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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攸瑀

    母亲的这种蛮横无礼更是给贺北宸带来了一种深深的压抑感。

    他感觉到了疼痛,也只是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而已,母亲为何又要这般依依不饶。

    他知道今天是免不了一顿惩罚了,可是,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不知道母亲能否下得去手。

    “说吧,怎么罚你”谢澜拿起了放在办公桌上的教棍,却是一口商量的语气。

    少年没有说话,他总觉得这是母亲给自己挖的坑,就等着他跳进去。

    “随您。”贺北宸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还是这般惜字如金的谈吐,却也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勇气。

    坐在黑色皮椅上的谢澜撇了撇嘴,对于贺北宸的回答,她似乎很满意,“行,也算你懂点规矩。”

    谢澜晃了晃她拿在手中的教棍,却发觉办公室的同志都望着他,忽而又觉得有些不妥当。看着方才掉落在了地板上的书,似乎又产生了新的念头。

    此时,北宸却一直沉默着,少年脸颊上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复杂。

    那张略显忧郁的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耳边却又传来了母亲的厉声呵斥,“去,把地上的书捡起来。”

    她很是随意地吆呵着他,就像是在命令着奴仆一般。他略显匆忙地弯下腰去,丝毫不敢怠慢,他怕母亲的恶声恶语。他怕,真的怕极了。

    他的腰板咯吱的响了一下,那只略显稚嫩的手将地板上的书捡了起来,继而略显缓慢的直起了身。

    少年双手捧起了书,却一脸的茫然,不明白母亲究竟想要做什么,还没有再等他思虑些什么,谢澜便开口了,“把它放在头上顶着。”

    她的语气显得异常的不耐烦,似乎看见贺北宸这个人,都能让她难受得吃不下去饭。

    即便母亲的这个要求,看上去很不合礼,甚至有些强人所难,但贺北宸自小便是被管教大的。

    他逆来顺受的习惯让他很难去违反谢澜的命令。

    终究是规规矩矩地将那本厚重的教案放在了头顶,只是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感,那本教案在少年的头顶微微晃动了两下,继而平稳了下来。

    “贺北宸,今天的课你不用上了,就给我站在这里好好反省。中午饭你不用吃了,午休你也别想休息,就站着行了。”

    谢澜一如既往的下了狠手,只是今天的惩罚实在过于沉重了。要纹丝不动地站在这里九个小时,即便他可以坚持住,这双腿估计也废了。

    但由于自己这次周测的疏忽,北宸竟连一句求情的话也不敢说。

    少年的那双眼眸中是他所固有的坚韧,可即便这样,谢澜还是不满意。

    “把你的腰杆给我挺直了,按军姿的要求给我站着。”

    她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轻轻松松地吐出的一句话,却给贺北宸带来了更加真切的痛苦。

    少年的头顶压着一本书,本就已经够吃力了,现在再要将腰杆挺得笔直,这简直是对他的刻意刁难。

    北宸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的站姿,奈何头顶上那本厚厚的教案还是不争气的抖动了一下。

    “把书给我顶好了,你要是敢掉下来试试。”谢澜颇为气愤的撂下了这么一句,却让北宸的心彻底凉了。

    对于母亲这种棍棒式的教育,他算是深恶痛绝,但又活像一只被谢澜亲手捏制的木偶,没有任何的办法。

    “是。”最终还是低低的应了一句,谢澜却显得很释然,全然没有把贺北宸的痛苦放在眼里。

    在女人的眼中,这些惩罚也不过是他贺北宸自作自受罢了。他自己对于学业不上心,自然也别想得到她的任何同情。

    谢澜呵斥完了他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转而看向自己的电脑屏幕,双手在黑色的键盘上敲打着,又重新投入了工作状态。

    墙壁上的钟表,“嘀嗒嘀嗒”一刻不停的走着。对于贺北宸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站了很久,还需要再站多久。

    只是额头上那层细密的汗珠缓缓地向下敞着,渐渐的浸湿了北宸的眉毛,甚至滴落在了他那双疲倦的眼眸中,蛰得他生疼。

    男孩真的很想抹一下脸颊上的汗珠,但是他不敢。在母亲的面前,他真的懦弱到了极点,连动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奈何汗水滴落的太多,那双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了,便只能紧紧的闭上,只是那唇边咬得越发的紧了。

    双腿的忍耐力自然也是有限的,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少年的双腿开始发软。

    母亲要求他站得笔挺,所以,他连一点点愉懒的余地也没有,只能将自己的腿骨紧绷着,就像一根紧绷的琴弦。

    此时,那双修长的腿开始发麻发软,就像没有了任何知觉一般。北宸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他的身躯微微的前后倾倒着。

    头顶的那本厚重的教案自然也跟着贺北宸的动作前后移动着。

    奈何,他实在站了太久。即使有强大的忍耐力作为后盾,但人体的身体也有自己的运行规律。

    北宸的双腿已然不受大脑的控制了。他剧烈的前倾了一下,下一秒,头顶上的教案本失去了支撑,从北宸的头顶掉落在了地上。

    男孩自然感觉到了什么,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只是那双浸入了汗水的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只能傻傻地站着。贺北宸指尖的汗水也在顺着裤线缓缓地下流。

    谢澜自然也听到了书本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她侧过脸去,全然不顾男孩那苍白的面色,狠狠的一教鞭就甩在了北宸的胳膊上,让他一时间多了几分清醒。

    “让你顶本书你也顶不住是不是睡着了吗把眼睛给我睁开。”她厉声斥责道,没有任何的情理可言。贺北宸也痛苦至极,他努力地眨着眸,是一种酸疼的感觉。

    “把书捡起来继续顶着,快点。”令人窒息的办公室里是谢澜一如既往的叫嚣声。




266 求情
    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响了,姚亮悠哉游哉地抱着作业本向周婉妮的办公室走去。

    话说今天已经一天都没有看见贺北宸了,说来真是奇怪。

    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难不成是逃学了这么想来好像也有些不现实。

    想着想着,姚亮不由得来到了年级组办公室的门口。

    他抱着那一沓作业本刚准备走进去,便听见了谢澜那冷酷的呵斥声。

    “我让你给我站直了,你听见没有。今天中午你就给我站这,我要再看见你动一下,你明天也不要上课了。”

    像这样的大声吆喝也只有谢澜可以爆发出来,颇有河东狮吼的架势。

    贺北宸又犯了什么事,就这样被谢澜责骂,姚亮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报告。”

    少年推门走了进去,但全然没有人搭理他。谢澜的那双眼眸虎视眈眈地望着站在一边的贺北宸。

    北宸则显得异常的狼狈,他泛起的一层层汗珠已然将男孩的秋季校服浸透。

    那张紧咬的唇失去了以往的血色,双眸是紧闭的,看上去很是痛苦的样子。

    他已经忍耐了太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此时,北宸的双腿全然失去了知觉,再也没有了什么气力。只是少年头顶的那本厚重的教案案却显得很平稳。

    即便母亲的要求听上去是这般蛮横无理,但贺北宸也并没有抱怨什么。

    他十足的坚忍让他在努力地保持着书本的平衡,即便是现在他仍然站立得这般笔挺,任由额上的汗珠不断地向下淌着。

    不得不说,贺北宸这样一副痛苦的模样,连一向反感他的姚亮都会觉得心疼,而谢澜呢却是这么无动于衷。

    “我现在去食堂吃饭,你就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反省。”谢澜说着,眼眸中流露出了太多的不耐烦,女人站起来的时候又不由得白了北宸一眼。

    “你最近这段时间到底在忙些什么,我看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她丝毫不肯体谅男孩的辛劳,反倒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

    姚亮忽而发现贺北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风光,谢澜班主任的身份反倒给他增添了不少的麻烦。

    贺北宸的下唇咬得越发的紧了,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疲倦的眼眸中竟多了几分泪光。

    而谢澜呢,站在一旁开始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自己的大衣,她细长的手骨翻了翻自己的毛绒衣领,颇有一种贵妇人的姿态,继而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只是略带不屑地拎起了放在办公桌角的皮包,缓缓地走出了办公室。

    女人细长的高跟在学校走廊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却更加衬出了办公室的寂静,此时这看似宽敞的空间就只有姚亮和北宸两个人了。

    姚亮将那一沓厚厚的作业本放在了周婉妮的桌子上,却并没有那么着急的离开。

    他看了北宸一眼,见他还是傻呆呆也站在那里,便走了过去。

    即使母亲已经离开了,但北宸还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就像一尊雕像一样立在那里。

    男孩脸颊上的汗珠不断地向下淌,颈部已经变得僵硬酸疼,却动也不动一下。双腿更是像打了石膏一般,被定在了那里。

    “喂。”即使姚亮平时和贺北宸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但对于少年这样一副坚忍的态度,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便朝他走了过去,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你还立在这里干什么谢澜都走了。”他的语气很是严肃,仿佛少了平时嘲弄奚落的意味。

    北宸的身体已然变得僵硬,更是有说不出的酸楚,此时更是没有精力和姚亮有什么争执,因而并没有去搭理他。

    那双固执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正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贺北宸这样一副冷漠的态度,姚亮也并不觉得生气,似乎,他若是搭理自己才显得不正常。

    姚亮却一改平时的傲慢,反而在好心地安慰他。

    “你这样做岂不是太傻了,你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上午了,她让你站你就站,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姚亮的声音很是轻柔,他眼眸中的神情变得温柔了起来。

    但贺北宸却像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

    即使他听见了,也并不打算将姚亮的话放在心里,默默无语,这也是男的一贯的状态了。

    只是站了太久,那双腿骨早已经发了软,又开始了前前后后地倾斜,似乎有一些立不住的样子。

    头顶上的那本书也开始了摇晃,并且越发的剧烈了。

    “贺北宸,你就是这么固执吗你还能坚持多久,我就不相信你不累。”姚亮说着,那双略带无奈的眸直勾勾地望着北宸那张淌着汗滴的脸。

    他着实活得太过认真了,对于自己太过苛责,但这些在姚亮的眼里显得很没有必要。

    “谢澜已经去吃午饭去了,就算你在这里坐着休息一会儿,她也不会发现的。你就不能放自己一马”

    他很认真地望着他,言语中全然是商量的语气。

    而北宸却是一如既往的固执,他不是不想休息。

    只是一贯的言听计从,让他实在没有办法违抗谢澜的命令,这并非是母亲知道与否的事情,只是北宸他实在过不去心里的这道坎。

    站了太久,对于痛苦的感知反倒变得麻木了起来,他已然失去了知觉,就像全身的皮下组织都被烧焦了一般。

    对于姚亮的劝慰,男孩便显得异常的木讷,那张脸上的表情是冰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可言。

    “那好吧。”姚亮见贺北宸站在那里半晌都没有说话,便不打算与他再这样僵持下去,只是颇为无奈地冒出了一句。

    “也罢。你要是执意就这么站下去,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他看着贺北宸,就像望着一个无药可救的病人。

    他被谢澜下毒太深,几乎活成了她手下的木偶,所有的活动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僵硬,没有语言,没有表情,更没有感情,有的只是顺从和所谓的“尊敬。”

    这些条条框框更像一条条冰冷的锁链将他牢牢地绑着,没有办法动弹,甚至连呼吸的余地都显得那么狭小。

    姚亮又略带同情地撇了他一眼,便往办公室的门口。

    他正准备离开,却与站在走廊里的谢澜迎面相撞,他又有些失礼地朝女人点了点头,原本想要说些劝阻的话,却又一时语塞,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倒是谢澜先起了疑心,“姚亮,大中午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她白了他一眼,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

    “我。”姚亮望着谢澜那张严肃的脸,并没有什么好气,因而他并没有表露出他当学生的敬意,而是很不屑地顿了顿嗓子,“哦,我只是来给周老师送个作业。”

    之后,少年并没有等着谢澜的回复,只是转身就离开了,继而午后的办公室里便传来了谢澜的苛责声。

    “今天就让你好好长长记性,最近是越来越过分了,你看看你这次考试的成绩。我真的想知道,这回期末考试,你想给我交上一张什么样的成绩单。”

    谢澜的话越说越难听,贺北宸却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忽而,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周婉妮夹着她的公文包步伐优雅地向书柜前走去,女人穿着一款白色的羊绒棉袄,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气质。

    而随即传入她耳中的话却并不是那么耐听,“你以为我想罚你是不是”不用回头看,周婉妮也知道是谢澜。

    她在教训学生的时候总是这样一种语气。即便周婉妮自己也很反感,却并不敢对谢澜提什么意见。

    奈何她越来越过分,“一天的时间,你干什么不行一天的课你都耽误了,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

    她白了少年一眼,语气却显得越发的激动。明明她才是惩罚的施行者,但谢叼澜却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架势。

    再看看贺北宸,少年显得格外的虚弱,仿佛生了一场大病,脸颊上不住地冒着虚汗,双腿也不由得颤抖,着实让她心疼。

    “谢姐。”周婉妮颇为焦急地向谢澜走去,那双柳眉不经意地皱了起来,“北宸又犯了什么错您要这么惩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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