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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良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庚新
鹤郎君心中一动,隐隐捕捉到点什么。
他还想再追问一句,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响声。
“什么声音?”
鹤郎君眼神微变,身形一下子绷紧。
“有声音吗?”
禄东赞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此处地堡是吐蕃乌海防线的一部份。
深入地下,怎听得到外面的动静?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鹤郎君说得不错,外面确实有动静。
巨大的震动透地大地,产生一种共鸣。
地堡石室也带着嗡嗡颤响。
“这是……”
禄东赞一下子站起来。
由于动作太快,险些跌倒。
“骑兵!”
只有数以万计的战马奔腾,才有这样的动静。
而在乌海防线前,怎会有那样的场面?
隆隆~~
夜色。
黑暗中传出沉闷雷声。
整个天地无比压抑。
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乌海防线,吐蕃人依着水势山势,修了无数石堡楼,如同汉人的坞堡。
又有些像是后世的筒子楼。
笔直的插在广袤的大地上。
这些石堡楼,均以山中岩石堆砌而成,高数丈甚至十余丈,藏在里面易守难攻。
在星罗棋布的石堡地下,又藏着许多地穴和地堡,与之相连。
一明一暗。
除了这些石堡,附近还有吐蕃人的马场。
有多达四十万头以上的战马。
此时此刻,听到动静的吐蕃军慌张的跑出石堡,在上官的命令下紧张的看向前方的黑暗。
黑暗中有什么?
耳中听到隆隆声了吗?
那不光是闷雷声,还夹杂着无数的马蹄声。
这声势,敌人来势凶猛。
是唐军吗?
一定是唐军!
才听说前方弓仁大将似乎吃了败战,战报白天才到,怎么入夜就有唐军来犯。
来得好快!
无尽的黑暗中,吐蕃人在将领的喝斥下,慌乱的想要将各堡垒的篝火点亮一些。
实在看不清前方黑暗中敌人的情状。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闪电划破苍穹。
天地间一片亮白。
这道亮光,吓坏了刚刚结阵的吐蕃人。
白天的消息虽然没有正式宣布,但各种谣言和小道消息已经在军中悄然传开。
有的说弓仁大将被唐人砍去了脑袋。
有的说从乌海前去增援的折颜也死了,去的五万人都被唐军杀光了。
还有传说唐军会妖术,引动天雷和雪崩,将所有吐蕃人都湮没。
前方手执狼牙棒和弯刀的吐蕃军一时心惊胆战。
借着这道闪电,他们努力的瞪大眼睛,却只看到起伏的山峦,什么也没有。
亮光一闪即逝。
天地重归入无边黑暗。
耳中依然听到持续不断的闷雷声。
隆隆隆~
不知在左,还是在右。
怎么整个世界都是这雷声。
听得人头皮发麻。
哗啦啦~~
滂沱的大雨突然落下,浇得吐蕃军措手不及。
全身的衣甲都湿透了,死死的贴在身上,犹如铁锁铁链。
那冰冷的滋味,令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漆黑的雨幕中。
突然,又是一道闪电。
喀嚓!
吐蕃军又是一惊。
前方军将瞪大眼睛,努力看去。
莽莽群山。
起伏的丘陵。
视线境头只看到模糊的山棱,还是什么也没有。
“你们看到了吗?”
“什么?”
“看到了吗?”
吐蕃将领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有没有见到唐军?有没有敌人?”
“没看到,没看到!”
身下的战马,突然不安的嘶鸣起来。
它蹿跳着,甩着响鼻,似乎受到什么刺激。
“畜牲,安静!”
刚刚喊出这句,天空中,第三道闪电划破。
“大将!”
有人发出带着颤音的号叫。
“唐……唐……”
被闪电照亮的战线上,突然出现密密麻麻,如同洪水一样的唐军。
伴随着尖锐的号角与晦暗难明的鼓声。
数不尽的唐军仿佛凭空出现。
喀嚓!
天地间,一记惊雷炸响。
吐蕃军阵轰然大乱。
“唐军,唐军来了!”
“唐军来了啊!”
前方的吐蕃军举起手里被大雨浇得疲软的弓梢,惨叫一声,一箭未放,掉头奔逃。
上级军官试图阻止他们的撤退,直接被溃兵吞没。
整个战线瞬间崩溃,如同摧枯拉朽。
随后,呼啸而至的唐军重骑,马上的唐骑挥动着长槊,如同挥击着战锤,将少数残留在战线前,呆如木鸡的吐蕃人,如割麦子般,一一收割。
黑暗,暴雨。
无处不在的唐骑。
如同幽灵般咆哮奔腾的战马。
黑色的铁甲。
马上骑士妖魔般的面具。
这一切,成为吐蕃人挥之不去的梦魇。





大唐不良人 第六十一章 不破楼兰终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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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王昌龄《从军七首.其四》
……
“吐蕃?”
一名唐兵步卒用手里的长槊轻蔑的挑起地面上一面残破的大旗。
随手将那旗掀在地上,扔在泥泞的水洼里,又稳狠踩上一脚。
“什么狗屁吐蕃,逃命起来,也没比突厥人好上多少。”
铛!
后方走上来一名伙长,伸手在他脑后头盔上重重敲了一记:“说什么屁话呢,战场都打扫干净了吗?”
“伙长!”
小兵年轻的脸上现出紧张之色,立正站好道:“刚发现一面吐蕃人的军旗,呃,我去前面看看,还有没有装死的。”
“等等。”
伙长按住他的肩膀。
就在小兵紧张时,走上前,替他扶了扶盔,又整了一下衣甲道:“你啊,新兵,运气好,跟着总管来捡这份泼天大功,不要小看吐蕃人。突厥人也好,吐蕃人也好,都很厉害。
光是为了对付我们,这吐蕃上下,在大非川南麓的草原,至少出动了十余万大军。
结果被总管用计,借雪崩掩埋了四万余人,又杀了他们一两万人,而我们的损失微乎其微。
古往今来,有几人用兵能如总管的?”
说着,伙长又指了指身后那些泥泞中,伫立着如石柱一般的石堡。
这些大小的坞堡不少正在散发着袅袅的青烟,有些还有余火在燃烧。
“就说这些石堡,若是平时,你觉得需要多少人,才能拔掉这些钉子?前面的兄弟可是说了,这石堡地下还有暗道相连,藏了不少吐蕃人。”
“这石堡确实挺麻烦的。”
小兵看了一眼离自己最近的一座石堡,颇有一种望而生畏之感。
心中暗想,若不是总管用火攻将这些石堡烧毁,光凭咱们自己打的话,真不知要死多少人。
而且恐怕一时半会也打不下来。
伙长叉手向着行军大营方向行了一礼,语气透着自豪道:“若非总管运筹帏幄准备了黑火油,你道这暴雨后,这些石堡如何能烧起来?
若不是将这些石堡烧毁,这吐蕃人的乌海,我们能拿得下来吗?
说到底,不是吐蕃人弱,而是总管用兵如神。
你要换别的将领,在草原上对十万吐蕃人,对这乌海还有十万吐蕃镇军,让他们试试,能有这么容易拿下吗?”
伙长伸手在小兵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可不要小看了敌人。”
“知道了伙长。”
小兵嗫嚅了一下,抬起头来,黑黝黝的眼睛里,闪动着光。
他半是紧张,半是好奇的问:“伙长,你说咱们小苏总管,和苏大总管,哪个更厉害?”
小苏总管自然指的是指导此次战役的逻些道前总管苏大为。
至于苏大总管,自是逻些道大总管苏定方。
这一问,却把伙长难住了。
他一张脸黑如锅底,此时却憋得通红,吭哧了半天,在小兵好奇的目光下,飞起一脚,踢得小兵嗷嗷惨叫。
“多嘴,你活干完了吗,这么多屁话,继续打扫战场,快!”
……
“这黑火油,你是一早就备下的?”
薛仁贵骑在战马上,一边巡视着整个战场,一边向苏大为投以探寻的目光。
苏大为正骑在龙子上,距离他一臂远。
“早就准备了。”
苏大为感概道:“永徽年间,我随大总管程知节和邢国公等人,征讨西突厥,其中一次,被突厥人杀了我们几个斥候,摸到营中来打探消息。当时我斥候营队正,与道真他们,也是在那时结识。
后来大总管大怒,命斥候营追击那些西突厥的狼卫。
我与道真,还有他麾下的赵胡儿等人,翻越金山去追击……”
说起往事,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深远。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刻。
“后来呢?”
薛仁贵的追问,让他回过神来。
微微一笑:“在追击西突厥狼卫时,我们经历了敌人的暗算,被他们以黑火油做的燃烧弹偷袭,还经历了一场雪崩,今日这些,可以说都是我在那一次追击中学到的。”
“雪崩,还有黑火油。”
薛仁贵摸着颔下短须,不禁佩服道:“真有你的,居然在一次追击战中,就学到这些,而且居然能凭此大破吐蕃,在草原上破了弓仁的十万人,再加上乌海防线,咱们这一万人,前后可打了吐蕃二十余万人,连乌海都丢了。
这次战报传回长安,陛下定然龙颜大悦。”
说到战报,薛仁贵一副“我不困了”的神情。
在马上搓了搓手道:“有此次战绩,回去也终于可以对陛下说一声,薛礼不负他当年赐马的期望,可惜啊,陛下赐我的照夜狮子……”
他喃喃自语着,神情忽而叹惋,忽而兴奋。
等回过神来时,发现苏大为居然已经驰到前面去了。
不由喊道:“阿弥,等等我,战场还没清点完,你身为一军不主,不可乱跑。”
苏大为头也不回的冲他做了个手势。
薛仁贵见了一愣:“阿弥冲我竖起一根中指,是何意?夸奖吗?”
苏大为轻夹龙子腹部。
龙子轻快小跑着,和斜刺里穿过来的安文生恰好相遇。
安文生骑着一匹五花马,大腹便便,看上去肥硕可爱。
“文生,这马……”
“这马怎么了?”
安文生轻拍了拍身下战马的鬃毛:“你别笑它肥胖,它的力气可不小,是我从吐蕃人的马场里特意挑出来的。”
苏大为看了看他,再看看他身下的马,夸道:“不错,相得益彰。”
“滚你,恶贼。”
安文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双眸微眯:“现在长安以肥壮为美,懂吗?似我这样,一看就是王公贵胄,就是贵族风骨,你以为自己身材很好吗?一身健子肉,一看就是卖力气活的。”
这话,把苏大为怼得哑口无言。
确实,这些年,风气变了,长安流行肥美。
就像是后世,生活条件提高了,胖子也多了起来。
特别是当今天子,更是祖传胖大。
一身肥胖症是少不了的。
生活好了,从天子到诸臣都肥胖起来。
人人争相效仿。
慢慢的,大家都认为肥胖代表家世好,代表衣食优渥,代表着贵族。
好吧,像苏大为这样,与安文生一起出去,安文生的确会被人高看几眼。
一见这肚子,这身形,绝对是贵人。
苏大为这身肌肉,不是武人便是扛包的。
“这一仗可不轻松啊。”
知道在这个话题上,自己说不过安文生,苏大为明智的转开话题。
他左右看了一眼,远处是乌海。
此处防线,依着山棱,背山面湖,再加上吐蕃多年修建的石堡,可以说固若金汤。
若是平常来攻,大唐哪怕出兵十万,在此处不磨个一年半载,恐怕很难突破吐蕃人的乌海防线。
难以将石堡一一拔除。
“幸亏你想到用黑火油,如果换了别的燃料,这次咱们就糟了。”
安文生想起方才的战斗,以他的勇猛依旧心有余悸。
最后的时刻,吐蕃人通过石堡上的箭口,交叉射杀冲上去的唐军。
唐军最大的战损,便是在那个时候。
还有地穴与石堡配合。
唐军刚冲过去,身后突然有吐蕃兵从地穴里爬出来。
那些人,似乎是保护吐蕃大相禄东赞的亲卫。
别的吐蕃兵已无战心,但是从地穴里涌出来的兵,却很悍勇。
如果不是苏大为及时命郭待封将藏在辎重车里的火油车推出,以黑火油烧向那些吐蕃人,烧向那些石堡。
那这一仗的胜负,犹未可知。
而如果不是用黑火油,在暴雨之后,地面和石堡皆湿的情况下,普通的柴薪只能烧个寂寞。
黑火油一但烧起来,遇水不熄,会一直烧下去。
正是凭着此种利器,才将吐蕃人反攻的势头硬是摁了下去。
苏大为身边亲卫,还有一种利器,则是用瓷瓶装满黑火油,以麻绳棉线为引子。
一但点燃掷出,落地便爆炸,威力惊人。
好几处以暗箭射杀唐军的石堡,被苏大为身边亲卫,冒着箭矢上去,将那燃烧瓷瓶从箭口塞了进去。
随着一声炸响,暗箭立刻就停了。
“上次在雪谷,大家都说没有柴薪,你发下去的,也是这黑火油吧?亏我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这次用兵够大胆的,就算有黑火油这种利器,就算打垮了弓仁那部兵马,乌海这边,可是禄东赞在守着,还有十余万人。
咱们只有一万唐兵健儿,三万余吐谷浑仆从,你居然敢率兵攻打乌海,我都没想到。”
“你都想不到,敌人就更想不到了。”
苏大为双眸微微眯起,目光在燃烧怠尽的石堡之间,来回巡梭着:“当年我师邢国公破东突厥那一战,还记得吗?”
“记得。”
安文生摸着肥胖的下巴喃喃道:“当时大总管李靖命他为先锋,追击逃遁的突厥人,时逢天降大雪,雪没及膝,行路困难,众将都言雪大,难以进兵,但是邢国公说不然,此时大雪,突厥人一定料不到我们会冒雪追击,可以收到出奇不意的效果。”




大唐不良人 第六十二章 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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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
苏大为拍了拍龙子,回头望向他:“前日我们才击溃了封锁雪谷的那些吐蕃人,稍做休整,连夜进兵,一夜加一白天,百里奔袭,突袭乌海。
算算时间,乌海的吐蕃人可能才刚收到前线战报,知道弓仁被杀,吐蕃军大败的消息,人心正乱。
我们趁着夜色摸上来,再加上天降暴雨,吐蕃人措手不及。”
“不错。”
安文生思索道:“若是迟上一两日,乌海这边得知前线兵败的消息,必然加紧防备,积极备战,到那时,想要打破这里,就难了。”
“战机只有一瞬,时间窗口,稍纵即逝。”
说着,苏大为目光继续远眺。
安文生觉得奇怪:“阿弥你在看什么?”
“打破了乌海,一直没抓到守备此处的吐蕃大相禄东赞,我想亲眼见一见这位被太宗皇帝称赞,求贤若渴的吐蕃权臣,只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
“火……黑色的火!”
初晨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看着远处乌海还有起伏的山峦,鹤郎君的眼里,掠过一抹阴霾。
那一夜狂风暴雨,唐军劈开雨水,铁骑如潮水般的涌来。
给他的心灵留下太深刻的铬印。
哪怕他率着手下的诡异冲上去,也只顶住部份唐军,还未来得及扩大战果,从唐军中涌出的异人和道士,便缠斗上来。
随后,万弩齐发。
那种唐军太史局,如今叫秘阁所制的破邪弩……
鹤郎君下意识捂住胸口,那个位置传来烧灼般的痛感。
败了。
难怪荧惑不敢与唐人开战,那些异人加上大唐的铁骑,哪怕是诡异中的高阶存在,也难以抵挡。
就算能胜,诡异高阶才有多少?
以命换命,怎么拚得过人族。
“荧惑星君是对的。”
鹤郎君喃喃道:“知道天道运势,借着大势才能将这个敌人除掉。”
“你在说什么?”
旁边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鹤郎君转头看去,一眼看到了那位老人。
吐蕃大相禄东赞。
他现在,看上去就真的没有半分威势,与普通的垂死老人差不多。
那一夜变起仓促,唐军攻上石堡,用黑火油将石堡整个点燃。
浓烟和众焰顺着地道一直蔓延向地下石室中,迫不得已,禄东赞命亲卫护着他突围。
但是唐军攻势太过凌厉,既有不惧雨水的黑火,又有一种能投掷爆炸的武器。
转瞬将禄东赞手下歼灭。
最后时刻,鹤郎君命手下诡异缠住唐军,自己带着禄东赞撤往安全的后方。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禄东赞艰难的爬起来,茫然四顾。
现在的位置,应该是距离乌海近百里的旷野中。
向着西边再走百里,将会到达吐蕃防备大唐的第二个战略防线,乌梭拉堡。
也是依山而建,仿造石堡。
不过比乌海防线要好的一点是,到乌梭拉堡,整个地势拔高,山有近千米。
到时不光唐军的骑兵用不上,只怕那种黑火油,也难以运上山。
只要守住乌梭拉堡,那吐蕃仍能拒敌于边境线上。
不会有太大的危害。
唯一可虑的是,从乌梭拉堡到大非川的吐蕃军被唐军一扫而光,那么,远在鄯州和武威一线的论钦陵所率大军,只怕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
而且大军的补给线,会受到唐军威胁。
想到这里,禄东赞挣扎着爬起来:“鹤郎君,送我去……送我去,乌梭拉堡。”
说完,却并没有得到预想的回应。
禄东赞错愕的抬头,却只看到鹤郎君平静得近乎漠然的脸庞。
他再看身边,除了鹤郎君,就只有十余名跟着逃出的亲卫,再无自己熟悉的将领和大军。
一种隐隐的不安感,从心头浮起。
是的,他是权倾吐蕃数十载的大相,是吐蕃第一权臣,是噶尔家族的家主。
可此时,他远离了自己的军队,远离了自己的属下,在这莽莽旷野中,也只是一个寻常的老人。
他的头发早已斑白,脸上堆满了皱纹。
由于身体不好,腰身都有些佝偻。
身上华贵的衣衫早已破烂。
上面有雨水干涸后的痕迹,有血迹。
血迹是保护他的士兵和奴仆被唐军杀死时,溅上的。
他的发鬓都已散乱,被汗水和雨结一团团的凝结在一起,看上去蓬头垢面。
不像是吐蕃贵人,倒像是疯子。
而在他的眼中,也没有往日的沉稳,而是有一种掩藏不住的焦虑。
若细看,在眼底深处,还有一丝惊悸和忌惮。
他怕了。
人越老,胆子越小。
他早已不是数十年前,那个站在大唐皇宫御殿里,对着天可汗依旧谈吐自若,面不改色的青年英俊。
他已经是一个垂垂老朽的老人。
一个黄土埋了半脖子,像是护食的秃鹫一样,死死攥着手里权柄,不敢松开的权臣。
从与大唐交战,论钦陵初战的失利。
到唐军偏军苏大为翻跃大非川,先后在大非川南麓草原上,击败悉多于,击杀弓仁,接着又破乌海。
一连串的失败,吐蕃人没有讨到一次便宜。
将吐蕃多年来东征西讨,南下天竺,东吞吐谷浑,西伏象雄,北征西域,那种不可一世的骄横之心,撕扯得粉碎。
论钦陵、悉多于、弓仁,皆为吐蕃一流将领。
更别提禄东赞自己,乃是吐蕃最富有战略眼光之人。
在交手之前,无论是论钦陵还是禄东赞,对与唐军的博弈,都持有一份谨慎的乐观。
认为唐军虽强,但是不能集中全力。
既要关注西域、河西,又要被东面牵扯住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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