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任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霄野
本来萧唐名下的海舶纲船等大小船只已经以走水路海贸的名目驶往辽东保州等地,这些年下来由几处造船厂够置打造的船只数量早已形成了一定的规模。而亲眼目睹着最后一批自家少爷名下的船只驶出口岸,市舶司附近几处的浮财也已早做转移,萧安怔怔的向海平面上望去,也不住苦笑着说道:好歹多少年的苦心经营,可是到底还是要弃了此处嘿嘿,本来蒙少爷与杨总管委以重任,教我在板桥镇打理海贸营生,结果还是要去到那寨里和些绿林草莽为伍?
正当萧安略带埋怨的说道时,海平面上忽然传来一声锐利的尖啸声。有只通体生得白色羽毛,胸部略呈银灰色,额顶又生撮金毛的海东青振翅疾飞,先是盘旋高飞冲上云霄,旋即又俯冲下来在海平面上翱翔,忽然从萧安身后响起阵呼哨声,那海东青立刻疾飞而去,扇动着宽大的翅膀稳稳地落在了萧安身后那个汉子的肩膀上。
与萧安同为萧家集主府之中的帮闲伴当出身,如今也来到密州板桥镇接应萧安等人的青鹘子萧义听自己的发小正做抱怨,也不由面露笑意,又对萧安说道:萧唐哥哥知你性情,怕是与许多寨中直莽粗豪惯了的弟兄相处不来,而闻先生闻智叟住持打理辽东边陲一隅的海岛军州,待哥哥从江南归来时,想必也会调拨你前往辽东仍做在恁般营生,毕竟你于密州这几处商号事宜打理得精熟,只是权且在山寨中盘住段时日。其间草莽之辈虽多,也都是与哥哥共聚大义的心腹兄弟,你不识绿林路数,莫不是怕了?
萧安听罢讪笑了声,说道:倒教你这厮又消遣起我来!这些年你得少爷重托,是长了本事,拌嘴斗舌也敢先撩拨我。
笑骂罢了,萧安蓦的又念及当年往事,又不由叹道:谁又曾料到当年心性大变的少爷,如今更会谋划恁般惊世骇俗的勾当。不过咱们既然都是萧府中伴当出身,少爷要走的路,你我也自然要随着他走到底
正说话时,萧安与萧义又觑见孟康也径直朝着他们这边走来,而与他同行的,还有一并在板桥镇船坞做监造船舶职事的船匠叶春。只不过比起走路时风风火火,脸上神情也甚是昂然鼓舞的孟康,叶春却是满脸惊疑诧异的神色,他失魂落魄的跟在孟康身后,似乎也仍是无法接受刚刚听闻得知的恁般惊天动地的大事。
待二人来到萧义萧安面前之后,孟康也立刻说道:前番进购连同从江南转运来的二十多条海船已尽出了舶坞海港,几处商号船坞大半浮财也由镖行转运往青州二龙山大寨行去,遮莫不出半月的光景便能送至山寨。事不宜迟,我等也须早些动身启程,否则萧唐哥哥于江南举事的消息传开,朝廷那边必然行移公文至各处州府,着落原籍追捕我等
且住!小人却还是不明白!
叶春立刻高声叫嚷起来,旋即又向萧安萧义孟康追问道:本来我还道孟管事是在与小人耍笑,可是如今看来,你,你,你们还有萧任侠遮莫真是要造反?这却又是何苦来的!?
萧安默然片刻,又颔首对叶春说道:孟管事自也不是拿言语诳你,实则少爷数年前便早有谋划,如今看来弃了官身啸聚绿林中诸路人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事非同小可,也只得瞒住叶管事。你专在船坞里面主持营造船舶,自也不知商号那边以走海路行商的名目,来往于辽东山东江南诸地,调拨少爷麾下诸路义军,并着钱粮军资南北调动如今少爷那边既然心意已决,这密州板桥镇,我等也再是留不得了。
叶春闻言更是目瞪口呆,过了半响,他才又跺足叫唤道:本来我以为投得萧任侠麾下行事,总算是安身立命,不止衣食无忧,自也能教毕生所学的本事发得利市!如今小人是真不明白,萧任侠明明是在汴京朝堂中位高权重的天子近臣,自能享尽官禄荣华,一世安乐,可是他却又为何要图谋这大逆不道的勾当,殊不知暗地扶持各地乱党贼军,是诛九族的不赦大罪!?
你们苦了我也!忒这般短命见识!背反朝廷又岂同儿戏?我蒙萧任侠收录自问感恩图报,于此处兢兢业业行事并无半点差池,原来你们却都不愿做良民,连同萧任侠那等贵人,竟然要与绿林中那些做杀人放火的贼人为伍!
叶春也说也急,口中直叫着连珠苦。本来就有途径梁山泊却被那里头目劫了本钱,而流落于京东路不能够回乡的经历,使得他这个极善打造船舶的造船师对于那些绿林中人心中自然十分的排斥。好不容易在此处得到重用,如今却惊闻此处萧安孟康等管事竟要投完青州二龙山大寨去,甚至就连萧唐在内实则早就做好了背反朝廷的准备,如此大事实在忒过骇人听闻,叶春一时间有怎能接受得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叶春顿觉脖颈一冷,有把沉重的大刀已然压在了他的肩上,那锋利的刀锋正对准了叶春的颈部,使得他浑身的汗毛登时也都竖了起来,而那把份量极重的大刀下沉的力道也使得叶春眼见就要双足一软,跪倒在地。与此同时叶春又听见他身后有人笑骂道:你这厮,只顾在此聒噪诉苦个甚么!绿林中人却又怎的?老子未投奔至萧任侠麾下在此处船坞勾当之前,在江湖中讨活时,做得也是绿林盗的勾当!
如此以武力威胁,也使得叶春立刻惊惧得噤声不语,而在叶春身后提着大刀正做威吓的恶汉,却是与叶春一样受雇佣在此间几处商号船坞勾当,早年也是在绿林盗上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狠人徐文。
一日之前,徐文却先是通过萧义孟康之口得知萧唐于官场绿林双线行事的密谋大计。大致也如萧唐对此人性情的推敲,这徐文先做的是贩私盐勾当,在道上厮混时往来于京东路濒海数州,而教绿林同道对其甚是忌惮,他本来又打算趁着恁般时节群盗四起打算至密州板桥镇投募做个军将,最终却又因更大的利益而受萧安所雇在此做了个监造船舶的管事。也能看出这徐文骨子里就有一种绿林中草莽之徒那种不安分的因素,好勇斗狠,亦有几分会铤而走险的亡命徒习气。
就算彼此不是义气相投的结义兄弟,为利所驱而在此勾当的徐文在知晓萧唐的机密大事之后既是纳罕又是震惊,却又觉得十分过瘾。他的脑筋转得也是极快,暗想任侠萧唐本来就是江湖中的翘楚人物,而铁面獬豸全羽又是这些年来在绿林中风头最劲的数山强寇共主,当这两层身份结合到一处的时候,那么又将在大宋干出如何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且徐文也想到既然听萧义萧安与孟康言语,那萧唐早于辽东一隅设镇占州,无论是要割地造反与朝廷对抗,还是退而求其次在化外之地出海称王自己善使重五十斤大刀而勇力过人所向无前的本事也能尽显所长,再以自己的本领得重用时,却不比只在此间船舶做个管事活得更是有个出豁?
而鉴于从来也未曾打算只做个顺民的徐文对于萧唐剑走偏锋,当真敢公然起事的雷霆手段在好奇中亦有几分敬佩,他不仅当即点头答应愿辅助萧唐共谋大事,而且答应的也是十分的干脆痛快。
1223章 飘荡的久了,谁又愿就此屈沉?
叶春性子文弱,本来就不是惯于打打杀杀的绿林中人,当徐文直接动刀子与他打交道时,满腹的埋怨也不敢再吐露出来,叶春也只得拉着一副苦瓜脸,并巴巴的望向萧义萧安孟康三人。
而萧义面色肃然,向脸上正挂着阴狠笑意的徐文觑将过去。他也早通过萧唐萧安之口得知此人本来是贩私盐的绿林盗出身,却也曾打算不按江湖规矩反去投军,随后却又受聘至此处做得个管事,也足见此人对于原本的身份约束并不十分看重,为利所驱,再说难听点或也可说是唯利是图,干甚么勾当的好处多,他便会干甚么。
当然萧唐更清楚徐文在正史的轨迹中本来在金国南侵之际曾力抗外酋,可是在被同僚诬陷迫害之际也是你对我不仁,我便对你不义的剽悍习气,反去投奔了金国做了备受重任的水军名将,自然也对他叛逆的性情更能多几分的了解。
可是这徐文却又是善使重五十斤大刀,绿林中人皆敬畏呼其为徐大刀,不仅勇力过人,更是善水战能造船的多方面能人,这个人只要肯入伙投到萧唐哥哥麾下,就必定有大用处萧义心中暗付,其实在动手前来接引萧安孟康之时,另有数队萧家集中精兵也到了密州,而为招拢徐文之后做了两手准备。
毕竟对于这个骄傲难驯的徐大刀并不算知根知底,如果徐文在得知萧唐的造反大事之后,倘若心生捉拿萧安孟康等人向官府报官请赏以谋重利的打算,趁其猝不及防时追随萧义一并至此的数队精兵会立刻对他突下杀手,饶是徐文骁勇悍猛,也只他独身一人,要将他就地格杀灭口就算会费些手脚,料想也并非是甚么难事。
而徐文打定了主意,还好选择的是追随萧唐要掀起一番大风大浪。
既然萧唐已经公然举事,萧义也很清楚除了义气深重的结拜兄弟,也要招募得更多就算不是彼此能够推心置腹,但是也能通过共同的利益肯为自家哥哥所用的能人异士。至于叶春这种本来与绿林江湖没甚瓜葛的顺民,萧义念及他在此处的确出力甚多,遂出言劝说,教徐文拿开亮在叶春脖颈的大刀,又说道:叶管事,我家哥哥招募的各路好汉能人里面,就没有一个是被强扭着落草的。这些时日主持监造船舶职事你也甚是苦劳,你所擅长的独道打造船样的本事,也教孟康兄弟受益匪浅,兼之彼此相处的情分,我等又如何会为难于你?
叶管事既不愿投奔山寨入伙,也自会赍你银两,另投他处便是。所赠钱物,也必教叶管事衣食无忧,只是我家哥哥如今与朝廷作对,就怕官府会遣官差追查与他有些干系的人时要教你受牵连。依我看来最好寻个偏僻处隐姓埋名,休要教官门公人因我家哥哥背反朝廷之事而追拿审问到你头上来,否则只怕要吃官司拷问。
叶春本来听说萧义说及不会强迫他落草入伙心中本来甚是欣喜,可是当听得对方教自己须小心谨慎,要躲避甚有可能追查到他头上的公差时叶春又是一怔,旋即口中道了声苦也,忽然意识到就算现在自己与这干要造反的绿林中人彻底划清界线,官府又是否会信他的辩解?
在旁徐文也抱着膀子,嘿嘿着冷声笑道:你可要掂量得清,倘若肯入伙时,好歹萧任侠与他麾下一众好汉自会保你安生。可是倘若教做公的拿住,哪个又肯听你辩解?届时听候拿你下在牢里监禁,朝廷要捕获正身,州府官若怕误了限次必要定你个反贼的罪名,你又和谁说理去?
叶春越听越是心惊,直觉一盆冰寒彻骨的凉水兜头从天灵感直浇了下来。毕竟自己在萧唐名下的船坞做得监造船舶的管事,倘若州府官真要拿住他要安个图谋造反的大罪,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自己也无徐文那般闯荡江湖的本事,再彻底与萧唐等一众人划清界线,谁又能来保全自己平安?
越想越是六神无主的叶春浑然没了主意,终于哀叹了口气,双足一软,又直接瘫倒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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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神不舍舍失魂落魄的叶春不同,大名府萧家集那边,也有个汉子知晓了萧唐暗中所谋的大事,可是在经过了最初的惊愕诧异之后,很快的这个汉子的情绪便也稳定了下来,并长叹了声,说道:与其说是我命中注定要落草做个强人,倒不如说那萧唐好算计,以铁面獬豸全羽的名头先饶得我性命不杀,教我记念他的恩情。而我投到萧家集中来做得这枪棒教师,与归顺他效命却又有甚么两样?
栾廷玉面色复杂的望向面前本与他有同门之谊的病尉迟孙立,只是与前几次于战阵上只得以兵戎相见不同的是,现在再与孙立相会时栾廷玉心中已再无半分敌意。
同样领命至萧家集来接应众人的孙立缓缓摇头,又对栾廷玉说道:如今还是如先前那般,师兄既已知晓我家哥哥所谋的大事,是去是留,仍是全凭己愿。你也知我家哥哥敬你是一条好汉而不忍加害,他的确也盼着能够说动师兄入伙一并共聚大义,可若使些下作手段逼迫你不得不就范,也不是我青州两山好汉所为。自打师兄投奔此处继续做枪棒教师,集镇中一众头领也都是以礼相待,不曾有半点怠慢。如今就算师兄仍不肯入伙,我等也不强留。
可是好歹你我有同门的情分,也希望师兄再听我一句劝,你有身奢遮本事,却因如今各处军司乌烟瘴气,不愿投军怄上官鸟气,所图的不过用恩师传授于你的本事投奔得间大户厮混下去,这就不算是埋没了本事?师兄已蹉跎了半生,如今祝家庄已灭,萧家集也再留不得了,难不成仍要继续游荡下去,另寻处大户看雇主的眼色,仍要做看家护院的勾当?我青州两山大寨虽然是落草的强人,平素行事的风评师兄你也不是不晓得,何况我家哥哥在海外另拓基业,遮莫师兄却还是为前番战事的心结而不肯入伙?
栾廷玉见说默然半响,又说孙立说道:你若说我胸无大志,也确实不假。本来蒙恩师看重学成武艺在身,谁又不愿争个建功立业的机缘?可是在江湖上漂泊太久,本来凭着身本事建番事业的心思也早就淡了。但前番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原来那个教我心中已是折服,不愿再与之为敌铁面獬豸全羽竟然与萧任侠是同一人,本来他早已是功成名就,原来雄心万丈,竟有如此鸿业远图,我的确也甚是好奇:萧任侠苦心所谋数年的大计,又到底是想做成的是何等的大事?
孙立从栾廷玉话中听出些门道,他眉毛蓦的一挑,又问道:听师兄言语,遮莫是肯随我等前往二龙山大寨去,也愿入伙聚义了?
栾廷玉踌躇片刻,旋即苦笑一声,又叹声说道:我在江湖中漂泊无定得久了,再飘萍浪迹下去,只指望靠把身武艺卖于大户家安生讨活?恁般活法,也早腻烦了
1224章 别了,萧家集
除了栾廷玉以外,萧家集中另一个本不知萧唐暗中所谋大计的教师任原也是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惊之后,索性把牙一咬,也一口答应下来追随集镇中其他头领一并投到青州两山大寨入伙去。
毕竟泰岳争跤接连败给燕青焦挺二人之后,任原这个最以自己相扑手段为傲的扑跤好手已就算靠着相扑世间无对手争跤天下我为魁的名头去争利物钱财,说白了也只能似寻常卖艺武师那般走南闯北,四处靠卖把式过活。任原自知青州两山大寨绝不同于寻常绿林匪寇,集合了萧唐全羽双重名头而联合起来的诸路势力,自己既然在萧家集中也得礼遇,莫不如就顺水推舟的换般活法,也省得再四处浪荡厮混下去。
而此时在萧家集南端本来用于团练乡勇的校场处,打出一面军旗招展,齐聚于此的集镇团练乡勇军阵整肃,勇健各执军士各执军械在手,马步军阵齐齐地都立在面前,纷纷勒马驻足肃立。
在校场傍的草垛场那边,襁褓之中的岳云似乎也是受眼前威严的军阵气象影响,他那对乌溜溜的招子只顾盯着校场中的大批乡勇,小胳膊小腿也十分不安分的扭动了起来。而岳飞之妻刘氏费力的抱着岳云,望着忽然集结的萧家集团练诸部神情也甚是诧异,集镇内的勇健趁着农闲时操习练兵本不稀奇,可是从前几日开始萧家集主府内便有大批乡勇将府库财帛仓廒大半粮米,并着一应家私尽数装载上车,看来便似是要举府搬迁一般,刘氏瞧得十分纳罕,虽然私下也询问打探,可是仍要没有问出个分明来。
卞祥傅祥薛永等集镇中的教师管事也都立在团练阵前,其中萧家集中团练中教师卞祥面色肃然,他手持开山大斧巍然矗立,只瞧其架势便显得颇为威武不凡。
当初于汴京听闻哥哥独辟蹊径,议定被他谓之水浒的密谋大计,我心中端的欣喜,随后孙安竺敬等许多兄弟先后受哥哥调拨占据了青州清风山二龙山两处大寨,而由我仍主持萧家集兵事,随后又有无数好汉争相去投,还搭救得许多遭奸佞落难的赤子,教两山大寨养成了势力,而时至今日,我卞祥也终于要去投奔两山大寨去与一众兄弟会合了
卞祥心中正慨然念时,从校场北面又有数十骑疾驰而来,另有的两人一个生得焦黄头发髭须卷,正是打理萧家集名下于河北地界几处监马场营生的金毛犬段景住,另一个却是个年纪只约莫十几岁左右,可是瞧他身形也生得甚是健硕的少年郎。
段景住先策马奔到卞祥面前,旋即干净利落的滚鞍下马,又报道:卞祥哥哥,大名府洺州相州与德州曾头市的几处牧马监内合计约一万五千匹上好战马,也按先前运往其它军司,换处草场牧养等名目分批押运出来。如今河北几处牧马监里,剩下的也多是病弱的驮马,只是虽说官府马监那边遣来督管的官吏多是些于于牧马养马之道皮毛不知的呆头蠢鸟,几处牧马监如此恁般调拨战马也已教那厮们心中猜疑,遮莫只怕行公文核实过后,很快也要事发。而几处山寨恐怕难以豢养如此多的战马,也须尽快教水军那边驶船接应,分拨驮运至辽东保州去。
如今萧唐哥哥已然决定公然举事,也不怕那厮们在此时才瞧出甚么端倪。朝廷于河北地界几乎所有牧马监都要仰仗哥哥麾下善养马的能人,又有段景住兄弟来回前往辽境购马,既然咱们已公然要反,能带出多少战马来便带出多少。待朝廷真要调拨大军征讨两山大寨之时,也先教官军着了釜底抽薪的道,遮莫届时官军反落得无多少战马可用的窘境,对于我等而言,自然也是天大的好事。
卞祥沉声说罢,旋即又向段景住身旁那少年郎望去,又问道:伯达兄弟,令祖得知我等要离开萧家集,几处牧马监也只得弃了时,他却又如何作想?
那少年郎听卞祥问罢,也立刻回道:卞祥哥哥面前,小弟自也不做丝毫隐瞒,我爷爷那边听闻萧唐哥哥要起事背反朝廷,也免不得失惊打怪,心里本来也是十分不情愿。可是小弟先前与杨林哥哥那边已做合计,晓之以情,我爷爷倒也能听进去我的规劝。虽然仍是扼腕叹息,好歹我们爷孙二人当年生受萧任侠的大恩大德,又有与集镇中一众哥哥多少年来相处下来的好情分,我爷爷那边也是默然任由着小弟的主张,段景住哥哥也调拨了些人手,护送他老人家径先往青州二龙山大寨投去。
当年萧唐率领石秀燕青等兄弟,又有大名府留守司官将索超双管齐下,于太行山南麓扫荡铁蜻蜓钮文忠啸聚的绿林山寨,搭救出因极善诊马治兽而被人赞作骐骥扁鹊的妙手兽医常顺,并收容他后来于名下各个养马监专管养马医马职事。而当年一并被押监于山寨之中的常顺孙儿常伯达,也已从稚龄幼童长成为个年轻气盛的少年郎。如今常伯达不仅也已学得六七分祖传的相马医马本事,比起他爷爷常顺性情老实本分,常伯达却是在萧家集乃至几处养马监勾当时常与石秀段景住等一些也曾尽管过养马贩马职事的头领接触,耳濡目染之下倒也养成了些性格直爽不受约束的草莽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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