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大唐不良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庚新
郭行真冷笑:“那你怎么不想当日陈硕真之事,若非你和李淳风从中作梗,她又怎么会功败垂成。”
“你此话何意?”
苏大为心头一动。
早前李淳风曾说过,这郭行真是陈硕真这一脉,同样师承江南某位天师的法统。
昔年那位天师原本在萧铣治下。
但卫国公李勣挥师唐军灭了萧铣。
其中恩怨,委实复杂。
“郭行真,你是否在耍心机?我听之前办案的人说,问你什么都不说,似乎打算顽抗到底。”
苏大为缓缓道:“怎么,我一来,你就有这么强的表达欲望?吐露这么多信息,莫非有什么别的图谋?”
“哈哈。”
郭行真忍不住仰头笑起来。
苏大为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我到了这一步,自知必死,又何必多言。”
郭行真收住大笑,低头冷冷的看向苏大为:“但你不同,你我有‘承负’。”





大唐不良人 第七十八章 辩法
“何为承负?”
苏大为知道,承负是道家的说法,类似因果但又有些不同。
只是不知此时从郭行真嘴里说出来,又是指什么。
“你在装糊涂?”
郭行真伸手撩开遮挡眼睛的头发,面带嘲讽道:“你当年所做所为,使陈硕真功败垂成,你害了千千万万人,若不是当年你的做为,岂有今日之事。”
“你脑袋被门夹了吗?陈硕真自寻死路,与我何干,又与今日有什么关系?”
苏大为眉头微皱:“你说的是因果?”
“听说你与那些胡僧沙门走得颇近,果然被他们给染坏了脑子。”
郭行真虽然一身狼狈,但他犹自昂首挺胸,仿佛他才是胜利者一般侃侃而谈:“胡人所谓因果不过小道,乃是以空证空,你这一辈子厄运,是因为你上辈子不修德。
这辈子残疾,是因为上辈子欠的债。
这辈子发升官,是因为上辈子修了佛法功德。
但是这些谁能证明?
不过是胡人外道的虚伪荒谬之词。”
“有趣,你要与我辩法?”
苏大为盘膝下来,与郭行真隔着牢门相对而坐。
他听出来了,郭行真内心十分骄傲。
之前那些审问郭行真的官员,不被郭行真放在眼里,只能囚住他,却无法令他折服。
郭行真双瞳闪烁妖异的光芒,长叹道:“只恨我的计划没能完成,只能隔着牢门,用言语与你一较高下。”
苏大为不接他的话,而是引话道:“你刚才说因果,具体说的是沙门佛法的轮回,不知你所理解的承负又是什么?”
“承负是道家要义,如人人都有父母,父母之上亦有父母,不断回溯,就能找到涌头。
因此,承负有明确的脉络,正如大树参天,万法殊途同归于一。
人道回归本源,都有宗脉。
人只要进入这个脉,就会受到血脉信影响,这便是承负。
大而化之,如人与人之间,你昔年出手救了李治,导致陈硕真之败,陈硕真之败? 又使得贫道出山。
于我而言? 这是我的承负。
与你而言,这也是你的承负。
所以? 今日所有? 皆因你苏大为昔日一念之差,贫道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可悲,可叹。”
“陈硕真? 真的是你师姐?你们一个师承?”
苏大为忍不住问。
但郭行真却没有理他? 只是自负的一笑,略带讥讽:“既然身陷囚笼,我所要做的事,已经失败了? 你们尽可以把一切脏水泼向贫道? 唯死而已。
贫道来长安前,早就料到事败的后果,不必多言。”
苏大为摇摇头:“你刚才说的承负和因果,我有不同的看法。”
郭行真略扬起下巴,轻蔑的道:“要与贫道论法?你有何资格?”
“我虽不学无术? 但也读过《老子》,也曾在玄奘法师座前听经? 能通佛道两门。”
“大言不惭。”郭行真冷笑:“你才多大,贫道师承天师? 精修数十载,也只敢说于道一门? 初窥门径? 你居然敢称通佛道两门?你怎么不说自己通儒道佛三门?”
苏大为脸不红心不跳? 嘴角微微一挑:“待我有空把《春秋》和《论语》熟读,就可以了。”
郭行真微微一怔,然后捧腹大笑起来。
他笑得颠狂,连眼泪都流下来。
“狂悖之徒,我居然输在你这种人的手上。”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弹劾你的可是许敬宗,冤有头,债有主,这帐得算许敬宗头上。”
“可那些事,全是你都察寺查的。”
郭行真一句话,苏大为便闭嘴了。
这话他还真没法推托。
“好了,贫道将死之人,你们给我定什么罪都可以,但若问贫道缘由,贫道一句都不会多说,你们自己猜去吧。”
郭行真狠狠一甩衣袖:“送客。”
这货还当在自己道观里呢。
在牢房里摆出一副主人的模样。
苏大为却没有笑,他想了想,伸手指了指墙角悬挂的一盏鲸油灯:“郭道长,你看那灯。”
郭行真眼角余光一扫,只见灯上的火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苏大为淡淡一笑:“敢问道长,以你道家之法,方才灯闪,究竟为何?”
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只要引得郭行真开口,这事就成了一半。
郭行真先是冷笑,心知苏大为有意逗引自己,刚要开口,却又犹豫了一下。
“道长可有答案?”
“此灯方才,因风而动,风乃阴阳二气变化而成。”
郭行真说了一个自认为得体的答案。
这话刚出来,就见苏大为大笑,逼格满满的道:“非也非也,灯火动摇,既不是风动,也不是灯动,而是仁者心动。”
风动心动,乃是禅宗六祖慧能的一段佛门公案。
据说有两名僧人见风卷大幡,一时争论起来。
一个说,是风吹动幡,一个说是幡动了风。
适逢六祖慧能从旁过,于是笑答:既不是风动,也非幡动,而是仁者心动。
方才郭行真嘲笑苏大为,认为他年纪太轻,道行不足与论。
但架不住苏大为脑子里的典故多,直接来个文抄公。
郭行真愣了一下,有些恼羞成怒道:“你……这是胡僧的狡辩。”
“自胡僧沙门西来,我听说在长安佛道两门有数次辩法,但道门输多胜少。”
苏大为双眼直视郭行真道:“我说自己通佛道两门,不算说大话。”
郭行真由恼怒,渐渐平静,微微点头道:“若论口舌,你苏大为的本事,倒比异人本事要长几分。”
这么说,也算是变相承认,苏大为有资格与他论道。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苏大为才开口,却见郭行真隔着牢门一伸掌:“且慢,你说自己通胡佛之道,请问是何宗何派?唯识宗可没你这样的狡辩功夫。”
唯识宗,乃是玄奘法师所承的法门。
意为剖析一切事物法,虚空不空,找出相对与绝对,以相见性。
不许心外独立。
不擅空谈讲玄。
见郭行真发问,苏大为愣了一下,但他脑子极快,一转念道:“我所承,乃玄奘法师所传,教外别传,以心印心。”
“没听过唯识宗有这样的传法。”
“不是唯识,是禅宗。”
“禅宗?”郭行真有点懵,从没听说过这个宗派。
但听起来又有点唬人,好像真有这个宗派。
要知道禅宗真正发扬光大,要到六祖慧能时期,这时还十分弱小。
苏大为左手做拈花状,面含微笑:“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何如?”
一束光,从牢房上的窗口透下,正照在苏大为的身上。
如圣似佛。
郭行真,一时哑然。
气势上完全被苏大为压住。
“你方才所说承负不是贫道说的那样,不知又有何高论?”
这种问题,其实十分难回答。
道门之内,也是宗派林立,各家有各家的说法。
有公案,也有公认的一些东西,还有各家自己的法。
这种情况下,苏大为要抛出某种言论,令郭行真从内心认同和折服,不容易。
但苏大为并不慌张,而是侃侃而谈道:“道说承负,既为因果,亦非因果。”
“放屁!”郭行真怒道:“庄严佛法,即非庄严,你若拿胡佛那一套坑骗,不说也罢,请回吧。”
“且听我说完。”
苏大为不骄不躁道:“承负包含因果,但超越因果,这是一个包含与被包含之关系。”
这句话,令作色要怒的郭行真按耐下来,眼神恢复清冷。
“佛之因果,好似一条线,一个因,造成一个果;因果与因果之间,并无交集,同时佛说因果,不因此生此世而断,它穿越生死、时间,不断轮回延续。
而承负,则复杂得多,既有因果一样一条线的关系,也有相互间的关系。
是无数因果交汇纠缠的结果。
比如一个好人,做了好事,却并没有好报,按佛门说法,是他上辈子所欠之因,要在此生偿还。”
郭行真安静听着。
他虽对佛法了解不算太多,但也听过佛陀出生的国家被灭之故事。
按佛教子弟的说法,那是因果业力,那是命中注定。
可证因果不虚。
郭行真对此说法,嗤之以鼻。
把一切灾厄都推到因果轮回之上,简直胡扯八道。
他来长安,有数种目地,其中之一,就是要驱逐胡佛,以证道法。
“正像你所说,此生之事尚不能完全弄明白,说什么前生,说什么来世,未免太过虚无飘缈,是以空证空。
比如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楚国亡猿祸延林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那些池鱼、林木、皮毛,未必都是上辈子欠了因果。
而以道家承负观来看,万事万物,都有复杂缘由纠缠。
比如蝴蝶扇动翅膀引起飓风。
比如好人遭到厄运,未必是他上辈子欠了因果,也可能是遭遇环境带来的无妄之灾。
所谓个人之命,不敌国运。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正是此意。
不说前世,不谈空玄。
只说此时此刻,若你心中尚有一丝善念,回答我的疑问,或许就能救无数人命。
这便是承负。”
这番话,令郭行真陷入深思。
道法唯艰唯深,需要用心思量。




大唐不良人 第七十九章 各方动作
苏大为能说出这些话,并非他真的擅长谈玄辩法,而是后世的一些见识。
拜信息大爆炸时代之赐,那些在网络的记忆,都在心中留有痕迹。
随着他这些年修为日增,有许多模糊的事,只要用心想,都能记起来。
他方才所说的话,其实是引用后世一个著名道长的言论。
那名道长,没记错的话,好似别号叫什么“美丽”,也算是道门一朵奇葩。
郭行真皱眉想了半天:“你方才所说,好像有点意思,但我听了还觉得有些糊涂,按你所说,承负与因果该怎么区分?”
“何必区分,一生道,道生三,三化万法,万法归一,因果不虚,只要不扯什么前世什么来世,只说此生,此说此时此刻。
我们身受父辈、祖先、国运、环境、亲友、党朋、见识、经历、学识,种种影响,这些纠缠的因果缘由,产生共同的结果,如此方为承负。”
苏大为看了一眼郭行真,缓缓道:“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在承负之下,不光受到除‘我’以外所有一切事物影响,也受到前人对我们的影响。
所以敬天法祖,所以感恩祖先。
《列子.说符》记载:邯郸之民,以正月之旦献鸠于简子,简子大悦,厚赏之。
客问其故,简子曰:正旦放生,示有恩也。”
这说的是列子里的故事? 是记载先秦时的一次放生活动。
中原先民早就有保护环境与生态生物的意识。
“先有祖先敬畏生命? 不滥捕,不滥杀? 后有沙门佛法? 倡放生,倡慈悲? 郭道长你说,谁包容谁?依我看? 道之所至? 无所不包。
所谓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不外如是。”
“法自然? 便是承负。”
郭行真双眼先是茫然? 接着是现出亮光。
他用力一掌拍在腿上,发出响亮声响,叹道:“论辩法,我的确不如你。”
“服了?”
“不是服你的歪理,只是服你的三寸不烂之舌。”
郭行真冷笑道:“虽然狗屁不通? 但也足以坑骗外道了。”
“那我的问题……”
“看你和我说了半天话的份上,贫道可以答你三个问题。”
郭行真挺直腰背? 目视苏大为:“只有三个。”
“行。”
……
“苏大为独自去了秘阁?”
“据说他之前还去大理寺牢里审了李义府。”
“会不会发现什么?”
“绝不可能,那两人都是必死之人? 无论有什么理由,这是阳谋? 岂会因一个小小的苏大为改变。”
“不过他到底想做什么?去秘阁审离行真? 怎么大理寺和刑部都不知此事。”
“他是独自去的? 听说在大理寺也曾与李义府秘语。”
“当真?此人莫非疯了不成,如此一来,陛下那边可就……”
“听说陛下有意栽培他,或为将来计,毕竟人才难得。”
“苏大为也就在战场上还有点本事,但大唐能打仗的将领多了去了,他把这长安当什么了?当他的战场吗?他这般做,我看,离死期不远了。”
“呃,此言何意?”
“我们推苏大为出来,是想将他一起牵进来,剪除武媚娘的羽翼,而陛下为何用他?”
“为何?”
“陛下一向小心谨慎,思虑周详,我料陛下推他出来,也有试探之意,看看他是否真的完全倒向武媚娘,若真的为护武媚娘,而有隐瞒,不用别人出手,陛下第一个会收拾他。”
“咦,有些道理。”
“陛下最擅长投石问路,以观各方反应,这一局,咱们正好借陛下的势,武媚娘这些年在朝中看似没有专权,但她私下刻意笼络寒门,网罗了大量中下层官吏,已经有尾大不吊之嫌。
对这一切,我们的陛下看在眼里,岂能容她。
苏大为在这种时刻,不但不明咎保身,不低调从事,反而如此高调,做这种令陛下猜忌的事……
呵呵,我还以为他有多聪明,原来是高看了他。”
“我们接下来如何?”
“按计划从事吧,依我看是时候借势了。”
“那就从鼓动太学里的士子开始吧。”
……
苏大为心事重重的走出秘阁。
他是从后门走的。
虽说估计也瞒不过有心人,但还是尽量低调点,不要太招摇了。
那样也太打人脸了。
至少得给李淳风留点台阶下。
刚走出后门,一抬眼,看到后门巷中,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
四周安静得可怕。
拉车的马上没见到车夫,仿佛是主人有事离开,只留马车暂驻一样。
苏大为左右看看,低头略思索片刻,抬脚走上去,轻轻在车厢的门上,敲击了三下。
车厢内发出一声轻微的咳嗽。
车内有人。
而且是个年老的男人。
苏大为不再犹豫,推开微开的马车门,一步跨上去。
刚刚靠着车厢壁坐在暖坐上,一抬眼,就看到端坐在对面的一个老头儿。
大唐英国公,如今的三公之一,司空,同中书门下三品,李勣。
苏大为笑了:“英国公,别来无恙?”
李勣冲苏大为笑眯眯的道:“回来这么久,你也没来看看老夫,老夫日思夜想,你这是贵人事忙,不若我亲自来见你。”
“别,可折煞我了,英国公别怪罪,一来事务繁琐,二来为避嫌。”
“你倒是个聪明人。”
李勣拈须笑道:“但是今天你这是给老夫唱哪出戏呢?”
“英国公,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陛下令我监督李义府的案子,你不来见老夫也就算了,居然私自去审问,完全不合规矩,事后也没有知会老夫,还有人说你曾与李义府密语。
你这是想做什么?是嫌颈上头颅太累,想给它换个地方吗?”
“英国公说笑了,袁守诚说我命硬着呢。”
苏大为反正脸皮练出来了,当着老狐狸夹枪带棒的话,他依旧谈笑自若,脸皮堪比城墙。
李勣养气功夫不错,这种情况,依旧没翻脸。
他指了指马车外:“秘阁,你又偷着去审郭行真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真相。”
“世上的事,有真相吗?只有对错。”
“不,国公,我觉得至少在这件事上,也谈不上对错,只有立场。”
苏大为凝视着英国公李勣眯起的双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都在为自己谋利。”
“只要站在陛下一边,你便永远不会输。”
李勣语重心长,意有所指的道:“老夫一直很看好你,千万不要做一些,自做聪明之事,这些年,老夫见过太多惊才绝艳之辈,因为骄横身负,以致事败,中途陨落。”
“谢英国公指点。”
苏大为向李勣抱拳道:“若没有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去吧。”
李勣抚须微微颔首,面上没什么表情。
苏大为再次行礼,推开车门离开。
走下马车的一刻,两人心中如冰火两重天。
于苏大为而言,他清楚李勣希望自己做像他那样的人。
明咎保身,擅观形势。
但苏大为无法按李勣所想的去生存。
李勣从头到尾,没有多问一句。
从苏大为的态度,已经有答案了。
不是一路人。
苏大为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所以,苏大为为何要单独审李义府,要去找郭行真。
这一切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到了李勣这个年纪,他见过太多的浮沉烟雨。
很多事,不必多问,难得糊涂。
都烂在心里。
只是,自此一别,双方都知道,彼此心中那种隐隐的同盟关系,已然破裂。
再也无法像在辽东半岛时一样亲密。
李勣历经宦海,见过太多角色。
他原本很看好苏大为。
可一但苏大为偏离了轨道,他也马上调整策略,绝不拖泥带水。
他一生奉行的处世哲学,只有一句话——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只要会站队,就永远不会掉队。
至于那些掉队的人,只有离他们远一点,才不会被拖累。
车轮辘辘转动。
黑色的马车驶出小巷,转弯后消失不见。
好像他从来不曾来过一样。
苏大为远远看了一眼,在心中叹了口气。
有些事,就是这么无奈。
不论如何,他会按自己心中的想法前行。
不会因任何人的意志而改变。
再次检查附近,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苏大为从另一头快步走出小巷。
外面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人潮诉说着大唐的繁华。
阳光很暖。
远处传来驼铃之声。
有从西域来的商队,牵着摇晃着驼峰的骆驼,从开远门缓缓走进长安。
各种异域风情的胡姬,还有昆仑奴,混杂在商队里。
隐隐有胡语传来。
带着异样锵铿的节奏。
苏大为看了一眼,认准自己要去的方向,快步走开。
身后,却突兀的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阿弥兄弟!”
苏大为脚步一顿,转头后望,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思莫尔!”
大唐麟德元年五月。
从波斯经由河西走廊,历时八个月,胡商思莫尔终于领着他的商队,回到了大唐长安。
居德坊,位于金光门侧。
早在隋文帝修建大兴城之初,居德坊就成为胡商首选之地。
历经贞观之治,居德坊的胡人也发生了巨大变化。
特别是伴随着西市兴起,崇化、怀远两个里坊因为靠近西市,所以就成了胡人得首选。许多见不得光的商品抵达长安后,无法立刻贩卖。
它们大都要经过崇化、怀远两坊,才能够顺利进入西市,堂而皇之成为货品。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居德坊的格调自然提高很多。
此时居德坊内一间酒铺,苏大为与久别的思莫尔,相对而坐。
1...462463464465466...67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