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妖事录

他真的爱上了，从她命悬一线担心她生死开始。他自己对心里的明确意识都恐慌。
指间冰凉，往薄唇上送，长指轻轻捂上唇瓣，无名指摩擦着下颌，他深深的盯着这个着能让他完全失去了冷静和镇定的让他上瘾的小东西。
回味着那天深吻她的画面，
他在心里问自己，对这个女孩，他除了开始的喜欢，好奇，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离不开了，上了瘾？
两个人就这么撑着，对视着，戚小梦很快虚弱的双臂无力，哟点发抖，脸色苍白不甘心的咬唇又老老实实躺回被窝里。
脸面输没了，气气的翻身面向床里侧。
李澜给她掩好被子，又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乖，我去唤看秋照顾你，好好休息，等养好身体再拾我，恩？”
说完，脚步声便离开床榻，响在了门外走廊。
他哄她，迁就她的语调，让戚小梦浑身就像有羽毛在挠。
他不必要这样对她的，不必要这样哄她的。
她知道他对她的好，包容，厚重，一切男人对女人能做的厚道，都做了。她是惭愧的。
所以刚才，他还对她那样迁就，戚小梦把被子蒙在脸上，无声的哭。
若是那个他多好，若是那个他对她做这一切多好。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这世上难得幸福的人，那个妖孽爱她爱到可以给她自己的内丹续命，爱她爱到不顾人妖之分。
可是，面纱终究解开，她想多了，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多情的人也最无情，他的多情只是随着环境有的本能罢了。
当灵尾出现，一切游戏就都结束了，他还是他，梓荫山妖界的妖尊，妖界公主的乘龙快婿；她呢，也只是一个邂逅了一只猫妖的人界小丫头而已。
她最惭愧的是愧对李澜。
他给着她嘴包容的爱等她明白，她却一再利用他的爱随心所欲的痴迷于一场人妖之恋。
自己在他面前无论多么无知任性放纵作妖，他都给她最大的包容，温雅。
他的和煦春风一般的爱，缓缓的爱，让戚小梦越想越惭愧。
心底，那个冷酷的身影，戚小梦已经不敢再想了，就这么埋葬吧，再想起来，恍如隔世。也许，他和灵尾已经正式成亲了吧。
转眼就是三个月。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五十二章人是衣裳马是鞍
建德第二年。
冬去春来，柳长莺飞。戚小梦终于恢复了元气，被李澜准许出府活动。
李澜似乎很忙，宇文邕召见李澜的时间更多了。
一早上，看秋就兴高采烈的伺候着戚小梦起床更衣。
“王妃——哦不，小姐，王爷早朝走之前交代，今天带小姐去郊外游湖踏青，哎呀，奴婢都要兴奋死了。”
看秋脸色红润，比去年干涉的小姑娘相比明显的已经发育长大了不少。
对外界的向往也比之前强烈，尤其看见王爷这么爱护自家王妃，快要及笄的小女孩自然向往。
当然，戚小梦不让她喊王妃，所以她当着戚小梦的面不喊，心里也认定了自己主子就是澜王府女人中的老大。
戚小梦瘪瘪嘴：“有那么兴奋的，我三个月没出去也没乐成你那样，不过，今天开始恢复自由了，本姑娘还是很开心的，等下有红包哦——”
“哇——小姐万岁，哎我学会了一种时髦的发型，等下一定给小姐拾捯的漂漂亮亮的。”
看秋现在是王妃身边的大红人，大丫鬟，身后也有一溜听她召唤的小丫鬟，被看秋指挥得团团转。
一个时辰后，戚小梦被看秋捯饬完毕，起身整个的照了照镜子。
还真是被打扮的娇姿琼韵宛如下凡的小仙女。
身上是戚小梦最喜欢的杏色细纱小袄。短小合体的紫色坎肩儿，袖边领口缀轻帛编织的镂空花边。
腰肢系着绣上香罗紫色的细银丝的腰带，下面望仙裙拖地，身姿随意的走动起来便摇曳生烟，
长裙下半隐半现一双紫色镶嵌碎金的小皮靴。
一身的华贵衣服衬着头上金蝉丝高高挽起的飞天三朵长髻。
正面嵌东海莹白明月珠，一侧插流光金香玉步摇，一侧别个小巧的翡翠梅花簪。三股冲天的发髻间还缀满了细碎的色小珍珠贝。
戚小梦对这身打扮很是满意，抿着嘴角笑了。
菱花镜里完全没有了病容，芙蓉面粉里透白瓷肌似雪，琼锥鼻，大大的丹凤眼下配圆嘟嘟红润的樱桃小口。
擦了口脂，中间那点红令她的唇瓣更像樱桃。
耳上坠着明珠九连环的耳珰，随步履轻轻摇摆。
“哎呀，小姐笑了，笑了。”看秋一直小心翼翼揣摩着王妃的表情，看见戚小梦似乎极为满意的笑，也跟着快活的拍手。
这三个月，不止看秋的人禁锢透了，就是她活泼的性子都憋坏了。
现在眼看着王妃从当初被王爷带回来时的奄奄一息，到现在跟没事人儿似的，她心里太乐了。
“呀，王妃真是九天玄女下凡——”看秋身后的看夏，不甘示弱的跟着附和。
“像画里面的瑶台花神呢——”
另一个负责捧首饰盒的小丫鬟也赶紧不落下风的赞美道。
戚小梦心情也是很好，被几个丫鬟夸的心里美滋滋的。
又左顾右盼了一番，毕竟是女子，谁不爱漂亮。
躺在寝室三个月了，真不是人熬的日子呀，心境也渐渐安抚自己平和下来，眼前不会再那么繁密的出现青墨轻蔑的对着她指责水性杨花的脸，不再那么频繁的出现青墨曾经的百转柔肠。虽然不经意的想起，心还是会紧缩。
现在被澜总统领大人允许可以出府，二十二岁的她也莫名的兴奋，简直跟小时候盼过年一样。
戚小梦发现看秋和看夏几个也是美了巴兹儿的。
“怎么，昨晚赌博赢钱了？你们几个都赢了？到底谁赢的谁？”
“啊，小姐你发现了，嘻嘻，我们，就是小赌怡情嘛，谁让现在小姐给我们的月奉涨了好几两，我们不玩大的。”
几个丫鬟一下子慌乱了，只有看秋胆子大还敢在戚小梦面前说话。
“没事玩几把小的，本姑娘不会干涉的，看你们吓的。告诉我谁赢的多？”
提着裙子出来，戚小梦心情好，不时逗弄着身边诚惶诚恐的三个丫鬟。
“她——”
“她——”
看夏和另一个更小的丫鬟此时齐齐指着看秋。
“无妨，改天我帮你们赢回来。”
“呀！”
看夏和下丫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王妃，也太好了，不但不惩罚她们还和他们约好了，一时感动带着恐惧，不敢说话了。
“吓成那样，我是说了不算的人吗，不过，我要抽头哦。”
“可以可以，我赢钱给小姐红包。”
看夏忙不迭的接嘴。
这三个月卧床，还真是因为有了她们三个戚小梦才没那么寂寞。
主仆二人逗着嘴已经走到大门外的轿子边。
“王妃娘娘，马车已经备好了。”车门边的管家弯腰施礼，示意丫鬟们搀扶王妃上轿。
戚小梦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那个云姑娘怎么样了，这些日子一直没听人提起来过，此时发现这管家也换了人。
心里狐疑却没问。倒是忽然想起来不知道去哪游湖，只听看秋说王爷吩咐游湖的事。
刚想问，管家便像未卜先知般谦恭答道：“王妃娘娘，王爷早上走时已经吩咐小的在这等候护送娘娘午时前在皇宫的未央湖那等您。”
未央湖，大皇宫。哦——
戚小梦点点头。还得进趟皇宫，其实不怎么爱去。
轿子是澜王府的豪华大轿，管家个几个武将打扮的男子牵马在轿子周围翻身上马。
看秋和看夏都跟着坐进来在戚小梦身边伺候着，另一个小丫鬟只能允许送到门口，眼巴巴的看着看秋看夏坐进去，羡慕的不行。
“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眼里流露出的眼巴巴期盼的神情，打动了好说话的戚小梦，不禁从轿子里探出头问道。
“回王妃娘娘，奴婢名叫看豆，是管家爷爷从花园那边新调过来伺候娘娘的。”
“恩，你想去的话也一起来吧。好了，咱们出发。但是你们几个都老实点不要在一起太叽喳。”
戚小梦挑挑眉开口。她还没有丫鬟也分三六九等的概念，按说随王妃出行，只有贴身大丫鬟才可以跟着。
但是戚小梦向来就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傻丫头，向来同情弱小，自然的也就看不了这小丫鬟可怜的眼神。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五十三章澜总的游湖邀约
小丫鬟惊喜过望，急步上前叩头道：“奴婢谢过娘娘恩德。谢谢娘娘器重。今后奴婢一定尽心尽力服侍王妃娘娘。”
“快上来吧。”戚小梦最不耐烦客套。
看豆谢完，爬起来说完乐颠颠的无视看秋和看夏的不欢迎的眼神，心里猜测苦日子终于到头了。马车咕噜鹿的在长安城的繁华大道行驶了大约一个时辰。
停下来，车夫在外面禀道：“王妃娘娘，皇宫北阙门到了。娘娘是否可以落轿？”
“恩，落轿。”
被李澜约来皇宫，戚小梦心里还是很复杂的，毕竟这北周的承自汉代的未央宫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包括，她那么多和那个妖孽男人的回忆——
宫门口的守卫看了马车旁边护卫管家递上来的帖子，点头放行。
几个人便前呼后拥着戚小梦顺着皇宫侧面甬道往未央湖方向走。
好在几个女人都没有裹脚。速度走的不是龟速。
此时天边飘来一片云下起了不见痕迹的小细雨儿。看秋和看夏慌忙给主子撑起了伞。
小丫鬟看豆也不能闲着急溜儿的托起戚小梦坠地长裙，跟在后面。
远远的，看见斜对面的巷子里也穿出一队人。
伞罗仪丈俱全，忽然停下来，似乎在等着后面戚小梦这波人。
戚小梦一看，那藕色油罗伞下飒爽英姿迎风独立的女人不是随国公府的独孤夫人吗。
靠，碰见了独孤伽罗。
这女人，戚小梦不但在现代的书上见到了她的厉害，更在之前接触中感觉她明睿智，不苟言笑。
实话说，戚小梦是一直有点惧，但是既然遇到了，必须要见礼，并且，人家还是李澜的小姨，还是自己的干嫂子。
虽然这辈分乱的，反正是亲上加亲就是了。
怎么她也来皇宫？是来看她的长女太子妃的吧？
不管怎么说，人家在前面等自己了，多大的面儿，必须加快脚步热情主动才能显得咱有礼貌。
戚小梦边走过去边对前面的人摆手：“嫂子！”
“梦儿在澜王府养得越发水灵了。”独孤伽罗矜持的笑道：“太妃和澜儿还有于柱国府的小王爷，京兆伊府的大小姐都在画舫上等着呐。”
啊！哎呀妈呀，怎么那么多人——
戚小梦本来还想问独孤伽罗，嫂子您这是去往何处，听她这一说，也甭问了，一个去处，竟然李澜找了这么个应酬给。
心里认生不爱凑这个热闹，嘴上却只能客气着。
“恩，多谢嫂子指点，妹子知道了，澜王大略的和妹妹说了。能在看见嫂子真是开心呀。”戚小梦此时已经走到独孤伽罗眼前，见礼。
独孤伽罗轻轻颌首，似笑非笑爱理不理的带头走往前走。
戚小梦稍退一步跟在独孤伽罗身后暗暗嘀咕，这场游船啥意思呢，李澜事先也没和我说过一二，又弄出这么多大人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呀。
未央宫废弃多年，直到北周建国，暂时没有宫殿也一时拨不出财政也没有力建造宫殿，才将西汉皇宫遗址未央宫作为了暂时的都城。
所以
未央宫西边以前是基本的废墟，这些年才渐渐的修缮成了一个花园胡泊，名为未央湖。
也是近年来皇家内院的人比较喜欢驾船游玩的地方。尤其上次太液湖发生了水底怪事，劫持了随国公的二公子后，内院的人游玩基本都不去太液湖了。此处便兴旺了起来。
独孤伽罗虽是国公夫人，一介女流。行事却没有半点娇气，走路步子迈的也大。
戚小梦跟在她身侧，迈着箭步嗖嗖一会儿便看见西山坡的未央湖上碧波粼粼，水晕傥荡。雨滴在湖里圈圈晕开。一艘画舫停在岸边垂柳下十分气派的上下两层。
画舫上贵气的宫灯高高挂悬带缠绕装饰雕梁画栋，青色红色漆琉璃为顶，船柱是汉白玉的在湖光雨色中非常炫目。
往湖边渐渐走近，才发现栏杆上的人物花卉都刻画得栩栩如生。
此时船上女子起舞，乐人吹奏，远远就看见里面人们或凭或立，饮酒赋诗，好不风骚。
“石桥细雨画舫里伊人谁依。梦儿你看这小雨下的多应景儿。”
忽然身后清润的嗓音说道。
戚小梦的手已经被一双大手握上。
戚小梦猛回头：“澜，澜总——”
李澜朝服还未脱，笑意盈盈的将她肩膀搂住，却又故意蹙眉嗔怪道。
“怎么不叫夫君——”
当着独孤伽罗的面，戚小梦又尴尬了。否认是不给李澜面子，承认又不对心。
这个——这——
“戚姑娘遵循礼数，未过门便不叫也是懂礼的。”
独孤伽罗应声。十分随意的一句话算是解了戚小梦的围。
独孤氏说完也不看李澜个戚小梦，缓缓移动裙琚雍容华贵的先一步走到栈桥等画舫靠岸。
这独孤氏倒也是面冷心热呀。
戚小梦本就为和李澜的关系心烦意乱，也不多话的随她身后也往栈桥走。
不料手腕被李澜狠劲一拉，身子便侧歪在李澜怀里。
男人煞有介事的扭过戚小梦的脸，给她拢好被风吹乱的一两根发丝，再拨弄好一点没乱的衣领子，大手在她的包子脸上捏了捏，这才十分满意的将手滑到她的肩上：“至少看上去贤良淑德，这才是本王的王妃应有的样子。”
戚小梦咋舌，我是那样人么，还贤良淑德呢，李澜，你要求挺高，你咋不上天呢。
此时，画舫已经渐渐靠拢，戚小梦小手被李澜拉着，入步上船。
登上画舫。船头迎风接雨的昂头立着一位皂色缎子圆领直袍的年轻男子。身姿挺拔个头真高放到现代应该有一米九到两米。
他后面的仆人都踮着脚，脚尖着地给他撑伞，估计也是习惯成自然，练出来了，那伞还举得挺稳，有这个头的主子，仆人也得训练有素。
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神情冷肃，眼睛却是雪亮雪亮，剑眉虎目凛凛的威风在眉宇间透出。只是神情萧索和这游乐情境完全不搭调。
看见独孤伽罗和李澜上船，低头行礼。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五十四章太妃娘娘耍威风
“于成见过随国公夫人，见过澜王爷——”说罢，眼光瞄向戚小梦随即又缩回去，估计是不知道怎么称呼。
“这是你未来嫂子。”李澜在这年轻人面前甚是随便，看得出关系不错：“小成子，这是长安城不是边塞。别老一副扫平敌国壮志未酬的表情。过几天本王成亲，你可是要随新郎接亲的。”
李澜转身又对戚小梦说道：“上柱国于老将军的爱子，成儿。”
于成再见过戚小梦面色拘谨，随即抱拳：“小可见过小梦姐姐。”
“恩，于公子好。”戚小梦福身淡淡一笑，眼光却停留在他眉间。
早在上船和于成一打照面戚小梦就注意到这位于公子的眉间有情况，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位于公子面相的特别之处就是鼻子。鼻相挺好，鼻子隆而不薄，鼻孔不探不露，兰亭饱满。特殊的端正。
应该是位福禄正直之人。但是戚小梦却发现那里的气不对劲儿。
这一年久经沙场见过无数妖怪灵，戚小梦已经习惯了看人不只看相，更看形看气。
戚小梦没开太极眼，就发觉他的气不对，兰台和廷尉与准头衔接处有点点线状的暗色的气，山根处还有一股青气向印堂流动，印堂也是晦暗，这些都是要耗损阳气的相。
就在戚小梦暗自琢磨于成的鼻子时，已经被李澜带进了船舱里。
这大皇宫画舫的致果然名不虚传。
里面布局玲珑，帘幕重重。最近的桌案上的正座上，一位白发高髻的贵妇一脸冷清的打量着进来的几个人，目光不怒而威，转了一圈后便停留在戚小梦身上。
很凌厉，有点像刀子却在刀尖上裹了层糖，所以脸上冷清中还浮着比较虚的笑纹。
先进来的独孤伽罗已经跪拜下来，李澜一拉戚小梦的手也跟着跪下：“唐国公府李澜携未婚妻戚小梦见过太妃娘娘。太妃娘娘万寿无疆。”
话说完了，半天没听见应声。
李澜按了按戚小梦的手，示意她别急。
“国公夫人，澜王爷，你们莫要多礼，赶紧的起来吧。”
上面发出了爽利细脆的声音。
戚小梦感觉脑袋顶上嗡嗡的，这老太太底气足，说话穿透力奇强，应该是能唱海豚音那种的嗓子。
琢磨归琢磨，太妃娘娘并么有让她起身，她余光看见独孤伽罗已经起身了，脚步移开，矜持的站在不远处。心里打鼓。
这皇上的老妈什么意思？
听说这位老太太个性挺强的，对小儿子宇文直十分溺爱，对当今皇上宇文邕很少母爱，这样的女人就是那种看得上你，你就是一朵花，看不上你，你就是一坨屎的性格呀。
照现在的情况看，这老太太是把自己当一坨屎了。
这不尴尬了吗。
略感惊奇的是，李澜也没有起身，纹丝没动，依旧低头陪着戚小梦跪着。
“澜王爷，成儿他们几个年轻人还等着你去打牌，你一直待在老身这里作甚，快去快去。”
“太妃娘娘说的是，那臣就带着臣御赐的未婚妻一起去那厢了。”李澜机智，一眼看出这老太太想为难戚小梦，以戚小梦呆头鹅的心智肯定是不知应付，于是找空隙想把戚小梦带走。
老太妃却不愿意了。
“澜王爷，皇上赐婚这事，老身还是是知道的，还曾建议过皇上唐国公府一向是书香之地，澜王爷也是我们大周朝出类拔萃的男儿。这忽然给澜王爷找个不知礼数来历不明的姑娘，是不是不合适呀，今天一见，果然，老身的话么有说错，果然还是个不知上下尊卑的，现在就撺弄着澜王爷违逆长辈了。”
老太妃这话一出，船上所有人都愣了。
说的太重了。这话，是要把谁拉出去砍头的意思呀，不知尊卑，忤逆长辈，这长辈还是当今太后娘娘——
没想到深居简出矜持斯文的老太妃能说出这样重磅的话，这不是明显的不同意澜王的婚事，要把澜王的未婚妻往不堪上整吗。
一时间众人都面面相觑，就连一向有主见不输男儿的独孤伽罗都暗暗内把汗，戚姑娘可是自家认的干亲，会不会被连累。
皇上赐婚不假，但是太妃是皇上生母，她若是作梗，皇上自然不会为了这点事和他亲妈翻脸。
四周立时静下来，管弦丝竹也不拉了，舞娘也不跳了，纷纷平住气看着太妃娘娘的脸色，等着她下句话的意思。
戚小梦不傻，也听出了头顶上的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心头奇怪，自己也没得罪这老太太呀，都没见过面，怎么就被她烦成这个样子？
难道是寻找存在感，装一装威风？也没有这样装的呀，随便揪个大帽子就给自己扣上。
不过其实倒是有一丝丝窃喜。
哈哈，老太太，你把你这个大周朝的澜王爷当个宝，觉得我配不上他，说对了！
我真的配不上呀，并且好觉得被李澜爱着难以回报，很是内疚负担。
若是您老人家发句话，解除婚约，岂不是也好，那您就发话吧，我挺得住。
虽然我承认李澜是我穿到北周以来对我最好的人了，我最应该报答的人了，对李澜同学充满感激，可是友情不是爱情，感激也不是男女之情，现在我的心里，没想和他谈婚论嫁呀，我做朋友做跑腿做跟班做牛做马报答他行不。
心里思绪万千，脸上暗红低头抿着嘴，竖起耳朵，听着老太太的下文。
李澜却不干了。
抬头不不卑不抗的道：“太妃说的是，是澜儿不好。戚姑娘从遥远的大山里来长安投亲未遇，澜儿没有尽到责任将京城的一干礼仪悉数教导，令太妃娘娘见怪，是澜儿的不是，太妃对澜儿是打是罚，澜儿都认。”
“哈哈哈哈，如此，就依澜王爷，将随国公的义妹好好调教，将来也可上奏朝廷，御赐个诰命。都起来吧，今儿是来玩乐的，不必拘礼。”
老太妃哈哈大笑，阴沉了半天的脸，豁的又晴了，简直就是晴转阴雨又阴转多云，放自如喜怒无常。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五十五章云姑娘也有背景
啥毛病，戚小梦被弄个没头没脑还是决定先不说话，一言不发。
李澜喉结动了一下，拉起戚小梦站起来，戚小梦趔趄了一下，膝盖已经跪麻了，主要是她没习惯这种跪拜。踉跄的一晃身，被李澜及时扶住腰肢，搂在怀里，下意识的急急关切：“梦儿，哪里不舒服？”
那种真真的紧张关切，任谁也看得出来这唐国公府的四王爷有多在乎这个未过门的王妃。