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特工:庶女傻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瑶涩
“你”安阳侯从來沒有像是现在这般动怒过,似乎从他家破人亡开始,似乎从他被稻谷神医救活的那一刻,他便决定此生不再动怒,因为发怒,只会让自己自乱阵脚而已。
然而现在,面对这个女人,这个从來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女人,这个总是自以为是刚毅果断的女人,他彻底的暴怒了。
他实在是看不清年莹喜到底算个怎样的女人,因为她身上的矛盾重重。
而年莹喜对于安阳侯那面具下已然扭曲的双眸,只是讥笑加深的动了动唇,还未等发出声音,便双眼一黑的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她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她真的好累,需要休息了“皇上”
“快看,宣,宣国的帝王,他”
在一阵两方士兵的惊呼声中,只见一湛蓝色的身影划过天际,只是眨眼的功夫,便穿梭过战场的上方。
高台上的安阳侯正想起身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料就在他起身的同时,忽然一阵强风扫过他的胸口,随着胸口的猛然一窒,他顺然放开了年莹喜的发丝,被迫后退三步。
而随着安阳侯的放手,昏迷的年莹喜并沒有从高台上滑落下去,随着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穿插过她的腋下,将她软绵绵的身子提起來的同时,被一个身影死死的抱在了怀中。
“喜儿”带着恨意的疼痛,來人慢慢开口,可此刻沉睡在他怀中的人,毫无知觉的甚至是连那徒长的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
她的发肤,她的手指,是那样的冰凉,就好像与此刻缠绕在她四肢关节上的金色锁链一半,冷的让人怀疑,沒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安阳侯捂着自己的胸口,慢慢的抬起了双眸,当看清楚那此刻逆着眼光而站的身影时,震惊的双眸紧了又紧。
只因那此刻那抱着年莹喜的不是别人,正是宣国的帝王宣逸宁。
宣逸宁不顾正在直视自己的安阳侯,以及高台上那些所有对着自己利刃相像的白国士兵,先是弯腰将年莹喜平放在地上,随即脱下自己的外披,将地上的年莹喜裹紧之后,再次单手将她抱在了怀中。
抬眼时,眼中锋利的寒光一闪即逝,宣逸宁单手握住剑柄,轻轻翻转手腕,直指对面安阳侯的心脏出,是怒极反笑的温和“白绯绕,你劫持朕的妻子困于兵营在先,将朕的妻子伤的体无完肤在后,虽然这前账后账朕一直沒能腾出功夫说,不过却是一直念在心上,如今趁着天时地利人和,这些账,也是到了该算算的时候了。”
周围那些拿着长剑的士兵,早已被宣逸宁身上散发出來的浓重杀气,吓得止步不前,他们从來沒有这么近距离的见过这位传说当中的俊美帝王,却沒想到,如今一见,竟然是杀气缭绕的让他们就算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都感觉遍体生寒。
安阳侯也是被宣逸宁这股子有心而发的杀气所震惊了一下,不过相比于其他的士兵,他却依旧镇定如常“本侯只是在和宣帝玩一个游戏罢了,而皇后娘娘身上的剑伤,想必宣帝也很清楚,并不是本侯所能控制的。”
宣逸宁仍旧面带笑容,紧了紧身边搂着年莹喜腰身上的手臂“白绯绕,这句话,若是你不说,或许朕还会考虑收了你的万千兵马,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他说着,提着手中的长剑朝着安阳侯靠近了几步,当剑尖碰触到安阳侯衣襟上时,他抿唇又道“以宣国皇宫作为威胁,迫使她跟随你离开,以天下大计步步相逼,让她主动裂夫受尽痛,如果这些要是还不算是一种控制,那么劳烦安阳侯來告诉朕,什么才是安阳侯所谓的能控制。”
“皇上,这些白国的士兵简直就是一堆不堪一击的摆设么”正在此时,下面的李敏达大声笑了起來,不为别的,只因那白国的将士已成为了他和他部下的手中败将。
高台上那些刚刚还垂死挣扎的白国士兵,见那高台下,自己国家的士兵和战友,有一半以上开始缴械投降,登时扔掉了手中的剑刃跪倒在地,只为了能够在这场逆转的战役之中,保全住自己的性命。
安阳侯见此,只是轻轻的扫了一眼那溃败的战场,便再次垂眸,朝着自己心口处的利刃看了去,伸手慢慢的握住剑身,待那利刃刮破手心,鲜血四溢时,他握住那剑尖,将它移在了自己面具的眉心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宣帝若是想要在此刻取了本侯的性命,大可一剑埋入本侯的眉心,本侯定不会挣扎。”
到此,虽然他心目中的那位明君沒有找到,但他确实是认输了,因为就算他机关算尽,步步紧逼,却仍旧沒能算出年莹喜的不畏生死。
况且,就算他现在想要还击,又怎是宣逸宁的对手。
他不是沒有听闻过,宣逸宁的武功修为,在宣国是屈指可数的高手。
“是么。”宣逸宁此刻噙着残忍的微笑,一点点的转动着手中的剑柄“白绯绕,其实你挣扎与否,对于现在的朕來讲,沒有丁点的意义,因为无论你如何,朕都会亲手拨了你的皮,碾碎你的骨,抽走你的筋,让你好好的体味一下,那些加诸在朕身上的噬心裂骨。”
饶是安阳侯再过镇定,此刻也是被宣逸宁那含在唇角的笑容刺了双目,任由那手心的血在不停的滴答掉落,他却是再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他从來沒想过,一直温润如谦的宣逸宁,残忍起來,竟然是连他都无法承受的嗜血。
忽然,他发现宣逸宁的双眸呈现出了一种绽烂的紫色,那紫色由着宣逸宁的眼底,慢慢吞噬掉他的整个双眸,就算是背对着太阳,那紫色也是那般的显而易见。
猛地睁大眼睛,安阳侯看着他那突然变了颜色的双眸,是第一次从心底爆出的恐惧“宣逸宁,你,你竟然将天赐埋藏在你身子里断情蛊的母蛊留了下來。”
他那次带着年莹喜从稻谷神医那里离开之后,自己也是查过一些古老的书籍,据上面记载,若是中了断情蛊的男子若是在子蛊离体之后,将母蛊存留在体中,虽然可以使得男子的功力加倍增长,但其疼痛和折磨,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下來的。
换言之,留下母蛊,增加自身内力,无疑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因为这母蛊盘踞在〖体〗内的同时,还有一个特殊的名称,叫做九死一生。
“被你发现了。”宣逸宁说着,剑刃下滑,在安阳侯的锁骨处突然加深了力道,当那锋利的剑尖戳进安阳侯的皮肉时,宣逸宁的力道再次下落,而那剑刃,慢慢的从安阳侯的锁骨处划开,连带这那顷刻间翻卷起的皮肉,一同跟着他的力道向下。
看着那安阳侯身上华丽的衣衫被血浸透,看着那逐渐整片整片在衣衫上不断扩散的暗红,宣逸宁缓缓抬眸,眼中诡异的紫色闪出艳丽的光亮“白绯绕,噬骨之痛,啃心之疼,朕都一一领教过了,而朕唯一想要守护的那个人,朕必须要留住她,任何敢挡在朕前面想要挟持她的人,朕必一一清楚,百倍奉还,佛挡杀佛,天挡逆天,而你,将会成为朕第一个杀鸡儆猴的人。”
就在于淑兰将年莹喜的困境告诉给他的时候,他便决心要留住身子里的母蛊,因为只有提升自己的内力,就算他到时丢了天下,还一样有办法将她带回到自己的身边,就算当时被人拼命阻拦,他也在所不辞的留下了母蛊。
为了她,他可以连命都不要,疼,又算得了什么。
而这,也是他让宣月淮带走年莹喜的原因,只因他现在那残破不堪的身子,不想惊了她那双清透的目。
天降特工:庶女傻后 第二百八十七章 贵人
安阳侯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风轻云淡的帝王。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触目惊心。
一个能连九死一生都可以忍受过來的人。还有什么。是他所畏惧的。
他连他自己都可以下这么狠的手。那么还有谁。是他可以对其仁慈的。
呵……
安阳侯垂眼扫视了一下自己那被利刃刮开的肌肤。再次抬眸时。笑了。是那般的无所谓。“宣逸宁。你确实有属于帝王的残忍。但你仍旧不具备一个帝王该有的薄情。今日。本侯愿意死在你的剑下。但若有來生。本侯还会与你为敌。因为你始终不配在本王眼里称帝为王。”
宣逸宁皱眉。似乎沒有那么多的耐心再去回答安阳侯的话。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长剑。朝着安阳侯的手筋落了下去。
安阳侯看着那利刃带着寒光的朝着自己袭來。沒有任何躲闪的闭上了眼睛。
今生。他背负着滔天怒恨。來世。他还会一一报之。直到天翻地覆。
长剑。带着杀气。眼看就要落在了安阳侯的手腕上。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白皙的手。却是紧紧的握住了那迸溅寒气的利刃。带着死一般的执着。牢牢的捏住剑尖。
宣逸宁长眉轻皱。看着那此刻握在剑尖上的小手。红了双目。“喜儿……。.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 ”
被他单手抱在怀里的年莹喜并沒有回答他的话。也沒有睁开眼睛。可那只握在剑尖上的手。确实是属于她的。
静立在对面的安阳侯等了许久。并未等到那他熟悉的疼痛。诧异的再次睁开眼睛。便看见了那纠结在原地的宣逸宁。与那只此刻留着鲜血的小手。
这一刻。安阳侯并无任何的感动。但他却难免诧异。诧异着为何这个连眼睛都沒有力气睁开的‘女’人。会选择救下他。
难道。她是有比宣逸宁还要让他生不如死的折磨方法么。
所以。她才会暂时留下自己这一条残命。.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宣逸宁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儿半晌。最终幽幽的叹了口气。反手松开手中的长剑。看着那长剑掉落在地。心疼的掐住了她那只留着鲜红血液的手腕。防止她雪崩的同时。转身‘欲’行。
安阳侯面对这突入起來的变化。看着宣逸宁那依然听罢的背影。淡淡的开了口。“当真不杀本侯了么。”
宣逸宁不曾回头。[ ]不曾停顿。只是轻轻的。带着几分无奈的道。“杀了你。她若是醒來。定会与朕吵闹不休。既然她选择留下你。那么你这条残命。便暂且留着吧。”
安阳侯被宣逸宁的回答惊的浑身一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随后放声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他一边笑。一边慢慢的从自己的腰间。‘抽’出细长的白‘玉’烟杆。在失血过多忍不住颤抖中。仔细将那烟杆点燃。淡吐轻烟。好以暇昧。“宣逸宁。你始终走不出这个‘女’人的控制。你不过也是一个永远逃不出枷锁的男人。”
宣逸宁的脚步依旧稳健的朝着前面的路走着。对于身后安阳侯的嘲笑。充耳不闻。
安阳侯只当宣逸宁是无力反驳。仍旧忍不住肆意发笑。讥讽又道。“宣逸宁。宣国的江山。整个大陆的天下。你早晚会因为这个‘女’人所输得一败涂地……。”
脚步猛然一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宣逸宁猛然回头。甩出袖子中暗藏的短剑。刚刚还站在他身后大笑的安阳侯。只听闻耳边‘嗖’的一声轻响。随后。身子后退数步。连着同宣逸宁阔袖中飞出去的短剑。被牢牢的盯在了高台的案板上。
站在高台的边缘。宣逸宁回身。缓缓抬目朝着天空看去。当昏黄的天空。黄沙落去时。他温雅而笑。“白绯绕。不要以为她救你一命。你便可以如此的肆无忌惮。朕的妻子。何时轮到你來指手画脚。她是克星也好。是灾星也罢。但她永远会是朕的妻。”
语毕。他抬脚跃下高台。长袍鼓动。腰带飞飘。空留下一个背影。在高台上众人的眼中。.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 迟迟不肯消失。
三日后。白国属安阳侯‘精’兵全部被宣国所俘虏。不过宣国并沒有因此而撤兵。而是继续驻扎在了营地之中。
连夜。一名士兵快马加鞭的赶到宣国的城‘门’前。翻身下马。将腰间的告示张贴在了城‘门’处。以昭告宣国百姓。示意众人安心。
宣国与白国一战。宣国胜。留安阳侯活口仍如牢房之中。查物资军赏无数。‘精’兵六万。伤一万三。白帝潜逃失踪。下落不明。
宣国‘精’兵两万。支援骑兵四万。伤两万。死八千。宣帝宣后均平安。
宣国城‘门’前。无数百姓拥挤在城‘门’的告示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看着那刚刚贴出來的战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名身着农‘妇’装扮的‘女’子。在身边两名农户打扮的男子保护下。一遍又一遍的读着那高高张贴在告示。‘激’动的握在一起的双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哎呦……。”其中一名护着农‘妇’的男子被人踩到了脚面。大怒着回头提高了音量。“我说你们能不能不挤了。不就是一个告示么。”
岂不知。这人群之中。有位闲來无事的富家子弟。听闻到那农夫的喊叫。当即來了脾气。“哪里來的山野莽夫。竟然敢在小爷的耳边耀武扬威。出來出來。让爷爷会会你。”
刚刚还在看告示的农‘妇’一听。知道是惹了麻烦的人。转身想要带着两名农夫趁着人多离开。哪知那富家子弟的家丁人数也不少。登时拦住了他们三人的去路。将三人团团的围在了其中。
农‘妇’看着这将几个人围在一处的家丁们。低下了头。他们几人现在确实是不应该惹是生非。
刚刚还叫喊的那名农夫见事不好。赶忙低头赔起了不是。“大爷这是何必。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了。”
不过这位富家子弟似乎不怎么买单。先是朝着那两名农夫看了看。随后将目光转到了那农‘妇’的身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当看见那农‘妇’虽然穿戴土气。可脸蛋却光嫩异常时。顿时來了轻薄之意。
“既然是农‘妇’。怎么会有如此光洁的肌肤。依我看。该不会是从谁家跑出來的小妾吧。”
那两名农夫见状。慌了神‘色’。见那富家子竟然想伸手‘摸’那农‘妇’的脸蛋。当下冲过去。推开那富家子的同时。拉住农‘妇’的手便要逃跑。
正在此时。一辆马车从着城外缓缓的驶进了城里。而正要朝着城‘门’外跑去的农‘妇’几人。正巧与这马车相在了一起。
随着车夫及时的拉住马栓。疾驰的马儿停了下來。而那站在原地的农‘妇’看见那马车‘门’上挂着的牌子时。.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 登时面上挂起了喜‘色’。
当即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对着那紧闭的马车‘门’喊道。“李公子……。”
正在马车里看着账目的李沛听闻到了外面‘女’子的喊声。起身推开了马车‘门’。迈步走出的同时。与那农‘妇’四目相对。当看清楚那农‘妇’的面貌时。也是一愣。“紫蝶。”
一身农‘妇’打扮的紫蝶沒想到李沛竟然还能想起自己。当即点头。不过还沒等她开口。身后那名富家子弟便跑了过來。
“好你个小贱蹄子。竟然敢跑。”好不容易追上來的富家子冲了上來。扬手便要打在紫蝶的面颊上。
站在另一处农夫打扮的六子和八宝见状。正要上前与这几名富家子弟拼命。只听闻马车上的李沛。忽然淡淡的开了口。“这不是孙员外家的公子么。真是许久不见。”
那抬起手臂的男子一愣。朝着马车上的李沛扫了一眼。当看清楚是李沛时。赶忙扔下了紫蝶。带着讨好的笑容走了过去。“原來是李当家。确实是许久不见啊。”
李沛含笑。走下马车。在那富家子的诧异中。将紫蝶从地上扶了起來。“不知李某人的亲戚如何惹到了孙公子。让孙公子这般的动怒。”
“亲……戚。”富家子愣了神情。看了看紫蝶和八宝等人的打扮。又看了看李沛。怎么也无法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这是李某人的远方表妹。”李沛仍旧微笑。又指了指六子和八宝。“这两位是李某的表弟。”
富家子弟这么一听。彻底的傻了眼。不过就算他满肚子的问号。却也只能笑着摇头。“李当家说的是哪里的话。不过是一点误会罢了。”
他父亲还和李沛有着生意上的往來。况且李家在宣国家大业大。他就算再傻。也不能这个时候和李沛过不去。
“既然是误会的话。那么李某便带着表弟和表妹先行一步了。”李沛话虽然是客气的。但是根本不给那富家子再开口的余地。直接示意紫蝶等人上车。自己也随后登上了马车。
车轮滚动。马车再次前行了起來。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富家子。吃了满嘴的灰尘。虽是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那挂着李府牌子的马车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入冬时节。过了傍晚。天空便慢慢飘起了雪‘花’。待到夜晚时。那飘飘洒洒的细雪。已然变成了鹅‘毛’大雪。
宣国营地内。燃气了熊熊的篝火。无数士兵围在篝火边上。借着篝火取暖。
主营帐内。宣逸宁坐在‘床’榻边。望着那始终不肯醒來的虚弱人儿。眸‘色’之中难掩浓浓的疼惜。
天降特工:庶女傻后 第二百八十八章 今生忘
视线紧紧锁着她那如白纸般惨白的面颊,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所感受的疼痛,算不算是心如绞痛。
从她昏迷开始,到今日已经足足三日,这三日之内,他似乎每天都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可她,仍旧不愿睁开眼睛,哪怕是抖动一下那密长的睫毛。
白玉如凝脂的指尖轻轻抚摸上她冰凉的面颊,任由那丝丝凉意浸入指尖,冰冻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一位老者,掀开主营帐的门帘,缓缓的走了进来,见此情景,不动声色的将冒着热气的汤药放在了桌子上。
宣逸宁听闻,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拉过加了棉花的被子盖在了她的身子上,转眸时,眸中疼惜尽数敛起,只剩下了那无尽的黑暗与沉淀。
“待药温热,还请宣帝想办法让娘娘将药入口。”老者说罢,转身照着门口走了去。
宣逸宁淡淡的扫视了一眼那桌上的药碗,再次抬眼,却是声先至,“稻谷神医请留步。”
老者听闻,留步,“宣帝还有事?”
“稻谷神医,朕虽然不会问你究竟为何来宣国营地的缘由,但最起码,你要告诉朕你为何要执意给安阳侯疗伤。”宣逸宁仰目靠在身后的床榻边上,深沉的眸划过稻谷神医的全身,最后,停留在了他的眼睛上。
三日前,宣逸宁迎着凯旋的号角抱着年莹喜走进营帐,看着床榻上年莹喜那张惨白的脸,心疼的几欲窒息。
他下令整个军营的军医前来,可饶是这些个在宣国举足轻重的军医,在面对年莹喜那张如白灰一样的面色时,都是摇头叹息。
就在宣逸宁想要让宣月淮回到宣国张贴皇榜寻神医时,稻谷神医却不请自来。
但,稻谷神医虽然答应了会让年莹喜睁开眼睛,不过稻谷神医也说,必须要让自己住在安阳侯的身边,并要宣逸宁点头,让自己在救治年莹喜的同时,也要为安阳侯疗伤。
面对宣逸宁的疑惑,稻谷神医却是笑了,回转身子,用着自己淡若久远的双眸与宣逸宁直视,“世人命格皆有定数,就算老夫现在不救安阳侯,安阳侯也不会死,只因他阳寿未尽,天不会收,地也不会留,就好像现在的皇后娘娘一般,饶是无人救治,娘娘到了改醒来的那一日,也自然会醒来。”
“哦?”宣逸宁平静的脸上,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讽笑意,“朕只听闻稻谷神医乃绝世神医,竟不知稻谷神医竟然还识得天机?”
他宣逸宁从来不相信这些什么所谓的天机,自然,也不会相信从别人口中道出来的这些个子虚乌有。
稻谷神医不在乎宣逸宁那讥讽的意味,颇有深意的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最后,将满是老茧的手指,指在了床榻上年莹喜的身上,“如果老夫要是说,皇后娘娘其实不过是一位意外来客,不知宣帝的脸上还会不会维持着那一丝的讥讽?”
宣逸宁讥讽的笑容顷刻间消失,敛起眼中懒散的眸光,放在长腿上的双手,下意识的交叠在了一起。
他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反驳,只因她很清楚,虽然年莹喜是年家名正言顺的女儿,但年莹喜也确实是与他有过几次莫名的交际。
这样的交际,年莹喜一直没说出原因,所以他便也一直不问,因为在他看来,只要年莹喜能够平安的与他相伴,那么其中的那些个过程并不是那么重要。
所以她执意不提,他便也就由着她了。
可是现在,当稻谷神医将此事道出的时候,他却是想不重视都难。
如果说,当年年莹喜的一招莫名与自己相识,是受了某种天机召唤的话,那么知道此事的人,也就是只有他和年莹喜才对。
可是现在,稻谷神医又是如何得知的?
而且看着稻谷神医那躇定的笑容,他倒是不认为,这是稻谷神医在诈他。
稻谷神医对于宣逸宁的不做回答,倒并不以为意,“不如容老夫给宣帝讲一个故事可好?”
宣逸宁回神,示意稻谷神医入座,“稻谷神医请讲。”
稻谷神医点头,却是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白雪皑皑,悠然道远,“寒风数来十载,世上凡无空穴来风,这一阵的寒风无意种下一株梅树,所以只要风不停,这梅树便会一直成长下去,由一根小小的枝杈,到树枝茁壮的梅花树,只是待到梅花香自苦寒来时,岂不知,引来了一位过路人的观赏,而也就是在这时,这路人发现,在这梅树下的一角,还长有一根绿草,虽叶也枯萎,根却是还有活的生机,路人想,既然这枯梅都能散香,那么他为何不给这根杂草一次复苏的机会?所以路人决定,逆一次天机,将这根杂草救活,而那根杂草也确实在路人的照顾下,获得了新的生机,路人见此,虽满心担忧着逆天机的报应,却仍旧感恩着这渺小生命的复苏。”
“奈何,事态总有变迁,当云游四海的路人再一次经过那里时,猛然发现,那杂草竟然开出奇异的花朵,不过虽然那花朵艳丽无比,可却是存有剧毒,那粒粒带着剧毒的花粉,浸入空气,将那迟迟不散的凉风也污上了一层的灰,而那梅树,因为凉风挣扎毒气的牵引,动了脚下的根,丝丝的梅花根须,带着死一样的决绝,缠绕在了杂草的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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