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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搞科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晴空之下
“操它狗日的,这味太霸道了,可是好酒!”
带兵之人都爱酒,尤其是性情暴烈的悍将,很多都是不折不扣的酒鬼。
比如左兵马卫袁涛,生平最爱烈酒。
他半生都在草原与胡人厮杀,生活习惯也与胡人颇有相似之处。
草原苦寒烈酒可以暖身,胡人杀得兴起操马奶酒痛饮,可以激发出族人的悍勇之气,袁涛也有同样的习惯。只是这马奶酒度数不高,入口绵软,奶味十足,喝起来没什么力道,让他不甚满意。
不过既然是爱好,那自然也不是只喝一种酒。
中原的黄酒,南地的稻米酒,果子酒,袁左兵马卫都尝试过,虽然口味各不相同,但总感觉和马奶酒差不多,都却了点力道。
看黄酒和稻米酒是用粮食酿造的,果子酒只产于温暖潮湿的南地,边军自己还吃不饱肚子,更别说拿珍贵的粮食酿酒了。
袁左兵马卫知轻重,从不因为个人喜好而耽误大事。可身为一名资深酒鬼,袁涛常年处于欲求不满的状态,闻到点酒味心里就炸锅。
尤其是这些年,边军在与草原胡人的对峙中逐渐转为上风,左兵马卫心里的猫爪子又开始活泛。
别人送的金银财宝他不喜欢,送他妖娆美女他无福消受,送他神兵利刃……勉勉强强吧,反正都是身外之物。
只有知他喜好的心腹下属,每到年节便四下搜罗,送上几坛山野酿的清酒,能让左兵马卫大人喜笑颜开。
说起来,袁涛也觉得自己算是业朝最了解酒的人。从中原到草原,几乎所有的酒他都品尝过,称得上是酒中的大家。
可是这一次,根本没看到酒液,就只闻道点味道,袁左兵马卫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烧了起来,背后的汗毛根根竖立,血液一阵阵地冲上头顶。
本能,是爱酒的本能在奔涌,催促着他靠近,靠得再近一些,把那霸道的液体吞咽入身体,化为烧灼力量的源泉!
“这是……这是什么酒?!”
袁涛咽了口口水,强忍住向大都护伸手的冲动。
他强迫自己转过头,把注意力集中在倒霉孩子十二郎的身上,语气略有些急促。
“小十二咱可不能撒谎。这里面闻着就是好东西,哪有拿好东西给王八蛋的道理,不能平白便宜了陆家的狗腿子!”
不单单是他这样想,在场许多人都抱着同样的心思。
几个年纪加一起过200岁的中年人,像一群眼冒绿光的野狼,几步上前把可怜的小羊团团围住,目光灼灼。
“大侄子啊,这是什么酒?”
“是宁小子给你的吗?墨宗自己酿的?”
“这酒你还有多少?还掖着藏着的……小毛孩子鸟都没长大呢,喝酒能喝出个啥滋味?不如孝敬给你叔叔伯伯了!”
你一言我一语,个个神情激动,把十二郎逼成了一小团。
他左听一句,右答一句,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心急的封大都护一拍巴掌。
“嘿,你个怂崽子,话都说不明白,可是急死你老子了!”
“不就是酒嘛,尝尝就知道啦!”
十二郎原本被亲爹怀里酒坛子熏得头晕,一听这话马上清醒。
他虽然跟小非哥吹大牛,可实际上,他还是个没怎么碰过酒的雏儿,不太知道酒是个什么滋味。
可再怎么没经验,他也知道普通的酒闻着味道是不会醉的。之前小非哥说的时候他还没在意,现在看,这东西喝了怕是真会死人。
死人,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别看他心里想着下狠手折腾陆家王八,但陆时文绝对不能死在定安城。不但不能死,伤都不能伤,不然很容易让有心人捏到把柄。
是以爹和大哥也只说让他想办法捉弄,可没说要整死人。结果现在王八还没到,自家老爹要被先放倒,要真是因为小非哥给的东西出了事,那可就麻烦了。
不行!
十二郎被自己脑补的场景吓到了,忙不迭地起身去抢酒坛。
“不!不不能喝呀!不能喝!小非哥说喝了会死的!”
“死什么死!什么死不死的,你这孩子说话也忒不吉利了!”
边军西北大营武卫方正德一拍巴掌。
“喝酒喝死的都是怂货,你看你这些叔伯哪个像?”
“咱们下面长的可不是软蛋,来来来,让你方叔给你打个样!”
说着,他从桌子上取来个海碗,伸到大都护的面前。
“大哥,我先走一碗!”





我在古代搞科研 第249节
十二郎的瞳孔都锁紧了。
方正德是从小带着他练武的阿叔,和他关系一惯亲厚,并不亚于府中有血缘的家人。现在方叔要以身犯险,他如何肯让?!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十二郎竟然趁着亲爹分神的瞬间,一把抢下了酒坛。他站立不稳,坛口晃动,有大半碗的酒泼洒在地上,屋子里的酒气更浓了。
袁涛闭上眼,伸着脖子狠狠吸了几口,神情十分沉醉。
“够浓,够劲,够霸道!好酒!”
十二郎也不吭声,顶开门就往院子里跑,急得几个被勾起瘾头的酒鬼追跟出门。
一边追还一边骂,让小崽子小心些,莫要糟蹋了好东西。
十二郎咬牙。
他心里知道,跑是跑不出去的,这群老酒鬼天涯海角都会追上来,不抢到坛子不罢休。
但他又不能真给他们。小非哥说了,要兑五倍的……啊不,十倍的水才好入口,不然真会死人。
他不是傻子,清楚自己说的话没什么分量,几位老叔老伯也根本不会听进耳朵。这酒今天是一定要喝的,除非天降大哥,否则凭他十二郎的本事根本阻止不来。
心一横,小少年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也不急着逃跑了,径直走到排污渠旁蹲下,将坛子里的酒直接倒掉了一多半,然后就着旁边的存水缸兑了一满坛山泉水。
后面的袁涛看得心都要炸开了!
就算隔着百步远,他都还能闻到风里的阵阵酒气,这混蛋娃子,咋这么会糟蹋东西呢!
喝酒还得兑水,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装的大汉几步冲上前,劈手夺过十二郎手中粗陶坛。一看里面满满兑了一坛子水,气得头都要裂开了。
想也不想的,举起坛子就灌了两口。
入口微凉,是熟悉的泉水温度。可是在下一刻,这口清凉就化成了一团火焰,灼烧在唇齿之间,如旋风一半席卷了味蕾,让人本能地想要吞咽下喉。
真吞下去,便是上套了。
袁涛只觉得自己吞下了一团火龙,一路沿着喉咙向下,在肚子里翻转奔腾。很快,火焰的热力散布到全身。
无可抗拒,也不想抗拒,如草原上熊熊燃烧的野火,只能任由它不断蔓延,吞没一切;又如策马奔上山顶,俯瞰目下万里平川,开阔壮丽。
胸中顿时烧起一股豪情壮志,几乎抑制不住,已过不惑的中年人仰天长啸。
“操——真他娘的爽利啊!”
说着,他又咕咚咕咚灌下两口,长长喟叹一声,脸色通红,眼中已然有了醉意。
后面的几人晚了两步,没抢到第一口水酒,此刻也不和他客气,劈手夺过坛子轮流饮用一番。
这时候也不计较谁是都护谁是武卫了,酒鬼的世界没有尊卑位阶,谁抢到谁算!
很快,几声大嗓门再度响彻大都护府,鬼哭狼嚎,南腔北调,惊得鸟飞猫走,纷纷避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开始,府里的管事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匆匆过来查看情况。等看到几人在抢酒喝,便也很识相地退了下去,不敢打扰。
毕竟这老几位都是边军中著名的酒鬼,日常来府里用饭也是离不得酒,喝到尽兴撒个酒疯简直不要太正常。
只是这次的酒不知是谁带来的,竟然如此浓烈,闻着都有些上头。
酒鬼们你一口,我一口,很快一坛子酒兑水就见了底。
讲真,即便是被十二郎兑了不少山泉水,酒浓度还是远超业朝普通酒的含量,属于不折不扣的高度烈酒,口味刺激不说,余香还十分不足。
但这却意外合了铁血杀将的心意。这酒辣归辣,却没什么娘腔的杂味。一口下去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半生激情都被烧起来,彻底激发了男性本能中的侵略和攻击性。
几人恨不能现在就提刀上马,与胡骑大战三百回合,以抒胸中的豪迈。
“这酒……酒啊,老子……老子都要了!”
最先上头的袁涛一拍身旁人大腿,脸色红的跟猴屁股一样,结结巴巴地说道。
方正德被他拍了个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晃晃荡荡地稳住身形,冲他啐了一口。
“呸!想的美,凭啥……凭啥你都要!老……老子也要!”
一旁的骁骑卫领双眼含泪,仰天笑得猖狂。
“老子当年要是有这玩意,草原胡骑算个鸟,老子能直接推到胡人的王庭!”
这话一出,封大都护顿时不高兴了。
“你推到王庭,那老子推啥?”
“老子当年千里走单骑,差点就摸进莫支海啦,你还后面尿裤子呢!”
说着说着竟然起了火气,几人打成一团,把酒坛子都打破了。
蹲在角落里的十二郎一脸冷漠,冷眼看着叔伯和亲爹撒酒疯。
哼,说谁怂货,这一个个不都给喝倒了么!
亏得他给兑了一坛子水,不然就这酒量,说出去就得成定安城里第一大笑话!
看着已经变成群架的混乱场景,小少年撇了撇嘴,忽然觉得脑壳疼。
他要怎么跟小非哥解释,人家姓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他自家亲爹因为贪嘴,自己把自己放倒躺平了?!
唉,脸都要丢没了!
第229章
“所以, 你就让他们喝了?”
封恺挑起眉,看着一地横七竖八的长辈,眉眼间闪过一抹戾气。
他刚刚从西大营回来, 岸防炮推进的十分顺利,接下来他要为进攻白鹭口做准备。
忙了几日, 本来是想跟父亲汇报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一群醉鬼闹事。左兵马卫袁涛上身赤膊,肩膀上好几块淤青, 正和自家亲爹靠在一起鼾声正隆。西北大营武卫方正德趴在污渠边干呕, 还有两个叔伯正打得热火朝天, 脸都肿成了猪头。
没有规矩,不成体统。
“把人都架住,门锁了, 差人在通往后宅的连廊上守着。”
封恺冷声吩咐道。
然后他转头,看向一脸忐忑的十二郎。
“既是倒酒,为了不直接倒干, 还要留下个底子兑水?”
“我……”
十二郎低头,下意识地搓了搓手。
“爹冲我眨眼睛。”
酒是老爹要喝的, 老爹说话的时候对他使了眼色, 他看懂了。
那一瞬间,十二郎吓了一大跳, 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本能地想要再确认一下。
但他没有机会。
方叔已经把碗伸到了爹跟前, 爹没有马上动, 而是让他夺了酒坛,这已然是种暗示。不然,以封伯晟在战场历练多年的身手, 他一个小毛孩子如何能够虎口夺食?!
但这一切都太快了,来的突然,十二郎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会错意。
下意识的,他倒了酒兑了水,按照小非哥的吩咐,把酒控制在可以引用的剂量。
他忐忑,他不安,他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
他从小在老爹的淫威下长大,头顶上还有个优秀出色的大哥,大家都说他是个混不吝的小屁孩,什么都不懂。
听得多了,十二郎也不是没想法的。无奈,封慷不是封恺,这个世界也不是努力就一定会有获。久而久之,十二郎也习惯了躲在大哥的阴影里生活,乖乖做个众人印象中的“混不吝”,挨骂受嫌弃都不走心。
偶尔郁闷的时候,十二郎也会这样劝说自己。他是幼子,将来或是辅助大哥执掌家族,或是披甲上战场为国效力,再不济也能背靠大哥混吃等死,家中一代代叔伯大都是这样过的,也没什么不好。
“爹忽然夺走了坛子,说要喝酒,还让我抢走了酒坛……我觉得爹是想让我这样做……”
十二郎低下头,心里又沮丧又憋闷,有说不出的煎熬。
对么?真是这样的吗?爹真是这个意思吗?
因为不确定,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抢酒坛,直到爹拍开封口,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才敢上前。
同样的场景要是换成大哥在,那肯定马上就能看清楚情况。还是他太没用,优柔寡断,烂泥扶不上墙。
他是不是差点误了大事?
正郁闷着,他忽然感觉有只手在头顶上摸了一下。
十二郎诧异地抬眼,正撞上大哥还没来得及回的手指,气氛有一瞬间的僵硬。
“唔,”
封恺回手,略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这个动作十二篮在小非哥身上时常见到。
“没有责怪你。”
封大哥想了想。
“你做的很好,没有会错意。爹和我一早便知道这东西的存在,只是机缘巧合让你遇上便也省得我们再心思另行布置。”
“你完成得很好。”
说着,封大哥又略不自然地摸了摸小弟的头,轻声说道。
“你从小便是个念情分的孩子,宽容豁达,热情善良,有容人之量。现在又懂得手段婉转,这很好,大哥很高兴。”
“以后对的事就要坚持。不要因为别人的看法而一味妥协,动摇。”
“你这次,立了大功。”
封大哥一边说,封小弟就一边用力点头。
这是大哥第一次这样细细和他讲道理,没有命令,也没有责备,还支持了他的做法,十二郎觉得心里暖暖的。
大哥摸头的力道好温柔,和小非哥一样!
一直到回了自家小院,十二郎的脑子都是晕陶陶不清醒,也就忘了偏院中还有亲爹和叔伯们亟待处理。
封恺看了一眼躺了满地的醉鬼,差人关门落锁,着常随路勇马上去九凌湖,找宁非要一瓶酒回来。




我在古代搞科研 第250节
路勇看着地上的封大都护,略微有些担心,脚步十分迟疑。
“大公子,大都护这……”
“无妨。”
封恺摇头。
“酒性烈,正好发散发散。你快去快回,莫耽误了我大事。”
他这样说,路勇也不敢多问,急匆匆地去了九凌城。
“喝醉了?”
宁锯子挑眉。
“那酒的度数还挺高的,人没事吧?”
“没事。”
路勇抓了抓头,颇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折腾陆家人用的,结果自家大都护先中招,忒丢脸。
“就是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十二郎之前有兑了一坛子水,没什么大事。”
“唔。”
宁非点了点头,取了一个粗陶坛子给路勇。
“酒性烈,见火就着,一定要远离火烛物。若是短期不用,便要密闭封好,不然很快就会发散干净。”
他顿了顿,目光有些迟疑。
“我上次都和他说了酒的性质,他莫不是忘了,你再提醒他一遍。”
“一定要入口的话,最好多添些水进去,至少五倍的水,再少怕是要出人命。”
路勇连连点头,与宁非告辞以后,拎着坛子回了定安城。
等他将宁锯子的话报与大公子,封恺摸了摸下巴。
“不勾兑便要死人……那就是真能喝死人。”
他微微侧头,对垂手站立一旁的常随吩咐道。
“这两日九凌湖那边不是抓了不少摸进来的细作?拖两个上来用用。”
用用?怎么用?
路勇抓了抓头,偷眼看了下大公子的脸色,没敢问,乖乖去天牢提人。
于是,等到大都护终于从醉意中挣扎开眼,看到的便是一列被压跪在地上的血葫芦。
“操……”
大都护力的扭头,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像是有人拿着大锣敲了几个回合,疼得快要喷浆。
他干呕了几声,觉得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哑着嗓子说道。
“水,给老子碗水……”
路勇上前,捧了一碗水给他。
大都护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地上,支撑了几次都爬不起身,觉得十分丢脸,于是没话找话。
“你们把这些玩意拖上来干啥,还不扶我一把!”
路勇低头,目光根本不敢与大都护对视,默默给走过来的封恺让出了一条通路。
封恺扶起了大都护,将水递到他跟前,大都护就着儿子的手一口气灌下,末了抹了下嘴巴,视线扫过四周。
他这才发现,几位老兄弟也都或坐或躺,人人脸色惨白,神情疲惫。
“爹,你们喝了非弟给十二郎的酒,差点出了大事。”
封恺面色严肃,沉凝着眼说道。
酒?大事?
大都护敲了敲作痛的脑袋,皱眉问道。
“就是喝多了,能有啥大事。”
封恺不答,伸手拎过一只琉璃瓶,打开软木塞,一股浓重的酒气喷涌而出。
大都护的胃一阵紧缩,本能地干呕了两下。他当然记得这个味道,这不就是他们之前喝的那烈酒么?比十二郎兑水之后还要浓郁的酒气!
操,没想到这玩意的后劲这么大!十二郎也忒实在了,多灌些凉水多好!
“你这还有?”
听爹这么问,封恺点了点头。
“非弟给十二郎,自然也少不了给我的。”
他拎着瓶子走到一个细作面前,卸掉对方的下颌,直接将一整瓶酒灌进细作的嘴巴。
细作被呛得涕泪交流,却因为下颌脱臼没办法合拢,只能在地上徒劳的挣扎滚动。
他本就被打得浑身是伤,伤口沾到高浓度的酒,疼的几乎像是钻心一样。再加上被强行灌下的高浓度酒,胃部和食道被严重灼伤,反流的胃酸和酒反复刺激食道,甚至呛到气管,铁打的死士也忍不住大声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咳咳咳咳咳——”
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喘不过气,脸色越来越青紫,很快就没了呼吸。
从灌酒到死亡,全程不过一个时辰,一个死士就没了性命。
这人封大都护也知道,是边军在城里筛出来的钉子,是宋家布坊的管事,与个寡妇勾搭想插人进九凌城做工。
织布坊的女工发现了端倪,将消息报给了边军。经枢机营密查,从一个逃家的军屯小娘子摸出了一条长线,源头便是安插在宋家布坊中的细作。
这人也是个硬骨头,枢机营用尽了手段也没敲出他真正的来历,如今关在大牢等候发落。
其实他不说,封家人心里也有猜测。宋家布坊素来走南线商路,能养出这样的细作多半不是一般的人家,照着世家谱系第一页找过去准没错。
封大都护还想着再磨一下细作的口风,结果没想到儿子直接把人灌了毒……等等,毒?
似乎是看出了亲爹和几位叔伯的心思,封恺拍了拍手,从路勇手中又取过了一只玻璃瓶,在几人眼前晃了晃。
“我灌的便是你们喝下肚的,这叫做酒。”
说着,封大公子将整瓶酒倒进排污渠,然后扔了火折子进去。
下一刻,排污渠燃起淡蓝色的火焰,热气扑面,映红了一群中年人的眼。
这这这……这他娘的……咋还能烧起来?!
那他们喝的到底是个啥!
众人看得眼睛都直了,有人还下意识捂住了肚子,生怕自己会被这火焰烧得肠穿肚烂。
“之前十二郎就说过了,这可不是酒,喝多了会死人。”
封恺脸色不变,一字一句地恐吓几人。
“爹和各位叔伯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肯曾见过能烧的酒?幸好十二郎倒了大半,又添了许多水进去,不然要是真让几位阿叔喝下肚,定安城怕是要办白事了。”
他这话说的十分不吉利,换成是十二郎封大都护肯定要骂人。
可死士的尸体就扔在跟前没拖走,脸色青紫,表情狰狞;排污渠的火苗还窜得老高,沿着酒液流动的方向一路蔓延,不容得几人不相信。
再加上大郎的脸色阴沉,眼神极其可怕,也让几位叔伯有所忌惮。
这两年,大郎接连打了不少胜仗,人也越发有了城府,虽然平时甚少开口军务,但每一出手都必然有所斩获,不知不觉竟然也完全握住了黑甲军。
边军得了墨宗的助力,黑甲军是最大受益者,几位老将也不是没有眼红的时候。
可他们也知道,他们是一路追随大都护上来的,跟的主公是封伯晟,可不是封恺。
大郎的黑甲军已然成型,他有自己班底和心腹,后浪已经推上来了。
可说不得几年之后,雍西关就要换了主人。到时候改朝换代,他们这些老人地位尴尬,能有个闲差维持脸面就很不错了,想要家族繁荣,还得看后辈的造化。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武将多是粗豪之人,也玩不出婉转讨好的那一套,只能梗着脖子用辈分找回点面子。
到底都是看他长大的叔伯,再怎么样看在大都护的份上,大郎都会留几分薄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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