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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阿岐啊,你这是要把你爹急死,是不?”他叹着气,话语里满是无奈和担忧。
“陛下,药熬好了。”有个太医打扮模样的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
药刚刚熬好,还冒着热气,太医小心地托着药弯着腰送到隋帝面前。
隋帝亲自接过,吹了吹有些烫的汤药,拿调羹舀了一勺,准备给石凤岐喂下去。
鱼非池就站在一边,石凤岐是为了救她才掉进山洞的,她相信石磊不会把这一点瞒着隋帝,隋帝如果要责罚,鱼非池也已作好了准备,不会躲避。
她看到太医的神色有些奇怪,也看到隋帝有些异样,石凤岐以前一直是喝着迟归熬的药,怎么隋帝都不问一下以前的方子,就直接给石凤岐重要配药了?
所以鱼非池走上前去拦下隋帝:“你要给他喝什么?”
隋帝抬头看了鱼非池一眼,又冲那太医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你想知道这是什么吗?”等到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隋帝放下药碗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鱼非池。
鱼非池眼中有疑色,她自然知道隋帝不可能害石凤岐,但是这药来得也太过奇怪。
隋帝这种时候反倒有点欣赏鱼非池了,近来她承受的打击可谓不少,但脑子还没糊掉,还有着很敏锐的反应,证明这个人,鬼夫子的确没有看错。
隋帝让她坐下,他这身子虽然胖得厉害,一路上也累得厉害,可是这会儿依然坐在这里准备与鱼非池说话。
只不过说话的对象让他觉得,他的心比他的身体更累。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看着鱼非池苍白沉静的面容,想了想初见这女子时,洒脱不羁骄傲不驯的样子,也有些感概。
“我前些日子与无为山上的鬼夫子通过信,他在信中提到过你。”隋帝他开口,却说到了与眼下无关之事。
“是吗?”鱼非池淡声反问,无为学院,感觉这个地方,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一样。
“早先,我并不知道长命烛的事,若我知道,我不会让我儿子去那种地方。”隋帝苦笑一声,此时他倒也不是什么隋帝,只是个普通的老父亲,为他的儿子着急,他说:“长命烛灭,十年命止,我不会让阿岐这样被逼着行事。”
“事成定局,多说无益,我想隋帝陛下今日要跟我说的,并不仅仅是长命烛的事吧,不妨直说。”鱼非池抬起眼睛,她的眼睛干涸如同多年未下雨的沙漠,空洞得惊心,再不复往年的平静沉凝。
“你们只有五年多的时间了,而我只想救阿岐,鱼姑娘,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了,无双当年死的时候,我救不到,但是阿岐,我可以救。作父亲的,总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死去,而无动于衷。”隋帝他说,浑浊的眼中盈着些老人泪。
“所以陛下会不惜代价,在这五年余的时间里,一统须弥,不为称霸天下,只为解石凤岐十年之危。”鱼非池接着把话说完,提到长命烛,鱼非池就已经隋帝要说什么了。
“是的,现如今的天下鱼姑娘你也知道是何情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想要在五年余的时间里做成此事,不止需要大智慧,还需要无情无义。鱼姑娘,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没有一次你抓住过。”
“我并不是说,你配不上阿岐,相反你是一个足够好的女子,如果放成盛世中,你是难得的贤良王后之选,你仁慈,善良,知民心,懂民苦,还聪慧,伶俐,从这砂容城之事可以看出,你很有想法和魄力,定得住人心。可是如果在乱世里,你这样的人,是无法成事的。”
“阿岐本就是个重情之人,他已经有不少弱点了,他需要的一个可以补全他弱点,帮着他成事的人,而不是一个拖累他的你。”
隋帝说着叹声气,似是觉得身体疲累,稍稍靠在椅子上,继续道:“我初次见你时,的确很看重你,我很欣慰阿岐找到了他心爱的女子,他喜欢你的眼神根本藏不住,我也想过就让他娶你为妻。可是后来我发现,你们的缘分错了,你们或许该晚一些相遇。”
“陛下想说什么,不如直说吧。”鱼非池看了一眼那桌上的药,她知道隋帝要把话说完,才会说到那碗药的古怪。
鱼非池是个挺明事理的人,她清楚隋帝反复不肯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也知道隋帝担心的是什么,他没错,以他父亲的身份,想救石凤岐于十年之危的想法而言,他一点错也没有。
自己的确不是能在五年之内帮助石凤岐夺得天下的人,纵使鱼非池过得去无为七子的坎,她也过不去涂炭天下,杀尽万人的坎。
让她去跟挽澜生死相对吗?
让她去跟商向暖生死相对吗?
让她去跟音弥生生死相对吗?
她下得了狠手对付初止,她下得了狠手对付这些人吗?
隋帝眼光很好,看人没有半分出错的地方,他看得出鱼非池的软弱之处,知道她难以为成为辅佐石凤岐一统天下之人。
隋帝抬了下已经有些发白眉毛,慢声道:“以前他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你离开,而他做一些事,必然要考虑到你的感受,这是他身为情郎的担当,我其实还挺为他自豪。可是他是太子,他是大隋未来的国君,这便不行。”
“还有一件事。”隋帝看着眼前这已经足够脆弱,足够可怜的小姑娘,心中有些不忍,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件事说给她听。
“陛下但说无妨。”鱼非池却已经像是麻木了一样,再多的外伤也不过是多一道口子,感觉没什么能把她再彻底击垮了。
隋帝的目光看着她,带些无奈,最后他眼神狠一狠,就像是逼迫自己下定了决心,他说:“鱼姑娘,你知道什么是游世人吗?”
游世人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就连隋帝也没办法彻底说清这身份的来历神秘之处,但是他知道,游世人最要命的一个弱点。
那个弱点,足以杀死鱼非池心中一切希望。
就算,就算鱼非池可以成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可以为了石凤岐改变自己,放下自己的一切,对所有人都能痛下杀手,可是也不能补全那个弱点。
隋帝说完之后,只静静地看着鱼非池,给她些时间让她可以慢慢接受这些事。
鱼非池坐在那里,手指发颤,这才五六月的天,她却觉得,冷到了骨髓里。
她缓慢地呼吸,缓慢地抬头,也不是熬的还是病的,眼眶里满布着红血丝,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太过失态,她的手握住了椅子扶手,她看着隋帝,神色尽全力地镇定着。
“陛下,还有话吧?”
“我从宫中带了御医,御医配了药,我可以让他醒过来,但是,这个药,有一个问题。”隋帝说。
“什么问题?”鱼非池握着椅子双手越来越紧。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497章 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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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帝稳稳地坐在那里,看着已经濒临崩溃的鱼非池,一次一次的重击,她还能这样坐着,没有瘫软在地,没有痛哭流涕,于她这样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而言,已是很难得的事了。
但是,这并不会改变隋帝的决心。
“他会忘了你。”隋帝说着,自己也叹了口气抬了下眉,看着躺在床上的石凤岐,继续道:“我会让他忘了你,既然以前他是因为喜欢你,而不肯放弃一些事情,那么,如果他忘了你,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了。”
“你说什么?”鱼非池今日面对隋帝,第一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寡人不会看着他死,会尽一切可能地去救他,寡人也可以告诉你,这药天下就这么一碗,里面用尽了宫中珍藏的诸多药材,那些药材本来是备下将来等寡人身体不行的时候,续命用的。我全数拿了过来,只为了救活他,同样的,我也在这药汤里多添了一味药,这味药叫诛情根,他喝下去之后,会把深爱之人忘得干干净净,你若不信可以去找大夫问。”
“你要么,拦着寡人不让他喝下这碗救命的药看着他死去,要么,让他喝下去活下去,忘了你。”
“寡人说过,寡人会让他醒过来,并且忘了你,寡人并非在征求你的意见,而已经决定这么做。此来与你说,不过是告知你一声,不是来得到你的同意。”隋帝看向鱼非池,“他必须忘掉你,这样活着,才算是重生。”
鱼非池听完隋帝的话,直直地看着他,许久都没有出声,甚至觉得连呼吸都停下。
隋帝也不催她,等着她一点点缓过来。
说实在话,这样的事放在他身上,他都未必能承受得住,更不要提鱼非池一个女子。
隋帝可以给她足够多的时间,让她缓过神来。
许久过后,鱼非池动了动嘴唇,像是年幼的孩子说着说话,连发音都很艰难,带着些不敢置信的神色,说:“陛下的意思是,他不喝那碗药就会死,喝了,就会忘了我,而你只是来告诉我这件事的,对不对?”
“对。”隋帝点头。
“我明白了。”鱼非池点点头,重复了一声:“我明白了。”
她又不笨,她还很聪明,这样简单的事,哪里要想很久呢?
一想就明白了,隋帝的确没有杀死自己,他只是要杀死石凤岐心中的自己,彻底抹掉自己在石凤岐生命中的痕迹。
很简单的道理,不需要想太久。
石凤岐喝下去,活,忘了自己,不喝下去,死,记得自己。
很简单的选择,并不艰难不是吗?
“可以……可以让我给他喂药吗?”鱼非池微红着眼眶,看着隋帝。
隋帝一怔,有些迟疑:“你……”
“谢陛下。”
鱼非池站起来,慢慢走过去自己亲手端起那碗还有些余热的汤药,因为手指有些发颤,所以连着汤碗里的药与晃起一些涟漪。
她唇角轻颤,努力地想带出些笑的形状,一滴滴清亮的泪水滴进汤药里,静得没有一丝人声的屋中,听得到泪水入药的回响声,吧嗒,吧嗒,凝成唯一的声音。
“石凤岐,来喝药了。”鱼非池稳着手,舀了一勺汤药喂过去。
石凤岐伤得太重,唇齿紧咬,喂进去的药全部流出来,鱼非池擦着他嘴角,笑着说:“你得喝下去啊,你要喝下去,才能活下去。”
紧闭着的双眼的石凤岐对这一切浑然不知,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鱼非池无奈地看着他,笑声道:“怎么还是这么不讲理呢,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像往常二人嬉闹时的语气一样,鱼非池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苦情。
她喝了一口药含在嘴里,慢慢俯下身去,抬起石凤岐的下巴,捏开他的嘴,稳稳地把药渡进他口中,没有洒出半点。
这药可真是苦啊,苦得她舌头都发麻,以前自己若是身子不舒服要喝这些苦汤药,石凤岐都会准备好些糖果点心给自己,就怕自己不肯喝药。
这一次倒没来得及给他备下些糖果,他醒来之后也不知会不会叫骂一番舌头根都苦到了。
一口一口,一次一次,鱼非池慢慢地喂着他,每见他咽下去一次,鱼非池就觉得,自己在他心里的样子淡一些,每见他皱一次眉,鱼非池就想着,他是不是快要不记得自己是谁。
直到碗中那碗药再也不剩下半滴,直到石凤岐把这一碗好药喝得干干净净,直到鱼非池的唇角连笑的形状都抬不起。
最后一口药喂下的时候,鱼非池贴着他双唇很久很久,不愿松开,夺眶而出的泪水如同下了一场大雨,冲涮在她苍白失血的脸上。
她双手紧紧地抓着石凤岐的衣领,像是想抓住石凤岐脑海中正在淡去的自己的痕迹,她看着这张这样熟悉,这样眷恋的脸,心里有一万个恨,也有一万个原谅。
石凤岐的眉头骤然蹙起,英挺的长眉像是拢聚着很多痛苦,紧紧地锁于眉心之间,他梦呓一般喊了两声,非池!
非池……
然后他便舒展开了眉心,平缓了长眉,安然睡去。
鱼非池胸口痛到连呼吸都不能,抬手死死地掩自己的嘴唇,发不出任何声音,垂下的眼泪没入他衣襟,无声无息。
忘了吧?是忘了吧?石凤岐,你竟然敢就这样把我忘了!
可是,是我亲手让你忘记的我,好像,你也没错,不该怨你,也不太好怨我,像是怨不到任何人。
通情达理的人多数时候折磨的都是自己,当命运逼着你低头的时候,没有人跟命运硬抗得起,鱼非池也不行。
虽然常常说,就算是死,两个人也要一起死,可是真的让鱼非池看着石凤岐死,那绝不可能。
隋帝转过头,不忍多看,他内心知道这样做对鱼非池不公平,可是他更知道,如果不这样做,以后的石凤岐会更痛快,甚至鱼非池也会更痛苦。
与其长痛,不如短痛。
鱼非池最后都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石凤岐房间的,她虚握在手里的那已经空了的药碗,从她手中滑落,在地上碎成几瓣。
她只记得,她一步一步走出石凤岐的房间,走一步像是在刀刃上行一次,走一步她跟自己的说一句:没关系,鱼非池,你可以撑下去。
没关系,他只是现在不记得,以后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没关系,你不要放弃,也不要绝望。
她默默地跟自己讲道理,她向来都很讲道理,她知道这事儿吧,她怨不得石凤岐,也怨不得自己,更怨不得别人,这就是传说中的命运捉弄,怨命运这东西太过虚幻了,白费力气。
所以不如不要怨,先承受住,承受住了,自己才能慢慢挺过来,慢慢走出来。
就算他再也想不起自己,也没有关系,他至少还活着,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好过任何一切事情。
这些道理她给自己讲了无数遍,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都快要被洗脑,快要接受这套道理,她还是忍不住泛红的眼眶和针扎过一般的心脏发疼。
那些疼痛啊,连绵细密,温柔如锦,不急不徐,慢慢地仔细地讲究地一排一排,一阵一阵涌过胸口,像是微风之下的海浪一般,永不起惊涛骇浪,也永远不会停息。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听到隋帝一声惊喜的声音:“醒过来了?你可算醒过来了,阿岐啊。”
“老胖子你怎么来了?嘶,我头好痛。”石凤岐虚弱的声音说话。
“你还没好全,头痛是自然的,过些天就好了。”隋帝跟石凤岐说话也不像以前那般总是玩闹,他是真的担惊受怕了好些日子,此刻石凤岐能醒过来,隋帝已经欣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石凤岐又低声念叨了两声什么,后来鱼非池已听得不是很清楚,他看到门口光亮中似有人,眼神有些迷茫,但到底什么也没说。
隋帝心中一阵紧张,悬在嗓子眼的话没敢说,见到石凤岐最后什么也没问,悄然放下心来。
只是隋帝又抬头看了看刚刚走到门口的鱼非池,鱼非池的身形僵住,用了很大的力气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去看,不要去看,怕是看了就要忍不住,那样,她跟隋帝之前说的话就都算白费了。
不能看,知道他醒过来了就很好,不要看。
她迈着腿,慢慢地跨出了门槛,慢慢走出房间,慢慢把石凤岐放在身后。
就像有一个世界,在她身后轰然倒塌,葬送了她曾经全部的深情,立了一座无字的坟,而她不能去吊唁,不能去哭诉。
他醒过来了,挺好的。
忘了自己了,也挺好的,好过他醒不过来。
走到外面,鱼非池抬头看了看天上血色的夕阳,笑容凄惶。
原以为自己这个命不同一些,便是俗到吐血的穿越,也能穿过来遇上些不一样的事,不一样的人,过一些不一样的生活。
原来她错了,每个人都是如此的庸俗平凡,每一个人都俗不可耐,俗到吐血,她也不可例外。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498章 诛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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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凤岐醒来后,众人高兴自是高兴的,依次来看望他,每个人都与他说说话,与平常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与平常,又好像很不一样。
石凤岐总觉得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问过几次,他们又只说什么事都没有,公子想多了。
时日长了,大家也只说,公子你这是久病之后,脑子有些昏沉,所以看谁都觉得不对劲。
石凤岐听后笑道:“或许是这样的,总觉得醒来之后有些奇怪。”
“公子觉得哪里奇怪?”笑寒问他。
“说不上来,也许真是我在床上躺得太久了,笑寒你扶我下来,我们出去走走。”石凤岐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腿也能下地行走了,只是没有往日那么矫健,还要养一段时间。
笑寒想着他下地走走也好,就扶着他从床上站起来,两人来到外边走走看看。
砂容城这里的事已经快要结束了,隋帝这些天忙着清理初止那笔烂帐,耗费了些时间,石凤岐在街上看着正在慢慢重建的房屋,笑着说:“难得我也办了件为国为民的好事。”
笑寒听了发笑:“公子做的好事多了,不止这一桩。”
“你少来,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石凤岐面容清瘦了些,眼神也稳重了些,看了这街上事物许久,莫名偏头看向自己旁边:“诶你说……”
旁边空无一人,笑寒站在他身后。
石凤岐有些疑惑地皱眉,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皱眉想了一会儿,没说什么。
笑寒看着石凤岐这熟悉的动作心酸难忍,公子啊,鱼姑娘都快要病死了,你怎么能不记得她了呢?
“你怎么了?”石凤岐发现笑寒不太对劲,问道。
“没事,就是看到公子好起来,挺感概的。”笑寒连忙说道,又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公子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受的伤吗?”
“记得啊,后山上的水源被大树截断了,我跟石磊他们去移树时候,遇上了余震,掉进了山洞,你怎么问这样的问题?”石凤岐有些奇怪地看着笑寒,他今天一直怪怪的。
“就……就没别的了?”笑寒再次鼓了鼓勇气,希望石凤岐能记起一些来。
“你到底要说什么?”石凤岐转过身子看着笑寒,眼中带着追问的神色。
“公子你受伤之后,大家都挺揪心的,所以能看到公子你醒过来,我们都挺高兴。想起那时候的事也有些心有余悸,就提得多了些。”
他前言不搭后语,听得石凤岐有点莫名其妙,说道:“我总觉得,醒过来之后有些地方对不上,笑寒,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觉得,自打醒过来,身边的人都很奇怪,看他的眼神也很奇怪,像是可怜,像是难过,也像是不能理解。
明明自己完好如初地站在这儿,他们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复杂的情绪?
笑寒感觉他很想哭,公子啊,你以前为了鱼姑娘连命都可以不要,你是怎么忘记她的呢?
笑寒还准备说什么,已看到上央走了过来,连忙闭了嘴收了声,站在一边不敢再说多话。
倒也不是怕上央,而是隋帝下了死命令,谁都不得在石凤岐面前提起鱼非池的事,敢违者一律斩头,不分任何人,哪怕是笑寒,也不得例外。
上央看着腿脚还没好利索的石凤岐,笑道:“公子,你的腿上还有伤,不宜四处走动,回去休息吧。”
石凤岐搭上上央的肩膀,不是很在意地笑道:“腿上倒没什么,就是感觉脑子里有些空空的,先生啊,我可不想把你教我的东西全忘了。”
“公子自幼天资过人,岂会轻易忘记?”上央等着他慢行,两人慢慢走了回去。
“少来了,你以前可总是拿石无双跟我比的,说石无双天下无双。”石凤岐笑着拍了一下上央的肩,“不过先生,我真的觉得我好像有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挺奇怪的。”
“公子觉得哪里不舒服吗?”上央闻言偏头看了一眼笑寒,笑寒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多话。
“嗯,时常头痛。”石凤岐笑声道,“还觉得有点头晕。”
“公子额头受过伤,这是正常的,过段时间就好了。”上央和声说道。
“那就好,对了,老胖子呢。”
“陛下累了,这会儿正歇息着,他来这里也是牵挂公子,所以不远万里赶来看你。”上央温声笑道。
“我没多大事,这点小伤不是常见的吗?他心忧过头了。”石凤岐随口说道,心里头却有些奇怪,以老胖子那如老狐狸一般的心思,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这点伤,就离开邺宁城?
“上央,你跟笑寒去忙吧,我有点累了,先回去睡一会儿。”石凤岐说道。
“那公子你自己回去当心,这路不是很好走。”上央站定,看着石凤岐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石凤岐没再多话,自己瘸着腿一点一点往屋子里拐着回去,只是对着上央的那种轻淡的神色放了下来,脸上有些疑惑。
等石凤岐走远了,上央转过头来看着笑寒,语气有些严厉:“笑寒,你当知此事乃是陛下严令,不得提及丝毫,你若再犯,我也救不到你。”
笑寒身子一颤,立刻拱手回话:“是,上央先生,属下知错。”
站在拐角处的石凤岐听完上央对笑寒的话,稍微偏头暗暗疑惑,什么事严重到隋帝下了缄口令,不得提起?
他挑挑眉,认真思索了很久,却总觉得想不起来有什么事是被他遗漏了的。
想得久了,头还有些痛,只得放下。
他醒来已有五六日了,鱼非池病重,也有五六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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