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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繁(民国 1v1 双c)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孟德的小公主
紧紧攀在他背脊上的那双纤手,仍不知情地还在发力,十指的指尖,每一根几乎都要掐进他硕的肉里。她口中呜呜咽咽地依旧在喊着“师哥”二字,却不知这个与他毫无关联的称谓,正一点一点地锥着他的心。
他伸手扳住她瘦削的双肩,不带任何怜悯地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与此同时,他的腰臀稍稍往后撤了一步,没有一点留恋地结束了这场令人灰心至极的性爱。
身下的痛感正在慢慢缓解,与此同时,紧紧将她包裹的安全感也在莫名地消失。只是她很累了,累到没法睁眼,累到没有力气去寻回那种虽疼却令人心安的感觉。
她翻了个身,沉沉地睡了过去。而口里不断念叨的那个人,也随着睡意的袭来,终于消失。
残留在她眼角的泪痕还在,仿佛还能看到他用唇去轻拭那痕迹所做过的努力。但这些,此时在他的眼里,已然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而比这天大的笑话还要可笑的,那便是他轻易交付出去的真心。
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他重新又穿了回去,他不想再往那床上多看一眼,绕过屏风便要开门出去。
这手还没碰上门,便听到隔着屏风的那头传来一阵令人揪心的呕吐声。
厉北山的脚步顿住了,心中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迈出了步子。可一步才刚迈出,便又听到里头由呕吐声转为了剧烈的咳嗽声。
军中,有人因吃醉酒而被自己的呕吐物阻塞了呼吸道的惨剧偶有发生,想到这儿,厉北山的心中一凛,便不得不又折返了回来。
只见叶南枝光裸着身子伏在床沿,咳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那嗽声激烈得仿佛要把心肝脾肺肾都要咳出来。
厉北山本不想管的,但看她那样又实在可怜。于是走上前去,拿手替她顺着背。一下又一下地,看似替她顺背,实际上也是在给自己顺着那颗久久无法平静下来的心。
约摸连吐带咳地过了十分钟,叶南枝的胃里总算被掏了个干净。厉北山见她的状态有所缓和,便扶着她又躺回了床上。
那张被酒晕染红的双颊,已渐渐变回了平日里白中透粉的颜色,酒劲慢慢地消减下去,人也就逐渐地恢复了一些意识。
叶南枝阖着眼平躺在床上,大口地喘息。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从来都没这样难受过。有被酒麻痹后的酸疼,亦有被某种利器撕裂后所带来的剧痛。
她回想了一下,除却一开始与厉北山在一起喝酒的情形,以及一些似梦非梦的不可为外人所道的幻境碎片以外,她已记不清更多的事情。
她使劲地晃了晃有些偏疼的脑袋,又抬手重重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才力地睁开了双眼。
这一睁眼,先看到的是那位站姿笔挺、衣着整齐的少帅。再看到的,便是不着寸缕、赤身裸体的自己……
“啊——”她惊呼一声,旋即下意识地抓起床上的被褥往身上掩去,同时出现在脑中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败露了,该死的,竟然败露了吗?”
站在床边的厉北山,见到床上的人似是恢复了神志,便拾起地上那些先前被他解下的衣物丢到床上,并且一点声色也不动地冷冷说道:“醒了,就自己穿上吧。”
叶南枝迅速抓起自己的那身男装,捂在身前,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你做什么了?”
厉北山目不斜视地盯着雕花拔步床的床柱,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我说什么也没干,你信不信?”
这话在叶南枝听来,是十分模棱两可的。什么也没干,难道她还能自己将自己扒个光不成?她此刻甚至都开始怀疑他与自己喝酒的企图了。
“二公子。”她裹着被子坐起身,用质问的口气说道:“您是不是早就怀疑我了?所以今日是要用这顿酒来验明正身吗?”
可真是贼喊捉贼的戏码,厉北山听到她的这番话,刚刚才顺下的气,又有些冒出来了,“叶先生,哦不,叶小姐,你欺瞒我这么久,难道自己就不觉得愧疚吗?”
这话一出,叶南枝显然已经有些心虚了,她犹豫了一下,而后强装镇定地又说道:“那好,欺瞒在先是我不对,但二公子的行事也并不光明磊落。不如这样,我们一事抵一事,就此扯平了吧。”
“扯平?”厉北山冷笑一声,便撂下了两个字:“随你。”
叶南枝很诧异,他对拆穿自己以后,既没有暴跳如雷,亦没有连声诘问,那表情,那态度,始终又僵又冷,倒像是绝了什么希望,心如槁木一般。
她的大脑在迅速地转着,她在想,自己现下被拆穿了身份,该如何再与他保持从前那般亲近和友好的关系?要知道,能与这位奉系集团的二公子交好,是有多么的不容易,可以说这是她报仇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脉关系。
没等她想出对策,厉北山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屋内只剩她一个人了,她绷紧的神经也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可一旦神松懈下来,那么肉体上的痛感便显得尤为强烈。
她皱了皱眉,掀开被子——
床单上那块触目的红,闯进了她的眼睛,钻进了她的脑子,叫她的心开始剧烈震颤着……
她气得浑身发抖,气得想哭都哭不出来。
她踉跄着从床上下来,抄起屋内所有能扔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往门口狠狠砸去,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在放声大骂:
“厉北山!你混蛋!厉北山!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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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繁(民国 1v1 双c) 第四十五章留下(1000珠双更啦!)
赵小川之所以记得很清楚,是因为那日,叶南枝骂的话着实有些太狠。
他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敢如此放肆地骂他们家二爷,而二爷也竟然能够若无其事地安坐书房。赵小川本就对这娘里娘气的戏子十分气不过,而今她又这般放肆,更是叫人忍无可忍。
他的枪已经上了膛,只待厉北山一声令下,他便可以冲进叶南枝的房内,用一颗子弹叫她彻底闭嘴。然而,厉北山耳朵仿佛听不到一般,依旧在书房内描画着他那幅未完成的耶稣受难像。
卷头发、白皮肤的西洋男人裸着身,被人钉在了十字架上,他壮的身体上遍布血痕,那张神穆的脸深深地垂下,痛苦而扭曲的姿态在这位洋菩萨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厉北山不信什么神佛,中的、洋的他都不信,但对于洋人们的玩意儿,他却总是分外感兴趣。包括他们新式的军火武器,包括他们的生活文化,也包括他们的思想信仰。如果说,厉家的大公子是亲日派的话,那么在人们的眼里,这位不苟言笑的二公子,大约可以算得上是亲英美派了。
然而,在厉北山的心中,自有一番自己的主张。亲与不亲,另当别论,只要能为我所用,那便没有伸手去打笑脸人的道理。更何况,不管是东洋人还是西洋人,他们脚踏中国地盘的背后目的,厉北山始终清楚得很。
而对于叶南枝这一个小小的戏子,他却远不如在大事上要看得清。别看他此时好似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其实内心早已愠火腾腾、躁烦不已。不过,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一次,绝不能再贸然冲动。他倒要看看,这女扮男装的小妮子接近自己,到底要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你去。”厉北山终于停下手中的画笔,对着身旁的赵小川吩咐道:“去把昨日准备的大洋再添厚一倍,送到那个人的屋里。”
赵小川一怔,那扣着扳机的手还没拿下来,便一脸震惊地问道:“送?还送?”
“对,送。”厉北山微微点头,复又重新强调了一遍:“而且还要再添厚一倍。”
赵小川一听,登时便急了,口里出来的话就如同被心中的怒火给燎着了一般,噌噌噌地往外冒:“爷,您是不是钱多到没处花了?非要把钱拱手送给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狼心狗肺的二椅子?!”
“哪来这么多屁话!”赵小川的话说得很难听,这才让厉北山有机会把气全都撒了出来:“你去不去?不去你就回家待着!往后想干嘛干嘛,别在我身边跟着!”
这话一出,便是要赶他走的意思了,赵小川可从没想过厉北山会赶自己走。他一面委屈,一面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军靴一并,啪地一声立正、敬礼,大声地回应了一句:“是!”
厉北山额头上暴跳的青筋,这才慢慢地了回去,但不待赵小川走出书房,他便又开了口。
声音很低,以至于赵小川又近前来确认了好几遍,才把他的话听清。
话是听清了,但那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叫他惊诧无比。
厉北山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告诉她,我破了她的身子,她要想留下,那就留下。她要想走,那就带着这笔钱走。但是,只要她出了这门,那便老死不相往来,我既不认得她,也叫她别再记着我。”
赵小川惊诧,是因为他这会儿还把叶南枝当作一个男人。等到他把这话一五一十地转达给叶南枝时,叶南枝的回复,才真正的叫他醍醐灌顶……
敲门进屋后,叶南枝已经平复了心绪,不再哭骂。
她依然穿着那套男装,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对着赵小川说道:“你去告诉你们二公子,他要想睡我,可以。想让我当他的女人,也可以。但独有两件事他得应了我:头一件,我宁肯做情人也不做小;第二件,无论我结交什么人,他都不能限了我的自由。此两件事,他若答应,我便留下。不答应,那我便走,钱我不要,我只要他记着自己欠着我的这份情便好。”
得了她回复的厉北山笑了,他果然没猜错,这个心思颇深的女人是不会轻易离开他身边的,而就算被迫离开,那她也会想方设法地再与自己扯上关系。既然如此,那就将计就计,陪她玩上一玩……
打那以后,叶南枝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无论是从打扮,还是从说话做事上都开始彻底女性化了。尤其是在对着厉北山的时候,那股顺从、腻乎的劲儿,就连赵小川这种惯于游走在风月之间的人看了都忍不住脸红。
而厉北山呢,倒也真把她当做了自己藏在别院里的情人。高兴了,来睡她;不高兴了,还来睡她。
对于此,叶南枝一直以来都是逆来顺受的。但今晚,她却有些忍耐不了了。
她大声地叫着厉北山的名字,先是气愤的,就如同那日她被他破了身子那般生气。可等他越来越与自己接近,从她口里叫出的名字便又带着自责和哀艾。
他要她留下,他说要替她报仇。可她却穿着一件她与其他男人成婚才能穿的嫁衣站在他的面前,被他亲吻,被他拥在怀里。
她多想告诉他,让她走吧,她的事与他没有关系,她也不想再与他做什么交易了。可随着他的身体一点点地触碰到她的身体,她便什么都软了下来,什么话也都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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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已经越来越进入状态啦,就让我慢慢写,各位慢慢看吧!就让二爷小叶天天陪您逗逗闷子,解解乏吧!




枝繁(民国 1v1 双c) 第四十六章初雪
屋内逐渐安静了下来,靠在院墙外抽烟的赵小川正想捻灭烟头,可巧天上落下一片雪花,飘飘悠悠地停在了那红色的火星子上。
冰遇火融,火遇水灭,倒不用他做什么,那烟头便倏地没了光亮。看样子,这后半夜是不用再折腾了。赵小川伸手拍了拍躲在墙根打盹的车夫,说道:“这会儿不用车了,你且家去吧!”
刚睡熟的车夫被他一拍,抖了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咳咳……”一口凉气进肚,车夫嗽了两声,“呦,落雪了?”
赵小川往天边望了一眼,白白茸茸的雪花片子已然下紧了起来,“奉天的头场雪,我倒是和你一个大糙汉一起看了。”
听到赵小川的抱怨,车夫起身,“嘿嘿嘿”地笑了几声,抽出挂在脖间的白汗巾,一面掸着落在头上、肩上的雪屑,一面说道:“长官莫恼,既不用车,我先回了。媳妇儿空着被窝还在家等着呢。”
“嘿!我说!”赵小川一听这话,便更来气了,作势抬腿便要踹他。
车夫见状,紧忙握紧车把,逃也似的奔进了雪中。
“你个王八蛋!把钱还我!”赵小川气急败坏地抓起一个石头就要往车夫那砸,后头一声娇稚的女音,叫他及时把手了回来。
“赵大哥……”
攥着石头,回过身,只见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小丫头,正抱着一床比她人还要大上许多的被褥,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盯着他看。
“啊……宁儿姑娘……”赵小川把手背到身后,偷偷把那块差点砸着人的石头给丢到了地上。
宁儿咬了咬唇,吱唔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桂姨嘱我,给您屋里送床厚被子,您这会儿……进屋么?”
赵小川愣了愣,忙说道:“哦哦,进,进。”
宁儿低了头,给他让出一条路,想让他先走。
赵小川伸手,想去拿过她怀里抱着的被褥,却见她将被褥抱得紧紧的,就像一只胆小的小动物躲在了保护伞之后,便叫他有些不忍心去这么做了。
于是,俩人默默不语,一前一后地走进落雪的小院。阒静的小院里,只听见雪花簌簌而下的声音,还有此一时彼一时的男女娇哦呻吟……
雪越落越大,却在这样一个寒冷的雪夜里,没有人能感受到这天气本该带来的寒冷。赵小川窝在厚厚的被褥里,熟睡成酣;宁儿躲在桂婶的怀里,沉入少女的甜梦。
而仍未成眠的那对睡在上房里的男女,鏖战了几个来回,早已是眼饧耳热,香汗淋漓。这样的时候,便是彼此最畅快、最松懈的时候。
全身的血液都已历经过了几番沸腾,紧绷的肌肉以及警醒着的神经便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下来。厉北山从背后抱她,不着一物的两副身子紧贴在一起,彼此间因高潮所带来的心跳声,各具清晰。
卸了力的厉北山仍旧舍不得把时间浪在睡觉上。他的手从她的腰间继续缓缓下移,还未触及那片丰美的“沼泽”时,叶南枝便像拿贼似的,将他的手擒住了。
“你睡吧,我去吃药。”
她懒懒地说完这话,便要起身。厉北山先她一步坐起,将她的身子又按回了床上。
“别吃了。有就有了,反正离成婚那天也没多少日子了。”
他的两臂撑在她双肩的左右,他的脸就悬于她的正上方,神色轻松。
相比他的轻松,叶南枝心里紧了一紧,有些不悦地说道:“若我不想怀上孩子呢?这婚,二爷可还结?”
厉北山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半晌后,他才抬起一条胳膊,不情不愿地躺回自己的位置。
等她吃了药回来,厉北山便又装作若无其事地伸手过去揽她。叶南枝没有反抗,只是兀自闭上了眼,由着他凑近自己。
“怎么呢?如今可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啊……”厉北山拿唇在她耳边轻磨慢蹭,悠悠地,半开玩笑似的说了这句话。
叶南枝也不睁眼,同样悠悠地说道:“人心总是会变的,二爷如今想要的,不是也越来越多了么?”
以为一夜的缱绻缠绵能抵消她心中所有的不快,但很显然,厉北山低估了女人小之又小的心眼。
他在她娇小的肩头上吻了一吻,故作认真地说道:“我已经想不出该买什么来讨好你了。或许你不知道,我这个厉家的二公子那也得靠着别人给我发月例过活,算起来还不如你唱一场堂会挣得多呢!好歹你且饶了我这回,等我攒够了钱,再许你一样好东西,嗯?”
叶南枝从小便是最不禁逗的,哪怕是在气头上,若有人随意说个笑话,扮个鬼脸,那她便能立马笑出来,更别提是这样一个冷面的男人用了心在逗她,叫她哪里还能憋得住笑。得亏她反应快,他话才说半句,她已背了身过去,就算脸上不小心露出了笑,那也不叫他轻易察觉。
尽管如此,她的心里头也还是软了下来,于是嘴上便装作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谁要你的东西?我才不稀罕!”
厉北山清楚,虽然此时她还未立刻原谅自己,但从那语气中透露出来的娇嗔,却已是将要原谅他的征兆。趁热打铁,他又将身子贴到她的后背上去,柔声说道:“那你想要什么?你说,无论什么我都答应。”
男人热乎乎的身子贴上来,温声细语的声音又飘忽在她的耳畔,叫她有气也已消了大半了。不过,她的确十分迫切地想要知道一件事,既然他开了这个话头,那她便不用藏着掖着了。
她转过身,与他面与面的对着。屋里黑着灯,虽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也能隐隐觉出他的眼梢是带着笑的。
叶南枝伸出手,在他的眉宇间轻轻抚弄着,小声问道:“二爷,您能告诉我,是谁害了我的师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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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生娃呢?




枝繁(民国 1v1 双c) 第四十七章错位
厉北山脸上的笑僵在那里,被她抚弄着的眉毛已不由得蹙了起来。
“这事儿,我不想告诉你。”他没有拐弯抹角,很直接地便拒绝了这个问题。
这让叶南枝显然有些生气,她将手了回来,冷哼了一声道:“就知道是这样,还说什么,无论什么事都能答应。”
“对,我连替你报仇都能应你,还有什么不能应的呢?但这件事,不行。因为,你不需要知道这事,也不能知道这事。这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厉北山能想到这层,的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尽管她很聪慧,也很机敏,但难不会因为冲动,便想要自作主张地去报复杨玉明。
而杨玉明是什么人,厉北山再清楚不过了。他不仅是父亲身边最红,也是军中最老谋深算的那个。想当初,他杨玉明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兵工厂负责人,谁知使了何种手段,一步一步地,竟走到了奉系集团最中心的位置。别说其他同僚了,就连日本人如今也要上赶着巴结着他。
面对这样一个有手段又有势力的人,想要轻松地除掉他,那简直是在痴人说梦。但若是不除,那便连梦都没得做了。因此,想要对付杨玉明,就必须要有一个周密的计划以及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才可以。厉北山是有自己的一步棋,但此时却未到良机。因此,他还不想轻举妄动,不想打草惊蛇,更不想被杨玉明反将一军后对自己、对叶南枝造成任何的不利。
可叶南枝对此并不了解,这一年来,她的心里始终装着这么一个血海深仇,否则她也不会背着师父,千里迢迢地冒险入了奉天,踏进这间别院,撩起了厉北山那颗生铁铸成的心。为了报仇,她当是什么事都肯去做的,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换,那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可如今,她也有了自己多一层的顾虑,或者说,是某种无法言说的牵挂。就像她记挂着师哥那样,她也有些记挂着他了……
就在他离开知味楼,将她独自一人留在那儿开始,叶南枝便无心看戏,也无心用饭,只一面喝着酒,一面在脑中时不时地浮现出洞房花烛夜的景象——
红烛摇曳着,映了一屋的红。他的眼里缀满了喜色,却更被喜床上那个身披喜服的女人灼烈了目光。
他走到她的身边,或许还带着微漾的酒气,是那种不惹人厌的、被盈满了祝福的酒气。他的手缓缓地伸了过来,靠得越近,便越能感受到那红盖头里紧张又忐忑的呼吸。
他说:“我想看看你。”
红盖头里头的人几不可闻地轻轻“嗯”了一声,那盖头便徐徐地从那华贵的金制凤冠上滑下,掠过新嫁娘桃粉的脸庞,落到了他与她挨着的脚面上。
新娘略带羞涩地笑了,连额头上那枚小小的美人尖都仿佛染上了笑意一般,弯弯的,叫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爱得心都颤了起来。
他说:“玉莹,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只要想到这儿,叶南枝便仰头喝下一杯酒。想了六次,她便喝了六杯。知味楼的女儿红果然不是盖的,只这六杯酒下肚,便叫她酒意汹涌了起来。厉北山不知道,桂婶也不知道,在知味楼里她除了喝下这六杯酒,哭了一顿外,她还吐了叁番。没吃什么东西,险些连胆汁都要吐了出来。
回到别院后,喝了一碗暖暖的醒酒汤,这才将酒劲褪去了不少。可一想起那幕与自己毫无关联的洞房之景,她的五脏六腑便都如醉了酒那般全都绞在了一起。
兴许,是这满屋子的茉莉香味在作祟,才让她这般难受。于是,她便想赶紧拾衣物,离开这里。可待她寻到那件压在箱底差点被她遗忘的喜服时,她才又模糊地记起了师哥的模样。
可是,那张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最熟悉不过的脸,此时已然瞧不真切了,连那件要与师哥成婚时才穿的喜服,也无法再合她的身了。如今,拥她在怀里的,是那个在她胡思乱想中掀了其他女人盖头的厉二公子,是那个令她已有了些牵挂和在意的男人。
所有的这些,就好像错位了一样,错得让人感到那么不真实,却又是顶顶真实。她说不上这样是好是坏,但心中却好似有了安慰那般,踏踏实实了下来。
只是,他不愿告诉她那个该得到惩罚的人是谁,这叫她很有些闷闷不乐。
厉北山看出了她的心思,却仍是不敢松口。便只好抱着她,轻声哄慰道:“外面,正下雪呢。这是奉天的头一场雪,你啊,可不准在这会儿生气,否则这个冬天你就得变成大雪球那么大的大气包了。”
叶南枝听到他这话,那颗沉着的心忽然跳跃了一下,问道:“是真下雪了?”
厉北山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点头笑道:“恩,真下了。回头啊,能开始给你做冻秋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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