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10
不对!
这些皆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真相却未必就是这么简单!
不知想到了什么,庆明帝一片混沌的脑中仿佛突然砸出一声巨响,震得他猛地张开眼睛,问:“镇国公何在!”
大臣们闻言下意识地看向身边四周。
并不见镇国公。
但此时不在此处的官员并不止镇国公一个,不少官员都在逃往前殿的路上惊散开了。
“先前国公在中殿御敌时受了伤,或是一时还未能寻过来。”有大臣推测着道。
“当时见国公似乎伤得不轻……”
众人议论起来,有人便提议叫内监去寻人。
不多时,有一名内监被韩岩带回,因受惊过度而匍匐在地上,身形微颤地道:“……奴当时见国公追着那些刺客去了!”
追刺客去了?
官员们颇为意外。
好家伙,伤成那样,却还要去追刺客?
这股子劲头,只能叫人说一句,镇国公不愧是镇国公。
礼部尚书则猜测道:“国公有伤在身,按说定不会无端跟上去,说不定是见到了那些刺客劫持了太后皇后娘娘或是小皇子,情急之下这才追了上去——”
几名大臣闻言附和点头。
抛开君臣纠葛不提,国公人品厚重重大局乃是有目共睹,这个解释的确贴合对方的行事作风。
庆明帝的眼神却一点点沉了下来。
当真是如此么……
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殿中诸人。
若他没看错的话,除了镇国公之外,其子许缙亦不见踪影!
不,还不止……
如意事 580 最重要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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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确认了不曾看到定南王世子吴景明的身影,庆明帝试图紧攥的手指再次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定南王世子为何也不在?!
定南王世子……
皇后……
太后……
想到一种可能,庆明帝仿佛能察觉到自心底最深处涌现出寒意,四肢百骸皆被浸在了深不见底的寒潭中,那冰冷的潭水一点点没过他的头顶,灌入四肢百骸,冷得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住。
若果真如此,便不仅仅是人不见了,不仅仅是他手中最紧要的人质悉数逃脱,而是意味着……许家,燕王府,吴家……这是要一同公然造反了!
许家与燕王府公然勾结,他尚且无太多意外……
可吴家怎么也会?!
是,吴家偏向燕王,是他心中从未曾拔出的巨刺,可他防得乃是吴家表面中立、实则暗中相助燕王……
但现下此事……
皇后和吴景明若当真逃脱,那吴家便等同是将造反之心摆在了明面上,又哪里还仅止于暗中相助!
按说这并非是吴家能做得出来的事情,也非是吴竣一贯的行事作风……
局势尚未明朗,便公然助燕王造反,等同自认乱臣贼子之名,堂堂宁阳吴氏难道连世家颜面都不顾了吗!
世家虚伪清高,愿意叫人看的,皆是所谓光鲜体面世家风骨,用以维持在世人心中的威望与高高在上,如此怎会舍下脸面将送入宫中为后的嫡女掳出,怎会让受恩赏入京为官的世子以此等使人耻笑的方式逃出京?!
是了……
出京!
眼下变故频出,未必不是借夏廷贞之名来混淆他的视线!
这一切若当真是许吴两家的安排,张罗出这样一出大戏,为的定就是逃出京城!
“韩岩!”庆明帝蓦地抬眼,煞白的脸色里透出阴冷的铁青,每一根青筋血管都几乎要清晰可见。
“臣在。”韩岩上前一步。
“传朕口谕,立即封锁各处城门出口!务必使人严加防守,绝不可放走一人!若有丝毫差池,尔等便皆提头来见朕!”
韩岩心中一凛:“是!”
“除了那些刺客之外,另需尽快镇国公寻回,国公身负重伤,朕——不愿见他有丝毫闪失!”
皇帝语气森冷,近乎失态,大臣们听到此处,心口处皆是往下重重一坠。
皇上竟是在怀疑今日这一切与镇国公有关?!
镇国公岂会做出此等事!
要谈忠义正直,上至朝廷上下,下到黎明百姓,谁头一个想到的不是这位许将军?
年轻时随先帝打下大庆江山,这些年来又助陛下平定无数隐患,相较于那位摆弄权术,不择手段排除异己者,在皇上身边搬弄是非的夏首辅,镇国公才是大庆真正的脊骨!
夏廷贞倒且倒了,反且反了——
可镇国公不同!
这等关头镇国公若反,宛若支撑社稷的最后的一座大山倒塌,民心势必分崩离析,甚至于军心士气亦是一记重击!
许家军威名,震慑内外,更遑论是有镇国公亲自坐镇!
不能想,不能想,再想便觉得天都要塌了!
大臣们脸色发白,四下一时反倒寂静了下来。
这寂静像极了一口深渊,漆黑不见底,处于其边缘,给人的只有恐惧。
“大哥,夫人会回来吗?那些人为何要抓夫人?”敬容长公主哽咽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玉风郡主默默看了一眼皇帝那宛若死人般的脸色。
无知则无畏,她家谢定宁果然是个头铁的……
片刻后,庆明帝看向胞妹。
“放心,一定会回来的——”
这语气与其说是安抚胞妹,更像是同自己保证。
“陛下,刺客等人的踪迹自有各处追缉查办,陛下龙体不适,这太庙中并非可久留之处,不如由臣等护送陛下先行回宫,再做余下安排。”有大臣出声提议道。
哎,摊子再烂,也不能不管。
皇帝再不中用,总也不能就这么扔了。
庆明帝抿了抿微颤的唇,点了头。
李吉便抬手去扶。
本是做着规矩去扶的,而此时这般一扶,才惊觉皇帝竟全然使不上什么力气了,身体全部的重量几乎都要压在了他的手臂上。
意识到这一点,李吉心中快跳了几下。
皇上的身体……
此时,皇帝平静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要忘了贵妃尚在中侧殿内——”
今日之事,无论荣氏是遭人胁迫还是另有它因,但究竟是受何人指使,这贱人不会不知!
全部的真相是怎样的,他现下无法下定论,事实也未必就是如他所猜测,但有一点……他绝不能让任何人逃出城去。
一旦让那些人就此出了城,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一切,必须要在京城之内有个了结!
……
就在诸人的注意力皆被大理寺起火,有人欲趁机劫狱之事吸引时,一群浑身是血的人躲进了一条无人的窄巷里。
窄巷往前,出了这片民居,便是魏汤河。
太庙紧邻皇宫,而此处是离开皇宫返回镇国公府的必经之路。
选在此处,一则是出其不意,二则因此时大多禁军官差皆分去了大理寺附近,再者便是这处地段最方便接应,最省时间——
于此次计划而言,时间便等同性命!
马蹄声与车轮碾动之声响起,很快在巷口处停下。
车内迅速跳下了三个人。
“祖父!”
“国公——”
许明意与吴恙快步走进巷中,一眼便见得老人肩上血流不止唇色发白。
“无碍,皮肉伤而已!”镇国公截断了孩子们要出口的话,催促道:“快!莫要耽搁!”
十余名伤势轻重不一的黑衣人当即让开,被他们护在身后的几人便出现在了许明意的视线中。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父亲,吴伯父……快上车!”
什么行礼寒暄皆没功夫了。
阿珠快步上前扶过太后,将其与皇后送进了崔氏和徐氏所在的马车内。
“吴世孙!是贫道啊!”最角落里挤出了一位道士,见到少年出现,感动得险些就要哭了:“贫道就知道您没忘了小人!”
吴恙意外地动了一下眉。
国师大人心底一慌,吴世孙这种“这货为何会在此处”的神情是何故?
无妨,无妨,机会是自己创造的!
在抱大腿这种事情上,他从来不是那种被动的人!
“贫道明白,这等关头绝不能耽搁世孙和将军的正事!”国师大人未再多说,选了另一辆马车连忙钻进去了。
“……是个意外,不欲节外生枝,便带上了,回头再细说。”镇国公被儿子扶着,看一眼身后之人:“至于这两个,昭昭和阿渊来拿主意便是。”
许明意看过去,点了头:“祖父快进马车歇息,车内备有伤药。”
许吴两位世子一左一右扶着镇国公上了马车。
“今日多谢诸位了——”
吴恙冲那十余名黑衣人抱拳。
众人皆扯下面巾还礼,面巾之下,是一张张寻常的脸,并非是刀枪不入的物件。
这些人大多还年轻,一场血战未见异色,少年这句谢却叫其中几人红了眼。
少年的目光依次落在那些面孔上。
这些皆是他吴家隐藏在京城多年的暗卫,他们多是自幼便被养在暗处,说得残酷些,为的正是这一日。
但纵是如此,他依旧做不到毫无触动,是人皆是血肉之躯,拼杀时有痛意有恐惧。
有些事必须要做,总要有人去牺牲,他能做的只有尽量避免减少伤亡,不叫这些牺牲、这些鲜血变得毫无意义。
祖父说,他所行之事不聪明,聪明者不有如此选择,没有人会那么做——
没有那样的人,他便去做那个人。
“公子,都办妥了!”
又一道黑影闪身进了巷中,是小七。
各处刻意混淆朝廷视线,助兄弟们脱身的假线索都已布置妥当。
吴恙交待道:“将他们带回茶楼密室养伤,近日无论发生何事、听到任何消息都不得离开茶楼,若有急事,由莫先生与平清馆的九先生来拿主意。”
“是,属下谨记!”
按照计划,茶楼里负责采买的骡车很快就会赶到。
另一边,那抱着孩子的嬷嬷正跪在许明意面前哭求着:“……我家小皇子好歹可做人质来用,求姑娘您高抬贵手!”
当时是她误打误撞,撞到了镇国公面前,她心想着,镇国公靠谱啊,有镇国公护着,那些刺客岂能伤得了她?
跟到一半,她突然觉得不对劲了——
刚才还和那些黑衣人拼杀的镇国公,怎么突然不打了呢?
待反过来杀了那些侍卫后,竟带上她和小皇子就跑了!
她整个人都傻了!
对方显然是要拿小皇子做人质,以防不测,用以应对路上有可能出现的追兵,但追兵没有及时出现,她便一路被带到这儿来了!
先是送上门做人质,现下又是求着当人质,她这命运未免也太过波折了些!
“一并带上吧。”许明意交待阿珠。
现下叫她一刀杀了这一老一小,她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
塞进马车里而已,左右不多这一个两个的。
阿珠一时有些迟疑:“姑娘,大人好说,小的怕是会哭闹——”
“这还不简单?”许明意看她一眼。
阿珠点头:“婢子明白了。”
这叫人似懂非懂的对话让嬷嬷听得心惊胆战。
而阿珠话音刚落,便揪着她起了身,将她连同小皇子一并塞进了马车里去。
“咱们该走了。”许明意看向吴恙,又看向小七:“在城中一切当心。”
“许姑娘尽管放心!”小七扯出一个笑来。
吴恙难得没有觉得不顺耳,也叮嘱了一句:“凡事自保为上,安心等消息。”
小七应下来:“公子和许姑娘也要一路当心!”
吴恙和许明意点了头。
二人未再耽搁,转身走向马车。
“放心,国公的伤由我来照看。”快步间,吴恙不忘安身边女孩子的心。
他上了镇国公那辆马车。
许明意则回了原来的那辆,她前脚踏上马车,口中交待车夫:“快走——”
马车立即驶动。
许明意坐进车内时,只见那名嬷嬷倒着靠在角落里,紧闭双眼显然没了意识。
而车里坐着的另外四人,从崔氏到徐氏,再到皇后和太后,面上均无异色。
“姑娘,这孩子要如何处置?”阿珠僵硬地抱着那惊醒了正哭着的孩子,大人一掌劈昏即可,这么小这么软的一个娃娃,她怕自己手上没个轻重,再给劈没了。
“给我吧。”皇后正要开口时,却听女孩子赶在她前头说了她想说的话。
见许明意接过那孩子,太后徐氏等人皆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
未来孙(儿)媳妇还会哄孩子呢?
视线中,女孩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从腰间摸出了一只细长的小瓷瓶。
瓷瓶的木塞被拔去,女孩子将瓶口对准了孩子的口鼻上方。
孩子的哭声慢慢弱了下来。
再然后,眼睛也闭上了。
许明意将孩子还给了阿珠。
迎着众人的视线,女孩子平静地笑了笑:“这样就安静了。”
算不上什么厉害的迷药,孩子小,轻轻嗅一会儿便能睡一场大觉了。
特殊时候,特殊手段,一声哭声传出去,赔上的便是一群人的性命。她既做主带上这孩子,就有责任应对妥当,否则便是害人害己。
太后也露出笑意:“是个稳妥的好法子……”
她家孙媳妇办事,就是如此地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不过……这应只是应急之用,往后想来并不会用在自家娃娃身上吧?娃娃闹得慌,闻一闻,娃娃不睡觉,再闻一闻?
皇后和徐氏回过神来,也都附和点头。
相较之下,崔氏从头到尾就很平静了,没有期待,没有意外,在她看来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真要说点什么的话,就还挺自豪的——这车里有她家昭昭在,多叫人安心啊。
马车一路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出于谨慎,车内无人再开口说话,气氛在这安静中逐渐无声紧绷起来。
没人敢撩开车帘往外看,却时时刻刻都在留意着车外的动静,于心中算着路程。
城门应该就快要到了……
今日的计划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而这个计划中最要紧的一步便是出城。
所有的准备,所有的牺牲,所有的混淆视线之举……皆是为了能够离开这囚笼般的京城。
许明意的十指一直无意识地在紧攥着——只要这一步走成了,余下便是同朝廷正面相搏,却也再不必束手束脚了!
如意事 581 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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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穿过定云街。
由此再往南十余里,便是南城门。
而马车行至街尾时,突然却停了下来。
这般关头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叫人心惊,马车停下的一瞬,车内之人无不是心口处猛然一提。
“……是五城兵马司的人挡住了去路。”
着缉事卫衣袍的赶车暗卫隔帘低声说道。
“咚!”
一记震耳锣声响起,旋即便是马蹄声夹杂着肃冷的喊声:“从此刻起肃清街道!无关人等速速回避,一刻钟后,若再有擅自走动者,无论何故,皆以刺客同党处置!”
一时间,四下嘈杂不已,百姓们受惊的议论声,临街的铺子匆匆关门的声响,还有躁乱中孩童的哭喊,乱作了一团。
“快走快走!一不小心这可是要杀头的!”
“这又是哪里来的刺客,官府竟是如此大的阵势……”
“听说是大理寺那边起了火,有刺客要劫那夏首辅的狱!”
“竟有此等事!”
“不止……我有个在衙门做事的亲戚,方才说太庙那边似乎也不太平,如今这城中是越发乱了……快走吧,先回家再说!”
“走走走……”
换作从前城中出件大事,无论好坏,百姓们都能当作热闹来看,嗑着瓜子当谈资,可当下许明意耳边所听,皆是惊惶不安。
这与天下乱事频出有关,与城中近况有关,更与朝廷和皇帝的作为有关——
五城兵马司出面肃清街道……
一旦清街,便等同断绝了“刺客”们趁乱借人群作为遮掩逃脱的可能,但这般阵势,无疑会引起最大程度的民心恐慌。
这定是皇帝的意思——除了见太后皇后不见了,心中慌了之外,更怕是已经怀疑到了他们许吴两家头上!
既然清街已经开始,接下来定然就是封锁城门了!
许明意手下挑起车帘一角往前看去。
街边摊贩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小摊,人群急匆匆地离去,前方一行五城兵马司的人马横在街中央,聒噪的锣声还在响,为首者扫视着人群,仿佛在判断是否有可疑者。
“闯过去!”
许明意当机立断,对车夫吩咐道。
绝不能在此处拖延!
缉事卫过市,不必顾忌区区五城兵马司!
“驾!”
见马车驶动,打头的朱秀等人心领神会,一夹马腹往前疾驰而去。
车马冲过人群,百姓们惊叫着闪躲开。
听得这边的动静,南城兵马司指挥使皱眉看去。
如此关头,何人胆敢如此嚣张过市?
这念头刚起,待看清那行人的衣着时便再没了半点疑惑。
“大人,是缉事卫的人。”有小兵低声提醒道。
他们五城兵马司分管城中各处治安事宜,为此没少与做事霸道不讲规矩的缉事卫产生摩擦,但每每讨不了好的却总是他们兵马司。
谁让人家是直接听皇上号令,无论官职大小皆不归任何一处管辖?
“老子没瞎!”指挥使刺了那小兵一句,他听得出小兵语气里的提醒,提醒他让道——
纵心中百般不满,但看着那一路横冲直撞而来,根本未有放缓车马前行迹象的人马,他还是只得一提手中缰绳:“走!叫他们过去!”
这就是群疯狗,他疯了才会去招惹!
一群人马如风般呼啸而过,带起一阵扬尘。
“……果真就是群狗娘养的玩意儿!”指挥使低声咒骂了几句,带着手下继续往前。
“再快些!”
前往通往南城门的大道笔直开阔,许明意在车内交待着。
必须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
否则到时即便仗着缉事卫的特权叫开了城门,但如此一来势必要引人注意,比不得蒙混过关,注意的视线一旦多了,破绽也就多了!
这且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若再遇到了缉事卫巡查严防各处出口,与之迎面撞上了,那才是真的插翅难逃了!
暗卫应声,将马车赶得飞快。
十里……
七里……
后面那辆马车里的镇国公绷紧了雪白的唇,在心中一点点量算着。
同一刻,韩岩已得到了派去监视镇国公府的手下俱已身亡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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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偌大的一个镇国公府,竟然说空便空了……连一个可以拿来审讯的下人都未曾寻到!
但此时也无需去审了,摆在眼前的这些已证实了许家今日的意图!
韩岩亲自带领一众缉事卫往南城门的方向追去。
他敢笃定,镇国公等人定会选择由南城门出京。
相较于四面分布的朝廷兵马,许家军几处军营,皆在城外以南百里开外的方向——
这个时候,不可能再有什么出其不意,时间紧迫,形势危急,镇国公选在此时冒险出城,赌上的是太后皇后和许吴两家嫡系子孙的命……这些人的分量太重,不容有丝毫闪失!
而若选其它出口,稍有不慎,便等同是自投罗网!
所以,一定是南城门的方向!
“啪!”
韩岩再甩下一记马鞭,马儿嘶鸣着,飞奔往前。
此番的差事远非寻常可比,今日他若追不回镇国公等人,等着他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我等奉命出城办事,速速放行!”
南城门内,为首的“缉事卫”亮出腰牌,坐于马上睥睨着城门守卫,语气冷硬。
守卫看了看那腰牌,在心里撇了撇嘴。
不过是个百户,竟也这般嚣张……
但若不嚣张,便也不是缉事卫了。
缉事卫行事狠辣,叫人闻风丧胆,不是一日两日之事,看着面前这些阎罗王,守卫心中也存有着出于本能的畏惧。
但近来城中极不安稳,据说大理寺那边方才还出了刺客劫狱之事,他们这些守城门的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但凡出城入城者皆需严加排查——
就连方才有位四品官员的家眷出城上香,都还仔细查验了马车。
想着这些,带头的守卫不禁就有些犹豫犯难,面上赔着笑,下意识地看向一行缉事卫后面跟着的那两辆马车。
这一看,却是眼神微变。
后面那辆马车车厢边沿处染着新鲜的血迹,车板下此时正有鲜血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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