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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这些人选,似乎每一个都有被推荐的理由,可要从中做出决断,却是不易。
这时,文正公却是淡淡道:“学下有一人,实乃旷古未有之奇人。”
众人一听,便纷纷朝文正公看去。
旷古未有四字,显然过于夸张,所以许多人都不以为然。
衍圣公也是皱眉,显得有些不悦,他不喜太过浮夸,所以不免皱眉,却还是道:“噢,说来听听吧。”





大文豪 第四百二十六章:大事已定(4更求月票)
文正公没有在意众人那不以为然的目光,则是一脸认真的地道:“此人乃是隐士,历来不睦名利,正因为如此,所以声名并不显赫,可即便如此,大陈的东山郡王和北海郡王都请他出山,对他奉若神明……此人,叫方吾才。”
“……”
方吾才……没听说啊。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不过,既然是文正公特意在此推荐的,那么自然这个人,就绝不是无名之辈。
或许,当真是个大隐的奇士吧。
衍圣公则是皱眉道:“只因为如此?”
文正公便又道:“据闻此人曾去北燕国,北燕国天子对他亦是礼遇有加,最可贵的是,此人从不在乎功名,只考了一个秀才,便不再考了,只隐起来读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于儒学,更有极深的造诣。”
这个……听着,倒似乎是很厉害的样子。
不过……显然也不算特别的出彩啊。
至少和其他诸公举荐的人相比,并没有太多的胜算。
显然,这些并不能引起了衍圣公太多的在意,衍圣公只淡淡地道:“此人来历不明,还是谨慎为好。”
文正公便默不作声了。
紧接着,诸公们又举荐了三人,衍圣公一时也拿捏不定主意,心里很是烦躁,索性决定将此事先放一放,便徐徐道:“今日就议到此吧,人选之事,吾自会斟酌。”
众人便只好点头,纷纷道:“是。”
接着众人都起身,朝衍圣公行了礼,便告辞而去。
唯有文正公却是留了下来。
衍圣公此刻已是哈欠连连,不但鼻水抑制不住,便连眼泪都流了出来,他见文正公留下,却不愿意继续在这里耽搁,便淡淡然的挥挥手道:“吾要歇一歇了。”
文正公却是道:“圣公,学下有一件事,需要禀告。”
文正公边说,边左右看了看。
衍圣公看文正公这举动,心里倒是觉得奇怪了,自己让这文正公退下,他还如此坚持,这样看来,莫非此事当真非同小可吗?
他略略沉默,随即朝身边的童子使了个眼色,童子们便连忙退了下去。
一时四周只有他们俩人,文正公这才恭恭敬敬地到了衍圣公的身侧,道:“那位方先生,实乃高人,他而今已是名震洛阳,圣公该好好考虑此人才是。”
衍圣公顿时露出了厌恶之色,他觉得文正公有些逾礼过份了,不禁道:“吾自有考量。”
文正公却依旧不甘心,而是慢悠悠地继续道:“学下还有一件事禀告。那位方先生,听说衍圣公府许多建筑需要修葺,尤其听闻圣公的身子不好,该修个园子,好好的休养,所以……愿意捐纳一些钱财,为圣公分忧,圣公,此人视银钱如粪土,此等情cao,实是罕见。”
衍圣公的眼中却是闪过不屑之色,嘲弄地道:“供奉公府的,何止他一人,他这是想要买学爵吗?吾自幼学习礼乐,继承先祖的家业,若是将学爵视作买卖,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文正公也不急,而是徐徐道:“此人愿意捐纳纹银二十万两。”
衍圣公的面色顿时一呆。
二十万两?
这绝不是小数目啊,即便是衍圣公,也不由动容。
衍圣公府一直都在扩建,一座座园林拔地而起,只是这些,却都是要银子的,公府主要靠各国和读书人的供奉,一年也不过百来万两银子维持着开销,相较之下,这二十万两,已是天文数目了。
衍圣公不禁看了文正公一眼,显然口气已有松动:“此人,可信吗?”
文正公自然明白衍圣公已经心动了,便笑了笑道:“他现在正在北海郡王门下,学下打听清楚了,北海郡王对他奉若神明,若是不可信,只怕……”
衍圣公点了点头,却是略有余虑地道:“只怕其他诸公对此不满。”
文正公显然早就想好了对策,便道:“学下可以让一些大儒先进行推举,宣扬他的事迹,圣公到时再顺水推舟,圣公放心,这方先生,本就是高士,如今又名震洛阳,绝不会有人质疑的。”
衍圣公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道:“既如此,那么你去办吧。”他深深地看了文正公一眼,又道:“不要出什么纰漏。”
“是。”文正公颔首,似又想起了什么事,随即又道:“陈凯之教化勇士营,此事也得了交口称赞,衍圣公府是否要表示一下?”
“不是已经嘉奖过了吗?”衍圣公显得不耐烦地道:“一个学子,难道还要嘉奖?此等小儿,不必理会。”
衍圣公打了个哈欠,挥挥手道:“去吧。”
文正公的心里,倒是笃定了,此事,应当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待文正公走了,衍圣公又不由的打了个哈欠,他突的唤道:“张忠。”
在远处,一个人疾步而来,欠身道;“圣公。”
衍圣公眯着眼道:“糜益之死,吾看没有这样简单,你去了洛阳之后,也要细心,既牵涉到了诸子余孽,就决不可松懈。”
“是。”张忠应下来,欠身行了个礼。
衍圣公此时叹了口气:“吾该吃药了,你伺候吾进食吧。”
“是。”张忠眼睛发亮,他也极喜欢吃那仙药,每一次衍圣公吃药,他大多作陪,于是想到了那仙药,张忠便不禁也跟着打起了哈欠。
………………
而此时,在飞鱼峰上,爆竹声响彻了整个山峰,好不热闹。
陈凯之兴冲冲地带着丘八们站在簇新的一座巨大建筑面前。
新的图书馆,终于兴建起来了。
只见那大门打开,在这诺大的建筑里,是一个类似于四合院的建筑,有三层高,在这里,有足足三十多个房间,每一个房间,占地都是不小,里头清一色的摆满了书架,眼下开放的,不过是三个房间而已,因为书还不够多,所以只好暂时如此。
这三个房间,现在却已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
书架的正中,则是长条的桌子,下头摆着长凳,一个个桌子在屋内延伸,一个屋子,足以容纳百人读书。
现在丘八们已经完全掌握了文字,也完全有阅览书籍的能力,即便遇到了一些生僻字,也不至完全看不懂书中的内容,而这数千上万册书,而今成了他们的精神粮食。
当陈凯之告诉他们,上午的早课将会有一半多的时间改为自由进图书馆看书的时候,丘八们顿时沸腾起来。
他们看什么都是新鲜的,从前天天诵读四书五经,实在是太枯燥了,现在大家一个个走到了书架前,看着琳琅满目的书,顿感眼花缭乱。
对于他们来说,来此看书,似乎成了未来一件在山上难得的娱乐,毕竟其他时候,大多都是**练成狗,能安静地坐在这里,找一本自己喜欢的书,在此啃读,实是一件让人觉得幸运的事。
与此同时,陈凯之已开始制定关于下鱼村的文化运动了,对于陈凯之而言,一个大字不识的人是无用的,他们只能从事一些最简单的工作,养马的马倌,只能按部就班的养马,养鸡的家伙,也只适合机械式的养鸡。
只是陈凯之对此,并不满意,他希望生活在这座山的人能变得更好。他两世为人,不只深信知识改变命运,更深信知识可以改变人的生活和生产方式。
每一个上山的人,在陈凯之眼里,都是一个全新的人,无论他是勇士营的丘八,是雕漆之儒的儒生,是猪倌、羊倌、马倌,是伺候自己的女婢,还是铁匠、石匠。
在这座山上,陈凯之尽力使他们吃得好一些,吃得好,人便精神,不再是从前萎靡的模样,让他们每日按时沐浴,使他们保持着身体的洁净,这可以防范传染病的发生,除此之外,还要让他们保持洗簌的习惯,当然,陈凯之决心让他们也学会读书。
每日工作四个时辰,四个时辰之后,请人去教授他们读书写字,将来,他们也可以得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进入图书馆读书。
人有了知识,就容易产生思考,人只要愿意思考,虽然思考出来的东西绝大多数都是无用的,可只要有一个有用的,就可能改变一种生产方式。
毕竟,若什么事都由陈凯之吩咐着去做,事无巨细地告诉他们,如何煽猪,如何更好的养鸡,如何更好的打铁,这实是一件痛苦的事。
陈凯之觉得传授他们知识,是最好的方式,让他们自己在图书馆里寻找原理,而不只是单纯的告诉他们应当怎么去做,显然对陈凯之而言,更加轻松一些。
这山上,已经有了一个管家,管家叫刘贤,他从前曾在县里做过主簿,却因为犯了罪,最后被流放,紧接着卖身为奴,而今,这个年过四旬命运不济的家伙,幸运的得到了陈凯之的器重。
因为从前有做官的经验,所以山上的事务,他很快得心应手起来。
可当陈凯之对他交代,将在下鱼村也建立一个学堂的时候,刘贤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了。




大文豪 第四百二十七章:座上之宾
“公子,这些都是下人,靡费这么多时间和钱财,教授他们读书做什么?公子,其实,山上的钱粮开销很好,山上的产出,还有进项,一直都是折本的,这一月下来,就要亏七八千两银子,哎……”
刘贤是真的很尽心为陈凯之谋划,这几年来颠沛流离,好端端的一个官,结果受尽了苦,如今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不只如此,成了主事,在这山上,也获得了尊重,他现在很满意自己的生活,可他知道,自己是奴的身份,按大陈的规矩,他一日为奴,终身就必须寄靠于自己的主人了。
若是自己不够尽心,且不说陈凯之有权利随意的责罚甚至是动用肉刑,就算是陈凯之将他转卖出去,这也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
所以他苦心为陈凯之谋划,尽自己所能,将下鱼村的生产治理的服服帖帖,哪里植树造林,哪里种植花圃和药草,猪圈要不要修整,以及下头这些奴仆的用工安排,钱粮的收支,他无不尽心竭力,为的,便是希望自己的主人能够依靠自己,提高自己被利用的价值。
这样他就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不必在像从前那样过着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生活。
他是极聪明的人,想明白了这个利害关系,就一切以陈凯之的利益为中心了,其他的歪心思,一点也没。
陈凯之看着刘贤一眼,便笑了笑:“无妨,银子可以挣,现在,多投入一些不是坏事,读书让人明白事理嘛,噢,过一些日子,你再去那人牙行一趟,以后啊,那人牙行有什么人,若是有技能的,都可以将其买下来,若是有会读书写字的,也不要吝啬价钱,这学堂还是要建的,也不求让他们读太多书,会读书写字就可以。”
刘贤见陈凯之心意已定,却也不好继续说什么了:“一切依公子的吩咐就是,噢,还有一事,方才,北海郡王府派了人来送了一个帖子,说是三日后,请公子去赴宴。”
赴宴……陈凯之一呆,这北海郡王不会又想害自己吧。
好端端的请自己去赴宴,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细细一想,也不对,有师叔在,自己怕个什么,有什么可怕的,师叔在北海郡王哪里很吃的开,无论怎么样,自己都不会出事的。
想通了这一点,陈凯之朝刘贤淡淡说道:“那你去准备一些礼物。”
“是。”刘贤笑吟吟的答应下来。
现在主人将什么事都交给他做,让他心情很愉快,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的业务水平高啊,如此一来,主人就越来越离不开自己了,自己这辈子,只要不出错,就可以体体面面的在这山上颐养天年了。
“还有一事……”刘贤想起了什么:“那阁曲大夫,希望带几个学徒,公子你看……”
这曲大夫陈凯之却是知道的,也是从人牙行里买来的,原是官奴,天知道犯了什么事,却会医术,如今在下鱼村,专门给他设了一个医馆,这山上的病痛,大多都找他解决。
山上就如一个小世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除了这里没办法种粮,几乎……都可以资产了,当然,粮食也好解决,勇士营有钱粮供应,每隔一些日子,就有兵部拨发的钱粮让专人输送上山来,陈凯之建设了许多的谷仓还有地窖,专门进行存放。
陈凯之含笑着道:“这是好事,你点几个聪明伶俐的人给他便是。这些事,你自己负责即可,也不必事事报我。”
刘贤闻言,不禁喜滋滋的道:“这可不成,小人哪里敢拿主意啊,还是公子做了主,小人办起事来,才爽利。”
这话很明显,他怕自己僭越了本分,得罪了陈凯之。
陈凯之皱着眉头,很是古怪的看着他:“当初,你没犯罪前,是主簿?”
刘贤老实的回答道:“是,不过是穷乡僻壤之地的主簿,说是官,其实……公子瞧不上的。”
陈凯之眉头一展,不禁笑了笑:“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刘先生果然是佐贰官出身的啊。”
“……”刘贤讪讪一笑,不知该怎么答了。
官有两种,一种是主事官,一种是佐贰官,主事官自不必提,因为治下的事都是自己处理,所以往往比较骄横一点,可佐贰官就不同,凡事都要看主事官的脸色行事,任何事,他不敢贸然去做,怕自己没有领会到主事官的意图,所以最擅长的事就是事事禀报,性子往往会被磨的不温不火。
当然,做官是动态的,而刘贤也没机会成为主事官,就已经为奴了,他的骨子里,还潜藏着这佐贰官的基因,不过……陈凯之觉得挺好的。
至少这个人不会有什么歪脑筋,若是一个事事都擅作主张的人,他可得担心了,这样的人,反而让他省心不少呢。
三日之后,赴宴……
陈凯之处理完了山上的事,不由拿起了帖子,北海郡王为何要请自己去赴宴呢?
这是鸿门宴,还是……
现在他也想不明白,不过他将帖子收了,当日早早睡下,次日一早,照例去翰林院当值。
有了上一次赵王殿下和陈一寿的拜访,使陈凯之在翰林院的处境好了不少,陈凯之又和同僚们其乐融融起来。
三日之后,陈凯之骑着自己的白麒麟下值,便直奔北海郡王府,想到今日可能要见到师叔,陈凯之清早下山的时候,特意没有带钱,一个铜板都没有,待到了北海郡王府,便见这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一排排的灯笼一字排开,王府外,车马如龙,热闹非凡。
陈凯之咂舌,这北海郡王殿下,今日到底请了多少宾客?
原以为请的只有自己呢,结果发现……咳咳……惭愧,自己想的太多了,果然,陈凯之带着帖子登门,便有王府中的仆役,领着陈凯之到了一处厅堂里,这厅堂很大,只是位置嘛……哈哈……陈凯之这小翰林的身份,说起来,实在是惭愧的很,若是这位置是排序的话,陈凯之觉得自己所处的位置,至少是百名开外了,今日的宾客,有一百多人,甚至陈凯之竟发现,自己的上官何侍学也来了。
陈凯之起身,向何侍学行了礼,何侍学见了他,笑笑:“凯之也来了啊。”
何侍学觉得这个场合,不便说话,所以只打了个招呼,便被人引到其他座位去了。
陈凯之只坐在小角落里,不禁有点感伤,修撰……还真是有点上不得台面啊。
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多是一些小职事官,大家相互自报了姓名,也算是交际了一番,而此时,陈正道终于到了,与他同来的,则是一些宗室,陈凯之眼尖,看到赵王陈贽敬也在许多人的拥簇下进来,直接坐在了主位,陈正道对他很殷勤,事实上,他对其他几个亲王也很殷勤。
这一场宴会,可花费了陈正道不少钱,现在陈正道有点穷,为了维护开支,四处告贷,好在他是郡王,倒也不至于维持不下去。
而之所以这场宴会会举办,也是因为方先生的意思。
方先生说了,自己该现在躲过了一劫,理应大肆操办一场宴会冲冲喜,宴会的日子都是方先生选择的,方先生行事,当然会有他的深意,陈正道便广下帖子,凡是认识不认识的,恨不得将所有人都请来,所以这里济济一堂,半个洛阳城的达官贵人,差不多都来齐了。
他满面红光,拉着方先生,到了赵王、梁王等人面前:“这是方先生,方先生乃我的座上之宾,先生,你陪着诸位王叔说说话吧。”
方吾才则只是带着浅笑,他方才在宾客之中搜到了陈凯之,见陈凯之坐在角落里,颇为孤独的样子,方吾才也只是一笑,于是上前,与诸位王爷,还有朝中的几个部堂行礼。
对于这位方先生,大家也略有耳闻,不过说实在话,无论是赵王还是梁王,又或者是礼部尚书、兵部尚书,甚至是随来的大理寺卿、吏部侍郎,大家对他,也是不咸不淡。
毕竟……身份的差距实在是太悬殊了,说的再难听一点,这样的门客,谁家的府上都有几十上百个,根本不稀罕,也就是北海郡王将他当宝罢了。
那大理寺卿吴泓更是眼里浓浓的鄙夷,忍不住笑道:“方先生现在是何功名?”
方吾才淡淡道:“不过是个秀才罢了,见笑。”
他说话不疾不徐,慢条斯理,说实话,显得有点装逼。
秀才……
有人莞尔笑起来,便连那吴泓,也已坐下,没有继续追问什么了。
说难听话,莫说是秀才,就算是新晋的进士,也未必有资格能和他们有资格说上一句话的,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方吾才能感受到这种轻视。
他却只是面上挂笑,与他们同席坐下。
方吾才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不免令人觉得被北海郡王怠慢了,陈正道这是什么意思,竟让一个这样的人,跑来作陪?




大文豪 第四百二十八章:学候(1更求月票)
其他人的各异眼色,方吾才自然是看得出的,此时,他已落座,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这便更使人瞧不起了,这人被冷待了,还能依旧这么的自若……脸皮得有多厚啊。
那陈正道招待了其他的客人,便又赶了回来,笑吟吟地先朝方吾才行了礼:“方先生,是不是乏了?”
他的话里透着浓浓的关切,可他这一开口,不免令人侧目,以至于陈贽敬等人朝陈正道看来。
都觉得陈正道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只是一个秀才罢了,可他堂堂郡王,竟对此人礼敬到这个地步,无微不至,不只如此,反而冷落了他们这些贵客。
陈贽敬也只是一笑而已,倒没太大的反应,可其他人的脸色,就极不好看了。
谁料方吾才竟还摆脸色,只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尚好。”
惜字如金,尚好二字,真是吝啬到了极点。
那大理寺卿吴泓笑了笑道:“方先生,从前在哪里高就?”
一个秀才,能去哪里高就呢?也只有陈正道这个稀里糊涂的郡王,才会上这等骗子的当啊。
方吾才慢条斯理地饮了口茶,才好整以暇地道:“无所事事。”
无所事事……
这回答……众人又都不禁笑了,轻蔑之色越发的浓。
果然……
一个秀才能做什么呢?除了年年科举之外。
陈正道却是冷不丁地道:“先生从前不是在东山郡王府高就吗?”
东山郡王府……
众人一呆,若是说这位方先生能糊弄一个北海郡王,倒也罢了,可若此前还在东山郡王府,这性质显然就不同了,难不成还能将两个郡王一并给糊弄了去?
这么看来,莫非……这人还真有什么本事?
却见方吾才依旧淡淡然的,浑不在意的样子道:“哪里说得上是高就,不过是东山郡王殿下垂怜老夫,见老夫老迈,给老夫提供一个容身之所而已。”
说得轻描淡写,众人便都一笑,却不好再摆什么脸色了。
一直在角落里安静地呆着的陈凯之,远远看到方吾才这边的场景,心里不禁想,这吾才师叔,不会是在扩展业务吧,不过……陈凯之目力极好,哪里看不出那些和方先生同席之人,无一不对方吾才鄙视,看来……吾才师叔似乎不太受待见啊。
装逼失败!
陈凯之心里忍不住的想要偷笑,这吾才师叔,多半也只能糊弄到似陈正道这样的人了,其他人,毕竟都是官场上见多了风雨的老江湖,怎么会看不穿他?
可吾才师叔显然是一丁点都不尴尬,只低头吃着茶,全然不以为意的样子。
陈正道陪在方吾才的身边,与方吾才低声交谈,其他人便各自自顾自的闲聊。
陈凯之坐着,也是百无聊赖,索性吃着茶,自娱自乐。
却在这时,一个小宦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直接走到了陈正道的身边,在陈正道的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陈正道顿时一呆,脸色闪过意思惊讶,随即对陈贽敬道;“曲阜那儿来了一个学侯,自称是张忠……”
张忠……
在座之人,不无愣了一下。
且不说学侯本就是当世有名的大儒,天下的公卿,不无礼敬,这张忠,更是大有明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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