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无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五叶昙
白二老爷听了这话又是一阵沉默,白府委实不大,小一辈的成亲还大都挤在府里,没有搬出去,因为他和陈氏一直住在蜀地,樟哥儿成亲,府里也实在腾不出单独的院落出来给他们,就让他们住在了原先他和陈氏院子里他们正房对面北边的三间房里。
他们这一回去,可不是要和儿子儿媳住在一个院子里?
这对在蜀中住惯了大宅大院的白二老爷来说,实在是个挑战。
看白二老爷皱眉思索,陈氏扯了扯嘴角,绕过了那个话题,就又道:“说到替妘姐儿置办嫁妆,老爷您可有文姐姐的嫁妆单子,里面又有哪些是准备留给樟哥儿,哪些是准备给妘姐儿做嫁妆的?如此我也好对上一对,免得置办重复了。”
这话问的白二老爷又是一阵尴尬,他的原配文氏是他的舅家表妹,祖籍也是江南,因外祖父是前朝旧儒,还是愚忠的那种,家里更是遭了难,所以,嫁给他时哪里还有什么嫁妆?
就是有的那么一点东西,早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陈氏慢慢道来,将自己身体热质,然后生静姝难产,蓝嬷嬷用催产药物一事又述了一遍,这些白同知以前就知道,原本还只当是大夫发现自己夫人这情况可以改善,所以夫人才会特地和自己再提起。
谁知听到后面,越听越不对,面色也越来越难看。
陈氏继续道:“原本妾身一直以为生了静姝之后,再不能有孕,是因为当时难产伤了身子之故,妾身的体质又一向是热底,更难受孕,看过的大夫们也向来都这么说。”
“谁知郁大夫的这位友人林大夫却说,热底并非不能受孕,只是妾身用那催产药用得太狠,伤了根基,之后虽有慢慢调养,却竟然一直有温香催热,这才导致妾身一直无孕。”
“当时妾身还很奇怪,妾身向来都不喜用各种香料,如何竟说一直用温香催热?却原来蓝嬷嬷每日陪着姝儿过来妾身房间用膳,每日身上必带了温香香囊。妾身已经从温嬷嬷房里搜到了不少的温香存货。”
“老爷,蓝嬷嬷是母亲送过来的人,妾身也不好直接审问,今日妾身就请了郁大夫,林大夫,以及昌州城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夫一起过来,请他们为妾身再查查身子,再由老爷审问那蓝嬷嬷,也免得让老爷误会妾身冤屈了她。”
白同知只听得面沉似水,他和陈氏夫妻一向恩爱,却一直无子一直是他的一桩心病。他只得一嫡长子,为此,母亲还一直颇有微词,只是白家祖训严,不可随意纳妾,母亲虽有心给他个通房抬个姨娘什么的,他对此无心又一直在蜀地外放,母亲也只好罢了。
姝色无双 95|第95章 洞房花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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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常常的说着回京,但静姝此刻真听到回京二字,心里还是紧缩了一下,略怔了片刻,才收拾了心情对着母亲笑着“嗯”了声。
母女两个自顾说着话,根本容不得蓝嬷嬷半点插话的机会, 蓝嬷嬷纵心有不甘, 也不敢直接打断陈氏和静姝的谈话,再行说教。
她知道,陈氏虽平日里对她多给了几分薄面,但若当真惹了她,这里毕竟还是蜀地,陈氏才是当家主母,她并不是完全没有眼色的。
及至这晚静姝回到自己院中,蓝嬷嬷跟上了前去, 才打算对静姝慢慢说教,却被静姝一句“我累了, 嬷嬷有什么事还是明日再说吧”就给打发了, 根本不欲给她说话的机会。
蓝嬷嬷岂会妥协, 沉着脸还欲用大道理让静姝反省,其他丫鬟怕着蓝嬷嬷的积威不敢出声,冬影却是不怕,她直接拦了蓝嬷嬷,道:“嬷嬷有所不知, 前些日子小姐大病,慧源大师说是因小姐神魂受到惊扰,令我等不可再随意惊扰小姐,还请嬷嬷以小姐身子为重,勿以私心相扰吧。”
蓝嬷嬷大怒,哪里才来几天的小丫头,竟就敢对她呼喝了。她不过才离开这小姐院子几日,这院子里竟是反了天了!
她伸出手就想掌掴冬影,却被冬影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后一股锥心蚀骨的疼痛传来,她想大叫,却是半点出不得声,只痛得冷汗淋漓。
冬影冷冷的看着她,道:“这里可是小姐的院子,不是嬷嬷的院子,还请嬷嬷放尊重些吧。”
说完就扔开她的手,面色动也不动,转身就入了房间。
蓝嬷嬷此时只觉全身酸软,头重脚轻,那被握过的手腕还如同正在被蚂蚁啃啮着骨头般又痒又痛,可是她拿起手查看,手腕上却是半点异样也无,心中惊骇,哪里还顾得上去说教静姝,只觉大白天遇见鬼般又惊又恐,急急的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冬影回到房中,静姝正坐在扶手椅上慢慢的喝茶,看到她进来,就笑道:“还是你有本事,直接就能打发了她走。”
就是她,说话都不管用呢,还得听那些只恨不得把她捆绑起来送给她的祖父母做瓷娃娃任他们摆布还要一脸恭敬顺从的“古礼贤德”之辞。
冬影挑了挑眉,颇带了些小得意的笑道:“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就是这世上最简单的事情了。”
原来如此,静姝心中一哂。
暴力破局有时候真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了。
静姝看冬影那一脸“请随便夸我吧”的得意小表情,先前因想着要回京城有些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摇了摇头就笑道:“也就是对你来说才如此吧!”
冬影显摆完,却又收了先时的笑容,换了一副没有表情的表情问静姝道:“小姐,奴婢能问一下夫人有了小姐之后,如何再也没有生育吗?”
这突然转换的话题让静姝一愣,有些狐疑和莫名其妙的看了冬影一眼,道:“为何突然如此问?”
冬影眉头微皱了皱,道:“奴婢先前在夫人房内,以及刚才靠近蓝嬷嬷时,都闻到蓝嬷嬷身上一股若有似无的温香,此温香对普通人无害,尤其是大部分女子皆是寒质,此温香甚至是助女子调理身子的良药。”
“只是,夫人喜辣,又似乎曾经受过猛药,身体极为热质,长期浸染在此温香中,不利子嗣。”
静姝面色陡变,此时都来不及质疑为何冬影一个逃灾少女如何知道这般医理,只觉心猛抽了一下,手痉挛般的倏地握紧了水杯,连杯中的水洒出泼到手上都不自知,只颤抖着嘴唇盯着冬影问道:“你,你说什么?此事可是当真?”
冬影点头,不及静姝质疑,就先解释道:“奴婢体质也是热质,幼时家境尚可,家母就请了一个老医师帮我调理体质,当时那个老医师就给奴婢列出了不少禁忌食物和香料。”
“因父亲走镖,曾经有京中的客商送过父亲这种温香,道是十分珍贵,对女子调理身体甚好,奴婢很喜欢那温香淡而不聚,若有似无的香味,因此做了香囊佩戴于身,结果老医师到得家中,一闻就大惊失色,道这种温香对热质体质不补反是慢毒,尤其是适育女子,在温香挑起热底之时,很难受孕。所以奴婢记忆深刻。”
冬影简直对自己临时编故事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当然都是她胡说八道拿来哄静姝的,她自幼就浸泡各种药材,又研究各种草药毒药,本就对人的体质,药材毒草毒香什么的都知之甚详,只不好跟静姝解释而已。
静姝看冬影那一脸认真似在回忆的模样自然毫不怀疑,实际上她的重点是放在了母亲不育可能是人为而不仅仅是因为生自己伤了身体的缘故!哪里还去管冬影的这些知识来源于哪!
静姝的牙齿都在颤抖,如若是从前,她必然还会想,这肯定是个意外,是个巧合,可经历了前世看似最不可能最匪夷所思却实实在在发生了的欺骗和阴谋,她哪里还会相信这是巧合?!
她想起来曾听下人们说过,当年自己母亲难产,幸亏蓝嬷嬷带了京中的催产药物催产,才能保得她们母女二人平安!
因此虽然蓝嬷嬷是祖母送来的,因着那一层,母亲总会给她些薄面,忍让着她些!母亲仔细,想来当年的那些催产药物本身也没什么问题,可冬影说了,母亲似曾受过猛药!
静姝转头问冬影道:“你刚刚说我母亲她,曾经受过猛药,是什么意思?”
冬影道:“奴婢因着幼时自己体热的缘故,对这个了解很深,夫人的极致体热很大程度不似长期慢慢积累而成的,长期积累成的体热不会似夫人天气闷热时就会有急症发生。”
静姝咬了咬牙,道:“母亲生我时难产,是蓝嬷嬷用京中的催产药物催产的,那催产药物虽然并无不妥,却药性极烈,想来当时那猛药便是催产药了。”
蓝嬷嬷是祖母的人,父亲是祖母的亲儿子,谁能想到她会去害母亲再生不出孩子呢?是啊,有什么理由去害母亲,让她不能生育呢?
静姝只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她摆摆手,对冬影道:“这事不必再对第二个人说,容我先查查清楚再行定夺。”
“只是,”她又道,“冬影,母亲现在这情况,还有的治吗?”
看到冬影面有犹疑之色,她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冬影她只是个小丫头,看出母亲的问题已经极其不易,自己竟然还问她能否去治,如何去治。
待此事查个清楚之后,再请好大夫针对性的看看好了。
谁知静姝不抱希望之际,却听到冬影的声音道:“能否有的治奴婢不知道,但奴婢曾听奴婢那老医师说过,我们北地原家调理体质的秘方最为厉害,那老医师也不过只是曾在原家做过药奴,就学了一手好医术,如果可以的话,能请到北地原家的人,说不定有的治。”
“北地原家?”静姝看着冬影眼睛一亮,可是随即又黯了下来,低喃道,“可是现在北地受灾,到处都是流民暴乱,怕是很难打听到……”
说到这里她却突然想到了姜琸,姜琸去了北地,虽原是机密之行,但几次平乱之后,他在北地领军平乱之事还是传了出来,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静姝咬了咬唇,此事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帮母亲找到好的大夫,治好身体的。
这边静姝还在想着如何打听到北地原家的行踪,那边冬影就又道,“奴婢听说北地原家的当家夫人和现在的蜀王妃有旧,说不定此次北地受灾,原家人会过来投奔蜀王府也不一定。”
静姝一愣,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便一想,竟然就找到了最接近寻找到原家人的方法了。
******
虽然这温香一事已经是十几年的事,可是静姝半点也不想耽搁,当晚就又回了主院寻母亲说话,好在这日父亲寻了同僚喝酒,尚未归家,母亲也还未歇息。
不过陈氏见静姝去而复返,还当她是落了什么东西在她房内,只笑道“有什么改日来寻便罢了,如何这夜晚走来走去,不小心吹风受凉了,又是一场病”云云。
静姝看着母亲爽朗没有一丝阴影的笑容,听着她对自己的浓浓关心,只觉鼻子酸涩,眼睛忍不住的又滚下泪来。
前世,就算母亲对自己如何关心爱护,她总觉和母亲之间有些隔阂,一来是蓝嬷嬷长期的“教导”,二来也是她心底深处对母亲隐隐的愧疚,她一直以为母亲是因为生自己难产伤了身子所以才导致之后不能再生育!
什么商户女,其实无子才是母亲在白家没有底气,父亲永远都将原配所出的大哥大姐摆在第一位,让母亲忍让的真正原因!
因为父亲虽也疼她,但他心底到底不能接受母亲会将所有产业和嫁妆全部给自己做陪嫁,这大概才是他不愿承认但却忧虑的!就算他开始没有往这方面想,有祖母不停的提点,父亲也会开始偏向自己的子孙的。
陈氏继续道:“原本妾身一直以为生了静姝之后,再不能有孕,是因为当时难产伤了身子之故,妾身的体质又一向是热底,更难受孕,看过的大夫们也向来都这么说。”
“谁知郁大夫的这位友人林大夫却说,热底并非不能受孕,只是妾身用那催产药用得太狠,伤了根基,之后虽有慢慢调养,却竟然一直有温香催热,这才导致妾身一直无孕。”
“当时妾身还很奇怪,妾身向来都不喜用各种香料,如何竟说一直用温香催热?却原来蓝嬷嬷每日陪着姝儿过来妾身房间用膳,每日身上必带了温香香囊。妾身已经从温嬷嬷房里搜到了不少的温香存货。”
“老爷,蓝嬷嬷是母亲送过来的人,妾身也不好直接审问,今日妾身就请了郁大夫,林大夫,以及昌州城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夫一起过来,请他们为妾身再查查身子,再由老爷审问那蓝嬷嬷,也免得让老爷误会妾身冤屈了她。”
白同知只听得面沉似水,他和陈氏夫妻一向恩爱,却一直无子一直是他的一桩心病。他只得一嫡长子,为此,母亲还一直颇有微词,只是白家祖训严,不可随意纳妾,母亲虽有心给他个通房抬个姨娘什么的,他对此无心又一直在蜀地外放,母亲也只好罢了。
姝色无双 96|第96章 新婚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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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并非一般闺阁女子,听女儿说什么直接置办产业给她打理,不但没有不悦,反是非常高兴。
其实女儿说的这些话,她心底未尝没有一些隐忧,只是虽然嫁给了白同知白二老爷十多年, 但她一直住在这蜀中, 只几次白同知回京述职时陪他在京中住过一段时间,下意识里便也没有把此次的回京述职看得太重。
不过既然女儿提起,并且愿意去学,她自然是十分乐意并支持的。
她想了想,还道:“姝儿,我看不如我去信给你大舅,让他给你选个好的女掌柜师傅,给你正经的上上课。”
“京里的铺子庄子什么的, 现在临时买也不一定买得到好的,我就从我的嫁妆产业里给你先挑上几个先打理着, 也好练练手, 这些母亲本来就是打算将来给你的。然后我再让你大舅给你招来个熟悉京中产业的掌柜, 也给你讲讲京中的情况,你到时再自己试着跟母亲说说你想置哪些产业,在哪里置些什么样的庄子,你看如何?”
陈氏自己当年就是学这些长大的,现在跟女儿讲起来自然顺口道来, 倒是把个静姝听得两眼放光,练练点头。她觉着,前世的时候自己被蓝嬷嬷拘得紧了,后又在白府那个牢笼般的地方,当真其实也没有很深的了解自己母亲。
接下来的日子静姝就是连轴的忙碌,上课,学着看账簿,打理账目,然后外祖家送来的掌柜师傅给她介绍各行各业的情况,京中各地产业的特色,她可以置的产有哪些,该从哪里入手去打理等等,云云总总,不甚繁多。
好在静姝性子本来就耐得住,又加上前世在庄子上被软禁一年多,韧劲被练得超出一般人的想象,这些东西学着她一点也不会觉得枯燥,反是觉得颇有意思。
而且仿似自己学得多一些,心底的安全感就越足上一些。
陈氏得空的时候,还会请了掌柜师傅,领着静姝一起去自己的嫁妆庄子或铺子里去看看,这样好让她学得更灵活透彻些。
虽然前世静姝比较不管事,但到底有了些基础,后又在外磨炼许久,因此这些天学起东西来速度也是飞快,令掌柜师傅都是赞叹不已,还让陈氏心中很是骄傲,觉得女儿这大概是遗传了自己家族那边的经商天赋。
当然这话她是不会跟静姝的父亲,自家夫君白二老爷说的。
静姝这边忙着,那边姜琸收到改名为冬影的红影的回报,事无巨细都将静姝的日常跟姜琸报告了,看到静姝的学习报告,姜琸倒是没想到这小丫头会有这么大的干劲,不过看她过得有滋有味,倒也是件愉快的事情,便又吩咐了下面一番,安排了红影必要时可以调动的人手,便去了北地平乱。
北地受灾,不少灾民在流匪的煽动下发生暴乱,已经有许多个州县沦陷,事情已经有失控之嫌,姜琸收到秘旨,让他直接从蜀中赴北地军营,调动军队平乱。
到了十月,静姝这边则是迎来了一位令她感觉非常复杂的人物,她的乳嬷嬷蓝嬷嬷。
在静姝大病前蓝嬷嬷住在庄子里的媳妇生产,蓝嬷嬷便告了假去照顾媳妇,及至静姝病好后多了前世的记忆,因感觉太过复杂,不太想见到蓝嬷嬷,便在蓝嬷嬷送信说要回来的时候,打发了人告诉她让她在庄子上又多住了两个月。
静姝还有心想让蓝嬷嬷一直住在庄子上别回来了,但因着蓝嬷嬷的“忠心”和特殊地位,蓝嬷嬷坚持要回来,就是静姝也不能真就不允了。
蓝嬷嬷是静姝祖母的人,还曾做过静姝的大哥也就是白二老爷长子白延樟的乳母,之后就一直照顾白延樟,直到陈氏生下静姝后,蓝嬷嬷才被白老夫人送到了蜀中,做了静姝的乳嬷嬷,到静姝稍大些,她又教导静姝世家礼仪,相当于又充当了静姝教养嬷嬷的职责。
蓝嬷嬷其实真的一直很疼静姝,对她生活起居照顾周到,只是她性子古板,对静姝行事礼仪要求严格,静姝前世隐忍乖顺的性子其实很大程度上都和蓝嬷嬷每日的耳提面命有关。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最令静姝感觉复杂的是前世她从庄子上逃回,听采荇说,她不在的那一年多,蓝嬷嬷一直还都住在凌国公府,但却也不是跟着那女人,而是住到了凌国公府后山的家庙中,不是被软禁,是她自愿的。
蓝嬷嬷看着静姝长大,静姝的每一点每一滴她都知道,绝对不可能不知道那国公府世子夫人换了人。
可是她没有选择告发或者想方法打探寻找静姝,而是选择了去国公府家庙中长住,管她是心中有愧忏悔也好,还是在庙中为静姝祈福也好,对静姝了说,其实都没有分别,都是一种背弃。
纵你有千万种理由,但我绝不会接受任何背弃。
可能是前世憋屈狠了,这世静姝的性子刚烈决绝了许多,并不愿意为别人找理由委屈自己。因为委屈到极限,换来的也不过是彻头彻尾的抹杀。
且说蓝嬷嬷回了白府,见到自家小姐满满当当的学习日程,真是大皱其眉,她觉着这哪里是培养一个书香世家小姐的日程,这是在培养商家女呢?
还学起来什么拳脚功夫,真是不雅至极!
蓝嬷嬷欲停掉静姝的这些课程,并重新给静姝制定了一个日程表,每日的时间又是琴棋书画绣艺,并且还在陈氏的房中就给静姝下达了一个任务,道是明年就是静姝祖父白老太爷的六十大寿,除了二夫人准备的那些寿礼,静姝需得用心准备自己给祖父的寿礼,让她用蜀绣技艺给白老太爷绣一副贺寿图。
静姝一听她提起这个贺寿图,当场脸就黑了。
前世她也绣了这么一副贺寿图,是副仙鹤青松贺寿图,日绣夜绣,花了她整整半年多的时间,什么事也没做,就光绣这副图了,结果她祖父不过是看了一眼就让人收到库房,连个笑脸都没给,反倒很是赞了后面她大伯家的三堂姐送上去的一个寿字,道是字写的好,很有风骨,不愧是白家的女儿。
因为那时正值她被温家退亲之际,她祖父嫌她丢了白家的脸。
静姝再不会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而且她也不会跟着她制定的日程表去学那些无用的琴棋书画,那些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玩意儿,但她现在只觉时间不够用,还用得着消磨打发?
她不冷不热道:“嬷嬷,您知道我的绣技一般,我看既然是要送给祖父做寿礼的,自然要越诚心越好,祖父喜欢古画,不若我就寻上一副古画真迹给他,不是更能表达我的孝心?”
说着也不待蓝嬷嬷出口反驳就先已经转头抱了母亲的胳膊,对陈氏带了些撒娇的语气道:“母亲,您看我这个主意可好?我们昌州城穷壤,不若王城益州城乃古都城多年,城中多有世家文人收藏了不少古画孤本,女儿不若就趁父亲年底回京前去外祖家一趟,顺便找找看可能找到什么珍贵的孤本或古画给祖父做贺礼,可好?而且女儿也好久没见外祖母舅母她们了,以后若是回了京,还不知何时能见呢。”
说到这里不竟有些红了眼圈,她可不是很久没见外祖母她们了吗?久到那些温馨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陈氏向来不太喜欢蓝嬷嬷,只是一来她生女儿时难产,是蓝嬷嬷带了京中催产药物才保了她们母女平安,二来也一直想着女儿始终要回京城,需得熟悉京中规矩世家礼仪,这才对她多有忍让,见她对女儿行事颐指气使,心中已然不悦,此时听女儿这般提议,自然搂了女儿含笑道好。
蓝嬷嬷听这母女一唱一和,不禁眉头深皱,怎么她才离开不过三两个月,自家小姐的性子竟然变了这许多?看她举止行事说话可是和原先的温柔贤淑贞静差了许多!
而且最让她感觉不舒服的是小姐对待自己再不似以往那般亲近信任,反是时常有一种冷飕飕的感觉。
蓝嬷嬷沉着脸道:“古画可命人代寻,但由小姐亲绣的贺寿图,却又是另一番心意,并且届时小姐初至京中,更需才技显身,在老太爷的寿宴上展示小姐的绣技,正可让大家更多了解小姐的才艺。至于小姐所说绣技不好,现在离寿宴还有一段时间,小姐正可趁这段时间好好练练绣技。”
说着又顿了一顿,道,“且容老奴说声不敬的话,老奴已听说了温白两家退亲一事,虽说此事怪不得小姐,但无论缘由如何,这都是对小姐名声有碍的事,小姐更需谨言立行,时刻以贤淑孝顺要求自己,才可令大家对小姐撇弃偏见,减少退亲一事对小姐的影响。”
这些话真是说的不仅静姝的脸黑了,就是陈氏也是忍不住面沉似水。
而一旁的冬影不知是不是没见过哪家的嬷嬷有这般做派的,眼睛看着蓝嬷嬷,面色颇有点古怪。
陈氏心中不悦,但却未出声,她看静姝一眼,然后端了水杯慢慢拨着茶叶,看静姝如何回应。
这些时日,她观静姝变化很大,也希望她能处处都立起来,自己就能够管住自己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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