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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因此他的心里极端痛恨陈凯之,此刻他只巴不得将陈凯之碎尸万段了。
见陈凯之站在堂下,从容淡定,跟个没事的人一样的。
梁同知心里的火气不由越发的旺盛起来,微眯着眼眸看着陈凯之,犹如下一刻就会喷出火焰,他将嘴角微微一挑,露出几缕冷意,高声道:“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当街杀人,这是何等重罪,更何况王子犯法与庶民罪同,你陈凯之还不是王子,事到如今,你若是悔罪,乖乖伏法倒也罢了,可现如今,竟还敢大言不惭,你陈凯之竟还好意思自报自己是宗室,宗室的脸面,俱都被你丢尽了,本官虽不过是区区京兆府同知,可奉旨协理一方,为的便是整肃京兆府,使百姓安居乐业,今日若是纵容了你,这叫什么?这岂不是屈膝折腰事你这权贵?那么,这才是天大的笑话,陈凯之,你莫非没有听说过董宣的事迹吗?”
董宣二字出口,一切就都了然了。
此公在东汉初年,成为洛阳县县令,当时湖阳公主的奴仆白天行凶杀人,因为躲在公主家里官吏不能去抓他。
等到湖阳公主外出时,董宣便在外等候湖阳公主,截住公主的车,用刀划地,大声列举公主的过错,呵斥那个奴仆下车,杀死奴仆。
大汉光武帝得知之后,震怒,董宣便道:“陛下圣德中兴大汉,却放纵奴仆杀害良民,将怎样治理天下呢?我不用棍打,请让我自杀吧。”
于是用头撞柱子血流满面。
至此,这位董宣被人称之为‘强项令’。
梁同知的水平,显然不低的,这一番话,可谓义正言辞,完全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冷冷呵斥道。
“陈凯之,事到如今,你还想心存侥幸,今日无论是何人,有什么身份,在这天子脚下,但凡是违法犯忌,本官便是拼了这命不要,也要治你的罪,来人……”
一声号令,左右两班差役连忙应诺。
梁同知面上带着杀气,接着高声道:“都给本官听好了,在这里没有什么宗室,也没有什么权贵,杀人偿命,此乃天道!”
“喏!”
众人轰然应了一句。
梁同知眼眸眯得愈发甚了,冷冷的,直勾勾的盯着陈凯之:“陈凯之,现在你还想自报自己家门吗?”
陈凯之抿抿嘴,他摇摇头。
他很明白,这梁同知是要和自己拼命了。
梁同知见陈凯之缄默不语,随即冷笑起来。
“很好,在这京兆府里,没有什么权贵,只要涉及到了此案,一个都别想逃脱,现在本官来问你,你是否对梁宽动手?”
原来那梁公子,是叫梁宽。
陈凯之还没开口,梁同知已厉声着又道:“你休想要抵赖,那可是闹市,人证多的是,若是抵赖,就是罪加一等了!”
在这正堂之外,已涌来了许多的百姓。
有不明就里的人,见这梁同知杀气腾腾,一身正气,也不禁暗暗叫好。
自然也有晓得其中关系的人,却是暗暗在旁听。
此时,陈凯之道:“不错,我是动手了。”
“好,你终于承认你动手了。”梁同知深知陈凯之不是普通人,想要为儿子报仇,就决不能粗枝大叶,这里头,一丁点的细节都不可出现纰漏,于是他又正色道:“你为何打他?”
这个问题问得好,陈凯之还怕这梁同知不问呢,因此他眉宇一挑,神色淡淡地道:“只因此人当街行凶。”
“他如何行凶?”梁同知步步紧逼。
陈凯之正色道:“他痛打铺中的店伙。”
梁同知眉宇一皱,嘴角微微抽了抽,旋即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冷冷发问:“他若是当街殴人,自然有京兆府来处置,敢问陈凯之,你是京兆府中的什么人,又或者是否在刑部、大理寺公干?”
言外之意是,你陈凯之可有执法权?
这才是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陈凯之若是没有执法权,无论你是什么人,再如何仗义,这也是杀人,杀人者死,这是万颠不破的道理。
梁同知双目死死的盯着陈凯之,目中已呈现着熊熊的火焰。
他早已打算好了,只要罪名坐实,这陈凯之就别想走出京兆府了,管他是什么人,先报了一箭之仇再说,到时自己大不了做一回强项令,拼了这前途不要也罢。
面对要置于自己于死地的梁同知,陈凯之不由冷笑起来,一双清澈的眼眸眯着,现在的自己想脱罪,恐怕很难了。
陈凯之心里很清楚,经梁同知这么一审,事态已经十分严重了。
可越是这时,他越是心如明镜,对方若是秉持着公事公办,这件事,确实棘手无比。
“你说你见了梁宽行凶,为何不知会京兆府,为何不命人通报刑部和大理寺,是谁给了你当街杀人的勇气……”
梁同知继续步步紧逼,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
陈凯之依旧态度镇定,似乎一点也不怕,而是淡淡说道。
“并非是当街杀人,不过是殴斗而已。”
“殴斗?”梁同知嘴角勾了起来,脸色铁青着,冷笑道:“到了如今,你还想避重就轻吗?若是殴斗,会下这样的死手?”
他话音落下,这时,外头却有差役急匆匆的进来,气喘吁吁道:“大人,大人,梁公子……梁公子死了。”
死……死了……
这姓梁的公子,竟连陈凯之的一脚都没有承受住,只一脚下去,便重伤不治,直接暴毙了。
梁同知闻言,脑中顿时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的儿子死了,被陈凯之打死了?
这梁同知有些无法接受这事实,他面色惨白,嘴角哆嗦起来,整个人的力气像是突的给抽空了般,一下子跌坐在了位上,双手紧紧的握住扶手,竟是在发颤。
一旁的京兆府尹也是不由皱眉,这位高府尹,此刻也明白,麻烦大了。
“你这个杀人犯!”梁同知拍案而起,怒气冲冲,他狞笑起来,看着陈凯之的目光透着火光。
“你还敢说只是殴斗,而今你杀了人,你还想抵赖什么?陈凯之,你好大的胆子,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吗?而今证据已经确凿,看你还要如何抵赖!来人,来人!”





大文豪 第五百九十九章:祸水东引(3更求月票)
梁同知大吼一声,面带狰狞之色,目光通红,完全是一副杀人的模样,此刻于他而言,已再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他的儿子已死在了陈凯之的手下,今日……不死不休。
现在只要抓住了陈凯之确凿的罪证,他陈凯之,便非要杀人偿命不可。
在梁同知的心里,只剩下唯一的念头,就是为他的儿子报仇,什么前程,什么后果,他再也没有心思去想了。
因此,他面容微微一抽,赤红着眼瞪着陈凯之,道:“方才是你承认自己动了手,现在人已经死了,无从抵赖,陈凯之,这杀人的大罪,你认还是不认?”
认还是不认?
只要认了。
即便陈凯之你是宗室,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明目张胆的在证据确凿之下,平安无恙吗?
陈凯之却显得极冷静,微眯的双眸,阴沉着脸。
不认,这是罪加一等,因为证据实在太多了。
可是一旦认了。
这梁同知,若是真打着强项令的旗号,不计任何后果,那么……
一下子,整个京兆府的大堂里,空气骤冷,令人不寒而栗。
便连陈凯之,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杀气,他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像是在深思着什么。
………………
在内阁,靠着诸公的公房,便是一处茶坊。
此时,在茶坊里,苏芳正慢悠悠地喝着茶,一个老吏已给他换了三泡水,其实内阁有一个优待,每一个内阁大学士,都准许带一个家人来此照料平时的生活起居,而且这样的人,绝对是信得过的。
苏芳面无表情,双眸微眯着,似在看着茶杯升起的青烟,又似在想着什么,整个人看上去却有着些倦意。
这时,老吏在他的近前道:“老爷,下午户部就有人来了,请老爷过目一下……”
“啊……知道,今日是十三,该是清查户部钱粮的日子。”
这老吏略带关心地道:“老爷该去歇一歇,别累着了,否则……”
苏芳眼眸一睁,却是微微一笑道:“平时在午时总要歇一歇,可今日……却一点困意都没有,多喝几口茶吧,老夫还有些事需要再想想。”
老吏只好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噢,还有一事,那明镜司的吴同知,已亲去了临淄……”
“哦。”苏芳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
临淄……乃是苏芳的老家,那毕竟只是一个小府城,根本不可能劳动到明镜司的同知亲自去,当然,若是那儿有个内阁大学士的老宅,可就不一样了,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苏芳却只是一笑:“无妨,他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这京里,可有令他头痛的事处理。”
“老爷说的是……”
苏芳抿了口茶,才又道:“这叫祸水东引,有人想要借明镜司来撼动老夫,老夫就借京里最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柄刀,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说着,苏芳又是一笑:“下去吧,好戏就在后头,你等着看,若是这时候,一边是刚正不阿的京兆府同知,另一边却是名噪一时的宗室,这若是碰撞起来,那明镜司和这位同知的关系,可是不浅哪,要嘛,就是陈凯之令他们焦头烂额,要嘛,就是他们整死了陈凯之,可这又如何呢?”
他双眸微微一眯,嘴角的笑意越发甚了,道:“陈凯之深得太后的信任,这是人所共知的事,陈凯之若是被整垮了,依着老夫对太后娘娘的了解,这明镜司的指挥、同知、佥事诸人,怕也得吃不了兜着走,老夫……”
他举起了茶盏,又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下一刻便面带微笑,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静静的看戏,看戏罢。”
………………
在京兆府的大堂,杀气腾腾的梁同知,此刻已是决心放手一搏了。
儿子死了,这笔账,是绝不可能算了。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取了陈凯之的性命,一定要为他的儿子报仇,讨一个公道。
他狞笑看着陈凯之,双目尽赤,随即步步紧逼,口气严厉地道:“到了如今,你便是杀人,杀人重罪,无人可免,本官忝为同知,岂容你放肆,来人啊,照例先打四十棍,押入大牢,待案卷呈入刑部、大理寺,择日……问斩!”
问斩……
其实对于梁同知而言,他压根就没想给陈凯之问斩的机会,因为一旦问斩,势必要等到秋后,以陈凯之宗室的身份,怎么可能问斩?所以,这关键就在那四十大棍上头了。
重罪都需先打四十棍,这四十棍,既可让人劈开肉绽,甚至可以将人打得脊椎尽断,而一个人若是断了骨锥,便必死无疑了,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任何救治的可能。
这四十大板一定可以要了人的命。
今日……他便是要将陈凯之活活打死,至于之后的后果,则另行再说,反正陈凯之的罪名是确凿的,既然确凿,自己就有转圜的余地。
退一万步,就算因此而使他的前途不保,丢了官职,那又如何,今日,他打定了主意不死不休!
这梁同知可谓已是愤恨交加,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一门心思先打了陈凯之再说。
他的一声令下,差役们倒是稍显犹豫,毕竟怎么说,陈凯之的身份都摆在那里。
陈凯之却依旧很平静,从容优雅地站着,一双眼眸浅浅一眯,看着梁同知,一脸正色道:“梁同知,你敢打我,你可要想清楚了!”
陈凯之素来很少仗势欺人,可现在这一句厉声责问,就颇有几分权贵的样子了。
梁同知反是哈哈大笑起来,现在反正是豁出去了,他直接大手一挥,格外正气凛然地反驳陈凯之。
“莫说你是宗室,便是皇子来了,而今杀人,本官既是权责所在,在这证据确凿之下,怎么容得下你?老夫刚正不阿,这天子脚下,若是今日放了你,本官如何对得起朝廷的厚碌?本官早说过,本官乃是董宣,今日无论你是谁,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也休想逃之夭夭!”
陈凯之心里叹了口气。
他很明白,这个梁同知由头到尾就是想杀了他。
显然这梁同知很聪明,他假装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某种程度来说,算迎合了这礼教社会所谓‘犯上’的传统。
这样的行为,不但不会遭到指责,甚至可能还会得到相当一部分人的赞许。
“哎,这是你逼我的。”陈凯之轻轻叹了口气,慢悠悠的道。
“什么?”谁也没料到,陈凯之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梁同知目光一闪,他心里生出奇怪,到了这个时候,这陈凯之还想……
他铁面无私的模样,冷冷笑道:“拿下,打!”
“且慢!”陈凯之神色一沉,冷笑道:“同知大人,似乎还少了一件事。”
梁同知冷道:“什么事?”
“动机!你说陈某人杀人,好,那这杀人确实是证据确凿了,我陈凯之行事,光明磊落,可也得杀人的动机吧,这动机呢?”陈凯之双眸一张,眼里掠过精光。
梁同知一呆,似乎没想到陈凯之会这样问,不过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他冷冷地看着陈凯之,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你自己也说了,是因为梁宽打了一个店伙……”
陈凯之大笑起来,道:“我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店伙而打死一个贵家公子?好歹我陈凯之也是堂堂的宗室,这话,敢问你信吗?又或者是,在场之人,谁会相信,你们也太小看我陈凯之了吧。”
一下子,空气又一次的凝结了。
便连一直默不作声,打定了主意想要隔岸观火的府尹高见深,此刻也有些动容起来。
同知‘刚正不阿’,他不好过问,免得有人说他包庇陈凯之,他和陈凯之毕竟没什么情分,所以出了事,至多也只是梁同知担着,可现在,若是证据不确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一样要吃不了兜着走。
梁同知冷冷地盯着陈凯之,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冷道:“那么依你所言,真实的动机到底是为什么?”
他依旧杀气腾腾,显得极没有耐心。
陈凯之心里却是乐了,随后,他一字一句道:“很简单,因为……这是内阁大学士,苏公的意思。”
这一句话开口,顿时令满堂哗然。
在许多惊叹的目光下,只见陈凯之继续道:“今日清早,我去了内阁,见了苏公,苏公早就听闻了那梁宽的恶名,说此人横行京师,乃京中一害,请我去将人杀了,这一切都是苏公的授意,若是不信,就请京兆府去查一查,今日,我是不是去了内阁,又是不是去见了苏公,苏公还说,这恶少每日都会在那里买糕点,那糕点的铺子,三十步之外,还有一个茶水铺,叫张记,那里的茶水,冠绝京师,这些统统都可以查,没错,人……的确是我杀的,我陈凯之行事,光明磊落,也没什么可以避讳的,不过……若是非要问起事因,这一切就都是依苏公之命行事,还请……明鉴!”




大文豪 第六百章:惊心动魄
“……”
什么?苏公指使……
这一次,已经不再只是堂中哗然了,便是堂外听审之人,也都哗然起来。
“怎么可能,堂堂内阁大学士,怎么可能……”
内阁大学士,乃是朝野都敬重的存在,这里头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朝中德行和才能的化身,他们最是德高望重,也最是位高权重。
苏公,怎么可能会指使陈凯之杀人呢?
这像是一个笑话,又不像一个笑话,让众人诧异的同时,也是万分心惊呀。
那一直淡然地坐在那里的高见深,此刻已经绷不住了!
是苏公啊,苏公可是内阁大学士,他的一举一动,都可以决定自己的荣辱,自己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倒是不惧一个宗室,只要证据确凿,倒没什么担心的。
可苏公不同啊。
苏公是内阁大学士,自己的前程如何,都要看苏公的态度呀。
如果说,陈凯之和他京兆府尹是互不统属,根本不在一个系统,陈凯之的死活,他自然是懒得管。
而这苏公,则是和他这京兆府尹真真切切的在同一个系统里。
最重要的是,苏公对高见深而言,乃是高不可攀的存在,高见深只能高山仰止,苏公的一个提携,可以令他平步青云,而苏公翻翻手,也可让他跌入山涧里,永不翻身。
这是内阁大学士啊。
跟他息息相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转念间,高见深再不犹豫,顿然的拍案而起,一双眼眸张大了几分,只盯着陈凯之,冷冷呵斥道:“胡……胡说……”
那梁同知也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若是真的关系到了苏公,那他的儿子岂不是死有余辜?
因此,他不由的慌了,连忙说道:“对,胡说,胡说八道,胡乱攀咬,罪……罪加一等!”
看着堂上坐着的俩人都慌了神,陈凯之却是笑了,他竟是自口里一字一句地道:“莫说你是宗室,便是皇子来了,而今杀人,本官既是权责所在,在这证据确凿之下,怎么容得下你,老夫刚正不阿,这天子脚下,若是今日放了你,本官如何对的起朝廷的厚碌,本官早说过,本官乃是董宣,今日无论你是谁,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也休想逃之夭夭!”
这一番话道出,那梁同知一呆,嘴角微微颤了颤,嗫嚅着:“什……什么……”
陈凯之笑吟吟地看着粱同知,格外认真地提醒梁同知道:“大人,这是你方才说过的话啊,我对梁大人实在钦佩不已,梁大人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刚正不阿,想来也是两袖清风,既然连皇子犯罪,大人也绝对姑息,大人也决心要做董宣,要做强项令,那么现在既然牵涉到了内阁大学士苏公,大人难道不该立即命人去内阁请人,请苏公来此当堂说个清楚吗?莫非大人是不敢得罪苏公,又或者是,在大人的心里,苏公比皇子更大一些,以至于宁愿得罪皇子,也不敢审问内阁大学士?”
“倘若是如此,那么我陈凯之,自然是心服口服的,可现在,我陈凯之不过是受苏公所命,去杀了那恶少,大人若是只审问我陈凯之,对我陈凯之判罪,却对苏公不闻不问,那么……敢问大人当真是大公无私,这一场审判,当真是公正吗?”
陈凯之字字句句的道出,铿锵有力,完全是步步相逼。
显然,陈凯之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陈凯之眸光一闪,随即又道:“既然要审,那就要审个水落石出,还请苏公来,当堂对质,若是如此,我陈凯之但凡有什么罪责,也绝不推脱,自当愿意伏法,可若是大人心里存着包庇的念头,那我陈凯之可就不服了,我是宗室,若是这京兆府公平,便是被打死,那也值了。可若是京兆府自身不干净,却胡乱定我的罪,你们以为我陈凯之是软弱可欺的吗?”
他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实早在一炷香之前,便已有一批勇士营的人下山来了,他们倒是没有带任何武器,只是听说陈凯之惹了官司,呼啦啦的将士们便俱都来了这京兆府。
他们不做声也不惹事,只一个个的堵在这京兆府的外头。
也有书吏,蹑手蹑脚的到了府尹和梁同知耳畔,将这些状况低声细语给两位大人知晓。
只一下子,梁同知的脸便彻底的垮了下来,整个人显得非常的不安。
若是关系到苏公,那他……
他顿时感觉自己像是吃了苍蝇屎一样的难受,话都说不出来了。
公平公正,现在陈凯之是给了他的机会了。
可若是不公,勇士营就在这外头,而且据说,这陈凯之本身就是力大无穷,到时说不准人家疯了,直接将这京兆府拆了都有可能。
若是做到公平,就真的去请内阁将苏公请来审问吗?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倒是高见深先是下了决定,啪的拍案道:“够了,这件事,到此……”
“不!”梁同知连忙大声打断了高见深的话,他显然也给逼得临近疯的边缘了。
到此为止,无非就是拖,将这个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他怎么能同意,这不等于让他儿子死得无声无息吗?
这……他是一千万个不愿意呀。
若是这般处理,自己的儿子,岂不是枉死,岂不是死有余辜了?
他很清楚,事态到了这个地步,府尹大人是想要退缩了。
可是……他不能退。
梁同知咬牙切齿,他冷冷地看着陈凯之。
现在,他陷入了一个悖论,自己要收拾陈凯之,唯一的机会,就是学董宣,以自己公正不阿的名义,直接快刀斩乱麻,可是……现在这陈凯之,竟是把内阁大学士牵涉了进来,这……这……
不去召唤内阁大学士来过审,就意味着自己包庇,而包庇,就意味着自己徇私,连自己都徇私,怎么义正言辞的给陈凯之定罪呢?
他一声不,便是不愿意将这件事捂住。
高见深一听梁同知这一声不字,方才还气定神闲的样子,现在……却也怒了。
知道你姓梁的死了儿子,你想要整死陈凯之,为子报仇,那也由着你,我这上官,也算是够讲情分了吧。
可是到了现在,牵涉到了内阁的苏公,你还想做什么?你还想将苏公也牵涉进来吗?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只怕到时候不只是你遭殃,就连他这个上官也得被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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