道:“承三妹吉言,终于可以和子谦同科大比了。”
费吉祥促狭地道:“二哥和徐公子均是十五岁中的秀才,而且都是院试的案首,谁更厉害一些,明年乡试之后就揭晓了。”
费懋中自信地道:“乡试解元非我莫属!”
徐晋点头道:“我也觉得是!”
费懋中苦笑道:“子谦,你这话模棱两可,进退自如啊,到底是非我莫属,还是非你莫属?”
徐晋微笑道:“自己理解!”
诸女顿时咯咯地笑了起来。
正在此时,家丁大宝一溜小跑了过来道:“少爷,马车准备好,可以出发了。”
费小玉连忙问:“大哥,你们这是要去哪?”
费懋贤道:“过年之前,子谦都会留在铅山县,我们正打算带他到城里逛一逛熟悉环境。”
费如意美眸闪过一抹喜色,偷偷地瞄了徐晋一眼,少女的芳心仿佛被一缕阳光洒进,莫名的雀跃!
费小玉大喜嚷道:“我也要去,人家已经有半个月未进城了,你们等等,我这就回去换衣服!”
费小玉这只小辣椒说完转身便跑,丫环观棋急忙追着跑出院子:“姑娘等我啊!”
费懋贤和费懋中相视苦笑。
费吉祥眼珠一转,拉着费如意的手笑道:“三姐,话说自从上饶搬回来,咱们还没到城里逛过,今天难得人多,要不也一起凑个热闹?”
费如意还没答应,旁边的丫环入画便兴奋地道:“好啊好啊!”
“你这野丫头就是贪玩!”费如意白了入画一眼,后者撅了撅小嘴,低声嘀咕道:“人家还不是为姑娘你着想。”
费如意俏脸微红,拉住谢小婉的手温声道:“小婉妹妹,要不一起到城里逛一逛,铅山县城虽然没有上饶县城大,不过还是相当热闹的。”
谢小婉毕竟才是十四岁的少女,自然也喜欢逛街,闻言希冀地望向徐晋。
徐晋点头道:“想去就去吧!”
谢小婉欣喜地甜笑道:“谢谢相公!”
徐晋宠溺地笑道:“谢什么谢,你以后想上街耍便让月儿陪你去,不用问过我,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
谢小婉心里甜丝丝的,羞涩地点了点头,费如意眼中闪过一丝羡慕,拉着谢小婉道:“小婉妹妹,走吧,咱们也去换套衣服!”
半小时后,四辆马车驶离了费家的庄园,向着铅山县城驶去。
马车内,换了一身家丁衣服的谢小婉不自然地正了正那顶家丁小帽。旁边的丫环小月也同样换了一身家丁的装束,一脸古怪地道:“夫人,那费家姑娘真是奇葩,屋里竟然藏了这么多男子的衣服!”
徐晋不禁暗暗好笑,早就听说费小玉那小辣椒经常女扮男装翘家外出玩耍,看来果不其然。
明王首辅 第173章 斗战堂
明清时期,铅山县城河口镇便有八省码头的美誉,乃闽、浙、赣、皖、湘、鄂、苏、粤等百货集散之地,商贾云集,相当之繁华。
徐晋等人驱车来到铅山县城南门,但见河道上船来船往,不计其数的货船正等着在码头靠岸装卸货物,就连进城的直道上也排起了长队,大部分都是肩扛手抬的茶工。
眼下正是秋茶上市的季节,四面八方的毛茶都在运往铅山县城加工,然后分销往全国各地,所以这段时间临江码头相当繁忙。
徐晋等人干脆下了马车步行进城,三个秀才公子带着一群油头粉脸的“家丁”,自然分外的惹人注目。
费懋中指着繁忙的沿江码头自豪地道:“买不完河口,装不完的汉口。咱铅山县河口镇乃百货集散之地,被称为八省码头。子谦觉得如何?”
“确实相当繁华!”徐晋淡然道,这种级别的码头跟后世的港口相比简直就是渣,随便一个中等港口的日吞吐量恐怕就要超过这里一年的总和了,更别说大连港上海港这类的大型港口了。
自下马车以来,费如意的注意力大部分留在徐晋身上,自然留意到徐晋说话时流露出那一抹不以为意,不禁暗暗讶然。
费如意十分清楚,徐晋今年六月才刚满十五岁,比自己还小一岁,而且是出身寒微的乡下儒生,理应没见过什么世面才对,偏偏总是一副从容淡定,成竹在胸的老成模样,仿佛这世上就没有他未见过的。
当然,徐晋身上这样的气质正是吸引费如意的地方。用一句通俗流行的话来说,徐同学正是小鲜肉的脸蛋,兼之拥有大叔的气质的少女杀手。
费如意正微歪着头偷看徐晋,后者恰好转头望来,二人目光相接,费三姑娘顿时羞涩地望向别的地方,连雪白的耳垂都染上了一层粉霞。
徐晋不禁心神微恍,在场诸女中以费如意的年纪最长(丫环除外),偏偏穿着费小玉小一号的家丁服装,身形更显凹凸有致,歪戴着家丁帽,脸如敷粉,唇似施脂,俊俏到不像话,别有一番动人滋味。
一行人排队进了铅山县城,在街上闲逛起来。
徐晋等昨天虽然经过县城,不过买了礼物便离开,并没有逗留太久,更加没有仔细逛过。
因此,这时谢小婉和费家三位姑娘逛得兴致勃勃,吱吱喳喳的不知多开心。
于是乎奇怪的一幕出现了,一帮油头粉脸的“家丁”在前面逛街“爆买”,而徐晋和费家兄弟反倒成了跟班。
当然,有眼色的商家一看就瞧出这些所谓的“家丁”都是女儿身,十有八九是哪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女扮男装跑出来逛街撒欢罢了,所以也不点破,只是客气地招呼,热情地推销自己的商品。
只是逛了半条街,一众“家丁”们手里便拿满了各种零食,吃得不亦乐乎,银铃般的笑声此起彼伏。
街道两边店铺林立,最多的是卖茶叶茶具的,其次是卖纸张笔墨的。
费懋贤一边行一边介绍道:“天池茶、龙井茶、松萝茶、虎丘茶、阳羡茶、六安茶乃眼下最有名的。”
话话明朝之前,国人流行喝团茶,也就是茶饼。茶饼的制作工序繁复,喝起来也相当费时,要敲碎后磨成粉沫,然后用水煎服,连茶叶一起喝进肚子里,普通老百姓根本喝不起。
为了减轻百姓负担,明太祖朱元璋一纸诏令废造团茶,散茶才开始流行起来,喝茶的方式也由煎煮改成了冲泡,简单而便捷,就连普通老百姓都喝得起。
眼下是正德十三年,距离明太祖下令废造团茶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明朝散茶的品种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当然,后世流行的品种,诸如君山银针、黄山毛峰、大红袍等名茶都还没出现。
众人正逛着,费小玉那只小辣椒突然眼前一亮,兴奋地叫道:“这地方好玩,咱们进去玩玩吧!”
费小玉说完便率先跑了街边一家门面气派的所在,诸女连忙跟了上去,费懋贤本来想阻止的,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皱眉摇头。
徐晋抬眼望去,只见这门面占地极广东,门口挂着两只大灯笼,上面均写着一个“斗”字,而门面的牌匾写着三个流光溢彩的烫金大字:斗战堂。
徐晋好奇地问:“民献,这是什么地方?”
费懋贤摇头道:“玩物丧志的地方罢了!”
费懋中笑道:“大哥,没那么严重,偶尔玩玩权当娱乐,既然来了,进去参观一下又何况!”
费懋贤无奈地点了点头!
徐晋好奇地跟着费家兄弟进了斗战堂,顿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夹杂着汗臭和骚臭,吆喝声、鸡啼声、狗吠声、鸭叫声……响成一片。
但见数百平方的露天院子中,人们东一档,西一堆地聚在一起,斗狗、斗鸡、斗鸭、斗鹅、斗蟋蟀……简直是无所不斗。
那些赌徒们围在一起大呼小叫,面红耳赤,如痴如醉,就好旬嗑了药一般。
谢小婉和费如意均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对这种地方产生本能的抗拒,费小玉却是一脸的兴奋,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熟门熟路地跑到一处人较少的摊档前,叉着腰道:“喂,那个谁,爷要玩这个!”
这是一处斗草的摊档,柜台上摆着一堆堆粗细不一的草根,庄家是一名二十许岁的青年,小眼睛小鼻子,一副精明相,见到费小玉等人不由眼前一亮,笑嘻嘻地道:“这位爷要玩多大?”
“十两银子你玩得起吗?”费小玉仰着下巴,双手背在身后,骄傲地道。
此言一出,四下顿时一片哗然,小眼睛青年暗喜,嘿笑道:“咱斗战堂招牌就摆那了,只要客人敢开注,我们就敢接庄,别说十两银子,一万两银子也无碍!”
费小玉点了点头道:“嗯,那爷赌十文钱吧!”
那小眼青年的笑容顿时僵住,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诸女均忍俊不禁,徐晋亦是莞尔。
小眼青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选一根吧,爷!”
费小玉撸起衣袖,认真地在那堆草根中选了一条看上去粗壮有力的,信心十足地道:“就这条吧,准赢!”
小眼青年眼随手挑了一条草根,双手握住两端举到身前,费小玉也双手握住自己那条草根的两端,与小眼青年的草根交叉,双方同时发力一扯。
结果费小玉那条草根啪的断成了两截。
小眼青年嘿笑道:“爷,手气不是很好哦,请付十文钱!”
“岂有此理,再来,待会再付,不会少你的!”费小玉不服气地又挑了一根,结果又输了,不服再来,还是是输。
小眼睛青年得意洋洋地道:“爷,还来不来?”
费小玉气哼哼地道:“不玩了,骗人的!”
刚才还笑得跟邻家大哥一般的小眼睛青年顿时面色一沉,凶巴巴地道:“小娘皮的,谁骗人了,草根都摆在这任选,是你自己没选到坚韧的,怪谁?”
费小玉吓得后退了一步,脸蛋胀得通红,正准备回骂,徐晋皱了皱剑眉,上前一步淡道:“这位大哥,何必跟小姑娘一般见识,我来跟你玩一局,三十文钱!”
小眼青年打量了一眼徐晋,似笑非笑地道:“可以,不过刚才的钱要先付了!”
明王首辅 第174章 徽商罗龙文
小眼青年打量了一遍徐晋,似笑非笑地道:“可以,不过刚才的三十文钱要先付!”
徐晋虽然穿着一套代表秀才身份的玉色襕衫,但实在算不得什么,当官的来这里耍又不是没见过。更何况斗馆是正当经营,合法依规,加上本身的后台也不小,所以小眼青年夷然不惧。
徐晋回首对丫环月儿道:“付他三十文!”
月儿不情愿地从绣花荷包中摸了三十文钱出来放在柜台上。
小眼青年嘿笑道:“好哩,这位公子请选一根吧,所有草根都摆在这,童叟无欺哈!”
徐晋瞟了一眼这货,屁的童叟无欺,正所谓十赌九骗,玩这行的没点猫腻即使没把底裤赔光也难赚得到大钱。
前世退休之后,徐晋便有一段时间热衷于这类斗戏,斗鸡、斗狗、斗蟋蟀之类均玩过,其中最热闹就是斗蟋蟀了,还办成了文化节,每一届都郑重其事地推出虫王。当然,有人是为了图个乐呵,更多的人却是以牟利为目的,为了让蟋蟀更加好斗,甚至暗中喂食激素之类。
所以无论什么斗戏,只要沾上金钱利益,便会有人想方设法动手脚,即使简单的斗草也不例外,譬如用桐油之类浸泡过的草根就特别坚韧。徐晋就不相信这家斗战堂没有在草根上动手脚。
此刻堆在柜台上的草根大大小小近千条,而且颜色深浅不一,要选出动过手脚的草根可不容易。
然而,刚才费小玉连斗了三场,其他人都在关注胜负,而徐晋却是暗中观察小眼青年是怎么选草根的,这家伙选的草根都是偏白色的。
要知道颜色越白的草根,一般情况下都是越嫩,里面的纤维越少,韧性就越差,而小眼青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而且三次都赢了,说其中没猫腻都没人信。
而且,白色的草根更具迷惑性,有点常识的人都会挑选深色的,如此一来,动过手脚的白色草根便不容易被人选中了。
徐晋在那堆草根中翻了许久,专挑白色的摸。费懋贤等人好奇地看着,斗个草而已,不用这么认真吧?
小眼青年目光犹疑,打趣道:“这位公子,你这是在选牲口吗?”
“就这根吧!”徐晋终于挑了一条粗细适中的白色草根,微笑地看着小眼青年,后者脸色微变,不过倏的便恢复了正常,不留意看很难发觉。
费小玉摇头道:“徐晋,你这条草不行,输定了,听本……家丁的,换一根吧!”
“对啊,公子,换一根吧,白色的容易折断!”月儿也点头附和道。
再看其他诸女的表情,显然也深以为然,谢小婉却是甜笑地看着,一来是对自家相公有信心,另外输了又有什么打紧,就当图个开心罢了,不过三十文钱对于节俭的小丫头来说,确实有点肉痛。
小眼青年嘿笑道:“公子要不要换一根?”
徐晋闻言更加肯定自己选对了,摇头道:“落子无悔真君子,既然选了又岂能再换,就这根吧!”
小眼青年干笑了两声,这回没有对阵费小玉那么轻松了,仔细地选了一条草根,同样是白色的,不过要比徐晋的那条稍粗。
“来吧!”徐晋双手握着草根两端举到身前。
小眼青年将自己的草根与徐晋那条交叉,双手握着两端。
诸女均紧张地看着,费小玉则一脸不以为然。
然而,滑稽的一幕出现了,徐晋和小眼青年均握着草根不动,像定格了一般。
费懋中愕然道:“子谦,你们这是干嘛?”
小眼青年深深地看了徐晋一眼,嘿笑道:“公子是行家啊,大家一起发力?”
其实斗草也讲究发力时机的,最先发力的那个肯定会把草根先折弯,这样就容易先把纤维弄断,而拿着不动的便占了便宜,一旦两条草根的韧性差不多,先用力的输掉可能性更高。
徐晋微笑点了点头,两人同时数到三发力,只听得啪的一声,一条草根应声折断。
费小玉看都不看,哈哈笑道:“输了吧,让你不听老人言……呃!”
费小玉话还没说完,徐晋便潇洒地回转身扬了扬手中完整的草根,前者顿时闭嘴,眼睛都瞪圆了,吃吃地道:“赢……赢啦!”
诸女咯咯地笑起来,谢小婉黑漆漆的眼睛笑弯成了月牙儿,月儿兴奋得蹦起来:“公子赢了,三十文钱拿回来!”
“公子果然好眼力!”小眼青年倒也爽快,数了三十文钱推到徐晋的面前。
徐晋摆手道:“慢来,再一局,一百钱!”
小眼青年不惊反喜,点头道:“好,公子请先选!”
在小眼青年看来,徐晋这次只是运气好罢了,这堆草根中动过手脚的统共才十来条,他也是做了记号才能准确认出来,所以不信徐晋这次也能选到。
结果,徐晋挑了一会,竟然又选中了一条动过手脚的草根,小眼青年这次眼神都变了,神色凝重地选了一根。
两人握着草根一较力,小眼青年那根再次折断。
诸女不禁齐声欢呼,费小玉揉着眼睛,难以置信地道:“竟然又赢了!”
月儿喜滋滋地把一百三十文钱收进绣花荷包中。
小眼青年眼珠一转,笑道:“公子果然是高手,要不要再玩一局?”
“算了,还是玩玩其他吧!”徐晋微笑着摇了摇头,这堆草根中动过手脚的不多,要每次都选中很有点难度,更何况对方也肯定知道哪些草根是动过手脚的,自己即使选中也不可能次次都赢,所以见好就收最为明智。
小眼青年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虽然输得不多,但输给一个文质彬彬的小书生,却是十分让人不爽。
见到徐晋等移步往别的摊档,小眼青年招呼了一名伙计接替自己,然后快步追了上来,笑嘿嘿地道:“诸位公子想玩什么?咱们斗战堂还有斗鸡、斗狗、斗鸭、斗鹅、斗乌龟,斗蟋蟀,啥都有哈!”
数百平方的院子中,自然要数斗狗的地方最热闹,不过斗狗的场面太过血腥,就连费小玉这只小辣椒都不敢靠近。
于是众人来到斗鹅的摊档前,此时场中正有一只白鹅和灰鹅在激斗,四周约莫围了二三十人。
场中的灰鹅相当凶悍,此时一记“胸口碎大石”把白鹅撞翻在地,然后翻身骑了上去,嘴巴不停地往白鹅的脖子啄咬,顿时鹅毛乱飞。那只白鹅嘎嘎地惨叫着,最后脖子耷拉在地上喘气,完全失去了斗志。
灰鹅骑在白鹅的身上,伸长脖子向着天空得意洋洋地叫了几声,一副唯我独尊的王者恣态。
“啊哈,罗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你的常山赵子龙输了!”
一名斗战堂的伙计行入场中,将灰鹅捧起放回鹅笼中,而一名仆人模样的男子也跑入场中,将斗败的白鹅捧走。
徐晋等循着那名仆人的身影望去,只见斗鹅场对面大马金刀地坐着一名男子,衣着十分华丽,约莫三十岁左右,最惹人注目的是,此男子的双膝上竟然坐着一名穿着十暴露的女子,两人正旁若无人地调笑,对白鹅斗输私毫不以为意。
“呸,好不知羞,不要脸!”诸女均红着脸调转头,费小玉还低声骂了一句。
小眼青年笑着介绍道:“这位公子姓罗,名龙文,是南直隶来的富商,为人豪爽阔绰,他怀中的女子正是偎翠楼的红牌小桃红,被他重金包了一个月!”
明王首辅 第175章 冤家路窄
“罗龙文?”徐晋隐隐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
小眼青年笑道:“莫非徐公子认识罗员外?”
徐晋摇头道:“不认识。”
费懋中道:“我倒是对此人有些印象,好像是徽州歙县人,家里是做墨条生意的,乃当地的巨富。”
小眼青年连点头道:“这位公子说得不错,罗员外正是做墨条生意的,罗家乃制墨业的执牛耳者。”
读书人都离不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正所谓徽墨端砚,墨自然要数徽州出产的为上品,而砚则是端州(广东肇庆)的最佳。
罗龙文正是徽州有名墨商,罗氏徽墨十分出名,而且极为昂贵,上品的徽墨只有达官贵人才用得起。
此时,那罗龙文似乎有所察觉,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顿时眼前一亮,轻拍了拍怀中女子的臀部,后者娇嗔一下,扭拧着腰肢站了起来。
罗龙文搂着那小桃红的腰肢行了过来,后者胸前两团雪丘颤颤悠悠的,附近的男子眼都看直了。
谢小婉红着脸暗啐了一口,这些青楼女子真是不要脸,费如意偷瞄了徐晋一眼,见到后者目光清明,不像其他男人般“色迷迷”的,顿时芳心甚慰。
罗龙文行到徐晋等人跟前,拱手道:“在下徽州歙县罗龙文,见过两位费公子!”
话说这个罗龙文虽是一介商人,不过为人仗义疏财,交游广阔,再加上家里是做墨条生意的,倒是结交了不少文人墨客,之前便到鹅湖书院参加过文会,出钱出力,还贡献了不少上品徽墨,所以认得费懋贤和费懋中。
“罗员外!”费懋中和费懋贤略拱手还礼,他们跟罗龙文没什么交情,而且一介商人也不值得他们刻意去结交。
罗龙文目光扫过女扮男装的诸女,最后落在徐晋的身上,客气地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上饶县徐晋!”徐晋拱手道。
“啊,徐三元!”那小桃红惊呼一声,以手掩住小嘴一脸的惊喜,媚眼盯着徐晋异彩频闪,一脸的花痴模样。
徐晋不禁暗汗,自己现在这么出名了吗?
谢小婉下意识往相公身边站了站,月儿更是示威般瞪了一眼小桃红,暗骂道:“这些青楼女子果然是不要脸!”
罗龙文哈哈笑道:“原来是连中小三元的上饶县才子徐子谦,难怪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气度。话说前不久鄙人在安庆,还有幸听到翠翘姑娘唱徐公子那曲《临江仙》,简直是振聋发聩,荡气回肠啊!”
话说八月初时徐晋在南昌藤王阁唱出了大才子杨慎的《临江仙》,时隔一个多月,这首旷古绝今的词已经在附近几省流传开来了,再加上沿江巡演的秦淮名妓王翠翘在返程中不断演唱,徐晋这首《临江仙》甚至已经传到了南京,秦淮河上各大青楼都有传唱,甚至还带红了之前那首《游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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