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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看来她哪都挺好看的,在意乱神迷之际,她的脑袋迷迷糊糊地想。
蝉鸣声从院子里的梧桐树上传来,盛夏已经开始了……(未完待续。)





妙味 第二百九八章 面
第二轮赛相隔一日进行。
这一天天气阴的很厉害,黑云滚滚,冷风嗖嗖,山雨欲来。
已经进入夏季的第二个月,可是从立春开始一直到现在,苏州城基本没过雨,土地干涸气候炎热一连持续了好几个月,一直到今天,天阴得厉害,风也冷得像秋天,倒是让一直渴盼雨的人们变得不自在起来,因为太不习惯这样的温差,经冷风这么一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苏妙站在赛台上,阵阵烈风袭来,刮来了许多尘土落在她的嘴唇上,让她在那儿一个劲儿地啐土。
和她的狼狈尴尬相比,今日的佟染照旧云淡风轻,在这样的天气里一柄折扇轻轻地摇着,丝毫不觉得寒冷。
姜大人敲响金锣示意台的观赛者安静,在进行了又一次千篇一律的开场白之后,他向台招了手,不多时,两个伙计抬着一个大牌子上来,乌木框架的大牌子中间贴的是大红的彩纸,彩纸上用墨黑的毛笔写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面。
“面?”苏妙一头雾水地咕哝,顿了顿,狐疑地问,“这局做包子吗?”
“不是包子,是面,面!”姜大人笑眯眯地解答。
“包子不就是面吗?”苏妙的脑袋没反应过来,狐疑地追问,结果她还没追问完,就看见姜大人的脸已经绿了,她莫名其妙。
“是面条的面。”回味见状,眉角狠狠一抽,凑过来,在苏妙耳畔低声道。
苏妙愣了愣。总算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原来是面条!这局做面条吗?面条有什么好做的,我又不怎么爱吃,再说面条里也没什么新鲜玩意儿。”
姜大人的脸绿成黄瓜。
回味见状,眉角狠狠一抽,在苏妙耳边轻声道:
“你就少说两句吧。”
苏妙闻言,这时候才注意到姜大人的脸色。眨巴了两眼睛。立刻殷勤地笑起来:
“姜大人你继续!继续!”
姜大人看了她一眼,这才扭过头,维持着笑容可掬的模样。继续说:
“没错,这一局的比赛就是比‘面’,跟上一场一样,本场比赛没有任何规则。任凭二位根据自己的实力尽情发挥,分数最高者获胜。目前的比赛是一比零苏姑娘暂时领先。希望这一场会比上一场更加精彩。”
他介绍完毕,又一次向赛台招了招手。
两组伙计顺着两侧楼梯鱼贯上前来,每个人的肩上都背着一只麻袋,麻袋里装着白花花的面粉。全部堆在赛台上,大概能有二三十袋的样子。
苏妙直勾勾地看着,瞪圆了眼睛。过了一会儿,突然感叹了句:
“该不会是把这些面全做成面条吧?难道这回又是哪家面粉房着火了?”
“这些面粉是供应三局比赛的reads();。二位可以根据你们作品的难易程度进行分配,只要在三局比赛中用光这些面粉就可以了,至于每局比赛使用多少,这个可以由参赛者自行决定,没有强制要求。”姜大人笑眯眯地解释道。
苏妙和佟染分立在各自的灶台前,却集体望着那两堆白花花的面粉发怔,总决赛要考较的果然不只是厨艺,还有体力和身为厨长必须要具备的协调能力和支配能力。
姜大人再次用手里的金槌敲了金锣,总决赛第二轮赛第一局比赛正式开始!
“面!”苏妙盯着堆成一堆的面粉,过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昨天晚上刚吃过面,煮了一大锅,我已经不想再做面了。”
“这又不是你不想做就不用做的事。”回味看了她一眼,无语地说。
“做什么好呢?”苏妙看着他,有点提不起精神,恹恹地问。
也难怪她会有这种反应,面条这种东西在生活中太常见了,特别是在秦安省,秦安省的白面产量比大米高,所以秦安省的人素来喜欢吃面食,在面食里占有最大分量的就是面条了,上到有钱人家到普通百姓甚至是贫苦之家,不吃米时都会把面揉搓揉搓搓成面条供全家食用,这种几乎每隔两天就会出现一次的食物如今却被拿来当做决赛战的主题,并且一比就要连比三场,苏妙本身又是个不愿意重复做一样东西的人,她是个喜欢新奇事物的人,所以也难怪她提不起精神了。
“你是厨长,参赛的人是你,你问我?”然而回味并不会回答她,在比赛上,他将自己的位置分的很清,这是一个专业人士对待比赛的最基本态度。
苏妙也知道他就在这种地方特别认真,扁了扁嘴。
“二姐,你干脆做阳春面吧,你最擅长的不就是那个吗?”苏烟热心地建议,因为苏妙总是给回味煮阳春面,除了这个,她几乎没做过其他种类的面条,故而苏烟认为她最擅长煮的就是阳春面。
“谁告诉你我最擅长的是阳春面了?”苏妙翻了个白眼,她总是煮阳春面是因为小味味爱吃,并不代表她最擅长的就是这个,她顺手拿起桌案上一大块鲜嫩通红的牛肉,仔细地看了起来。
“苏姑娘这是打算用牛肉煮面吗?”摆放食材的长桌是公用的,佟染立在苏妙身旁,笑吟吟地望着她手里拿了一大块牛肉,折扇轻摇着,他含笑问。
苏妙瞅了他一眼,嫌弃地倒退半步,躲开他用折扇扇起来的冷风,恶声恶气地说:
“这么凉的天儿你还扇,我都快被你扇出风湿病来了!”
佟染看了她一眼,轻浅一笑,刷地收起折扇,从长桌上拿起一筐虾仁,仔细观察起来。
赛台。
苏娴推揉着前胸,一边推一边满眼嫌弃地说:
“又是面条!昨晚儿我打扫了一锅阳春面,到现在还撑得慌呢。”
“你这两天吃的有点多了。”苏婵睨了她一眼,嗑着瓜子说。
“闭嘴!还不是因为你不吃阳春面。把剩的丢掉多浪费reads();!”苏娴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说。
“妙姐姐该不会真的打算做阳春面吧?”纯娘一脸无聊的表情,拖着长音问,她天天跟回味生活在同一屋檐,已经吃够了阳春面,每当回味说他要吃面时,他们家的饭桌上总是会出现一大锅阳春面。
“不会的。妙妙自己煮着阳春面她也快煮烦了。妙妙她说,她其实一点也不爱吃阳春面。”林嫣一本正经地插口道。
“她怎么又来了?”就在这时,苏婵忽然开口说。绷着一张脸皱着眉向后望去。
“谁啊?”苏娴一愣,循着她的目光望去,依旧是观赛区围栏的最前排,冯二妞双手扒着栅栏站在外头张着一张小嘴正在向赛台上张望。小脸被风吹的红扑扑的,胳膊上还挂着菜篮子。她全神贯注地望着赛台上的苏妙,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星辰一般的光芒,对周围的一切嘈杂充耳不闻。
“又是买菜的时候偷懒,回头她大姐肯定又得抽她。”苏娴嗑着瓜子说。
“她到底想对二姐做什么?”苏婵的一张脸沉了来。皱了皱眉,不悦地说。
苏娴的嘴角狠狠一抽,呵呵笑答:“肯定不会是谋财谋色。你放心。”
苏婵阴恻恻地瞅了她一眼。
“呀,是那个女人啊!”林嫣不经意间转头。却是望向另外一边,一眼看见从后面偷偷钻进贵宾座坐在最前排角落里的一个包裹严密的女子,惊讶地说了句。
众人闻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居然是上一场比赛的豆腐西施朱西施。
“哟,这不是那个最爱搔首弄姿的小浪货嘛!”苏娴吐了瓜子皮,嗤笑了一声。
“娴娴,娴娴,小声些,太难听了,小心让人听见!”林嫣叽叽咕咕地提醒道。
“我敢说还怕她听?说实话而已,再难听那也是实话。”苏娴嗑着瓜子,不以为然地说。
“我都差点忘了,决赛不是有这条规矩吗,三局赛比完之后,特别评审会投一票,朱西施到底投了谁?”苏婵绷着一张脸道。
“秘密投票,鬼知道她投给了谁,八成是佟染。”苏娴不屑地哼了一声。
“那个秘密投票到底是做什么的?有什么用也没说。”林嫣狐疑地道。
“谁知道!”苏娴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脸轻蔑地道,“评审会里的那帮老鬼不把人当猴耍他们就浑身难受!”
“大姐,大姐,声音太大了,小声点,小心让人听见!”纯娘的眉角狠狠一抽,连忙小声提醒道。
“听见就听见呗,他们还能因为我说他们是‘老鬼’就逼妙儿退赛不成,他们要是真敢那么干,老娘正好闹他一场!”苏娴呸地啐了一片瓜子壳,轻蔑地说。
纯娘哑然无语,看来大姐也积压了许多不忿,上一场妙姐姐连续两局被判了平局,大姐始终认为是因为评审会看不起妙姐姐是女孩儿的缘故,那后一句才是大姐真正想干的吧。
“对了,这一轮的特别评审是谁啊?”林嫣猛然想起来,狐疑地说。
几个人一齐向特别评审的位置看去,只见这一回的特别评审席上,一个身穿烟灰色大袍的老者正坐在椅子上,像睡着了似的佝偻地坐着,皮肤上的老年斑显示出这个人已经很大年纪了,这个老者他有一个相当显著的特征——他没有头发,一根头发也没有,光秃秃的脑袋上皮肤皱皱巴巴的,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会让他的脑袋瓜上出现很多深褶子,看上去像极了某种能活上千万年的生物reads();。
苏娴的联想力比较丰富,愣了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林嫣的想象力也不比她逊色,可是她没苏娴那么好意思,听见苏娴笑更觉得不好意思,拍了她,心里头对那位老者的失礼感觉到很抱歉。
“和尚?”苏婵皱了皱眉,说。
“不是吧,又没有香疤,也没有穿袈裟。”纯娘说。
“那是慧海和尚。”一个笑眯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把几个人吓了一跳。
苏婵回过头,长生正笑嘻嘻地坐在她们身后,刚刚身后的位子明明是空的,这个人究竟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来的,她们坐在他前面竟然没有发觉。
“啊,是一品楼的佟小矮子!”纯娘意识失声惊叫起来,才叫完,忙又用双手捂住嘴,暗悔自己竟然说脱了嘴当着人家的面叫出来了。
长生的脸在绿了几个滚儿之后,呵呵一笑:
“原来你们私里是这么叫我的。”
“这有什么,你本来就姓佟,又没七老八十这个‘小’也说的过去,‘矮’亦是事实,从性别上来说你本来就是个‘小子’么!”苏娴不以为然地道。
“苏大姐大才,在佩服!”长生笑吟吟地拱了拱手,一脸并没往心里去的表情。
“佟矮子,你认得前面坐着的那个老头?”苏娴不客气地笑问。
长生的脸色再次绿了几个滚儿,皮笑肉不笑地说:“大姐,我虽然性情宽厚,但你也别总是用那种让人很不愉快的称呼来称呼我,我怕我受不住。”
“你受得住受不住和我有关系吗?”苏娴说着,想了想,接着皮笑肉不笑地自行回答了,“跟我无关。”说罢,似笑非笑地吐了一片瓜子壳。
“……”长生的眼皮子狠狠地抽了抽。
“你说那边坐着的那个真是和尚?”纯娘狐疑地问。
“以前是,现在已经还俗了。说是和尚,但以前在大佛寺的时候,他只是做斋菜,他做的斋菜闻名整个岳梁国,不过他守不住清规戒律,所以最后还是还俗了,他现在在梁都经营了一家全素的馆子,而且早已经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了,他的三个孙子有两个是宫里头的御厨总管。”
从和尚到烹饪大师再到两个御厨总管的爷爷,这样的人生还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太励志还是该说太离谱。
苏娴看着慧海大师佝偻着身子歪在椅子上好像正在打瞌睡似的,对台上的赛况根本不感兴趣,心想这么大岁数的一老头,他千里迢迢从梁都跑到苏州来,到底是来干吗的?
赛台上,苏妙已经拿了牛棒骨,开始动手熬制牛骨高汤。(未完待续。)




妙味 第二百九九章 牛肉面大PK
在锅内注入冷水,加入黄酒、大葱、姜片用中火煮开,继续煮五分钟之后,取出已经煮去血水的牛骨,用温水冲洗干净。
苏妙取了一只深锅,放入牛骨,重新加入葱、姜片,倒入十二碗清水,大火烧开后转小火,不盖锅盖炖煮,一直炖煮到汤剩下一半时,撤火。
回味已经将牛腩切成大小适中的方块,用清水彻底漂洗干净,再放进网筛子里沥干水分。
苏烟将红椒切开一道口,圆葱切条,大蒜去皮,再将大葱切成段。
苏妙接过已经备齐的辅料,在铁锅里倒入半匙清油,倒入大蒜、青葱、红椒、八角,用小火煸炒至大蒜和青葱表面微黄,这时候加入苏妙在上一场时自制的红油豆瓣酱,炒出香味之后捞出来,苏烟立刻接过,将炒香的香料全部装进纱布袋里,再放入一个装了桂皮、陈皮、小茴香、南姜、八角和桂叶的小卤包,扎紧布袋口。
再在干净的铁锅里倒入清油,小火将圆葱炒出香味,放入牛腩块,用中火将牛肉块略炒片刻,待牛肉块表面变色之后,淋入米酒,倒入酱油适量,最后加入清水和胡椒粉,让水量和肉块持平,大火烧开后,加锅盖用小火焖煮一个半时辰。
“二姐,他们也在用牛肉呢!”苏烟一边将冰糖磨成小块,一边鼓着腮帮子,不悦地说。
苏妙顺着他的目光向对面佟染他们那一组看了一眼,一双嘴唇绷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即使是她,也十分讨厌有一个人跟自己在同一时间烹制看起来十分类似的东西。
“他们用的是牛腱子。”回味淡淡地说了句,在面粉里加一点点盐,用水和成面团,再用湿布盖上,等待饧上两刻钟。
“做法跟咱们好像,难道他们也要做牛肉面?”苏烟越发不高兴地皱眉。
对面的工序跟这一边的确类似,甚至比他们这一边更加复杂。
佟染煮的牛肉面完全是遵循传统古法。将牛腿骨切断,牛腱子肉切成大块,和牛腿骨一起浸泡在清水里,浸泡过的水却不会丢弃。而是用来吊汤。
再将已经浸泡过的牛肉、牛腿骨和肥土鸡放进煮锅里,注入冷水,大火烧沸后,撇去汤面上的浮沫。将拍松的姜和香料包、精盐放进锅中,用文火煮制。始终保持着汤同微沸,这一煮就是两个时辰。
赛台上,浓郁的牛肉香味徐徐地飘过来,令台下的观赛者倍感惬意,一个个都耸着鼻尖抻着脖子嗅着香味,深深地陶醉,无法自拔,唯有特别评审慧海大师还是一副正在打瞌睡的样子。
苏妙肃着一张脸,用筷子扎进牛肉里试了试软嫩度,接着将小颗冰糖放进锅里继续加盖焖煮。一直焖到肉质变软。
佟染却是在将牛肉煮好之后,捞出牛肉、牛腿骨、土鸡和调料包,接着将牛肝切成小块,放进另外一个锅里,煮熟之后澄清。
接下来便是吊汤,将浸泡牛肉的血水和牛肝清汤倒进牛肉汤里,大火煮沸后改用小火,用勺子轻轻地推搅,撇去汤面上的浮沫,使汤色更为澄清。
这汤是牛肉面最最根本也是最最关键的一步。为了提高鲜香味,还需要进一步吊制,首先将牛肉汤撤了火,随着温度下降。汤中的脂肪会逐渐上浮与水分层,这个时候将浮油撇除干净,以免在接下来的吊汤时影响汤汁的清澈程度。
苏妙远远地在佟染的身上看了一眼,即使是在吊汤,他依旧是那副笑看风轻云淡的潇洒派头,让人看了极不爽快。
这个时候她已经知道了佟染极擅长做面。从他的娴熟自在来看,他对煮面是十分有经验且十分精通的。以秦安菜系为代表的一品楼肯定不是面馆,也就是说,佟染他在烹饪上的学识相当丰富。没错,即使是烹饪,里面的知识和学问也像汪洋大海那样广阔,即使苏妙本身具有很丰富的现代经验,但对于古法基本上不在行的她来说,佟染的传统工艺让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压力不亚于当她第一次看见回味做清炖狮子头时的惊诧。
有些传统工艺,即使是她也是学不来的。
回味已经将面团揉完,将面团擀成薄面饼,切成细细的面条。
那一头,佟染已经在吊汤,用纱布将原汤过滤,去除杂质,最后将生牛肉中的精牛肉斩成肉蓉,加清水浸泡出血水,之后将血水和牛肉一起倒进汤里,大火烧开后改成文火。等牛肉蓉浮起来之后,用漏勺捞出,压成饼状,接着再放进汤里加热,使其鲜味溶进汤汁里,在加热一段时间后,将漂浮起来的浮沫去除,如此反复。
“这叫‘一吊汤’,为了让汤变得更鲜醇,后面还会有‘二吊汤’、‘三吊汤’,这小子煮汤的手法完全是甘州那边人的手法,我还以为他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没想到也是个逛过不少地方的。”赵河严肃着一张脸,直勾勾地盯着佟染,说。
苏妙也不知是充耳不闻,还是在神游太虚,她站在汤锅前,对于赵河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她用汤勺在滚烫的热锅里搅了一会儿,接着舀起一点浓醇的汤汁,吹了吹,放进嘴里品尝起来。
回味望着她,微怔,别看苏妙是凭感觉做菜的,可她对自己的手感非常有自信,做出来的成品她很少亲自品尝,然而这一次她却亲自品尝了。
或许是佟染那一套复杂的传统烹饪法给她带来了一些压力。
顿了顿,回味走到苏妙身旁,拿起一只干净的汤匙,舀了一勺深琥珀色的牛肉汤,放进嘴里尝了尝,醇厚清澈,鲜香味美。
他眉梢一挑,停了片刻,对绷着一张脸正在带领苏烟切面条的苏妙说:
“很好喝。”
苏妙并没有因为他的称赞放松下来。
回味看了她一会儿,直觉有些不妙。
那一头,佟飞已经将香料配齐,白胡椒、荜茇、姜皮、豆蔻、熟孜然、大茴香、小茴香、花椒、草果、桂皮、甘草、八角、桂叶、丁香、白芷、白蔻、熟芝麻搅打成粉,放入肝汤中用文火煮。待煮出香味之后进行沉淀过滤,接着与吊过的牛肉汤兑在一起,为了增加汤的香味,让汤汁变得更加醇厚浓香。
显而易见的。到了这个时候,苏妙这一边的牛肉香味已经被佟染那一边飘来的牛肉香味给压下去了。
“他在做什么?”苏烟惊诧地低呼了一句。
苏妙循声望去,佟染在用凉水和面的同时,居然在面盆里倒了一袋子灰。
“他为什么要在面里倒草灰?”苏烟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佟染,震惊地问。
“那是蓬灰。用蓬草烧制出来的灰。甘州那边的人都用蓬灰来和面,讲究的是“三遍水,三遍灰,九九八十一遍揉”,这其中的灰,说的就是这蓬灰。用了蓬灰的面不仅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做出来的面条还会爽滑透黄,筋道有力。”赵河双手抱臂,一脸意味深长地说。
“透黄有什么好,面条不是应该雪白雪白的么。他要是做出来发黄的面条,那他就输定了!”苏烟自然是帮着他二姐的,听赵河把佟染说的那么了不起,自然不高兴,鼓起腮帮子气哼哼地反驳。
赵河摇了摇头:“小子什么都不懂,他既然知道用蓬灰,自然也知道甘州人拉面的法子,甘州人做出来的拉面,可不是咱们这边儿的面食能比的,跟他们那边的面相比。咱们这边的面太稀软了。
“拉面?”苏烟压根就没听过,一头雾水地问,“那是什么样的面?”
“拉出来的面。”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只是切面条的苏妙忽然开口解答了。
“拉出来的面?”苏烟呲了呲牙。觉得这个“拉”字用的有点奇怪,听起来感觉怪尴尬的。
“是用手拉出来的面。”苏妙又重新说了一遍。
“哦!”苏烟这才恍然大悟,顿了顿,又问,“怎么拉?”
苏妙没有回答。
佟染亲自动手**的面团在饧过之后,佟飞和佟宁先拿起来。在将大面团反复捣、揉、抻、摔之后,将面团放在案板上,两手握住面条的两端,抬起来在案板上用力摔打。待面条拉长之后,两端对折,继续握住两端摔打。
“他们在干什么?”苏烟越发不解,惊诧地追问。
“那叫‘顺筋’。”苏妙挑着眉梢,淡声回答。
苏烟迷惑地看了她一眼。
摔打完毕的面条被搓成长条形,揪成手指粗筷子长的一条条面结,放在案板上,撒清油。
拉面这种东西,它是一种绝活,是一种技术性很强的工作,初学的人是很难掌握要领的,有经验的人不仅拉面的速度快,而且拉出来的面条粗细均匀不会断裂,这一点初学的人是很难做到的。
佟染他显然不是个初学者。
他手握着面条两端,双臂均匀地用力加速向外拉伸,然后两头对折,两头同时放在左手的指缝内,另一只手的中指朝下,勾住面条的另外一端,手心上翻使面条形成绞索状,同时两手往两边拉伸,再把右手勾住的一端套在左手的手指之上,右手继续勾住另外一段抻拉。
抻拉时的速度必须要快,且用力要均匀,如此反复,每次对折称为“一扣”。
一条面结恰恰好是一大碗面,每拉一下,都要在手腕上回折一次,拉到最后时,双手上下抖动几次,面条就会变得柔韧绵长,粗细均匀。
佟染做的是毛细面,一共十一扣,条细如丝,爽滑筋道,在锅里稍微煮一下即捞出,柔韧不粘。
牛肉拉面绝对是传统烹饪技法之精华,拉面技艺看起来更像是杂技表演,更别说佟染在进行拉面表演时竟然也能维持住他那副潇洒风流的英俊派头,抖起面来不像是在拉面,倒像是在给姑娘们表演魔术,让乌云密布的整个西广场一下子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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