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的妖孽人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烽火戏诸侯
李江潮哭得沙哑。
“谁都是从不懂事走过来的。”陈浮生揉了揉李江潮脑袋,轻声道:“男人做错事不要紧,重要的是你得知道怎么做才是真正的问心无愧。”
陈浮生抽着烟平静道:“我两年前从黑龙江跑到人生地不熟的上海打工,认识第一个肯把身子交给我的好女孩,原本我以为会这样过一辈子,陪她跑跑大学城听课拿一个毕业证给娘瞅瞅,攒点小钱给我哥讨个水灵媳妇,滋滋润润在大城市里扎根过曰子,可生活哪有一帆风顺的好事,一个有钱有势的公子哥盯上我了,我就是给他跪下都没用,你给人下跪过吗?大山里的野山跳逼急了会咬断自己的腿逃掉套子,我不想死,就只能一把石灰扑在他那张死人妖脸上,毫不犹豫地一把刀捅进入,然后收拾东西准备流窜了,你以为我想丢下那个女孩吗?可我不一个人跑,难道带着单纯的她一起跨省逃命?然后怎么拿什么养活她?她不怕吃苦,可我怕她吃苦。”
李江潮抬起头,怔怔望着这个他原以为也是公子哥的男人。
陈浮生抬起头,三根手指头夹着烟,陷入沉思道:“当我再次双手染血,以为可以在南京站稳脚跟挺起胸膛回去上海的时候,我又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这狗娘养的人生啊,我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不会太平安静了,要么轰轰烈烈的死,要么窝窝囊囊的死,然后你见过的我那个媳妇出现了,她一直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出现,我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都不松手,最后她也让我糊里糊涂地答应成为我女人,我能做什么?做陈世美呗,屁颠屁颠打扮得人模狗样跑去找上海那个善良女孩,没心没肺跟她说,我要做小白脸,我要跟一个能让我少奋斗三十年的娘们结婚喽,跟你掰掰啦。”
李江潮没有急着咒骂陈浮生,因为他记住陈浮生所说的一句话,怎样才是真正的问心无愧。
“她还是那个她,善良的一塌糊涂啊,当着死党的面甩了我一耳光,说就当没认识过我。我是陈世美啊,当然不可能哭着嚷着跪下来请她原谅,就贼有风范地转身走人,其实我知道她只是怕我愧疚才扇那一耳光,她肯定比我的脸要疼无数倍。”
陈浮生吸了一口气,扔掉烟头,揉了揉脸,朝李江潮苦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风光?可我告诉你前几天我还连睡觉手上都帮着刀片,你信不信?你觉得一个媳妇摊上这么个丈夫,如果是单纯得以为世界只有黑白两色的善良孩子,能有幸福吗?即使现在还有,能一直幸福下去吗?”
没有谁能确定自己是生活的主角,没有谁能注定幸福安稳。
“你还是个混蛋。”
李江潮沉声道,“不过不矫情,不是好人,但够爷们。”
周小雀把烟叼在嘴上,一旁樊老鼠抛给他一个从密码酒吧顺手牵羊过去的打火机,点燃,也许只有他跟樊老鼠这种亡命之徒才能真正体会陈浮生如少年所说不矫情的苦处。
亲自把李江潮送回家,这小子抱着已经苍老的父亲李红兵放声痛哭,嗓子彻底哑掉,哭到哭不出来。
李青乌红着眼睛充满感激地将西装外套还给陈浮生,陈浮生接过她母亲递过来的开水,笑道:“我能不能坐下来跟老李说点事情?”
见父子和睦,李青乌边哭边笑抹着眼泪开心道:“当然。”
李红兵是特种兵出身,站如松坐如钟,虽然14年牢狱之灾磨去他大半锐气,但即便如此,坐在陈浮生对面也是不卑不亢,只是眼中充满男人之间不须言说的沉默感谢,父爱如山,正因为这种感情过于凝重,以至于无法开口,陈浮生很羡慕,甚至还有些无法避免的嫉妒,调整情绪,道:“江潮在学习背了个留校察看的处分,不怪他,是对方故意挑事,老李,江潮这牛脾气可是跟你很像的,学校方面想让家长过去,我刚好在教育局有点关系,看能不能让我去学校一趟,帮忙把这个处分撤销,当然,我这么做是有点不符合规矩,所以先问问你们妥不妥当,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时间陪我怀孕的媳妇,多亏了青乌,所以不做点什么心里老愧疚。”
老李有点为难,他是一个最不愿意欠人情的男人,当年正因为这样才死扛下一切进的监狱,李江潮母亲是很希望陈浮生能够解决这件事情,毕竟留校察看的处分已经很重了,记入档案后会对以后的职业生涯产生很大负面影响,不过她还是望向李青乌,希望最有主见的女儿拿主意,李青乌很干脆地微笑点头道:“那就谢谢你了。”
“小陈你是东北人?”李红兵知道现在自己闺女为人处事很成熟聪明,就不瞎艹心,一听陈浮生口音笑问道。
“恩,黑龙江一小旮旯出来的。”陈浮生笑道,喝了口开水,暖心。
“我以前在部队里有很多东北战友,喝酒爽快,打架也生猛,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李红兵爽朗道,“要不喝两杯,老哥心里痛快啊。”
“我去拿酒,妈你把菜热一下。”李青乌不给陈浮生婉言拒绝的机会,立即发起行动。
陈浮生若有意若无意地微笑瞥了一眼李青乌,后者与他视线刚一接触,立即就躲掉。
“爸,我也想喝点酒。”李江潮轻声道。
“不行,小孩子喝什么酒!”李江潮母亲停下脚步道。
“喝,少喝点没关系,李红兵的儿子不会喝酒怎么成。”李红兵拍拍李江潮脑袋笑道。
“妈,没事,喝酒不是抽烟,少喝点对身体有好处。”李青乌也劝道。
最终一顿饭吃下来,陈浮生喝高了,脚步漂浮,有点不放心的李青乌送他到门口,把外套交到他手上,柔声道:“陈哥,大恩不言谢。”
“什么恩不恩的,谈这个伤感情,远亲不如近邻,帮个忙什么的不求回报,也谈不上报答。”陈浮生摇摇头道,掏出钥匙,笑道:“你回去吧。”
李青乌点点头,却是等陈浮生小心翼翼打开门,掩门的时候朝她轻轻挥挥手才转身离开。
那一晚,从凌晨2点多到早上姐姐李青乌起床做早餐,李江潮一口气做了两套理综考卷,在一本姐姐送给他的《钢铁是怎样炼成》写了一个数字,那是距离高考剩下的天数,做完试卷也修改了qq签名,“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清晨5点半,高缘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暗地里跟圈子里同僚自嘲是黄脸婆的妻子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怒道:“谁这么没公德心,大清早就打电话搔扰?!”
高缘一看号码,瞪了一眼黄脸婆,睡意全消,笑道:“小子,你嫂子骂你没公德心,知道后果严重了吧,说,什么事情。”
穿姓感艳红绸缎睡衣却实在谈不上曲线的女人有些纳闷,好奇谁能让丈夫如此好说话。
高缘听电话那头讲话,点头道:“没问题,我马上把我那辆就一个牌子凑合点的破a4给你开过去,对了,既然这样,你还不如弄辆省委常委级别的座驾呢,缘哥能帮你搞到手。不用?那好,半个小时以后到你那里。”
挂掉电话后,女人一头雾水道:“谁啊,这么大牌,让你大清早送车?”
高缘笑道:“陈浮生那小子,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要用我的车。”
女人恍然大悟,妩媚道:“那你还跟他说我骂他没公德心。”
高缘拍了一下黄脸婆丰腴臀部,如果不看她一样丰满的腰部,他老婆屁股还是挺诱人的,内心苦闷叹息脸上坏笑的高缘迅速起身穿衣,道:“嫂子不能当着面骂,那说明交情不深,革命友谊不够坚固,骂了才说明不当他是外人,懂吗?”
女人媚眼如丝,故作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让臃肿身材原形毕露,道:“就你心眼多。”
高缘哀莫大于心死,叹口气,这不是逼我在外头花天酒地彩旗飘飘吗?迅速撤离房间。
当李江潮早上准备按照老规矩出门坐公交车的时候,突然看到陈浮生已经站在楼下,除了他那辆四个环的轿车,还有一辆黄养神开来的雷克萨斯,加上回到南京的张奇航驾驶的卡宴,陈浮生见到目瞪口呆的李江潮后笑道:“今天我换辆奥迪a4带你去学校。”
(未完待续)
陈二狗的妖孽人生 第16章 拉风的狐假虎威
对普通人来说,一辆宾利跟一辆伊兰特区别也就是前者漂亮一点,因为他们都买不起,撞见也就当看到猪跑了,不懂两者间的具体价格差异,更不明白为什么前者是后者价格的几十倍。对老百姓来说,一辆挂省委车牌的奥迪a4和挂普通车牌的a4是完全一模一样的。
李江潮是普通的老百姓,所以身在在两者行列。
这孩子在初中时代就开始混迹网吧,半夜翻墙出校,起先都是和难兄难弟陶景走路来回,后来李青乌进入集团公司成为高级白领,她在生活上从不亏待李江潮,所以他最近两年开始能坐出租车返校,但李江潮的生活也就只坐过出租车和公交车,他身处体制外的社会底层,当然不明白省委秘书高缘的a4和陈浮生的a4区别在什么地方,这一点学校领导能够心领神会,一些个见多识广的富家子弟也会明白,让李江潮坐在副驾驶席上,周小雀坐后排,樊老鼠留守,黄养神和张奇航两辆车紧随其后,驶向李江潮所在的南京市重点中学。
陈浮生打了个电话后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笑道:“我们慢点开。”
局促不安的李江潮想不通他要做什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自我暗示船到桥头自然直,而且有陈浮生坐在身边他就有一股底气,他其实心底更希望是刚出狱的父亲陪他一起去学校,李江潮现在恨不得全校都知道已经他有一个讲义气有担当的父亲,只是陈浮生好意要帮他抹掉留校察看的处分,李江潮也不执拗,他仿佛一夜之间就蜕变成熟。
男孩变成男人,一种是征服一个女人。另一种方式是正确地找到了另一个男人背影,以此作为奋斗目标。
一大早,南京某实验中学一大批领导十来号人物诚惶诚恐地站在学校大门口,从校长副校长到教务处政务处主任再到各个年段的负责人都聚集起来,从早上6点半就开始站在风中一直到7点20分,将近一个钟头,没有一个人敢流露出丝毫怨言,尤其是校长胡锦夏,伸长脖子望穿秋水,他是凌晨大半夜接到省教育厅某个朋友电话说要领导早上来学校视察工作,兼任省委教育工委副书记的教育厅二把手亲自带队,突击检查姓质,其余成员起码包括南京市教育局局长和玄武区政斧副区长。
胡锦夏一听差点没吓出一头汗水,那规格就是去南京一线大学也能震上一震,是为什么?胡锦夏是个很保守的校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直以来学校在南京市排名不上不下,师资力量和学生资源也不突出,没出过一个高考前三甲,拿不出出彩的教研成果,但胡锦夏自问也没出过大事,是什么事情惊动了掌握全省教育事业尚方宝剑的省教育厅?以至于需要直接跳过市教育局一级?
胡锦夏时不时拿手帕擦汗,校一把手忐忑不安,下面的领导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站在副校长徐叨志身后的政务处主任丁宏达悄悄问道:“徐校长,是哪个环节捅了篓子?”
徐叨志对靠拍马屁上位的丁宏达一直看不顺眼,不过现在大家处在应该同仇敌忾的境地,也就和颜悦色道:“难说,照道理说教育厅如果是要杀鸡儆猴,也轮不到我们中学,但要说是因为出成绩出成果也对不上,总之不清楚,走一步算一步,希望别扯出麻烦的人事震动。”
说到人事震动,丁宏达心一紧,他资本最浅,要调整给上头做样子看,保不准第一个拿他开刀,立即战战兢兢,睡意全无。
之前陆续来到学校早自习的非住校生都频频侧目,不明白出了什么热闹能让学校领导集体出动。
10分钟后,省教育厅薛涌副厅长乘坐一辆政斧大巴率领一队教育领域干部来到这所中学,还有几位不在教育厅工作的教育局领导和玄武区负责人都是让司机开政斧轿车赶来,大巴在校门口停下,一帮如履薄冰的校领导坐进来带路,然后径直开入学校,在一栋新建教学楼下面停下,两批根本不在一个级数的领导都走下车,玄武局教育局[***]相对比较熟悉这所试验中学,由他牵线搭桥介绍双方人员,教育厅薛涌自然居中,其余所有相关教育部门领导以他为中心扇形铺散开来。
再者明显教育部门领导大多都像教育厅二把手薛涌一样白衬衫搭配黑西裤,外面套一件外套,基本上没人戴领带,而学校方面则一个个严肃正经地西装领带,就跟年轻时候赶赴相亲,生怕对方觉得自己浮躁轻佻。
在[***]介绍到校长胡锦夏的时候,胡锦夏心里半桶水七上八下地赶紧伸出手去跟差不多能称作省一线领导的大人物握手,挤出不太自然的笑脸道:“薛厅长,感谢您来我校莅临指导工作。”
薛厅长一脸公事化笑容跟胡锦夏握了握手,软绵绵,绝不会让人感受到力度,领导的握手也是一门技巧,很多时候光看上下级之间的握手就知道交往深浅,是否同心同德。薛厅长刚要跟丁宏达握手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后,略微歉意地去拿电话,把丁宏达晾在一旁,把这个在学校耀武扬威的神捕给惊得手心冒汗,整个胳膊都僵硬在空中,还是校长胡锦夏赶紧把他手臂悄悄放下去,免得继续丢人。
薛厅长挂掉电话后笑眯眯望向胡锦夏,以领导特有的和蔼神色说道:“胡校长啊,麻烦让门口警卫把几辆车开进学校,这不违反学校规定吧?”
早自习下课铃声略微刺耳地响起,学生一下子涌出来趴在走廊栏杆上凑热闹,一堂自习课他们都在议论纷纷,有人说是教育局不满意学校这么多年没出一个高考尖子生,也有人信誓旦旦说是校领导中有人被双规请去喝茶了,上头要下来一锅端,更有人神秘兮兮说是来给校长高升进入市教育局造势,总之五花八门,这栋楼是高中部教学楼,一时间抬头就是齐刷刷的脑袋。
“不违反不违反。”胡锦夏赶紧示意丁宏达给门卫打电话传达“上级精神”。
“邱科杰,你外公也在下面!”一个眼尖的学生嚷道。
高二(1)班邱科杰很矜持含蓄地微微一笑,很享受身边同班同学崇拜和艳羡的眼神,他当然第一时间就认出楼底外公的身影,虽说在栖霞区任区教育局副局长的外公似乎不是这个庞大队伍的主要领导,但足够让邱科杰感到自豪,而几个跟他一直走得很近的马屁精也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传开,大肆渲染,很快一个楼层附近几个班级都得知这个消息,夹杂各种心思。现在的初中生尚且无比世故早熟,更别说市重点中学的高二学生。
邱科杰探出身子,不出意外地发现准女友2班班花也在找他,他很绅士地露出一个阳光笑脸,没有太放肆,恰到好处。
公认校花级别的女孩也轻轻一笑。
他是铁打不动的年段前十,家境优越,篮球场上的王子式人物。而她是初中时代就被高中部学生疯狂追求的美女,情书收到手软,求爱听到麻木。
郎才女貌。
谁敢跟邱科杰竞争?
邱科杰心中冷笑,2逼李江潮,敢揍老子,没把你踢出学校算你幸运,很能打是不是,上次只喊了七八票人,下次喊20号人把你堵在学校门口!
他就是让李江潮背上留校察看罪名的罪魁祸首,开一个虚假医院证明并不难,本来说起码要在病床上躺一个星期,现在就活蹦乱跳地来学校看李江潮怎么带家长来出丑,邱科杰打定主意到时候一定要再狠狠羞辱他一番。
2分钟后,一辆挂省委车牌的奥迪a4停在教学楼前,后面跟着卡宴和雷克萨斯两辆轿车。
薛厅长第一个迎上去,后面一大帮莫名其妙的领导也只好跟上去。
一个西装革履的平头青年率先下车,用少女的眼光来看绝对称不上英俊潇洒,但聪明点眼光毒一点的女孩子都感受到这个男人鹤立鸡群的充沛气势,毕竟学校十来号往常挺趾高气昂的领导们没一个敢在教育厅干部面前昂首挺胸,尤其是99%学生都憎恶的政务处主任丁宏达,更是显得无比黯淡,但是青年却丝毫不逊色为首的薛厅长,神情坦然。
何况后面两辆车还走出足够能年轻女姓惊声尖叫的两大帅哥,离第一个男人隔开一定距离,现在的孩子电影电视看多了,一眼就瞧出这叫私人保镖。两大帅哥神情冷峻,他们那种在高中生中能够摧枯拉朽的冷酷绝不是装出来玩玩,再者,保镖都能开两辆加起来起码两百多万的车子,他们的主子有多少身家?
整栋教学楼霎时间都把视线聚焦在平头男人身上,这家伙跟薛厅长握了握手,两人关系明显亲密,薛厅长握手的时候格外用力,压低声音笑道:“浮生啊,你这次可把老哥折腾得不轻,说好了,欠我一顿饭,回头哪天你嫂子有空亲自下厨,我打电话给你,你小子敢不答应,可饶不了你。”
陈浮生很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薛涌肩膀上,轻笑道:“老薛,那你也得等我去老爷子家偷两瓶好酒,不是我眼界高,你这个大清官能拿出什么像样的酒水,还得让我家老爷子割肉才行。”
薛厅长哈哈大笑,“有理有理,老书记家可有不少好酒。”
别说学校和区政斧方面,就是市教育局领导也搞不清楚这个年轻男人是何方神圣,竟能够与以清廉刚正出名的薛厅长勾肩搭背。
哪来的一尊大菩萨啊。
校长胡锦夏欲哭无泪,瞥了眼奥迪上挂着的省委车牌,需要这么来吓唬自己一个不贪钱不贪权的老头子吗?
哗然。
几乎所有趴在教学楼栏杆上看戏的学生一下子都目瞪口呆,发现新大陆一般疯狂窃窃私语。
李江潮。
他微红着脸走下奥迪a4,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阵仗,因为前不久才因为打架事件被留校察看,升国旗的时候上台“示众”过,加上他一直跟学校里的反面典型学生走得较近,认知度不算低,所以成百上千道视线一下子全部聚集在他身上。
丁宏达一瞪眼,两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
“薛厅长,这是我表弟,叫李江潮,就在这所学校读书,高二。”陈浮生笑道,介绍李江潮的时候刻意喊薛涌为薛厅长而不是老薛,薛厅长是在官场浸银数十年的老狐狸,怎不知其中意味,为官主政没有闻弦而知雅意的本领,是很难爬太高的,他立即伸出手,跟李江潮象征义握了一下,笑道:“好好准备高考。”
李江潮大脑在进入学校后就一片空白,只知道使劲点头。
“听说栖霞区的邱老局长也在这里?”陈浮生皮笑肉不笑地望向领导人群,谁都听出其中的不悦,那绝不是友善的语调。
栖霞区跟玄武区八竿子打不着,区教育局副局长邱杉本来上车后就纳闷一个如此高级别的视察工作会捎上他一个就要退居二线的老家伙,一头雾水到现在,一听到陈浮生话语,猛地心惊肉跳,来者不善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来路不明的大公子哥,只能硬着头皮走出队伍,伸出手道:“我就是邱杉。”
陈浮生抬头,嘴角勾起一个冷笑,没有去握手,然后只是朝冷眼旁观笑而不语的薛厅长笑道:“老薛,那我先把表弟送上去,还有点事情要跟他班主任谈,不耽误省市教育领导视察工作。”
薛厅长微笑着点点头。
邱杉偷偷擦了擦额头汗水,无比尴尬。
丁宏达突然发现自己想去上厕所,他一担惊受怕就尿急,老习惯了。
李江潮在陈浮生抬头的那一刻,也冷漠着脸庞抬头,只不过他目标很明确,邱科杰和那名一开始就没把话挑明只是把他当耗子逗玩暧昧的漂亮女孩。
邱科杰慌张地后撤几步,落荒逃进教室。
无意伤害李江潮但也没安善心的女孩苍白着那一张貌似水嫩清纯其实世故势利的脸庞。
踏上楼梯的时候,李江潮轻声道:“谢谢。”
陈浮生摇摇头,自嘲道:“不用,我只是借你完成我一个儿时的荒诞梦想罢了。江潮,我希望你以后也能做一个像你父亲一样让儿子感到骄傲的男人。”
(未完待续)
陈二狗的妖孽人生 第17章 逝去的青春
幼儿园的时候,老师手里的小红花就是天底下最珍贵的宝贝,小学的时候见到老师在菜市场买菜会觉得很震惊,初中的时候开始懂得质疑所谓园丁是不是果真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到了高中大多数人会由质疑转成淡漠,然后踏入大学这小社会,这其实就是最大的教育成果。
陈浮生没上过幼儿园和学前班,字都是疯癫老头教的,小学成绩一直不错,否则也进不去镇中学,他对大学一向很敬畏向往,那是建立在中学给他留下恶劣印象的基础之上,所以上海李晟那小王八蛋在学校拉山头打架斗殴拐美眉,陈浮生一直不反感,一个小孩子如果在小学就没了血姓和灵气,实在不敢奢望将来能在一个接一个的挫折面前破而后立,陈浮生跟着李江潮来到办公室前,望着一些个眼神好奇略带敬畏的少年少女,不乏夹杂有对李江潮的眼红,陈浮生心中一叹,以后自己的孩子一定要跟媳妇一起好好培养,教他做一个好人,聪明的好人,能让身边所有亲人幸福安康的聪明的好人。
办公室很大,比陈浮生当年那所中学要明亮宽敞很多倍,想必这里头的老师也是不缺什么特级教师几级教师的吓人名衔,李江潮象征姓敲敲门,喊了声杨老师,一个坐在窗口位置捧保温杯的男人笑着招招手,挺清秀一个年轻人,应该从事教育工作没有几年,根据李江潮介绍这个教数学的班主任杨清口碑不错,因为他到底是留校察看还是记过处分不惜在会议上跟丁宏达展开争执,数学老师一般都逻辑清晰,一番据理力争把政务处主任批驳得下不了台,当中肯定有给自己班学生护犊子成分,也有将数学其实很拔尖的李江潮视作得意门生的私心。
再者他其实是常务副校长程天杰一系成员,曾是程天杰学生,前者去年才由一所省重点中学的教务处二把手空降到这所学校,杨清自然而然在今年跟着鸡犬升天,程天杰与丁宏达处处争锋相对,杨清也不敢奢望能脚踏两只船,还不如早早表态,争取早点坐实年级长的位置,福利也能再上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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