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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良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庚新
“李郎中……请自重。”
“咳咳,话题说远了,反正你的命格是改过了,以老道推算,一是有一种奇妙的缘法,令你的命盘发生变化,第二,则是因为诡异,那次诡异出行,原本该要了你的命,但,因为某种变化,你的命格,由此改变。
你也就不再是原来的你了。”
苏大为站在那里,瞳孔微缩。
他盯着李淳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清瘦的老道人,这个大唐长安最强的秘阁之主,这双眼睛,居然有将人皮囊剥去,直指人心的恐怖。
如果不是苏大为坚信这种未来的穿越夺舍之事,不可能为他人所知。
这一刻,只怕要惊叫出来。
侥是如此。
他站在这里,背后也依然被冷汗所浸湿。
盯着李淳风,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杀意。
这杀意,非为李淳风而来,而被人戳中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最自然的反应。
本能的反应。
李淳几两眼微微一眯,须发无风自动。
整个房间里的元气,仿佛陷入凝滞。
他抬头看了一眼苏大为,仿佛喃喃自语道:“果然,你很在意诡异,老道没看错……”
说着,轻轻向苏大为摆了摆手:“你不用紧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与秘密,你的为人,这些年老道已经看得很清楚,你是个好孩子,今后护佑大唐,还有我们李家,还得靠你,毋须紧张。”
苏大为身上绷紧的肌肉,与体内的元气漩涡,一点点的散去。
他看着李淳风,声音变得异常沉凝:“太史令,今天跟我说这些,究竟何意?”
连太史令都说出来了,都不叫李淳风秘阁郎中了。
“你本身就是诡异的见证者,也是亲历者,自然知道,那些诡异并没有消失,它们只是蛰伏起来了。”
“蛰伏?”
“当年经历过诡异暴乱长安后,老道与荧惑星君做过一场,终于换来他答应约束诡异,不再生乱。这些年,虽然各州还偶尔听见诡异的事件,但是长安一直太平无事,但老道却有些担心。”
“秘阁郎中担心什么?”
“人的寿元,比之诡异太短了,哪怕似老道这样修行有成之人,也不过两百岁,身体日渐腐朽,异人之能,也渐渐削弱,反观诡异,它们禀天地之气而生,寿元悠长。
几千年来,都与人族伴生。
眼下短暂的蛰伏,不代表诡异便消失了。
它们依然存在,而且力量日益强大。”
说着,李淳风指了指袖中:“你方才这枚圣卵,老道曾在一本道门的《博物志》里见过,乃是诡异的一脉,在中原已经少见,没想到在倭岛却还存有。”
“李郎中,你的意思是……诡异还会回来?”
李淳风轻提长袖,双目笔直的看向苏大为,笃定道:“他们必然会回来,春秋战国,秦末楚汉之争,三国末的诸雄混战,魏晋南北朝,乃至五胡十六国,至前隋大业年间,处处都有诡异的影子。
它们影在岁月之中,在人族史书里,时隐时现,却从未远离过。”
室内一时沉默。
苏大为很难描述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从心里来说,许多年没有再与诡异有过冲突了。
下意识,就想把这当做正常的历史,一个正常的大唐。
可是李淳风的话,分明在提醒他,这依然是一个魔幻版大唐。
诡异并没有远去。
情感上,他想回归正常,过正常人的生活。
但理智上,他清楚,李淳风是对的。
“若它们有朝一日再回来……”
“老道希望永远不会看到那一天,若真有那么一天……下一次,就需要靠你了。”
“靠我?”
“老道我,包括袁守诚,李丹阳,我们都老了,我们的力量,随着岁月,在不断减弱,而你正当壮年,未来,终究需要你们这一代,能扛起大梁。”
李淳风拈须道:“本来老道也不想多提,不过方才你既拿出诡异之卵,这令我感到担忧,不得不提前和你知会一声,让你有个准备。”
“我明白了。”
苏大为长吸一口气,向李淳风抱拳道:“若真有那一天,我自会当仁不让,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呵呵,你这小子,屡有惊人之语,不似唐人,但又不似胡人,细嚼,又颇有趣味。”
李淳风眯眼微笑。
苏大为心里一惊,在这种人老成精的太史令面前,真是说多错多。
“好了,看你也不想多待,你去吧,记得早日把日子订下来,想必聂苏和柳娘子都着急了。”
“是。”
提起聂苏,苏大为老脸一红。





大唐不良人 第一百零五章 进行时
李淳风亲自把苏大为送到宅门前,眼看着苏大为转身要走,他忽然喊住道:“苏大为,你与聂苏成婚后,有何打算?”
“打算?”
苏大为止住脚步,有些诧异的回望了李淳风一眼:“没什么具体的,就是侍奉娘亲,照顾好聂苏,然后做我的卫率官。”
李淳风把他上下打量两眼,摇了摇头。
“李郎中,这是何意?”
“你的命格超脱了桎梏,理应是做一番大事业,听你说的,却有些小家子气。”
“李郎中,你这话说的……”
苏大为嘴角抽了抽:“谁不想过好日子,谁不希望将来,能有个好奔头?我开始的,不过一小小的不良人,但如今,是正四品下的武官,太子东宫副卫率,家里有不少生意,衣食富足。
最近又买了些田地,家中仆人帮闲也收了不少。
身为异人,自己修行具足。
马上又将娶妻。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李淳风脸上带着一丝惋惜之色。
“修身,齐家,你是做得不错了,名望、财色,你也是双收,不过,老道还是觉得,你有这一身本事,若只止步于此,太俗。”
“咳咳,那你倒是说个不俗的?”
苏大为被呛了一下,觉得李淳风这老道有些毒舌。
“李郎中这辈子,不也几十年待在秘阁,替陛下执掌星象,管着太史局,与我有何差别?”
“那差别可大了。”
李淳风拈须微笑:“老夫这一生,最值得夸耀的,并非是太史令或秘阁郎中的职位,也不是替人族与荧惑星君定下盟约,而是写成《法象志》、《乙巳占》、撰写《晋书》、《天文》、《律历》、《五行》,并与王真儒一起注释《十部算经》,今年还打算完成《麟德历》。”
“我……告辞。”
苏大为冲他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走得那么快,仿佛身后有恶犬追赶。
太恶心人了。
简直是降维打击。
李淳风这老头忒不地道,他那种神童天才,几千年才出一个,能比吗?
圣人云:立德、立功、立言。
李淳风算是都占齐了吧,难怪能青史留名。
不过……
苏大为心中暗想,如今自己生活富足,初入大唐时的那种惶恐,对安全感的追求,早已经实现。
如今哪怕就算是朝堂有些动荡,只要抱紧武媚娘,也很难被踩下去。
以前想要好日子,好奔头。
可是到了如今这一步,什么才算是好日子,好奔头?
更高的修为?
更多的财富?
权力?
还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做一些功业。
又或者,想办法改变大唐?
这魔幻的大唐,若自己真的抛出一些后世的思想来,是否会走向不同的方向?
罢了,要真想改造整个大唐,自己怕不是得做大唐版王莽。
以一人之力,想改变整个历史大势,是螳臂当车。
也就心里想想罢了。
对未来目标的迷茫,只是一瞬的。
下一瞬,他的脑子里,为即将到来的大婚而填充。
忙起来,也就没空想那些事。
……
残月如勾。
长安各坊的坊门早已关上,只有武侯铺子,才偶有灯火漏出。
月光照满华庭。
一株银杏树下,忽然听到有人在咏叹:“金叶坠兰町,碧影拂香砌,本是千年孑遗木,长盛无衰谢。风催不足谓,霜欺愈高洁,流落亦有烂漫时,德岂孤行耶。”
随着吟诗之声,杏树下,忽然卷起一股黑气。
黑气来得蹊跷,如火焰喷薄。
转瞬即逝。
黑气过去,银杏树下,除了先前吟诗的一个弱冠少年,又多出一个黑衣拄拐的老妪。
老妪手拄粗木拐杖,一张脸半笼在斗蓬阴影下。
露出来的下巴部份,皮肤百沟千壑,皱纹堆叠。
乍眼一看,还以为是一截枯木。
“鹤郎君。”
老妪一开口,沙哑的嗓音,如同小刀在凹凸不平的沙石间刮擦,异常难听。
被称为鹤郎君的少年原本正仰首看着这株千年银杏。
听到声音,他缓缓转身,一张脸在月光下,丰神如玉,俊逸非凡。
但再多再几眼,就会发现,他的眼睛有些奇怪。
两眼狭长,眼角向鬓角斜飞。
单看不觉得什么。
一双摆在一起,越看越觉得像是禽鸟的眼睛。
在他的眉心,还有一抹朱红。
仿佛有人用手指沾了朱砂,在眉间自上往下一笔抹出。
“鸠婆,荧惑星君怎么没来?”
“嘿嘿,星君说,老身来便够了,至于你说的事嘛……”
“如何?”
“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
鹤郎君双眸猛地大开。
血光在瞳中跳动。
“昨也说不是时候,今也说不是时候,如今人皇衰弱,龙气不稳,若我们放手施为,整个长安,不,整个东土大地,皆是我族囊中之物!所有人类,将为我族血食!”
“星君说了,时候不到。”
鸠婆仿佛复读机一般,继续重复着方才的话。
这句话,激怒了鹤郎君,他嘴里尖啸一声,双袖一展。
两片大袖猛地向鸠婆卷过来。
定睛细看,那哪里是什么衣袖,分明是一对雪白的羽翼。
根根羽毛锋利如刃,在空气中,化出鬼魅般啸音。
庭院中的月光,被这一袖,截为两半。
鸠婆手中木杖一顿。
咚!
两片雪翼划过,陡然将她的身体化为三截。
鹤郎君一击得手,口中喝道:“晦气,晦气!懒得跟你这老乞婆计较!星君不许,我们便自取。”
骂声中,他的身形忽然拔地而起,空中涌出黑气,将他身子一卷,转瞬远去。
地面的碎尸不见了。
十几步外的阴影中,鸠婆缓缓抬起头颅。
她的斗蓬破碎,露出的脸异常诡异。
就像是有人将布娃娃剪碎,又用拙劣的手法,将碎块硬生生拚凑在一起一样。
歪歪扭抿,恐怖异常。
鸠婆抬头,一开口,露出满嘴尖牙利齿。
“得回报星君,有些族人……压不住了。”
……
九月初十,吉,宜开市,沐浴、嫁娶。
忌动土。
长安朱雀大道。
一骑疯狂打马冲过,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
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
若道团团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
这是唐时董秀才结婚,李商隐作傧相代之而成的诗歌。
李商隐是晚唐诗人,离他出生还差着两百余年。
但不妨碍此时相似的情境发生。
随着台上和伴郎一声高喊:“新妇子出来。”
站在台下披红挂彩的苏大为,老脸微红,但仍一板一眼的向着一个方向,念着催妆诗:“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伴随着满院的欢笑声,穿着新娘子吉服,披着红盖头的聂苏,在一群妇人的簇拥下,走向高台。
一对新人一起走上红毯。
红毯是波斯所出,由苏大为的好友,胡商思莫尔相赠。
苏大为与聂苏肩并肩,相伴而行。
充任金童的李客以及尉迟宝琳的女儿充任玉女,一对小儿女在道旁跟着新人,从腰上皮囊里取出五谷,向着苏大为和聂苏洒去。
这是取五谷丰登之意。
院中四周,从苏庆节、尉迟宝琳、程处嗣、安文生、高大龙、高大虎、李博、周良、南九郎、拐子爷等一帮不良人旧识,到高崇文、李谨行、李辩、郭待封等军中将领,跻跻一堂。
包括箫嗣业、李勣、李客师等,虽人没亲至,但礼也送到。
另外李淳风是亲自来了,做为女方家长。
连宫中李治和武媚娘,也派了李贤和安定思公主,并及宫中太监女官,代表帝后,来观礼。
宫中贺礼自不用细表。
“跨火盆!”
随着司仪的喊声,聂苏玉足轻抬,迈过盆火,代表凶神恶煞两边躲。
司仪在一旁说着吉庆的话:“喜从天降落福窝,好日子红红火火!新人跨火盆~”
“跨马鞍!”
“新人迈过去,步步保平安,新人跨马鞍喽~!”
“跨米袋!”
“一撒金,二撒银,三撒新人上台转身。”
“有请新郎上来,三箭定乾坤。”
“一射天,天赐良缘,一射地,地配一双,三箭射洞房,新郎接新娘。”
无数铜钱金银,从四周洒向高台。
充任司仪的周良在一旁喊道:“各位宾朋,按规矩,新娘的盖头是到了洞房才挑开,今天来了这么多宾客,大家想不想看看新娘子的花容?”
高台四周,密集的人群顿时传出一片喊声:“想!”
其中,犹以李贤和安定思公主的喊声,最为响亮。
“那好,有请新郎揭盖头。”
周良运足丹田之气喊着。
台下早有侍女手捧红布盖的金盘上来。
揭开红布,稻米中有一个称杆。
是为喜杆。
坐在台上一旁的李淳风抚着胡须,一脸老怀大慰。
柳娘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苏大为略有些尴尬,但还是在周良的示意下,取过喜杆,轻轻将盖头挑开。
盖头挑开,下方人群先是发出欢呼声,继尔又发出一片长叹声。
原来盖头之下,还有一面团团画扇,将新娘子聂苏的面庞遮挡住。
这是“却扇之礼”。
即使掀去盖头,却扇也不能轻易撤去。
要想撤下却扇,还须新郎吟却扇诗。




大唐不良人 第一百零六章 朕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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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贯穿唐人整个婚礼。
这玩意提前可没打过招呼。
所有人都看着苏大为,周良更是在一旁眨眼笑道:“阿弥平日常有惊人之诗,今日可不能漏了怯,不然这新娘子,可没法送入洞房。”
这话又是引出一番笑声。
苏大为拍了拍额头,心中无数诗词闪过,张口吟道:“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团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
“好!”
“好诗!”
台下宾客一时欢声雷动。
苏大为暗自抹了把汗,心道把李商隐的诗给抄了过来,能不好吗?
“下面有请新人,行三拜九叩之礼。”
这声喊,令苏大为精神一振。
总算到他熟悉的环节了。
三拜九叩之后,还有结发之礼,合卺之礼,完成这些,便送入洞房,正式完婚。
苏大为一时心中激荡。
耳中听到周良大声喊:“一拜天地日月星,请新人转身,整衣冠,拱手作揖,拜——”
“风调雨顺,一鞠躬。
五谷丰登,再鞠躬。
家业兴旺,三鞠躬。
再拜高堂,老祖宗。
有请双方长辈上台入座。
整衣冠——”
就在苏大为与聂苏,整了衣衫,准备拜坐在台前的李淳风和柳娘子时,突然,一声响亮的喝声,自身后院中传来。
“陛下急诏,急诏~”
欢乐的气氛,喧闹的现场,仿佛一下子被按住了停止键。
苏大为惊讶回身,却见一名宫中太监,在千牛卫的护卫下,排开人群,匆匆走进婚礼现场。
四周的人都惊讶的闪避。
太监扯起脖颈喊道:“传陛下口谕,即刻召苏大为、苏庆节入宫。”
“会不会弄错了?”
人群中有人喊道:“新人婚礼才进行一半。”
声音带着稚嫩之气。
众人循声看去,却是安定思公主在那里踮起脚尖,瞪大眼睛不依的喊:“安定还要看舅舅礼成。”
太监向着安定思和李贤一个劲的作揖苦笑:“陛下金口玉言,怠慢不得啊。”
“这……”
人群一片哗然。
以李治和武后对苏大为的亲善,不可能会故意打断苏大为的婚礼。
再说还特意让安定思和李贤观礼,本身就有代天子与武后来恭贺新人的意思。
莫非……
出了什么大事?
人群一时议论纷纷。
站在台上的苏大为只觉一只小手从聂苏的吉服袖下伸出,将自己的手捏了捏:“阿兄……”
传令的太监已经走到高台下,向着苏大为作揖拱手:“陛下口谕,请苏卫率莫要让我为难。”
李淳风已经站起身,走到苏大为身侧道:“宫中必有大事。”
苏大为心中百转千折,反手握着聂苏柔软并且突然变得冰凉的小手,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先入宫,你等我回来。”
“嗯,我等你。”
安抚了聂苏,苏大为又向柳娘子道:“阿娘,帮我照顾一下小苏。”
说完,再向台上诸宾客拱手道:“今天招待不周,陛下相召,我先入宫,还请各位宾朋留下来吃喜酒。”
……
龙首原上,大明宫。
紫宸殿。
大唐皇帝李治,身穿龙袍,坐在大椅上,身上透着一股气。
那是一种余怒未消气。
他那张圆润的脸庞上,犹带着紫胀之色。
武媚娘同样盛装,身着绣满凤凰与星辰的皇后礼服,坐在李治手侧。
苏大为与苏庆节肩并肩走入紫宸殿时,正好看到武后在李治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以两人异人的视力,很容易看清李治和武媚娘细微的表情。
果然,是出了大事吧。
看看周围,苏大类发现,李勣、兵部尚书萧嗣业、侍郎李思文,还有因病久未出现的许敬宗,之前受上官仪牵连,最近才得李治宽宥的郝处俊等,皆赫然在列。
“臣苏大为。”
“臣苏庆节,参见陛下。”
苏大为与苏庆节站到殿中,皆向李治和武后行礼。
李治略微抬手。
武媚娘道:“你们且站在一旁听着。”
“是。”
苏大为与苏庆节暗自交换一个眼神,两人一齐走向武官那边,在萧嗣业和李思文下首站立。
虽然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看这殿中,大部份皆是武官,可以推想,此事必然与军事有关。
耳中听到武媚娘的声音在大殿响彻。
“今日大朝会议陛下泰山封禅之事,诸多外番使臣皆在,居然出了这样的事,这置陛下颜面于何在?”
武媚娘说这番话,疾言厉色,罕见的透出怒火。
一时间,紫宸殿中,充满凛然之意。
从武媚娘身上透出的威仪,将人压得透不过气来。
苏大为心中越发惊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好,武媚娘将事情大致提了一遍,这才让苏大为和苏定方两个后来的,知道大致的来龙去脉。
自征服高句丽后,李治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知什么时候可能会步太宗后尘。
借着此次开疆拓土之功,他想搞泰山封禅,告慰天地神灵。
百年之后,对太宗也有个交代。
今日大朝会,便是议具体的行程。
大致决定在本月启程,先前往东都,然后一路巡幸,在明年,到达泰山,完成封禅仪式。
届时,不光会携朝中重臣,并及礼部官员,饱学大儒,仪仗车马,祭品纷呈。
还会率领番邦酋长,以及归化诸王,并扶余丰、高句丽王,新罗金法敏,倭王高市,以及突厥归化可汗,西域诸外蕃代表等。
让天下一齐见证他的丰功伟迹。
可这样彰显荣耀的朝会,却被突然的军情给打破了。
“吐谷浑没了,众卿家说,该如何是好?”
武媚娘代替李治,遍视殿中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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