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方缪
“我的愿望就是后半辈子吃你的软饭。”傅令元丁点儿不害臊,非常理所当然。
阮舒拍了拍大熊的脸,挑眉:“你这个青邦四海堂的堂主,会不会当得太窝囊了点?不仅‘主业务’陆振华不放手给你,难道连其他钱都不让你赚?到我这儿来哭穷”
这句话其实不全是单纯的埋汰,而是小有感触当初他费尽心力从陈青洲手中抢走四海堂的掌控权,她以为他的野心之路可以顺畅些,但如今看来。他好像依旧挺艰难的。这一回他虽然从一定程度上打击到了陆振华,但他自己也差点
那边傅令元却是突然道:“你手里握着的那些林氏的股份,最近找个适当的机会清仓了吧。资金还能投入到新公司的运作中。”
听出味儿,阮舒心中一突:“你要对林氏动手了?”
傅令元沉默,未置与否。
阮舒的心跳忽然有些凌乱,手指也不自觉地轻抖一下:“刚刚问及你林氏,你不是还什么都没?陆振华不是素来谨慎且疑心病重,对周围的人全都未曾完全信任?你不是刚削了皇廷,陆振华肯定得追查,你确定他不会查到你头上?马上又要对林氏动手,会不会凑得太紧了?你有把”
“阮阮。”傅令元的轻笑打断了她。
什么都还没,只这一下,阮舒的焦灼顿时平复下来。扶了扶额,她意识到自己是关心则乱。他既然选择动手,必然是有把握的。她真正该做的不是担心他,而是继续过好自己的生活。如当初两人决定离婚时所约定的那般,彼此互不干涉,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地专心去做他要做的事情,专心去实现他的抱负和野心。
或许是为了让她彻底安心,傅令元竟是主动将话题绕回到前面:“张未末是陆振华的人。”
猝不及防下,阮舒怔忡。这个答案,不上太出乎意料,但毕竟之前对张未末好无头绪,所以此刻听来,她难免讶然。
“一直都是?还是中途被收买的?”她好奇。
“一直都是。”傅令元把玩打火机的“啪嗒”声再度传出,令人完全能够想象他此刻的表情应该是勾着chún角的,“我也一直都知道。所以当初你问我意见,我让你不妨留下她。”
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可回顾076章),阮舒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难怪那么巧,你偏偏在人资给我送名单的时候来我办公室,还装作感兴趣地去翻那叠简历。”
傅令元没有话。
“你知道简历里有张未末。而在那之前的几天。我刚刚跟随你去休闲牧场和你红圈的朋友聚会,见过张未末。所以你料准了我看到你翻简历,会与你聊起张未末。我竟然还主动送上门询问你的意见。而即便我不问你的意见,你肯定也做好了准备让我选张未末当助理。”讲到最后,阮舒的嗓音不免有点冷,毕竟又翻出了一件被他利用受他欺骗的烂账。
转瞬她又疑虑:“可彼时我招助理,完全是临时起意。”
“你为什么会临时起意招助理?”傅令元提醒着反问。
阮舒稍一忖,很快反应过来。板起了脸:“因为你刚来林氏当副总,你需要助理,所以我把苗佳给了你,自己身边便少了人。”
罢,她半晌不吭气。
“生气了?”傅令元问,语音含笑,显得特别没有诚意。
阮舒伸手砸了砸大熊的头,嘲弄道:“是啊。是生气啊,气我自己傻到今天才知道连招助理都被算计得死死的。”
可她还是存有困惑:“明知张未末是陆振华的人,你还让她进林氏?为什么?这和陆振华安chā她进林氏的作用有关?如果陆振华要在林氏放人,不是非常简单的么?比如你这个副总就是空降过来的,为什么张未末就那么麻烦,要通过招聘?”
一连串出口后,她顿住:“我好奇得又太多了。”
“你的反应总是那么灵敏。”傅令元似笑非笑的,把这件事稍加解释:“和林氏同期被收购的几个公司。一定都有两个存在,一个是像我这样的副总,光明正大地空降,表面上看起来的作用正是你所理解的,督查子公司的运营;另外一个就是像张未末这样的,通过普通的方式隐秘低tiáo地进公司,不引人注目,作用则在于”
“运输路线。”阮舒邦他出口她总算彻底恍然大悟了。其实仔细想想,张未末进林氏的时间,不正巧是三鑫集团刚收购林氏后不久?而作为她的助理,张未末可以接触到非常多送到她手头的重要文件。
傅令元笑了笑,继续为她补充:“三鑫集团并非刚收购完你们这些公司,就开始利用你们的。有个前期摸路子的过程,找到合适的,并且试路顺利后,才正式开发启用(可回顾第219章)。”
阮舒听明白了:“所以她之前安安分分地当我的助理。为的是摸路子?之后突然便被直接捧上市场部主管的位置,不仅仅因为她的能力,更重要的原因是三鑫集团的背后授意。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如你所的,正式启用,正式启用林氏为运毒工具?”
“嗯。”傅令元给了她确认。
阮舒紧抿chún,记起她被迫离开林氏,也同样在那个时候。她没问傅令元是否打从一开始就决定让她在那时脱手林氏。但无可厚非的是,被她发现靖沣工厂的秘密,是导火索和契机。
“林氏如今归属你的职权范围,陆振华就算疑心重爱防人,总不至于到现在都不告诉你张未末是自己人吧?”阮舒狐疑。
“确实。原本我自己早知张未末的身份,试路期间陆振华其实就告知我了,因为我在林氏当副总,也是要和张未末配合工作。摸索适合的路线。”傅令元回答。
这一点阮舒早在得知靖沣工厂的秘密时便猜到了,因为那会儿傅令元总是让苗佳整理近年林氏海外市场的销售数据,尤其关注东南亚一带。
可,既如此,他不是该对路子一清二楚?怎么好像并不了解的样子?她记得陈青洲想找还找不出。他们两个不都是想通过路子顺藤摸瓜到货源和收货点以成功黑吃黑?
傅令元貌似察觉了她的疑虑:“我和张未末的工作不同。打个比方,我是从大方向上统筹,管的不止林氏一家子公司,而张未末其中一个子公司的具体执行者。因此,虽然我确实参与了前期的试路,但陆振华最终选用的路子,并没有告诉我,是张未末的事。”
“我在三鑫集团的职位和在青邦的地位都是张未末无法企及的,可张未末直接听从陆振华的命令。而且,她也不属于三鑫集团和青邦任何一个的编制。全权陆振华自行把控。”
听完,阮舒对陆振华的行事作风只有一种想法:封建社会的中央集权制。
那么,在中央集权制之下。纵使傅令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再有能力,也只是邦陆振华处理明面上的“国家政要”,而不如陆振华身边的“东厂太监”得陆振华的信任邦陆振华做最私、密肮脏的事。
当然,可以猜到,陆振华对“东厂太监”的信任,是建立在“东厂太监”完全受他掌控的前提下。
她挺久没出声,傅令元笑问:“在想什么?”
想要不要建议他自宫成为东厂太监的一员算了。毕竟要实现野心,总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阮舒转悠着心思自娱自乐,问:“那你现在决定动手,是只掌握了路子,还是连货源都有头绪了?”
傅令元却没有再明,只有点含糊地简单道:“我有我的考虑。”
今晚他已经主动告知她足够多,信息量还如此大,解了她对张未末的困惑。阮舒心满意足,照理应该识趣地不要再追问了。
可这方面可以不追问,却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随之浮现,她着实忍不住:“如果张未末是陆振华的人,那她和单明寒”
傅令元安静了数秒。
阮舒琢磨不准他是不太清楚还是不愿意谈,正准备转移开话题,傅令元开口了,反问:“你觉得陆振华这么多年相安无事,真的只靠他个人的谨慎?”
答案自然不是。一切都是潜在的规则,大家心知肚明,否则哪来“官贼勾结”一?那么张未末和单明寒处对象,更大的意义在于渗透进那些高干子弟的圈子?阮舒抿了一下chún,与傅令元玩笑道:“你曾经出身傅家,以后取代陆振华,在这方面的关系经营岂不是会比他更游刃有余?”
“确实。”傅令元轻轻一笑,继而非常惋惜似的感叹:“可惜了皇廷。现阶段只能斩,而不能转为我用。你知道的,皇廷下面的’bl酒吧、洗浴中心,都是非常好的消息来源地。”
阮舒却是又因此记起事来虽然张未末的作用不在于监视,但毕竟还是陆振华的人,作为她的助理又几乎每天都在她的身边,甚至连陪傅令元一起去参加和他以前那群朋友的聚会都一并在场
不禁有些细思极恐,感觉她的生活近乎透明
不过既然傅令元打从一开始便知晓张未末的身份,肯定有所防备。她如今回头想,也记不得傅令元是否对张未末有过特殊的提防举动。
“你”阮舒稍有迟疑,最终还是问出口,“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还没和单明寒他们断了关系,你既然知道张未末居心叵测,是否提醒过单明寒什么?”
“在这种事情上,我和你的处事方式是一样的,事不关己。不多管。”傅令元笑了,旋即道,“其实,这样的隐私,我也并不清楚张未末和老单单独是如何相处的,更加不确定两人的感情的具体成份。张未末能和老单走到这地步,必有她过人之处,但老单也并非吃素的。”
阮舒抿chún笑。确实。毕竟他们这些高干子弟的家庭和成长环境。都不是白搭的。
傅令元却是突然问:“你之前你是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碰到他们的?和谁一起吃饭?”
言语间丝毫不遮掩某种意味。
阮舒可没忘记他对李茂的芥蒂从很早之前就有了,自然不会讲实话,镇定自若道:“一个人。还能有谁一起?”
着,她微垂眼帘,手指在大熊的身、上轻轻地揪着毛,反诘:“哪像你逍遥快活受伤住院,身边都有女人为你守夜”
她的声音不自觉低低的,后面没出口的是守着守着。不知道是不是就守到床上去了毕竟连亲吻这种事都发生了
“你别凭空想象冤枉我好嘛?”措辞貌似委屈,可实际上傅令元的语音是非常愉悦的,“我身边如果有女人,栗青还能及时把电话拿来给我?”
一个不小心没掌握好力度,阮舒真把大熊给揪掉一小搓毛。难得通话,她不想和他就那个女人多谈,遂止了话。
电话那头在这时模模糊糊地传出栗青的声音:“老大,马上要到护士查房的时间了。”
阮舒才晃回神,此时此刻傅令元还是一个刚中了三枪的病人,连忙道:“你确实该去休息了。”
傅令元没有话。
无声之中,仿若有丝薄淡于无的情愫隔着手机在他们之间飘荡。
阮舒在大熊的怀抱中再蹭了蹭,头顶抵在大熊的下巴,嘴角展开弧度:“晚安。”
听似稀松平常轻言寡淡的两个字,隐约透露出她作为一个女人最体贴温存的关切,拂过他的心尖,软软的。傅令元的眸光似浅又深,压着声线,沉稳回应:“晚安。”
阮舒选择了先挂电话。
看着屏幕暗掉,她握紧手机在心口,保持着姿势好一会儿,才将手机放到枕头旁。
戴回玉髓子,她侧身,背对大熊,并tiáo整好自己在大熊怀抱的姿势,然后面对着搁置手机的枕头这边。
阖眼。睡了。
医院病房里,傅令元在她挂断好几秒后,才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递还给站在床边的栗青,旋即闭眼,手指揉着眉骨,眉宇间倦意浓浓,但薄chún微弯,泛着浅淡的笑意。
“老大。”
栗青出声,打断了他脑海中铺展开来的属于阮舒的低眉浅笑。
必然是有什么要紧事,傅令元睁开:“。”
“十分钟前传来消息,孟助理打过催产针之后,生了。”栗青道。
过了预产期好几天,终于傅令元扫一记眼风给栗青最重要的信息没讲。
栗青会意,紧接着汇报:“七点八斤的男孩。”
湛黑的眸子应声微微眯起,傅令元勾chún,笑得有些不明意味:“这是要母凭子贵了。”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337、同一个爹生的
腾腾的热气氤氲着他们的面容,空气里飘散开他们一来一往的交谈。
“小舅妈,你怎么吃那么多白萝卜?”
“我喜欢。”
“那我的白萝卜也给小舅妈。”
“那我拿我的肉丸和你交换。”
“好的,谢谢小舅妈。”
“”
“小舅妈,你刚刚承认是我的小舅妈了。”晏西嚼着花枝丸,显得语音含糊。
“我哪有?”阮舒反驳。
“你之前‘小舅妈请客’。”晏西举证。
“”阮舒表示不记得了。
“难道小舅妈和小舅舅rans又和好了?”晏西好奇。
“”阮舒板起脸,“小孩子别打听那么多。”
“噢。”晏西低头吃豆泡,转了话题主动谈及,“科科和阿针在一起玩的很好。”
那小刺郎有了阿针,估计都忘记它是被寄养在那儿吧?阮舒撇嘴。
“科科最喜欢吃蚯蚓,口味儿都和阿针一样。”晏西又道。
阮舒嘴里的豆皮卷险些没咽下去:“它吃蚯蚓?”
晏西偏头看她,一副懵懂的表情:“怎么了小舅妈?难道科科以前都不吃?”
“”不是科科不吃,而是,她从来没给科科吃如此“原生态”的食物
阮舒突然感觉没胃口了,把自己碗中的豆皮卷夹去给晏西,“我吃不完,你邦忙吃点。”
“好啊。”晏西十分乐意地接受。
阮舒在一旁打量他的津津有味,故意问:“好吃么?”
“嗯!”晏西点头,还点得挺用力的,头都没抬,嘴巴凑在纸碗口,呼呼地吹气。
阮舒chún角微弯,揶揄:“你妈妈关东煮不卫生不干净。”
“”晏西噎了一下,笑咧咧地抬眼。“谢谢小舅妈请我吃这么好吃的东西。”
他的那颗门牙比起上一次已经基本长齐落了。因为关东煮的热烫,他的额头出了些汗,鼻子也一吸一吸的,有流鼻水的迹象。阮舒着实看不过眼,取出一张纸巾捂到他的鼻子上。
“谢谢小舅妈。”晏西从她手中接过,乖巧地自己擦。
阮舒单手撑在桌面驻着下巴,静静地看他斯文的动作,冷不丁听他问:“小舅妈。我有小表弟或者小表妹吗?”
“小表弟小表妹?”阮舒颦眉,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和小舅舅有没有生宝宝啊。”晏西解释。
阮舒:“”
“别总打听我的事。”她拿手指弹了弹晏西的脑门。
“噢。”晏西捂了一下,自己小声嘀咕,“那就是还没有”
阮舒:“”
安静没几秒,晏西又出声了。
“小舅妈,我爸爸的眼睛大的还是小的?”
“不大不小。”
“比我的呢?”
“不如你大。”
“小舅妈,我爸爸的鼻梁高不高?”
“不高不低。”
“比我的呢?”
“比你高。”
“小舅妈,我爸爸的眉毛是浓的还是淡的?”
“不浓不淡。”
“比我的呢?”
“比你浓。”
晏西默了默,突然蹦出来一句:“小舅妈你骗我。”
嗯?阮舒不解自己哪儿讲错话:“我骗你什么了?”
“既然我爸爸眼睛比我的小,鼻梁比我的高,眉毛比我的浓,小舅妈怎么还我长得非常像我爸爸?”晏西的表情有些受伤。
阮舒:“”
“这些细节不重要。你真的很你爸爸长得很像,只是你现在年纪还小,还没完全长开,还有发展空间。长大以后没准鼻梁就和你爸一样高了,眉毛也和你爸一样浓了。”
这番安慰之语她自己也不晓得逻辑在哪儿,而且讲完她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你是你,你爸爸是你爸爸,你为什么要qiáng求自己和你爸爸长得像?”
“我长得和我爸爸越像,我照镜子的时候就越能完整想象爸爸的模样啊。”晏西回答。
阮舒:“”就因为她之前的一句让他去照镜子?她已脑补他每天都对着镜子看他自己的画面了
“而且”晏西声音低低的,“我和我爸爸长得越像,万一在路上偶遇,我就能一眼认出他,他也会一样就认出我。”
这孩子像是被什么掐了一下。阮舒微微一怔,沉默下来。少顷,她冷静地:“其实你的亲生爸爸到底是谁都无所谓。你妈妈不是有个男朋友?如果他们结婚,你会有新爸爸的。”
“谈笑叔叔确实很好。”晏西只回应了这一句,默默地转回去继续吃关东煮。
阮舒闻言心中轻轻一动看来傅清辞对这个男朋友非常地信任,被陈青洲囚禁的时候找的谈笑,连晏西的存在都没有隐瞒。而且听晏西的口吻,他和谈笑还没少接触。所以那个谈笑完全知晓晏西的身世。
能令傅清辞如此,她更加困惑傅清辞对陈青洲是否还有感情了。
而晏西
阮舒定定地凝视他,记起她自己,小时候在城中村生活,她曾以为那个酒鬼父亲是她的生父,她痛恨他对她和庄佩妤所做的一切,但最终除了容忍也别无他法。甚至她年纪小点懵懂无知的那会儿,只要他稍加和颜悦sè牵着她的手要带她出门去给她买糖吃,她就会暂时忘却自己刚挨过他的打骂。
而她八岁之后跟随庄佩妤去了林家,即便彼时林平生对她算好的,她的心中始终存有无形的隔阂,未曾企盼过林平生能补给她完整温暖的父爱。
或许在孩子的心中,对自己的生父总是存有一份特别的情愫。
思虑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曾在黄金荣的相册里见到过的照片上的陈玺。
双手收紧交握,阮舒甩掉画面,视线的焦聚凝回眼前的晏西,伸手去捏他的脸。
“小舅妈,我都过了,我不是小孩子。”晏西有点不高兴。
阮舒莞尔,兀自夸赞:“你的皮肤果然比你爸爸的好很多。手感真好。”
晏西应声愣了愣,揪着问:“小舅妈,你竟然和我爸爸都熟悉到能捏他的脸?”
“难道小舅妈不仅和我妈妈这边有渊源,和我爸爸那边也有渊源?小舅妈你和我爸爸是什么关系?”
阮舒:“”再一次折服于他的敏锐,小小年纪怎么总能从她的无意之语中抓出隐藏的讯息,她以后和他相处。真的不能再拿他当一般的九岁小孩对待了
“小舅妈”晏西拉了拉她的手,澄澈干净的清黑眸子饱含期待地注视她,“你和我爸爸有什么渊源?”
阮舒抽回手,撇开脸,望向前方。
玻璃窗外夕阳余晖几乎殆尽,暮sè渐渐四合。
大约是近期两人的接触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合拍,他和她相处时的胆子随之变得大了不少,也大约瞧出了她神sè间的动摇。晏西尚在尝试地唤她:“小舅妈”
虽然他不是女孩子,但这样其实已有点向她撒娇的意味。
阮舒有些别扭地看回他,微抿chún,淡淡道:“我和你爸爸是同一个爹生的。”
她的话绕了一个小圈,晏西怔了两秒,霍然噌地从高脚椅蹬回到地上,还险些没站稳。
阮舒本能地伸出手,有点想扶他的意思,但没扶上,便率先被他捉住手,难以置信似的:“小舅妈你不仅是我的舅妈,你还是我的姑姑?!”
相较于舅妈,自然是姑姑的关系更亲近些。勿怪他激动。
陌生的称呼令阮舒愈发别扭,局促地试图收回手,像第一次被他称呼“小舅妈”时那般,也否认道:“我不是你姑姑”
晏西握得紧。没能让她收回手:“你就是我姑姑!”
便利店门口的摇摇车恰好在这个时候非常响亮地唱着歌谣:“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姐妹叫姑姑”
阮舒:“”额角不禁下来三条黑线。
“小姑姑!”晏西脸上的笑意灿烂又和煦。
阮舒浑身不自在,不去对视他那双和陈青洲极其相似的清黑眸子,捋开他的手站起身:“我要走了,你也该回去了。否则你的保姆阿姨会担心的。”
晏西端端正正地在她面前站好,仰起脸,比之前还要稀罕地打量她,笑得快成一朵花:“好的小姑姑!”
“都了我不是你姑姑”阮舒背过身,非常不自然地。“走吧,我送你回小区。”
“好!”晏西忙不迭背上书包。
便利店到小区,差不多五分钟的步行路程,阮舒故意走得比他快,怕得就是他好奇心重,又问东问西她当时一完就后悔了,因为那样等同于承认她和陈家的关系,承认她是陈玺的女人,承认她是陈青洲的妹妹。
不过实际上晏西一路都安安静静的没有吭声,跟不上就干脆不追了,老老实实不紧不慢地走在她的后面。这样一前一后,反倒像他是小护花使者送她回家。
阮舒一回头看他有没有跟上来,他就冲她咧嘴,都要令她怀疑他是不是乐傻了至于嘛高兴成这样只是个“姑姑”,又不是“爸爸”
“好了,你快进去吧。”阮舒止步于小区门口的公共健身器材区。
晏西双手拉着肩膀上的书包背带:“谢谢小姑姑。那我们下次继续约!”
“再。”阮舒的态度显得有些冷淡,“我不一定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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