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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汉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日食、屋自坏、无云而雷、大风雨雹……还有这两天发生的华山崩裂。”皇帝正一份又一份的看着堆积在案上的奏疏,他看的速度极快,眼神自上往下的一扫就能大致知道写的什么内容。

    汉代由于尚未正式普及以纸张作为奏疏的载体、仍是以竹简缣帛为主,故而臣子都惜字如金,很少在奏疏上多写废话。而且此时风气古朴,不像后世动不动就是千字万言的‘请安折’,或是从开头到中间都是阿谀圣恩的奉承话、套话,直到结尾才会提及正事。汉代无论是皇帝诏书还是臣子奏疏很少有这些铺张词藻的官方辞令、官僚格式,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这也造成了皇帝批阅奏疏时的高效率。

    当然,皇帝十行俱下、浏览迅速,另一方面还是由于这些奏疏翻来覆去说的都是同一件事。

    皇帝又看了一份借华山崩裂而发表意见的奏疏,终于没了继续往下翻的兴头,无奈叹道:“今年才过去一半不到,就发生这么多灾异,终究还是我德行有亏啊。”

    平准监贾诩斟酌着词句说道:“陛下神明德厚,才智不下五帝,亲政以来,关中黎庶安定、盗贼绝迹。方今执事之臣,皆天下之贤士,然未有能燮理阴阳者。恐怕这就是屡出灾异,有损盛德的缘故,愚臣不自度量,窃为陛下议之。”

    皇帝这时将一份奏疏丢在案上,把身子往后一靠,倚在坐榻的靠背上,悠悠说道:“司空识量不凡,才干了得,登朝鼎辅以来,屡有良政。且不说其在豫州任上克己奉公、就说是最近的一次,关中军、民屯的屯户不分,长官为求政绩,互相侵夺。还是靠司空详进方略,才得以厘清,如此能臣,竟也逃不过天咎”

    平尚书事、




第九十一章 声色显露
    “当遁迹潜形,翦蔓除根才事稳。”————————【飞丸记园中落穽】

    皇帝冷笑一声:“不论查不查的出来,都会是这么个结果。你应该听到什么闲话了吧华山崩裂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所有的矛头都将指向我。”

    贾诩知道这里所言的难题还是归结于华山,皇帝要修整长安至华阴的道路,方便日后行军,这个目的不便宣示于外,所以官方宣称的是要统一修整关中所有的道路,不独是长安到华阴这一条,只是事分先后罢了。尽管如此,修整道路的事不知怎么被以讹传讹,在民间被传成了皇帝要巡幸华山,所以才预先派人征伐徭役、修建道路。

    这个流言还没有来得及查出根源,紧接着华山就骤然崩裂了,对应起当时的天人感应说,再加上士民的看法,这次上天示警明显是冲着皇帝来的,随时可能变成皇帝昏聩的实证,不是罢免一个司空就能了事的。

    舆情与人心向来是浮动频繁、难以掌握的,就算是皇帝目前也只能是用权力强行压下去,不管这闲言碎语跟黄琬有没有关系,都要按程序将其罢免,把华山崩裂的罪责引到黄琬头上去。再是给马日磾一派尝些甜头,获得一定的支持,另外重申朝廷修整道路的本意,以冀澄清流言。

    贾诩微微扯了嘴角,说话声四平八稳,不带任何情绪:“胆敢擅传此等流言,放眼朝中,臣尚未寻得有这般人物,唯有关东诸侯方才有此胆气。不过,也仅此而已,经此一遭,他们安插在关中的底细,臣已一览而尽。”

    他的话似有魔力,一下子抚平了皇帝胸口烦闷的情绪,他放下心来,不禁抬眼缓缓地看向这个胸有沟壑、心有城府的平准令。皇帝顿了顿,皇帝先一笑开口,语气逐渐缓和的说道:“在背地里上蹿下跳,扰乱舆情的都是些什么人”

    “陛下可还记得吏治科的那帮人”若说揣度人心,贾诩还是自认为不输任何人,即便是皇帝也在经验、阅历等方面不如他。见到皇帝面露沉思,贾诩极迅速地补上一句话:“太仆赵公等人当初持节出使关东,曾在关东各地征辟士子贤良,随行入朝。这其间,就夹杂着甘心为人效犬马之劳的袁氏门生。”

    皇帝吸了口气,沉声说道:“我原本就对这些人心存防备,当初设下吏治科就是为了有个门槛,不让他们直接入朝授职,败坏朝廷风气,也好让他们知难而退。结果吏治科没能劝退几个人,反倒让他们都留了下来,虽未入朝,但还敢在暗中造势。”

    “吏治科开在太学,彼等大多又是成名已久的士子,不同一般学子。如若让其与太学生长久相处,臣恐怕会闹出更多的麻烦。”此时就皇帝与贾诩二人,故而贾诩像荀攸在时一样藏匿心迹,有话直说:“甚至会影响太学浮华虚荣、好发大言以议朝政的风气,这实在有违陛下重设太学的本意。”

    皇帝的脸色这才变了变,禁军、屯田、盐铁、太学是他心头最看重的四件事,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这些事还要重大,前两者是皇帝的立身之本,盐铁是国家财富的源泉,而太学则是皇帝培养寒门人才、逐渐推行新式教育的基地。任何人都不能打这些事的主意,如果真让这些混入吏治科的小人在有心人的背后唆使下,把太学的风气搞成孝桓、孝灵皇帝以前的样子,那皇帝撕破脸皮的心都有了。

     



第九十二章 议论钱货
    “善为国者,天下之下我高,天下之轻我重。以末易其本,以虚荡其实。”————————【盐铁论力耕】

    未央宫,宣室殿。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皇帝也由原来的温室殿搬回宣室,朝廷的权力中心也随之而变动。

    穆顺双手稳稳的托着一只黑底朱雀纹的漆盘,盘子里堆着数十枚零零散散的铜钱,这种铜钱又轻又薄,颜色黯淡,表面粗糙,边缘轮廓不整,正面印着的五铢两个字样糊成一团,连正常的偏旁都看不清,简直丑陋得不成样子。

    皇帝皱着眉,伸出手去,五根细长的手指轻轻从盘中摄起一把钱,在手心掂了几下,不由轻笑了一声:“这种东西——”

    他露出不屑的神色,一边说着,一边五指聚拢,简单的一握,随即摊手往盘里一放,只见十数枚造成不同程度弯折的铜钱噼里啪啦的掉在漆盘里:“也算作钱”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穆顺将漆盘端下去,这才对底下依次坐着的司徒、录尚书事马日磾;太尉、录尚书事董承;司空、领尚书令士孙瑞;以及侍中、平尚书事荀攸、杨琦二人、少府张昶、大司农周忠等人说道:“董卓为饱私囊,更铸小钱,夺百姓之财,实在是死不足惜。”

    出于种种缘由,指责董卓的各项暴政现今已成了朝廷的政治正确,但凡提及董卓,众人无不同仇敌忾。司徒马日磾当仁不让,首先发言道:“董卓败坏钱法,剥削富室,致使关中钱贱而物贵,谷一斛至数十万。物价沸腾,钱货不行,百姓弃钱不用,以物易物。一朝逆施,竟乱百代之政,朝廷今后不能不早做修复、并以此为戒。”

    他一见今天这样的场面就大致知道皇帝要做什么,无非的重铸五铢,恢复被小钱搅乱的民间经济而已。这是一项良政,马日磾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他刚尝到皇帝给的甜头,如何也要给予支持——虽然士孙瑞与他有些竞争,但好歹是关西士人占了两个宰辅之位,在朝堂上一家独大。

    太尉董承虽然是继承了董卓的部分政治遗产,但在这种场合中,屁股还是得坐正:“董卓乱政,纵一死难辞其罪,现今朝廷税赋多以谷帛为主,而谷帛不比铜钱,不仅存储不易,且转运不便、成色不齐。给少府、大司农清点财物带来极大的麻烦,也大为减少了朝廷的岁入。”

    皇帝挑了挑眉,且不说马日磾的投桃报李,但说董承这是继清丈上林后再一次与皇帝的意图不谋而合,这份难得的政治嗅觉与默契让皇帝有些感到意外。他有心考校董承这半年秉政中台学到了几分本事、究竟长进了多少,于是刻意问道:“存储不易、转运不便倒好理解,这成色不齐与岁入减少又是如何一说”

    董承一身干净利落的朝服,端正的跪坐在席上,系着龟纽金印的紫色绶带从腰间轻轻垂放在腿上,不动分毫。单这么看上去,倒颇有几分堂堂三公的仪态。

    听到皇帝发问后,他徐徐拱手,算是全了礼数:“譬如去年岁终,少府、大司农征收税赋,诏旨特许以谷帛代钱纳缴,期间便有奸猾之民欺瞒税吏,故意浸湿粟麦以增其重、扯薄缣绢以减其量。以至这些湿谷薄绢收入府库后,计簿上说是价值万千,其实折半其价而不止。此外,湿谷易霉、薄绢难缝,根本就不值一钱。”

    皇帝闻言,微微一笑以示满意,心中却有了几分感慨,看来董承生受了这几次的教训,总算有些合格的政治家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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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研桑心计
    “书到,自今以来,独令县官铸作钱,令应法度。”————————【居延新简】

    铸币权相当于是后世货币的发行权,等若是财富的源泉,能够直接变现成实际的权力。所以两汉铸币权的更移,背后其实隐藏着中央集权与地方分权之间的博弈,在孝武皇帝乾纲独断的时期,中央以绝对的威势压服地方,垄断铸币权近一百多年。直到王莽改制,出于各方面的原因,尤其是为了取得地方豪强对其谋朝篡位的支持,从而将铸币权放归地方以示结好。

    就如同盐铁专营、平准均输等经济政策被废止一般,铸币权一旦下放地方,再想收回中央就很困难了。

    光武皇帝既没有孝武皇帝的气魄,又是靠着南阳、河北豪强起家,根本无力削弱各地豪强。只得沿袭王莽创制的成规,允许郡县自行铸造货币,虽然在太尉属下设立金曹,用来专供钱布,负责管理地方铸造货币。但只是进行宏观调控,并不直接参与具体的铸造。

    而光武皇帝又与其后的历代皇帝都倡兴经术,选官皆重儒生,以致于东汉一代鲜少有桑弘羊这般经济之才,能够直观的看清铸币权对一个国家刺激经济发展、调控市场、平稳物价的重要性。

    上至皇帝、下及百官,皆不通经济之术,也不重视货币的铸造与流通,甚至在一段时间内还视其为洪水猛兽,比如孝章、孝桓等皇帝屡屡行‘封钱’、‘禁铸’之令,断绝货币铸造。这就是为什么东汉在历史上唯有儒学兴盛为后世称道,而经济等方面的成就却不如西汉耀眼的缘故。

    少府张昶听着皇帝将两汉铸币权的更移变迁娓娓道来,刚开始还只觉得这不过是历代沿革,稍后才蓦地反应过来,皇帝这是要效仿孝武皇帝收天下郡国铸币之权于中央

    皇帝说着说着,目光在大司农周忠与少府张昶二人之间游移了一下,然后紧紧地盯在张昶身上,如今张昶掌握禁内财货、山川池泽之利、百工商贾之税、甚至还手握盐铁大权。虽然张昶向来唯皇帝马首是瞻,但皇帝鉴于后世央行与财政部分权的原则,这一回铸币权即便收回中央了,怕也是不能交到对方手上。

    少府张昶会错了意,还以为皇帝这目光是有所重托,心里突地一跳:“禀陛下,如今钱法败坏,货币不行,若要以钱为主、以谷帛等物为辅,开征赋税。则应新铸五铢,重定钱法,使百姓再度用钱市易。而历来铸钱,皆放由各地郡县,所铸五铢形制好坏、轻重厚薄皆参差不齐,以至钱币混乱,不如前代精妙。愚臣浅见,此次铸钱,当以朝廷为主,而不该继续任由郡县各行其道。”

    中央朝廷只有一个金曹是直接管理铸币事宜的权责部门,虽然它以往并不直接参与具体的铸造,只负责监控地方铸币的成色。但如今皇帝有意收回铸币权,铸造五铢,那么铸币的权力交付金曹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倘若如此,那么金曹的权势飞涨、伴随着金曹的直属上级、太尉董承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

    当年邓通受孝文皇帝宠爱,赐铸币之权,得以富甲天下,如今董承与董凤恰好坐在这个关键的位置上,怎能不为此而打算这本是董承与手下由车骑将军掾属转拜为金曹掾的董凤这些天一直在谋图的事情,然



第九十四章 钱谷本末
    “民事农则田垦,田垦则粟多,粟多则国富。国富者兵强,兵强者战胜,战胜者地广。”————————【管子治国】

    此时张昶已被董承的声势给吓了一跳,不过他也算是有几分急智的,当即移席站起,小步趋到中庭,对皇帝拜伏道:“臣只想着为朝廷排解忧难,早些定下铸币大政、平衡财货,绝无揽权之意!还请陛下睿鉴!”

    “重铸五铢,修复钱法,无论是于国、于商、还是于民,皆为一大便宜之政;也是眼下当务之急、刻不容缓的事情。如今收各郡自行铸币之权,归于中央,不仅是为了事权一统,更是为了统一规制,彻底杜绝钱币良莠不齐、币制混乱的现象。”皇帝未有表态,先是夸了董承与张昶二人:“这一点,二位说的都很对,与我不谋而合。”

    张昶胆颤的神色这才缓和少许,董承面色一喜,还未说话,只见皇帝把脸转向坐于次席上的侍中杨琦,开口说道:“杨公可有高见进陈”

    杨琦似乎早有预备,不慌不忙的说道:“臣以为,当今之忧,不在于钱货,而在于民饥。积年以来,稻苗毁于蝗螟,机杼劳于催征,民所患者非是钱币之轻重,而是饥无所食、渴无所饮、居无所处。”

    “是啊。”皇帝明白杨琦话里的意思,虽然对方此时此地说这种话有些不合时宜,但正符合对方仗义执言的秉性,而且也的确是苦口良言。皇帝听了不能不有所表示,他目光忧郁起来,叹了一口气:“民以食为天,黎庶可以一辈子没钱,但决不可以一天不吃饭,故而农桑才是至急。”

    本来众人正在讨论铸币,太尉董承与少府张昶都为铸币权的归属而争执不休,可好端端的杨琦居然说起了农桑,似乎并不把新铸五铢当做极为要紧的事情,尤其是对方看上去丝毫没有因为黄琬的黜退而有所收敛本性。

    皇帝想起自己初来乍到的时候,为了尽快笼络近侍、好提前布置,他特意向侍中马宇探听了杨琦的底细与品性。正是由于他得知了杨琦敢当着孝灵皇帝的面,拿虞舜与唐尧作比,来嘲讽他与孝桓皇帝两人都是半斤八两的事迹后。皇帝由此认定杨琦是个不可多得的强项忠直的人物,所以当时才下定决心,对杨琦大胆的表露心迹。

    最后也不出皇帝所料,杨琦论忠论能,都是一时之选,为皇帝联系各方、共同抗衡乃至于扳倒王允立下了汗马功劳。

    只是人以利合、以利分,当初的盟友们纷纷随着王允这个强敌的离去而各自为营、分占权力,这是无可奈何的一件事。皇帝层出不穷的改革措施,由一开始的清丈上林、到募民屯田、甚至到盐铁专营,逐渐触及到各方的深层利益。无论是马日磾、黄琬、还是杨氏;无论是为了门户私计、还是出于稳健保守的政治立场,众人无可避免的互相疏远、对立,再也不复当初的亲近。

    这就是为什么马日磾与杨氏等人一开始如胶似漆的团聚在皇帝身边,到后来却分道扬镳、互相算计的缘故了。他们对皇帝本人不是不忠、对同僚的德行不是不敬,仅仅只是秉持的理念、坚守的利益不一样罢了。

    “农桑乃朝廷之要、农殖为生民之本,理应专重,而眼下却多言铸币之便。臣以为,即使现行小钱败坏钱法、扰乱市价,朝廷宜议良策处之,但也不该矫枉过正,有失所重。”杨琦神色肃然,抬眼环顾四周,宣室殿里坐着的尽是录尚书的三公、专管其事的九卿,包括他还有两个平尚书事、算半个宰辅的侍中。

    这么大阵仗在以往都是用来讨论决定事关国运的政务,可现在为的却是议论铸币这种次要的事情,这传出去势必会将铸币这一项政务抬升到一个不该有的高度,甚至有可能盖过朝廷对农桑的重视程度。要知道在去年,皇帝议立屯田、重兴农桑的时候,也不过是召集了这些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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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铸山煮海
    “选贤建戚,则宅之于茂典;施命发号,必酌之于故实。”————————【三月三日曲水诗序】

    在中间插入了杨琦这一茬后,宣室殿内议事的节奏有些被打乱,竟有些往讨论农商本末的方向去了。皇帝作为会议的主持者,自然得设法将话锋扭转过来:“刚才已经申明铸币是兴民的关键,是眼下不可贻误、当速议急行之政。”

    皇帝本就没有将铸币权交给少府的意思,既然有董承的话在先,那他也正好借着这个由头直抒本意。事后张昶要怪,也只能怪到董承头上:“少府兼事烦剧,禁内财货、山林池泽之税、如今还要管着盐铁,样样都是紧要之事。若是再许以铸币……我担心张公精力不够,别累坏了身子。”

    张昶年纪近五十岁,在这个时代已称得上是高寿,虽然年纪大了,但精力充沛与身体硬朗,各方面都还算不错。但此时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张昶也只能‘行也不行’了,他语气不由得弱了几分:“臣叩谢陛下厚爱!”

    他话一说完,便在皇帝的示意下走回自己的座席,脸色有些沮丧。没想到不仅没给少府抢到铸币权、反而还开罪了董承,自己身居朝廷最有油水的职位,身后不知有多少人盯着。经此一遭,必会有人从皇帝的决议与董承的态度里揣摩出什么,从而对张昶进行算计。

    董承冷眼瞧了下有些后悔不迭的张昶,心里暗自得意,面不改色的对皇帝拱手道:“君上,这新铸五铢,臣请以金曹……”

    “我有意重设水衡都尉,专管铸币、供金银皮帛等事,官署建在上林苑。其下再设钟官,技巧,辨铜三官,一应体制,皆如孝武皇帝时故事。”皇帝像是没有听到董承的话,自顾自的说道:“水衡都尉原掌造船、治水等事,仍旧交付都水使者,设都水监,以此划清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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