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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正阳门上
铁门被推开了,好像拦截这滔天江水的大坝忽然决口,刺眼的光亮像肆虐的洪水一样从门外涌了进来,李文利只觉得双眼一痛,在黑暗的地方待得久了,忽然的光亮让他眼前一花,头脑中竟然不由自主的一阵昏晕,晕眩也得出手,眼前的景象有些发虚,像是手持摄影机拍出来的晃动镜头,努力分辨出敌人的轮廓,估算着敌人耳朵的位置,狠狠打出一记直拳。
就像千百次向拳靶打出的直拳一样,手上传来了那种踏踏实实正中目标的感觉,被自己集中的敌人顺着李文利直拳的力道向已经打开的铁门撞过去,这一点早在李文利意料之中,只要一拳击中,失去知觉的敌人就会撞到打开的铁门,然后倒在地上。这种事决不能发生,不能让门外的人起疑。拳头接触目标的刹那,李文利便已变拳为抓,一把抓住来人的衣领顺势一拉,那人撞向铁门的去势顿时变了,转而一头栽了进来,栽倒在地,李文利随即用脚在铁门门沿上一勾,咣当一声之后,铁门牢牢关上,再次将光亮和喧嚣挡在了外面。
随着这咣当一声,李文利脚一软,背靠着墙瘫倒在地,这短短几秒钟,似乎耗尽了他毕生的精力。其实在进攻之前,他的精力已经所剩无几,全靠着硬撑着一口气才完成这个对自己来说本来易如反掌的直拳。现在,靠在粗糙的水泥墙上,李文利觉得自己就像个被扎破的气球,皱巴巴干扁扁,再也不想挪动一分一毫。
回想刚刚这几秒钟,李文利不由一阵后怕,太侥幸了,如果进来的不是一个人,如果自己那一拳打偏了,如果有人恰好在外面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自己就没有成功的可能了。看来逃命这种事儿,也是一分在人,九分在天,好在自己运气不错,一切都还顺利。
紧张过后就是疲惫,疲惫的似乎连感觉疼痛的力气都没了,左手的剧痛已经不再强烈,变成了钝钝的麻木。重击之下,套在右手充当指虎的铐环收紧了,四根手指被牢牢挤在一起,李文利一边活动着手腕手指,一边将铐环退了出去。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冲出去,就靠这么蹩脚的手铐指虎,根本不够。
还得找武器,昏暗的光线中,倒在地上那个人只是一团黑乎乎的轮廓,看上去就像一坨垃圾,没有半点儿人样。不知道自己被捆绑成粽子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副倒霉样子。李文利一边苦笑一边驱赶着这些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怪念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么多不知所谓的想法,要知道,面前这一坨黑乎乎的垃圾一样的物事,身上可能正有自己需要的东西——武器。
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爬过去。李文利用右手撑住身体,努力向前挪动,触手之处不是混凝土粗粝的纹理,而是平滑的纸张,四处又摸了摸,身边散落着的,除了纸张,还有一个文件夹,被自己打倒的这个家伙居然随身带着文件夹,真是好笑,一个匪徒窝子里面,居然还有带着纸张的,难道这个晕倒在自己手下的倒霉蛋儿,是木字门里为数不多的文职人员?老天保佑,希望黑*帮的文职也有带武器的习惯。
从杂乱四散的纸张上爬过,李文利终于爬到目的地,倒在地上的是一名男子,光线太暗,加上男子是俯身倒地看不清相貌,无法判断他的年龄。从身材上看,这名男子个头不高,体格也不算强壮,和李文利不相上下,幸亏不是个壮汉,要不然也不会一击奏效。
伸手摸到男子的腰间,心中一阵失望,别说枪了,连一把改锥都没有。继续摸索着男子的裤子口袋,口袋里也空空如也,连把钥匙都找不到。一番折腾让本就疲惫不堪的李文利浑身直冒虚汗,翻完了裤子口袋便有些支撑不住,只能停下手上的动作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千万别气馁,裤子口袋里没有,还有上衣口袋,我就不信连把水果刀都找不到,休息一会儿继续找。
要从上衣里找东西还得费些劲,需要把这名男子翻个面,面朝上才能露出口袋。李文利叹了口气,要放在以前,这算多大点儿事啊,可现在,给一个晕倒的匪徒翻个身,简直像夷平王屋太行两座大山一样难。
喘息了片刻,李文利觉得自己的手脚又有了力气,身在虎狼窝,留给自己修整的时间不多,该动手了。李文利挣扎着跪了起来,双手抓住男子右侧肩头的衣服,全力向上使劲,地上那沉重的身躯终于动了动,但也只是动了动,接着便又落回到地面上。
这一使劲,把刚刚积蓄的力气用了个干净,全身无力之余,耳朵里都开始嗡嗡作响了,李文利双手撑着地面,心里不住骂着自己废物,还想从敌人的老窝里逃走,就这副熊样,能逃出去才怪了。
直接拉是拉不起来了,从下面撬吧。李文利把双手插到男子的身体和地面之间,估计着压在手上的分量,奶奶的,这个分量,自己还是搬不动啊。对了,既然手可以伸进来,为什么非要把人翻过来呢?就在这道缝儿里摸索一下,不是一样可以搞清楚这小子的上衣口袋里装着什么吗?
虽说这么摸索有些费劲,但总归能搜到男子的上衣口袋了,刚翻了一个口袋,就听到男子喉咙里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李文利脑子里嗡的一声,后背一阵发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好,这小子要醒了,怎么办?不能让他醒过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接着在他脑袋上补一拳。
想到就做,绝不犹豫。李文利迅速将双手从男子身下抽出,来不及再把铐环套在手上做成指虎,直接握拳对着男子的后脑勺就是一拳。这一拳打得结结实实,拳面撞到坚硬的头骨,突出的关节都开始隐隐作痛了,被打的男子闷哼一声,却没有像李文利预期的一样再度晕厥过去,反而挣扎着要翻过身来。
李文利心一沉,看来自己真的是太虚弱了,用尽全力的一拳居然没有收到效果。男子喉咙里咕哝咕哝的哼唧已经慢慢变成了咆哮,双臂支撑着正在将上身抬起。只靠拳头看来是不行了,要用上全身的力气才行。李文利咬着牙,屏住呼吸,拼尽全力纵身,身子向上一跃,重重砸在男子后背上。那男子刚刚爬起一半的身躯被狠狠一砸,再度趴到地上。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李文利便感觉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子开始像一条跃上河岸的大鱼一般挣扎,鲤鱼打挺鲤鱼打挺,老祖宗留下来的描述还真是形象,现在这个男子,就是在打挺,后背不停的向上拱起,要把趴在自己背上的李文利甩到下面。
李文利没有骑过马,但骑手降服烈马这样的情节,他常在小说中见到,自己此刻就像是骑在烈马马背上那可怜的骑手,剧烈的起伏如大海中翻涌的惊涛,这惊涛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掀翻在地,而只要被掀翻在地,自己绝对没有力气在跃上马背,这次来之不易的脱逃机会将就此白白浪费。
呼吸已经有些困难了,李文利觉得自己的肺此刻就像一个破风箱,正努力的将外面的空气吸进来,可惜这只风箱年久破败,四处漏风,深深吸一口气,只能吸到勉强维持瞬间清醒的空气,要持续提供体力,只能张大嘴拼命的喘息。一边艰难的喘息,一边将右臂从男子脖颈下穿过,将男子的脖颈牢牢锁在臂弯中,用力收紧。勒死他,这个念头在李文利脑子里恶狠狠的跳着,原来一旦下定决心,杀掉一个人便不会有太多的心理障碍。
反抗的幅度忽然增加了,男子显然感觉到生命将尽的威胁,开始更加剧烈的挣扎,那被李文利搂在臂弯中的脖子居然几次差点松脱出来。千万不能松手啊,李文利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额头青筋暴起,将最后一丝力气集中在手臂上,收紧,收紧。
铁门咣当一声开了,光亮如水银一般从门外涌了进来,铺天盖地的沮丧瞬间将李文利淹没,失败了,做了这么多努力,最终还是失败了。
疯狂的拳打脚踢,已经无法让李文利感到痛苦,在被人一脚从男子后背踢下来之后,李文利失去了知觉。





刀锋 第三部 往事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不简单的洪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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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9月7日23:10-23:30
凌朝阳背靠在墙壁上,揉着差一点被折断的脖子,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自己只不过是心血来潮想来提讯一下抓到的俘虏,居然差点儿就奔鬼门关去了。
“老凌,你怎么样?”一接到属下的报告,侯天翼就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赶了过来,凌朝阳是集团的专家,在他面前,连欧阳逸轩都要买几分面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侯天翼可没法儿向集团交代。
凌朝阳动了动嘴,嗓子疼的要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就像一条马上要被冻僵的毒蛇。侯天翼心中一阵焦躁,一个审讯专家,要是被人弄成了哑巴,对集团的作用就大打折扣了,“老凌,我叫大夫来给你看看吧?”
“不用。”凌朝阳摆摆手,终于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两个字,这两个字一出口,他自己都差点儿被吓一跳,那声音听起来沙哑刺耳,简直就是另一个人在说话。
听到专家开口说话,侯天翼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一抬头看到身边呆呆地围着一群手下,心头火起,这帮废物,连个俘虏都看不好,看自己回头怎么收拾他们。“站在这儿干什么?快给凌爷拿点儿水来。”身边的帮众如梦方醒,顿时一哄而散,拿水的拿水,干活儿的干活儿,屋子里一下子空荡荡的,只剩下站着的侯天翼,坐着的凌朝阳,和躺着的李文利。
“这小子真他妈可恶。”侯天翼一脚踢在李文利腰间,李文利的身体像一个破布口袋一样动了动,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活人,倒像是一具尸体。
“还活着吗?”
侯天翼一愣,随即明白凌朝阳问得是倒在地上的李文利,便俯身摸了摸李文利的颈动脉,“还活着。”
“那就好。”凌朝阳似乎松了口气,“还有些事要问他,死了就没用了。”
“我说凌爷,这种小角色,用得着您老亲自出马吗?您想问什么告诉我就是,我安排几个兄弟问不就完了吗?”侯天翼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恭维凌朝阳,但背后却透着对凌朝阳的不满,本来嘛,今天已经够乱的了,这么多人忙得天昏地暗,要把那么多东西从百川大厦转移过来,您老人家偏偏挑这个时候提讯俘虏,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不打无准备之仗,警察忽然把百川大厦围了,咱们总得知道他们手里有什么牌吧?如果只是为了救这个倒霉蛋那还好办,要是另有所图,咱们总得有点儿准备吧?”嗓子的疼痛已经缓解了许多,看来自己伤得还不算严重,凌朝阳刚要起身,却是一阵晕眩,这才发觉左耳后方火辣辣的疼痛,伸手一摸,黏糊糊的竟摸了满手的鲜血。
“靠,这兔崽子手可真黑。”侯天翼也发现了凌朝阳耳朵后面的血迹,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这么明显的外伤,还在后脑附近,可千万别把专家的脑子打坏了,“我马上叫人来给您包扎一下。”
“等等,”凌朝阳又努力挣扎了几下,靠自己的力量站起身来终于成了泡影,只好继续背靠墙壁坐好,说道,“我的材料,帮我收拾一下。”
侯天翼顺着凌朝阳的目光向脚下看去,地面上四处散落着纸张,方才屋子里人来人往,有些纸张已经被踩满了大脚印子,而自己的双脚,恰好也稳稳踩在几张纸上。乖乖,原来这些是专家整理的宝贵材料,侯天翼像触电一样跳起来,把双脚从纸张上拿开,接着弯下腰一张张捡着,一会儿便将满地的纸都拿到手中,接着开始一张张整理,努力将被踩皱的纸张搓揉平整。
刚搓了几张,侯天翼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睛紧紧盯着一张拿在手中的纸,疑惑的问道:“凌爷,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是那两个集安一中女生交代的情况,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侯天翼走到凌朝阳身边,将手中的纸递给凌朝阳,那是一张人像素描,画着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这张画像也和那两个女生有关系吗?”
“算是有吧。”这是凌朝阳根据那个叫周小唐的女生描述画的模拟画像,周小唐当时说得很清楚,许正阳的相貌酷似两年前她在省城见过的一名男子,当时那名男子与一个中年人在一起,这张画像画的就是那个中年人。不过这其中的细节,倒不用和侯天翼讲得那么清楚。“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倒是说不上,”侯天翼嘿嘿笑了笑,说道,“这张画上的人很像是我的一个熟人,不过,这素描又不是照片,看起来像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就是水字门的二当家,洪秋水。”
*****
刚转过楼梯口,欧阳逸轩就看到了行色匆匆的侯天翼,还有被两名男子搀扶着前行的凌朝阳,凌朝阳脸色惨白,头上包着厚厚的绷带,十足十就是个打了败仗的伤兵。侯天翼看到欧阳逸轩,刚要开口说话,欧阳逸轩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道:“找个清净点儿的地方。”
侯天翼微微一愣,老鹰曾经和水字门的洪秋水一起出没,这个消息绝对是爆炸性的,凌朝阳已经在第一时间电话告诉了欧阳逸轩,得知消息的欧阳逸轩果然坐不住了,一改平日的镇定自若,严令凌朝阳带着侯天翼马上和他见面,现在已经见面了,怎么欧阳逸轩反而是一副不着急不着慌的样子?疑云刚起,心中马上便明白了原委,洪秋水是五大门派的头面人物,现在这条走廊里,全都是五大门派的人,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洪秋水的眼线,这个消息,当然要严格保密了。
“咱们到屋里说就行。”侯天翼顺手打开身边的一间屋子,对欧阳逸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转头对那两名扶着凌朝阳的男子说道:“你们两个,离门口远一点儿,给我看好了,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两名男子应了一声,快步走到五米之外站定,警惕的四下看着,忠诚的履行着哨兵的职责。
走廊中的喧闹本来就远离他们所在的房间,房门一关,门外的声音更是一点儿都听不到,小小的房间里,安静的连一根绣花针落地都能被听得清清楚楚。
“老侯,好好说说这个洪秋水吧。”
“好的。”侯天翼清了清嗓子,说道,“水字门的由来,大爷您都知道吧?”
欧阳逸轩点了点头,龙头交易这件事,正是水字门出面促成,兹事体大,手术刀小组当然会对水字门加以调查,这个崛起于两年之前的新兴门派,行事狠辣决绝,竟然在集安这种帮派纵*横之地专职做保,确实胆子够大,而这两年间,竟然能就此风生水起,倒也有些手段。不过对手术刀而言,这样的手段,无非是比一般帮派略胜一筹罢了,入不了手术刀的法眼,因此对水字门的核查,也就是蜻蜓点水而已。
“水字门的崛起,本来就是近两年的事,说实话,集安道上的头面人物最初根本没把这帮人当回事儿,过了大半年,这帮人买卖越做越大,才引起了我们的关注,当时大家一商量,便给了他们个水字门的名头,也算是把五大门派这个噱头凑得圆满。
“水字门这帮人行事诡秘,似乎并不愿意与集安的大小帮派过多接触,不过这也难怪,既然干的事做保的行当,不偏不倚是基本的要求,和任何一个帮派关系太近都不太妥当,他们这么做,虽然显得孤僻不合群,倒也算是合理。
“要做生意,自然就要有人抛头露面,水字门的所有事务,都由二当家洪秋水出面联络,和其他人的阴沉诡诈相比,这个洪秋水算是水字门的异类,此人极善交际,与集安大小帮派头目都熟络得很,在各个帮派之间游走得游刃有余,就连集安白道,也给他几分面子。”
欧阳逸轩眉头霍得跳了一下,打断了侯天翼的话,插嘴问道:“连集安的白道都买它的帐?”
侯天翼点点头,“其实用半年的时间和黑*道打成一片,难是难了点,倒也不是办不到,毕竟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只要你别动了别人的奶酪,再赔上足够的客套和笑脸,谁都不会和你故意为难,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和白道建立联系,那就难得多了。那些当官的,他们的世界也是一个江湖,那个江湖的规则,和我们的江湖不同,他们讲究的不仅仅是利益,还有森严的等级,就算你用金山银山撬开了那个江湖的门,层级不够,进去也只能在底层混,在人家眼里,你不过是个有钱的土豪罢了,没有人会用正眼看你。所以,水字门真正厉害的地方,正是和白道的勾连,半年不到就能让白道都给面儿,确实不容易。”
“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啊。”欧阳逸轩喃喃的念叨了一声,看向侯天翼的眼神里已经多了一丝忧虑,“老侯啊,只怕那个洪秋水,不只是水字门二当家那么简单啊。”




刀锋 第三部 往事 第三百二十六章 欧阳逸轩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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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9月7日23:10-23:30
侯天翼心头不由一颤,欧阳逸轩居然担忧了,这可真是少见,今天这一天,前前后后出了多少事儿,欧阳逸轩始终镇定的稳如泰山,就连陆占山、戚勇被警察团团围住,他都冷静得像是一块万年寒冰,一个水字门二当家,居然让这潭深不见底的古井起了波澜。
“老大,一个区区的水字门二当家,充其量也就是擅长搞关系,能翻起多大的浪?您要是不踏实,等咱们把东西搬完了,找几个兄弟把他弄过来问问,我保证,有凌爷在,再加上我木字门弟兄的手段,他就算是铁嘴钢牙,也得撬开了。”
欧阳逸轩听着侯天翼拍胸脯说大话,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早已如波涛汹涌。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个洪秋水,很有可能会成为集团在集安最大的威胁,这一点,绝不是他欧阳逸轩杞人忧天。
老鹰为什么出现在集安,这是一根深深扎在欧阳逸轩心头的一根刺。刀锋大队,那是欧阳逸轩的老对头,在接触刀锋之前,欧阳逸轩一直觉得手术刀小组每一个人都是业内顶尖的人物,但与刀锋过招之后,他才真正体会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感觉。刀锋的战士,每一个都是战术高手,他们的每一个举动,都隐藏着战略意图,作为刀锋头马的老鹰,当然不会例外。所以,老鹰出现在集安,绝非偶然,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欧阳逸轩始终坚信这一点。
用一年多的时间在集安潜伏,这绝对是大动作,做出这么大的动作,所图必然也大,可一个小小的集安,有什么东西值得老鹰如此潜心隐藏,一藏就是一年呢?这个疑问一直纠缠在欧阳逸轩心头,怎么想都想不透。
当在方舒那张照片上发现龙背的踪迹时,欧阳逸轩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答案了,老鹰此行,或许正与龙背有关。此刻,居中介绍龙头交易的洪秋水竟然与老鹰有瓜葛,答案便一下子清晰起来,毫无疑问,老鹰在集安出现,目标是银翼集团。刀锋大队一定早已知道龙头龙背的下落,也知道此二者一出,银翼必定拼尽全力争抢,这才在集安布局,以龙头龙背为诱饵,诱使集团精锐倾巢而出,他们好伺机而动。
一想到这儿,欧阳逸轩便不寒而栗,难道说此刻的银翼集团,已经堕入刀锋布下的陷阱?本年的一个念头窜了出来——撤退,马上撤出集安,趁着还没有深陷其中,还没有全军覆没,立刻撤离。
可略一转念,便不由自主的摇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的刀锋和以前的刀锋能一样吗?现在的刀锋已经解散了,队员死伤殆尽,幸存的早踪迹全无,都已经两年多销声匿迹,这样一条蛇,就算是眼镜王蛇,也不过是一条死蛇罢了,还能咬多少人?一把被国家丢弃的废刀,能布下多大的局?能把银翼这个庞然大物装进去吗?
说白了,只要背后没有国家力量支持,老鹰在集安折腾的再欢,也只不过是个人行为罢了,以一人,不,说少了,给老鹰估计几个同伙,就算他们人数不止一个,那又怎么样,以数人之力和银翼对抗,就是以卵击石。
望风而逃是不至于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却不能忘。既然是老鹰布下的局,破起来总是要费些力气的,不能掉以轻心,好在现在老鹰身受重伤,窝在军区医院无所作为,自己只要能有所动作,就是抢在了老鹰前头,不能再等了,要加快速度。
欧阳逸轩的心情变化,侯天翼和凌朝阳无从知晓,不过看他脸色从紧张到轻松,再到果断决绝,二人都知道这位手术刀小组老大已经有了决定,他们两人,只要依令行事就好。
“老侯,这个洪秋水,平时住在什么地方?”
侯天翼面露难色,“水字门这些家伙,各个神出鬼没,洪秋水住在哪儿,我是真不知道。”
“水字门在不是有一个诊所吗?那个诊所是谁负责的?”方才研究营救陆占山方案的时候,侯天翼提出把受伤的戚勇送到水字门的诊所,还就此事和洪秋水电话联络,看起来这个诊所应该是洪秋水负责的。
“那个诊所是谁负责的我不清楚,不过五大门派的兄弟有个伤筋动骨需要到诊所救治的,都是和洪秋水联系。”
“刚才你联系洪秋水,要把老七送过去的时候,洪秋水是怎么说的?”方才联系完了,侯天翼只告诉欧阳逸轩事情办妥,并没有详细介绍和洪秋水交涉的过程,这样的细节,欧阳逸轩当时也懒得关注。
“我告诉他有兄弟受了伤,而且是枪伤,要安排抢救。老秋说没问题,还说他会亲自坐镇,让我放心就是。”
“那你现在就联系他,告诉他,人一会儿就到。”
“老大,您的意思是,以送伤员的名义接近洪秋水,然后把他抓了?”侯天翼是老江湖,听话听音,欧阳逸轩的意思,他一下子便明白了。“没这个必要,我给他打个电话,说有事找他商议,他一准儿乖乖送上门来,哪儿用得着咱们兴师动众?”
“不行,这个人非同小可,要抓他一定得从长计议,决不能掉以轻心,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得是百分之百的把握。”欧阳逸轩断然否定了侯天翼的建议,如果洪秋水只是个普通的帮派头目,这么做当然没有问题,可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老鹰的同党,甚至可能是刀锋的余孽,这些久经战阵的老兵,嗅觉灵敏得很,一有风吹草动就能感到危险逼近,一旦被他瞧出端倪,再抓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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