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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步步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楠木生花
陈雪娇忽然想到了一层便问郑豁子:“姑父可打听到,彭王太妃知不知道那件衣裳是静好姐姐绣的。”
青玉赞赏的看了雪娇一眼,忽然想到初一去寺庙里拜佛,静好抽的那支签来。
雪娇目光清澈的看向郑豁子,彭王太妃若是知道那衣裳是静好姐姐绣的,极有可能会让她去彭王府成为她的贴身绣娘。以静好的容貌,想不出众站在风口浪尖上都很难。她心里焦急,虽说牛不喝水强按头,可彭王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连朝廷都忌惮三分的藏龙卧虎之地,别说弄一个静好进府了,哪怕彭王太妃动了太后身边丫鬟的主意,太后都要思量一番,何况是一介无权无势的小小农门女娃儿。
郑豁子知道里头的厉害关系,他也存着这样的心思,侨办成牙侩到彭王府转悠,向门房打听了彭王太妃的寿辰盛况,恰好门房的堂妹子在太妃房里当差,二等丫鬟专管衣裳首饰。拐着弯儿打听出来,彭王太妃穿的那身衣裳博得头彩,却只知道是绣仙阁的绣娘绣的,至于绣娘姓啥名啥太妃没有问,绣仙阁也没提。
“那绣仙阁没有说出静好,若说是白家厚道不如说是他们怕别人抢了财路,万一静好的名声传出去,还能等他们巴巴的一年二十两银子上赶着签活契。”郑豁子对这里头的弯弯绕门儿清。
静好听了这话,望了望雪娇和青玉,她一个姑娘家,先前只不过绣些帕子、抹额赚个零用,她可不想因此出了名。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她那一手双面绣还是文绣教了她,文绣是跟刘氏学的,像这样接近失传的绣法,都是家族的宝贵财富,轻易不显露。若是她这一手绣法传了出去,落入那些打歪主意的人眼里就不好了。
“表姐,你想想,你这一手绣活那样好,绣仙阁才不会把你的手艺透露出去呢,你可是他们眼里的金凤凰。”雪娇似安慰似开玩笑的推了静好一把。
李氏和文英不懂里头的关窍,她们还高兴呢,这样的赏赐整个徐州府都是头一份。只是李氏思量了一下,不想让静好在给绣仙阁刺绣,她年轻还不觉得,等到以后,就会如同那些积年的老绣娘一样,眼也花了脖子也低了。
如此,李氏便托了郑豁子向绣仙坊婉拒了一年二十两银子的要求,绣仙坊的掌柜抚掌叹可惜,太妃的寿辰来贺礼的俱是有权有势的贵妇人,其中不乏京城皇亲国戚家眷,那件麻姑拜寿的绣衣在寿辰上出了彩,自然会落入贵妇人的眼中,这些日子以来接了许多大户人家的制衣要求,光定银就收了一千两。掌柜把这消息透给东家,东家一咬牙送了两封一百两的银子,静好依旧婉拒了,白家不是那等刻薄人家,除了摇头叹可惜就此搁手。白家诚意足,静好也不好做的太绝,答应以后一年可以给绣仙坊绣一两件大件。
雪娇提议,静好的绣活这样好,不若日后开个铺子,请几个绣娘,只需静好指点一二就行,也不做大件的生意,只做闺阁里头的生意也尽够了。
文英跟着郑豁子,自打嫁过去做过许多生意,当垆卖酒,临街卖小吃,沿街叫卖熟菜,苦干了几年攒下一笔钱开了铺子,单卖针线头油盐酱醋等小杂货,一听雪娇这主意当即拍板叫好。
也不需要新租房子,先请几个绣娘试试水,活计派给她们拿回家去做,既赚了钱又不耽误家里的活。
请的绣娘,首先一条要心正派,不能有那等歪心思。雪娇的想法是请那些无儿无女的孤寡妇人以及被夫家休了、和离的妇人,许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她总是对孤苦的女子心存悲悯,在这一世见到无依无靠的女子会心有戚戚之感。同村就有一个和夫家和离的女子,身边无儿无女,娘家嫂嫂尖酸刻薄,她穿着褴褛的衣衫满脸菜色从雪娇门前走过,有一次抬起头,那眼神里的悲凉让雪娇一阵心惊。
雪娇把这想法说了出来,雪如和静好也跟着帮腔。自打陈秀才大难不死,李氏心里愈发相信因果之说,不等三个孩子说完,一叠声的点头。
李氏拿出银子,跟姑子陈文英两个人合投钱采购了丝线针线,做生意她不会,文英却是能手,既是姑嫂两个起凑的钱,卖出去的绣活也有李氏的一份。因着静好单管描花描样子,也算她一股。青玉得到消息,送来十两银子,说是帮静好入股。
绣活就放在文英的铺子里卖,她既出钱又是力,李氏便同她说好一注钱分成四份,文英拿两份,李氏只拿的一份,剩下的一份归静好。
一应事情李氏都不管,她这头的生意就让雪娇来管。雪娇手里摸着银子,再也想不到李氏竟然如此通透,愿意做起生意来。
陈雪娇开了李氏陪嫁的红漆箱子,把银子一排排摆出来,心里头盘算着,若是绣活打开了销路,就租一间铺子专门做绣活的生意。静好的爹不成器,后娘虽好,可也不能事事为了她出头,陈家只是她的娘舅家,论理是管不到她成亲后的事情。不若日后她成亲就把绣铺作为陪嫁,一年年的也有不少进项,手里头有了银子,即使没有娘家撑腰在婆家也不会受人欺辱。(未完待续)





田园步步娇 第一百九十一章 烟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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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才一封一封往家里寄信,每隔几天信里头会夹一些银票,俱被雪娇收了起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匣子里头。
初伏天一到,迎来了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知了成日里叫唤,日头愈发毒辣辣的。陈雪娇出生在一年当中最热的伏天,不知是否因着出生季节的原因,她最怕热,一天洗三四次澡,依旧热汗直流,夜里床脚也要搁一盆打来的深井水降温,手里的扇子更是摇个不住。
距她生辰还有三天,陈秀才递来了书信,随着书信来的还有一口大箱子。
箱子里头摆了成套的衣服,头面、笔墨纸砚。头面是给李氏的,衣裳是给三个姑娘的,笔墨纸砚自然是给俩儿子的。都是江南上好的丝绸,比上回在镇上丝绸店买的不知贵多少倍,就是镇上的大户人家也不见穿这样好的料子。
三个姑娘,每人三套夏装,件件俱是绫罗绸缎。雪如、静好的三套衣裳自不必说,都是江南女子流行的样式,俱是天蚕冰丝织就的雪绢裙。待李氏从单独的包袱里抽出雪娇的衣裳,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都说徐州府最讲究的人家是蒋家,上回去云龙寺请观音,在庙堂里遇到难得一见的蒋家女眷烧香,透过马车帘子匆匆瞥了一眼蒋家姑娘,饶是那通身的华服都比不上雪娇这一件。手工活计俱是见都没有见过,静好的绣工好,但设计上在这条裙子前明显落了下乘,石榴红的八幅湘裙,密密麻麻绣了翩跹的蝴蝶,金丝线儿勾出来大团立体的玫瑰,褙子外衫腰封一个不少。
裙子底下压着一双精巧的鞋子。平头小花履云头,每只绣了一半的蝴蝶,并在一起成了展翅欲飞的整蝶儿。
蔡氏看见叹个不住:“大哥真疼闺女,这一件足够庄稼人一年开销的。”她伸了手去摸,又怕自家手粗勾花了料子,这轻薄薄缕金百花云缎裙,风一吹轻飘飘的晃人眼。往光下照都能透出肉来。
这样贵的衣裳给了雪娇。李氏还怕雪如、静好吃味,描补道:“若不是生辰,她一个小孩子倒不必穿这样华贵的衣裳。”
雪如和静好倒不觉得不公。笑嘻嘻的拉着雪娇换了这身衣裳,她年纪小,穿了这样的衣裳说不出的活泼灵动。
蔡氏在一边道:“雪娇穿上这衣裳十足十的小姐样子了。”
鞋子底下是首饰,一盒子成色上等的洛璎坠子。几对红玉珠串,俱是小姑娘带的。不消说是给几个女孩子带的。
待李氏抽出下面两副沉甸甸的头面,一看就是实打实的黄金,蔡氏当场捂着胸口嘴里不无羡慕的道:“大嫂赶上城里的贵妇人了。”
李氏原先陪嫁的那些金银头面,俱被当掉补贴家用了。现在头上带的几个珠花都是镀铜的,日常挽头发的簪子是根桃木的。这两副头面,一副点翠镶红宝石金菱花。一副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红宝石红的滴血。白玉成色通透,握在李氏手里,整个屋子满是珠光。
雪娇在身边一把拿过那副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往李氏头上戴,李氏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急忙摘下来,用绸布包好锁进匣子里。她晓得陈秀才的性子,不是那等小气之人,手里的钱没个数,先前没钱,有了银子不紧攥着,对妻女最大方不过。陈雪娇的那身衣裳不晓得具体是什么布料,想来极其难得,她的两副头面恐怕要四五十两金子才能打得,加上镶嵌的珠子宝石,少说也要上百两银子。李氏心里高兴,面上不表现出来,这样贵重的头面,丈夫也不想想,她这样的农村妇人戴不戴得出去。
最下面一层压着些零零碎碎的簪子、珠花,样式大方朴实,上头雕着茉莉花、玫瑰花、蔷薇花,林林总总的一大把。李氏看了看便笑了,这些东西好,倒像是日常戴得出去的。还有几匹尺头,李氏一并拿了出来,摊开来,织金织银的满屋子都亮了。里头有一匹蓝底白花的锦缎,与别个不同,李氏晓得这是给她裁衣裳的,扯在身上比划一下,雪如给娘插上一枚茉莉银子珠钗,雪娇已经拿来了镜子树在李氏面前:“还是爹懂娘,这料子娘穿起来又大方又显年轻。”
李氏把布料从身上扯掉:“就你会夸人。”
静好笑着走向前来,重新拿起料子朝李氏身上一比划:“大妗子,回头我来给你裁,这料子最适合做宝相花纹服。”
这么贵重的衣料首饰平时穿不着,穿了这样的衣裳怎么做活,上头的丝一钩就破。李氏把它们分类拢在一起,锁进了柜子里头。
陈秀才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交好的人家俱都忙帮,收麦子、种玉米、打听消息,李氏心里存着感激,把布料、珠钗分拣出来,打算给文英、娘家、赵家、韩家、青玉送过去。抽出了一匹洋红色的布料,送给蔡氏,这样贵重的料子,蔡氏别说接了,都不敢伸手去摸,恐怕一把粗手把料子上的花构脱线了。
“咱姊妹客气啥,你哥在信里嘱咐了,捡上好的料子给你和雪娃、妍姐儿做身衣裳。”李氏把料子塞给蔡氏,豪不避讳从门口一闪而过的张氏,朝雪娃招了招手,给她头上戴一枝溜银喜鹊珠花。
另外一只箱子里压着给两个儿子的笔墨纸砚,俱是徽州产的。里头还有一根镶着羊脂玉的烟袋,李氏一瞧就晓得是送给陈老爷子的。
自打媒人进了李家的门,李氏心里头就有一根刺,这些日子以来再也不曾踏进上房一步,此时那根刺依旧尖厉的扎在心口窝上。东西带来了没有不送的礼,李氏收拾一番,把烟袋连同装烟袋的精致小匣子一并拿了,朝上房走去。
尽管从北厢房到上房几步路的事情,李氏依旧换了身新衣裳,插戴了新的珠花簪子,雪娇跟在后头,也是一身的新衣裳,手里捧着烟袋,母女俩喜气洋洋往上房去了。
张氏隔着门帘看了一眼,缩回头对陈老太太道:“上房来咱家里了。”
陈老太太斜斜依靠在炕上,手里在缝着一件中衣,往年她的衣裳鞋袜都是李氏来做,分家后落到了赵氏的头上,赵氏去了徐州府,陈老太太不放心张氏的手艺,只有自个亲自动手做。
这些天张氏和陈老太太日子俱不好过,陈子长去了徐州府,借着丁府的势盘了个铺子卖各色干货,递信回来让陈子贵过去帮忙。陈子贵去了不几日,便去青楼喝酒,被一个富家公子打伤了头不说,反而赔了对方三十两银子。
为了跟陈子长发笔财,陈子贵不知道使出了什么法子,将陈老太太三十两银子掏去做了本钱,钱没赚到反而赔了一笔。
张氏一听自家男人受了伤,在家背着陈老爷子和陈老太太天天闹。不敢叫陈老爷子知道详情,当他面只说兄弟俩发了大财。
李氏进了上房,陈老太太依旧耷拉着一张脸,张氏倒是笑容满面的递过去一碗茶。雪娇把烟袋从匣子里取出来,顶端那枚闪闪发光的翠玉晃得张氏一双眼都直了。
“爹,这是齐安他爹在余杭特意给您寻的。”李氏从雪娇手里接过,双手捧着亲自递给陈老爷子。
陈老爷子的脸都笑花了,他倒不在意烟袋贵重,哪怕是个木头一根草也是老大的心意,不比老二老四,说是在徐州府赚了大钱,却至始至终不见半文往家里寄。
陈老太太一眼瞥到翠玉上,心里不是滋味儿,脸上的皱纹都僵了,老二去城里享福这些日子可是连一根线都没有捎回来。
“齐安他爹在信里说了,问爹想吃什么用什么,尽管给他说,凡是有的他都给你带来。”李氏这话故意刺陈老太太的心,果然陈老太太的脸都绿了,张口就没有好话:“带玉的烟袋吐出的烟是朵花还是咋?”
陈雪娇很不喜欢这话,当下掩袖笑道:“吐出花的烟袋只等二叔四叔给爷带了。”
陈老爷子接口道:“这柄烟袋我喜欢。”当下就装上烟叶,吞云吐雾起来。
陈老太太被刺的说不出话来,更是一点好脸色都不留。
张氏刚才在院子里,瞧见李氏给蔡氏一匹布、雪娃一支钗,当下大喇喇的道:“大嫂给了三嫂一块布一支钗,咋不给娘?”
这话李氏只当没有听到,陈老太太歇着眼睛瞅了一眼李氏头上的插戴,珠花簪子俱是新的,看来老大真的发了大财,当下心里诅咒,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一介书生天天在外头跑船,就不信所有的浪头都不长眼睛。
略坐了一坐,陈老太太忽然脸上带了笑,对李氏道:“难为老大想着你爹,今儿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
陈雪娇和李氏对望了一眼,这老虔婆啥时候转性子了,刚还一张臭脸,咋变化给画皮一般。李氏推辞了一番,带着雪娇回了北厢房,陈老太太去锅屋给了一碗鸡肉让张氏带过去。
张氏回来忍不住埋怨:“娘咋地给他们一碗肉?咱自家都舍不得吃,咋地还给他们,他们如今发了财也不想着咱们。”
陈老太太扬了扬眉骂道:“怎么讨了你这么个蠢货,秀才走了狗屎运发了大财,我瞧着他倒是个好性儿,现在咱们笼络一下大房,等他来家里,让老二老四也跟着他走一回,多少的银子赚不到。”
老二老四在徐州府做生意,因着打人的事情,银子赔的不少,陈老太太那三十两银子足够庄稼人家生活几年了,如今全部折进去了,得想个法子寻回来。(未完待续)




田园步步娇 第一百九十二章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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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骄阳流火,迎来了陈雪娇的生日。
天刚蒙蒙亮,李氏便早早烧了灶,做了一大碗长寿面,这面李氏下足了功夫,今夏新收的麦子磨成面粉,带着天然的面粉,舀了两碗放进面盆里,放了水、盐使劲揉,待面揉光了放在案板上醒了一个时辰,面膨大了一圈继续揉成条,李氏在做面上头是把好手,一块面团搓成一根细细的面条,丈把长一圈圈盘在碗里。门口小淮河里捕捞上一筐鳝鱼,用刀子池了剔骨切丝,一截截的骨头拿来熬了浓浓的汤,另起一锅放上菜油辣椒面姜丝,把鳝鱼丝倒进去翻炒出锅,混着鳝鱼汤做了浇头,浇在一大碗长寿面上,又鲜又嫩,吃进嘴里一抿就化了,陈雪娇捧着碗一口气连汤带面吃个干净。
陈齐平在一边馋的直流口水,李氏夹了鳝鱼丝塞进他嘴里:“今儿是姐姐生辰,这碗长寿面是给姐姐吃的,锅里还有其他的面,呆会熟了给你捞。”
齐平嘴里含着蜜枣儿用力点了点头,眼巴巴的瞅着锅里的面条开了锅。雪娇身上穿着陈秀才寄回家的那件石榴红的八幅湘裙,整个人衬托的犹如夏日里的石榴花,无比娇艳。陈齐平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好看的衣裳,上头的金丝红花把他的眼看花了,怯生生的伸手去摸衣裳上头的蝴蝶,又不敢伸手只管盯着雪娇笑嘻嘻的:“姐姐真好看。”
陈雪娇一早穿着织金绡银的裙子在院子里晃,落在张氏眼里刺刺的疼,她缩进锅屋对陈老太太直咂嘴:“乖乖,老大在外头发了洋财了,你是没见。雪娇身上那身衣裳,用丝线缠的,一件衣裳就够庄稼人一年开销了。”
张氏连说带比划,一不小心往锅里塞了一把湿柴,灶里喷出一把浓烟,陈老太太正下米,被呛的直咳嗽。待喘息过来。湿着一双手就要拧张氏的嘴。
这话刺了陈老太太的心,这些日子她也到村里走动,哪个不说陈秀才发财了。更可气的是陈老爷子这些日子天天揣着镶金戴玉的烟袋满村子溜达,更加坐实了大儿子发财的说法。老二陈子长和老四陈子贵在徐州府盘个铺子,陈老太太和张氏给喇叭一样,宣传的整个村都晓得。最近不少人当面问老二和老四给她买金还是买银了,她气的心口疼还要夸耀俩儿子赚的钱比大房多。
“我听人说。在外头做生意的没一个好的,不是逛窑子就是喝花酒,我看大哥会识字,又会作诗弄赋的。日后手里在有了银子,还能瞧得上大嫂?只看他往家里捎东西,不见他往家里来。依我看他现在不知在哪个粉头那里呢。”张氏酸溜溜的说,眼见着李氏给了蔡氏一匹上好料子和一支钗。她心里痒痒,李氏偏不给她,她吃起味来,恨不得陈秀才立时来家里夹带个小老婆回来刺刺李氏的心。
“浑说啥。”陈老太太板起脸,张氏这是把所有人一竿子打翻呢,她自家男人也在外头做生意呢。
张氏虽然蠢,但没有蠢到不会看人脸色的地步,就算她不会看旁人的脸色,在陈老太太手里讨了那么多年的生活,婆婆的脸色是阴还是晴,她一望便知。当下便描补:“二哥和我家那口子前几日是随运不好,落了坏人的圈套,等这些日子过去了,大把的银子往里头赚,到时候娘带我也去徐州府逛逛去。”
陈老太太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把刀磕的啪啪响:“那可不是,听说盘的铺子比咱们的院子还大,一年不赚不赚也能赚个几百两。”
可不是,前几日就是落入坏人的圈套,一个大铺子,依托着丁府的势力,不赚钱都难。陈老太太美滋滋的想着,赶明儿自己也去徐州府转转去,满身绫罗插金戴银的回来,也让村里人眼红眼红。
“你爹可老糊涂了,一根烟袋就让他乐得不知道姓啥了,自家肉都不够吃,倒让我给那毛丫头送两碗肉过去。”陈老太太咬牙切齿的剁鸡腿。
今儿是雪娇的生辰,一大早陈老爷子就嘱咐她,多做两碗菜给雪娇送去,也是上房的心意。陈老太太心里自然不肯,面上装作大方的样子,扯开了嗓子便叫:“该得,该得,一整只鸡都叫拿去。”
上回陈秀才遇难的事情,伤透了陈老爷子的心,陈老太太这些日子以来大气不敢喘,逮着机会就描补,等背离了陈老爷子的面便骂:“什么东西,还配吃我的鸡肉。”
陈秀才如今发达了,她虽然没瞧见李氏满箱子的贵重东西,可也知道明面上再也不能像往常那般怠慢了。老二和老四在徐州府,若是能攀扯上陈秀才这条线,可不是往金砖大道上走了。听说老大没死成,多亏了许秀才,这小子,当初穷的米汤都喝不上,竟然大难不死当了朝廷大官,若是齐林日后攀上他,岂不是能赚来个光明的前途。
陈老太太细细盘算了一会子,只不过给那毛丫头两碗肉而已。好的还不等给,不几日文嫡要来家里,精瘦的留着给闺女,捡那鸡脖子、鸡骨架、鸡膀子剁了出来,混着干豆角酱了两碗出来。
“你端着给送去。”陈老太太站在案板前往碗里加了汤,做出冒尖的虚势来。
抬眼就见张氏拿了筷子去挟锅里的鸡肉,满满一口咬了咽下去,嚼完了咂着筷子头上的酱汁儿,用擀面杖朝她腚上捶了几下子:“快去!”
北厢房刚吃罢早饭,张氏端了两碗菜上了门。
“雪娇生辰,娘让我送两碗鸡肉过来。”张氏眼睛朝饭桌上扫了一眼,半盘子酱肘子丝,脆生生的酱黄瓜,露出馅子的大肉包子,热腾腾的大米粥,还未来得及撤下,张氏早馋的流口水了。
李氏和陈雪娇对视了一眼,上房主动给北厢房送东西还是头一回,今儿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呀,既然东西都送来了没有不收的理,李氏笑着接过了菜:“还让娘那么辛苦做菜,小人家的生日哪里就那么金贵了。”
眼睛朝菜上一扫,除了鸡脖子上有一点子肉,剩下的俱是汤汁和豆角在唱主角。
李氏不习惯收大房的礼,以免落得口舌,陈老太太此时忒好心,日后不保会翻扯出来,把两碗菜倒进盆里,一只碗里装了酱肘子、一只碗里装了鳝鱼丝,让张氏一并带了回去。
家里有一堆事情要料理,新腌制的鸭蛋,去年的冬衣翻晒,采摘豆角做陈秀才爱吃的干菜,一桩桩一件件李氏一点都不得闲,一样样总要打点。因为今儿是雪娇的生辰,李氏特意不让她做一点活计,穿那样娇贵的衣裳干农活,稍微不注意就钩破,一件好衣裳就这样没了。
陈雪娇乐的清闲一日,等太阳落了山,自家走到小淮河边,坐在藤编椅子上,水汽扑面而来,夜风一起,吹得脸颊水润润,两岸花一开香得人醉过去。
东边家里打娃娃,西边家里喊丈夫,一家家都看得分明,一派活生生的烟火景象。
她下到河岸边,掐了一朵荷花,染了一手的红汁子。
远处,提着鱼拎着菜篮子却穿了长衫的读书郎,挎了篮子满篮鲜花,头发却花白的老妇人,一个个从桥上过去。
忽然隔了三座桥的远处,飘来一大片艳粉的大荷花,顺着激流穿梭在满河碧色荷叶里头。
等飘的近了,才发现小小竹排上全是一朵一朵的荷花,粉艳艳的把竹排包围住了形成一朵大荷花,等在近一些,见竹排中间点着一盏气死风灯,映衬的荷花愈发娇艳。
“好别致的心思。”陈雪娇感叹,只见那朵大荷花飘到陈雪娇面前忽然停住了,在细细一看,发现竹排一头被一根绳子牵着。
陈雪娇倏地抬起头来,顺着那根绳子瞧见旁边的桥上站着一位少年,穿着一身素色衣衫,正往她这边望过来,隔得这样远,还能看得见那人一脸笑盈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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