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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你不是不在意白衹旧地是大师兄的心血吗?今日何以为那里的百姓请命?”石凤岐高高在上地看着鱼非池,带着睥睨的神色。
鱼非池被他这样的眼神伤得不轻,端着她已经快要戴成面具的笑容,稳声道:“我不在意大师兄的心血,不代表我不在意普通百姓的性命,石凤岐,你高高在上是个王族,一声令下毁天灭地,你不知道家破人亡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对一个人普通来说,意味着一生命运的改变,意味着骨肉血亲惨死眼前却无能为力,意味着孑然一身无处可去。
就像鱼非池这样。
石凤岐不能理解鱼非池这句话,更不能理解鱼非池在说这句话时眼中的恨意,她好像恨自己一般。
她果然是恨自己的吗?果然与自己是仇敌吗?
“鸿胪寺内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先下去了。”苏于婳没心思看他们两个在这里上演恩怨情仇,她有她的野心要忙碌。
“我与你同去。”石凤岐收回放在鱼非池脸上的眼神,与苏于婳并肩走下台阶,错开鱼非池的时候,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
鱼非池站在那处,头顶烈阳,身上冰凉,只觉得自己很可笑。
像个白痴那样可笑。
回到家中的时候,鱼非池愤怒地掀了桌上的笔墨纸砚,死咬着牙关不出声,任由自己气得身子发颤。
“小师姐。”迟归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百合汤进来给她:“喝点吧,下火的。”
“他怎么能这么做!”鱼非池低声道,“他怎么能罔顾这么多性命!”
“他是大隋太子啊,万事以大隋为先,很好理解的。”迟归却并不意外的样子,端了百合汤放在鱼非池手边。
“我不理解!”鱼非池突然声音高起来,“是大隋太子,大隋帝君,大隋重臣,不应该更加爱护自己的子民吗?不应该更怜惜他们的性命吗?半点仁慈之心也无,他们半点良知也没有!”
迟归坐在那里,颇是无奈地看着鱼非池:“那怎么办呢?如果真的慢慢推进,瞿如师兄很难一举夺下一城的,兵贵神速这句话并没有错,而且,瞿如师兄也的确需要一场大胜来稳固他在军中的地位,一点点得到隋帝的信任,我倒觉得,石师兄是为了瞿如师兄好。”
难得一见,迟归会为石凤岐说话。
鱼非池惊诧地看着迟归,疑惑道:“难道我真的错了?”
“小师姐也没错,不过是不同的意见不同的方法罢了,但最后总是殊途同归的。”迟归拉着鱼非池拉着鱼非池坐下,把百合汤塞进她手里,苦口婆心地劝着:“你就看在我大清早起床去买百合,又熬了大个半时辰,还配了许多温补的药材的份上,喝了吧,小师姐。”
“我……”
“喝!”迟归不听她再说,只把百合汤塞到她嘴边,堵住她的话。
再加一把劲,石师兄,再残暴一些,狠毒一些,毁掉以前你在小师姐心中所有的好印象好回忆,这样,她才会得到解脱。
石师兄,你要加油啊,小师弟在这里祝福你早日得到须弥,早日成为了大陆霸主,早日让小师姐死心。
不要让我失望啊,石师兄。
纵使鱼非池明明知道她最好与石凤岐不要有过多交集,也知道她一旦接近石凤岐过多,就有被隋帝赶出邺宁城,甚至被隋帝所杀的危险,可是鱼非池的良心让她无法保持沉默。
她对许多事都不在意,哪怕许多事都会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但是她是有自己底线与坚守的人,她可以为了一些东西,冒很大的风险,就像当年在南燕应对余岸之事一般。
她大可做个旁观者,冷眼瞧着,但是过份的肮脏令她愤怒,容不得有人草菅人命践踏她内心的良知。
所以,她虽知去找石凤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但是她依然去了。
这事儿没法找苏于婳帮忙,苏于婳比任何人都刻薄。
石凤岐听到鱼非池来找他的时候,正握着长枪练功,下人通传完毕,他只说让鱼非池等着,等他练完这套枪法再见她。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513章 这,才是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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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非池便站在他太子府门口等着,想着这人是摆的什么谱,他那破太子府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长什么样。
几记白眼过后,她等得久了腿有点麻,干脆坐在台阶上,闭着眼睛打起盹来。
他要摆架子就摆好了,自己是个大度包容的人,懒得跟他计较。
所以,石凤岐练完枪法,洗完身子,换完衣服出来,以为会看到一个愤怒的鱼非池,结果,她坐在这里睡着了。
石凤岐动动嘴角,竟觉得……无言以对。
“鱼姑娘。”他站在那里唤了一声。
鱼非池从浅睡中醒来,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石凤岐,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太子殿下。”
“你找我何事,若是因为今日战事之论……”
“我没那么鞠躬尽瘁不要命,下了朝堂还要跟你说这些东西。”鱼非池也懒得起来,就坐在那里拉长着语调说话。
“那你有何事?”石凤岐觉得这样的鱼非池反而看得顺眼些,少要带着那虚伪得要命的笑容,让人看了就作呕。
“太子殿下可得空,有个地方想带你去看一下。”鱼非池偏着头看他。
“鱼姑娘请带路。”石凤岐抬手,示意她在前方走着。
鱼非池笑了一声,站起身后拍拍衣裙,双手负在身后,老气横秋地走在前面,好一副小老儿架势。
石凤岐跟在她后面慢行,看着她老成的动作,忍不住抿出些笑意,这样看着,她倒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鱼非池去的这个地方,一般的贵族们是不会来的,这个地方,吵闹喧哗,人流拥挤,七嘴八舌,还有各种奇怪的味道。
这地方是菜市场。
石凤岐这样的贵族或许走遍过须弥,看遍过世间好景,但是不论他去到哪一处,都不见得去过当地的菜市场,就算当年鱼非池开面馆的时候,带着石凤岐去买过菜,他也只是随意瞧过一眼,没认真看过。
这种普通人,平凡人才会每日造访的地方。
菜市场里一排排档口排过去,摆放着瓜果蔬菜,也摆放着猪牛鱼羊,各种味道混和在一起,交织出的就是普通人的日子的味道。
“你要买菜?”石凤岐看着鱼非池穿梭在各个档口之间,左挑右拣,笑着跟那些卖菜的婆子姨子说话,她跟这些人说话的时候倒要真实生动得多,不像在朝堂和御书房里一张死人脸。
鱼非池瞥了他一眼:“不买菜你天天吃什么?”
石凤岐不知道鱼非池对他哪儿那么大火气,就算今日跟她意见相左,后来也没太明白她的话,也不至于一直赌气到现在。
所以他面色郁郁。
旁边有个妇人买青菜,正跟老板娘讨价还价,争来讨去不过是两个铜子的事儿,两人已是磨了半天的嘴皮子,各不相让,老板娘说生意不易做,赚不到几个钱,妇人说你赚得够多了,少两个铜板嘛,以后常来关照。
两人扯了大半天,也没扯出个结论来,石凤岐在一边听着想笑,不过是两个铜板的事,竟然能争上这么久。
鱼非池偏头看了一眼他忍笑的样子,自己挑了些水果交给老板过秤,说道:“你觉得好笑是吧?”
“你想说什么?”聪明的石凤岐知道她话里有话。
鱼非池一边接着瓜果一边说:“你没发现,这里做生意的多是女子吗?你们大隋,以前不是并不鼓励女子抛头露面的吗?你有想过,他们的夫君,儿子去了哪里吗?”
“去了战场。”石凤岐说。
“对,他们家中的男丁都去了战场,仅靠这些女人维持家中生计,或许他们家中还有嗷嗷待哺的孩童,也有七老八十的老翁老妪,都要靠这些女子来支撑养活。”
鱼非池提着瓜果,边走边说。
“但是国事之前,匹夫有责。”石凤岐不是很认同鱼非池的话。
“我没说他们不该去,我只是让你看一看,真正的天下,是什么。”鱼非池说得稀松平常的样子,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石凤岐没来过这些样的地方,穿来挤去有些麻烦,不如鱼非池自在。
“你们的天下是更多的疆土,更多的权力,更多的财富,是野心,是霸业,是帝路,但是你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天下没了人,你还是帝君吗?你之所以能高贵,能优越于人,是因为有这些普通人在作衬托,离了他们,你们不过一样是最平常的凡夫俗子,芸芸众生。可是,你们对他们好像并无感激之情。”
“你们坐在深宫的王座之上,觉得你们动一动手指,颁一道律令,就是为苍生造福,你们还指望着苍生对你们感激涕零,感激你们保护了他们的安全,让他们可以安然的活着,感激你们免了几个赋税,送了几捧米粮,他们就该对你们顶礼膜拜,感恩戴德。”
“石凤岐,你们都把这个顺序颠倒了。”
“是有了百姓,才有了你们,是这些普通人每日的辛勤劳作,坚忍不拔,才支撑着这个国家,不是你们,不是我们,不是任何一个享受着优渥生活的人。”
“这里的声音,才是大隋的声音,天下的声音,这里的人,才是大隋的主人,天下的主人。你们这些王族,不过是得他们怜悯,愿意把你们供着,你们才显得高贵。”
“可是你们,却认为这种高贵,与生俱来,凌驾于众人之上,从不谦逊,从不感激。”
“你好好看着这里的人,看看他们是如何为生存而努力挣扎的,看看他们为了大隋做的,是不是真的比你少,看看这个国家的基石,在哪里。”
此时二人已经走出了菜市场,来到外面一处高地上,石凤岐与鱼非池并肩看着这市场中的人依旧喧闹,依旧争执,依旧为了几分钱讨价还价上半天。
鱼非池手里提着一蓝瓜果,说话的声音很轻,并没有义愤填膺的愤怒,更没有慷慨激昂地演讲,她只是像陈述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一般,轻轻地说出来,轻轻地说给石凤岐听。
“石凤岐,这,才是天下。”
如果这个人,将来真的要一统须弥,称霸大陆,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王者,那么他最好从现在开始就知道,他以后要守护,要肩负的是什么。
勾心斗角的权力厮杀固然必不可少,可是如果忘了初心,忘了根基,他早晚会毁于一旦。
鱼非池的话并不难理解,石凤岐也是很通透的人,只是以前这些事情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他自己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如今听得鱼非池一席话,神台清明,豁然开朗,连看着这菜市场里的人,也觉得他们与自己有了某种奇妙的联系。
鱼非池的嘴炮技能一直都是点满了的,除非她不愿意说,否则,只要她开口,必是能让人心悦诚服,毕竟,她讲道理。
只不过很可惜,她大部分时候,都不太愿意说话。
见石凤岐失神,鱼非池也不再继续多说什么,提着瓜果下了台阶,自己往家中走去。
如果话说到这份上,石凤岐还是不能明白她的用意,那也就不必再多说了。
这里的百姓是人,那白衹旧地的百姓也是人,他如果还是要执意让瞿如不惜生灵地前进获胜,鱼非池只当自己说了一通废话,以后绝不与他再提任何这种话题。
走出去没多远,鱼非池手中提着的瓜果让人接过去,抬头一看,看到石凤岐跟了上来,他帮鱼非池提着这些东西,目视着前方:“送你一程,就当是谢过你刚才的话。”
“臣子本份,不敢担谢。”鱼非池眉眼轻弯,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藏着一些小小的笑意。
两人一路无话,但并不尴尬,至少比起先前的冷漠来说,此时这种状况,已经是极为难得的融洽了。
后来战事依旧推进得很快,瞿如得令,铁蹄踏过了城池,急速前进,与商夷大军交战,因准备充足,也因为这是第一场真正实行割耳论功的战事,大败商夷,将商夷大军逼退近二十里,夺下一城。
鱼非池也不再多作过问,那里的普通人有没有死伤无数,她不需谁来给她通风报信,她相信,石凤岐良知未泯,石凤岐从来都是一个有着善良之心的人。
石凤岐他在太子府里百无聊赖的翻着信,上面写着城中百姓已然连夜撤走,并未死去几人,瞿如大胜,获得军望,更得民心。
笑寒站在他身边有些不解地问:“太子你何不把这件事告诉隋帝陛下呢?毕竟也是个好事。”
“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你也别说,这事儿就你和林誉还有瞿如知道,如果传开了,你们两个就滚吧。”石凤岐点燃信,扔进火盆里,看着信纸一点点烧成灰烬。
跳动的焰火在他眼中,映得他的脸明灭不定,他暗自想着:得亏了是鱼非池那席话,不然他真不知道会不会想尽办法地去救那些普通人,如今知道这些人已被转移,内心也莫名舒服。
想到此处,他自己笑了笑。
笑寒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看石凤岐。
总觉得,公子变了太多了,阴气沉沉的,再也没有以前疏朗豁达的样子了。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514章 在座诸位,都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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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如那一战大胜之后,得到好处的不止有他,还有苏于婳,是苏于婳的提议才有了这样一场胜事。
所以苏于婳在御书房的地位越发的高,隋帝许多事情都会以她的意见为先,渐渐无视着鱼非池很多明智的建议。
鱼非池明知很多事情是错的,或者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可是哪怕她的提议再怎么真心,也得不到隋帝的认同。
因为苏于婳的意见,永远只有一条准则,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
而这条准则,是隋帝眼下需要的,他需要尽可能一切快地得到更多的领土。
当石凤岐也不站在鱼非池这边的时候,鱼非池终于知道什么是孤立无援。
每天的御书房小谈,对她都是一场恶梦,承受数重打击,她已经快要精神恍惚。
这一日的议题是,瞿如已经攻下了商夷三城,商夷有意停战,瞿如是选择继续前进,还是同意停战。
本来按隋帝与苏于婳的性子,他们必是应该选择继续前进的,他们不择手段地要得到更多的地方嘛!
可是苏于婳说:“这场战事已过月半,将士怕是已有所疲累,粮草也跟不太上,贸然前进,于我方不利。”
这反倒是把鱼非池怔住了,她在这过月半的时间里,第一次提出后退,停止。
“我倒觉得,此时是前进的好时机,商夷被连续打得失了三城,正是士气低落之时,如果趁此机会一举南下,或许可以得到整个白衹。”鱼非池再一次与苏于婳意见不同。
“可是商夷不该如此羸弱,我觉得,这是诱敌深入。”苏于婳说。
“商夷不可能连让三城就为了诱敌深入,以商帝的性格他必是一城不让,一地不给才对。他们连失三城是因为我们这里这么多人针对初止的每一步想对策,他是实打实地输给了我们。”鱼非池力争道。
“但是初止为人阴毒,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若是不依商帝命令,行此故意示弱,让我军认为可欺之时,再一举歼灭大军,对整个大隋来说,都不是好事,不止影响士气,还影响大隋国内百姓的看法。”苏于婳的担心也不是空穴来风,商夷这次大败,败得实在是太惨了。
在大隋与商夷的历次战事上,商夷从来没有输得这样狼狈过。
鱼非池惨笑:“苏师姐,我们这里,三个无为七子,我家中还有一位,上央先生是学院司业们称赞,鬼夫子点名喜爱的人,隋帝陛下之智放眼须弥难有哪个国君能与之匹敌,我们这么多人,把一个初止打得节节败退,你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苏于婳却只摇头:“就算初止真的是败给了我们,我们也不宜在继续前进,粮草与军晌都是个大问题,大军也需要休整,否则力有不逮,小师妹你太过急进了。”
鱼非池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下意识看着石凤岐,石凤岐近来已只如隋帝一般,静静地坐在一边听她们争论,得出他自己的看法,能不开口的时候,绝不会开口。
上央也觉得这一次是鱼非池太过无理取闹,不管是商夷诱敌深入的顾虑,还是大军需要休整的提议,苏于婳都没有说错,所以上央微微皱着眉头,不是很能理解鱼非池的想法。
隋帝?隋帝更不用说了,他几乎是在一路反对鱼非池的任何想法,更偏向于苏于婳无情冷酷的手段。
鱼非池见状,怆然失笑。
笑声在御书房中显得凄凉,她觉得她真的太累了,当她愿意为大隋努力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石凤岐听她凄凉的笑声抬头看,看到鱼非池脸上伤心欲绝的表情,还有含在眼中死活不肯掉下来的眼泪,莫名其妙,他又觉得自己想伸手去为她擦掉。
他无意识间抬起两根手指,意识到了之后,又慢慢放下,继续握着茶杯,无动于衷地看着鱼非池一个人的悲狂。
“诸位。”鱼非池嘶哑的声音说,双手按着那张有过无数次争论的桌子上,微微低着头,她酝酿了很久的情绪,让自己不要那么悲愤,平静一些,镇定一些,冷静一些,然后说:“诸位可是忘了,在商夷国真正说得上话的七子是哪一个?”
“小师妹此话何意?”苏于婳不解道。
鱼非池昂起头,修长的脖子绽着美人筋,她真的已经用尽全力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她说:“诸位请想一下,此战是大隋与商夷开战,稍有不慎,商夷便会败于大隋,我大隋尚且聚齐我们所有人,只为这场战事全力以赴,何况是野心比我等更强烈的商夷?商帝年轻争胜,不可能愿意让商夷冒这样的风险,就派出区区一个初止与我等博弈,那么,他真正的重臣,真正的亲信,韬轲师兄,他去了哪里?”
御书房内寂静,他们太过用力着眼于大隋与商夷的战事,忘了别的地方。
“韬轲师兄才是商夷国的王牌,如果这场战事,商夷真的在意,派出来的人一定是他,因为他不止比初止聪明,他还比初止有军事才能,苏师姐和太子殿下对此应该不难理解,当初在学院的时候,韬轲师兄在沙盘推演之上没少让你们吃苦头。那么,这位商夷真正会打仗的人,他去了哪里?为什么无声无息,为什么没来主理这场与大隋的战事?”
“我们的韬轲师兄,他在哪里?”鱼非池一声声地问他们,每问一声,她的表情都要崩裂一分,忍不住红了鼻头,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为什么没有人愿意试着去理解她的顾虑?为什么每一个人都站在苏于婳那方?
“你到底想说什么?”隋帝问道。
鱼非池转头看着隋帝,直言不讳地说道:“我想说,商夷与大隋的战争不过是幌子,他们要拿下的根本不是商夷,而是别的地方,韬轲师兄知道陛下你的心急,给了你一场战事,让我们所有人都可以把精力放在这场战事上面,而忽略了其他的事情。”
鱼非池偏头,似是不解一般地看着隋帝:“难道陛下就不好奇,我们这么希望把白衹的另一半土地争过来,商夷难道就不想吗?商夷不止有白衹这一块地方,他还有苍陵的一半国土,而守着苍陵另一半的,是南燕,是挽家唯一的后人,十岁的少将军,挽澜!他才十岁!比瞿如整整小了十余年!”
“相比起来,是白衹的另一半更好夺得,还是苍陵的另一半更容易拿下?更何况,苍陵紧挨后蜀,而后蜀又与商夷有结盟,这个道理,很难想明白吗?”
“还有,苏师姐,我刚入邺宁城的时候,我们就谈过,商夷正在与后蜀联手做一些事情,比如开拓河道,比如修建战船,你觉得,商夷是吃饱了没事做,才要做这些准备的吗?”
“拿下苍陵过后,下一个国家是哪里?你们不知道吗?”
最后鱼非池哽咽着声音说:“所以,如果这个时候我们与初止的这场战事停下,到底是可以让我大隋士兵休养生息,还是让商夷可以全力以赴地对付苍陵与南燕,最后商夷得到整个须弥以南的国土,转头攻我大隋,你们现在,能想明白了吗?”
鱼非池连串的发问让四人定住,苏于婳也有些失神,她倒不是为鱼非池把她辩得无话可说而失神,而是为这极有可能发生的情况而感到震惊。
她一直没有断过消息,没有听说过苍陵与商夷的战事,要么,是商夷太过保密,要么,是鱼非池在说大话。
苏于婳不是个被情感左右的人,她知道,是商夷保密了,所以她没有得知消息。
石凤岐以前从未见过鱼非池如此口齿伶俐的样子,也没见过她情绪如此激动过,她总是很静,很淡,哪怕一次次被商帝反驳,一次失望而归,也不会失控到如此地步。
而且,他也没想到,鱼非池能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彻,他不再记得,以前的鱼非池,一直是这样透彻而目光长远的。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上央,他一直都知道,鱼非池的眼睛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旁人走一步看三步,而她的目光在十步之外,着眼于真正的天下。
他看着有些发愣的隋帝,连忙说道:“陛下,在下认为,鱼姑娘说得在理。”
隋帝看着鱼非池的神色有些异样,他抬手止住上央,问着鱼非池:“你早就知道此战会如此演变,为何不说?”
“我说了你会听吗?你难道不会认为,我是为了保护南燕的挽澜,为了保护音弥生而故意扭曲事实吗?你难道说不是觉得,我只是个放不下故人,心软无能的人吗?”鱼非池的声音低下去,透着哀凉:“隋帝陛下,你信任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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