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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探查的消息也一次次地传回,
在对岸,
并未发现地方埋伏的痕迹。
麾下几个总兵和参将们都在请战,毕竟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将缺口彻底撕开,万一野人那边反应过来派出一支兵马过来堵住这个缺口,那么大家又得重新回归到相持阶段。
但邓九如还是没有下达大规模渡江的命令,
面对下属的一遍遍询问,
他只回答一个字:
“等!”
………
“殿下,我大燕兵士,确实不习水战。”李富胜开口道。
前方,新一轮的攻势刚刚结束,最终,强渡过去的燕军没能在对岸站住脚跟,再度被逼退了下来。
大皇子点点头,道:“好在野人和那些叛逆,也不懂水战。”
“的确。”李富胜附和道。
两个军事指挥者并未对刚刚的失利有什么情绪,眼前战局的僵持,其目的无非就是吸引对面叛军和野人的注意力。
真正的决胜手,还是在于几百人规模的骑兵进行偷渡,从而将这整条防线侵蚀个千疮百孔,到时候自然一推就倒。
望江这么长,对面怎么可能完全守住?
不说是胜券在握吧,但至少大局,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自是不需过多惊慌。
“野人没有出全力,看样子是打着随时会撤的盘算。”李富胜说道。
“是,所以对岸的叛逆军,他们的士气,也开始越来越低了,再消磨个至多十天,他们就得自个儿先崩盘。”
“十天,有点久了。”
“无妨,我们等得起。”
“报!!!!!!!”
就在这时,左路军的传信兵将邓九如传来的军情送上。
大皇子打开来一看,
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随后,
他将这份剧情递给了身边的李富胜。
“嘿,老家伙那儿居然得手了?不对,会不会有诈?”
大皇子摇摇头,道:“邓九如打仗的本事,还是有的,并未轻敌冒进。”
“这般说来,殿下,我们不用再等十天了。”
大皇子双手负于身后,没有说话。
一个巨大的缺口,已经向自己展开了,自己是要还是不要?
虽说稳扎稳打是他的既定方针,自打出征以来,自己也都在贯彻着这个方针,但坐看机会在自己面前溜走,也未免太愚钝迂腐了一些。
“殿下,邓九如那边过去后,野人那边就算是想把他们赶下江去,一时半会儿也赶不下吧?”
大皇子依旧不说话。
很快,
左路军的第二道第三道军情送来,
望江对岸的情况已经很清晰了,没有在附近看见敌人的伏兵。
其实,就算是有伏兵,按照燕军左路军的战斗力,他们也应该能扛得住。
郡兵战斗力就算没有镇北靖南二军强,但好歹也是黑龙旗下的军队,士气上,其实并不差的。
野人和叛军的战斗力通过这段时间的几次接触,其实也已经摸查得清楚了,彼此心里,也有了一个数量和质量上的比较。
军情如火,
大皇子清楚,
留给自己思索和衡量的余地,并不多。
而且,打仗,归根究底,和下棋不一样,再慢条斯理,再老成稳重,到最后,终究得用刀子将对手的脖子砍断,终究会被溅上一身血,这是战争所无法改变的本质。
想要温吞水一般地从头保持到尾,本就不切实际。
大皇子深吸一口气,
下令道:
“命邓九如渡江,命前方李豹部再重新组织一场渡江,给我将玉盘城的敌军全都钉死在这里。
李富胜!”
“末将在!”
“命你率一万铁骑去往左路军,进行接应,同时,命后方的右军,同时向左路军靠拢,成国军队也都压上,去下游佯攻渡江!”
“末将遵命!”
右路军人数不多,是以禁军为主要班底组建的,先前一直被充当后军安置在后头。
此时,
既然已经决定要动了,
那就不能再犹豫,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今朝就将眼前这望江防线一举敲碎!
“同时想办法联系已经偷渡到对岸的各路兵马,提前发动!”
“是!”
………
收到大皇子军令的邓九如当即一拍桌子,
当即抽出自己的佩刀,直接将面前的桌案劈成两半,
光头光面的老将军近乎咆哮道:
“渡江,渡江!
我左路军,我大燕诸多将门,能否在以后依旧挺起腰杆子,就看今日!
诸位,拿出你们的看家本事,拿出你们的血勇,告诉麾下儿郎们,别总巴望着人家镇北军靖南军天天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既然是大老爷们儿,那今天本将就给他们这个机会,让他们自己,用手中的马刀去向世人证明,
我大燕,
能打的,
不仅仅只有镇北军靖南军,
我大燕军旅,
均为虎贲!”
“末将得令!”
“末将得令!”
很快,
渡船、浮桥开始最大限度地使用起来,甲士和战马正源源不断地被运往对岸。
邓九如为了保险起见,自己以及自己的将旗都早早地过了江,插在了正在修建的军寨中央。
不用妄动,也不需要妄动,只要自己这支大军在这里卡死这里,就已经算是完成了任务。
过江后,已经有按耐不住的将领开始“得陇望蜀”,主动请求率本部兵马向其他方向探去,更有甚者喊出了愿为先锋,直取玉盘城的豪言。
但老将军岿然不动,
他清楚,
此时的自己不犯错,就是最大的功劳。
若是说大皇子领军出征以来,每一步都是稳如老狗的话,
那么此时的邓九如邓将军,
那就是货真价实地稳过老狗!
………
望江本是有一条河从其身上引来直入玉盘城的,和上京城一样,作为穿城而过的水上通道。
眼下,这条河上荡漾着一支小船,原本这是花坊的船,太平年景会有玉盘城的花坊姑娘们在船上歌舞,吸引客人登船。
当然,登船前必须得先交一笔不菲的茶水费。
如今,花坊的原主人也不知道被谁掳掠去了当了哪家的玩物,这艘花船也显得冷清了一些,不复昔日的生气。
“早就听说过,三晋之地,属玉盘最是风流,谁成想,如今居然落得这般个年景。”
一少年郎站在船头,看着四周凄凉,忍不住感慨着。
在少年郎身旁,坐着一个一头长发身着锦缎的中年男子,男子面润如玉,往那儿一坐,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子风流倜傥之意。
这时,
野人王苟莫离从花船内出来,走到甲板上,对着眼前的少年郎弯腰躬身毕恭毕敬道:
“只消战事一停,两三年功夫,曲儿也就能回来了,舞也就有人继续跳了,当年的光景,还是当年的模样。
到那时,小狗子请公子再来游一趟这里,听一听盘上雨珠垂落之清脆。”
少年郎有些好奇地转过身,看着这位野人王,道:
“也是有意思得紧,你好说也是堂堂雪原霸主,非得故意伏低做小,怎么着,是不是觉得这样玩儿习惯了,看着面前的人像是一头猪一样你会觉得很开心?”
说着,
少年郎又指了指身后的玉盘城,
“那俩傻子,还在醉生梦死今朝有酒今朝醉呢,呵呵,可不是被你给忽悠瘸了么?”
司徒毅和司徒炯在燕人入局,望江防线正在鏖战之际,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自觉已经无力回天。
“瞧您这话说的,小狗子爱慕诸夏久矣,身为化外蛮夷,自觉低人一头岂不是应当?
这所谓的王不王,霸主不霸主的,在您这种贵人眼里,不过是小娃娃玩过家家罢了,怎么能当真,又怎么能去拿捏身份呢?
充其量,小狗子不过一条野犬罢了,就是站在贵人跟前,还生怕污了贵人的眼,正惴惴不安着呢。”
“罢了,不和你费事儿地在这儿嚼舌根子了,那边,应该渡江了吧。
呵呵,乾人一直称燕人为燕狗,那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这条野狗能不能咬死那群燕狗!”
野人王当即拍了拍胸脯,
信誓旦旦道:
“您瞧好了,汪汪!”
旁边坐着的倜傥长发男子当即笑出了声,
实在是被野人王这没脸没皮地劲儿给弄得忍俊不禁。
“倒是有趣,倒是有趣得紧。”
男子手指着野人王,道:
“你,很有意思,很有意思啊。”
野人王马上转身面向这位男子,开口道:
“您老觉得有意思就成,听闻当年您老给剑圣曾锻造出过一把龙渊……”
“怎么,你也想要?”
“哪能啊,哪能啊,我这等低贱之人,怎配用上您打造的剑?
但,若是您有一些废铁边角料什么的,愿意送一把给小狗子我,小狗子我已经是感激涕零了。
您是不晓得,我收下那批人要是知道我得到了您的赏赐,保管会眼睛发光,拼命讨好我为了得到您赐予的神兵的。”
倜傥男子摇头道:
“你不需要剑了。”
“嗯,为何?”
男子“呵呵”一笑,
道:
“因为你已经很剑了。”





魔临 第一百一十三章 浪花淘尽(三)
秋风萧瑟的旷野上,竖起了一座高台,高台四周,黑压压地坐着茫茫一片的人,在他们身侧,还有他们的战马。
场面,有些喧闹,从将领到底下的勇士,都在各自交头接耳着。
这是一种极为无秩序的表现,显示着这支兵马军纪之宽松。
就算是当初的乾国,每逢大节或者官家兴致来了去校场上观看演武时,乾国的禁军也依旧能展现出“精锐之师”的姿态来。
若是在盛乐城的话,那就更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了,盛乐城的兵马有一点大概是当世其他各国各方势力的兵马都无法媲美的。
比如郑将军一上台,大家该整齐划一地做出什么动作,郑将军一番话讲完了,大家该做出什么样的动作。
喊什么口号或者以兵器敲击甲胄以及地面的频率,都做了严格的彩排。
而此时,在这里,这足足数万人马,乱糟糟地给人一种菜市场买菜的感觉。
一直到,
一个身穿着白色狼袍皮的男子缓缓地走上高台。
“呜呜呜!!!!!!!!”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全场一时肃然。
所有野人勇士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自己的胸膛。
如果说,盛乐城的郑将军是靠麾下魔王的宣传手段在士卒心中塑造出了自己光伟正形象的话,那么这位,这位野人王,他则是用自己流传在雪原上的事迹,不添加任何杂质,让这些雪原野人勇士们,心悦诚服。
光辉,不会因为些许的瑕疵而落寞,反而会让人觉得更为璀璨。
狼王的低头,狼王的卑躬屈膝,是为了族群的更好延续,同时,也是伺机等待猎物虚弱和衰老的那一天。
野人王站在了高台上,
在下方,一个个负责传话的野人勇士排序下去,他们将充当“扩音器”。
这是一场演讲,一场对数万人一起进行的演讲。
战前训话,这是古来有之的习惯。
野人王举起手,
高呼道:
“圣族的勇士们,星辰庇护的子民们!”
“呼!”
“呼!”
“呼!”
所有野人勇士都将自己的左手手掌放在了胸口,这是部落里聆听祭祀祷告时作为最虔诚的信徒才会做的动作。
在他们的心里,王,就等同于星辰,将会指引着他们前进,为部族,为后代,开辟出更为广袤的天地。
野人王的个头不是很高,但他此时的形象,却又如同山岳一般伟岸。
他的声音,不带多少修饰,甚至因为扯着嗓子大吼,还带着些许破音的沙哑。
但正是这股音色,却仿佛有着奇妙的魔力,让人们情不自禁地想去聆听,想去跟从,想去陪伴。
“看一看,你们身上的甲胄,再看一看,你们的马鞍,你们的箭囊,你们的刀!
再请你们低下头,
看一看,
这脚下的土地!
这里,
曾是我圣族先祖繁衍生息之所,
这里,
是我们魂牵梦绕数百年的故土,
这里,
曾是属于我们辉煌的开始,
这里,
也将是星辰重新点燃的延续!
你们,
是我麾下最骁勇也最善战的勇士,
你们,
是雪原各部最为强壮的斗士,
在你们心中,
有着对星辰最为纯粹的忠诚!
刀,
我给你们了!
甲胄,
我也给你们了!
战马已经吃饱了草料,你们,这些日子也已经睡够了女人!
我的勇士们啊,
我在这里问你们一句,
我,给了你们一切,
你们将如何来回报我!”
“呼!”
“呼!”
“呼!”
野人王伸手指向身后的东方,
“在那里,燕人的黑龙旗帜已经出现,他们曾在我们的雪原肆虐,他们曾杀戮我们的子民,掠夺我们的牛羊,践踏我们的草场!
如今,
在我们刚刚踏足这块故土之际,
他们又来了,
他们想将我们驱逐出去,
将我们驱逐出这块,
本就属于我们的土地!
这是你们现在脚掌踏足的土地,这里,也将是你们的儿子,你们的孙子,你们的部族,世代繁衍生息之所!
他们妄图想要如同八百年前那般,将我们尽数驱逐。
来吧,
举起你们的刀,
披上你们的甲胄,
跨上你们的战马,
去告诉他们,
这里,
到底是谁的家!
以后,
生长在这块土地的圣族子孙,
将永远记得你们今日为他们拼杀出来的荣光!
来吧,
勇士们,
在星辰的指引下,
撕裂他们,
碾碎他们,
让他们的鲜血,成为浇灌我们脚下新牧场的第一波雨露!
雪原,
太冷了,
雪原,
我不想回去了,
你们想么!”
野人王拔出自己的刀,高台之下,其身后的诸多万夫长也齐齐拔出自己的武器,下方,所有的野人勇士也都高举自己手中的兵刃。
“星辰在上,庇护我族!”
“星辰在上,庇护我族!”
“星辰在上,庇护我族!”
………
二十名士卒,托举着一张帅台,台面上,则坐着一位须发皆无的老将军。
邓九如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在其身后,将旗飘扬。
他回过头,看见身后的渡口,李富胜的那一支镇北军也已经赶来了,正在准备渡江。
为将者,自然得有属于自己的傲气,在别的地方可以认输认怂,但在这战阵之上,向来只信奉勇者无敌。
但,尽管如此,邓九如也不得不承认,等这支镇北军也渡江过来后,他这里,才算是彻底安稳了。
老将军此时心里忽然有了些释然,他没有去怪罪大皇子对其为代表的这帮将门的羞辱,他其实也从未为自己的低头服输而产生任何的怨愤。
他不是向大皇子屈服,
他屈服的,是陛下。
大皇子做什么,其背后都站着陛下的影子。
在本朝,
向陛下低头,
向陛下认输,
向陛下服软,
又算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呢?
只是在此时,邓九如才真真切切感知到,这些军头子们要是真能通过这一仗被大皇子被朝廷好好揉搓揉搓,差不离,再给大燕锻造出一支不逊镇北靖南的精锐,那日后平扫天下时,也就能从容多了吧。
战场,是纷乱的,但于这纷乱中,却总能让人心安。
心安之下,等于是抛开了过往的那些种种羁绊,开始以最为真实和本质的思维去思考一些事情。
邓九如是个老将,在此时,他似乎又回到了年轻时领兵出征时的那种意气风发。
什么家族,什么基业,什么传承,
都见鬼去吧,
只要大燕的黑龙旗帜能够插遍整个东方,
一切的一切,
都是值得的。
在这一刻,
邓九如心里忽然一凛,他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想通了镇北侯为何不要这半壁江山而将镇北侯府百年基业拱手送到陛下手中;
他想通了田无镜为何要自灭满门,掀起大燕门阀终结之序章。
他想通了陛下为何敢将这大燕真正的兵权,交给两位异姓侯爷手里。
邓九如深吸一口气,
有些东西,
年轻时的他,也曾拥有过,
但上了年纪后,就越来越找不着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眼下的心驰神往。
老眸深邃,耳畔听着将旗在风中作响,老将军心里忽然升腾出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豪迈。
身边,是有些乱糟糟的营寨,刚刚渡过江的士卒正在寻找自家的将领进行收整,运送过来的战马也在进行的分选。
看着眼下这有些混乱的场景,
邓九如心里那股子将自己手中的一切交出去,让陛下让朝廷好好整肃收编他们的想法,越发强烈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邓九如清楚,
这些儿郎们或许有着各种各样的毛病,这些军头子们或许有着各式各样的心思,
但真正下令让他们死战时,
他们还是可以争气的,
这一点,
邓九如可以保证,他也确信!
然而,
就在这时,
一声声惊呼传入老将军的耳朵。
“船,大船,大船!”
“大船!”
“上游,船!”
邓九如转过身,看向望江上游。
一艘艘战船正在顺江而下!
燕国并非是没有水师,在一些河泽稍微密集点的地方,也是有燕军的船存在,但基本都是稀稀落落地这一点那一点,而且就算将它们全都召集在一起,人和船算在一块儿,称之为“水师”,也有些太过勉强了。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燕国的地理环境,燕国不临海,同时数百年来所面对的最大敌手,是荒漠的蛮族,实在是用不着水师。
所以,对于绝大部分的燕军将士而言,这算是他们这辈子,所见到的最大的战船了。
战船顺着江,一路向北,速度,非常之快,而上游的哨骑,哪怕在发现它后,不说是做出阻挠了,就是想及时地将这一军情汇报过来,都很难。
邓九如清楚,
对方是掐准了时间出航的,
这时间里,
甚至包括了自己犹豫的时间,大皇子犹豫的时间,
对方已经完全拿捏住了!
邓九如嘴巴微微张开,
整个人也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水师从何而来,
哪怕还没看清楚战船上的旗帜,
但邓九如已经猜出来了,
楚国,
这必然是楚国的水师!
“直娘贼!”
邓九如发出一声骂喝。
谁能想到,
正在爆发诸皇子夺嫡之乱的楚国,
在此时居然会派出水师北上参战,
而且这支水师必然是提前就已经在上游某个位置隐藏着了。
楚国,早就和野人,勾结在了一起!
………
“藏了这么久,也该出来透透气了,否则胡舜臣将军等回去后,得把我给撕喽跟那些小杂鱼丢一锅烩了。”
花船上,少年郎和楚国造剑师面对面而坐。
胡舜臣,楚国水师提督,掌握着楚国最大的一支水师,常年在大泽和山越作战,被山越人称之为水鬼王。
山越不是一个民族,而是楚国境内山河之间诸多小民族的总称。
八百年前,他们才是整个楚国的主人,分为好几个大部族,后来楚侯奉大夏天子命入楚,几百年下来,和晋人驱逐野人一样,楚人也成功地将原本楚国境内的几大部族打成了可以用单一一个词去形容的“小族群”。
只不过他们现在居住在山岳河川之间,所以要对付他们以及做最后的清剿,必然需要水师的发挥,同时,楚国也有出海口,也需要应对一下来自海上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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