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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大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安化军

    孟学究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只是数十万大军作战,我们这些百姓,难免遭殃。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大军最战,最苦的就是我们这些战区百姓。”

    涂押司不答,只是喝酒。雄州是防卫契丹的要地,知州、知县都是武臣,而且知州带着沿边安抚使职,负责与契丹的日常事务。现在的知州马怀德,是在陕西与党项作战的过程中升起来的武将。随着今年年初宋军在河东路获胜,马怀德对契丹的态度明显变化,日趋强硬。

    此次来见孟学究,涂押司只是把宋朝的政策如实相告。两人少年时结识,有些交情,他有了难处当然帮忙。不过宋朝也不是有意招揽契丹人,其他的事情涂押司就不说了。

    喝了好一会酒,孟学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直娘贼,若不是祖上传下来的几十亩地,我早就逃过岸来了!我本是汉人,却要受契丹鸟气!这次他不让我活,那就只好走了!”

    涂押司道:“学究,有我在衙门里,你过河来,必然全家无忧!”

    孟学究道:“哥哥,契丹人做事太绝,这次要过河来,可不是我一家。”

    涂押司吃了一惊:“学究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孟学究道:“我家附近的住户,大多都被征役去涿州,实在活不下去。他们的意思,若是有路子到南岸来,就一起渡河。都是乡亲,我岂能放他们不管?”

    涂押司听了,看着孟学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自己来见孟学究,以为只有他一家,靠着自己押司的职务,安排他们不难。如果有多家前来,就必须要禀报知州了。

    看孟学究热切地看着自己,涂押司想了又想,道:“这些日子,从北边逃过来的民户,州里安排得甚是妥当。学究前来,若是有多家,我自会禀报知州知晓。到时什么样子,听知州吩咐。”

    孟学究拱手:“一切凭押司照应!我那一带乡里是两日后出发,明日晚间,就要渡河了。如果再晚只怕被人知晓。此时人户不少,押司用心,我等记得恩情!”

    涂押司看着孟学究,喝了一杯酒,点了点头。




第165章 渡河
    太阳慢慢地落下去,天气凉爽下来。躲暑的人们走出屋门,整个村庄又活跃起来。

    贺正行与祝三多走出家门,看了看西天的太阳,快步向不远处的拒马河走去。到了河边,祝三多看了看宽阔的水面,道:“哥哥,哪里有船?”

    贺正行道:“你痴吗,船当然是要藏起来,不然被人看见那还了得!”

    说完,带着祝三多到了旁边的苇荡里,指着芦苇深处的一艘小船道:“看,那是什么?”

    祝三多看了,一拍手:“果然真地有船!这船虽然不大,足够载我们两家人了。随着孟学究到了河对岸,哪个还去涿州!听说宋人安排得妥贴,到了粮食吃,还安排开地呢!”

    贺正行点了点头:“那是当然!附近村子,许多人户说定了,都要随着学究到对岸去。你没有听涿州回来的人说,此次修城,契丹人凶得很,每日里都不知道有多少死人!”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下了水,推着那艘小船,到了开阔的水面,系在一棵大柳树下。

    正在这时,一个汉子从岸边走过,看见两人,高声问道:“贺大哥,你们要用船捕鱼么?”

    祝三多回头看,见是本村的时一鸣,便高声道:“哪个去捕鱼!今夜我们几个要到河对岸去,不到涿州服役了。你家里父子二人,不走吗?”

    时一鸣吓了一跳,急忙再问:“为什么对河对岸去?我怎么没有听说?”

    贺正行一把拉住还要再说的祝三多,道:“不要听这混人胡说!昨日下了雨,我们今日拖船出来看一看,这船是不是完好如初。”

    祝三多不明就里,只是手被贺正行握得紧,不敢再说话。

    时一鸣见两人不说话,自觉无趣,随便说两句,便就匆匆离去了。

    看着时一鸣离去,祝三多甩开手道:“哥哥,我们村里的人,天天相见,因何瞒他?”

    “你痴啊!”贺正行气急败坏。“这个时一鸣,以前就给官府做细作,到南岸去打探军情,差点被拿住杀了。逃过河去是犯王法的事,怎么能够讲给他听?这厮到官府告一状,我们哪里走?”

    祝三多一拍脑袋:“啊呀,我竟然忘了此事!是我的错,哥哥莫怪!”

    时一鸣回到村里,越想越是觉得奇怪。附近村子里要到涿州服役的人,明天就开始启程。这两天村里的人见了自己,总是鬼鬼祟祟,他们必然有事。想起祝三多开始说的,今夜要过河去,不由得悚然一惊。

    难道这些人,真地打定了主意要过河?这可不是小事。如果报到官府,自己就是一大功,把此次涿州的役免了,说不定还能得注钱财呢。

    想了一会,进了房里,对父亲道:“阿爹,今日我见村里的两个人,在河边摆弄船,说是晚上要过河去。这样的大事,你有没有听见村里有人说?”

    老头瓮声瓮气地道:“这两日的腿有些疼,没有出门,哪里听说这些。”

    “真是没用!”时一鸣恨恨说了句,又出了房门。坐在院子里,仔细回想着此事。想了半天,心一横,匆匆出了院门。村里这些泼材,许多事情瞒着自己。既然问不出来,不如告了再说。机会在眼前,不能够抓住,岂不是活该受苦。

    孟学究正在家里帮着妻子收拾行礼,韦信书步进来,道:“学究,大事不好!刚才有人看见,旁边村里的时一鸣,在村口租了一匹马,向新城去了。那村里的人来说,是有两个村民弄船,透了消息给他。”

    孟学究吃一惊,心中叫苦。这个时一鸣算是官府探子,以前甚至为了赏钱,曾经渡河到对岸去打探宋朝军情,差点被抓住杀了。这个时候到县城,还能有什么事?

    想了想,孟学究道:“新城到这里三十里路,若是时一鸣报了官府,晚上就能来抓人,我们哪里还能走得脱?等不得了,你立即去知会要走的村民,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到河边去!”

    韦信道:“可是,天还没黑呢!光天化日渡河,岂能瞒得了人!”

    孟学究道:“已经有人要去报官了,还能瞒得了谁?快快去知会要走的人,立即走!”

    说完,让一边的妻子快一些,不重要的东西,就是要带了。

    韦信见了,再不敢说话,快步出了房门。孟学究安排了家里,大步出门,急忙去知会其他几个村子的人。昨夜从对岸回来,不想很快消息就传了开去。附近几个村子大多要走,粗略算起来,竟然有一百多户人家。这个年月,一百多户,六七百人,是非常大的队伍了。

    走在路上,孟学究心里估算。时一鸣到了新城,等到报了官,点齐兵马,他们到河边总要一两个时辰。自己这里半个时辰集中起来,一起渡河,一切顺利的话,应该不会被契丹兵马抓住。

    太阳红彤彤地挂在西天上,漫天霞光洒下来,河面上金光闪闪。凉风吹来,伴着河面上的水气,吹散了一天的酷热。拒马河边,几艘小船停在那里,岸上的人头攒动。

    孟学究心里直叫苦,五艘小渔船,这里有一百五六十人,哪里能一次过去?高声道:“大家都不要慌,听我说!此次过河,对岸一切都有照应,不需要的东西不要带了。我们船小,只能够载人,凡是耕牛之类,是带不过去的!还有,按着村子,一次一次过河,老人和妇孺先走!”

    一边有村民道:“没有耕牛,过了河我们如何种田!”

    孟学究道:“一切等以后想办法,先躲过了要人命的修城之役再说!带着耕牛,我们过不去,只能够先放弃了!时间紧急,莫要争论,先让妇孺过了河再说!”

    说完,找了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把要过河的人分成几拨,先送老人和妇孺过去。孟学究在这带的声望很高,纵然有人不愿意,还是遵照他说的做了。

    此时夏天,拒马河宽了不少,河里的水又急,走一趟并不容易。直到太阳西下,才送了一半的人到了对岸,河这边只剩下青壮。看着渡船摇回来,孟学究出了口气。

    送了一半人上船,孟学究抹了一把汉,对身边的朱照仁道:“再有一次,我们就过河了。到了河对岸,纵然官府的人追来也没用,不信他们还敢过河去追。”

    朱照仁道:“学究说的是。早知如此,我们应该上午就过河的。”

    孟学究苦笑摇摇头:“不收拾行礼,怎么走?更不要说,上午过河,必然有人报官府,只怕早早就追过来了。哪怕现在走,还是太过匆忙,许多人的行礼都没收拾好。”

    几个人一边说着闲话,看着渡船摇到对岸,把人放下来。船夫调转船头,都松了一口气。

    且说时一鸣到了新城县,报了官府,知县大吃一惊。立即派了县里的驻军一百人,骑马随着时一鸣飞奔而来。治下一下子逃走一两百人,这还了得。

    等时一鸣带着官兵到了拒马河附近,一看村里大多人户都已经走了,心里不由叫声苦。禀报带队的官兵,不必仔细搜查了,直接向拒马河赶去。

    渡船到了岸边,孟学究与最后剩下的青壮一起,上了渔船,心才算放了下来。这一次过河,总算是有惊无险。只要到了河的对岸,就与契丹从此没有关系了。

    正在这时,就听见后面传来马蹄声,越来越急。孟学究吃一惊,急忙对船夫道:“不好,莫不是官府派人来了?快快摇船,被他们追到可一切去休!”

    几个船夫急忙解揽,手中的撑篙用力,小船便荡进了河里。

    时一鸣带着官兵到了河边,就看见五艘小船已经离岸,看着有两丈远了。只好回头,对带队的捕头郑泽道:“我们来得晚了一步,这些刁民已经上船了!”

    郑泽看着水里的渔船,厉声道:“搭弓放箭,不要被这些贼子走了!”

    手下的士座高声应诺,取了带的弓箭,向河里射去。此时小船离着岸边已有三丈多远,来的人带的又是骑弓,箭到船上没了力气。只见到船上的拿着各种东西挡箭,也不知道射中没有。

    郑泽四处观看,对时一鸣道:“附近还有没有船?把这些乱贼追回来,我重重有赏!”

    时一鸣道:“官人,船都在水里,必然是被这些人全驶到对岸去了,附近哪里还有别的船?”

    正在这时,几艘稍大一些的船从上游下来,上面站着宋军士卒。到了附近,横船在孟学究等人的船和河岸中间,停在那里。

    郑泽道:“这是宋人界河巡检司的船,他们这个时候过来,莫不是招诱本朝百姓?好了,此事不用问了,必然是宋人用计,引诱百姓!回去报到上面,自然与宋人打官司!”

    中间船上,巡检彭偕双手抱臂,眯着眼看着对岸,面色阴沉。孟学究等人在这里折腾了这么久,正在巡河的彭偕得了消息,急忙带人赶来。看这情形,是对岸有百姓渡河,契丹人正在追赶。这界河理论上属于宋人管辖,不管怎样,不让契丹人下河就是。



第166章 调兵遣将
    下了朝,杜中宵刚回到枢密院,吏人便快步上前,呈上公文道:“太尉,河北雄州文字!”

    杜中宵接了公文,到案后,抽出来看。原来是雄州知州兼河北沿边安抚使马怀德上奏,由于契丹修涿州城,役使治下民户过重,许多民户逃过拒马河来。前几日,有几个村子一百六十二人,一起渡过拒马河,到了雄州。契丹行牒过来,让宋朝把人还回去,不然就派兵马自己来抢。

    杜中宵把公文放下,坐在那里,自己一个人想了一会。

    禁军整训完毕,便就北进恢复燕云,是宋朝已经定了的事情。不过,现在整训刚刚开始,只有一支军队,由窦舜卿带领去了真定府。离着全军整训完毕,还有很远的距离。

    现在对契丹开战,时机不对啊。杜中宵不由叹了口气。如果几年之后遇到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说二话,让雄州不理会契丹就行。可这个时候,有些尴尬。

    想了又想,杜中宵对吏人道:“把公文送给其余几位太尉,让他们看一看。”

    吏人应诺,拿着公文快步去了。

    脱下朝服,换了公服,杜中宵随手翻了会公文。又命人取了河北路的地图来,仔细观看。

    宋朝和契丹在河北路的前线,主要分成三个部分。最西边是真定府,就是后世正定,石家庄附近地区。中间是定州,防守区域是后世的保定一带。东边是高阳关路,防守的是雄州到河间一线。这三路都是纵线配置,从北边一州,一直沿续到后边纵深的州县。

    契丹用兵,在平原地区,往往以骑兵为主,纵横数百里,往来如风。所以宋朝的防守,不是防守前线一城,而是纵深数百里。机动能力不如契丹,就步步设防,在纵深数百里高筑城。

    雄州是防线的最东边,再向东的霸州等地,一直到大海,都是陂塘,不利于大军行动。雄州也是宋和契丹的官道所在,最北边的白沟驿,发生了不知道多少历史大事。这是个敏感的地方,每年双方的矛盾太多,不知要打多少笔墨官司。

    从总体上来讲,以前发生冲突,大多是以宋朝退让告终。在这里,契丹之前占据绝对的上风,处于攻势。或者说,契丹有能力快速打击宋朝,而后退回,宋朝却不具有出击的能力。

    看了好一会,杜中宵抬起头来,微出了口气。还是军队太少,在整个河北路,只有完成整训的新定远军在真定府。这支军队虽然完成了整训,却没经过实战,不知道战力如何。

    正在这时,田况快步进来,道:“太尉,契丹百姓渡河入雄州,此事该如何?”

    杜中宵道:“河对而的百姓,说起来也是雄州治下,逃过来的其中还有一部分是两输户。说他们是契丹百姓,其实两可之间。既然人已经过河,就让雄州好生安置。”

    “若契丹派人来要呢?”田况显得有些急切。

    杜中宵道:“不理会契丹就是。人已经过河了,怎么可能送回去!做了此事,我们就失了河北路百姓的人心,年初的一场胜仗,不是白打了。”

    田况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契丹人骄横惯了,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杜中宵叹了口气,指着地图道:“是啊,所以我在看河北地图,如果契丹人真地出兵,我们该如何应对。说到底,还是河北路的兵马不足,做事有顾忌。若是有整训过后的二三十万大军,又何必怕契丹出兵!想轮换河北路禁军,没有两三年的时间是不够的,怎么都不够啊。”

    田况看着桌上的地图,过了一会,指着雄州道:“河北三路,最要紧的,其实还是雄州。只是以前知道挡不住契丹的大军,把河北路分为四路,数百里层层设防。”

    杜中宵点了点头:“不错,河北路的布置,是从边界到后方数百里,都是前线。没有办法,以前契丹人南下,有时候侦骑到了京东路,河北路还不知道敌人主攻哪里,只能如此。”

    正在这时,富弼、张昇和曾公亮进来,一起拱手行礼。

    杜中宵吩咐几个人落座,道:“北地百姓逃入雄州,契丹人必不会善罢甘休。再加上,今年年初他们在河东路吃了亏,未必不想在这个时候找回来。知雄州马怀德言,契丹人已经行牒雄州,让他们把南逃的百姓交回去。如果不交,就要兴兵南下。”

    富弼道:“契丹人大言吓人罢了。他们国内打了五年,哪里再能够打大战!”

    张昇道:“可也要防契丹出兵数万,南下抢掠就走。等到冬天,拒马河上结了冰,对于契丹大军来说来去自如。那个时候,我们河北路的兵马追是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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