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石凤岐是看准了四下无人,豆豆也去找上央了,才溜进来了马车,确保自己摸进来,不会被隋帝知道,不会害死了鱼非池。
鱼非池睡着的样子,石凤岐坐在对面看了很久,神色明灭不定,他很想直接问鱼非池,他们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跟鱼非池过往有何仇怨,但是试过几次之后,鱼非池总是淡漠处之,不予回答,只一句他们往日并不相识打发他。
石凤岐当然不信这样的话,但也不再作逼问,以免打草惊蛇,今日来这里,不过是太久未来看她,想问问她有没有改变主意,告诉自己实情。
鱼非池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手臂搭在了桌子上,险些打翻了桌上的茶杯,石凤岐眼快接住鱼非池伸过来的手。
她的手很小,但手指修长,掌心柔软,轻轻地握住石凤岐的宽大的手心,在石凤岐眼中看来,这就像是一个鱼非池的习惯性动作,她以前也应该经常这样握着自己的手入睡。
这难道证明,他们两个还睡过?
他把人家姑娘睡了,然后不记得人家了?这是人干的事?
啊……这里有个误会,其实最开始,是人家姑娘睡的他啦,不过他不记得了。
石凤岐想到这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瞪着眼睛退了一步,鱼非池的手也滑了出去掉在桌上的茶杯里。
鱼非池惊醒,看着退到一边有些惊恐的石凤岐,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太子你这么喜欢偷看女子睡觉?”
“你……这个,我……我以前跟你……”石凤岐心里着实有点慌,他到现在也不太确定鱼非池到底是他什么人,要是突然听到他以前睡过人家姑娘的消息,他估计要欲哭无泪。
鱼非池双手抱胸靠着马车上看着结巴的石凤岐:“以前跟我什么?”
“咳,这个就是,女子的贞洁是很重要的,我的贞洁也很重要的。”石凤岐认真的组织着措词,想着这个话要怎么说才能委婉一些。
“嗯,是的,所以呢?”鱼非池身子微微前倾地看着他,嘴角边忍着些笑意。
“所以,咱两的贞洁都还在,是吧?”石凤岐声音变得很轻,像是怕得到否定回答。
鱼非池低头咽下笑意,半晌之后抬起头来很是正经地说,“是的,咱两贞洁都还在,你是个君子,我也是个闺秀。”
“真的?”石凤岐不是很相信鱼非池的话,近来大家都在骗他,他需要很认真才能分辨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难道你要验明正身?”鱼非池双手大大方方张开,问着石凤岐,把石凤岐吓得又退一步。
石凤岐嘴里连道:“不用不用,我就问问,鱼姑娘你还是赶紧睡吧,明日就入邺宁城了。”
说罢之后,他赶紧跳下马车,拍着胸口,暗想着还好没把人家姑娘睡了,不然的话自己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哪里能睡了人家还忘了人家的?
如果真睡了,就算不记得了,也得给人一个名份啊!
不过他突然想到了许清浅,好像那个女人也差点把自己睡了,自己当时震怒之下,为什么只是想赔半条命给她,而不是给她一个名份呢?
他神色疑惑地回头看着鱼非池歇息的地方,脸色变得很怅惘,难道,真的要记不起来了吗?感觉很是遗憾啊。
他近来总是对鱼非池疏离冷漠异常,鲜少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在鱼非池面前显露,今日总算是暴露了一些本性,只不过也只是昙花一现,离开鱼非池马车,他便又是那副沉稳内敛的模样。
鱼非池在马车里想着石凤岐的样子,忍不住摇头苦笑,你个王八犊子,要是我告诉你,我们不止睡过了,还睡过无数回,你是不是要吓死了?
啊,想一想以后那样的好的身体自己睡不到了,也是一种遗憾,鱼非池跟自己开了个玩笑,想着明日就要进邺宁城了,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能在苦难中为自己找乐子的人,都是真正坚强并且向着光明而生长的人。
隋帝陛下的大驾回邺宁城,并没有大张旗鼓,闹得满城风雨,隋帝不讲究这些个虚头巴脑的东西,只是低调地回了王宫。
到了王宫里,才见到文武百官跪地相迎,鱼非池从马车上下来,见到了苏于婳。
她站的位置还不低,看来她近来在大隋朝中得到了隋帝重用,能有如此地位。
两人相见,既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火光四溅,只是很平淡的对视一眼。
隋帝也没有搞其他的什么仪式,只是简单的回了宫,简单的问了下近来宫中有没有什么大事,然后对鱼非池道:“寡人在城中给你安置了府邸,以后你与苏于婳一样,每日来早朝,有事的话,寡人会让你随侍御书房左右。”
鱼非池听罢点头谢过,拜送隋帝与上央回到深宫之中,石凤岐紧随二人身后,路过鱼非池的时候眼神微异。
第一次入朝,便随侍御书房左右,这个待遇,可是很不一般。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506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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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帝也算是费了苦心了,千挑万选地给鱼非池选了个远离太子府的府邸,但也方便她上早朝,不至于上个早朝要走上一两个时辰。
有多么远呢,大概也就隔了三五条街绕了七八个路口,抱着邺宁城兜一圈才能到的那么远,石凤岐知道隋帝定然不乐意他去找鱼非池,所以倒也按得下性了了,在宫中陪他们说了许久的话,看了许久的折子,最后从容不迫地出了宫。
一直到确认自己已经甩开了隋帝派来跟着他的人,他才掠开身形,去看一看鱼非池的新宅子。
他一看这路啊,绕得啊,他走了多久,就把隋帝骂了多久,就算是以他的脚程,从太子府走到鱼非池的府邸,也得花上一个时辰的时间。
隋帝太阴了!
他在高处检视了一番这宅子,宅子不大,但胜在清幽,装点也很别致不落俗套,鱼非池跟南九迟归住已是绰绰有余,隋帝还安排了几个下人方便她起居,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倚在高树上,石凤岐打量着鱼非池与苏于婳两人并肩走进来,苏于婳的府邸离这里倒不远,隋帝看来这是有意要让她们二人齐心为大隋出力了。
两人进得鱼非池府邸来,抬看了一番,苏于婳看着面色淡漠得像是无悲无喜一般的鱼非池,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他真的忘了?”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鱼非池转过身,往幽静的亭子中走去,她一进到这宅子,一眼相中的就是那个凉亭,很是别致清雅,而且没有高高的护栏,是个跳水自杀的好地方。
苏于婳与她一同前去,懂事知礼的下人送来热茶,安静地立在一旁,苏于婳看着鱼非池安然不动的眉目,问道:“小师妹真的想好了?”
鱼非池喝一口茶,平静地看着她:“还请师姐多多提携。”
“我可不敢提携你,不过如果小师妹能放得下以前那些毛病,正经地与我一同携手,为须弥一统而尽力,我相信,没有我们两个联手之后,做不到的事。”苏于婳的语调很平常,并不猖狂。
她总是可以很平常地说一些听上去很狂妄的话,因为她有这样的底气,大家就不会觉得,这是痴人说梦。
鱼非池放下茶杯,没有继续说一些无用的废话,只对下人道:“把迟归公子请过来。”
下人带着迟归过来,迟归给苏于婳行过礼之后问鱼非池有何事,鱼非池也不说,只对苏于婳道:“说说商夷国近来的动向吧,他们与后蜀联姻之后,不可能毫无动作。”
“小师姐?”迟归有些讶异,这种事情以前小师姐从来不会叫上自己。
鱼非池却只说:“阿迟,以后我就要与这些事打交道了,你今日旁听,如果觉得可以忍下去,就留下,如果不能,就离开。”
“是,小师姐。”迟归低了下头,安静地坐在一边再不出声。
苏于婳看了看迟归一脸听课一般的表情,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在无为学院鬼夫子教授学业时,迟归也是这样认真努力的表情。
“商夷与后蜀联姻之后,之前商夷占据的后蜀三城,归还了一城,留下了两城,而且后蜀水路四通八达,但是商夷在水路上多有不通,为了与后蜀更便捷的来往,疏通扩张了很多以前不是很大,或者有些淤泥的河道,再加上后蜀国都偃都本就是一个港口,商夷更是能快速扩张水路。”
苏于婳静静说着,这些事她的消息一向很灵通。
“想来他们打的幌子是为了有利于两国贸易往来,毕竟后蜀是个做生意的地方。”鱼非池也平声静气地接道,“不过,我倒觉得他们是在为攻打南燕做准备,从后蜀有河道直达南燕,我以前坐船经过,河道极宽,足以容纳数条大船通过。”
“师妹说得在理,而且后蜀与南燕之间如今还有些船只贸易的来往,就算后蜀与商夷突然在河运之事上用心,只要同时加强与南燕的往来,南燕怕是也不会起疑。”苏于婳又道。
“这样做,还能打探南燕如今的情况。只不过,他们想得怕是过于简单了些,南燕音弥生并非愚人,生意之事也多与叶藏有关,如果他们打着做生意的幌子行事,叶藏必然能发现端倪,也就会给音弥生通风报信。”鱼非池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正是……”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如今须弥大陆上的这些事,迟归在旁边一声不响地闷头听着,他记性极好,就算他暂时理解不了鱼非池与苏于婳说的这些话,也可以把这些话全部记下,等到晚上回去了他再慢慢揣摩出道理了。
只是他看着侃侃而谈的小师姐,看小师姐说话的犀利刁钻不输苏师姐半分,有些恍惚。
以前的小师姐就算说这些,也是嬉皮笑脸的样子,没分正经的模样,怎么现在她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神色像极了一个老谋深算的,谋士?
迟归以前觉得,他们无为七子之中,就以苏于婳苏师姐的性子最冷,最不易亲近,所以身上总是有着淡淡的冷漠之意,让人不敢与之相近。
但是他现在坐在这里,看着苏师姐与小师姐这两个人的时候,他却蓦然觉得,小师姐好像比苏师姐变得更不易亲近,浑身散发着冷淡的拒绝之色。
因为,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就跟当年苏于婳需要立刻做出一些事让隋帝对她刮目相看一样,鱼非池也需要赶紧拿出些东西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
所以她回到邺宁城之后一刻也未歇息,便与苏于婳谈起这些事,这些以前鱼非池连看都不想看的事。
她必须留在邺宁城,留在他身边,她必须变得有用。
而石凤岐不知这些,他很疑惑鱼非池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大隋的朝堂之上立足,她渴求这些东西吗?她喜欢权力?
他不确定鱼非池是不是这样的人,因为他并不知道鱼非池为什么会来邺宁。
他听了许久鱼非池与苏于婳的高谈阔论,两位都说得十分在理可行,可是石凤岐听到后来,兴趣索然,便离了大树回了自己府上。
只是当他回到自己的太子府的时候,很是自然地走到了太子府里一个僻静的院子里,这两条腿像是有惯性,自己就走到这儿了。
他站在那个小院子里,看了看自己这两条腿,也看了看府上的下人,有些疑惑:他的太子府里,居然有这么个古怪的地方?
他以前最是怕麻烦事不过,居然还在这院子里扎了秋千?
“这里有人来住过吗?”石凤岐问着下人。
“回太子话,并没有,太子嫌这里太过偏远,一直空置。”下人恭敬回话。
“哦,原来如此。”石凤岐嘴上应着,心里却有疑惑,他回太子府是回自己的家,自然是回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可是却走到此处。
他在院中看了一会儿,然后他进到屋中,这屋子里的一切他居然完全不记得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他像从来没有在这里住过。
可是他却能准确地回想出这屋子里各个柜子中放着什么,他走到衣柜前,自言自语道:“这里面应该放着我的外衣,如果有,就说明以前我是睡在这里的。”
他拉开柜门,里面空空如也。
石凤岐伸手晃了晃,低头看了看:“不应该啊,难道我记错了?”
然后他又拉开旁边的柜子,所有的柜子里的东西要么不存在,要么跟他的记忆不吻合,他翻腾了半天,没有找到任何与记忆有关的东西。
他有些沮丧地坐在床上,摸了摸这床榻,依然觉得陌生,全然忘了他在这里,与鱼非池有过多少个缠绵的夜晚。
他也不知道,他之所以对这里有些模糊的印象,是因为这里实在有他与鱼非池太多美好的回忆,那是他跟鱼非池在一起,最好的一段时光。
如今,他全忘了,而鱼非池,不敢想。
“唉,罢了。”石凤岐无奈地叹一声,最后拍拍大腿站起来走出了院子。
下人跟在他身后,他说:“把这地方封了吧,太偏远了,以后府上来了客人也不好安排在这里住,平日里打理着也浪费人手。”
下人心惊肉跳,大汗淋漓,恭敬地说:“是,太子殿下。”
他住回了他自己的寝殿,正统大气,空旷幽静,旁边的书房里点着熏香,书架上放满了书,还有一本书翻到了一半,正像是他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离开。
他握起这卷书,往前翻了翻,前面的地方还有不少地方用笔勾出来的圆圈,是他看书的习惯,他每看到不解之处,或者觉得有趣之处,都会拿笔勾起来。
“果然还是这地方适合我。”石凤岐挑挑眉,坐下来继续翻起了这卷书,接着看下去。
这一天看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这太子府里的下人吓得够呛,险些把魂都吓没了。
到了后半夜,他们侍候着石凤岐睡下了,才提了盏油灯小心地从后门绕出去,绕到无人的角落里,对着那里的人道:“陛下。”
“太子可有异样?”隋帝的声音缓缓传出。
“并无异样,那院子也是太子殿下亲自下令封的。”下人恭敬地说道,“寝殿也是按陛下吩咐地准备的,太子殿下此时已经在寝殿里歇下了。”
“照顾好太子,若有什么事,立刻告诉寡人。”隋帝的语气很是沉重。
为了让石凤岐不起疑,他刻意留下了那院子没有拆去,否则他自己找过去了反而麻烦,如今他自己亲眼见了,不记得了,陌生了,反而太平。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507章 瞿如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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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的这早朝与别的地方不同一样,石凤岐是大隋太子,站在左侧,上央是朝中首重之臣,站在右侧。
而鱼非池与苏于婳在朝中虽无官职,但是无为七子的身份足够尊贵,她们两位女子站在偏上央低一些的右方。
余下的,才是朝中其他的众位臣子。
众位臣子多是知道鱼非池的,这曾经是大隋的太子妃,是太子殿下无论如何都要爱着的人,却不知为何,去了一趟商夷,又去了一趟砂容城之后,回来的二人竟然形同陌路。
太子殿下好似已经不再记得曾经的太子妃了。
而隋帝有严令,但凡大隋上下敢提及此事的人,都不会轻饶,轻则斩头,重则株连。
大隋律法极为严苛,没人会怀疑隋帝的话不会成为真实,于是谁也不敢多言。
每日按部就班,隋帝早朝之时会在朝堂上照例问话,照例处理大隋上下各事,偶尔有需要下朝之后再作议论的,带去御书房的人也只会是那四个。
但是有心之人可以发现,石凤岐与鱼非池,从来没有同时出现在御书房里。
石凤岐也是古怪,隋帝不准外人在他面前提及鱼非池,他自己也从来不关注鱼非池,早朝的时候不曾斜过一眼去看她。
有事要讨论的时候,如果鱼非池开口提议,那他便绝不多话,只是面色如常,沉稳内敛地站在那里听着,或许,连听都没有听,因为他连眉目都不曾动过半分。
一开始的时候隋帝心中还有些担心,可是见到石凤岐接连数日都是这般神色,慢慢也就放下心来。
而鱼非池呢,自制力极其强大的鱼非池,也从来不与石凤岐产生更多的交集,她稳如泰山地站在那里,从容镇定地议事,眼神都不带慌乱的。
就像,她也喝了一碗诛情根的水,把石凤岐也忘了一般。
隋帝给他们的分工也渐渐明确,鱼非池与上央两人负责大隋内政之事,而石凤岐与苏于婳统筹须弥霸主之争,泾渭分明,不得错入半分。
隋帝擅用人,这一点从来毋庸置疑,他虽然相信鱼非池为了石凤岐有心要为大隋效力,但是他仍不相信鱼非池可以放得下以前对诸位旧友的情谊,他觉得,鱼非池会心软,而苏于婳不会。
所以,强硬无情的苏于婳处理对外之事,最是合适,还能渐渐地带着石凤岐也改掉他有些念旧的毛病。
至于鱼非池,她与上央共同理事,上央可以帮隋帝盯着鱼非池,免得她生出什么别的事情来。
如此,大隋上下终于形成了他最稳定的结构,立起了最重要的框架和骨头,现在,只缺覆盖上血与肉,最后搭一张皮,离争夺须弥大陆第一强国的位置,已经只有一步之遥。
这日照例是早朝完毕,上央着了鱼非池与他同去御书房,有事相商,而苏于婳与石凤岐并肩走进了鸿胪寺的衙门。
忘了说,石凤岐如今除了大隋太子这尊贵身份之外,还是鸿胪寺卿,主理对外事务。
盛世里的鸿胪寺不过是朝庭喉舌,说说废话打打太极清闲度日。
可是乱里的这衙门,却是掌握着国家未来的命运,是攻战还是游说他国为我所用,全看这地方的决定。
隋帝是铁了心,要把石凤岐培养成为一代霸主。
鱼非池目不斜视,与上央紧随着石凤岐与苏于婳离了金殿,出了金殿之后,石凤岐与苏于婳转左去鸿胪寺在宫里头设的机构处,而鱼非池与上央转右,进了御书房。
大抵世上的帝君们都是辛苦的,每天要日理万机,他们都需要一个清明的头脑保持自己的高效。
所以,大凡御书房里都点着九龙鼎,九龙鼎里都燃着提神醒脑的香料,熏得屋中充满了贵气与雍容之感。
鱼非池与上央站在御书房里的御案之前等着隋帝,两人俱不说话。
上央觉得,鱼非池再入邺宁之后,再也不爱说话,她对着自己这些人,永远没有一个多余的字,每一句话都只与正事有关,从不开玩笑,从不讲废话。
而且她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不是很淡,也不浓烈,就那么刚刚好的笑容,眼角有一点挑挑起,显得孤傲,却也显得明艳。
让你觉得她并非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也不是那么好亲近,这笑容似是她在夜间练习过千万次一般,恒久地凝固在她脸上。
他说不出鱼非池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不好,他只是在内心里绵长地叹气。
两人静默无声间,隋帝已换下了龙袍,着了常服走进来,摆摆手让二人坐下,捡了桌上两本折子扔给他们,自己翻着另一堆折子,说道:“前几日军中有些问题,你们先看看。”
鱼非池翻开折子,目光快速地扫过,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同样看到这个名字的人还有上央,他抬头望了望鱼非池,想看看鱼非池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鱼非池的反应比之石凤岐对这些事的态度还要冷淡,她只是迅速扫过,脸色不变,带着她那种近乎已经成了标志性的笑容,看到最后。
两人阅毕折子,合上后拿在手间,隋帝未抬头,只问道:“有何看法?”
上央看了一眼鱼非池,说:“此人与鱼姑娘相熟,不知鱼姑娘怎么看?”
鱼非池启唇,语气很轻,但很坚定:“瞿如与我乃是旧年故友,曾经的确是在后蜀担任将军之职,也为后蜀击退过商夷攻击数次,但这不代表,他是后蜀派来我大隋的细作,他从来都是我与太子殿下放在后蜀的重要人物。”
“蜀帝待下亲切平和,瞿如与商葚二人又在后蜀多年,鱼姑娘如何保证,他不会投靠后蜀?如今后蜀与商夷已是结盟之态,商夷与我大隋紧紧相依,如若我大隋军中有后蜀的细作,怕是危险。”上央反驳道,他的担心,倒也不无道理。
“如论以此论的话,叶藏与朝妍夫妇在后蜀获利更多,不过短短几年之间已是天下第一首富,世人谁不知叶大财神之名?且蜀帝对他们二人更为宽容,在他们陷后蜀于危急之中后,蜀帝仍能赦免他二人。如今他们身在南燕,上央先生难道觉得他们是后蜀派去南燕的细作?以南燕燕帝之智,会允许这样有威望的二人在南燕风生水起?”鱼非池从容应对。
“众生百态,一样米养百样人,瞿如未必与叶藏是同一类人。”上央还是有些不信任。
“上央先生,你可知,无为学院百余年来最混乱的班级便是戊字班?而戊字班中众人,除了我们三个无为七子之外,只有他们四人与豆豆存活下来,试问,豆豆会背叛他们吗?”鱼非池笑声问道。
“此事与她无关!”上央立刻打住这个被带偏的话题,万事不可拉扯豆豆进来。
鱼非池只是笑道:“我并没有要把豆豆牵涉进此事的意思,只是想说,戊字班的人,是不会背叛自己人的,叶藏不会,瞿如也不会。所以,我可以为瞿如担保。”
“你?”隋帝听着他们两个说了半天,一直没吭声,听到这句话时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鱼非池:“你自己都未必清白,如何替他人担保?”
“那陛下觉得,此事如何处理为好?”鱼非池也不计较隋帝语气中的不信任,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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