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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良医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雪儿格格

    拿起来一个颠了颠,我去这一个恐怕就有一斤,十个岂不是十斤?

    周恒将箱子盖上,用力抱起来,看了一眼厅堂,别说暂时还没有一个妥帖的地方放这东西,到处都是明晃晃的,难道要将这东西藏到卧房?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周恒耳边响起。

    “要不我帮你收着吧?”

    听到这个声音,周恒手一抖,怀中的锦盒差点儿掉在地上,赶紧抱着锦盒回头,不知什么时候苏晓晓已经站在身后,正一脸兴味地看着自己。

    周恒将箱子放在桌子上,上下看看苏晓晓,一脸的警惕。

    “不知苏五小姐,什么时候来的?”

    苏晓晓噗嗤笑了,也不客气,坐到周恒旁边的椅子上,抓起桌子上的干果就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

    “别紧张,那个长史来的时候,我就来了,不过是坐在屋顶,贤王转述的话,我都听得真真儿的,真的要恭喜周院判,这回抱住大腿了,大梁国还没有皇贵妃,如今娴妃得势,你这是要平步青云了。”

    周恒怎能听不出里面的嘲讽,不过他并不在意,原本就是希望众人随便想的,只有如此才能让老皇帝放心,不然总是猜忌他和世子,他收礼其实就相当于朱筠墨收礼是一个意思。

    不过周恒没有过多的解释,说轻了就是辩解,说重了这丫头不一定能干出来啥,他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将锦盒推到苏晓晓面前。

    苏晓晓倒是没看锦盒,而是将目光落在周恒裹着纱布的左手手指,微微一蹙眉,手对于周恒有多重要,她非常清楚,看来昨日的传言是真的,周恒为了救治张辅龄的女儿,竟然不惜伤了自己。

    一时间苏晓晓有些走神,心里五味杂陈,全都涌了出来。

    周恒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还是朝苏晓晓笑了笑说道:

    “还真的要苏五小姐帮着保管一下。”

    苏晓晓一怔,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就同意了,疑惑地看看周恒,凑到近前,这样的周恒让她有些不认识。

    “你怎么不分辨?”

    周恒笑了,“分辨有用吗?苏五小姐不是也不信,如若信了我想你会直接走,而不是进来质问我。”

    苏晓晓顿了顿,将锦盒抱在怀里颠了颠。

    “这么多金子,放在我这里你放心。”

    “放心,因为你是苏五小姐。”

    苏晓晓没再多说,将锦盒放在一边,瞥了一眼周恒,从怀中掏出来一把左轮手枪放在桌子上。

    “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周恒看了一眼,没有过多的表情。

    “这是一种武器,带回来我觉得放在世子府或者我这里都不安全,还是交给你保管放心些,再者宁王最信任的就是你父亲,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苏晓晓将枪收了起来,这些话说服她了,宁王在京城熟人不少,但是信得过的莫过于父亲。

    “行吧,算你说的对,不过这枪要怎么用?”

    周恒知道这事儿躲不过去,如若不告诉她,这丫头也能自己捣鼓,如若在苏府倒腾出来,引起恐慌还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实验一下。

    “过些日子我们去北山,那里也快开始对外演出了,趁着这个空档,我们去试验一下,毕竟这东西的动静太大,如若你在这里实验,不出一刻钟皇宫就会派人下来查。”

    苏晓晓想了想没有多说什么,抱起锦盒颠了颠。

    “行吧,作为保管费,这枪要送我一把。”

    周恒点点头,“可以。”

    话音刚落,苏晓晓纵身上了房,几个闪身已经没了踪迹,周恒摇摇头,松了一口气,总算将这丫头糊弄走,不过这金子放在她那里也不知道是否能保全。

    想到这个,还是叹息一声,这都什么人,什么事儿?

    就在此时,薛老大已经走了进来,见到周恒看看他的脸。

    “怎么了?”

    周恒摆摆手,“人走了?”

    “已经走了,不过这贤王总是派人登门,我们是不是要避讳一下?”

    周恒摇摇头,“不用理会,对了铭宇这两天忙什么呢?我之前写的东西,他可是练习了?”

    薛老大点点头,“每日我晨起他就开始背熟写东西,半夜我起来,他还在苦读,也不知道写什么,就瞧着纸张用的不少。”

    “你叫他过来,将他写的东西一并带着。”

    薛老大用力点点头,赶紧去了,片刻拽着铭宇来到正厅。

    看到铭宇明显瘦了一圈,周恒眉头微蹙。

    “你近日怎么瘦了这么多?”

    铭宇脸上稍显尴尬,朝着周恒见礼。

    “这些日子关于算学还有诗词的练习,铭宇都要加紧练习,之前您给的那些策论题目还没有捋顺清楚,铭宇愚钝,还想着要不找个师傅学一下。”

    周恒摆摆手,“将你写的东西拿给我看看,我给你出的题目你可是都做完了,自己对照过答案了吗?”

    “已经对照了,算学最初正确率不足八成,现在能全部做会了。”

    周恒接过来翻看了一下,周恒让人将历年科举的试题中所有的算学、诗词、法令和策论都分门别类的总结了一番,最后发现这所谓的算学,不过是加减乘除或者是统计方面的问题。

    比后世初中的知识都要简单,再者铭宇一直管账,只要稍加训练就能有很好的成绩,再说他已经将各种口诀总结了,此刻能达到全部正确不足为奇,毕竟一起学习的冬儿和盛儿都可以全部算对。

    至于诗词,周恒从咏物、咏人、咏景几个方面训练铭宇,这诗词进益算是最大的,看着他做出的几十首诗词,还可圈可点,完全不输朱孝昶。

    周恒提笔将各类中比较出众的诗词都圈出来。

    “算学如若做错了,就对不起之前的那些口诀,要知道这些题冬儿也能全部做对,至于诗词,我圈出来这些你要熟记,科举的时候,只要对题找到相应的答上就行。

    至于律法我就不多说了,如若背诵的东西被减分,这就是不用功,对不起你的日夜苦读。”

    铭宇跪在地上,给周恒磕了一个头,之前如若他对周恒还有什么偏见,通过这些日子周恒出题他来作答,铭宇对周恒已经佩服的无法言说。

    “铭宇感谢公子教诲,不过这策论是铭宇最不擅长的,因为私塾并没有讲解过如何去写,让铭宇有些疑惑。”

    周恒抬抬手,“起来说话,你知道我最不喜欢有人跪。”

    铭宇起身,乖觉地站在周恒身侧。

    周恒翻开铭宇的策论,这些都是他作答的,至于题目也是历年科举的题目,周恒倒是将之前三甲的策论给铭宇搞到,可他并未看过,此时翻开了一遍,眉头紧蹙。

    怎么说呢,华丽有余,满篇都是晦涩难懂的辞藻堆砌,将题目拆开揉碎,可你深究他们写的东西,是否触及真正意义上的实质,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过是顺着题目分析各种可能,互相找出利弊。

    周恒眯起眼,沉默了片刻,将手中厚厚的纸放在桌案上,最后看向铭宇。

    “铭宇先将策论的问题放下,你跟我说说,你为何要参加科举?是为了当官?还是为了你和薛大哥今后有更好的生活?或者是想要平步青云,施展你的抱负理想?”




第三百八十七章:求公子收了我
    铭宇一时间有些愣住了,回身看看薛老大,薛老大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铭宇这才说道:

    “最初读私塾,跟着先生识字开始,我一直觉得是为了兄长来读书的,只有读书我们才有好日子过,不至于饿肚子,可后来遇到公子,并且在清平县经历了赈灾,以及刘大人入狱等一系列事。

    我迷茫了很久,一时间就像公子刚刚问我一般,我也扪心自问过无数次,我为何要参加科举,现在我想我有了答案,我想成为像刘仁礼大人和张辅龄大人那样的好官。

    倾尽所有造福百姓,让很多像我一样的穷苦孩子,可以过得更好,有书读有饭吃有衣穿,不用为了一口粮食将孩子卖掉,也不会因为目不识丁被人骗了钱财,就这些吧!”

    周恒点点头,这小子想的很深刻,只有经历过才知道百姓的苦楚,这也是为何周恒支持铭宇参加科考的原因。

    这大梁国中能读书识字的,家境多较为殷实,毕竟读书的费用还是很高的。

    所以穷苦百姓,想要读书写字简直天方夜谭。

    若是多一些铭宇这样的人,官场上少一些世家子弟,很多问题无需治理自然就好了,毕竟他们没有根基,没有姻亲需要维护,保持本心将走的更远。

    “说的不错,关于策论,我觉得你无须学习他人如何写,不过你要熟悉出题人,这些人问的这些题目,到底用意在什么,如若你在策论中切中要害,比这些辞藻堆砌的华丽文章更能打动人。

    比如说,鞑靼去岁并未侵犯大同,而是转向陕西,这是何缘由?需要对陕西进行增兵,还是减少大同的兵力驻守?

    再者辽北和河北周边地区雪灾引起春涝,这要如何进行治理?还有两湖地区的蝗灾,去岁虽然得到治理,可遍野流民,十村九空,如何安置灾民,让灾民快速返乡,是给银子,还是进行哪些措施?”

    铭宇怔住了,原本看了这么多策论,似乎有些摸到些门道,听了周恒的说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不过细想一下,周恒说的不就是历年来策论中最深层次的一些诉求,那就是通过一些现有的实际情况,让考生提出自己的观点,进行梳理,随后做出治理提议。

    至于历年来的考生,哪怕是三甲的卷子里面,都是将问题拆开揉碎,分析这些因素的根源,抨击一些决策的失误,或者从儒家角度要如何倡导百姓如何如何。

    完全没有深究这些实事真正的解决办法,考官更是清一水儿的欣赏这些华美文章,引经据典证明他们的派系如何有思想,那些人延续了儒家思想,孔孟之道,完全的空想空话。

    铭宇沉默了半晌,薛老大有些急了,抬腿踢了铭宇一脚。

    “臭小子,怎么不说话,公子很有时间看着你愣神儿?”

    铭宇赶紧朝着周恒施礼,脸上多了一丝崇拜和尊敬。

    “公子一席话,让铭宇茅塞顿开,不对应该叫师尊,求公子收了我吧!”

    周恒抖了抖身子,前面说的不错,后面怎么听着有些恶寒?

    “起来说话,我又没不答应,不过咱们有言在先,如若榜上无名,别叫我师尊,我丢不起人。”

    铭宇抿紧唇点点头,“师尊教会的是,如若考不中,确实不配叫您师尊,不过这实事要如何论述?”

    周恒懒得纠正,喝了一口茶,示意铭宇坐下,他站着还需要仰头看,怪累得慌的。

    “我们不评论其他人,就看策论本身,如若你只是将策论题目的本质讲出来,随后附上治理方法,我敢打包票,这篇策论一定不被阅卷的大人们看好,所以连被主考看到的机会都没有。”

    铭宇眉头紧蹙,一时间有些迷茫,按照周恒所说,不可以浮华于世,难道写出事实的问题症结,还不够吗?

    看到铭宇一脸费解的样子,周恒笑了笑,接着说道:

    “就像看病,一个人得了重病,那种治不好的,你能上来就告诉他,你还有一年的时间,想干啥干点啥?”

    铭宇摇头,“这肯定不行,如此一说,那人岂不是被自己的精神击垮,完全没有信心治疗,可能这一年都达不到......”

    说到最后,铭宇顿住了,眨眨眼看向周恒。

    “师尊的意思是,写策论仿佛对待病患,要给病患树立希望,然后说出病症的医治方法,得到最大的配合?”

    周恒欣慰地点点头,“你就可以从医者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一个国家和一个患病的病患有何区别,这里那里的问题,不就想一个人得了病,如若小病小灾治理不好,那么影响的可能是一个州府一个省,甚至整个大梁国。

    当然说了问题的同时,必须想好解决办法,还要写明几种解决方式的后果均为什么,以此来证明你的判断,这样更具说服力,比你高呼什么孔孟之道不是有意义的多。

    不过针砭时弊、建言政治,这要有个度,至于把控就要看你的文笔了,虽然我们不提倡华丽辞藻,也要有所涉猎,让人挑不出错处,能脱颖而出,自然会得到主考和各部的赏识。”

    铭宇此刻已经没了最初的迷茫,用力点点头,起身朝着周恒抱拳。

    “多谢师尊解惑,铭宇已经知晓该如何作答了。”

    周恒欣慰地笑笑,这小子是个聪明的,只要不是过于迂腐,自然能脱颖而出,这个他倒是不担心。

    “那就好,不要读死书,书要为人所用,才有它的意义,不过该遵守的规则,我们一样不要出格,只有如此才不负你多年苦读。”

    “铭宇知道了,这会儿回去就研究策论,之后有不解的地方,在过来请教师尊。”

    周恒摆摆手,铭宇躬身施礼走了,看着一旁脸上带着傻笑的薛老大,周恒咳嗽了一声。

    “就这么认师傅了,你就没什么表示?”

    薛老大瞪大眼睛,看了一眼铭宇离开的方向。

    “表示啥?”

    周恒上下看看薛老大,这货总是装憨憨,其实聪明着呢,不知是什么原因,反正是只要提到花钱,这货就开始装傻。

    想想随即释怀了,跟他较真生气的是自己。

    “算了,你也不用跟我装傻,他们也该去回春堂了,你去赶车,先送我去回春堂,不知道张小姐如何了,然后你去世子府,将世子接到回春堂。”

    看到周恒一脸严肃的样子,薛老大赶紧凑过来。

    “接世子去回春堂?这是为何?”

    周恒叹息一声,看了一眼屋顶,脸上显得有些落寞,要知道那十锭金子可是一笔巨款啊。

    现在想想还真的有些后悔,不过苏晓晓的要求还是要完成,不然这丫头可不是省油灯,说不准能去宣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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