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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那都是苏角带了多年的老人,觉得死则死矣,可尊上的脸面不能不顾。

    只是这十几个破锣嗓子一响,一个个杀伐气烈,虽死犹生,新兵们更怕了。

    李恪不知何时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身黑氅与扶苏的白氅交相辉映。

    他笑眯眯摁住苏角的手,轻轻摘下剑,往下一丢,还用眼神示意正代任军法,维持现场秩序的柴武捡起来。

    兵卒疑惑不明就里,扶苏和苏角也探询地望着李恪。

    李恪笑了笑,对着营中几万兵卒说:“你们认识堂上这位么?”

    稀稀落落的回话声响起来:“阴……阴军监……”

    “两万健卒,声音还不如我响亮。”李恪不满地瘪了瘪嘴,“台上何人?你等识得么!”

    “监军!阴荷华!”

    震耳欲聋的嘶喊声,李恪总算露出点满意的表情。

    “监军荷华,职同与我。我主军,他主法。法者,军之志也,可为,不可为,皆其一言决之。”

    李恪笑着拍了拍扶苏的胳膊:“制曰,擅吟《诗》者,弃市。《无衣》乃秦风,出于《风》,自于《诗》,吟,弃市可也,故你等不愿吟。何也?惜命也。”

    “命只有一条,惜乃人之常情,可谁又能回答我,上有令而不尊者,何处?”

    营里一片死寂。

    李恪的笑容越来越淡,眼神越来越凝。他扫过军阵,猛暴出一声高问。

    “军中法度,虽死地而上命之,不往,何罪!”

    死寂之中,暗波涌起,李恪感若未见,一抬手将启夏出鞘,斜指在地面。

    “武!”

    “臣下在!”

    “秦军法度,虽死地而上命之,不往,何罪!”

    “斩!立决!”

    “监军可称上否?”

    “与将主同,乃军上尊!”

    “监军言吟,而营中无诗,称不往否?”

    “明令而不尊,同振鼓不前,金鸣不退,不往也!”

    “既如些,该何罪?”

    “斩立决!”

    军阵一瞬便炸了!

    柴武冷笑一声,扬剑一挥。混迹于军伍之中的白狼营出列聚集,侍从们纵着战马疾来,一翻鞍,把缰绳交在骑士们的手里。

    甲胄齐整的骑士们翻身上马,只一眨眼就列出冲锋的战阵。锵锵锵锵,直刀出鞘,人马齐谙,杀气盈野。

    扶苏急急拖住李恪。

    “恪!这是两万将士,你打算皆斩了?”

    李恪根本就不压声音,轻蔑一笑:“将有令而不尊,刀架颈而不战,这种军卒,要来何用!”

    扶苏急得眼冒金星:“夏奴!不,夏民!”

    李恪故作好奇:“夏民怎么了?”

    “他们离宗背祖数代之久,归夏时短,不曾闻《无衣》之歌岂不正常!”

    “哦?”

    “初学之人自然显得笨拙,我唱两遍,老卒再带两遍,自然顺畅!”

    他拼命给苏角使眼色,苏角福至心灵,大踏步扶住护栏:“你们这些蠢货!不会唱,监军就教你们唱!你们……你们开口才能学得,连口都不开,何时学得!”

    机灵的早听出话里意味了,行伍中呼啦啦跪倒一片,一个个面红耳赤,视死若归。

    “我等愚钝,定用心向学,将军息怒!”

    “将军!息怒!”

    李恪摇着头回了碑楼,踩着楼梯,漫步登阶。

    断断续续的《无衣》之歌已经响起来了,领者清朗,应者犹疑。

    但犹疑正以飞快的速度消散。

    无衣是秦军之魂,歌着无衣,他们便能看到数百年大秦将勇,慷慨悲歌!

    秦人的血不能拒绝这样的荣耀,而受他们感染,陌生的被华夏遗弃日久的夏民新兵们也渐渐感受到这首秦风所蕴含的无上力量。

    歌声高亢,声震四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李恪长舒了口气,轻轻靠在碑楼光滑的楼壁上。

    “唱吧……知其必死而欣往,乃强;尊于将令而悖法,乃忠。若是无这样一支忠强之军,扶苏……以后要怎么登基?”




第六一七章 河间的消息
    时十一月。

    一晃神又是一月过去,燕然大营成其营建,虽仅有四五万人,大营却囊括了十里方圆。

    月中一日,辕门报有使南来,弄得李恪一阵紧张,以为始皇帝才入冬就已经暴毙在了咸阳。

    他急下碑楼扫听,结果一问,来的居然是河间之使。

    真不知该遗憾还是庆幸……

    李恪喘匀了气,顶着风雪去往帅帐,还令随行去通知了扶苏、苏角,一道听听久违了的中原消息。

    这支信使的规格高得惊人,陈平、李左车、田横将领千车物资,护卫上百墨者。

    这个消息让受困于资源,一直过得拮拮据据的苏角大喜。

    可大喜之余,他也有疑惑。

    冰天雪地,白灾漫野,就算草原现在平靖的见不着马匪,照理说百来个墨者也没法提着千多车物资跨过野地啊……

    于是大伙正事暂搁,先一道去了仓营,看那些踏雪输资的神车。

    在墨家的思维里,神车其实一点也不神。

    李肃降生没几天,李恪以为子庆生为由取出了机关兽盘龙的设计详图,木牍总数四千三百余,在整个墨家引起了轩然大波。

    而所谓盘龙就是蒸汽机车。

    这当然不是说短短时间内墨家已经把铁轨铺到燕然山了,事实上第一个蒸汽车头至今也没有投建,铁轨也只以极少极慢的速度在塞上至东阳的通原道边试验性铺设,便是再过上两年,繁忙的墨家将作也没有空余腾出手来,将这个项目彻底落实。

    但设计之途总是能衍生出特别的火花,这种火花就是副产物。

    参考蒸汽车头的特别构造,何玦设计了一种名为分白的特殊车辆,其实就是在车驾前增设特殊的楔形蒙室,马在室内,锐面分雪,以此轻易开出两步宽的行道,将积雪夯聚于两旁。

    一驾分白行在前,车配履带坠于后,火车虽未见实用,但这种近似的思维处置,墨家已经先人一步,驾轻就熟。

    此等奇思,不知道盘龙所指的扶苏、苏角尽皆赞叹,众人在赞叹中回归帅帐,李恪的随侍也烹好了喷香的热茶,供众人取暖享用。

    苏角急吼吼问:“不知这趟,诸贤运来何种物资?”

    陈平呈上一卷书简,笑言曰:“弩矢十万,剑两万,甲六千,皆平戎所用,余者,皆尊上亲配之军粮米粉。”

    苏角眼睛大亮:“此番皆为平戎所备?”

    李恪瘪了瘪嘴:“想得倒美,甲都是你的,剑我要分部分予轻骑。匈奴处缴来的铜剑无相,连切肉都费劲,如何杀敌?”

    苏角急道:“将军,平戎可以扩编呐!”

    李恪意味不明地扯出一笑。

    大秦常军皆有编数,并不是说有多少甲兵就可以扩多少军伍,苏角能脱口而出,显然是这些天,《无衣》唱惯了。

    他对此不多评价,把苏角一晾,就问陈平。

    “平君,运输给养虽说紧要,但也不需你们三人同来,何以兴师动众?”

    李左车拱手:“尊上,河间如今内外皆忙,一日三变。我等想着,趁此良机向您报一番军政,免得您对牧郡不掌究竟,便搭了横君的便车一道来了。”

    “哦?”李恪斜身一靠,颇感兴趣。

    李左车代表政班报曰:“耕区三县之中,塞上城、田俱成,堤渠二物同步西推,预计亦可在端月落定。塞上县如今居民二万七千户,分五城落户,辅以机耕,今岁秋收之时,塞上可望自给养民。”

    扶苏忍不住道了一声彩。

    河间民少,农户更少,李恪规划三县十五城时本就考虑了人口的增长和迁徒,暂时来说,一县五城足以安置全部农户,甚至各城空间还宽裕得很,根本不需考虑兴建乡里的问题。

    各城里坊已经开始整备饕餮了,以乡为单位,田啬夫领着各里田吏和遴选的耕农也开始在预留的设施地搭建管理区。

    河间郡广泛应用有大秦特色的集体生产大队模式,各人受田,乡级集农,辅以里肆作为集体企业的业务部,里坊作为集体企业的加工部,共盈共利,兼顾农工。

    工业上,墨家将作为上游,各里里坊为下游,商业上,三市集商为发端,各地分市为下游的工商蓝图愈见完整,只待开春,便可正式投入运营。

    此番从匈奴解救了七八万夏民,正可作为河间人口的新血和填充,前景一片光明,李恪归心似箭。

    然而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关键之时,离大秦越远,对未来越好,相比渐入佳境的建设和政务,李恪更在意河间与乔巴山的军事状态。

    所以李恪没有过多地评价河间的发展,轻轻一笑,说:“政事稳健,宜缓宜定。平君,乔巴山如何?”

    陈平拱手回道:“十月之初,上将军与头曼再战于野,历三日,我大秦以十四万敌三十余万,胜,烧毁匈奴大营辎重,斩首约四万,自损万三千余。此后双方皆无余力,罢兵自守。”

    “后冬雪至,上将军以雪厚不利战,本欲撤兵,恰得公子书信抵北,这才弃了撤军的念头,向云中增兵五万,就屯在高阙关,以备再战。”

    李恪和扶苏不由对望了一眼。

    这场战事主力、偏师相隔几千里地,中间隔了几乎整个匈奴国土,根本没法准确地掌控住对面的情况。

    仅凭猜测行事,双方的配合自然会有疏漏,就譬如这次……若是蒙恬真的退回秦土休整冬歇,身在燕然的李恪很可能就会在冬雪中,被急于报复的匈奴大军团团围在冬原。

    他暗自庆幸:“幸得公子书信及时,要不然,我们险成孤军。”

    扶苏的脸色也有些白,可还是不忘给蒙恬开脱:“为保行军隐秘,自出关后我们便未向恬师通报过战情。恬师不知偏师究竟,故才……”

    “我不曾怪过上将军。”李恪摆了摆手,“只要不是被头曼真的围住,我不会恨他。”

    扶苏被噎得直翻白眼。

    李恪故作轻松道:“上将军在东,我们在西,有所偏失都是正常。平君,河间军如何?”

    “河间军……”陈平苦笑一声,“朔方部两曲成建,丘寿带乙曲出月氏驰援韩信,季布领甲曲正在贺兰关布守。”

    “驰援?”

    李恪不由发愣,扶苏也听出了事情的异样。

    大秦将佐领兵守土,各军、部皆有辖制。将军自然可以调整辖境内的布防,但他们俩天天呆在一起,此等大事也没听李恪下过令……

    李左车忙补充说:“信领四曲之兵深入月氏,鏖战数月。前些日吃了些小亏,我等共议之后,便以寿君将朔方乙曲,另以牧人更卒成轻骑一曲,共万人援信。为保牧区安稳,布君才携甲曲守在贺兰,由养君也去白于接管了防务,兵锋向内。”

    “小亏?”

    “信一时疏漏,被月氏名将达屋里偷了帐寨,故深以为耻。得援之后,他沿着河西强进,冬不止征,连战连捷,这会……已经快打到青海了。”



第六一八章 养婿如儿
    李恪勒石燕然,韩信开拓河西,蒙恬陈兵乔巴山。

    短短一年中,大秦健卒兵锋四掠,宛如重回到当年横荡六国的豪气当中。

    一封封战报飞马传回到咸阳阿房,始皇帝欣喜、振奋溢于言表。

    阿房的书房暖意融融,十六台高压锅炉把滚烫的蒸汽送入铜管,游散室壁,使整个书房在温暖如春的情况下,依旧可以维持住宜人的干燥。

    昨夜,屋里的水仙与骄兰一同盛放,观冬雪、赏夏花,始皇帝以为吉兆,遍邀重臣,同享盛世。

    鼓乐声声,歌舞恬恬。

    始皇帝高举起觞,赵高适时一声呼喊:“饮胜!”

    群臣同举觞:“谢陛下赐酒!”

    众人饮毕,侍女斟酒,李信又举起觞,含笑而祝:“去岁四月,上将军恬出高阙,兵抵极北,匈奴惊恐,勾连东胡,月氏七十万弦士,妄图拒我大秦之锋锐,何等威势?哪知不过区区半载,七去其四,游牧之国,疲不能敌!臣,为陛下贺!”

    始皇帝哈哈大笑,举觞喝采:“恬卿纵兵如神,当饮!”

    二人倾尽。

    蒙毅又言:“七月,河间将军恪当机立断,遣麾下健卒出贺兰,掠河西,月氏惶惶,急切收兵,却连战连败,军侯信代行将令,以两万屠级十万,又有平戎将军角巧设俘平,破虏杀敌,终叫月氏宵小,知我大秦天威!臣,亦贺!”

    始皇帝又欢饮一觞。

    将作少府风舞高声赞:“大秦天威!河间将军恪以万骑出狼山,一路破敌,掳劫牛马、畜牧无数!如今匈奴猬及于王庭,甚左贤王库尔勒部,还不是尸横遍地,败如山倒?开春之后,蓄锐之军直扑狼居胥,大秦健勇毁夏之遗宗!萤惑天象,当得圆满,臣!再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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