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三十四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文武林
文彬做出求饶的动作,忍住嘴里的笑,道:“因为心情好,所以话就多了。”
梦川意味深长的道:“我和细烟肯定先喝你们的喜酒!然后再喝你们的喜酒!”
文彬和雁翎微微一愣,顿时明白过来,都捂着嘴笑个不停。梦川却故意说破道:“你们结婚的喜酒。还有你们孩子满月的喜酒。”
文彬和雁翎愈发的笑的前仰后合。梦川紧跟着道:“我不能白喝你们的喜酒。我和细烟肯定会送厚重的礼金的。”顿了顿,笑道:“将来,你们要成百上千倍的还给我!”
他说完,也跟着文彬雁翎笑了起来。
雁翎和文彬很久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了,都觉得心情格外的轻松。梦川说溜了嘴,一个劲儿的说了下去,甚至引得隔壁桌上的男女厂工们也频频笑着。
吃晚饭,三人回到厂子里。
雁翎来到会计室。她正准备低头整理尚未完结的账目,却听到电话铃声响起。
她接了电话,听到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仔细一听,像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她问有什么事情。对方告诉她,他是花坊的小伙计,受人之托,给她送来了一大捧红玫瑰。
雁翎很纳闷,问是谁送来的。小伙计说,他是按老板吩咐来送花的,一会儿就到。说完,他就放下了电话。雁翎迟疑的放下电话,心里琢磨着。她觉得,定是文彬和她开的玩笑。
这样一想,她准备给文彬打个电话问一问。可刚拿起电话听筒,她又紧跟着放下了电话。她觉得,真要是文彬买来的花,肯定是想着给她一个突如其来的欢喜的。所以,她还是不必打电话问了。乔小姐回来了,哼唱着电影歌曲。看得出,乔小姐的心情也格外的欢喜。雁翎的嘴里含着笑,低头整理起了账目。
过了半个钟头,小伙计来了。他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虽然梳着油光光的分头、穿着西服套装,可照旧难掩脸上羞蒙蒙、蒙蒙羞的稚气。他的怀里搂着一大簇火红的玫瑰,如火如荼。
乔小姐“哇”了一声,问道:“这么一大把玫瑰,真真的看得人快哭了。肯定是给雁翎的!”说完,便故意佯装着气鼓鼓的,含酸含怒的瞪着雁翎。
小伙计把一大簇红玫瑰送到雁翎的怀里,笑道:“姊姊,看着给点儿赏钱吧。”
雁翎急忙对乔小姐求救道:“拜托给我打赏这小弟弟吧。我手里捧着花呢。”
乔小姐噗嗤一声笑了,捏起桌上的手提包,从里面掏出票子塞到了小伙计的手里。小伙计一叠声的笑着,说了很多吉利话。
临走前,雁翎忍不住问道:“是姓廖的先生送的吗?”
小伙计道:“我爸爸也不知道。”
雁翎迷惘的道:“你爸爸?”
小伙计笑道:“我爸爸就是花坊的老板。”
雁翎紧跟着问道:“你爸爸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吗?这怎么肯能呢?”
小伙计道:“有人打电话定了玫瑰花,然后让一个小厮送来的花钱。那小厮死活不说是谁家的!”
雁翎愈发糊涂了,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说呢?”
乔小姐大咧咧的一摆手,道:“管谁送的呢!要是送给我,我谢天谢地!这美事到哪里去找呢?”
小伙计一鞠躬,转身出门了。雁翎把那簇如火如荼的玫瑰送到了水瓶里,然后坐回到椅子里。她坚持整理完了账目,然后便抱起胳膊琢磨着玫瑰的来历。
乔小姐打趣道:“肯定是文彬送的。除了他,还有谁呢?你们都已经结婚登记了,他竟然还这么的讨好你!真真的让我恨不得要骂我男朋友几句好听的。那个木头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雁翎没吭声,决定给文彬打一个电话。正要捏起电话听筒,却见文彬和梦川进来了。
文彬和梦川都同时看到了窗台上的那簇如火如荼的玫瑰,不由得啧啧的称赞着。
文彬以为那是乔小姐的花,根本想象不到那簇玫瑰是送给雁翎的。
雁翎见文彬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紧赶着问道:“是你定的吗?”
文彬一愣,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定的?这难道不是送给乔小姐的?”
乔小姐一吐舌头,扶了扶黑框眼镜,急忙摆着手。
文彬和雁翎互看一眼,俩人都沉默着。
梦川笑道:“竟然有这么奇怪的事情!”
文彬指着梦川,笑问道:“肯定是梦川的恶作剧。你是不是准备把这簇玫瑰送给苏梦锦,故意让人送到雁翎这里养着?拿我们开心?”
梦川目瞪口呆,觉得文彬的想象力实在丰富的离谱,笑道:“我还没想起来这一出,就有人已经提前想到了。”
雁翎眼瞅着文彬的眼睛都直了,对梦川催促道:“别开玩笑了。要真是你送给梦锦的,就紧赶着送给她吧。先在我这里养着,等下午放工的时候就送到圣约翰大学吧。”
梦川敛了笑容,道:“真的不是我!”
雁翎和文彬都沉默着,心里翻江倒海。
乔小姐嘀咕道:“这可奇怪了。这样一来,分明是恶作剧了。”
梦川道:“难道是雁翎的爸爸?”
雁翎急忙道:“我爸爸在南洋呢。听那小伙计说,有人给花坊打去了电话,口口声声定的这簇玫瑰花。又派小厮送了花钱。可小厮死活也不肯说主人是谁!这不是透着奇怪吗!”
文彬道:“有谁会开这样的玩笑呢?熟人们都知道我们已经结婚登记了。”
雁翎踌躇了片刻,心里闪过一个人的影子。思来想去,唯有他的嫌疑最大。
想到这里,雁翎道:“乔小姐拿去吧。我是绝对不要的。”
乔小姐摆着手,道:“要是让我男友知道了,他肯定会误会的。”
这句话提醒了雁翎。方才说这话的时候,她实在过于仓促了,压根就没考虑清楚。再一想,不由得看了文彬一眼。文彬正噘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乔小姐早已察觉到文彬的神色,也后悔说了方才那句话。她不说还好,一旦说了,愈发的令文彬当众难堪了。
雁翎用饱含祈求的眸光望着梦川。梦川会意,笑道:“我干脆送给苏梦锦吧。等下午放工的时候,我就紧赶着取走。”
文彬淡淡的道:“那样最好不过了。细烟肯定会喜欢的。”顿了顿,道:“我都忘了来干什么了!”
梦川道:“主任要我们来拿车间物品的流水单。”
乔小姐急忙道:“不好意思,我还没来得及送过去。”说着,便打开账簿夹子,拿出了梦川要的流水单。
文彬勉强笑道:“你们先忙着吧。我们先回去了。主任正等着呢。”顿了顿,对雁翎低声道:“下午放工的时候再说吧。”
雁翎眼瞅着俩人出去了。
她默默的坐在木椅上,把愁绪繁杂的眸光停在账簿上。
可偏偏,窗台上的如火如荼的红玫瑰随风摇曳着。
棕漆木窗半开半掩,时而有细弱的风拂来,引得玫瑰花娉婷微曳。
假如,这簇玫瑰是文彬送来的……悄然带给她的欢喜……那么,玫瑰花的娉婷微曳便像他对她吟唱着的诗。可偏偏,这簇玫瑰确是佟安迪的恶作剧……悄然带给她的惊吓……于是,玫瑰花的娉婷微曳便像淋淋的血。
佟安迪用白玫瑰花幻化成的寒刀,戳到了雁翎和文彬的心窝里。雁翎和文彬的心血染红了白玫瑰,把白惨惨的颜色变成了火辣辣的颜色。佟安迪享受着卑鄙的小胜利!
雁翎想到这里,一把拖过窗帘,遮掩了窗台上的那瓶无辜却又罪恶的玫瑰花。
晌午的阳光透过单薄的窗帘,停在雁翎的腮上,一阵火辣,又是一阵火辣。
乔小姐不敢吭声,心里琢磨着是哪路缺德的人故作闹剧……
好不容易挨到放工,梦川紧赶着来了。他带走了那瓶红玫瑰,要雁翎趁早忘了这场闹剧。
他说,文彬还在做事情,看样子,还要等一些时候才能下工呢。
雁翎答应着。她去了文彬的车间,看到文彬正指挥着工人们调试仪器设备。她告诉文彬,她在车间外面等着。
厂工们一批一批的散了。上夜工的厂工们又一批一批的来了。黄昏过后又是傍晚。
那时,月亮悄悄的升了起来。周遭没有迷离的星眼,唯独天幕上的上弦月靡出灼灼的光。那灼灼的光逶迤的落了一水泥地。月亮哭了。那逶迤而下的灼灼的光便是它的泪。
雁翎独自坐在路边的木椅上,心里惘惘的。她很不习惯身边空荡荡的感觉。那一份空正潜移默化的挤着她的身体,挤着她的心。她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停在大衣上的那股子春夜的寒凉登时便钻进她的身体里。
对面亮着一盏昏黄的路灯。颀长的电线杆,悬着一只昏黄的灯泡,守望着的是春夜的寂寥和寒凉。昏黄的灯影底下,车间铁栏杆大门的影子落在水泥地上。门里照旧是寂静的,照旧靡着昏黄的光,照旧没有脚步声。
雁翎微微的觉得……已经起了疑心……文彬像是故意的!他故意躲着她!因为,他生气了!
是呀!他看到了那簇如火如荼的红玫瑰。而雁翎竟然问他,那簇玫瑰是不是他送给她的?
他看到了,听到了,心里会怎么想?
虽然,他知道雁翎是被人冤枉的,是无辜的,也是心怀愤怒的。可她毕竟已经下了那簇玫瑰,并且把它养在玻璃瓶里。于他,实在是不可原谅的荒谬。
他觉得荒谬不可理喻。所以,他故意冷着她……不可理喻。
雁翎想到这里,蓦然起身,准备去车间里质问文彬。他是不是故意冷着她!
她刚走了几步,便看见车间深处昏黄的凄凄光影里显出了他的身影。他不紧不慢的走着,脚步声滴滴答答的响着。她迎着光站着,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滴滴答答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她的身前。
文彬惊讶的道:“你竟然在这里等着?我以为你一直在财会室里等着我呢!这么冷!”
雁翎委屈的道:“我去找你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吗?”
文彬摸着油腻腻的头发,道:“你说了什么?”
雁翎道:“我说在外面等着你。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文彬叹息道:“那时候,我光顾着和工人们说话,压根没有听到你的话音。”
雁翎别过脸,一声不吭。她站的水泥地上正聚着凄迷的白月光。脚底下的白月光细细碎碎的,缓缓的流着。
文彬很心疼雁翎竟然在外面冻了两个钟头,不由得责备道:“你为什么不进去呢?你为什么不去我的办公室里坐着呢?哪怕你进去跟我说一声也好呀!我会给你我办公室钥匙的!”
雁翎的心一直往下沉着。文彬口口声声的责备着她,反而是她的错!
爱你三十四年 第106章 坦白了情敌的恶作剧
文彬紧跟着道:“主任要我晚上加班呢。梦川刚才还打电话回来问呢!他也要赶回来加班的!”顿了顿,叹息道:“我们去吃饭吧。吃晚饭,我挤出时间送你去电车站。”
雁翎听到这里,心里早已是沉甸甸的酸涩了。她真的生气了,没有理会文彬,扭头就往前面走。文彬说了一大堆话,说的都是很自私的话。这会儿,一肚子委屈的她实在受不了他的自私。
其实,文彬说的都是实在话。他没有撒谎!他压根不知道雁翎在外面等着他!主任也口口声声的要他和梦川加夜班!
这会儿,他看到雁翎竟然忿忿的一个劲儿的往前走,也有些生气了。再加上饥肠辘辘,浑身上下油腻腻脏兮兮的,身上像绑缚着一只盔甲,他不由得喊道:“这算什么呢!”
雁翎装作没听见,匆匆的走了。她以为文彬会追上来。可文彬却累的浑身像散架了似的,哪里有力气追上她呢!她看到文彬没有追上来,心里愈发的误会他了。
本来可以说清楚的小事情,却因为俩人没有说清楚而闹得不堪了。主任一叠声的喊着文彬。文彬于无奈之中,只好匆匆进了车间。那几步路,他却一直张望着雁翎的背影,很不放心她。
雁翎冲到很远的地方,气喘吁吁的回转身,竟然发现远处是空的。只有颀长的电线杆和那只黄惨惨的灯泡。她愈发的生气了,心里更坚定了假想:文彬分明是故意的!
她去了电车站,坐上了空荡荡的电车。电车叮叮当当的开着。每一站上来了哪些人,下去了哪些人,雁翎一概不知。她只是觉得,一晃眼的功夫,她竟然已经到了终点站,紧赶着就要下车了。
回到狄家,她匆匆吃完晚饭,随即便回房歇息了。
陈妈对相玫道:“小姐只吃了半碗饭……压根没怎么吃菜……心里分明藏着事情。”
相玫正用牙签戳着牙缝,哼哼道:“我看她进门的时候像是哭过的。”
利俊的声音从报纸后面穿过来了,道:“文彬怎么没跟着来?”
相玫放下牙签,咦了一声,道:“是呀!文彬怎么没跟着来呢?”
小贝已经吃完了菠萝,正用抹布擦着木地板上的汁水,道:“难道是吵架了?姊姊和姊夫怎么可能会吵架呢?”
相玫笑道:“你小孩子懂什么,回去睡觉!”
陈妈接过了小贝手里的抹布,道:“少爷,你索性把剩下的几片菠萝都吃完吧!我好拾碟子!”
小贝笑道:“留给先生吃吧。我刚吃菠萝的时候,先生正斜着眼瞅着呢!”
利俊扔下报纸,在小贝的脑袋上弹了一指,喝道:“胡说!上楼去!”
小贝伸了个懒腰,吧嗒着嘴上楼了。
利俊索性端起碟子,把剩下的菠萝片都吃光了。相玫和陈妈笑了起来。
陈妈道:“我家老夏也经常和孩子们抢东西吃。”
相玫道:“男人都这样的!嘴馋!”
陈妈又笑了起来,紧赶着接过利俊手里的空碟子,匆匆的进了小厨房。
电话铃声响了。
利俊接了电话,听到是文彬的声音。
文彬先问候了利俊几句,便要雁翎听电话。
利俊不管不顾的道:“你怎么搞的?雁翎回来的时候像是哭过的。你们吵架了?”
相玫正抱着胳膊立在楼梯半腰。
文彬不知道说了什么,利俊对相玫嚷道:“去请雁翎下来!”
相玫抿嘴笑着,上楼去找雁翎了。
她来至雁翎的房中,看到雁翎正坐在写字台前发着呆。
相玫走到她的身后,从后面捧着她的脸,却不由得“啊呀”了一声。原来,她的手掌上湿漉漉的。雁翎正哭着。相玫不由得问道:“到底怎么了?文彬怎么没送你回来?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雁翎道:“哪里。”
相玫道:“那好端端的,为什么哭了呢?难道是因为晚饭没吃饱?”
雁翎没吭声,催促道:“你快回去歇着吧。”
相玫执拗道:“你爸爸把你托付给了我,我岂能对你的事情不闻不问呢?”
雁翎情知相玫是不会轻易离开的,便找了个借口,道:“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人,给我送去了一簇玫瑰花!偏偏被文彬看到了!他岂能不多想?”
相玫“咦”了一声,问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到底是谁呢?”
雁翎转过泪脸,瞅着相玫,用谴责的口气道:“还能有谁?”
相玫立即想起了佟安迪,可却故意佯装着不知道,笑道:“会是他吗?”
雁翎抬高声音,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相玫叹息一声,道:“如果真是佟安迪,他简直太讨厌了!他这么做,分明是想离间你和文彬的关系。”顿了顿,又尖酸的道:“文彬也是!他真要认真起来,岂不是上了佟安迪的当!”
雁翎道:“文彬压根不知道佟安迪的事情。我一直没有把去佟家的事情告诉他。这会儿,他肯定胡思乱想着,压根猜不到到底是谁送去的玫瑰花。”
相玫紧跟着道:“我劝一劝文彬,要他不要和你置气!”
雁翎道:“罢了!你趁早别再提起这一头了!”
相玫道:“那你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让他一直埋怨你吧!你们都已经办理了结婚登记,新房子的定金都缴纳了,千万可别出什么差错!你爸爸可是巴心巴肝的盼着你和文彬结婚呢!”
雁翎叹息道:“我的心里岂不是这么想的?可佟安迪弄了这一出,文彬一时半会很难缓过来。你要是再和他当面说,他的心里会怎么想?”
相玫哑口无言,眼瞅着雁翎神色的凄然。
雁翎闭上了眼,呆呆的坐着,脑子里乱糟糟的。
相玫想了想,道:“依照我的念头,你还是趁早和文彬解释清楚吧。你要是坦诚的把佟家的事情告诉他,他肯定会谅解的。你和他都已经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肯定会理解情况的。”顿了顿,惋惜的道:“当初也都怪我,我还以为你和文彬到不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所以答应了佟肇源,带着你去了佟家和安迪见面。早知如此,我何必多此一举呢。”
雁翎瞪了相玫一眼,挖苦道:“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总不见得,你没拿到好处就替佟安迪保媒拉纤吧?你要是不答应佟肇源,他岂能花大钱资助奕祥去留洋?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当初的私心。如今,你即便解释,也一切徒劳。”
相玫不敢吭声,心里暗自懊悔着。
雁翎道:“你方才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事到如今,我只能把佟家的事情向文彬解释了。我要是一直不开口,他的心里岂能打消疑虑?平白无故的有人给我送来玫瑰花,岂不是透着古怪?谁都明白这里面藏着故事呢。”
相玫抬起眼皮,勉强笑道:“文彬要是有什么怨言,你让他来找我好了。当着他的面,我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的!”
雁翎淡淡的道:“到时候再看吧。不早了,你也快歇着吧。千万别把这件事情告诉姑父和陈妈!”
相玫道:“那是自然。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说完,便蔫蔫的起身,羞赧的走出房门。
雁翎一直盯着姑母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的。她拾着睡下了,可却辗转反侧。她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向文彬开口呢?他知道缘由后,又会怎么想呢?
当晚,文彬在车间里加班。
梦川也从圣约翰大学赶回到车间里,帮衬着文彬做事情。等俩人和工人们彻底的忙完了,已经到了凌晨五点多了。
文彬穿着油腻的工装,觉得浑身的骨头都似要散架,不由得躺倒在水泥地上。
梦川抱膝坐在他的身边,道:“我把那簇玫瑰花送给了细烟,她真的很高兴。眼瞅着,她都要哭了。”
文彬道:“那就好。”
梦川情知文彬的心里不痛快,便问道:“到底是谁送给雁翎的?”
文彬摇了摇头。
梦川琢磨着,嘀咕道:“雁翎除了认识你我,再没有熟悉的男孩子了。”
文彬道:“我和她认识这些时日,也压根不知道她和其他的男孩子认识!”
梦川道:“会不会有人搞错地址了。如果真是那样,我肯定要给人家赔钱的!”
文彬摘下头顶上戴着的工装帽,把那只油腻腻的帽子遮掩在脸上,声音嗡嗡的道:“雁翎生气了。”
梦川诧异的问道:“你和她吵架了?”
文彬的声音继续嗡嗡的道:“没有。下工后,她一直在车间外面等着我!我压根就不知道她在车间外面等着我!她以为我是故意不搭理她的!”
梦川笑道:“你们俩人认识这些时日,真的还没有闹过别扭呢!以前,我冷眼瞅着你们俩的交好,每次见到你们,你们都同来同往的。恋人之间要是没有吵过嘴,真的不算是恋人!更何况,你们已经结婚登记了,算是合法的夫妻了。夫妻哪有不闹性子的?”
文彬一把抓起帽子,眼睛红通通的,道:“我实在不是故意冷着她。”
梦川安慰道:“你和她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文彬呢喃道:“但愿她能听进去我的解释。她生气的时候简直要不得!”
梦川打趣道:“可见她对你的爱之深、恨之切!”
文彬坐起身,道:“我现在冷眼瞅着你和苏细烟。我就不信,你们不吵不闹?到那时,我再把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转述给你听吧。”
梦川笑道:“那就先存在你那里吧。将来,等我需要的时候,你再拿那些心灵鸡汤慰藉我!现在,我们需要做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睡觉!”
文彬被梦川的话逗笑了,随梦川回到了宿舍里。
那天晌午,雁翎正坐在会计室里发呆,听到有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果然,文彬来了。
雁翎故意没开口,等着文彬先说话。
文彬坐在乔小姐的椅子上,顿了顿,微笑道:“你的气性怎么那么大?我分明不是故意的。你却偏偏以为我是故意的。我真的很冤枉。”
雁翎道:“也都怪我,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那股子恶气呢?现在想一想,何必呢?”
文彬瞧见雁翎好像还在生气的样子,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的道:“你现在不生气了吗?”
雁翎道:“我正要找你去呢!我们还是去外面说吧。”说着,便起身穿上了大衣。
文彬随着她来至外面,俩人缓缓的朝厂子外面走着。正值晌午工休,三五成群的男女厂工们说笑着朝外面走。其中不乏有喜气洋洋的男女情侣们。文彬和雁翎的沉默反而让俩人觉得有些个别。俩人把脚步放的更缓了。可偏偏身后的厂工们络绎不绝,频频的从俩人的身边路过,带来了说笑,带走了杂沓的脚步声。
雁翎道:“我们还是不要去那家旧馆子了。那里面的人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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