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步步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楠木生花
路边有卖糖人的,一个挑着担子的年轻商贩,守着一个炉子,上面搭着锅,锅里熬了糖稀。用竹签挑起一点糖,两只手不断缠绕,点点画画,一会出来了一只笑脸小人。再一看,摊子上已经有好几串了,有小狗,有猫咪,有鸡鸭鹅,栩栩如生。
陈齐平看的眼痴起来,陈雪娇也惊叹那手艺。
忍不住走向前询价,一文钱两个。
陈齐安大了不吃那东西,陈雪娇掏出一文钱买了两支和齐平一人一支,用舌头舔了起来。
陈雪娇边舔边嘱咐齐平离衣裳远点,这糖粘在衣裳上面黏黏糊糊的,不好洗。
陈齐安对吃食不感兴趣,陈雪娇知道他的心思,要去镇后头的文房四宝店给他买纸笔砚墨。
镇上就一家文房四宝店,在镇后头的白石桥上,需要穿过两道街才能到。
走进第一条街,全部都是卖针线胭脂杂货的,陈雪娇顺带先给李氏、雪如、静好买点东西。
没承想在这里遇到了文嫡,她扯着大闺女春姐在买胭脂。
见到娘家侄子侄女眼神一撇,扬声道:“你们干啥来这。”
三个孩子不喜欢这个姑姑,耐着性子向前打招呼,文嫡一副不屑的样子,身边的春姐盯着雪娇秋香色的小袄。
春姐的年纪和齐平差不多大,脸部轮廓和文嫡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嘴角噙着一抹笑,隐隐含着刻薄。
文嫡不等三个孩子行完礼,一把扯过雪娇身上的衣裳左看右看,又扯着齐安和齐平的衣裳瞧了瞧,嘴里说:“听说你家发财了我还不信,这衣裳的料子,啧啧,大嫂可真舍得。”
周围人纷纷侧目,幸亏是在大街上,都是陌生人,否则陈雪娇一定觉得丢死人了。
“姑姑来镇上赶集的。”雪娇笑着问。
文嫡把胭脂塞在袖口里,皮笑肉不笑的说:“赶集,顺便去茅山村看你奶。”
陈雪娇本来打算给陈齐安买好纸笔砚墨就雇一辆车返家,没想到文嫡带着春姐一直跟着他们三个。
陈雪娇只当她们是空气,给李氏买了香粉胭脂,雪如静好是一对珠钗,陈秀才和陈齐安是纸笔,齐平是一对泥人,又买了许多吃食,满满当当的雇了一辆车子。
文嫡带着春姐上了车。到了车上话里话外打听陈雪娇如何买地如何卖了方子,陈雪娇只做不知,拿话岔开,文嫡在心底暗骂小骚狐狸。
陈雪娇把吃食盒子放在腿上抱着,文嫡去掀开,被陈雪娇堵住。稍微不注意,文嫡已经掀开了一个盖子,捏出了两块糕点和春姐一人一个吃了。(未完待续)
田园步步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姑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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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开文嫡抓向食盒子里头的手,陈雪娇朝马车门口移了移,外头的风吹来,直逼的她半个身子冻的木麻。
文嫡和春姐自顾自的吃着,齐平年纪小,本来就是个吃货,看到她们两个手上的玫瑰糕点吞咽口水。
陈雪娇打开食盒,捡了一块糕递给齐平,齐平接过来一口一口慢慢吃了。
“你们卖那鸭蛋赚了几个银子,我看你买的糕点都是胡福楼里头最贵的,日常人家哪里就吃那些个了,你买了这几大盒子想到给你爷奶了没?”文嫡斜着眼紧紧盯着雪娇脚旁边一溜的点心盒子。
大房不是那等小气的人,尽管陈老太太对他们没有好脸色,但大面上该孝敬的一个都不少。这食盒里头有两盒子福橘饼是给上房二老的,这饼甜中带酸,软糯,好消化,适合老年人吃。
“福橘饼是孝敬给爷奶的。”雪娇指了指身边的盒子。
两个大盒子,用红色绳子拴着,在一溜食盒里异常打眼。
文嫡搓了搓手,立着眼睛,就要朝盒子抓去,嘴里笑着对春姐说:“春姐最爱吃这个了,反正是送给二老的,不如先拆开一盒子给春姐吃,想来你姥姥和姥爷也不会怪罪了去。”
雪娇轻轻避开了文嫡伸向食盒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说:“没见送礼的还没有送出去,盒子先散了的道理。对了,姑姑。你给奶买的什么好东西,也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文嫡暗自咬了一口牙,斜靠在马车的软垫上不吭声。
她来娘家走亲戚当然不会空着手。礼物带倒是带了,只是未免太寒碜了。春姐脚跟前摆着两包红糖,一包果子,都用麻绳胡乱捆了,想来是在摊上买的。
文嫡家里有几分家底,每次来娘家都是这幅寒碜样,饶是这样。陈老太太拿着闺女买的果子满茅山村炫耀,待闺女回去了。大包小包的回礼填满了车。
陈雪娇抿紧了嘴唇不说话,扫了一眼文嫡和春姐。
文嫡穿了一身亮粉色的小袄,腰上扎一根秋香色的腰带,下面是一条翠绿色的裙子。上头绣了缤纷花色。这料子轻薄暖,一看价值不菲,不是乡里寻常人家穿的,陈雪娇知道这是陈老太太搜刮了赵氏贴补闺女的。只是文嫡面色粗黑,亮粉色的衣裳衬托的她更显得面色不佳。
春姐穿着一身新的红色掐腰裤袄,小小的人儿,头发和文嫡一样梳的油光水滑,插着一支碎玉簪子,额头上用胭脂点着红点。
发现陈雪娇扫来的目光。春姐朝她一瞪眼,盯着她的新袄不放。她记得往年来陈家,大舅家的几个儿女穿的破破烂烂。特别是雪娇,老是用羡慕带着酸的目光瞅她。
今日看到陈雪娇一身的打扮,心里不禁吃味。
“你雪姚姐家来,带啥好东西没有?”过了半晌,陈文嫡抬眼问雪娇。
雪娇淡淡的说:“这个只得姑姑家去问二婶了。”
文嫡的笑冻在了嘴角,心里暗骂陈雪娇是狡猾的小蹄子。本来打算从她嘴里套出雪姚家来带了啥好东西。她好向陈老太太讨了来,没成想。雪娇的嘴给拒了嘴的葫芦一般,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陈齐安和陈齐平两个侄子比雪娇更甚,一路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仿佛当她不存在一样。
这一路走的很顺畅,到了陈家大门,文嫡招呼都不打一个,拎着给上房二老买的三包子糖、果子,牵着春姐的手下了车,径直走了进去,直到坐到陈老太太炕上见了老娘,脸上还带着气。
车钱自然是陈雪娇付的!
大房三个孩子不以为意,把东西搬进了北厢房。
李氏正在锅屋做饭,看到自家三个孩子回来了,喜的什么似得擦了擦手进了屋子。
陈雪娇把咸鸭蛋在清风楼怎么受欢迎,怎么听到人家议论,一一说给李氏和陈秀才听。又从兜里掏出银子,那银子只是让父母兄姐看了看,然后锁进箱子里。
钥匙依旧是她保管。
雪如和静好相帮着打理从镇上买来的东西。
“娘,还有十来天该过年了,咱们家也该置办年货了,今年咱们赚了银子好好过年。”陈雪娇把橘子剖了,一瓣一瓣塞进嘴里,这橘子汁水清甜,满嘴馥郁,吃了还想吃。
“成,给你们做新衣裳,想吃啥买啥。”李氏开心起来。
今年买了地,赚了银子,分了家。李氏日子过的舒心,人也爽朗起来,算计着给娘家、贾嫂子、黄秀才、韩家、文英、赵一鸣这几家子的礼来。
往常都是别人给大房送礼,还要偷偷摸摸瞒着上房,今年轮着大房正大光明去给他们送礼了。
陈雪娇给李氏说在镇上遇到小姑了,一起搭乘马车来的。
往常文嫡来家里,李氏顾着面子要去上房看看,心里头在不喜欢她,也要忍着寒暄寒暄。
没想到这次李氏淡淡的,正眼也不朝上房瞥。
陈雪娇心里纳罕,雪如悄悄扯着雪娇道出了原委。李氏这是生文嫡的气呢,陈秀才受伤了,文嫡自个不愿意来瞧看,春姐的爹置办了礼物要来瞧,被她扯洒了礼物围着庄子骂了春姐爹一顿。
这话还是大妗子乔氏透露给李氏的。乔氏弟媳妇的娘家和文嫡一个庄,亲戚套着亲戚,一传就传扬开来了。
文嫡历来是个冷心冷意的人,别说陈秀才了,就是她娘陈老太太扭到了腰,她也是隔了好几天才来瞧看。
陈雪娇把给上房二老买的福橘饼拿了出来,亲自拎着送去了上房。
上房一屋子人。赵氏、张氏、蔡氏都在,雪姚、雪妙、雪娃、大蛋、二蛋、三蛋几个孩子也在。
文嫡坐在炕上正喋喋不休的训斥张氏。按理说,张氏是嫂子。即使在陈老太太滑倒一事上有错,也轮不到一个出嫁的婆家妹妹训斥。
“四嫂子,论理来说这事不是我一个出嫁闺女该管的,可你弄出这事太不像话了,娘那么大年纪,别说骂你几句了,就是打你一顿。你也没有反抗的道理来。”
张氏低头不吭声,心里鄙视。这话她也好意思轻飘飘的吐出来。当年她刚成亲那会,稀饭烧糊了,段家老太太说了几句,她就跑回家哭诉。说婆娘欺负她,硬让几个哥哥带着铁锨、镰刀去段家给自己出气。
“你和娘吵嘴,咋地扯我身上。四嫂子,你和我四哥成亲那会子,一件像样的中衣也没有,还是拿我的穿,我放一个屁了吗?”文嫡从陈老太太嘴里得出那天张氏拿自己做筏子,满心烧的火烧火燎。
张氏更加不屑了。那叫啥中衣,一件带着经血没洗净的旧中衣。让她翻来覆去说了这么些年。
陈雪娇就站在门口,一抬眼就能看清张氏的面部表情。她头上的簪子已经拔下了,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发髻。想必簪子又被赵氏哄走了。
张氏满心里不是滋味,只因着在婆婆扭着腰上担了干系,不好出声反驳。张氏在这上头不是个笨的,陈老太太看文嫡就给眼珠子一样,她若是反驳小姑子,婆婆就先吃了她。
文嫡训斥了一通累了。住了嘴。
陈雪娇走向前把福橘饼放在炕头的桌子上,朝陈老太太说:“这是给爷奶买的福橘饼。”
陈老爷子串门不在家。陈老太太扫了一眼福橘饼不吭声。
赵氏看文嫡说的口干舌燥,端上了茶,摆上了瓜子、糕饼。
文嫡拆开福橘饼递给春姐一块,自己捡了一块拿在手里,又抓了一把瓜子,上下嘴皮子一碰,吐了一地的瓜子片出声问雪娇:“怎地你娘没来伺候着?”
陈雪娇看不惯文嫡这个样子,出嫁的闺女来娘家充当起大小姐来。
“奶一向喜欢二婶伺候,嫌我娘笨手笨脚。”陈雪娇回应了一声。
陈老太太躺在炕上眼睛滴溜溜的转,凭心而论,四个媳妇里头,当属老大媳妇伺候的最舒服。以前没分家的时候都是她伺候自己,晨起的漱口水,晚间的热茶,样样不落,正正好好,自己还可以朝她发火。
而现在,汤不是汤,水不是水的。她一向宠爱的二儿媳妇,只是嘴皮子上带蜜的,若真伺候起自己来,一点都不的她心。
文嫡不喜欢大房,在她心里,陈老爷子前头刘氏所出的哥哥姐姐都是一窝子野孩子,算不得陈家的数。现今,陈雪娇敢和自己叫板了,她一眼一剜,燎起火来。
“你家又买地又卖鸭蛋的,少说赚了不少银钱,咋地在银钱上头那么抠门,福橘饼值多少钱?咋不给你爷奶买那大宗的东西来?”文嫡咬了一口福橘饼,满口盈香,说出的话却带着臭味。
张氏眼看着文嫡拿大房作伐子,放过了自己,心里头不免要奉承,嘴里和着她一起踩起了大房:“就是啊,雪娇,这福橘饼值几个钱,巴巴的买了两包,要我说,你赚了钱该请你爷奶去镇上的清风庄狠吃一顿,在捡那金银首饰买了一些。”
陈雪娇不屑的看了一眼张氏,笑眯眯的说:“四婶头上的簪子哪里去了?难不成是换金子银子给奶打首饰了。”
张氏吃了一噎,说不出话来。
文嫡欲开口,陈雪娇扫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的两包白糖一包果子,在马车上没有细看,现在仔细一看如此熟悉,原来这是上回文嫡家来,陈老太太给的回礼。包着的白纸还是从齐安写字的纸里抽的,上头的红绳还是李氏给粘的。
“姑姑,可真疼爷奶,奶上次给的白糖和果子你不舍得吃,又拿拎回来给奶了。”陈雪娇这话说得响亮,屋里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扫向了桌子。
这话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文嫡的脸上,脸腾的红了起来,心里把雪娇骂个臭死。
陈老太太躺在炕上,腰伤已经好了大半,看到雪娇那话逼文嫡,忍不住坐起了身子指着雪娇骂:“死丫头片子,在我屋里横,你别以为买了地赚了银子就学那螃蟹爬,做梦呢你。”
陈雪娇不接这话茬,不咸不淡的来了句:“奶还是好好歇歇,小心在扭伤了左边的腰。”
陈老太太气的仰倒。
陈雪娇不想在和她们纠缠,一扭身子出了上房门。(未完待续)
田园步步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挑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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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娇出了门,陈文嫡犹自磕着瓜子吃着福橘饼,上下嘴皮子翻飞:“小妇养的,能是啥好东西?也不打面镜子照照,以为赚了几个银子就充豪门了,他们要是往大了发,小淮河里头的王八都能直立起来走路了。我呸,小妇养的。”
陈文嫡一口一个小妇养的,赵氏、张氏等人听了只当笑话。
陈老太太则触动了心底的伤,按照乡里人的规矩,她这个后娘可不就是小妇。大房才是正经大妇那一头儿,别人这么说犹尚可,自己的闺女却这么说,虽是无心之过,却实实在在戳到了她的心窝子。
“行了,你老长时间不来了,一来嘴里不带把门的,啥都往外头胡咧咧。”陈老太太翻动了身子开了口,赵氏和雪姚赶紧向前,一个翻扯床单,一个揉陈老太太的腰。
陈老太太无比受用的闭上了眼,心里对二房媳妇刚漫出来的不满烟消云散。
文嫡听了陈老太太这话怔了一怔,打小到大娘可从未给自己说过重话,从来都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咋地今日为了大房那群小妇养的倒对自己说了重话。
“娘,你咋地说我咧,大房那群小妇养的不知道轻重,连你都不放在眼里。照我说,就应该把大嫂子叫来,一巴掌掀翻在地,让她瞧瞧这个家里是谁当家,别以为分了家眼角里头就没有上房了。”文嫡吃完了一块福橘饼。在摸两块,一块递给春姐一块塞自己嘴里,展眼间。一盒子福橘饼被她娘俩吃尽了。
这话又勾起了陈老太太对大房的怨气来,鼻子里哼哼一声。
雪娃、大蛋、二蛋、三蛋眼巴巴的盯着文嫡手中黄灿灿香喷喷的福橘饼,直吞咽口水。蔡氏冷眼瞧着,心里头暗骂,还是嫡亲姑姑咧,回娘家从不给自家侄子侄女带一针一线,连上房的东西也霸占着。自个儿吃的欢,不说给侄子侄女捻块饼吃。这一点和文绣文英提鞋都不配。文绣自不必说,就连一向和陈老太太打擂台的文英,回回来家里都给几个侄儿侄女买东买西,待雪娃更是和大房孩子一样的亲热。
张氏就站在文嫡一边。看文嫡吃的香,福橘饼的味儿直直往她鼻子里钻。忍不住朝桌子上摸了一个,陈老太太厉喝一声:“老四媳妇,你干啥?”吓得张氏把手缩了回来。
“妹妹,你看你几个侄子眼巴巴的流口水,你嘴里省下一口给侄子吃。”张氏自以为刚才帮着文嫡踩了雪娇,像个大功臣似得朝她讨要福橘饼。
文嫡白了一溜侄子侄女一眼,福橘饼继续往嘴里塞,把桌子上另外的一包拆开。递给赵氏、雪姚、雪妙,其他的人看也不看。
二房因为有雪姚帮衬着,手里有银子。赵氏常常背着陈老太太买些吃食,雪姚和雪妙自然不把这福橘饼放在眼里,碍着文嫡的面子,接过吃了。
在文嫡心里头,除了二房,其他人都不配吃。
文嫡回回来娘家都是这个样子。蔡氏和张氏气的肝疼没处发作,极力忍着。
雪娃是个有骨气的。掀开上房帘子门走了出去,径直去了北厢房找雪娇说叨说叨。
“也不知她哪里来的那股子气,整天都挂拉着脸,本就生的丑,还不喜欢笑,没回来咱们家不是挑三就是窝四,往常她走后哪回大伯娘不挨奶的骂,就连我娘都遭了好几回秧。”雪娃给陈雪娇抱怨起了文嫡,“都说侄女肖姑姑,幸亏我不像她,就是肖,也只能肖大姑二姑那样的......大姑二姑每回来家别说是福橘饼了,就是再好的东西也会分给咱们,小姑心眼儿比针尖大不了多少,连奶的东西都要霸占。”
雪娃越说越气。
陈雪娇正在点九九消寒图,她这副图是赵一鸣送来的。一张大白纸上绘制了九枝寒梅,每枝九朵,每朵梅花九个花瓣,共八十一瓣,一枝对应一九,一朵对应一天,每天根据天气实况用特定的颜色填充一朵梅花。今日是晴天雪光好,陈雪娇顺手把对应的梅花点成红色。
点完了梅花,陈雪娇洗了手,从柜子里捧出一个食盒,里面盛满福橘饼、玫瑰糕、羊角蜜等吃食,递给陈雪娃让她吃。
陈雪娃倒不好意思起来,捻了一颗羊角蜜塞进嘴里,细细允吸里面的蜜汁儿说:“雪娇姐,我给你说这些,不是馋那福橘饼。”
陈雪娇看她爱吃羊角蜜,掂了掂盒子,把沉在里头的羊角蜜翻到了上头,开口道:“知道,知道,你是馋这羊角蜜。”
羊角蜜是徐州府的特产,因其形态似山羊之角,内含蜜糖而得名。胡福楼的羊角蜜是一绝,选用上等面粉,里面灌制蜂蜜、麦芽糖,素油、糯米粉等为原料精心制作而成。成品里外三层,蜂蜜糖浆、角壳、粉屑,食时,咬破角壳,蜜浆流出,香甜满口,别有风味。
一般乡下人家不常吃,只在年节时候称两斤给小孩子当零嘴。大房自打分家,卖茶叶蛋赚了些零碎,陈雪娇经常去镇上买来吃。
雪娃不好意思的笑了,犹自说着:“小姑也真是的,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她带来的两包白糖是上次八月节奶给的回礼,上头的红绳子还是大伯娘捻出来的,怕散了,我爹给缠上的。”
雪娇笑了起来,也捻了一颗羊角蜜放进嘴里。上房的事情她门儿清,许多事情都是雪娃告诉她的。
她就知道文嫡肯定在陈老太太身边搬弄大房的是非,不过无所谓,即使她不搬弄,陈老太太一样待他们是晚娘的嘴脸。
……
上房文嫡继续喋喋不休,说了一圈子春姐爹的不是,骂了一通段家老太太和大房嫂子,又把话题提溜一转到了雪姚身上,就说到雪姚要入丁府一事。
“……我耳朵里刮着一点,雪姚被丁府大爷看中了,要抬进去,这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文嫡嘴里发酸。
雪姚羞红了脸。
张氏想要讨好赵氏,忙不迭的说:“可不是,抬进去就是贵妾,贵妾可不是妾,和平妻是一样的,一家两头大,等雪姚生个一儿半女的,就是正经的少奶奶了。”
这话是赵氏哄骗张氏的,也是对外面统一的说辞,欺乡里人家眼皮子浅没有见过世面不懂贵妾和平妻的关窍。包括张氏在内的村里人都信了,都家里头绣嫁衣了,能不是平妻?要是个小妾,直接拉到床上,哪还能放回来绣嫁衣的道理。
文嫡心里有点吃味,她成亲那会,雪姚还是个鼻涕邋遢的小丫头,一展眼变的亭亭玉立,将要进那丁府当少奶奶了。
她眼里和陈老太太一样一向亲近二房,绕这样,也不希望二房的儿女比自家过的好。刚想说两句话刺激刺激,但一想到雪姚当了少奶奶,日后少不得会拉扯自家一把,于是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压了下去,推了一把春姐,笑盈盈的道:“雪姚有了出息了,日后可别忘记你姑姑,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换过尿布把过屎,在咱们家所有女孩儿中你是最出挑的那个,你当了丁府少奶奶日后也给春姐寻门好亲事。”
雪姚脸皮再大,被当众谈论入丁府的事,未免脸红不语。
文嫡这话单单捧了雪姚,顺带着踩了陈家其她女孩。蔡氏心里气不过,冷哼了一声,雪妙自以为比姐姐好,自然也不喜欢听这话。
“雪姚是最孝顺的,哪能忘记你这个姑姑。”陈老太太看向雪姚的目光犹如看到一个活宝贝。
她老人家不懂贵妾是个啥,一听说平妻倒是明白,只以为是和自己一样的,见到前头的不需要行礼。
赵氏瞅了瞅文嫡,面上笑着,嘴里发酸。文嫡头上戴的、身上穿的、手腕上套的,哪一样不是雪姚从丁府带来的,都被陈老太太搜刮了去,末了补贴到了闺女头上。你家闺女是闺女,雪姚就不是我闺女。赵氏心里对陈老太太生出了不满。
文嫡为了捧雪姚,把大房的儿女拎出来踩了一踩:“什么玩意儿,大房的孩子一个个的没一个好的,嘴讨人嫌的是雪娇,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做给谁看呢。我瞧着她那两只眼睛,活泛的就像勾人一样,指不定以后被谁讨去当小老婆。”
雪姚和陈老太太听了这话俱都变了脸色。文嫡犹不自知,边嗑瓜子边小老婆说个没完,一地的瓜子片儿,被从掀开的帘子透进来的风吹散了。
“说啥呢你。”陈老爷子外出串门来了,在门口抖了抖鞋子上的雪,越听文嫡说的话越不像样,走进来呵斥了几句。
文嫡喝了口茶润润嘴,止住了之前的话头,转身问起了陈老太太的腰伤。
赵氏、张氏、蔡氏妯娌三个见陈老爷子进来了,俱走向锅屋收拾晌午饭。
家里头一来人,陈老爷子会让大房和上房一起吃饭,今儿小闺女来了,自然不放过这次团圆的机会,怎耐被李氏婉拒了。
两房各吃各的,大房炖了一只鸡,李氏盛了满满一大碗鸡肉给上房送去。(未完待续)
田园步步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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