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她所铸之剑……绝非此等庸辈配得上了的!
陈白起眸色清寒似月,波澜乍起,又瞬间冰封一片。
这“蟠龙剑”既已出现,她便能够顺藤摸瓜找出沧月公子,到时候,她人亦要、剑亦要!
“蟠龙剑”拍卖出去之后,叫卖者便让人抬了一个铁笼子上台来,这个铁笼子跟之前关大虫的铁笼子不同,是拿来关人的,这个铁笼子相对比较窄小,只能立不能躺,并且于笼顶处开了一个出口,正好可以露出脖子以上的部位,却令人首身分隔,无法动弹。
众人一看,便知道这叫高台拍卖最后一环的货物——是一个人。
此人的脸被黑布罩住,但光凭笼中直立柔韧冶丽的身段便知,这绝对是一个美人,不分男女。
一见此人,陈白起便知道,“支线任务二”的任务目标人物出现了。
任务形容对方乃落难的神秘美男,这般说来,他应当是个男人,并且还长得很美。
只是他的来历她却无法得知。
同时,陈白起亦察觉到巨跟姒姜两人亦来到了高台附近,他们似在寻她。
高台上的叫卖者先是对笼中之人一番简单介绍,年龄、肤质、身段、是否是处等等,然后再形容他如何如何地美,如何如何地难得,众人听了,只觉天仙亦不过如此吧。
最后,在介绍其身份时,叫卖者朝底下众下做出一个挤眉弄眼十分猥琐的神色。
“大家应当知道当今世人对美人的评价,所谓齐美越妖,楚腰赵丽,这美人儿诸国自当不少,但美得如同妖精一般勾魂的,却当数越国的美人,越人大多长得妖魅惑人,肤色白晳,一身嫩滑皮肤如掬得出水,其中越国皇室的美人儿更是精致近妖,如传闻中的姒三公子,当然拥有同一血脉的其它公子亦是不差的,就譬如眼下这个——越国公子,姒四公子!”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七十二章 谋士,令人揣度的兄弟情
一声大喊公布之后,叫卖者便将罩在笼中之人头上的黑布整个扯掉,当笼中之人的真面目大白于人前时,场下瞬间安静得十分诡异,但三息后,顿时爆发了一群震耳欲聋的激动、热烈吆喝声。
陈白起濪滇的神色一愣,睫毛覆下,半流露于外的视线凝聚成线,直直落于高台上笼中之人。
姒四?越国质子?
他不应该是在楚宫吗?怎会流落至疢蝼,并被人当成珍货于黑市叫卖?
当姒四的面巾被揭下来后,所有人自然都看清楚了他的相貌。
高台四周呈凸型点满了火把,阶梯两旁火光融融,似草丛一般延伸,灰黯与阴翳被清除得干干净,将高台上的一切都照亮得如此通红,好似将一切将成了烫人的鼎镬。
姒四乍一见光亮,长时间被遮住的眼睛无法适合,便撇过头去,眯嘘了眼眸打量四周环境,他的表情似乎很惊恐亦很茫然,就像误入豹群的小鹿,小脸惨白白地抽搐着。
姒四的长像与姒姜十分相似,天然一张美人胚子的脸,容华若桃李,只是姒姜有一种天然高贵凛然之美,但姒四却是……一副“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的林妹妹形象。
他身着一袭淡樱碧霞罗的长袍,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仅用一根玉带缚住腰间,然袍内却无着一物,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令人想入菲菲。
他头上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墨玉般长发只有用一根浅粉色丝带束起,但并非规规矩矩地全部束好,而是十分随意松垮,就任凭发丝坠落,绝色的小脸上没有任何粉黛,朱唇小嘴不点而赤,简直娇媚无骨艳三分。
从皮相而言,眼前这个姒四公子简直比女人还美,若他换上女装,估计雌雄莫辨。
或许与他在楚国当质子这么多年有关系,人的骄傲神骨都被折磨得齑粉萎靡,只剩一副妖意媚态的*,于糜烂*之中绽出妖娆毒药般的亦真亦幻容颜。
陈白起微微蹙眉,她于姒四身子身上,似感到一种毁灭阴鹜的绝望血腥气息。
楚人一向喜欢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更显得楚楚动人的美人,无关男女,再加上此人乃越国公子,有这一身份附加,一切妄图凌辱王室以逞兽性的人,便热血沸腾了。
底下的人开始叫价,这些三府的人没有参与喊价,这美人本就是他们无意中掳来黑市卖钱的,况且他们亦者不是好南风。
在姒四出现在高台时,姒姜似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转瞬间眼睛都红了,但巨却一直将他按压住,不让他冲动起事。
看着叫卖者将姒四的衣服又扯落几分,掐着他的脸向台下之人展示其皮肤柔嫩度时,姒姜只觉脑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筋断裂了,他双目充血,后牙槽都咬出铁锈味道,正准备不顾一切行动时,却听到上空一声清丽而声调漠然的喊价响起。
“无论谁之价最高,吾再其上加上一成!”
就是这道声音,让姒姜神色一滞,停止了动作。
此话可谓之嚣张,但众人朝上一看,但见这话是从穆少主座上喊出来的,这便令人不得不……有了犹豫。
抢穆要穆少主想要的东西,在疢蝼还没有人敢过。
穆要听到旁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先是为其清丽而纯质的声音打动了一下,因为陈白起一直说话都是压低声线低沉的说话,眼下为了将话喊响亮以便清晰传达下方,便不得不提高声线。
但转瞬,穆要便阴下脸,瞥了陈白起一眼:“尔好南风?”
陈白起喊完后便转向穆要,观察其神色虽说不豫却并无鄙夷排斥之意,陈白起想,这好南风之事于贵族世家这中虽说上不了台面但到底并非什么难以接受之事。
她考虑了一下,暗忖——她这如果矢口否认,又该怎样解释一定要卖下这姒四公子呢?可如果承认,她这名声……
想到方才姒姜那悲愤欲绝的模样,那种伤痛似乎微妙地传递给了她。
她叹喟一声,为了这姒姜,这名声她暂时亦只能是丢弃于一旁了。
见陈白起眸色深深,一副有难言之隐之像,穆要秒懂了。
疢蝼不歧视好南风之人,但穆要却总觉得像陈白起这般圆尽之处方显傲风清骨之人,着实不像啊。
“少主,可否成全小人?”陈白起伏拜请求。
穆要盯着她的黑色发顶,不过一灭国的小小玩意儿,并不值得他费什么心,只是……他懒懒一笑:“凭什么?”
陈白起将脸抬至三分之二,露出优雅沉黑的眉眼,这种角度既显恭谨本份又不失士人风范,她总会知道如何在不惹怒穆要的情况下,令他对她加深印象与好感。
“小人无意中获得一组【庄公晓梅图】,可愿献之予少主。”
“庄公晓梅图”乃庄周圣人亲绘之文献,春秋战国无纸张画轴,这图组便是用毛笔和矿物颜料绘制在帛上,因为是前人庄子之珍贵文墨,其后世价值完全无法估摸。
穆要闻言怔愣了半晌。
“尔倒是舍得下重本啊!”
穆要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便转过脸,顿时便不再愿理会她了。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他父是这样,不料这小儿亦是这样!
不过一长相精致的龌龊玩意儿,他等想如何拿捏玩弄不可,偏要认真,简直可笑!
见穆要虽不情不愿,但到底看到“厚礼”的份上,勉强答应下这场交易,陈白起便可放心大胆地进行竞价了。
最终,自然是陈白起将姒四给买了下来,顺利完成了“支线任务二”。
将人拍下后,陈白起便向穆要请辞下台领人,言那组“庄公晓梅图”不日便会亲自送上穆府,穆要不知作何考虑,不言一词便嫌弃地打发陈白起走,不怕陈白起赖帐亦没有专程派人跟着,估计他认为在疢蝼境内无人敢拿他穆少主开涮。
在一单独的洞穴之中,陈白起领着姒姜跟巨,终于见到了被放出笼子的姒四。
姒四并不认识他们三人,被“胡林摊”的侍卫领到这里等待买主后,他便一直低垂着脑袋,袖下双手使劲地绞着,像一具装扮精致的木偶一样,毫无气息。
姒姜颇为心痛自责,姒四为质时不过方九岁,当时的姒姜与其岁数相差,经常玩在一块儿自然感情最好,如今八年岁月过去了,当初活泼天真的姒四却变成了眼下这副以色侍人要死不活的模样,这么些年来亦不知道他背地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折磨跟屈辱。
可恨越国弱少啊!
姒姜快步朝着姒四走去,陈白起伸了一下手想要阻挡,却在看到姒姜那对赤红的双眼时,又默默地放下了。
她虽心生疑窦,但兄弟相认之情,她却又不得不顾。
虽说当初陈白起是在最恼怒的时候硬逼下姒姜签了主仆契约,但如今的陈白起对他却是当成知已好友,可信任的人之一,所以她想要顾及他的感受。
“四儿!”姒姜抓住姒四的双臂,扯开嘴似想笑,但声音却是破碎哽咽一地。
这一声,是姒姜真实的嗓音,年轻而动人,不似他那张普通苍老的面容。
姒四听到有人喊他,他却不作反应,仍旧呆呆地盯注着地面,似对姒姜的怪异之处一无所觉。
姒姜皱眉,再喊:“四儿,你认不得兄长了么?我是你三兄,姒三!”
姒四这次呆滞的眼珠子才稍微动了一下,但转瞬又恢复了一片死寂,他抿着唇,袖袍下的双手使劲地掐绞着。
见姒姜再欲出声,陈白起便道:“小心隔墙有耳,出去再说吧。”
姒姜此时却周边的声音一无所闻,他看着姒四,继续道:“四儿,你何以在此,倪梭呢?你的护卫呢?”
提到“倪梭”两字,比提到“姒三”二字,姒四的反应大多了,他猛地颤悚了一下,一秒不用,便已颗粒大的泪珠,坠下地面:“他……他死了……都死了……越国没有了……”
他的声音像平板的录声机一样,重复着念着。
姒姜遽然惨白,一把将他抱住。
“姒姜。”陈白起吐出一口气,不得不叫他。
姒姜松开了姒四,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见他并没有受伤,只是瘦得紧,抱起来轻飘飘的全是骨头。
他心酸道:“四儿,跟为兄走吧。”
这时,姒四终于抬头看他了。
“你真是……吾兄?”他的眼神很平静,只是眼眶含着泪花甚是迷濛,所以姒姜并没有察觉他的异色。
“自然,眼下不方便,待为兄卸下易容之物,便可一辨真假!”姒姜激动道。
得他声肯,姒四又将视线看向陈白起跟巨,指着他们。
“那他们又是谁?”
陈白起见姒姜一愣,想说话却不知从何解释,便先一步道:“我们乃汝兄之友人。”
姒四侧耳听她说话,便认出她是方才喊出那一声“无论谁之价最高,吾再其上加上一成!”之人。
他一双玻璃般剔透的水眸静静地看着陈白起,像是在研究什么又似在找寻什么,但那眼底究竟蕴含着些什么,却无人能够看得懂。
但他却离开了姒姜的身边,径地走到陈白起身前,朝她拜去。
“汝既已将奴买了下来,从此,奴便是汝的人了。”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七十三章 谋士,小妖精的心思多
姒姜眼见这一幕,脑袋一炸,表情木愣愣地,似有些回不过来神。
他几步跨上前,眼下黑沉跳动,伸手一把拽住了姒四手臂,他的手臂十分纤细柔软,无一丝赘肉跟肌腱,似一抓便能直接捏住骨骼,这是一具被精致豢养的名贵身躯,同时亦是一具……废物身躯。
一抓住姒四的手臂,姒姜便顿住了,他与姒四相似的涔媚眼眸中,透着极致的复杂与暗涌,他想将其强形地拉起来。
“兄长,汝觉得吾跪于此,是否很丢你人?”
姒姜猛地看向姒四,似被姒四那淡漠而冷嘲的话语而定在当场。
姒四轻轻地拂开他的手,他仰头,一头柔顺而黑绸的长发于白肤脖颈蜿蜒垂下,他的表情苍白似失去了呼吸的蝴蝶,玉音婉转流,浅褐色的双眸似覆了一层令人看不透的阴黯。
姒姜张了张嘴:“不……”
陈白起瞥了自责又愧疚的姒姜一眼,又看向平静却刻薄的姒四,她沉静的黑眸并无什么特殊情绪,她面含三分颐和笑容上前将姒三拉了起来,姒三从善入流。
“且随我等一同先行离开这里吧。”
姒四颔首,长长的睫毛似蜷缩柔软的羽翎,透着惹人心怜的脆弱与乖巧……像一只被主人豢养的宠物。
此时,姒姜明显已感受到姒四对他的排斥与隔膜了,他不懂为什么会变这样,却又隐隐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
姒姜望着对他视若无睹的姒四,嘴角溢出一丝五味杂陈的苦笑。
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竟是怨着他的啊……
陈白起领着人一块儿顺利地离开了“胡林摊”,出了洞穴后暗处便有几拨人暗暗地跟踪,跟踪技巧甚是拙劣,连这种不曾学习过反追踪的陈白起都察觉到了,她看了一眼系统地图,利用身边的自然环境轻易地将人给甩开了。
一路上,她本想问姒姜消息打听得怎么样,却见他失魂落魄整副心思都摆在姒四身上,根本无暇分出其它心思应答,一时之间亦很无奈。
总觉得系统坑她救下的这个“神秘美男”会是一个十分令人头痛的麻烦……
不过,陈白起亦很奇怪在丹阳楚宫为质的姒四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疢蝼这里,于是她便找了一处僻静幽深的树林子,向他问话。
姒四道:“楚国朝政日非,以致天下民心溃散,盗贼蜂起,又有重阳军于徐州、永州等地举事,楚陵君深感胁迫,近日内常无故朝身边之人发火,烧房、烹人等,导致宫中人人自危,因此爆发出了一场内乱,而奴……则是逃出宫的,在沧月公子大败坠马受伤之消息传入宫中,楚陵君狂喜大宴了三日,诸臣与君皆喝得酩酊大醉,而奴则趁机离宫……”
“你是如何离宫的?”姒姜问道。
姒四道:“我暗赍金帛,结交中涓,令其疏通了门侍上下,本一路顺利,却不料离宫时偏遇到都慰杨宽,遭到其阻截引来宫廷侍卫,而倪梭等人,则是为救我而……而丧命……”
提到“倪梭”时,姒四明显有了动容。
倪梭乃与姒四从小一块长大的暗卫,他为救姒四而死,姒姜倒也感激,他道:“那后来呢?”
“后来?”姒四幽幽道:“我一人流落民市,身无长物,每日食不饱、穿不暖、寝不安,念及国已灭、家已毁,此身竟是无处可去,逃出来又如何,活下去又如何,于万念俱灰时,一妇人邀我住家,却原来是一伙人贩窝,便是这样,我将自己……卖了。”
姒姜一直握着拳头听他讲过去经历的事情,直到听他说出“卖了”两字,心中大痛,眼眶红了一圈,许多话似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他知道姒四定然受了许多苦,但听他具体描述,却让他心中刀割。
等姒四说完,陈白起将他所说的话全部于脑中过滤了一遍,心中有了计较,她道:“丹阳楚宫眼下,是否宫卫兵马并不多?”
姒四斜挑起眼角,柔柔软软地看了陈白起一眼后,又垂下眼帘:“此事,奴不知。”
陈白起蹙眉:“你知道的。”
姒四抬头。
陈白起勾起嘴角,笃定道:“你既是有预谋地逃离楚宫,必会查探清楚当日楚宫内的情形,如楚国守卫之事,如楚宫哪一处可供你逃离防守薄弱之事,倘若这些你都不知,你又是如何逃了出来的?”
姒四一愣。
很显然,他不曾想过,眼前之人会如此敏锐。
既被拆穿,姒四亦不脸红羞愧,他只是不再撒谎,将消息据实以告:“司马长史与其党一众,与宫中内应策划了一起内乱,豹勇大将军豹获调兵擒住了司马长史,斩之,并将司马长史等一干人下狱兵,但楚陵君却因此震怒,获罪相关人牵连甚多,宫中内侍亦被重新替换一批,眼下丹阳兵马的确不多。”
“想来近日楚陵君大施暴政,定有严官劝诫不正,反遭其杀害吧?”陈白起道。
姒四看向陈白起:“你怎会知道?”
“猜的。”陈白起笑笑道。
从姒四口中与别人口中的描绘,陈白起大概知道这楚陵君的德行,一个多疑、嫉妒心强既敏感又缺乏安全感之人,他压抑得久便会在事后爆发得越恐怖。
从心理学来分晰,这种人往往处于恐惧状态而胡乱推理和判断,思维发生障碍,坚信自己受到迫害或伤害,病人往往会变得极度谨慎和处处防备,还时常将相关的人纳入自己妄想的世界中。
他会杀人很正常,因为在他的思想中,他认定别人想杀他。
陈白起一直知道,公子沧月一直有能力推翻楚陵君自己为王,但他一直没有这样做,因为楚陵君是他的兄弟,但楚陵君却一直认定公子沧月是一颗定时炸弹,不安定的因素,随时可能会危害到他的利益跟地位,因此他认为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而随着楚陵君越来越过分的行为,一直隐忍、放弃、退让的公子沧月终于退无可退,忍无可忍了,便渐渐对这份亲情感到了绝望。
“姒姜,姒四这一路走来定然渴了饿了,你不妨去林子里找些东西来给他食。”陈白起朝姒姜道。
“巨亦一块儿去吧。”
姒姜愣了一下,他知道陈白起估计有话要单独跟姒四说,这才支使开他们,但陈白起的话亦是实话,姒四如此瘦弱估计是该渴了饥了,最后他还是应肯了,只是在临走之前,他小声跟陈白起道:“帮我……”劝劝他。
陈白起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放心。”
等姒姜与巨一块儿走后,陈白起的神色一下便冷淡了下来。
姒四看着她,却不知为何,姒姜等人一离开,独自面对陈白起,他便感觉很些紧张。
或许是因为……没有了姒姜,在她眼中,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她不恋慕他的美色,亦不迁就他的孱弱,她注视着他时,是那样冷静。
“姒四,我觉得,比起姒姜,你应当更恨楚陵君才对。”
姒四转开了眼,双唇抿紧,不言不语。
不否认便是默认了。
“既然如此,那便与我合作吧,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会让你亲手杀了楚陵君。”陈白起道。
姒四闻言神色意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知你怨恨着姒姜,同样是越国的公子,凭什么他活得那样自由,而你却沦为质子遍体鳞伤,但我认为这不是恨,只是一种意气用事,倘若有一日他当真死了,你便真的连世上唯一的亲人都没有了。”陈白起道。
姒四垂下了脑袋,不让人窥探到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许久,姒四幽幽地道了一句:“你待他倒是好……”
陈白起听了这话,顿时失笑,她伸手轻轻地抚了抚他垂低的头,像一个长辈般宽慰安抚受伤的晚辈一般,轻声道:“人心肉长的,你若愿意摒弃过往,姒姜定亦会对你很好。”
姒四扬起脸,朝陈白起轻笑了一下。
他容貌长得好,这一笑当真是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活脱脱一个勾魂的小妖精。
“不知汝想知何事?”姒四道。
陈白起收回了手,突然道:“吾此趟来疢蝼,只为公子沧月。”
姒四一听,顿时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尔后他似想通了什么,眸色变幻,喃喃道:“公子沧月啊……”
陈白起继续道:“今日胡林摊叫卖的那件蟠龙剑,便是公子沧月的配剑,他在疢蝼。”
“那剑……是公子沧月的?”姒四神色一动:“或许,我知道……”
“知道什么?”陈白起追问道。
见她这般迫切的模样,倒是与先前冷静自持的人判若两人,姒四顿了一下,反问道:“你是沧月公子何人?”
“姒四。”陈白起冷下面容,警告地盯着他。
他的那些个小心思陈白起其实都看在眼里,不戳破只是为了给姒姜留点面子,若他再继续对她耍小聪明,她多的是办法既令他开口,又不被姒姜知道。
似被陈白起身上那一瞬而逝的威严煞气所摄,姒四妖娆面容白了一下。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七十四章 谋士,牢狱副本(一)
姒四偷偷地觑了陈白起一眼,又迅速掩下眼,他略负气地抿了抿唇,道:“这剑叫什么奴不知,但这剑却是从狱牢内送出的,据守卫说在牢狱的深处关押着一个重要人物……至于那人是谁,奴便不知了。”
牢狱?凭沧月公子之尊怎会落了私狱?
若三府乃楚陵君派的,这既抓到人便可直接送去丹阳换取功赏即可,何以如此大费周章地将人关押起来?
“何处牢狱?”陈白起道。
“三府牢狱,‘胡林摊’的货物全部皆由三府检阅后,方可送出,而这所牢狱便是三府共同建造的一所集仓库、牢狱、操兵场所为一体的地方。”姒四道。
听他能如此详细具体地描述“牢狱”的情况,陈白起倒是对他有几分侧目,看来他也并不是只拥有小聪明,至少眼力跟观察能力不错,完全可以成为一个不加雕琢的细作。
陈白起暗中利用系统区域地图查探三府的位置,三府建于疢蝼朝东的莫漜河旁,河水被一块巨石截流,蜿蜒成数条细溪河流,而三府则依山傍水,然后是“牢狱”的标示,看着被三府包围着中央的位置,她暗自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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