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于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写意
有人在礁石的缝隙里翻找,甚至连半大的石块都要掀开看看。
也有人趁机拿着网状的灵器,在靠近岸边的地方来回捕捞。无论什么样的树枝、枯叶,他们都宝贝一样的收起来。
这,就是散修。
这一路,昆仑走的极为辛苦。
昆仑剑修是可以御剑的,而且有陵替圣君领队,自然可以快速的避开裂隙,往前推进。
但是散修们偏偏哀嚎起来,他们各自诉苦,强调自己功法不行,又没有什么代步的工具,只能慢慢靠着双腿前行。
其实,大部分的散修还都是有带着陆行兽的,最差的,也能有只纸鹤代步。
但在龙渊,荏弱的陆行兽很容易被异兽吞食或者捕猎。而驱动纸鹤是需要灵石的。
散修们心里算算帐,就开始磨蹭的说自己走不快。
他们的算盘打得精明,倘若昆仑不耐烦,多半会让弟子们御剑带着他们飞行。这样就又安全又省力了。
可这里是危机重重的龙渊,散修里面参差不齐的来人,昆仑怎么可能带着他们御剑?!宁可慢下来慢慢徒步而行。
结果走路也不消停。
散修们走了百十里地,就哀叹着要休息。
等到昆仑真的停下来等他们,没想到这些人又开始到处翻腾着捡“破烂”。这些东西对于散修来说,都是机缘。
绕来绕去,他们还是把昆仑当成了守护他们探险龙渊的护卫。
时刻不忘在龙渊寻找各种灵材灵植。
这么走走停停,那速度可比原来预计的,又慢上了好几分。
颜令甄这脾气是忍了又忍,早已面色铁青。
她本是在操纵雲蔚剑发泄情绪,万万没想到无意中刺中的怪鱼,却也被人开口讨要。
这个请求,对颜令甄来说就是个点火的烧炭。
她紧紧抿着嘴,雲蔚剑停在海涛之上,任凭那怪鱼在海面上来回扑腾。
偏那散修见颜令甄没有动作,又涎着脸笑道,“昆仑的仙子,我看你也用不上这怪鱼,不如赏了小人吧。哎呦,刚刚那钢鬣巨猿揍得俺肩膀好痛啊!”
那散修一面按着自己的肩膀,一面偷眼看向颜令甄。他这分明是在暗示,刚刚昆仑来的迟了让他受伤,颜令甄应该把这鱼怪补偿给他才是。
世上竟然有如此恩将仇报,颠倒黑白的无耻之徒!
颜令甄内心都要气炸了,可她的嘴角却扯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她自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很好。我,给,你!”
说着,手决一勾,雲蔚剑串着鱼怪飞似的指扑那散修而去。
明夷于飞 章节470:事有因,寻昆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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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令甄内心早就对散修暗藏成见,在她心里,散修不过是一群粗鄙贪婪的虚荣小人而已。
打的时候往后退,有好处的时候,就一窝而上。让人十分不屑。
如今竟然还有人敢当面来薅老虎头顶毛,好大的狗胆。
颜令甄表面不动声色,故意操纵着怪鱼向着散修慢慢飞过去。
那散修眼瞅着昆仑女修居然把飞剑移向自己,不由大喜,站在原地等着。见那鱼怪慢悠悠过来时,散修手里掐了个擒字决,就想直接伸手去勾鱼怪。
没想到颜令甄趁着鱼怪到了散修上方的时候,忽然改变御剑手决。让雲蔚剑掉转,横过剑身。
鱼怪带着倒刺的尾巴就正对着散修的方向,狠狠的抽向了散修的肩膀。
“啪叽”一声,鱼怪被颜令甄抖动的从雲蔚剑上扯下来,整只砸到了散修的身上。那鱼怪半人多长,嘴里又一层层的半指粗细的利牙。
此刻它尾巴勾住了散修的肩膀,一张大嘴却正好咬在散修的腿部。
散修原本假装受伤,不过是托辞想趁些便宜。
可此刻散修却真的满地打滚,浑身抽搐,疯狂惨叫起来。
鱼怪的牙齿都是倒勾的,牢牢的咬啮在散修的身上。怪鱼的牙齿上沾染了古怪的毒素,散修的大腿很快就大面积的变黑,剧痛直接侵入了灵脉之中。
散修当然想立刻甩脱怪鱼,可任凭他在地上来回滚动,那怪鱼却仿佛附身之蛊,牢牢的贴在他的身上。
而颜令甄则早就收回了雲蔚剑,背着手冷眼观看着那散修的哀嚎,毫无动容。
散修自有一同来龙渊的交好同伴,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慌慌张张的拿着各种法器狠命的砸向鱼怪。试图把鱼怪拉扯下来。
等他们停手后,不仅鱼怪早被砸得面目全非,那散修的下肢也血肉模糊,右边的大腿几乎完全碎掉。
那散修嚎哭着厉声惨叫,不断叫着让昆仑来救命。
颜令甄只是背着手,远远的看着,毫无动容痕迹。
那些散修惨叫的声音太大,引起来晏暖等人的注意。晏暖和任文锦走到了颜令甄身旁,不解的看向海崖方向。
看到了那些散修苦苦哀嚎,还有些散修匍匐在地上连连跪拜。
晏暖看到了鱼怪和散修满地打滚的模样,略微推导就猜出了前因后果。她不赞同的微微看向颜令甄。
颜令甄下巴微翘,满脸傲然的之色。
晏暖自己御剑飞到散修休憩之地,审视了那个被砸烂右腿的散修后,取出了一瓶黑色的瓷瓶。晏暖示意散修的同伴把黑色瓷瓶里的药膏敷在散修的伤口上。它乃是昆仑秘制的去腐生肌膏,对外伤有奇效。
果然,当黑色瓷瓶的药膏浅浅涂抹在散修的腿部后,它原本狰狞的伤口居然不再渗血,甚至连黑色的毒素也慢慢的收缩起来。、
晏暖柔声说,“这瓶五花灵草膏对外伤极为显效。不过你这伤口处有些火毒,等过两个时辰,再重新涂抹一次。估计明天这个时候,伤口就会大好。倘若明日不好,你再来找我,我帮你换一种伤药。”
那散修本已经绝望,在龙渊这种地方负伤,他们还在跟随昆仑赶路,谁能一直带着他这样的负担。
但是如果只是一日半日的,倒还不打紧。
散修先是好好收了药瓶,诚心谢了晏暖。然后他远远看向负手而立的颜令甄,嘴唇喏喏的说,“承蒙仙子赐药。可俺着身上的伤,却也是那边的昆仑仙子赐的。这鱼怪,俺是看她不要,才开口讨要的。要是不给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故意欺负人呢?”
散修这么一说,周围的人就都纷纷呼应起来,他们一直在旁观,此刻七嘴八舌的讨要起公道来。
“这位昆仑仙子,您是那云端高高的凤凰,咱们都是那地上抓虫的麻雀。可这凤凰吃剩的渣滓咱们捡点,也不至于就是死罪不是?”
“是啊,好好的开口讨要不要的东西。就直接把人腿弄断,这在龙渊和取人性命有什么区别。”
“昆仑势大,咱们也不敢强说公平什么的。但就这么把蒲崧公的腿弄断,只给一瓶伤药可说不去过。”
“刚刚我就在旁边,那剑分明是故意转向,才让蒲老伯硬生生吃了亏。我亲眼所见,仙子您总要给个说法。”
大概是看出晏暖的气场柔和,人美语轻,散修们纷纷喧嚷起来。如果这个时候来的人是颜令甄,他们未见得有胆量说出这么多话。
晏暖保持着温婉和煦的笑容,轻轻解释着,“我那师妹性格爽朗直接,却不是作威作福之人。她既然自愿把鱼怪送与这位蒲公,又怎么会故意弄伤人呢。想是一时手滑意外了。”
不等众人再次喧嚷,她手心反转,从乾坤戒指之摸出了一枚白玉瓶。
这瓶药是她来之前就偷偷准备好的。
晏暖含笑双手托着玉甁,交到那蒲崧公的手里,“这位仙长,这里是一瓶露华凝液丹,对筑基中后期的气海凝液极为有效。这瓶里差不多有二十枚凝液丹,足够冲击三个小境界的了。”
“您别嫌弃,算是我们昆仑的赔礼。想来仙道歧路,也能帮上一点小忙。”
晏暖人美心善,说话又极为好听。众人见她的这种做法,心中那点怨气早就消逝了大半。更何况有不少散修是听过露华凝液丹的大名的。
他们大多数都是筑基中后期的修为,顿时就有不少人转换了立场,暗中嫉妒起蒲崧的好运道起来。
倘若断腿就能捞到一瓶昆仑的凝液丹,想必这里围观的数十人中,大多数都乐得断上一次。
众人都露出了羡慕不已的眼神,不断的瞄向蒲崧。
蒲崧立刻把凝液丹收回到自己的乾坤袋中,没口子的感谢和吹捧起昆仑来。
其他人也跃跃欲试的想要开口讨要,可却又没有借口。
晏暖看出他们热切的表情,连忙开口,“既然蒲崧公两个时辰后还要上一次药,不如干脆再休整两个时辰。”
“大家就在此地歇息,不要走远。我回去跟大师兄说一声。”
说完托辞要回昆仑交涉,连忙步伐轻盈的离开了。留下围观蒲崧艳羡不已的众人。
晏暖回到海崖上方时,颜令甄早就不耐烦的离开了海边,她坐在苏子越的身旁,正托着下巴发呆。
苏子越则正拿着地图,轻声跟陵替圣君商量接下来几日的行程安排。
晏暖低声向大师兄解释了方才发生的变故,也说了要继续停留两个时辰的事情。
苏子越轻轻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并没有对颜令甄提出任何批评,继续跟陵替圣君商量行程。
颜令甄却觉得自己这一路都在受窝囊气,听闻还要等两个时辰,虽然没有任何人问责她。可她却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等什么等,难道他们又是谁家请的大爷还是贵客?凭什么我们等他们,三文钱的铜锁不知道配几把钥匙!啐,我过去看看他们还能不能走!”
说着就要过去跟那群散修掰扯,看那样子不像是去讲理,到像是去打仗一般。
她站起来,她那一队的几个昆仑弟子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晏暖连忙拉住她,含笑劝道,“好师妹,他们不过是一群散修,你这样的尊贵人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不过就是两个时辰而已,让他们一次又如何?”
颜令甄内心焦躁,她分明内心受了无数的饿委屈,可现在倒仿佛是她不懂事,拖累了大家一般。
听见晏暖又来劝她,心头火起难以压抑,忍不住刻薄道,“我不像晏暖师姐性格那么宽厚。昆仑如今还不知道如何了,我恨不得今天就赶紧办完龙渊的事情赶回去。”
“可有了那么一群不知好歹的包袱坠着,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偏偏一个个大爷般,走十里路就要休息、,再走五里路就要吃饭。这究竟是来龙渊历险还是来游春的?”
“他们这群眼皮子浅,又下作的东西。分明把我们当成护卫保镖一流,这么一段段走路、一程程休息,自己趁机捡东捡西,全然不管我们是不是有任务。我们欠他的吗?!他们来龙渊,难不成是昆仑下帖子请的?!!!”
颜令甄的说辞,其实是很多昆仑弟子内心的抱怨,只不过大家碍于修养,都只是腹诽而已。
如今颜令甄跟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倾吐出来,很多人都暗中点头。
苏子越见颜令甄情绪激动,就干脆收起了地图,“既然开始就答应了带上他们,如今迁就他们的步伐也是情理当中。”
“眼下是开始两天,咱们先配合着磨合一下。后面我会挑选需要集中突围的路线。想必他们探宝的心思就没那么多了。”
颜令甄也知道苏子越说得都是道理,可她现在还是非常生气,恨不得找人打上一架才好。
“那也不能放任那些散修蹬鼻子上脸。我觉得还是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别总对昆仑予取予求。”她气哼哼的说,手里握着的雲蔚剑,剑穗上铃铛微微的抖动着。
这一路都在憋气的昆仑弟子不少,也纷纷赞同颜令甄的话。
“是啊大师兄,那些散修真的太烦了。没完没了的。咱们得去警告他们一下。”
“我也不是说要跟他们打上一场,实在不行,我们自己分成两组打给他们看,然后提出要求也行啊。”
“我去,我去,打给他们看!”
一时间众说纷纭,七嘴八舌起来。
陵替圣君一直没说话,他看着这些年轻的下一代昆仑弟子们,由着他们自己处理这桩不难、却棘手的争端。
苏子越由着师弟师妹们兴奋的报名,等他们几乎要组队完成之后,他才淡淡的说,“你们威慑完那边的散修之后,打算提出什么条件呢?”
颜令甄听了立刻就说,“一天只能休整一次,否则全天赶路,中途不得停下!”
方忌也有自己的看法,“必须用代步的飞行灵器紧跟昆仑剑阵,不能走走停停,到处去翻检寻找灵植之类的机缘。”
“掉队了也不要总发纸鹤给我们求助,自己想办法跟着。”
“不要没事捡到个不认识的东西就来问,爱要不要,我又不是灵药铺掌柜的,还负责给他们判断灵植的品类和等阶吗?”
“就是,这一路都把我们当什么了。吃也要管,病也要管,走不动路也要管。我们昆仑又不欠他们的。”
听了师弟师妹们的抱怨,苏子越一直没有表态。
等他们都说完了,苏子越才问,“都说完了?照你们这个说法,去那边对打一场有用么。又不能真的砍死几个散修,武力再强,人家何必怕你们?!”
众人思索了一下,忽然觉得大师兄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苏子越继续说,“你们既不能强迫他们,而且也不能扔下他们真的不管。所以,就算吼得再大声,也都是假凶兽,骗不了人的。”
颜令甄丧气的踢飞一块碎石子,“我就不明白,怎么就不能真的不管。还是那句话,又不是咱们昆仑下帖子请他们来的,咱们何必跟伺候大爷似的,这么迁就他们!”
陵替圣君目光清澄的看着苏子越。
苏子越背负着双手,认真的对着颜令甄说,“因为,我们是昆仑弟子。”
颜令甄几乎不会顶撞苏子越,可这次她没忍住,脱口而出,“昆仑弟子又不欠天下散修的。”
苏子越的声音极为平和,“事有出,寻昆仑。颜师妹,你还记得这句话么?”
事有出,寻昆仑。并非是昆仑的口令和门派宗旨,而是元炁大陆通行的一句俗语。不知道从何时流传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最开始说出来的。
大意就是,如果有一件事很麻烦、很危险、或者很不公道,倘若别的地方都找不到援手,那么,就去找昆仑。
事有出,寻昆仑。
昆仑,不会不管。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它就变成了昆仑的一个标识,也成为了昆仑弟子们的一份责任。哪怕弟子们在外管不到,总会发剑符回宗门,由宗门调配,交给各峰的峰主去处理。
这么多年,这句话,成了元炁大陆修真界的一个默认规则。
明夷于飞 章节471:事有因,寻昆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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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出,寻昆仑。
成了昆仑弟子不愿意承担,却不得不背负的一份沉甸甸地责任。
包括在龙渊,在此时。
并非他们邀请,也不听他们指挥。却要他们为散修所触犯的所有错误,以剑相护,以性命相佑。
颜令甄自然熟知这句话,可真的在面对选择的时候,“事有出,寻昆仑”,又变成了宛如云浮峰般沉重的压力。
她嘴巴张开又闭上,终于还是泄气的说,“行,我就把他们都当大爷给供起来,总行了吧。算我倒霉!”
说完,用力甩着雲蔚剑,“等下我带队去开路,不要跟我抢!”
开路,是指在龙渊这片陌生的领域里探索未知路径。可以说是最辛苦也是最危险的存在。
然而颜令甄宁可带着自己的队伍去开荒探路,也不愿意在后面迁就那些跟随着的散修。可见她的心结和嫌弃。
苏子越见她情绪不好,自然先满口答应下来。
晏暖微微转动眼眸,忽然问苏子越,“师兄,既然还有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不如你给我们讲讲,怎么会有‘事有出,寻昆仑’这句话的?这听起来,可不太合情理。”
苏子越当初在看这段往事玉简的时候,分明是跟晏暖一同看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托辞询问,想让苏子越借机给大家分说而已。
苏子越微微点头,眼睛快速滑过诸人。只见闵苒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方忌一身冷冽气息,任文锦低声咳嗽了一下……
而昆仑队伍中的大部分师弟和师妹,却都支棱起耳朵,十分热切的看向苏子越。
这的确是个好机会,苏子越心念微动。
他对在开始讲解之前,问了大家一个问题,“诸位师弟、师妹,你们都有参与过巡戍边境的任务吗?”
说起这个坑爹的任务,那昆仑弟子可是有无穷无尽的苦水要倒。
“我参与过,别提了。真是,大!开!眼!界!”
“本来上次应该去的,正好赶上我顿悟后升了金丹。师父就替我请了假,说先稳定一下境界,等下次再去。”
“去过三次,真不是人干的。”
“大师兄,以后巡戍边境这事能变成十年一次吗?”
“大师兄,大师姐,巡戍边境这种苦差,轮值三次后就免了吧,再折腾下去,我境界都要倒退了……”
可见诸位昆仑弟子说起这件事,都是苦水连连。
苏子越静静的听着大家轮流诉苦,等大家说够了,他才继续,“巡戍边境的确是件苦差,你我都知。可为了让元炁大陆的灵罩能多撑一段时间,就必须要及时发现它的变化和漏洞所在。”
“所以巡戍边境这件事,不仅不会拖成十年一次,弄不好,还会增加巡视密度。甚至有可能变成一年一次。”
听到这里,昆仑弟子们都黑了脸。
颜令甄秀致的眉毛拧在一起,“苏师兄,巡戍边境和忍让这些散修,有什么关联么?”作为四大主峰的昆仑嫡系子弟,颜令甄所知道的内幕原本并不比苏子越少。
可此刻她琢磨了半天,也没发现这两者有什么相通之处。
苏子越见颜令甄已经洞察到了关键之处,眉宇之间更添一股从容之色,“颜师妹问到了关键。巡戍边境和带着龙渊散修回归昆仑,粗粗看去,截然不同。可这二者却有个共同的内核——昆仑的大义之责。”
“各位师弟、师妹,你们难道就从来没有奇怪过,为何巡戍边境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昆仑却一直坚持在做?”苏子越又抛了个问题出来。
昆仑弟子们多是性格耿直爽利之人,如今见首席大师兄提问,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干脆抛开了往日的拘谨。
“怎么没奇怪过。我一直觉得咱们昆仑人傻钱多速来。苏师兄你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暗着叫咱们傻昆。”
“苏师兄,你今天就给咱们好好掰扯个清楚吧。咱们峰主没事就用昆仑大义压我们,都快把人压出心魔了。凭什么就我们昆仑有大义啊?那别的宗门怎么就没这个讲究呢!”
“我也不太赞同昆仑大义,这帽子顶在头顶,简直比云浮峰还要沉。再说了,也没人说咱们好啊。澄容大师兄你不知道,我可是巡戍过三次边境的,遇到百门世家子弟,他们总是说咱们昆仑倒欠着他们的。”
说到这里,昆仑弟子们更是大倒苦水。
“对对对,明明咱们是去巡视边境防御大阵的,却总有哪些仙门世家子弟来求帮忙。要是没事的话,我当然可以帮忙,可咱们自己也有任务在身啊。一旦拒绝了,哪些世家子弟的脸色真叫难看,说起风凉话一套套的。”
“嗨,遇到说风凉话的还算好了。有些人仗着自己人多口杂,干脆破口大骂,直接羞辱昆仑。上次查云齐师兄不过是分辨了几句,那些人居然直接来昆仑撞了不鸣钟。非说查师兄仗着自己是昆仑嫡系子弟,对仙门百家进行羞辱霸凌。”
“对对对,结果他们有刻影石。之前百般挑衅的那段没有存影。可等到云齐师兄跟他们对骂的时候却都存了影。最后闹到了瑶台峰上,种菊圣君就罚云齐师兄去了风雪狱三十六个月。”
“本来云齐师兄都要突破金丹中阶了。可三十六个月的风雪狱,却让云齐师兄境界大退……”
说到了后面,昆仑弟子们的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显然是每个人都想到了很多不平的事情。
他们作为昆仑的子弟,对宗门有着纯粹的热爱和骄傲。
可也正因为是昆仑子弟,为了维护昆仑的名誉和道义,在无数看不见的地方,昆仑子弟都要成为道门的表率。
作为个体的昆仑弟子们,着实付出良多。
付出,昆仑弟子从不计较。
然而付出了还要受气,但凡反驳就要遭人举告,回头又要受到宗门申斥。渐渐的,一些低阶的昆仑弟子中,心中难免产生一些怨气。
对于这些事情,其实,各峰的峰主并非不知。只是碍于太多的羁绊和原因,又一时间无从下手解决。
一日拖一日,逐渐就变成了今日尾大不掉的模样。
苏子越曾经也跟谢辞君讨论过这件事,深知它的棘手。按照谢辞君的性格,管你狗屁倒灶的道义和为难,再来跟老子呛呛,直接掀桌子算球。
苏子越还记师父当时举着小葫芦往嘴里倒酒,艳治清绝的脸上充满了落寞的神色,“子越,我真想让你师公干脆把那三成的灵脉都分出去。”
苏子越静默的守候师父身边,沉默无语。
谢辞君也不期望他回答,冷笑了两声,“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咱们昆仑又图什么呢?!掌门总认为多撑几百年的封印结界,就是问天道借一线生机。一线生机?哼,凭老子手中的剑,难道劈不出一线生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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