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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良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庚新
苏大为刚从县君裴行俭那里过来,这次的案子,影响极其恶劣。
失踪的孩子多达四人。
现在大理寺和上面,全都暴跳如雷,层层压力下来,除了对不良人的一番痛骂,限期破案也被提上了议程。
“我不管你用何种方法,七天,我只给你七天,如果不能破此案,你就自己去大理寺解释吧。”
裴行俭方才铁青着脸,如金石般严厉的声音犹在耳边回响。
苏大为皱着眉头,拿起毛笔,在纸上涂抹,写上贺兰敏之,张易之等几个失踪孩子的名字,想了想,又写上正月十五,在上面重重画了个圈。
经过年余的练习,他的字比原来好了许多,不像以前跟小鸡抓出来的一样,算是勉强可以见人了。
可惜,就算写出颜筋柳骨那样的字,也对破案无甚帮助。
苏大为搁下笔,揉了揉眉心。
神特么的正月十五抢小孩,还有限七日破案,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该从何处下手?
“苏帅。”
南九郎从外面一瘸一拐的走进来。
上次他被高建踢了一脚,虽然无甚大碍,但是走路仍有些影响。
大概还得将养个把月才能好,不过南九郎不肯歇着,过完元日便早早回不良人公廨报道。
“九郎,查到什么?”
苏大为抬头问。
“这是我从大理寺抄来的。”
南九郎说着,将手里一撂卷宗放在苏大为面前。
这是那几个孩子的户籍资料。
现在毫无头绪之下,苏大为能想到的,就是先从几个孩子的身份着手,看看是否有什么共通之处。
可以确定,这次劫孩子,并不是普通的诱拐儿童案。
那些黑衣人身手十分高明,而且遇到不良人追击时,也都有办法脱身,可见对方预估过各种情况,做过预案。
那么,这次的劫案,是有预谋之下的行为。
一出有预谋的团伙劫案。
就为劫那几个孩子?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伙国际大盗,经过周密的计划,做出各种预案,最后就冲进幼儿园抢走几个小孩。
实在有违常理。
苏大为伸手将卷宗翻开。
第一个被劫的孩子,张易之,五岁。
出自中山张氏,其叔祖为张行成,是太宗时的老臣。
太宗去世后,李治封张行成为侍中,兼刑部尚书,并封北平县公,监修国史。
张易之父为张希臧,乃雍州司户参军。
此次张易之随其母来投张行成,阖家一起过元节,
谁知竟会出这样的事。
才看到这里,苏大为顿时汗流浃背。
贼你妈。
这些恶贼,居然把当朝刑部尚书家的孩子给劫了,难怪上面那么震怒。
这案子要是不能速破,叫刑部尚书张大人如何想?
让天子李治脸往哪搁?
尼玛,
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干的,非把你们抽筋剥皮不可!
等等,这个张易之,名字有点耳熟啊。
苏大为隐隐想起了点什么,再翻卷宗,看到张易之家庭成员的名字,顿时脸色一黑。
其弟,张昌宗?
就算历史一般,苏大为还是想起了前世看到的野史,张昌宗和张易之兄弟二人,皆为神龙时期,武则天的入幕之宾,也就是坊间流传的男宠。
这……
一时之间,苏大为无力吐槽了。
此事必有蹊跷,对,有很大的蹊跷!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继续翻动卷宗,看第二个孩子的资料。





大唐不良人 第三章 疑点
第二个被劫走的孩子,叫杜审预。
今年六岁。
是晋征南将军杜预的远裔,父亲杜依艺刚被朝廷任命为巩县县令,正准备年后举家迁至巩县,谁知会发生这样的事。
苏大为翻看这名孩子的资料,眉头又重新纠起来。
本来,看张易之时,他隐隐有些猜测,猜想是不是针对朝中高官的一场阴谋。
掳去高官家的孩子,用以威胁?
但是现在看这杜审预的家庭出身,父亲一个小小的从七品县令,未免不够看了。
摇摇头,苏大为再看第三个孩子资料。
第三个孩子叫李峤,也是六岁。
出身赵郡李氏东祖房,是襄城令李镇恶之子。
好吧,这个,和杜审预家差不多。
运气不好,元节过来走亲戚,结果被贼人给掳了去。
最后第四个孩子。
苏大为打开看了一眼,合上。
贼你妈,张昌宗,四岁。
这对据传武则天日后的情人,这次是被贼人一锅端了是怎么回事?
苏大为看了被掳这几个孩子的资料,感觉自己太阳穴更疼了。
他揉了揉额头,向南九郎道:“还有把那个谁的户籍找来,对,叫苏味道。”
虽然苏味道被自己救下了,但还是得找来看一下,把这几人的出身背景多对比一下,看看能否有些发现。
不对,苏大为忽然想起一事。
他喊住刚要出门的孙九郎:“九郎,失踪的孩子只有这四人吗?”
“嗯,大理寺那边说报案的就是这四家。”
“有没有武顺……算了,没事了,你先去忙吧。”
“是。”
苏大为刚才想问的是,武顺的儿子贺兰敏之有没有失踪。
这种事,人家要是没报案的话,大理寺和县衙这边也不会知道。
所以苏大为话到嘴边又做罢了。
他从桌上拿起那个描彩的泥娃娃放在手心端详,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贺兰敏之无事也就罢了,要是真的被掳去了,武顺何以不报案?
看来有必要去求证一下。
正想着,只见钱八指快步踏入公廨:“阿弥。”
“八爷,怎样?”
上次钱八指在高建案中,被人施术蛊惑,后来经由王敬直帮忙,将钱八指身上的咒术解除。
不半空钱八指本人对那一段记忆却甚是模糊,至今还不知道自己曾被人用诡术给控制。
事情已经过去,苏大为也没再提。
自从拐子爷走了后,加上赵磕巴和劳三郎他们去公交署帮周良,苏大为手下最得力的就是钱八指和南九郎。
沈元还在家里养伤,自是不提。
“陈敏,陈帅带了人配合武侯去沿街查去了,我看应该没什么鸟用。”
钱八指摇摇头。
出了这么难堪的案子,县君的怒火自然不是冲着苏大为一个人。
被骂得最惨的其实是身为不良帅的陈敏。
苏大为只是连带的。
所谓职位越大,责任越大。
这口锅陈敏不背谁背?
所以刚被裴行俭臭骂一顿后,陈敏立刻带着手下人出去寻找线索。
但是长安如此大,没有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
苏大为刚才也派钱八指带些人手,配合着行动,不过没想到钱八指这么早就回来了。
“阿弥,我先前碰到高大虎了。”
“大虎?他怎么了。”
苏大为有些奇怪。
钱八指向他走近一些,小声道:“高大虎说,他昨晚有些发现。”
“嗯?”
苏大为站起来:“他现在在哪?”
奇怪,高大虎如果知道线索,以他在大理寺当差,为何没早点说出来。
却要让钱八指替他带话。
先见见高大虎再说。
半个时辰后,在一家临街的酒楼,苏大为见到了高大虎。
高大虎是先到的,面前摆了一壶酒,两个杯,却没点任何菜。
“大虎。”
苏大为在他面前坐下,看了一眼光溜溜的桌面:“怎么光点酒?”
“不饿,就是想喝点。”
高大虎伸手拿起酒壶,替自己和苏大为倒满一杯,然后举杯示意,自己先喝了一口。
“钱八指说你找我。”
苏大为问:“昨晚的事?”
高大虎皱了下眉,放下酒杯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才压低声音道:“昨晚的案子,我有线索。”
苏大为精神一振,挺直腰道:“详细说。”
“昨晚我带着一队差役沿着街道去巡查,突然发现有一黑衣人从旁边的小巷翻上墙头,于是便带人去追赶。”
高大虎说到这里,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其他人都没我跑得快,我跟着那黑衣人,你猜跑到了哪里?”
“哪里?”
“大慈恩寺。”
听得这个名字,苏大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玄奘法师!”
大慈恩寺是唐长安城内最著名、最宏丽的佛寺,为李唐皇室敕令修建。
唐太宗贞观二十二年,太子李治为了追念母亲文德皇后长孙氏创建慈恩寺。
玄奘在这里主持寺务,领管佛经译场,创立了汉传佛教八大宗派之一的唯识宗,成为唯识宗祖庭。
黑衣人如果逃进大慈恩寺,那么玄奘法师与此事必然脱不了干系。
“这事你怎么不跟李思文说?”
“其他差役都不知道这件事,我寻思着关系重大,还是先跟你商量一下。”高大虎舔了舔唇:“那里,毕竟是玄奘法师的地盘,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也不想胡乱指认,免得惹上麻烦。”
“行,这事我知道了。”
苏大为无心喝酒,站起身道:“我去查探一下,如果再有什么消息,你再告诉我。”
“放心。”
越王府前。
昔日高建的果子铺已经被一个生面孔的老板接手。
新老板名周全。
这人苏大为查过,长安本地人,背景没什么问题。
坐在曾经的位置上,看着四周的环境,苏大为不禁有些感概。
这才没多久时间,许多东西就已经变了。
坐在苏大为对面的,是一个眉眼带笑的年青人。
此人腰上悬着短刀,指甲修得很齐整,双手洁白干净,一眼看上去,如同女子的手。
他向苏大为微微点头道:“苏帅。”
“蒋南,有结果吗?”
这名年青人,原本是跟着安文生的不良人。
安文生走了以后,一部份人被陈敏吸纳,还有一部份,归入苏大为手下。
眼前这蒋南,就是安文生手底下比较得力的一个。
“我在这边盯了半天了,没见到苏帅说的武顺,不过倒是有些别的发现。”
蒋南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越王府,眼中闪过一抹光芒。
苏大为去见高大虎前,交待他过来帮自己查探一下,想弄清楚贺兰敏之有没有被贼人掳走。
不过武顺没出现,暂时也没别的办法。
“有什么发现?”
苏大为看到果子铺的周老板向自己走过来,扬声道:“来碗灵沙臛。”
周老板脸上的褶皱一下子舒展开来,向他呲牙一笑,返身去操作台调制果酱去了。
苏大为把视线拉回到蒋南身上。
却见蒋南扭头看向越王府的大门,有些出神。
苏大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一些穿着紧身短打装扮的人,在王府前进进出出。
“苏帅。”
蒋南压低声音道:“我留意到,越王府附近,多出许多生面孔,似是江湖人。”
“江湖人?”
苏大为一怔,脑子里闪过越王李贞的资料。
唐太宗第八子,母燕德妃。
贞观五年,李贞封汉王,贞观七年,任徐州都督。贞观十年,改封原王,旋改封越王,任扬州都督,实封八百户。
贞观十七年,任相州刺史,贞观二十三年,加满千户。就在这一年,父亲唐太宗逝世,九弟李治继位
永徽元年,任左卫大将军。
左卫是大唐卫府制度中“十六卫”之一,既是军府的领导机构,也是掌管京城宿卫的机构。
左卫大将军是左卫内设官职,正三品。
能得这个职位,可见李贞深受李治的信任和器重。
这样一位大唐王孙,王府前突然多出一些江湖人,这就有意思了。
苏大为手指在桌上轻轻划了两圈,开口道:“你继续帮我盯着这里,看看越王府有什么异常,如果见到武顺,帮我继续盯住,看看她儿子贺兰敏之有没有事。”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对了,玄奘法师……”
“在这里。”
蒋南从身上摸出一张薄纸,双手捧着递到苏大为面前。
苏大为接过,打开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点点头,将其贴身收好。
“那这边你先盯着。”
“诺。”




大唐不良人 第四章 玄奘法师
唐贞观二十二年,太子李治为追念其生母长孙皇后祈求冥福,报答慈母恩德,下令建寺。
经过一番“瞻星揆地”的测量定位工作,最后制定了“像天阙,仿给园”的建造方案。
整个工程,“穷班孪巧艺,尽衡霍良木”,“文石、梓桂、橡樟、并榈充其材,珠玉、丹青、赭垩、金翠备其饰”。
按照设计,寺院建成之后“重楼复殿,云阁洞房”,总共有十余院1897间,“床褥器物,备皆盈满”。
贞观二十二年十月戊申,太子李治下令说:建寺工程“渐向毕功,轮奂将成”,但僧徒尚缺,奉太宗皇帝敕旨,度僧300人,别请50名大德“同奉神居,降临行道”。
同时正式赐新寺寺名为“大慈恩寺”,并增建“翻经院”。
很快,翻经院宣告落成,“虹梁藻井,丹青云气,琼础铜沓,金环华铺,并加殊丽。”
随后,太子治复令玄奘法师自弘福寺移就大慈恩寺翻经院继续从事佛典翻译,充上座,纲维寺任。
贞观二十二年十二月戊辰,太宗皇帝为玄奘举行了盛大隆重的入寺升座仪式,盛况空前。
这些,都是苏大为从蒋南收集的资料里看到的。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要去了解,和调查玄奘法师。
但上次番僧那罗,是玄奘法师出面保下。
这次上元节的劫童子案,按高大虎提供的消息,劫匪似逃进大慈恩寺。
苏大为不得不认真对待此事。
……
晋昌坊,大慈恩寺。
苏大为在经过寺僧的通传后,得到玄奘法师的首肯,在知客僧的带领下,走入寺院。
唐时对僧人的管理甚严。
不像后世认为的那样,进出自由。
无论是人进去,还是寺僧出来,都要经过报备。
盏茶功夫之后,苏大为在一间宽敞明亮的禅房里,见到了大唐闻名的玄奘法师。
此时,这位高僧已经年近五十。
也许是曾经前往天竺受到太多的风吹日晒,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还要苍老一些。
他的双手合什,身上穿着素白的僧衣,在一方红木几案前,盘膝而坐。
几案上有堆放整齐的梵文经书,禅房里有成片的书柜,各种经文堆叠齐整。
屋角燃着一炉熏香,青气缭绕。
空气里透着一种淡淡的檀香味儿。
在靠门的位置,还盘坐着那名行者,怀里斜抱着铁棒,两眼微眯,也不知是在打盹还是在神游。
知客僧向玄奘鞠躬道:“首座,我把客人带来了。”
玄奘法师微微颔首:“你去忙吧,我来接待。”
“是。”
知客僧退下。
苏大为的视线从禅房内的摆设,落到眼前的法师身上。
脑子里回想起蒋南给自己的,关于玄奘法师的资料。
玄奘法师,本名陈祎,洛州缑氏人。
为探究佛教各派学说分歧,玄奘于大唐贞观元年一人西行数万里,历经艰辛到达天竺那烂陀寺取真经,前后十七年,遍学了当时大小乘各种学说。
唐贞观十五年,玄奘42岁,与天竺戒日王会晤,并得到优渥礼遇。
戒日王决定以玄奘为论主,在曲女城召开佛学辩论大会,在天竺18个国王、3000个大小乘佛教学者和外道2000人参加。
当时玄奘讲论,任人问难,但无一人能予诘难。
一时名震天竺,并被大乘尊为“大乘天”,被小乘尊为“解脱天”。
贞观十九年,玄奘返回长安。
一共带回佛舍利150粒、佛像7尊、经论657部,并长期从事翻译佛经的工作。
虽然前世就知道玄奘法师之名,但大多数印象,都是从那部《西游记》得知,多少有些唐僧是个话唠,肉眼凡胎,老是惹祸等诸多负面印象。
但是看过玄奘法师真实的履历后,苏大为不禁肃然起敬。
能做出如此壮举的高僧,定然有着坚定的信仰,有着常人所不及的坚韧,以及大智慧。
更何况,以唐人身份,在佛教发源地,天竺辩法,成为“大乘天”、“解脱天”,玄奘法师必然佛法精深,辩才无碍。
玄奘法师放下手中一卷经文,向苏大为双合什,微微颔首道:“不知苏副帅至此,有何见教?”
苏大为已经自己长安不良副帅的身份,通过知客僧告知法师。
否则法师正在繁忙译经工作中,只怕无遐接见一个陌生人。
“法师,叫我阿弥即可。”
苏大为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道:“我此来是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法师。”
玄奘抬头细看苏大为,眼底闪过思索之色,微微颔首:“请说。”
“前次那番僧那罗,听说法师先是让这位行者传信给他,后来又从陛下那里保住此人,只是将他驱逐出大唐。”
苏大为双眼直视玄奘法师:“我心中疑虑,不知当日,法师给那罗的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这个问题,苏大为在心里想了很久了,但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向玄奘法师亲口求证。
如今既然来了,自然要问出来。
当然,这不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地,但如果一开口就问上元夜劫孩童的事,只怕太过唐突。
从心里来说,苏大为相信玄奘法师的人品,应该不会参与到那种污浊事里。
以法师的佛法修为,在佛学上的造诣,在大唐佛教中的地位,怎么可能碰那种事。
但,或许其中另有隐情,不可不查。
苏大为提出问题时,双眼就一直没离开过玄奘法师的脸。
做不良人以来,苏大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心思,他的双眼已经练出来,察颜辨色。
这人是好是坏,有没有心虚说谎,苏大为都能看出几分来。
但是在玄奘法师的脸上,苏大为只能想到一个词形容,就是“风光霁月”。
玄奘法师面色平静,坦荡,坦然道:“那迩娑婆寐,与我在中天竺辩法时,曾有一面之缘,不忍见他误入崎途,所以让行者替我送信予他,信的内容,便是劝他离开大唐,不要乱了佛心。”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玄奘法师肯定的道。
“那为何法师要保下他?上次他参与到杨昔荣案里,本已是重罪不赦。”
“我并没有保下他,只是将这个问题,呈交给陛下。”
玄奘法师平静的叙述着:“王玄策出使天竺,却令中天竺覆灭,无论如何,总是种下前因。若不是如此,那迩娑婆寐也不会来到大唐寻求复国。
如今中天竺已经不在,天竺混乱不息,佛法凋零,那迩娑婆寐做为中天竺硕果仅存的佛僧,如能返回天竺弘扬佛法,对于佛法传承,对我大唐,有利。”
不愧是辩才无碍的玄奘法师。
苏大为心中暗想。
本来自己以为能难住对方,或者问出点什么来,没想到玄奘法师就这么坦坦荡荡的说出来,令人无比信服。
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这一年多在不良人的历练里,苏大为早就学会了从嫌犯语言里找出逻辑漏洞,推敲出问题,用言语或诱导,或威逼,令对方吐出实情。
但是在对玄奘法师的时候,苏大为感觉自己就像是面对一座高山。
毫无破绽,也无处入手。
偏偏对方是胸襟坦荡,知无不言。
苏大为暗暗摇头,对玄奘大师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动什么小心机,还是直来直去比较好。
他再将高大虎所说之事在心中酝酿一下,正要开口,却见玄奘法师目光平静的注视着自己:“你,是苏三郎的儿子?”
咯噔!
苏大为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一时呆住。
“苏帅不用惊讶,我,曾在天竺见过王玄策,那时,苏三郎也在使团中。”
玄奘法师双手合什,脸颊微微扬起,双眸微闭。
似是回忆起当年之事。
“十年前……贞观十五年,我在中天竺求佛法,遇见戒日王。
受戒日王信重,替贫僧在曲女城召开佛学辩论大会,在东西南北中五天竺,十八位国王、三千位大小乘佛教学者和外道二千人见证下,共参佛法。
法会结束后,戒日王又坚请贫僧参加五年一度、历时七十五天的无遮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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